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我就这么把你带走,是不是对不起朱家?”
朱浩感慨道:“娘,等我被朱家人带回去,那样是对得起朱家,可对得起我吗?娘别多想,咱这是形势所迫,谁让祖母这个人太强势,很多时候都不讲理呢?大伯家的兄长,还有那个二伯他们一个个都是寄生虫,本来就靠我们出钱养活”
朱娘微微思忖,点了点头,望向儿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再说咱不是也把爹留下的宅子和地留给他们了?就算没田契和房契,他们走官府的途径,也能把田宅归到朱家名下,只有咱自己买的地和以后买的宅子,才算是咱所有,就这还得防备再次被他们抢走”
朱娘问道:“那朱家人会不会追来?”
朱浩道:“朱家奉先皇命,留在安陆就近监视兴王府,走不开的再者,祖父名义是锦衣卫千户,但其实手下无人,我们这次是去南昌,但不一定就要在那儿长久生活,南昌或许只是中转站,以后我还可以到别的地方求学。”
朱娘想了想道:“这样一来,娘就是背着朱家,带你四处走,说好听点儿叫游学,难听些就是无根浮萍还是不妥。”
她始终是传统的女人,思想保守,加上又是节妇,觉得这是拐带先夫独子,对不起夫家。
有了这种心态,她始终有一种负罪感,便想着如何弥补,将来某个时候会带着儿子回来向夫家请罪,可眼下她同意儿子的说法,打死不能留在安陆,如果儿子被朱家人带回去,那一家子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腊月二十五。
京泓一早离开王府,乘坐县衙派来的马车回家,这几天他都没看到朱浩的人。
知道终归有一天会分别,事到临头他也坦然接受这个结果。
而当天下午,朱家派人去接朱浩到庄园汇报近期情况,到了米铺才发现门怎么都叫不开,问过街坊才知,朱娘有几天都没开门做生意了,本就是寒冬腊月,很多铺子没开门也没人在意。
随后朱万简带着人天黑前赶到铺子,通过破门的方式入内,发现人已不在。
也非人去屋空,屋子里基本摆设都在,只是衣服和被褥等贴身之物被带走了,还有便是值钱的东西。
铺子里的米粮和官盐都在,顺带留下朱娘写给朱嘉氏的一封信,表明自己带孩子外出游学,说是到了地方安顿下来,会给家里来信云云
朱万简本该马上回去把事情通知朱嘉氏,第一时间派人追赶。
但此时天色已晚,他料想城门即将关闭,加上还有提前约好的应酬,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拖着宿醉后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朱家庄园,刚见到朱嘉氏,就被其好一通教训。
“是不是为娘不派刘管家去城里找你,你都忘了复命这回事?就你这样子,还想为你们二房拿回锦衣卫百户职?”
朱嘉氏在得知儿媳带着孙子跑路时,恼羞成怒,见到二儿子这副熊样,一时间火冒三丈。
朱万简一脸耻笑:“这叫什么来着?养虎为患娘之前狠不下心把老三媳妇给治了,现在她都敢带人跑路
“听说王府那边不要伴读了,大概她猜到娘会把小浩子抓回家当人质,逼她就范,所以才带着这半年积攒下的银子跑路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到哪儿去?娘真是瞎操心!”





锦衣状元 第一百一十一章 算什么东西(加更二)
朱嘉氏怒容一敛。
除了因为她知道再愤怒也于事无补外,还有便是因为儿子对朱娘的评价她是同意的,她也认为,朱娘一介妇道人家,想携子逃离安陆,能去哪儿?以为朱家锦衣卫千户身份是吃素的不成?就算手下无人,找人协查没有任何问题, 能让你跑掉?
“娘,我看那女人多半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不如派人追去,把人抓回来。”朱万简一脸凶恶之色。
朱嘉氏冷冰冰道:“不急。”
“啊?娘这是”
朱万简一脸惊讶之色。
朱嘉氏白了儿子一眼:“眼下你抓她回来有何用?不如等过年后,她带人私逃这件事传到街知巷闻,那时她再回安陆,还有何脸面自立门户?出门怕也要被人戳脊梁骨”
朱万简恍然:“还是娘高明,那孩儿这就找人去把她不守妇道之事往外传扬。”
朱嘉氏道:“此事不用你去张罗,眼下你与刘管家往县衙一趟,找县尊将其留在城中的宅子全都过到朱家名下她既选择带孩子离开,就该料到宅子要回归我朱家,也算错有错着。”
朱万简兴奋道:“我这就去。”
说着转身要走。
朱嘉氏招呼刘管家跟上,朱万简不满道:“为何要找个外人同去?孩儿一人便能处置妥当。”
朱嘉氏不屑道:“就你?还是让刘管家在旁帮忙张罗,长寿这个新知县与我朱家少有往来,不知其深浅你捎带些礼物去,朱家从不会亏了礼数!”
