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要是拍卖会开始,没人出价怎么办?朱浩计划好一切了吧?”
朱四有些忐忑不安。
跟朱浩设计坑杨廷和一把,若是对方不中套,或是有人走漏风声,那这煤矿买还是不买?
张左笑道:“陛下,您忘了?朱先生说过,卖多少钱,或是卖成与否,无关大局。重点是,要开此先河,以后都要公开竞卖,如此这般来个几次,东南海防的银子就有了。”
朱四笑眯眯道:“那就是卖矿窑,能为朕赚不少银子咯?”
张左为难道:“朱先生还说,卖矿窑始终是权宜之计,我们的矿窑卖到民间,必须要收取一定比例的矿产充当税赋,怎么都不会吃亏。以后内府管理的矿窑,会愈发增多。”
“行行行,朕知道了,再派人去催催唐先生,该开始了!”
……
……
煤矿拍卖,场面并不如科举看榜那般热闹。
朱浩到现场的时候,发现盔甲厂外的广场,人流稀稀落落,其中大多数都只是来看热闹。
朱浩与杨慎、余承勋一同前来。
杨廷和让杨慎前来旁观拍卖,并没有让杨慎给那些晋商接洽,也就是说,商议价钱之事已由杨廷和委派他人来做。
“也不知谁会来买。”
朱浩来到茶楼二楼,站在窗口看过去,下边广场一览无遗,不由摇头感慨一句。
杨慎站在一旁,笑眯眯问道:“敬道,其实有一批商人,对于张氏煤窑志在必得,你可知是谁?”
朱浩道:“若不是徽商,就有可能是别的地方的商贾……以在下所知,京城之地的各地商贾均有自己的商会,料想同一地区商会内部,不会有竞逐之意愿,应该是早就商议好了的。”
余承勋笑道:“看来敬道对京城商贾情况也有所了解啊。”
“哈哈。”
杨慎显得很轻松,“敬道说得没错,其实是晋商。”
“哦。”
朱浩拿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杨慎继续道:“听说陛下那边,找了徽商前来竞买……你猜他们出价有多少?”
朱浩道:“我想不管他们出多少,最后都是晋商得到煤矿归属权吧?”
杨慎好奇地问道:“此话何解?”
朱浩道:“既然如外间所传,陛下对煤窑志在必得,那徽商应该只是个幌子,他们出的银子,其实都是来自陛下,相当于内府所有。现在内府有多少银子,我想……有心人应该很清楚吧?”
杨慎跟余承勋对视一眼,似乎连他们事先都没想到这一层。
朱浩所谓的对内府存银了如指掌之人,不用说就是杨廷和。
只要杨廷和告诉晋商,皇帝最多能拿出多少银子,那晋商就等于在竞标前知道了对手的底牌,那这次的拍卖便不再有公平可言。
杨慎叹道:“幸好朱浩你没有将此等事告知于唐伯虎等人,不然的话……”
“不是。”
朱浩苦笑道,“用修兄,此等事其实无须我来说,只怕唐先生他们也会有所准备。料想他们有应对之策,那就不为我所知了。”
“呵呵。”
杨慎依然显得很轻松,“就算他们有应对之策,可我们都知道内府是个什么情况,还能做出什么局来呢?到时他们出价高于内府帑币,到时用什么来填补缺口?竞逐不成,或更热闹呢。”
朱浩心想,真是居心叵测。
知道内府没多少钱,到时让徽商竞拍出比内府存银更多的价格,皇帝付不出银子,岂不贻笑大方?
难道皇帝就不要面子的吗?
正说着,盔甲厂内已有身着官服的人走了出来,唐寅赫然就在其中,拍卖会即将开始。
……
……
盔甲厂之外。
有一批人属于当事者。
正是蒋轮带来的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
“……大哥,我觉得拍卖所得银子存入银号之事,有待商榷。”
张延龄临阵还想计较。
张鹤龄破口大骂:“你想商榷,只管找姐姐或者外甥去,别来跟我说,我还要跟孟载商议出价策略呢!”
