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朱浩,你别光顾着说朕了,今天朕去见过母后,她在朕面前提到三姐……还让朕给三姐选驸马……这事朕干不来,交给你了!」
朱四好似有意给朱浩出难题,笑嘻嘻说道。
纯粹就是报复朱浩之前劝谏。
朱浩哭着脸道:「此等事,哪有臣子做主的?怎么选拔,按流程来呗……宗人府不行,就让礼部上……总之……」
「总之你也不想帮她呗?哈哈!」
朱四眉开眼笑,「说起来,朕这个皇姐最想嫁的人就是你,可惜啊可惜,她是长公主,朕知道你不会尚公主来获取地位,朕不能害了你……」
朱浩心说,好在你知道我娶了你姐姐是害我。
还算讲哥们儿义气。
「但是啊,这事你不上,别人说的话,她未必肯听,朕其实也是为你着想,你总不想以后有个女人有事没事老惦记着你吧?要不……朕把她嫁给你当平妻如何?」
朱四看起来是正经说话,但其实是拿朱浩和朱三开玩笑。
张佐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
朱四居然想把长公主嫁给一个有妇之夫?
名义上是平妻,那不成了小妾?
平妻的说法,在大明乃至华夏,就是个伪命题,华夏自古以来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平妻是没有任何法律保障的。
再说了,就算朱三没有跟朱四一样过继到孝宗名下,但作为皇帝的亲姐姐,嫁给有妇之夫,那也会让天下人耻笑。
朱浩皱眉:「陛下是在开玩笑吧?陛下言行要有节制,不能以君臣礼数为儿戏,臣就当没听到。」
朱四没好气地道:「朕跟你说认真的呢,谁跟你开玩笑了?连母后都知道这件事,到现在朕那个皇姐还对你念念不忘,你可知母后对此很头疼……朱浩,你跟朕是朋友,可不能不对朕的皇姐负责啊。」
朱浩想说,我又没把她怎么样,凭什么要对她负责?
「陛下。」
张佐实在听不下去了,怕二人对话再嚷嚷一下,被更多人听到,稍微传出去一点风声,那皇室的脸面就不存了,趁着现在只入他一人之耳,赶紧劝说,「此事容后再提吧,从长计议,不宜……声张。」
「切!就好像朕想对外声张一般,都怪朱浩太过出类拔萃……朕明白三姐的心思,见过朱浩这么优秀的同龄男子,再想看上别人,难啊。除非像朕这么帅气,玉树临风富有四海,且才高八斗礼贤下士,或许有点机会……」
……
……
晚上这个「玉树临风才高八斗」的皇帝就跑去跟宫外的「野女人」厮混去了。
看完戏朱四兴高采烈上了戏台,根本不让公冶菱卸妆,好像如此才符合他心目中女
神的定义,然后带着佳人进入房间,颠鸾倒凤。
在朱浩看来,朱四食髓知味后,开始有点魔障了。
皇帝恣意享乐,而朱浩晚上却要对着一堆奏疏战斗。
他偶尔也会想,到底谁才是皇帝?
给这个小皇帝当臣子,究竟是好事坏?
朱四身上,愈发有朱厚照的影子。
以往可能是他想让朱四更加「不学无术」一些,这是对权臣最好的结果,以自己的能力来撑住小皇帝的体统和脸面,逐渐获取皇帝的信任。
作为有野心的权臣,朱浩当然知道朱四对朝事越松懈越好。
但长此以往的结果,就会出现皇帝跟朝廷脱节,到时皇帝会对大臣产生怀疑……
不过,自小便接受自己教育的朱四能力应该还是有的,应该不会成为第二个朱厚照吧?
朱浩现在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可他又很清楚,原本历史上后半生的朱四,为人君的所作所为,真还不如朱厚照呢。
最起码是个半斤八两,谁都没好过谁。
「朱先生,您还在想长公主之事呢?其实不用想,那只是陛下言笑……长公主现在尚未明白男女之事,以后……她会明白的。」张佐按照重要程度帮朱浩分拣题奏,见朱浩在那儿开小差,不由笑说、
朱浩道:「那张公公认为,我不该掺和,此事?」
「这……」
张佐却不敢下定论。
万一朱四不是开玩笑,真想让朱浩帮姐姐选个良配呢?