朱嘉氏准备很充分。
刘管家带着人抬了两箱礼物跟在后面,朱万简代表朱家前去拜访长寿知县京钟宽,可谓礼数十足,料想京钟宽不过举人出身临时代理附郭县知县,出身来头比前任知县申理颇有不如,锦衣卫朱家派人上门,应该会言听计从。
朱万简与刘管家一行到了县衙门口,让门子递了拜帖,随后县丞出来迎接。
朱万简大步上前,发现刘管家要跟自己进去, 当即抬手阻止:“门外候着。”
刘管家急忙道:“二老爷, 这是老夫人”
“以你的身份, 没资格跟县尊会面,也不瞅瞅自己什么玩意儿!”
朱万简早就看刘管家不爽。
这次朱嘉氏特地让刘管家跟着,他明白这是老娘对自己不放心,找个人来监视自己,就像是监军一样。
可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做事哪里用得着别人在旁指手画脚?还把不把我当回事?
刘管家无奈,只能依言退到县衙门口。
知县衙门后堂,京钟宽会见朱万简。
这几天前来送礼的人不少,京钟宽能见的都见了,对他这样任期不过还有一年多的知县来说,干完这一任十有八九要赋闲,他也不是稀罕那点礼物,就是想多结交一些人脉,本地士绅比他有来头的大有人在。
“朱乡老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京钟宽对朱万简也算客气。
如果说本地来头大的,朱家绝对算得上一号,虽然朱万简现在只是个草民,谁让他有个锦衣卫千户的爹?要说朱万简本身曾经也是锦衣卫百户只是被夺职, 说不定将来官复原职了呢?
京钟宽这几日跟士绅见面多了,称谓上也是秉承一贯客气的原则。
朱万简从没听别人称自己为“乡老”,顿时觉得颜面有光,心中对京钟宽多了几分懈慢。
这知县来头小,果然不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朱万简笑道:“京知县客气了,之前一直想登门拜访,未敢叨扰,今日得见京知县可真是才貌双全。”
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暗爽。
虽然我看出这個京钟宽没什么能耐,但我还是保持了不卑不亢,老太太还以为我不会应付场面事?
瞧瞧我应付得多好!
京钟宽的反应却与朱万简想象的不同。
才貌双全?
这是什么鬼?
听了此等蹩脚的恭维话,京钟宽先是怔了怔,随即脸上泛起古怪的笑容真是个大草包!谁不知道是你将前任申知县给坑惨了?要是能选择的话,我定然不想看到你这个灾星。
“朱乡老请坐,来人,奉茶!”
京钟宽不动声色,还是表现得客客气气。
朱万简竟果真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态度极为随便,显得他跟京钟宽有多熟稔一般。
又寒暄一会儿,朱万简切入正题:“今日在下前来,乃为家中一桩琐事城中一间铺子,附上后宅和城外田亩,一并过到我朱家名下。”
京钟宽略带不解:“此等事,跟典吏打声招呼便可,何须朱乡老亲自登门呢?”
朱万简道:“说来惭愧,这件事涉及家中纷争,请京知县行个方便,我朱家自当感激不尽。”
说着拿出一份拟好的契约,交给京钟宽。
京钟宽本以为对方是来送礼的,才给了好脸色,一看对方是来找自己办事,心中顿时不悦,等看过上面的地址更觉得熟悉这不就是自己进城第一天前去拜访过的儿子同窗朱浩家的铺子?
旁边县丞走过来,本要把契约拿去办理,京钟宽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转头好奇问道:“朱乡老,这宅子好像是忠义将军家的,不知忠义将军”
朱万简笑呵呵道:“乃是舍弟。”
“哦。”
京钟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继续装糊涂,“忠义将军为国捐躯,朝廷特赐予田宅奖励,难道是他没子嗣传承,所以朱家要将其收回?”
