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经历了正德朝的乱象后,怎么还能以严刑峻法来治理臣民?
不怕***么?
「好,朕这两日就查问出结果,另外朕希望对于一些不太严重的案子,能赦免则赦免……能减轻就减轻。」
朱四一副仁君风范,「朕还想在大婚时,大赦天下,诸位卿家若对此有何意见的话,尽管提出来。」
大赦之事,历朝历代皆有。
朱四这时候提出来,并不突兀。
朱四登基时,可没有什么大赦的举动,因为当时还要严厉惩办江彬和钱宁等人,以及其同党,不能说这些人的罪责可以不问或者减免。
当时施行严刑峻法合乎时宜。
现在经过一年多的整肃,似乎到了宽以待人的时候,朱四这时候提出要大赦,应该能起到收揽人心的作用。
锦衣状元 第六百四十三章 玉田伯和昌化伯
杨廷和一心要利用刑狱把王琼等不依从自己的人给打压下去,让王琼党彻底在朝中不存。
但现在小皇帝搬出杨廷仪之事,利益相关的杨廷和就必须要有所收敛。
这分明是小皇帝下的一步妙棋,杨廷和虽然心中着恼,但自己弟弟身上有污点乃朝野共识,皇帝给面子特以恩许,表示可以不追究,但不代表你一再给小皇帝出难题,皇帝还会继续给你面子。
这就是一种博弈。
杨廷和心里很不爽,却无计可施。
谁让他想保住杨廷仪呢?
历史上的杨廷仪,正德十六年就犯事,被朱厚熜赦免,然后杨廷仪主动请辞。
这一世因为有朱浩的存在,杨廷和想利用杨廷仪来跟小皇帝斗,一直准备让杨廷仪伺机而起,正好现在新皇跟杨廷和之间的「蜜月期」过去,朱四愈发不需要杨廷和这个老顽固来碍手碍脚,于是乎杨廷仪便成为新皇跟文官势力斗争的「牺牲品」。
即便现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仍旧空缺,但随着杨廷仪案推进,谳狱方面,朝廷真的开始以宽刑作为刑狱基础,一些之前涉及到朝臣党派之争悬而未决的判罚,最终都以减轻处罚或者不处罚告终。
在这件事上,朱四稳稳赢了杨廷和一筹,让朱四大受鼓舞。
……
……
事情告一段落。
杨慎再次找到朱浩,谈及此事,肯定了朱浩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敬道,其实你不该夹在两边做人,应当心无旁骛,前怕狼后怕虎,如何能在朝中施展才华呢?」
杨慎最后还很关心朱浩前途,作以上评述。
朱浩心想,明明我就想在翰林院中当个安静的美男子,是你一直把我拉入党派斗争中去的吧?
连让我去接近唐寅、蒋轮他们,也是你的意见,现在居然说我夹在两边?
你全家都夹!
杨慎道:「先前跟你提过,户部主事空缺,你可还有意向?」
朱浩笑道:「连我老泰山都出面,让我不要出翰林院,我想……还是待在翰林院中比较好,清净修习几年学问,好过于在外飘摇激荡……年岁太小,涉及实务怕难以服众。」
「嗯。」
杨慎倒不反对这一点。
谁不知道翰林是个优差?
且之前杨廷和的分析,说是孙交可能知道朱浩跟新皇关系紧密,怕朱浩走出翰林院后,在朝中搅出风浪,所以才反对朱浩出翰林院。
现在看起来,朱浩一点野心都没有,反而安贫乐道,想在翰林院中静修学问。
这说明朱浩跟杨廷和的想法截然不同,杨慎也觉得,可能是父亲太过敏感。
「对了朱浩,最近你跟唐伯虎他们走近了一些,可有发现什么不同?比如说他们……最近在筹谋什么?」杨慎问道。
朱浩心里嘲弄杨慎。
杨用修啊杨用修,你小子口是心非。心口不一,简直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你说说你,先前还跟我说不要当双面人,义正词严教训我,一扭脸就从我这里问对方的情报,你这样很没品知道不?
