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其中一名盔甲厂的官员近前劝说。
或许工部那边没太把这次拍卖当回事,杨廷和也只是考虑一定要将张氏外戚的煤窑拍到手,给小皇帝一个下马威,谁都没想到小皇帝真实目的是以此次拍卖为契机,开一个拍卖矿藏并以此收税的先河。
因为各方都始料不及,暂时能出面阻止的,只有盔甲厂这些不起眼的工部微末小官。
唐寅见下面踊跃竞价,心里正高兴,闻言冷冷打量建言那人一眼:“规矩不是人定的?难道只许拍卖别人家的煤窑,内府的煤窑就不能拍?”
“啊?内府的煤窑?”
盔甲厂几名官员很是惊讶。
言外之意,这煤窑拍卖所得,莫非不会归工部所有,而是直接走内府的账?
那事情不小啊。
几个身份低微的官员顾不上再劝唐寅,急忙派人去通知工部大老,虽然这些官员心里很清楚,就算工部尚书赵璜来了未必都能把这次拍卖叫停,毕竟唐寅直接对皇帝负责,而不是工部,但还是要尝试一下。
“两万六千两!”
“三万两!”
拍卖有条不紊进行,而且愈发火热。
在场大多数不明就里的商贾,看到眼前这场面,都觉得自己的人生观被颠覆了。
一个尚未投产的煤矿,就敢竞价三万两?
要知道先前张氏外戚几处煤窑加起来,才卖了八万两银子,而且已超过很多人的心理价位,要知道张氏外戚拥有的煤窑在西山那一片已经是规模最大,产量最高的了。
这些竞投新煤窑的商贾,疯了吗?
不过有心人马上发现一个问题。
出来参与竞拍的,在上一轮拍卖中都没有露脸,也就是说,这些人到现场,目的并不是张氏外戚的煤窑,而就是新煤窑。
且这些人从衣着特点到口音,再到他们的排场,应该是来自江南的商贾,且许多跟在场的商贾有着生意上的往来,并不是说朝廷找了一群托,因为这些江南商贾有钱有势,真的有能力开起一座新煤矿。
“四万两!”
就在拍卖价格暂时止步于三万两,场面一度陷入僵局时,又有一人走了出来,大声喊了一句。
人们齐刷刷看了过去。
苏熙贵!
要说苏大财主在京城商贾中那是赫赫有名。
不管是人脉还是背景,绝对算得上是京城商贾的扛把子,人家有着南户部尚书黄瓒的背景,目前又联合徽商在全国各地大肆开办银号,谁都知道他出得起这银子。
“四万一千两……”
就算苏熙贵出价了,徽商中还是有人参与竞价。
足以说明这一个煤矿的价值并没有封顶。
在场商贾,尤其是那些受杨廷和所托前来拍卖煤矿的晋商,开始交头接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讯息?
为何连这群南方商贾在做什么都搞不明白?
……
……
“哈哈?四万多两银子了吧?”
朱四正在茶楼看热闹,此时心情澎湃,毕竟他才是这次拍卖会的大东家,此番来似乎不是看热闹,而是数银子。
张左急忙到窗口探望,过了一会儿回来,眉飞色舞道:“陛下,四万五千两了。”
“好,好。”
朱四非常兴奋。
张左笑盈盈道:“若是多拍几个煤窑出去,什么银子都有了,东南海防所缺款项,都能补上了。”
朱四扁扁嘴:“朝廷的银钱缺口,凭什么让朕来补?”
“啊?”
张左愣住了。
不是说好了,以开矿所得来填补东南海防缺口么?这正是杨廷和同意内府下场采矿的根本原因所在!
“朱浩说了,卖矿只是一小部分收入,最重要的是后面持续不断的产出,现在不过是把勘探出的煤矿卖出去,一次性先卖三个,后面继续探勘,再接着卖。”
朱四喝了口茶,得意洋洋。
张左本想提醒,这宫外的茶水可不能随便喝,但见朱四兴致很高,加上很多事朱四提前没跟他商议,张左只能噤声。
“六万两……还有更高的吗?”
唐寅的声音传来。
现场的人屏气凝神。
一个新勘探出的煤矿居然拍出六万两银子的天价,这要是再有人出价只能是傻子吧?