朱万简一听,心中来气。
我弟弟的家产,凭什么要让他儿子继承?明明应该是我这个兄弟继承啊!
朱万简道:“舍弟没有子嗣,可怜啊可怜”
这就是欺负京钟宽不是本地人,以为京钟宽不知朱家内部恩怨纠葛,纯属欺生。
京钟宽惊讶地问道:“可为何本县听说,忠义将军不但有子嗣,名字叫朱浩,且有遗孀需要抚恤”
朱万简顿时露出一种“一看你就不知情”的浮夸表情,眯着眼把头侧向一边,用余光瞥向京钟宽:“没有的事,京知县从何听来的流言蜚语?我家的事,能不比阁下清楚?”
这架势
连一旁的县丞都看不下去。
县丞提醒:“朱二老爷,县尊进城当日,就曾去拜会朱三夫人,对于朱三夫人的家境状况了如指掌。”
京钟宽其实想说的是我儿子跟朱浩一起在王府读书,每次回来都听他提及朱浩,最近儿子还提出让朱浩进县衙来读书
你还真当我对本地情况一无所知?
朱万简听了县丞的话,有些恼羞成怒。
感情姓京的早就知道我弟弟有儿子,故意呛我是吧?
居然还有脸问我弟弟有没有子嗣?
朱万简态度转而变得冷漠:“舍弟他的确没有子嗣,那孩子指不定是野种,我朱家才不会认呢。”
京钟宽一听就分辨出朱家到底是什么货色,笑了笑道:“朱家恩怨,本县不加干涉,但既然明面上有子嗣,那就得尊重原主的意愿不知是朱三夫人同意将田宅转回到朱家,还是朱浩本人?过籍契约可有带来?”
“人跑了!或去偷汉子了!田宅地契也被她带跑了!朱家是怕本属于亡弟的财物,被外人窃走,这才来官府办理过户!”
朱万简越发不耐烦了,信口胡诌,一点都不知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愣是编造弟弟遗孀的劣迹,横加污蔑。
县丞又听不下去,向京钟宽解释:“朱三夫人平时待人接物很是平和,在街坊中多有贤名。”
京钟宽道:“既没有契约,还是找乡老坊老做主,本县不好干涉地方事务,否则外人以为本县帮人窃夺孤儿寡母财货,于官声不利朱乡老,请回吧!”
朱万简一拍桌子,起身怒斥:“姓京的,你什么意思?莫非不给我朱家面子?”
之前朱万简还觉得自己能应付场面事,但现在刚遇挫便暴露本性。
京钟宽也不怒,笑盈盈道:“给不给面子,咱也要照规矩办事,要么有契,要么乡老坊老一起前来做个公正,要是各方都觉得妥当,那本县也不会横加干涉只是现在一切手续都没有,让本县来为朱家出头,恐怕不合适吧?
“本县前任申知县的经历,本县也有耳闻,朱乡老不会是想让本县步他后尘吧?来人,送客!”
这次京钟宽不再客气。
伱锦衣卫名头再大,那也是虚的,我一个只干半任的代理知县怕你个球!
就算你朱家不使绊子,我仕途也不会顺当,给我多少好处让我给你当出头鸟?
随后朱万简就被吏员和衙差“请”出县衙大门。
刘管家等候半晌,见朱万简气冲冲出来,急忙上前问询:“二老爷,田宅过户之事”
就在此时,县衙里出来两名衙差,愣是将朱万简刚才派人送进去的两口箱子又给搬了出来。
抬进去的时候是四个人抬的,出来时候只需要两个人用手抱着就行。
衙差都有些不屑,这箱子并没多沉,就算没打开看,也大概猜到里面没啥值钱玩意儿。
朱万简怒道:“那个知县不识好歹,回头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刘管家其实不用朱万简说,光看衙差的反应就能看出一丝端倪。
他用可悲复可怜的眼神望向朱万简,好似挑衅一般:你怎么给他颜色瞧?
“二老爷,其实就是跟县衙通个气,县衙若是不肯相帮,找坊老乡老把话说清楚,三夫人都携子潜逃了,过户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您何必要跟知县老爷过不去?咱还是赶紧回去跟老夫人禀报,寻找补救之法!”
