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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孙交对朱浩身边的人多少有些了解,但他哪会知道那么清楚?
这时候说这话,其实就是装亲近。
娄素珍笑而不语。
她这一笑,孙交望着她的眼神更加直接了,这让娄素珍更显尴尬。
……
……
孙交本来是来找唐寅问及造船之事,好回去通报给杨廷和。
谁知竟然跟娄素珍聊上了。
这一聊不要紧,孙交发现,这个自称是唐寅门人、朱浩府上之人的男子,才学广博,言谈中更是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
真是越聊越投机,聊得孙交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更不想走了。
娄素珍作为孙交女儿的闺蜜,孙岚从未对父亲提过娄素珍的事,孙交一是不知,二是他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也不会想到唐寅会来个「金屋藏娇」。
二人的攀谈,完全就是一种摆脱了阶级成见后的随心随性的交流。
「……你也觉得沈石田晚年画风略显狂放?哈哈,老夫跟人说,沈石田的画有一股洒脱不羁,旁人多说那是他早年画作,但其实老夫欣赏到的正是他晚年的画风,只是很多人不肯接受老夫的说法罢了。」
孙交在娄素珍面前,突然就成了书画鉴赏家了。
娄素珍笑道:「唐先生多有
提及,他的画作也仿照了沈公晚年的画风,二人画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孙交捋着胡子,显得很得意:「看来在书画鉴赏方面,老夫跟伯虎也有相似之处。嗯嗯。」
孙交在当官方面,自然把唐寅甩出十条街去,但论书画鉴赏能力,怕就望尘莫及了,现在于娄素珍察言观色后的恭维中,孙交俨然能再书画鉴赏方面跟唐寅平起平坐,这马屁……让孙交这个志在晚年多学习点清高雅致、附庸风雅之事的老头子来说,正对胃口。
「其实,公子的画作也极好,他的画更显敦实,却与唐先生的画风有所区别。」娄素珍突然道。
孙交很意外,瞪大眼睛:「敬道也擅丹青?老夫曾见识过他的书法,却没见过他作画……倒是他诗才不错,先前那首《临江仙》,传诵一时啊。」
娄素珍道:「在下有幸见过工资作画,有些眼福。」
孙交哈哈大笑,道:「也是,你们属于同门,都师承伯虎,伯虎除了教你们学问外,应当也会教你们一些他擅长的东西,回头让敬道把他的画作拿来让老夫瞧瞧。说起来敬道马上要出外赴任,怕是有段时间见不到。」
娄素珍微微一笑。
她来找唐寅,其实是跟唐寅辞别。
因为她有意去当朱浩的「师爷」。
这不是她的一厢情愿,还有孙交的女儿孙岚暗中委托,再加上娄素珍也觉得,留在京城帮不上唐寅什么忙,反而是朱浩那边需要她,若是朱浩去永平府,又不带妻子在身边,总得有人照顾,以及能帮忙做事。
而朱浩又不会聘请幕宾,所以娄素珍觉得自己去更为合适。
「对了敬德,你跟敬道……时常见面吗?」孙交有点舍不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了,大概以后想多见几面。
娄素珍微微点头:「偶尔会相见。」
孙交语气中带着埋怨:「敬道也是,从不在老夫面前提到你,要是早知他有你这个同门,老夫就该早些见你。若你无功名在身,未来也可捐个例监,有伯虎和敬道相助,以后你在官场或许也能有所作为。」





锦衣状元 第八百零二章 儿要远行(求月票)
娄素珍也未料到孙交这么健谈。
自己能跟孙交的女儿成为闺蜜好友,结果跟闺蜜的父亲也能聊得投机?
你们父女俩真有意思!
只是孙老头你看过来的眼神,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还是说你孙老头有不轨的企图,只是在这里跟我插科打诨?
娄素珍本来跟孙交聊得挺好的,只是她作为妇道人家,怕长时间跟孙交聊,被孙交察觉端倪,怎么说孙交也是个老油条了,男女之别,打眼看不出来,难道长期相处也发现不了?