“第一次,第二次……成交!”
随着唐寅话音落下,第一个煤矿的拍卖正式完成。
出六万两银子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苏熙贵。
苏熙贵自然知道这煤矿其实不值六万两,或者说从表面价值来说,四五万两顶天了,六万两银子估计经过八到十年开采才能赚回来,还得是顺风顺水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
但这银子非出不可。
大明矿税改革第一步,由新皇、朱浩和唐寅操持,他苏熙贵既然想在新皇跟前立功,要为姐夫黄瓒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就非得跨出这一步不可。
苏熙贵本来准备的资金,可是超过十万两的。
花钱买个范儿。
六万两银子对别人来说是天价,对他来说却很便宜实惠,竞拍得手,觉得千值万值。
……
……
“零零壹号煤窑,拍得白银六万两。”
唐寅当众宣布,“请出价者过来,缴纳相关款项,且办理证件。另外,零零贰号煤窑,正式列入拍卖……底价三千两。”
今日拍卖的可不止一个新勘探的煤矿。
而且每个煤矿都有编号,相当于官私合营煤矿的序号,以后再提到这些矿场,就要以编号称呼,与私人所开矿场进行区分。
唐寅说话间,第二处煤矿的示意图挂了起来。
这下在场的商贾又不平静了。
晋商是必然不会出手买这种煤矿的,但南边来的商贾却跃跃欲试。
先前最好的煤矿被苏熙贵给买走了,他们也不甘落后,第一批煤矿除了经济利益外,最重要的是政治利益,等于是向新皇交纳投名状,很多想在新朝做生意,尤其是在内府生意上分一杯羹的人,都想出价在皇帝那儿挂个号。
……
……
“什么?唐伯虎假公济私,居然拍卖别的煤窑?”
杨廷和正在内阁值房办公,从得到杨慎口讯紧急入宫来通知的翰林学士丰熙口中,获悉唐寅正在盔甲厂外拍卖新煤矿之事。
丰熙道:“阁老,估摸着拍卖现在还在进行,您看……”
杨廷和脸色很差。
拍卖煤矿,其实是杨廷和自己提出来的,还是受儿子杨慎引导,谁知直接撞到了新皇的枪口上。
小皇帝居然以此为契机,开大明之先河。
而他杨廷和事前虽然想出诸多预防措施,却没有付诸动作,只让杨慎去看着,主要目的也是防止新皇动用内府的银子过多。
谁知这次拍卖煤矿,内府居然不用出银子,而是赚银子……
锦衣状元 第六百一十九章 败象
户部衙门。
杨廷和亲自登门,孙交本想当天早早回家休息,得到传报后悚然一惊,怎么将杨廷和这个煞星给招来了?
孙交跟户部左侍郎秦金一起到衙门口恭迎杨廷和。
杨廷和此番乃是单独前来,当着秦金的面没说什么,进入公事房内立即屏退左右,单独跟孙交叙话。
孙交不解地问道:“可是为官地之事?”
杨廷和道:“今日陛下派了唐伯虎去盔甲厂卖煤窑,志同兄对此全不知情?”
“哦?”
孙交当然知道,而且他知道的并不比杨廷和少,却不想对外宣扬,不过他还不清楚当天唐伯虎将新勘探出来的煤矿同时拍卖,当下诧异地问道:“有所耳闻,不过……此事不是由工部负责么?”
杨廷和冷声道:“今日唐伯虎公私不分,以内府名义,将新勘探出的煤窑,一并变卖。”
孙交一怔,随即吃惊地道:“不可能吧!”
杨廷和追问:“志同兄果真不知?”
孙交看到杨廷和那怀疑的眼神,心里很着急,唐寅勘探出煤矿他自然知道,可问题是,这还二月都没到呢,刚勘探出的煤矿就能成功变卖出去?
当那些商贾都傻的?
看不到利益前景的煤矿,也有人敢买?