张延龄不解地问道:“不是咱卖煤窑吗?怎么咱还要出价?”
“废话!”
张鹤龄不屑地扁扁嘴,“一看你就没脑子,你也不想想,万一有人刻意压价,别人不出高价,咱不得提前安排人把价格抬上去?就算弄砸了,煤窑也是咱自己的,不用承担任何损失,大不了再拍卖一次罢了。”
“哦,高明。”
张延龄似懂非懂,突然觉得这个大哥很会办事。
蒋轮凑过来低声道:“两位侯爷,帮我们出价之人,就在附近,到时你们觉得哪个价钱合适,就跟我打手势,我来告诉他们。但不能太高……总价应当在五万两到八万两之间,若再高的话……”
“知道了!真啰嗦……”
昨日张鹤龄对于拍卖煤窑一事还有些抵触,但现在事到临头,转而变得激动和期待起来。
主要是抢来的煤窑,没花什么本钱,现在居然就能见到现银,还是竞拍这么刺激的事情,而且提前制定了抬价方略。
张家兄弟以前都是走野路子,现在突然变成生意场上的文明人,竟开始享受这种市场经济大浪淘沙的感觉。
拍卖成了的话,那银子将落入自家腰包。
若是因自己抬价,能让煤窑更值钱……啧啧,那成就感可不是出去抢个煤窑回来能相提并论的。
……
……
唐寅走出盔甲厂后,手上拿着个喇叭状的扩声筒。
“安静!”
唐寅大喝一声。
没什么效果。
随即几十名衙差出来,维持现场秩序。
唐寅等噪音基本平息后,才道:“今日拍卖的乃是西山几处煤窑,先前已将具体资料列了出来,若是对其有不明白之处,此刻就列在周围布告栏中,你们在竞买前,一定要清楚规则。”
“啥规则!”
有人大声问道。
唐寅道:“所有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非要有足够的银子,才能出价。而拍卖所得到的,乃是这几处煤窑的凭契,工部暂定名为‘开矿许可证’,拿到后官府会维护其矿窑的所有权益!有人窃占,锦衣卫会直接出面将其拿下法办!”
在场的人瞬间议论纷纷。
虽然没有大声说话,但显然商贾们都觉得如此很公平。
大明矿产业当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就在于所有权方面没有明确界定,如今等于是多了一道律法上的保障。
“再说清楚一点,若是乱喊价,最后又拿不出银子的,直接扭送交官府法办!会再进行第二次竞拍,而两次竞拍差价,必须要由第一次乱喊价的人来承担!你们都是生意人,曾有过竞买行为,应该知晓其中利害干系,母须本官赘言!”
唐寅先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快开始吧!”
已有商贾催促起来,迫不及待想开始竞拍。
唐寅继续道:“此番拍卖的底价,乃一万六千两银子,每次加价必须在一千两银子或以上,低于一千两银子的加价不被接受。诸位明白的话,那现在就开始了!
“底价一万六千两银子,谁想接手?”
锦衣状元 第六百一十七章 好戏尚未开场(求月票)
杨慎、朱浩和余承勋所在茶楼。
拍卖开始后。
站在二楼窗口的三人停止交谈,屏息静气观看竞拍过程,不料唐寅亮出底价后,下面广场上半天也没人出价。
余承勋笑了起来:“明知拍卖的是外戚的煤窑,陛下还有意参与竞逐,谁会闲得没事给自家找麻烦?都在观望呢。”
朱浩道:“始终会有人出来竞价吧?可能那些人现在还不太了解规则,想让别人充当出头鸟。”
杨慎想了想,虽然余承勋的话不无道理,但显然朱浩更洞悉事情的本质……别人不出来竞拍不打紧,至少皇帝和杨廷和找来的商贾肯定都会参与竞拍。
“白银两万两!”
就在众人四处张望时,拥挤的人群中终于有人举手喊话。
杨慎目光立即投注过去,不过无论是徽商还是晋商,他都不认识,并不知下边出价之人是哪家的。
唐寅眉头一挑,大声道:“好,有人出价两万两,还有谁出价?”