再说她娄素珍是上个点年岁,但相比于同龄人,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更有一股常人不具备的贵气,这就更容易暴露身份。
好在此时下人通传说唐寅回来了,总算是解除了娄素珍的困境。
孙交意犹未尽。
但主人家回来了,他来唐府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见唐寅,娄素珍起身告退,他也没法阻拦。
等孙交见到风尘仆仆的唐寅时,先不说正事,简单见礼后首先问及娄素珍的情况:「……那位米家小友,字敬德的,为何先前没听你跟敬道提过?」
「米敬德?」
唐寅先是一怔,随后摇头苦笑:「哦,她不经常到我府上来,交情不深。」
孙交白了唐寅一眼:「你只记得有敬道这个优秀的弟子,旁人都不放在你眼里是吧?我看敬德见识上并不比敬道差多少,哦对了,为何敬德说他跟敬道是本家?」
唐寅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不清。
他们爱是啥关系就是啥关系,娄素珍不一直都挂在朱浩府门下作为丫鬟存在?说起来,他唐寅也是在惦记朱浩府中的丫鬟而已,若是娄素珍以女装来他府上,还常自称叫「秋香」呢。
「孙老,您有什么疑问,还是问敬道吧。」唐寅有些不耐烦了,「您老此番前来有何公务,请直言。」
唐寅大清早出去办事,结果被人通知说户部尚书孙老头登门,这会儿正在家里堵他,他不得不回来,正窝着一肚子气呢。
我现在可不是朝官,连朱浩都没有强迫我非要做什么事情,皇帝那边也不苛求,怎么到你孙老头这里,想一出是一出,居然跑我家里来找我谈公事?
我可是一个已经致仕的官员,家里有女眷上门,你这个老不修还追着问东问西,给点私人空间行不行?
孙交本想继续问娄素珍之事,或觉得自己言辞太过急切,转而叹道:「是这样,今日朝会上,提到东南海防,倭国有两家势力为了争夺朝贡的资格,在浙江宁波地面闹事,屠戮我大明军民……你可知晓?」
唐寅颔首:「哦,知道了。」
「咦?你知道了?几时的事?」
孙交急忙追问。
皇帝提前便算出这件事,现在果然发生,莫非真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
唐寅好奇地问道:「不是刚知道吗?这种事,想瞒住天下人,怕是不易吧?外面市井都在传呢。」
孙交诧异地道:「哎哟,这世道消息传播还真快,外面的人这就知晓了?」
突然一想,不对啊,今日早朝前,连朝臣都还不知,市井中人怎可能有如此灵通的消息渠道?
想起先前杨廷和信誓旦旦说东南不会出事,结果却是……难道又有人刻意针对杨廷和,在外散播消息?
唐寅见孙交只是感慨了一下,随后便陷入沉思,他不由皱了皱眉,不明白孙老头在搞什么名堂。
「孙老,您上门来,不会就是为了通知我这件事吧?」
唐寅颇为无语。
说事就说事嘛,你这说了半截突然断片,让人莫名其妙,
知道不?
孙交正色道:「是这样,朝会上,陛下提出陆路和海路方面要做两手准备,阻止倭人从容自海上逃走,但江浙地面上可调动的战船不多,而倭人为上贡却带了船只来,若海上交战,只怕我大明水师占不了多少便宜。」
「老夫突然想起,之前你曾提过,要从户部调拨帑币去天津三卫建造船厂,据悉这件事一直都没叫停,你看……」
唐寅这才知道孙交因何而来,于是道:「孙老是为了战船之事而来?不必担心,第一批船只,敬道……陛下已让人调拨东南海防,估计此番便能派上用场。」
「什么?」
孙交闻言很意外。
感情我费尽心思来跟你讲,你们早就准备好了,且连船都已经调过去了?是我和朝中人白担心?
你们这办事效率可以啊,还是说你唐伯虎在诓老夫?
哪儿可能会这么有效率?