孙交迟疑了一下,道:“介夫啊,你是不是先调查清楚?就算伯虎有意变卖,也没人会买,这跟寿宁侯和建昌侯拥有的煤窑不同,朝廷以往在西山从未有官办煤窑,对于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以往没有,眼下有的只能是年初勘探出来的,那就绝对不可能出现杨廷和所说的情况。
杨廷和黑着脸道:“以我所知,第一处煤窑,有人以六万两银子竞价成功,第二、三处仍旧在变卖中,听闻第二处出的价格已超过四万两……”
“啊?”
孙交到底管理户部,对于钱粮数目非常敏感。
他很想问。
你确定不是六百两或者六千两?
要是六万两,那简直不是煤窑,而是金矿啊!
杨廷和看孙交的反应不像作假,冷声道:“若志同兄不知情,便与本部一同入宫面圣。”
说着,杨廷和起身,便要带孙交入宫找朱四说理。
“等等。”
孙交赶紧叫住杨廷和。
杨廷和转过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看过来,孙交有些懵,不知杨廷和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孙交嗫嚅地道:“介……介夫,朝廷变卖煤窑,以……此来填补府库亏空,不是好事吗?再说了,东南海防问题,到现在悬而未决,弘治末年至今,倭寇和海盗一直未能得到妥善清剿,此时……”
杨廷和板着脸,打断孙交的话:“唐寅入城时,与朱浩一同到府上拜会,莫非对此事毫无提及?”
孙交脑袋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感情你杨廷和派人监视我?居然知道唐寅和朱浩来我府上拜会?你不会还知道他们跟我说过什么吧?
怪不得今天你见到我,好像吃了枪药一样,这是把我当成新皇一伙的了。
“就算来见过,此等机密也不可能在老朽面前提及。老朽一向不涉及此等事,你杨介夫休要冤枉人!”
孙交也恼了。
杨廷和你太过分了。
为了跟新皇斗气,现在把火烧到我这个一直刻意保持中立的老家伙身上,你真对得起咱俩的老交情吗?
论年龄,我比你年长,论资历,我孙交也不比你杨廷和差!
杨廷和见孙交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有一副绝交的架势,顿时反省,可能是自己咄咄逼人,让孙交产生逆反心理,但说话语气仍旧很冲:“此番陛下以内府名义变卖煤窑,还是采取竞价方式,让商贾竞买,若后续出了什么差错,岂非百姓都会指责朝廷与民争利?”
孙交叹道:“既然是竞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非强买强卖,凭的是本事和眼光,勿论得失。介夫你所在意的,并非是朝廷名声吧?”
杨廷和一阵着恼,却不好反驳。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要找陛下说理,也可,但不应该是我户部出马。”孙交道,“就算让老朽去,也该叫上工部尚书,或是等来日朝会时再提出也不迟。”
杨廷和道:“此例一开,朝中规矩荡然无存。”
孙交摇摇头:“澹然处之吧,至少当今陛下未乱我朝祖法,今日我不同去,但若来日朝议,我还是愿与介夫你站在一道!若有得罪之处,请见谅!”
以往孙交不想在新皇跟杨廷和之间站位,现在就更不想了。
但他心中的天平已隐隐往小皇帝那边倾斜。
孙交不是傻子,以他从政多年的眼光,岂能看不出,其实杨廷和跟新皇斗法,因受限于规矩,一直落于下风?而新皇身边,唐寅和朱浩都不按套路出牌。
现在杨廷和已隐约露出败象,孙交这会儿只是名义上站队杨廷和,其实更想隔岸观火。
……
……
盔甲厂外。
三处煤矿的拍卖圆满结束。
起拍价都不高。
但成交价却高得惊人。
第一处拍得六万两,溢价最高。
第二处则拍得四万五千两。
第三处也有三万五千两。
光是这三处煤矿,就让内府净赚十四万两,加上之前拍卖张氏外戚煤矿所得,总价值二十二万两。