当太监的过问皇帝的家事,那真是该死了!
张佐别的不懂,至少尊卑礼数方面很清楚。
在朱四婚配的问题上,朱浩有资格过问,而他张佐却没资格干涉。
朱浩道:「张公公,陛下最近频繁出宫,很难不被外臣发觉,对陛下声名极为不利,还望张公公多劝说陛下不要任意妄为。」
「还是朱先生您来劝吧……咱家劝过多次,却……徒劳无益。」
张佐脸上满是苦涩。
好似在说,咱家虽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但在皇帝面前就是个屁,你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锦衣状元 第六百四十八章 量身打造
朱四打算给朱浩升官。
明面上不行,但朱四觉得,没有升官的朱浩便等于是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
自小接受法家教育,秉承着「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原则的朱四,认为赏罚分明是帝王必须要有的胸襟和气度,于是研究怎么跳过杨廷和,让朱浩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于翰林院中更进一步。
朱四没有对外提及此事。
也就是说,他打算暗中给朱浩升个官,因为他知道,即便跟朱浩说了,朱浩也不会同意。
朱浩一定会严肃地告诉他,现在必须要隐忍,一切都要等到杨廷和等旧派势力倒台后,再考虑这件事。
这天朝会结束,朱四召内阁四名大学士,以及兵部尚书彭泽、户部尚书孙交六人到乾清宫问及有关西北军务。
待军务谈完,朱四有意无意提到翰林院之事。
「……诸位卿家,自从袁阁老病故后,朕一直想在翰苑中增一人入阁,协助尔等完成朝务,也是为避免诸位太辛苦!却不知数理化何人有此名望和能力?还要……若是有人补上去,其卸下的官缺找何人递补?」
朱四的问题,让人听起来很是「别扭」。
前面的问题还算正常,问翰林院中谁有资格入阁。
后面的问题则显得太过天真烂漫。
朝廷中枢各衙门,基本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空出位置,自然需要有人增补,但翰林院体系跟别家不同,人员无定制,就好像内阁大学士一般,少的时候三人也行,多的时候六七人也凑合,至于翰林学士出现空缺,多数时候都是由人来兼任,相当于一个虚衔……
作为皇帝难道你连最基本的官场规则都不懂?
没人教过你妈?
居然问出如此天真的问题!
杨廷和听了朱四的问话心里很不高兴。
分明小皇帝又想在内阁中塞人来分薄他这个首辅的权力,或是招人监督他,之前让袁宗皋和费宏入阁,就已让杨廷和做事受到掣肘,到现在他在内阁值房说话都要避讳费宏,如此情况下,还想要加个内阁大学士?
没门!
孙交出面:「陛下,四名阁臣其实已能胜任。大行孝宗陛下时,内阁多数时候都只有三人,却依然能维持平稳,阁臣不在于人多,而在于其本身能力高下。再说了……杨中堂乃治国安邦之能臣,陛下始祖无须担心此事。」
这话孙交说出来,很有说服力。
虽然孙交不是严格意义上新皇的人,但也是中立派,属于「旁观者清」的范畴。
朱四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眼前这些朝中重臣,都以为他这个皇帝要为自己在内阁中添置一人,用来争夺权力,其实……他对此还真没什么兴趣,问题就在于他清楚,就算提拔上来一个,也很快会被杨廷和收编,比如说袁宗皋和费宏……能力和威望都有,但入阁后帮到他什么了?
找个人入阁,其实是想在翰林院中腾出个位置,然后把朱浩推上去,安心为自己做事。
朱浩的本事有多大?
不比阁臣强多了?
所以他说这件事的主要目的是想给朱浩加官进爵。
朱四道:「朕是这么想的,翰林院中人才济济,如今已是夏天,经筵马上要停了……以后日讲的时候,能不能找一些年轻才俊来给朕讲课?有时候一些老臣的理念,太过古板陈腐,你们考虑一下。」
皇帝如此关心经筵日讲?
