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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或许正因如此,翰林院中下层混日子的官员看出来了,就算刘春声望最盛,本来按照规矩他入阁乃众望所归,却在排次上落后于石珤和丰熙。
……
……
朱浩回了一趟家。
也是朱娘说起,很久没见到儿媳妇,朱浩便带着孙岚,装作和睦夫妻的样子,一起回去拜见老母亲。
朱娘很高兴,拉着儿媳妇的手问东问西,孙岚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因为朱娘的问题,有大半她都不知答案,有些隐约知晓,也不能说……这就显得她很腼腆,在婆婆面前总是沉默不语,倒也颇讨喜,至少在朱娘和李姨娘看来,这不是个喜欢生事的主。
人家是大家闺秀,总比军户出身的朱浩强多了。
「小浩,这是你高攀了啊……好好对人家。」
朱娘送儿子、儿媳离开时,特别把朱浩叫到身边,单独交待了两句。
朱浩带孙岚回到名义上的府宅后,直接道:「晚上在家里过夜吗?若是不想在此,可以直接让人把你送去女学那边。」
就算朱浩跟孙岚不在一起住,也知道孙岚现在多半时候都住在娄素珍那儿。
好姐妹最近关系增进不少。
这一段时间朱浩没跟娄素珍深谈过,不知姐妹俩到底交流过什么,娄素珍也没打算把一些情况告知朱浩这个少主人。
「不……不用了……」
孙岚嗫嚅道。
朱浩点点头:「令尊先前跟我说,孙家人现在已迁居京师,你母亲来了,我不知那是你的生母还是……呵呵,说起来我对你的家事,不太了解,回头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朱浩真不太关系孙交的家事。
孙交晚年得子,历史上并无记录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浩问别人也问不出个结果,在孙交面前自然不好直说。
跟孙岚不太熟,远未到聊这种话题的时候。
孙岚只是点头。
显然孙岚很在意家人。
跟着父亲到京城才一年时间就嫁了人,家人多在家乡得知消息,只有兄长参加了她的婚礼,当时在孙府所办宴席非常敷衍,孙交的朋友基本都没赴会,场面极为冷清。
总之……她的婚事属于政治联姻,跟夫家始终有着隔阂,一时很难融入到朱家的生活中去,倒是跟家人的联系依旧紧密。
「好了,你自己定吧,我先走了。」
朱浩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孙岚本已下了轿子,见状诧异地问道:「老爷不进去吗?」
朱浩驻足回首,笑着道:「什么老爷,我很老吗?你要是觉得称呼别的不习惯,就跟夫人一样,称呼我公子也可。」
孙岚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叫朱浩。
这边朱浩又要走,孙岚道:「其实姐姐……夫人跟妾身说了很多,有关她的事。」
「是吗?」
朱浩大感意外,再次回头。
关于娄素珍的事,到底有多机密?作为一个已死之人,娄素珍会轻易把自己的身份泄露给孙岚知晓?
真如此的话,那娄素珍确实是把孙岚当成了知己。
「其实……妾身本来也不相信,但未曾想……她便是……宁王府的……」
孙岚不好太直说。
毕竟怕被人听去,这里毕竟不是在深宅内院中。
但她只说出这些朱浩就什么都明白了。
娄素珍还真是无所畏惧,啥都敢往外说。
孙岚可能也觉得,知道如此秘密,应该要告知朱浩她已知悉内情,免得夫妻间产生什么误会。
「说就说了吧,只要你不对外泄露便可,她孤苦伶仃,恐怕是将你当成贴己人,才会和盘托出……你喜欢的东西,很多都是她擅长的,平日多跟她学学。」
朱浩并没多介意。
他要赶着回去处理公务,自然不能跟孙岚说太多。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锦衣状元 第六百七十章 潜在的首辅
次日朝会。
朱四果然当众提出要增加内阁人选,不出意外,朝中马上有科道官员跳出来反对,并表示现在内阁架构最为合理,不宜此时大动干戈。
有关内阁要不要加人的问题,一直都为朝堂中枢这些官员所关注,尤其那些受杨廷和排挤严重的边缘人,更在意谁能入阁,若是有人能够限制一下杨廷和的滔天权势再好不过。
「……朕作此议,首先是为了让几位阁老得到充分的休息时间。连日连夜在文渊阁值守,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君不见诸位阁老已经是银发斑驳,日见衰老?」
「只有保证身体康健才能更好地处理朝事,为朕效劳,即便诸位阁老不辞幸苦,但朕岂能不体恤臣子?他们可都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天天熬夜怎么得了哦,可不比年轻的官员经受得住折腾!」
「再者,朕认为,入阁者乃廷推产生,必定是老成持重才学兼备的鸿儒,进入内阁后可以起到辅助朝政的作用,先前袁阁老病逝,朕哀恸之余,便觉得还是应该有所准备,以防不测之事发生。」
「朕这里提两个人选,一个是之前朕便要征召回朝的谢于乔谢阁老,再就是前朝时计除女干贼刘瑾的前吏部尚书杨少保……你们认为如何?」
朱四不跟这群人讲道理。
朕跟你们说明要增加内阁大学士的缘由,然后直接提出人选,而且以谢迁和杨一清为幌子,别人会觉得,他这个皇帝在这件事上的确没有存私心。
杨一清和谢迁在朝中是什么声望?