朱浩道:「具体不太清楚,但听说蒋姑爷……就是兴国太后的弟弟,有向朝廷讨要爵位的想法,可能陛下对此也很关切,顺带邵家那位,可能陛下也想一并赐爵吧。」
「嗯。」
杨慎并没有觉得多意外。
之前宫里三个贵妇,分别是张太后、蒋太后和邵太皇太后,她们的名分问题已定下,连祭告之事都完成,而蒋家和邵家就算没有得到正式承认,但至少有了太后的名衔,皇帝给舅舅和舅爷赐爵
,本身也符合大明法度,在这点上,杨廷和不好回绝。
兴国太后没有加「皇」字,平白矮了张太后一大截,难道皇帝给自己舅舅赐个伯爵都不行?
要知道张家那两位,现在都已是侯爵了,有一个……据说还要封为公爵。
就算杨廷和这样跟小皇帝有芥蒂的老臣,此等事上也不能逼小皇帝太紧。
「行,回头带你去六部等处见识一下,介绍一些朝官与你认识,另外京师文坛方面,也带你去走走看看,让他们知道你的才名。」
杨慎又许诺空头支票。
朱四不由想到杨慎之前从他那拿走的那首词,到现在词的名声有了,他的名声还没扬起来。
由此可见,杨慎除了是个大才子,并不是十全十美,杨慎的境遇虽受牵连于他父亲,但也有顽固不化的一面。
人无完人,朱浩并不苛责。
但你现在又空口白牙说要给我攒才名,我信你个大头鬼!你在我这里已经没信誉了好不好?
「多谢。」
朱浩腹诽不已,脸上却装出乐得消受的模样,笑着回谢。
……
……
朱四的确要给蒋轮和邵喜二人封爵。
一个玉田伯,一个昌化伯,连爵位名和封地都已预备好,也是朱浩帮忙参详的,与此同时,朱浩根据历史提出在给蒋家和邵家赐爵的同时,别忘了另外一名有着拥立之功的外戚,那就是永康大长公主驸马都尉崔元。
历史上崔元跟蒋轮、邵喜同一批赐爵,都是在嘉靖元年五月己酉日封,崔元比另两位待遇更高,直接册封为侯爵,为京山侯。
此时已到五月。
这天蒋轮带邵喜前来拜见朱浩。
作为马上要被赐爵之人,邵喜也很高兴,对于来见朱浩,邵喜没什么准备,只以为蒋轮带他过来见见兴王府体系的老人。
但其实蒋轮的意思,是带邵喜来巴结一下朱浩。
毕竟皇帝这边很多事看起来都是在朱浩的主持下完成,蒋轮觉得,要不是有朱浩,自己不能这么快就有机会得到爵位,如今封爵之事还没完全确定下来,必须巴结好朱浩,免得杨廷和等旧派势力出手阻拦时,没人帮忙。
邵喜年近六十,略显老态龙钟。
他毕竟是朱四祖父辈的人物,虽是邵太后的弟弟,但年岁不小了。
历史上,邵喜得到昌化伯的爵位后,转年就死了,其子邵蕙袭爵,而邵蕙身体也不好,连个儿子都没有……邵蕙于嘉靖六年过世后,邵家因为继承爵位之事争斗,最后由邵蕙的堂侄邵杰继昌化伯的爵位,随后就被除爵,从此邵家这一脉爵位就断了。
朱浩曾与邵喜有过一面之缘,而当时邵喜并不知朱浩的存在,毕竟当时邵喜被构陷说他侵占良田,还被拿到三法司问罪,好不容易被接出来,当时哪儿有心思去关注一个毛头小子?
两人见到朱浩时,蒋轮热情介绍:「这位便是兴王府出身的小状元,乃我兴王府之骄傲,朱先生。」
邵喜苍白的脸上略微有些尴尬,望向朱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局促,别扭地拱手:「老朽……见过朱先……」
显然邵喜不理解,为何蒋轮这样一个「准外戚」,居然会称呼一个少年郎为「朱先生」?你蒋轮这么和善的吗?
对读书人如此尊重?