说罢,刘管家便要去赶马车。
朱万简正觉得颜面扫地,需要找个地方找补,闻言手一挥:“要回你回,老子还有别的事做,以后进县衙这种破事谁爱进谁进,老子还不干了呢!”




锦衣状元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途经(加更三)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
朱三和朱四一连多日都没被准许前往学舍,连陆炳年底都没进王府,二人平时就在内院读书,也没先生教导,只有王府典吏偶尔会过来监督一下。
姐弟二人也想找朱浩和京泓玩,但苦于没有机会。
终于这天上午,袁宗皋过来给他们辅导课业, 二人急忙问询朱浩和京泓的情况。
“两位小主,京泓和朱浩都已离开王府,回家过年去了。”袁宗皋笑着解释。
朱三道:“过年?为什么没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年底我们都在用心学习,他们不用读书吗?”
袁宗皋微笑摇头:“各地习俗都有不同,提前回去过年,无可厚非。”
朱四追问:“那他们年后, 几时回来?”
这个问题, 袁宗皋没有正面回答。
作为师长,他明白两个孩子已跟朱浩、京泓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无论是否有门第之见,至少在孩子纯真的心灵中,朱三和朱四没有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和朱浩他们玩闹起来,就跟外面的同学一般无二。
“先不说京泓和朱浩的事,学习上你们可有不懂的地方?今日上午课业结束,下午就可以玩了,年后到正月十五,可能有新先生到来”
自公孙衣“不辞而别”后,王府内教习位置空缺有一段时间了。
王府中学问高深者并不缺,只是大多数没有教学经验,王府不得不从外面请新教习回来。
朱四不依不饶地问道:“袁先生,本来不是说年底对京泓和朱浩有一次考核吗?那他们学问上谁更胜一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朱浩获胜吧?就算要赶走一个,那朱浩是不是应该该留下来?”
朱四惦记的,是朱浩答应他把戏班那个“白娘子”叫到王府, 为他单独唱曲儿。
这件事尚未有结果,就好像已后会无期。
袁宗皋仍旧只是笑着摇头, 对他而言,应付这两个孩子很轻松,只要不回答便可。
袁宗皋停留没多久便离去,让两個孩子自修。
其实王府的孩子,没有人在旁监督,很难用功读书,马上就要到新年,他们都沉不下心。
“完了,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朱浩和京泓年后都不会回来,以后我们没有伴读了。”朱三一脸沮丧地说道。
朱四不解:“姐,袁先生没说他们一定回来,可也没说不回来啊不是说了回家过年吗?”
朱三撇撇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袁先生明知道我们很在意京泓和朱浩留在王府,如果年后还招他们回来,大可直说,干嘛要遮遮掩掩?大人世界里,这叫人情世故,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朱四嘟着嘴,不满地抗议:“我已年长一岁, 过了这个年我虚岁都九岁了。”
“切,好像你在长, 我没长一样,记住,我永远都是你姐,你的见识永远没有我多!”
两个孩子争了一会儿,但很快想到朱浩和京泓从此以后不会再回王府,两人没了玩伴,课堂上没人陪伴自己,也不会再有人给自己讲故事,带好吃的,到哪儿都孤零零,心情便极度失落。
“朱浩还说,会把唱白素贞的人叫进王府,单独给我唱曲儿呢。”朱四脸色很憋屈。
朱三则想到什么,支着头道:“朱浩离开王府后,还有机会读书吗?袁先生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如果有机会,最好跟父王提一下,再说朱浩救过你的命两次呢!”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
明面上,朱浩只救过朱四一次,实则早在城外水潭朱浩就舍命救过姐弟俩,但这件事不能与外人说。
“如果加上上次替我赴宴中毒,那就是救了我们三次!”
朱四噘着嘴道:“不行,我一定要跟父王说,朱浩必须留在王府,有他在我们才能好好学习,可以接触新奇好玩的东西,开拓眼界,我们才能健康茁壮成长绝对不能赶走他!”