那绝对是元老级别的存在!
较之孙交和费宏都要更胜一筹,完全可以说众望所归。
如今连孙交和费宏在朝当官都能做得如此熨贴,凭什么谢迁和杨一清就适应不了?你们又凭何反对他二人入阁?
在场很多大臣听了皇帝的话,群情振奋。
这些人多是被杨廷和打压的大臣。
他们本指望孙交和费宏能撑起一片天,给予他们庇护,谁知孙交回朝后就是个左右逢源的老油条,而费宏则是直接加入到杨廷和一方,根本就没影响杨廷和权倾朝野的至高地位。
现在换两个狠角色来,看杨廷和怎么应付!
到时即便谢迁和杨一清对付不了杨廷和,至少杨廷和的目标放在两个强劲对手身上,就顾不上对付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了吧?
听了皇帝的话,朝堂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本来这时候,需要有分量的人出来反对,但朱四提出的人选,的确太有针对性了,因为谁都知道杨一清和谢迁是因为被朝中女干佞排挤,才黯然离开朝堂,而他们的声望绝对盖过朝中多数大臣,请他们回朝,敢说小皇帝有私心?
孙交、费宏、林俊等人先后回朝后已体现出一个趋势,那就是老臣基本不想卷入杨廷和跟新皇间的派系斗争,要么加入杨廷和一方,要么就充当骑墙派,没人敢直接加入到小皇帝一边。
「诸位卿家,你们不说,是对朕的意见表示赞同吗?」
朱四等了半晌,心平气和朗声问道。
终于毛纪忍不住出列奏禀:「陛下,如今内阁诸位各司其职,若贸然增加人选,只怕……我等会乱了方寸。」
「那是你们的事,朕可是帮你们减负……朕有些不理解,只是在内阁多个人就能让你们乱掉方寸?毛阁老,朕想问你,你反对朕增加内阁人手,是吧?」
朱四语气强硬。
先前好声好气跟你们商议,你们反而拿唐寅之事嘲讽朕,现在朕还用得着跟你们客气么?
在入阁人选上,朕态度坚定,尔等休想阻拦!
毛纪道:「臣不是反对,只是想让陛下多听听诸位
臣僚的意见。」
「朕这不就在听吗?可到现在,好像也没人说出个所以然来,为何多一个人入阁就是不行?是因为那人会分薄内阁诸位阁老的权柄?还是说,有人进去后会干扰到你们日常处理公务?朕只是想多个人参谋政务,这都不行?」
朱四态度越发恶劣了。
要是这会儿有头铁的耿直大臣冲出来,一准儿跟小皇帝吵起来。
死谏嘛,就好像谁不会一样。
但这会儿却没人跳出来。
谏什么?
内阁名义上是皇帝的秘术或者顾问,只是从成化、弘治后,皇帝对内阁大臣日渐倚重,才让他们有了以往宰相的权柄,但其实都应该听从皇帝的吩咐行事才对,皇帝若是连增加个内阁大学士的权力都没有……岂不成了傀儡?