唐寅道:「东南有关倭人争贡会出问题,其实陛下早先便派人通知南锦衣卫做好准备,因此等事涉及到与藩属国邦交,若直接以地方人马防备,或有不妥,但谁知还是未能避免事情发生,现在只能尽可能弥补。」
「原来如此。」
孙交也不相信皇帝会派人去挑唆倭国内部纷争,祸害大明,看来只能是提前有所防备。
孙交关切问道:「那是谁先预警此事的?」
唐寅皱眉反问:「不是敬道吗?」
孙交其实早就料到是朱浩,但听到唐寅亲口承认,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在孙交和唐寅看来,朱浩这孩子虽然做事激进,但至少秉性纯良,当然这也是朱浩在他们面前刻意塑造出的形象。
「好,那就这样,我知道该怎么回复了。」孙交起身便要走。
唐寅问道:「孙老要回复谁?」
孙交自然不能说是去向杨廷和交差,唐寅毕竟代表的是新皇势力,如果被人说他孙老头吃里扒外,那他苦心经营的要自成一派跟杨廷和以及党羽分庭抗礼的表象,就不能奏效了。
文官有派系,要让皇帝看到文臣间有不一样的声音,这也是为人臣者应当有的觉悟,孙交可不是真的想党同伐异,只是要创造出这样一个环境,为杨廷和致仕做铺垫。
「记得有时间,多让敬德到你府上来,你们师徒好好交流,对你或有助益。另外,也让他时常去我府上拜会,老夫挺喜欢跟年轻人交谈。」
孙交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发挥他老色痞的本质,向唐寅发出提议。
唐寅苦笑一下。
让娄妃到你府上?
想得美!
嘴上却敷衍:「一定。」
……
……
中午,朱娘住所。
朱浩带着孙岚回来跟家人一起吃饭,也是为他接下来离开京师做准备,此时朱浩刚拿到调永平府知府的官牒,两天后一早就要动身前往地方赴任。
朱浩已提前跟孙岚打过招呼,安顿好了家事,此番他去永平府,并不打算带家眷,至于娄素珍说要去……那也只是娄素珍一厢情愿,朱浩这边可没同意。
「……这才当官几天?就当知府了?真好,老爷泉下有知,定会欣慰,咱朱家也出了浩少爷这样的文曲星。」
李姨娘或许上了点年岁,说话显得絮叨了一些。
朱娘看上去则平和许多。
朱娘道:「才刚考上状元,在翰林院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地方赴任?听说这样等于失去了晋升***的机会,出去后可不比留在京师,这里什么都好,地方上……总是有很多不便的地方。」
朱浩笑道
:「娘,永平府距离京城不远,您有时间完全可以过去探望一下。」
「娘还是不去了。」
朱娘道,「你只身赴任,娘过去打搅你,岂不是不懂规矩?只要你能早些回京师就好……」
旁边孙岚听了,很想提醒婆婆,当官都是朝廷委派去哪儿就去哪儿,哪里有这么劝导儿子的?
早些回京城?
这由得当官之人自己做主吗?
李姨娘问道:「这去永平府当知府,要去多久?」
朱浩道:「一任应该是三年。」
「啊?这么久?浩少爷为什么不找人说说,给你换个差事?」
李姨娘本来知道朱浩要去当知府,还挺高兴,但听说一去就是三年,自然觉得有点不太好。
很可能未来三年都见不到朱浩的面。
朱浩笑道:「这种差事,是吏部委派的,改不了。」
「为什么不行?你去跟张公公说说,求求情,不行的话就跟蒋姑爷说,他们跟皇上走得不是很近吗?」
李姨娘心直口快,当着朱浩妻子的面,丝毫也没有避讳这件事。
本来孙岚还在按部就班吃饭,顺带听着,听到这儿,不由停下手上的筷子,只望着饭桌上的朱家人。
朱娘白了李姨娘一眼:「吃饭,别乱说话。」
「呵。」
李姨娘面色有些尴尬,继续拿起碗筷吃起来。
朱浩问道:「张公公最近来过吗?」
这次是朱浩自己打破沉默。
朱娘叹了口气,回道:「来过,说是替陛下送礼的,带了不少财货来,绫罗绸缎很多,却不让为娘告诉你,说这是陛下单独的赏赐。当时来都没怎么坐,送完礼清点完毕就走了。」
「哦。」
朱浩点头。
要不是李姨娘心直口快这一提,他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孙岚终于忍不住问道:「哪位张公公?」
饭桌上场面又有些尴尬。
朱浩这次没做隐瞒,微笑着回到:「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张公公,我与他乃是故交。」




锦衣状元 第八百零三章 坦诚相见(加更)
孙岚很惊讶。
丈夫居然跟司礼监掌印太监是故交?