有人开了头,下面就好说了。
“两万一千两……”
“两万三千两……”
“两万四千两……”
出价持续升高,一直到有人喊出三万两的数字后,场面才又安静下来。
对大多数人来说,三万两银子已是天文数字,除非真有心开矿,觉得能从中大赚一笔,而且还得有深厚的背景撑腰,否则不会再抱有捡漏的心思参与竞逐。
“三万两了,还有人出价吗?”
唐寅继续大声喊道。
余承勋指着下面喊价“三万两”的商贾,有些迟疑地道:“那人……好像是庆云侯和长宁伯府上的管事?”
庆云侯和长宁伯都来自外戚周家。
周太后是宪宗的亲娘,弘治帝幼年时得到这个奶奶的照顾,使得周家两个外戚从成化朝开始,一直都是京城勋贵核心人物,而以往朝中勋贵中唯一能跟张家叫板,甚至发生大规模械斗事件并不吃亏的,也就周家两门了。
眼下庆云侯周瑛和长宁伯周大经,都是周太后孙子辈的人物,但周太后已于弘治十七年过世,经历正德朝后,如今的周家在新皇跟前已缺少强有力的臂助。
参与此番竞拍煤窑,周家持的是打竞争对手脸的心思。
你们张家兄弟不是很能耐吗?
以前你们人强马壮时,我们周家就不怕!现在你们被新皇拔去羽翼,灰头土脸,我们周家就把你们的煤窑买回来经营,看你们能把我们怎么着。
“这下热闹了。”
余承勋看得眉飞色舞,期望这场拍卖会能上演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
……
发现周家人的不止楼上的余承勋,连躲在人堆里的张鹤龄和张延龄也发现了。
“哇呀呀,气煞我也,先前西山产量最大的那座煤窑,姓周的就想跟我抢,我好不容易请来绿林中人才给占下,这次他们竟要浑水摸鱼……哼,三万两就想拿下我们的煤窑,找死呢?赶紧叫人出价,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张鹤龄发现外戚周家的人出面捣乱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亏坚决不能吃!
蒋轮也属于扇风点火的类型,冲着不远处请来喊价的商贾使了个眼色,那商贾心领神会,当即举手:“三万一千两。”
“四万两!”
周家的人再一次出价。
“弄死他!”
这次张延龄也忍不住了,要不是因为这次出侯府没带多少下人,他非现在就冲过去跟对方火拼不可。
台上的唐寅道:“好,四万两,有人喊到了四万两,还有出价的没有?”
“压死他!”
张鹤龄嚣张地道。
蒋轮笑道:“两位侯爷稍安勿躁,他们出高价,等于是跟你们送钱,你们紧张什么?”
张家兄弟闻言一琢磨,对啊,横竖我们都不吃亏,不由对视一眼,好似从对方眼里看到白花花的银子。
“四万一千两。”
没等蒋轮的人出价,晋商终于出手了。
在场的人其实消息很封闭,此时商贾云集,他们没法确定出价的人到底是谁,总之各自按照既定战略,以自己心理能够承受的价位竞拍。
张延龄咧嘴一笑:“这是不是说,咱要发财了?”
张鹤龄骂道:“老二,你是没见过银子还是怎的?才几万两就发财了?都说了那煤矿市价都值五万两,不卖个二十万两都是亏的。”
蒋轮用鄙夷的目光望过去。
还二十万两呢,怎么不说一百万两?
你们兄弟俩想银子想疯了吧?
……
……
后续拍卖,逐渐进入正轨。
各方出价者,基本都很克制,连周家参与竞拍,出到六万两后,也都停了下来。
而开出高价压过周家的,正是喊出六万一千两的晋商。
“看来差不多了。”
余承勋见到这一幕,又见半天没人再喊价,冲着杨慎说了一句。
杨慎眉头微皱:“不会如此容易吧?”
现在杨慎已弄清楚谁是己方人,但对于其他喊价的商贾则很陌生,更不清楚谁是皇帝推出来的。
“七万两!”