再说了,就算有人入阁,内阁排次也在现有四人之后,对杨廷和的权力形成不了直接的威胁,最多只起个制衡的作用。
就算是杨廷和派系的人,此时也不好出来反对,尤其见小皇帝这么强势,气势咄咄逼人时。
反对的结果……
很可能是谁出头谁就会被杀鸡儆猴。
「朕现在只是提出个设想,是否真的增加内阁大学士,再或是以谁入阁,都可以商量。这样吧,诸位卿家私下里可以议一议,回头再进行廷推,朕今天不把话说死,你们回去后好好商量,尽快拿出个结果。」
……
……
皇帝的意思,就是先放个风声,搅乱现在朝堂格局。
让各方的人,充分论证是否需要有人入阁,或者以谁入阁,辩论出个胜负,最好打出狗脑子来。
朝中不是只有杨廷和一个派系,就算杨廷和党羽内部,也分为各种小团体,听命于杨廷和的人不是都对他事事俯首帖耳,也有自己的私心。
而且谁都知道,这次入阁,很可能将来杨廷和倒台后会一跃而成为内阁首辅。
因为杨廷和一倒台,必然是蒋冕、毛纪跟着滚蛋,到时费宏能不能留下难说,既然新皇有意栽培新的内阁大学士,那就说明皇帝对于费宏在内阁的表现很不满意……
潜在的内阁首辅……
如此肥缺,谁不想争取一下?
哪怕那些没什么机会参与竞争的人,也想在押宝时准确命中目标,提前跟新的内阁大学士搞好关系,获得其友谊,将来这个人当上首辅,自己或许就能跟着喝口汤,青云直上,弄个侍郎或者尚书当当……
莫说朝臣了,就算在京商贾,听说此消息后,也都纷纷进行压住「押注」。
凭眼光,觉得谁有可能入阁,并猜测其将来是否有可能成为首辅,若是能再起尚未入阁时便巴结好,等此人当上首辅后,便多出个大靠山来。
商贾在这年头地位很低,想要混得好,必须要有强大的政治背景,比如说那些投靠杨廷和的晋商便是例子。
虽然晋商在先前拍卖煤矿之事上没占到什么便宜,却靠着杨廷和的背景,几乎垄断了如今朝中多数采购业务,徽商眼下也在寻求突破,扎堆找新靠山,有意无意地往新皇方向靠拢过来。
……
……
选派朝官入阁这件事上,没人会真正在意杨廷和的意见。
因为谁都知道,皇帝此举就是在针对杨廷和,若是杨廷和举荐上来的人能得到新皇的认可,那小皇帝也不用费劲去搞整出这么一出大戏了。
随着朱四将事情公之于众,朝野上下氛围瞬间燃爆,朝中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尤其是翰林院这地方,表现最为明显。
朱浩经常能看到不少人来翰林院拜访,这些人以往根
本就不会踏足翰林院这种清水衙门。
「……现在都在猜测谁能入阁,连京城普通人都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余承勋跟朱浩凑在一起吃午饭。
就是顿简单的工作餐,翰林院内管午饭,这还是最近新加的项目。
本来翰林院的人中午吃饭都需自带,或者干脆保持古人的作息,一日两餐,但最近新皇有意拉拢众翰林,从内库拨了一笔钱,办起了食堂,开始管起饭来。
饭菜可口,荤素搭配适当,对于这时代的人来说,每天能吃到白米饭和不错的饭菜已相当不错。
封建落后的时代,人生在世,就是为了吃饭、穿衣,其他的都是扯淡。翰林院的工作很清贵,由于不涉实务,平时少有进项,翰林们光靠俸禄过活,经常还被拖欠,有很多连奉养尊堂都做不到,若是再有什么交际应酬……可能还要借钱度日。
大明也不是说当官就有钱,也要看具体做的是什么官,手里有没有实权,大明可没有冰敬、炭敬、别敬这些项目,就算有私下进项,也都上不了台面。
你要能给人带来利益,人家才愿意送钱给你,可翰林院是务虚的衙门,除非别人真的觉得你有机会入阁,或是觉得你能成为六部上官,才会跑来送礼。
朱浩问道:「现在谁最热门?」
「什么热门不热门的,都是瞎糊弄,以为圣上提一句,事情就能成?还不是要看首辅怎么安排?」
余承勋满是不屑地道。
站在余承勋的角度,杨廷和断然不会容许一个能与其分庭抗礼内阁大学士出现。
就算现在小皇帝自作主张,把找人入阁只是弄得朝野皆知,在余承勋看来,他的老岳丈也有的是办法把这件事给压下去,让小皇帝碰一鼻子灰。