作为官宦人家千金的孙岚,很清楚司礼监掌印太监在朝中的地位,而且听婆婆话里的意思,司礼监掌印太监跟朱家的私交很不错,居然都跑到朱家来送礼了?连婆婆这样的妇道人家都认识?
朱浩对孙岚解释道:「张公公跟恩师唐先生过从甚密,我们成婚时,他也曾来过,你可能不记得了吧。」
孙岚颔首没再说什么。
反正对她而言,丈夫身上还有太多秘密。
回去的路上,临到家门口时,朱浩下了马车,与孙岚并肩同行,就像小恋人以十一路压马路般,朱浩要把自己走后家里的事说好,涉及到了生意上的一些事,毕竟现在的孙岚算是朱家的女主人,
孙岚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相公外派永平府当知府,到底是谁的意思?」
朱浩道:「乃吏部委派……呵呵,你是问,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杨阁老的意思,是吧?」
对于一般民妇来说,肯定不懂这官场诀窍,但孙岚不是那种愚昧无知的闺中妇人。
孙岚点点头。
「怎么说呢,去永平府挺好的,那边正在开铁矿,有很多技术攻坚的事情,非要有人去主持……开采铁矿石以及冶炼钢铁,从一开始就是下面的工匠在做,我不过是南下当差时,绕道去了几日,很多事都没布置好。」
朱浩觉得,没必要什么事都隐瞒孙岚。
连孙岚的父亲孙老头,朱浩基本都坦诚相告,面对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女人,难道还要一直藏着掖着?
孙岚问道:「那是……陛下委派的?」
「呵呵,算是吧。」
朱浩笑了笑。
其实他被任命为永平府知府,出自杨廷和授意,但真正落实这件事,或者让杨廷和往他身上联想并做出安排,朱浩还是他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
先是让张璁卸任回京,皇帝不接受吏部新委派的永平府知府,再让皇帝制造出一种要对翰林院中先前联名上奏的人惩罚外派的迹象……杨廷和想到既然朱浩不能留在京当户部主事,那就安排朱浩去当永平府知府。
也不能说十拿十稳,朱浩只是站在杨廷和这个老狐狸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朱浩知道,这些顶级的职业政客一定会讲究利益最大化,而他设计的不过是一个让杨廷和自以为能取得利益最大化的阴谋。
杨廷和的确这么安排了。
对杨廷和来说,看起来没什么损失,却让朱浩有机会去永平府,继续完成他没完成的工业大明的计划。
二人很快到家门口。
却有一人早早就立在府门前等候。
外面的巷子并不宽,此人立在那儿竟有些碍眼,孙岚一眼就看出来,那人是自己的父亲孙交。
「孙老,您这是……」
朱浩笑着迎上去。
孙交打量女儿和女婿一眼,语气平和地问道:「去何处了?」
朱浩道:「回去见过母亲,告辞后,后天一早便要动身前往永平府。」
孙交点头:「吏部公文下来了是吧?是该做准备了……进去说说话吧。」
随即府内有下人出来迎接。
朱浩语气冰冷:「懂不懂规矩?孙老部堂来,为何不请进门?竟让人在外面立着等候?」
孙交一抬手,打断朱浩质问下人,解释道:「是老夫说在外面透口气,刚去过伯虎的府上,有些事,在你走之前,我想跟你一并说清楚。」
……
……
朱浩府内。
一切都简单雅
致。
朱浩和孙岚这对男女主人,平时都不住在家里,全都是下人在收拾和打点,其实朱浩这边也没多少下人,眼下又是开春时节,院子的角落甚至能看到一些杂草。
孙交走在前面,朱浩夫妻俩跟在后。
「敬道,去永平府你提前就……」
还没到正厅,孙交便迫不及待问出心中疑问,或许是顾忌到女儿在旁,话到一半便顿住了。
朱浩道:「孙老有话直说,舍内在旁也无妨。」
孙交点点头。
终于不用在女儿面前忍了。
但他不急着说。
到了客厅,朱浩坐下来,孙岚本要退下,朱浩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听听令尊说什么。」
临别了,朱浩有些事也该对孙岚说清楚,毕竟他走后,京城内家事就要由孙岚来主持,若是孙岚连自家丈夫政治立场是什么都不知道,遇事如何决策?碰到麻烦又知该去通知谁来解决呢?