「邵老先生客气了,应该是晚辈给您行礼才是。」
朱浩没有让邵喜把那声「先生」说完,转而瞪了蒋轮一眼,似怪责对方给他找麻烦。
蒋轮嘻嘻哈哈,一副惫懒样,现在有爵位摆在面前,别说被朱浩瞪两眼,就算被朱浩按在地上暴揍一顿,脸上
的笑容也不会减少一点。
心里美啊。
邵喜冲着朱浩点点头,显然邵喜对读书人有一定尊重,虽然从年岁上来说……朱浩算是他孙子辈的人物。
蒋轮拉着邵喜到一边,详细介绍:「都是自家人,不必藏着掖着,其实邵老啊,咱这位朱先生本事大得很,陛下很多事都是听从朱先生的建议,此番为你我封爵之事,朱先生四处奔走,说要感谢他,一点儿都不是虚言啊。」
「哦。」
邵喜笑了笑,和颜悦色中对朱浩更多了几分欣赏。
但也就仅仅限于欣赏而已。
邵喜不同于蒋轮。
邵喜是正经的太妃弟弟,邵太皇太后的封号问题,对外来说一点毛病都没有,连大臣都没反对,也就是说,无论你蒋轮这个「兴国太后之弟」是否能得到爵位,我邵喜的爵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帮忙游走,也就没必要感激谁。
蒋轮却不明就里,兀自拉着邵喜的手,讲这个封爵有多不容易,把朱浩又是一顿猛夸。
「邵老,我跟你说,这位朱先生,教书育人那是一绝,随便一个不学无术的士子,连生员都考不上的,经他一教导,你猜怎么着?生员、举人连中,就差考取进士了!」
「我儿子,就是蒋荣那小子,现在就拜在朱浩名下,乖巧得很,等他学成后,我准备听从朱先生的,把人送到军中好好历练一下,争取成为大明栋梁,将来都督府准有他的一席之地……」
蒋轮不知不觉,开始吹起了牛逼。
邵喜听了不由打量朱浩一眼。
他不明白,蒋轮为什么要把儿子送给一个少年郎当弟子,这少年的年级还没你儿子大吧?
再说了,你蒋轮不是没儿子吗?
过继来的儿子,这么没人权的吗?
锦衣状元 第六百四十四章 大当家
邵喜对朱浩不了解,不明白蒋轮为何会对朱浩如此推崇。
但邵喜明显有为难之事,却不愿意对朱浩说,而是想要找个能主持大局的人来倾诉。
蒋轮笑道:「朱先生,是这样的,赐爵之事暂时未定下来……蒋家跟邵家在京城都不是什么有头脸的家族,就算获得爵位,只怕也难得到他人尊重,连做件像样的朝服怕是都……力不能及。」
意思是缺钱。
朱浩很想问,邵喜缺钱我能理解,邵家毕竟不是什么有名望的外戚之家,在京城的家产不多,维持家业艰难。
但你蒋轮孤家寡人一个,在朝中又没多少关系需要疏通,现在还缺钱吗?再说以往我不是给过你不少么?
朱浩道:「陛下的确有意,赐爵的同时赐下一些田地,会安排在京师近郊。其来源主要是皇庄的田地,会直接划归两家名下……」
「啊,这……这感情好。」
蒋轮眉开眼笑,随即望向邵喜,好似在说,我没给你介绍错吧?来找朱浩是不是挺有用的?
但邵喜却不觉得这是朱浩的功劳。
朱浩的话外之音,好似在替皇帝传话,这事又不是朱浩所能决定,难道还要感谢眼前这个少年郎不成?
邵喜问道:「那不知几时可以入宫……面圣?也好感激陛下恩德?」
邵喜更多是想把兴王府体系的人作为一个跳板,让其可以直接见到朱四,拉拉关系。
邵喜看似跟朱四有血脉之亲,但其实不过是朱四奶奶的弟弟而已,关系其实挺远,这也是为何后来昌化伯绝嗣后,朱四都没想过给这个亲戚过继个继承香火之人。
因为朱四的确不觉得,他跟邵家人有多亲密。
朱浩看出邵喜急于跟皇帝攀亲的热切,但也知道朱四根本就没把邵喜当回事,便耸耸肩,不无遗憾地道:「陛下勤于政务,朝夕不倦,只怕很难赐见,再者……此等时候,朝中或有人提出反对,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那……」
邵喜望了蒋轮一眼,想知道朱浩的说辞是否管用。
蒋轮道:「不见就不见吧,邵老别灰心,只要赐了爵,以后大朝会时,有爵位之人便可入宫,总归能面圣。目前当务之急,就是等待朝廷赐下爵位……朱先生不说了,陛下还会赐予田地呢……哈哈……」
蒋轮看起来跟邵喜很熟的样子,但也不过就是自来熟,两人根本就没有多深的交情。
闲谈后,蒋轮突然又大笑起来:「朱先生,最近我正在弄一些古董,想做古董字画的生意,却不知……以后可否给掌掌眼?京城里,总不能指望一点田地谋生,多个谋生的手段总是好的……」
朱浩简直想扇蒋轮一巴掌。
以前没爵位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去搞古董字画生意,现在眼看爵位在身,便开始整一些幺蛾子出来?