朱浩道:「我倒觉得,此番陛下态度如此坚决,就怕到头来……事情或许不尽如人意。不过料想朝中有威望入阁者,也就那么几个,我们翰林院不也最讲究论资排辈?」
「哈哈。」
余承勋笑着,「敬道你知道就好。」




锦衣状元 第六百七十一章 老朋友讲义气
刘春最近很烦恼。
来拜访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无论是门生故旧,还是那些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全都登门,好像都觉得他能入阁一般跑来攀关系。
豪门大户以及各地商贾在京代表,也都纷纷上门来送钱送物,均被他拒之门外。
不是说所有人他都回绝,有些人实在拒绝不了,他可是成化二十三殿试榜眼,在翰林院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多次组织乡试、院试,桃李满天下,别人来拜访顺带点礼物什么的,怎么推辞?
「你们不必再来了,老夫已对仕途不抱期望……明说吧,老夫绝无可能入阁。」
刘春会见每个来拜访他的人,几乎都把同样的话说上一遍。
不是说他有多谦逊,或是塑造一种低调的形象方便日后上位,而是他真的不想再在仕途上有什么建树,甚至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一丝丝上位的可能。
虽然他跟杨廷和一样,都是四川人,但彼此关系并不和睦,推举人入阁这件事上,内阁没人问询过他的意见,也就是说……他不容于内阁体系,人家都没把他当自己人,就算侥幸混进去,有何意义?被人拿来当枪使吗?
我刘某人在朝半生,该当的官已当过,连礼部我都执掌过三年,还奢求什么?非要入阁才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
……
这天晚上,刘春回到家,用过晚饭准备休息,这边家人前来通报,又有访客登门。
恨不能把宾客拒之门外,可毕竟不能太过失礼,刘春拿过拜帖看了下,发现是户部尚书孙交大晚上来访。
「真是的……他来干嘛?取笑我吗?」
刘春耐着性子,把孙交请进府中。
二人到了刘春的书房,里边的书堆得到处都是,居然没人收拾。
孙交笑道:「跟我一样,以往在安陆时,总有人帮忙拾掇一下,书房还算整洁,到京城后少了人照料,身边就显得杂乱无章……好在我已将家人迁徙过来,生活终于舒坦许多。」
「志同兄,我跟你可不同。」
刘春提醒孙交一句:「我这是不允许下人碰我的东西,否则何至于此?」
你个老家伙,当初被蒋太后带到京城来,就没打算长久过日子,现在才想起把家人迁到身边,想来此前吃了不少苦头吧……而我刘某人在朝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身边可不缺人照料。
「有事就说,若涉及入阁事,一切免谈。」
刘春脾气不太好。
孙交一看刘春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最近在入阁事上,老友受了不少打击。
明明有人挤破头想入阁,你们不去巴结,跑来我这里来烧冷灶算几个意思?等廷推入阁人选时,我这边连个提名都没有,你们好取笑于我么?
孙交道:「你还真是为入阁之事发愁啊!」
「你……」
刘春瞪着孙交,好似在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交严肃地道:「你能到我府上谈那些有的没的,我就不能到你这儿来跟你好好谈谈心?别人不知你心境,难道我还不知你对入阁所持态度?」
刘春想了想也是,孙交很清楚他不想入阁,那专程登门来访就有些门道了。
「说吧。」
刘春一摆手。
你孙志同主动来找我,那你就先开个头,你想说什么,或是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总不能让我自说自话吧?