因为张家兄弟的银子有八成需要暂存银号内,实付一万六千多两就行了,光是这次拍卖会,就让内府筹措到二十万两银子,但这批银子并不会全都调往东南之地。
按照朱浩的设想,这是大明工业化的启动资金,用以在西山开矿,以及开办冶炼工坊,还有在京师周边开办更多的金属、火器工坊。
朱浩还想在渤海造船。
靠朱浩自己筹措银子,显然不现实,耗费太大,后续要追加的银子也是笔天文数字,一年下来光是耗费就要超过十万两,且几年内都不能见到太大的回报。
靠朝廷调拨银子,更不可能了,以杨廷和为首的文官一定不会同意这么大的计划外消耗。
若要等杨廷和倒台,那工业计划就得晚几年才能启动,而且那时朱浩也不可能成为内阁首辅,还是处处受文官挟制。
最好的办法,就如同现在这样。
找一个由头,便是东南海防缺口,故意逼杨廷和给新皇找麻烦,让朱四主动承揽下筹措钱粮军械的差事,并以此为契机,利用朝廷可调动的资源,诸如矿产开采权等,从民间募集足够的资金。
有了启动资金,那朱浩工业化大明的巨轮,就能启动。
虽然说扬帆远航还早了点,但万事开头难,朱浩觉得这个头开得还不错。
拍卖会结束。
杨慎先一步离开,显然急着回家找老爹商议对策。
而朱浩则悠哉悠哉,缓步踱出茶肆,此时没法跟朱四见面,因为按照计划,朱四已回宫,应对突发事件,去见见唐寅倒是很不错。
盔甲厂内。
“……那这采矿证,由工部下发,这两日陛下会以御宝钦定,到时有锦衣卫维护此事!”
唐寅正在跟苏熙贵等三名拍得新煤矿的商贾谈及采矿证之事。
不但有工部官牒,还会有皇帝御宝作为保障。
这对于普通商贾来说,光是个采矿证就能当传家宝。
朱浩在旁边看唐寅侃侃而谈,脸上神采奕奕,不由点头嘉许。
唐寅已发现朱浩的身影,却依然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诸位尽快把银子送来,一天内必须办妥,工部的采矿证将会即时办理妥当。”唐寅道。
苏熙贵站起来帮着张罗:“诸位,快些回去把银子带来,若是有不足的地方,可以直接到银号支取,田宅等产业可以拿到银号作为抵押。”
“苏当家的,您是在取笑我们?若是没有银子,谁敢趟这条河?”旁边一个商贾哈哈大笑。
苏熙贵笑道:“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你们应该知道唐先生的本事,他可是我大明栋梁之才,未来部堂之不二人选,你们这是在买矿窑吗?那是买了一条路,一条通天的大路。”
这话听起来很别扭。
朱浩心想,你怎么不说买了一条升天之路?
不过这话对于那些商贾来说,却很受用。
虽然名义上是三家买的煤矿,但其实最便宜的零零三号煤矿,却是两家按对等股份凑钱合买的,所以包括苏熙贵在内,有四家充当了先吃螃蟹之人。
……
……
除了苏熙贵外,各家都先回去赶紧往这边送银子。
人走后。
唐寅将盔甲厂的人支开,带上苏熙贵走到朱浩面前。
唐寅道:“陛下走了?”
苏熙贵一惊,难道说皇帝先前也在?
那自己的表现……是否被皇帝亲眼看到?
朱浩笑道:“朱指挥使已护送陛下回宫,杨用修也回去了。”
“唉!”
唐寅叹道,“那估计现在杨阁老要着急了,木已成舟,内阁连个应对之策都没有,到现在我连工部的人都没见到……看来还是你多虑了。”
苏熙贵听了师徒二人对话,立即明白,朱浩才是背后策划之人,而唐寅就是个办事的。
朱浩制定的计划中,一定包括如何打发工部前来叫停拍卖的官员。
但工部后知后觉,居然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如此一来倒是大家都省事了。
锦衣状元 第六百二十章 后知后觉
盔甲厂议事房内只剩下朱浩、唐寅和苏熙贵。
都是自己人,有些话也就无须遮掩。
朱浩笑着问苏熙贵:“苏东主,这下让你破费不少,你不会心疼银子吧?”
苏熙贵得意洋洋:“这是生意,目的是为赚钱,怎会心疼呢?要想有回报,没个付出怎么行?”
唐寅道:“先前没问,那些一同参与竞买的江南商贾,不像你我知道那么多内情,不会有意见吧?”