大明的经筵日讲,分为春秋两季,在酷暑和寒冬不开。
朱四头脑敏锐。
他明白,要给朱浩升官,还不想说出自己跟朱浩的真实关系,那就要从翰林院的体制入
手,怎样的方式才算是对朱浩的器重?以及朱浩要怎么才算是熬出头呢?当然是让朱浩进经筵日讲。
且如此一来,朱浩能正大光明入宫,到文华殿跟他会面,经筵日讲的空隙,还能把朱浩单独召过去说上两句话。
如此沟通起来更加方便。
杨廷和此事有点摸不着头脑。
先前还想找人入阁,跟自己形成竞争,怎么一扭脸就提到经筵日讲的问题?还说需要年轻人?
啊不对,这小皇帝想培养自己人,知道那些老臣他笼络不了,干脆从年轻人着手,也有可能是之前经筵日讲之人说的「大道理」太过于沉重,小皇帝不爱听,想把老的经筵日讲官给替换掉。
杨廷和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朱四费这么大的劲,就是想给朱浩升官,体现出皇帝对朱浩的重视,所以他压根儿就没往朱浩身上做任何联想,只是想小皇帝是要从年轻翰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孙交先前对于增加内阁大学士之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此时孙交建其他人在经筵日讲官的问题上也是默不作声,只能硬着头破出列道:「陛下此议甚好,翰林院中从来都不乏年轻厚学之士,是该让年轻人多接触陛下,年轻人朝气蓬勃,或能带给陛下新思路。」
要说在场人中,隐约能感受到新皇目的的只有孙交。
因为孙交隐约知道朱浩在新皇体系中的地位和价值,小皇帝拐弯抹角提到要在经筵日讲官的问题上增加年轻人,很有可能是想让朱浩加入其中。
朱四笑道:「孙部堂是这么想的吗?真好,那杨阁老和诸位……如何看?」
问题再次抛给了杨廷和。
杨廷和县侧目望了孙交一眼,似在怪责对方一席话是在给自己出难题,随后拱手道:「老臣会酌情考量。不过可能,要等到秋日重开经筵后才可实行。」
朱四道:「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朕觉得可以再开几天日讲,朕少年便继承大统,深感责任重大,希望能从别人身上汲取到治国方略,只要他们不觉得辛苦就好。」
蒋冕笑道:「陛下向学乃天大的好事。如此下臣等人,会做安排。」
蒋冕顺着杨廷和的话说下去。
既然老杨你说同意皇帝的主张,那我们就给安排妥当。
皇帝一心向学,这不是好事吗?
难道皇帝远离儒者就好了?
正好利用经筵日讲的机会,多对小皇帝灌输儒家思想,让其接受我们文官治国那一套……
实在没理由拒绝啊。
……
……
出了乾清宫。
杨廷和跟蒋冕并肩而行,二人不用回内阁值房,因为当晚轮到他们值夜,这会儿得回家去好好休息。
「难道你没听出,陛下想从年轻人中,找一些人用作私利?」杨廷和皱眉问道。
蒋冕叹息:「此等事,堵不如疏。」
有些事,不是一切都要以你杨廷和的意见为准,也不能事事都向你这个首辅的利益看齐。
不能因为你杨廷和觉得小皇帝要在翰林院中培养自己人,就打击皇帝积极向学的态度,咱是同僚,不是你下属或是奴仆。
「嗯。」
杨廷和不再言语,但看向蒋冕的目光有些不善。
……
……
杨廷和回府后,特地派人去翰林院把杨慎叫回家。
杨慎听说皇帝的意向后,脸上满是喜色,道:「父亲尽管放心,翰苑中多都尊崇您的施政主张,没有不循规蹈矩之人……就算陛下想要拉拢,也不会如愿。」
杨廷和道:「那么多人
,你能确保吗?」
杨慎面带微笑:「选谁去进侍日讲,不是由父亲说了算吗?」
杨廷和摇摇头。
显然他不同意儿子的说法。
我是内阁首辅,又不是翰林学士,更不是詹事府詹事,你怎么能说经筵日讲的人选由我来定?