你是看到以往张家人在京城做生意搞垄断,能赚大钱,也想跟着学学?
「此事回头再说吧、」
朱浩微微蹙眉,丝毫也不给蒋轮面子。
……
……
邵喜觉得很纳闷。
无论朱浩是否出自兴王府,就算是状元,也不能得到准外戚蒋轮如此礼重吧?还这么不给面子?凭什么?
邵喜年岁大了,到底是个人精,心里有疑惑也不说出来。
等把邵喜送走,蒋轮回来道:「是不是我做古董字画生意不妥?朱先生,有话明说啊,我觉得做这生意,能结交达官贵人,有助于以后我在京城混出个名堂来。」
言外之意,蒋轮想做古董字画生意,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要以此为契机
,打入京城权贵阶层。
朱浩很想说,你本不是读书人,不懂古玩字画,别人打一开始时把你当成暴发户,无论做什么,就算获得爵位,人家仍旧当你是靠关系上位的土包子。
你跟正经的世袭勋贵,有着极大的差距,哪怕你也是军户出身,但始终没有军功,也没有历代家业的积累。
朱浩道:「孟载兄,不是我打击你,不懂古玩字画,你还非要往前冲,只怕会让你荷包受损。连我都不想接触这门生意,这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营生,还是适合有钱有闲的人去做,你是陛下身边人,还是做点实务毕竟妥当。」
「啥实务?」
蒋轮瞪大眼睛问道。
嘴上说不想钱,实际却钻进钱眼儿里去了。
大概是之前蒋轮没什么地位,穷怕了。
当初过继个儿子到名下都养不起,足见他以往就算是兴王妃弟弟,也没获得什么权势,要是亲弟弟还好,可惜是半路的姐弟,能跟朱四搞好关系,让朱四把他当个人物,已经很不错了。
「以后陛下会有很多不能对外示人的产业,就跟皇庄差不多,到时由你来暗中操盘,你看怎样?」朱浩道。
「那感情好,但赚了银子……算谁的?」
蒋轮急切地问道。
马上就要获得地位,蒋轮想把身家也增加点厚度。
朱浩道:「既有陛下的,也有你自己的,不能计较太多,你做得好,陛下还会赐下更多田地,到时我也会努力帮你争取。你有心为朝廷做事,总能赚钱……唐先生对于赚钱什么的没兴趣,这事我只能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
蒋轮拍着胸脯,「那古董字画我就不碰了,回头就去找寿宁侯和建昌侯,告诉他们我没那眼力劲儿,做不了这生意。」
朱浩更加无语。
原来想把蒋轮拉下水的是张家兄弟。
怪不得蒋轮之前兴趣十足,以为有人带路,却不知张家兄弟那熊包样……自己没亏到倾家荡产,还想坑蒋轮一把?