孙交道:「陛下此举,或并不为找谁入阁,我探知一个消息,说是陛下召见四名内阁成员,跟他们提到,要让伯虎进入翰林院,为四位阁臣回绝,而后陛下才提出要
在内阁增加人选。」
「咦,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刘春问道。
孙交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说。
刘春眯着眼:「陛下召见阁臣,除了当事人,或只有司礼监掌印、秉笔或内侍……志同,你这消息来源不简单啊。你不会是来跟我显摆你在宫里边有人吧?」
「切,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为跟宫人认识而沾沾自喜了?我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孙交没好气地道。
刘春点头。
孙交了解他对待入阁的态度,他也知孙交对新皇的态度。
而且二人都知道,对付的态度并不是惺惺作态,是真的不想卷入到朝堂的是非恩怨中去。
「直说了吧,你莫要对外人言,是子充跟我说的。」
孙交把费宏给曝光了。
刘春颔首,他跟费宏的交情不深,或者说……这次费宏回朝后,跟他接触不多,其实刘春也知道作为杨廷和派系外的人入阁,会承受多大压力。
费宏已非第一次入阁,以往的声望在那儿摆着,照理可以从杨廷和手中分权,但实际上这次入阁,费宏彻底沦为了边缘人。
边缘人也有自己的人际网,只是很多时候费宏跟谁接触,需要暗中进行,这也是为避免被人嚼舌根说闲话,或是被杨廷和猜忌,以后在内阁难以自处。
孙交继续道:「陛下之意,其实是想在朝中多安***的人,外人看来,你与介夫貌合神离,不可能入阁,但在我看来,你越是如此,陛下越容易把你推出来。」
「所以……」
刘春望向孙交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孙交道:「所以我的建议就是,要是你怕被杨介夫针对,干脆直接上表乞老归田,就这么算了吧。」
此话一出,刘春瞬间呆住了。
孙交这般「耿直」的建议,实在是始料不及。
可仔细回想孙交的话,刘春又觉得,这话非常亲切顺耳,在他看来,劝他退的人那是真心为他着想,而劝他进的人却是害他。
「是有些道理,但以老夫现在的状态,还能在朝撑个几年,为何要早早退下去呢?」
刘春说出给个让孙交也很惊讶的答案。
你孙老头挺有意思啊。
我是说对仕途没什么野心,但我也没说就此退休啊。
你这年岁退下去挺好,反正你长久离开朝堂,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可以在老家颐养天年。
而我呢?
我可比你小了不少,历经成化、弘治、正德和嘉靖四朝,除了回老家守制,一直就没离开过朝堂,翰林院的工作又很清闲,不用为繁忙的政务发愁,既然我留在翰林院也能过清净日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也挺好吗?
难道我不进就要退?
就没有取中间值,不进不退的选项?
孙交笑道:「所以,你还是有想法的……」
「欸,志同兄,我是把你当知己,你可别当我是棒槌!」
刘春抬手打断孙交的话。
孙交又笑了笑,这也是朋友间才会有的打趣,换其他人恐怕早就翻脸了。
刘春叹道:「我不是没想过就此退下,但其实在翰苑日子过得也还好,能为朝廷做点事,为后人争取点东西,到也不太坏。其实我觉得你也一样,何必总想退下去呢?在朝多混几天,让人记住,并不太差。」
孙交点了点头。
二人在一些想法上大同小异,没必要在这上面纠缠不清,孙交转而道:「那……若是你有机会入阁,哪怕只有个一年半载,换个地方撞钟,也不行吗?」
「嗯?」
刘春忽然意识到,孙交来找他,不是简单劝进或者劝退的问题。
「仁仲,我不是刻意给你铺排,你如今也是年过花甲,若就此退下来,在我看来固然是好,但若留在朝中,进入内阁,比你留在翰苑还是要好太多。」孙交道。
刘春撇撇嘴:「志同,这话用得着你来说?谁不想入阁?就问问你,若给你机会入阁,你能不入吗?但现在什么时候,你比我清楚,你在户部尚书这紧要的职位上,已是里外不是人,内阁那地方……真是一般人进得去的?进去后又能站稳脚跟?」
孙交接连点头,至此他终于摸准刘春的心思。
刘春是没什么野心了,但不代表他心底那把火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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