虽然事是这么回事,但话却不能这么说……
「父亲是担心刘学士会从中作梗?」
杨慎问出个关键问题。
现在翰林院体系中,好像唯一能跟杨廷和叫板之人,就是翰林学士刘春。
刘春该死不死,被朱浩完成个起死回生的神迹后,到现在于翰林院中威望日隆,甚至现在要选个人入阁,有极大可能便是刘春上位。
而刘春压根儿就不是那种什么事都听从杨廷和的存在,尤其是制诰方面,经常有自己的主张,对于杨廷和的意见只是作为参考,而不是全盘采纳。
杨廷和道:「陛下既然想在翰苑中培养年轻人,你先去拟个名单,看谁能胜任。」
「嗯。」
杨慎很有信心。
别的事或许不能帮到父亲,但翰林院的事情……杨慎自问能力不比刘春差,甚至可以取而代之,直接帮助杨廷和掌管翰林院。
知根知底的地方,做的又是「寻找年轻翰林」这种简单至极的差事,杨慎觉得自己一定能办得合乎杨廷和的心意。
……
杨慎回去后,率先找到余承勋。
余承勋不解地问道:「年轻人?翰林院可是苦修之所,能混上去的多半都不年轻了吧?以我们的年岁……能进经筵日讲,不算老吧?」
言下之意,这说的不就是我们吗?
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难道你我不是翰林院中的「年轻人」。
杨慎笑道:「不是有新科甲鼎进士、庶吉士?还有那些留馆之人?」
所谓的留馆,也就是曾经的庶吉士,三年考满成绩优异留在翰林院的人。
翰林院中遴选庶吉士,第一条原则就是年轻。
虽然要混到侍读、侍讲着级别,至少要来个九年考满,但三年留馆的人中,二三十岁的人挺多,平时没什么大作为就是了。
余承勋顺口提了一句:「敬道,好像就挺年轻,比谁都符合条件。」
锦衣状元 第六百四十九章 阴谋很大
杨慎和余承勋将朱浩叫到跟前,把要在年轻翰林中挑选日讲官的事一说,朱浩不解地问道:「我初到翰苑,至今尚且不到一年,何来资格进侍日讲?前面那么多学士、侍读、侍讲,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余承勋笑道:「你就说有兴趣与否吧!」
朱浩苦笑:「这是能以我个人意志来做决定的吗?还是说……另有隐情?」
杨慎解释道:「其实是陛下下旨,要在翰苑中挑选年轻人入宫伴天子日讲,敬道你认为这背后有何目的?」
「哦?是这样吗?不好说……」
朱浩眼珠子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着摇头却不继续说下去了。
杨慎叹道:「你行事还是太过消极……陛下想在年轻一辈中,挑出可为其所用之人,朝夕相处,引为心腹,将来高升的机会大把……如此良机他人都极力把握,现在有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居然不为所动?」
「呵呵……用修兄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朱浩耸耸肩,无奈问道。
「当然。」
杨慎肯定地回到,「机会很大。」
有机会个屁。
朱浩心想,你很清楚我朱家参与到谋杀新皇兄长之事,把我挑进日讲官里,根本就是为了恶心小皇帝,哪里是在帮我?
余承勋笑道:「看来敬道对此有所准备,那就让他去吧……敬道与陛下年岁相差不大,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嗯。」
杨慎重重点头。
从杨慎和余承勋的反应,朱浩察觉出一丝端倪。
朱四提出此议时恐怕根本就没有在他出身来历上做文章,但歪打正着,让杨慎以为可以利用此事来教训一下小皇帝,结果就是进入翰林院不久的他居然有机会当日讲官,这算是一次非常规提拔。
当然,如此做还是过于冒险。
难道杨廷和回头不会考虑新皇到底有何目的?
不会怀疑到他朱浩头上?
朱浩苦笑道:「两位,不是我挑活,实在是……以在下的能力,难以胜任。受限于阅历,在下对经筵日讲一无所知,对于讲什么内容更是一头雾水,如何能不辱没翰林院名声?」
杨慎宽慰道:「讲什么不重要,关键是看谁去讲……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找不到讲的内容,就讲一些跟儒家学问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只要新奇有趣,能逗陛下开心就行。」
「用修,这样不好吧?」
余承勋一听,率先反对。
经筵日讲有着严格规定,所讲必须是儒家经义,你倒好,直接跟朱浩说,让他随便讲?更狠的是与儒家学说无关都行?