再一次有人打破沉默,乃是个生面孔,并不为在场之人熟识。
其实这个又是张鹤龄安排的人。
张鹤龄实在忍不住,看自己预期能卖二十万两的煤窑,就要被人六万一千两拿走,自然心有不甘,尽管蒋轮强烈反对,还是让人出价了。
“七万一千两……”
“八万两!”
这种勐蹿一截的出价方式,着实让参与竞拍的晋商受不了。
八万两的价值,明显已超过晋商的心理承受能力。
冷眼旁观的朱浩心如明镜,虽然张家兄弟躲在人堆里没露面,但以他们的贪婪,根本没法做到平心静气,肯定会出来捣乱。
如此也好,正好可以试试杨廷和的决心,还有晋商的忠诚度。
若只是六七万两银子便拿下煤矿,晋商还是有便宜可占,但八万两绝对是超过了煤矿本身价值,存在巨大的风险。
现在的问题是若没人出来争夺,难道杨廷和不会怀疑?
张家兄弟主动跳出来抬价,可比皇帝的人出面好太多了。
要是抬砸了,那是张家兄弟自己的问题,无需动用内府的银子……你们张家兄弟不想拍卖成功,怪得了谁?
下一次再把这几处煤窑拿出来拍卖?
没必要!
就封在那里吧,看谁损失大!
对朱浩来说,今日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
……
“八万一千两。”
晋商咬牙再次出价。
这几乎是他们能承受的极限。
哪怕有人再提个一千两,他们也坚决不跟,就算是要给杨廷和一笔政治献金,但也要有个度,两万两银子的损失已是极限。
张鹤龄正要让人继续出价,却被紧急赶来的陆松阻止。
“是你?”
张鹤龄怒视正紧紧抓住他的手的陆松,先前在寿宁侯府他已见过这个锦衣卫千户,知道对方出自兴王府,当下色厉内荏地喝问。
蒋轮赶忙劝解:“寿宁侯,别出价了,你再抬价的话就超过煤矿本身价值太多,没人肯当冤大头!”
“不出就不出呗,以为本侯怕他们……”
张延龄还想坚持。
陆松板着脸道:“陛下有命,不得出价!”
张家兄弟一听焉了。
“陛下在哪儿?”
张延龄看了看四周,问道。
陆松道:“无从奉告,但请两位侯爷收敛。”
张家兄弟很想再出价,又有些发憷,把彻底得罪皇帝,一时怔住了。
台上的唐寅似也感觉不能再耽搁下去,按照朱浩既定的安排,做最后的倒计时:“……若没人再出价的话,那就八万一千两。一次,两次……成交!带人上来!”
现场早有锦衣卫上前带人,防止有人捣乱,出了价后转身就跑。
今天是第一次搞拍卖会,准备不够充分,以后再开这种拍卖会,肯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竞拍会放到一个更加严肃的场合,到时还会要求提前缴纳保证金,以及给号牌什么的……眼下不正规也只能这样了。
……
……
“结束了。”
余承勋笑道,“八万一千两,挺好的。”
杨慎点头。
他心里正揣测,先前接连喊出七万两和八万两的人,是不是皇帝派来的。
为何在关键时候,对方没有坚持下去呢?
朱浩笑着问道:“用修兄是否觉得有哪里不妥?”
杨慎看了看同样一脸疑惑看向他的余承勋,似觉得现场没外人,叹道:“其实内府能调度的银钱,最多也就六万两的样子。”
余承勋顿时恍然:“这不正好说明,陛下本想把煤窑买走,结果却发现力不能及……哈哈。”
“就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杨慎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尤其看到下面广场上依然人员密集,并没有散去。
“那边有一帮人……分明是商贾,聚集于此,本以为他们会站出来竞逐,谁曾想却一个出价的都没有,此刻拍卖会结束,他们还不着急走……”
杨慎指了指广场边缘一群人。
此时广场上情形又有变化。
唐寅让拍得煤矿的晋商,进盔甲厂内办理“采矿许可证”,而他自己却拿起扩声筒,大声喊道:
“诸位,这里还有一个煤窑,乃年后本官带人前去勘探出来的,储量极其丰富,目前尚未正式开采。因用到朝廷提供的先进技术,以及前期勘探等投入,所以这煤窑以后产出的煤,有两成要交给朝廷……”
“啊?”