“哈哈。”
苏熙贵脸上得意之色不减,“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说起来想买这煤窑的人可多了,只是能出得起价钱的寥寥无几,话说江南的商贾也分几种,并非所有人都有心染指京师之地生意,那得有眼光,还要有实力,更需魄力才可。”
说得好像谁能买到西山煤窑,谁就能在京城扬名立万一般。
说是发家致富,其实根本就不是真实目的,这些商贾哪个缺银子花?不过是买个护身符罢了!
“两位,鄙人要先回去将银子筹措来,以鄙人所知,那几家都不缺银子,也用不着上银号……却未曾想寿宁侯和建昌侯两家也会存银子到银号,用小当家的话说,这广而告之的效果着实不错,就是不知……两位国舅是否会找银号的麻烦?”
从苏熙贵的话中,体现出这年头商贾的无奈。
有个赚钱的好行当,却总担心有权有势的家伙跑来分一杯羹,有的权贵甚至连锅都能给端走。
朱浩笑道:“银号乃陛下的生意,岂能令他们如愿?”
“对对对。”
苏熙贵连连点头,“换了他人说这话,鄙人一定不信,但小当家说出来,就是那么让人信服,难怪小当家能做……朝廷……半个主,这本事……啧啧,当真是无人能及。”
唐寅没好气地道:“你别恭维他了,赶紧回家抬银子。”
你这家伙全然不顾忌别人的想法么?
我这个当先生的站在旁边,你就百般恭维那小子,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吗?
苏熙贵知道唐寅不会生气,笑呵呵离去。
……
……
生意做完。
唐寅并不急着走,他得留下来善后,等银子悉数到账他才会心安。
而朱四那边本来的意思,是想叫上唐寅和朱浩一起吃顿“庆功宴”,但朱浩传讯说杨廷和很可能会入宫觐见,劝谏朱四收回成命,无奈之下朱四只能回宫,静观其变。
这样一来,倒是朱浩变成了闲人。
朱浩本想回翰林院去看看,谁知刚从盔甲厂大门出来,陆松一身便服出现在他面前。
“先生,蒋姑爷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寿宁侯和建昌侯有请。”陆松躬身道。
朱浩一拍额头,得,怎么把这对活宝兄弟给忘了?
去看看这两个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
……
朱浩到了相约酒肆,里面已摆上酒席。
却是蒋轮请张家兄弟吃饭。
“这不是朱状元吗?”
蒋轮笑望朱浩,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
张延龄恶狠狠地瞪着朱浩,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人的倾向。
张鹤龄推了弟弟一把:“没看到朱状元前来?还不行礼?”
“大哥,你疯了吧?要我给他行礼?”
张延龄转而瞪向兄长。
张鹤龄不去跟弟弟解释,笑眯眯道:“朱状元,请坐请坐,咱好好商量一下,还有什么好买卖,让本侯……入个股?”
朱浩看了蒋轮一眼。
蒋轮显然不会出卖他。
那张鹤龄想找他联合做生意的举动,就非常值得人玩味了。
“寿宁侯的话,在下怎听不明白呢?在下不过一介读书人,哪儿来的什么好生意?”朱浩装湖涂。
“是啊,大哥,你不会觉得竞拍煤窑之事,跟这小子有关吧?”
张延龄瞥了朱浩一眼,不屑地道。
张鹤龄道:“笨啊你,当日不是他跟我们说,让我们请求朝廷把煤窑给卖了?”
蒋轮赶紧提醒:“侯爷,您记错了吧,朱状元的意思,是说让您请求陛下,把煤窑租给朝廷,让朝廷付租金吗?”
“是这样?”
张鹤龄瞪大眼睛,回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像是这样……但小状元的头脑,真是让人佩服,本侯就觉得,你是个做生意的料,不如这样,我们二一添作五……”
怎么就二一添作五了?
说得好像要分赃一样,没文化真可怕。
“等等。”
朱浩伸手打断张鹤龄的话,“若是寿宁侯想让在下去跟杨家公子说及做生意之事,大可不必,虽然提议朝廷拍卖煤窑是杨阁老的主意,但让二位侯爷银子存入银号之事,估计杨阁老也不知情,可没法把银子即刻交还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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