那岂不成了胡说八道?
杨慎态度强硬:「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需要有新思维,而陛下也喜欢这些,你好好准备,我要看看你的讲义……若是你所讲在我看来合适,那非有你朱敬道一个日讲席位不可!」
「呃……用修兄不是言笑吧?」
朱浩没想到杨慎头这么铁。
你这是想拿我当炮灰啊!
随便去讲,故意戏弄小皇帝?
让人看小皇帝笑话的同时,把我架在火上烤?
果然你杨慎不是因为欣赏我才让我进日讲,更多是要试探我吧?
行!
你牛逼,这活我还真接了!
……
……
朱浩当天就编写了一份「讲义」,交给杨慎审查。
杨慎看完后不满地道:「太过中规中矩,不行,拿回去重写。」
朱浩道:「讲义中所列学问,跟
理学只是稍有衔接,这样都不行?」
「当然不可!非离经叛道之内容,就不要给陛下讲了,陛下想听的是儒家以外的学问!你放心,你所讲内容,我会提前拿给当日值守学士阅览,他们心里有准备,不会以此来刁难于你。」
杨慎铁了心要给小皇帝个下马威。
朱浩看出来了,这应该不是素来循规蹈矩的杨廷和的主意,肯定是杨慎自作主张。
而杨慎的保证,在朱浩看来一点信誉都没有。
我给皇帝讲离经叛道的学问,就算你提前跟同时在场的翰林院同僚打过招呼,他们背地里还是会议论,把我归入异类之中,那时就不是我是否想留在翰林院的问题,或许别人会联合起来把我赶在!
「那行,晚上我回去后再行整理。」
朱浩拿回第一版讲义,然后与杨慎和余承勋辞别,回家去了。
……
……
当晚,朱浩见到朱四。
「……朱浩,他们果然让你当日讲官了?真好,这样朕跟你就能时常在皇宫见面……朕是这么想的,有了这名头,咱就不用每次都到宫外来商议事情,有事宫里边就能说。」朱四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朱浩问道:「日讲时,若陛下总找臣单独叙话,难道他人不会将此事外泄?旁人不会怀疑?本来我们的见面是秘密进行,甚至让他人传话便可,现在非要君臣在宫里私会,那目标岂不是比以前大多了?」
「这……」
朱四一时语塞。
张佐打量朱浩,随即感觉到不对,朱浩这不是在规劝皇帝,简直是在讽刺朱四自作聪明。
朱浩,你胆子可真大。
算了,咱家不理会,就当没听到。
张佐随即耸拉下脑袋,装透明人。
朱浩道:「他们让臣日讲时,教授一些离经叛道的内容,故意拿陛下来消遣,陛下对此作何感想?」
朱四并没有生气,想了想道:「真损。」
「不过臣倒是觉得,有些内容不是不可以讲,甚至有些东西由臣来讲,反而效果会更好。」
朱浩话锋一转。
「嗯?」
朱四没听明白。
刚才你好像还埋怨朕自作主张,怎么现在却又赞同朕的观点了?
张佐问道:「朱先生,何意啊?」
朱浩道:「素来经筵日讲,所讲都是经义以及儒家圣贤所为,以此规劝陛下修身养性,看似正大光明,却陈腐呆板,无大的必要!」
「啪!」
朱四一拍桌子,「还是朱浩你理解朕,他们讲的都是什么贵?论讲经义的能力,还不如你呢!朕八岁时候听你讲课,稍微思索便懂了,他们却整天之乎者也,让人不知所云,每次朕都听得昏昏欲睡。」
「哼,怪不得他们半辈子才考上进士,而朱浩你十几岁就能中状元!不是一个水平啊!」
张佐吓了一大跳,听完皇帝的话更是咋舌不已。
这赞誉,应该没有哪位臣子能获得吧?
唐寅也要靠边站!
难怪朱浩能得到皇帝如此信任和器重,水平在那儿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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