在场那些不明就里,正准备离开的商贾一听惊了。
还有这么卖矿的?
怎么不去明抢?
有人立即出声质疑:“不是说好,今天就卖西山几处煤窑,怎还要卖别的矿?”
唐寅道:“即将要拍卖的煤窑,也在西山,只是与先前的成窑有所不同,因为接下来每次只拍卖一个,所以起拍价不会太高,便以五千两银子起价,同样是一千两银子一加价。”
在场很多人面面相觑。
一个破煤窑,才刚勘探出来,都还不能产出煤,就敢堂而皇之拿出来拍卖?
真当我们是冤大头?
而楼上的杨慎却感觉到大事不妙:“坏了,坏了,陛下此举或许并非是为变卖张氏外戚的煤窑,而是另有所图。”
锦衣状元 第六百一十八章 政治献金
杨慎并不算完全的后知后觉,至少事到临头,他已预感到大事不妙。
而在场大多数商贾却不明所以。
说是拍卖张氏外戚被朝廷查封的煤窑,怎么突然要拍卖朝廷新探勘出的煤窑?这些煤窑能有何价值?
居然还要将产出的两成煤作为矿税?
真是旷世奇闻!
在场商贾四下环顾,看看有哪些傻子会出来竞投这种煤矿。
“在竞拍前,诸位要先弄清楚新煤窑的位置、储量,以及产出煤的成色等等,这里有一份详细资料……”
唐寅说着,让身旁一名锦衣卫,高举一份卷轴,当众打开。
卷轴上,画出了新煤矿的地点,包括很多参数,诸如海拔、地势高低等等,甚至连最佳的运煤路线都给设计好了。
唐寅道:“新煤窑灰度在一成以下……所谓的灰度,就是在将煤烧完后,剩下的灰渣所占比重。现在底价已列出,拍走煤窑后,盈亏自负,请出价!”
“哇!”
在场的人从来没见过这种买卖煤矿的方式。
新勘探出个煤矿即刻就卖不说,还讲什么灰度?甚至给你绘制成图,让你知道煤矿怎么开,怎么个运输法,真是长见识了!
……
……
在场人等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在观望,其实里边大多数人都不会参与竞拍。
杨慎心急火燎地把楼下的随从叫上来,面授机宜:“赶紧去通知工部的人,将此次竞拍叫停!”
余承勋宽慰道:“用修,我们只是前来观礼,你所说的……恐怕难以做到吧?且以我看来,这煤窑不会有人出价,不必担心……”
“五千两!”
余承勋话音刚落,盔甲厂外广场上已经有人喊价。
余承勋顿时尴尬地闭上嘴。
“唉!我去找人吧。”
余承勋无奈,只能亲自带人去工部,好歹要找个头面人物出来镇场子才行,而杨慎作为杨廷和的儿子不方便露脸,只能由他来代劳。
“六千两。”
“八千两……”
楼下广场上竞价逐渐提高。
杨慎来到窗前,面色严肃。
朱浩双手环于胸前,默然打量眼前一切。
杨慎一阵心烦意乱,忍不住侧头问道:“敬道,你觉得此事可有蹊跷?”
“不好说。”
朱浩摇头。
“一万两……”
“一万一千两!”
杨慎跺了跺脚,却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朱浩道:“用修兄不必太过担心。或许只是有人瞎起哄呢?陛下的目标是将新开的煤窑纳入内府管理,自己经营,因此就算勘探出新煤窑,也不可能拿出来变卖……或者只是想试试水吧。”
杨慎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虽然感觉大事不妙,但其实他自己也把握不住,小皇帝跟唐寅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
……
现场新煤窑的竞拍异常火热。
工部随同唐寅一起来的官员一阵懵逼。
不是说好了只是拍张家外戚被查封的煤矿么?
现在这拍卖是几个意思?
“唐大人,如此不合规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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