大明正德十年,正月初一。
朱浩一行乘船抵达九江府城德化,乘船通过水门。
朱浩站在船头,看着船主上岸跟水关的人接洽,因为船上只有为数不多的货,再加上船主早就打通了关节,只需要缴纳不多的城门税就能入城。
“如果有货,卸到邸店就行,另外苏东主派人来知会,说是九江府有专人接待三夫人您一行。”
船主回来后,跟朱娘说明情况。
苏熙贵投桃报李,安排得很是妥当,既知朱娘是带着儿子到江西来游学,人生地不熟,特地嘱咐友人前来相助。
等过了水关闸口,船靠了岸,见到前来迎接之人,朱浩一阵讶异——居然不是油腻的中年掌柜,而是一名娴静的年轻妇人。
“这位想必就是三夫人了吧?苏当家几日前来信告知,说是这两日三夫人会从外地经九江府往南昌,贱妾早就安排人在水关等着,一有消息便来迎接”
妇人身材高挑,鸭蛋脸,柳叶眉,虽然算不上绝色,但举手投足爽朗干练,整个人显得极为精明。
朱娘上前行礼问安。
简单交流过,才知此妇人夫家姓费,属九江大户,之前跟苏熙贵多有生意来往,因为其丈夫体弱多病,很多时候就是这位隋夫人出面打点家族生意。
让女东家出来接待朱娘,苏熙贵算是有心了。
朱娘叫出人手,乃是之前就为朱家干活的几名长工,因为没有路引,这些长工只负责送朱浩一行到九江府,稍后便会折返安陆,而江西这边的力夫则由隋夫人帮忙雇请。
长工把箱子抬下来,三口大木箱,都很沉重,逐一装上马车。
随即又有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过来,隋夫人笑道:“三夫人,您的大名,贱妾早有耳闻,您能在安陆那小地方做成大生意,想必人脉广泛,不如到舍下暂住两日春节期间往南昌府,车马筹备方面需要时日,住在外面多有不便请上车吧!”
朱娘看出隋夫人的热情,但两人只是初次见面,而居中引介的苏熙贵又不在。到了陌生地方,直接住进人家家里交浅言深,自然多有不便。
朱娘婉拒:“妾身住客栈便可,就不多叨扰了,只希望能尽快把人手找齐,好早些上路。”
隋夫人看出朱娘有所避讳,便不再勉强,招呼手下管事过来,当面安排,那管事说明难处,由于新年伊始,伙计们年初都不太愿意外出,要凑齐人手往南,即便目的地是省城,也需要几日。
朱娘很着急,生怕朱家人追上来。
可时间不允许,她只能恳求隋夫人尽力帮忙,随后一家人乘坐那辆华丽的马车前往客栈。
“这个隋夫人,看来很客气,应该是做大生意的吧?”
前往客栈的路上,李姨娘抱着朱婷,带着些许疑问望向朱娘。
朱娘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个隋夫人,她是有观人于微的本事,但此番乃是初会,短时间内观察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朱浩笑道:“姨娘没看出来?这个隋夫人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能让黄藩台的小舅子如此重视,所以才盛情邀请我们到她家住,想把我们的底儿掀个底朝天。”
朱娘微微蹙眉:“小浩,人家热情接待,咱刚到就出现在码头迎接,情义无价,不能如此恶意揣测人家。”
“嘿嘿。”
朱浩吐吐舌头,“我没恶意,只是实话实说咱跟苏东主做买卖,他肯定不会向不相干的人提及细节,再说现在苏东主靠山都到湖广去了,江西这边的商贾最多只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为什么要给我们面子?正因为有种种疑虑,这个隋夫人才会这般热情款待。”
经过朱浩这么一分析,朱娘觉得很有道理,只是不能表现出来,不想让儿子太过腹黑,本要规劝儿子一心向善,却发现很难开口。
朱浩从马车车厢气窗看出去,大年初一,街道两旁虽然张灯结彩,但其实并不热闹。
商家此时基本都关门歇业,一般地方上的规矩都是要到初五才启市,但要所有商家都恢复正常营业,甚至要过了正月。
“娘,到了客栈,安顿下来后,我想去问问于三到没有,让他利用漕帮的人脉,帮我们在本地问问招人的事。”朱浩道。
朱娘不解地问道:“大过年的,他不留在安陆陪家人,会跟来?”
朱浩道:“娘不知道吗?最近于三帮人打理一个书场,听说有戏班子驻唱,这次宁王召集各地戏班齐聚南昌城唱堂会,他自然要去凑个热闹”
1...4950515253...36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