大概蒋轮也太把张家兄弟当回事了。
……
……
杨廷仪案已进入尾声。
从杨廷仪进北镇抚司衙门,就没遭遇什么刁难,甚至连住的都是衙门后院的公房,两脚没踏足牢狱一步。
只有骆安例行公事,前去问了杨廷仪一些话,让杨廷仪在自己供述的内容上签字画押,杨廷仪和很不乐意,但在仔细看过「招供」,发现上面一字都没提到自己罪行后,还是选择了屈从。
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算杨廷仪觉得自己有个内阁首辅的兄长当靠山,奈何锦衣卫这地方真是文官的地狱,他想早点离开,只能配合。
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惊慌失措。
「骆镇抚,敢问在下几时能回去与家人团聚?」杨廷仪见骆安要走,声音略带颤抖地问了一句。
骆安道:「此案还要继续查下去,看看是否有新证据,现在正对外公示,若有人前来检举揭发的话……也要看人证物证是否能立得住!阁下放心,如今锦衣卫办事也是讲究有理有据,不会随便诬陷人,更不会以严刑拷问来获取口供。在此安心等候便可。」
杨廷仪一听更紧张了。
自己贪赃枉法做了不少,以前自恃背景硬根本就没有做掩饰,留下不少人证物证,如今很多人都可以站出来举证他,若是真要问罪,只怕自己不用出去了。
「那家兄……」
杨廷仪不是每时都能见到锦衣卫的最高长官,此时难得碰面,当然要提一嘴自己那强有力的靠山。
骆
安摇头轻叹:「有关阁下的案子,陛下亲自过问,甚至还在朝堂上提到过,陛下之意,要以宽刑对待旧案,这一点,杨中堂也是同意的。所以阁下不用太过担心……静待好消息即可。」
「好,那就多谢了。」
杨廷仪对骆安前倨后恭,他刚被抓进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时,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根本就不给骆安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好脸色看。
如今送别骆安,他殷勤地想亲自送客出房门,却被门口的锦衣卫给拦下。
杨廷仪叹息后,只能郁郁不乐地返回屋子。
作为一个享受多年安逸生活的文官,被软禁在这屋子里,尽管房内摆设一应俱全,但跟蹲地牢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
……
骆安将供状,交给前来北镇抚司衙门问案的朱浩。
此时已到上灯时分。
朱浩拿过来看过,微笑道:「说了也好像跟没说一样。」
骆安问道:「那朱先生,是否要让他交代一点有实际罪证?看他那熊样,好似也知晓现在处境堪忧,要是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的话……」
朱浩抬头打量骆安。
骆安刚接手北镇抚司时,还真有点文人带刀的意思,偏于软弱。
但现在骆安可能已经适应锦衣卫做事不择手段那一套,这种本事也是实践中逐渐学会的,如今面对当今首辅的弟弟,就算知道对方轻易不能动刑,但威逼利诱的手段还是可以用上的。
「不用,他交代什么不要紧,重点是让人知道他在天牢内已开始屈从,并配合锦衣卫调查。」
朱浩起身,没有长留北镇抚司衙门的意思,道:「另外对外放出风声,就说有人暗地里检举杨廷仪不法行为,但被锦衣卫压住了,再告知外面,锦衣卫正在彻查……东厂那边就别再露面了。这事让杨阁老知晓,等过个三五日,事情便能圆满解决,将其释放。」
「是。」
骆安领命。
朱浩笑道:「做这些,就是为卖个人情给杨阁老,让他知道,新皇对他诚意十足,爱屋及乌之下才没对他亲人下手……他需要投桃报李。」
锦衣状元 第六百四十五章 他居然嘲笑朕
几天后。
杨廷仪果然无罪释放,被锦衣卫用马车载着,送回杨廷仪在京师的府邸。
杨慎听说此事后,急忙去见杨廷仪,问询叔父有关其在北镇抚司的情况,而后又带去自家见过父亲杨廷和。
杨家房内。
“……他们倒没为难我,就是关在一间屋子里,一日三餐都有供应,唯一不好就是整天不能出门,心中满是忐忑,不知是否有机会出来与兄长见面。”
杨廷仪见到杨廷和后,差点儿就要激动得哭出来。
杨廷和仔细打量弟弟几眼,不满之色溢于言表,大约是想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让我很为难知道吗?
“为何这般怯懦?拿出你以往的气魄来,莫要给我杨氏一门丢脸!难道你要让小辈看到你这副丑样?”
杨廷和斥责弟弟。
虽然眼下杨慎并不在房,但也在房外侍候,若弟弟真激动得哭出来,或是继续发牢骚,外面的儿子也会听到。
杨廷仪语气中带着埋怨:“都是兄长你非让我回朝,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杨廷和听了不由气急。
贪赃枉法之事都是你自己干出来的,先依附刘瑾,后又投靠朝中女干佞,身处要职却不为公,只寻思着怎么敛财,现在明明因为我的面子,锦衣卫才没为难你,结果你回来先怪责我让你出山才导致你今日之果?
狗咬吕洞宾!
“如此说来,提督易州山厂的差事,你不打算应了?”
杨廷和面色阴冷地问道。
杨廷仪轻叹:“当弟弟的,不敢再让兄长你为难,此事虽说锦衣卫不予追究,怕也拿到了实证,就算我被人牢牢看管着,也知道不断有人前去锦衣卫检举和揭发。在这里先谢过兄长的庇护……从此之后,弟弟再不问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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