孙交道:「你此番赴任,跟谁一起?」
朱浩直言不讳:「我会带身边人去,有商铺的,也有雇请来的护院,锦衣卫朱指挥使会派人暗中保护,孙老不必担心。」
「嘶……」
孙交也没想到朱浩回答如此直接。
以往虽然他知道朱浩的立场,但不知道朱浩到底有多大的能量,现在算是明白,朱浩出行在外,锦衣卫都是以最高标准进行保护。
孙岚在旁听了,虽然心有波澜,但她还能坦然接受。
「那你到永平府呢?请什么人当幕宾?跟那边的关系都打点好了吗?」孙交再问。
朱浩扁扁嘴:「锦衣卫千户陆松,还有门下弟子孙孺,以前在王府时的教习公孙凤元,老早就在,他们会预先做一些安排,我去永平府后,治府之事多委派他人,自个儿会多去矿场。」
「所以说,你去的目的,是为了兴办矿窑,锻造钢铁?」孙交追问。
「是。」
朱浩回答得很干脆,「先前在朝堂上所提火车,需要大批钢材,光以现有的铁矿,产量远不够用,毕竟天津造船也需要用到钢铁,另外木材供应,也得进一步安排妥当。」
孙交微微点头:「那你去永平府,是够幸苦的,准备几时回来?」
听到这里,孙岚终于提起了兴趣。
丈夫几时归来,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但还是之前她担忧的问题,朱浩几时卸任回京,这是朱浩所能决定的吗?
「计划顺利的话,大概是两三个月,不顺的话,大概需要五个月,长不过半年。」朱浩在此问题上,直接做出回答。
孙交眯眼,似另有所指:「也就是说,你认为,年底前,事情便能定下来?」
朱浩笑道:「孙老不必遮遮掩掩,还是直说吧……我认为杨阁老在朝,短则两三月,长则四五月,就要退下去了。」
「啊?」
这次是孙老惊呼出声。
父亲和丈夫的对话,太过劲爆。
一个户部尚书,跟一个翰林院的史官修撰,或是说永平府知府,居然谈到了这么深入的话题?
孙交道:「那你走后,朝中布局安排……或是陛下遇事,你又如何参与其中?」
朱浩道:「锦衣卫会以快马传驿,不走官驿,而且能提前筹谋的我已布置妥当,大概如何防备,遇不决之事如何拖延,都提前做了安排。这与我之前去南京,或去西山,并无太多区别。」
「你倒是挺自信的。」孙交道。
朱浩笑道:「朝中事,处理起来,无非占一个理字,理通则意明。」
「呵呵,你又如何
保证,事事都占理呢?」
孙交冷笑着反问道。
朱浩好整以暇:「这朝廷至理,乃四海为君王之四海,臣子乃君王之臣子,天地君亲师,道不可违,理不可悖。如果我不在京,有朝事要处置,有没有我无所谓,朝中君臣定能在朝堂上商议出好对策,若非朝事,只因君臣道义相悖,那一切只需遵循礼乐仁术,那有没有我也没什么大的不同。」
朱浩就像在跟孙交开辩论会,孙岚越听越心惊,听到这儿终于坐不住了,起身道:「父亲,女儿告退。」
她觉得,父亲和丈夫正在谈论家国大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能听懂,也不该不识相,非要掺一脚。
朱浩道:「你不必回避,有些事该对你说清楚,我人在翰苑,表面只做修书之事,但其实暗地里为陛下谋事。我乃兴王府出身,王府上下与我都是故交,甚至你我之婚事,都是太后跟陛下商议后做出的决定。他们是为让我一心为陛下做事,也有以我跟孙府联姻,一同为陛下做事之意。」
孙岚听到这儿,心中有诸多波澜。
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跟朱浩成婚是政治联姻,但却一直以为是父亲为了避免跟皇帝联姻,而选择听从杨廷和的建议,这才将她许配给与皇帝势力无关的朱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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