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冉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镜中影
灵枢不以为然:“看她临去前那个喜不自禁的神色,一定是迫不及待向主子送信去了。遂愿固然是个小角色,但你莫忘了如今的一切都是她那个小人心态引发出来的,还是不能小瞧。”
“正以为她是这一切的引发者,结束这一切才需要她的参与。若她不出现,国君又如何相信这整盘计划的荒诞?”
灵枢扁了扁嘴:“但当这盘计划成为一出荒诞大戏时,大成君的计划也许就变得没有那么罪不可赦。”
冉晴暖颦眉:“这就是大氏国自家的事了,除了这封信,如今大成君真正的底牌是什么?拥有多少与之共鸣的同谋?哪一支重兵已为其所用?我们皆无从得知,倘若一封信不足以引起国君的重视,我们也无可奈何,说到底,我最想做的,不过是救回自己的丈夫而已。”
“也好。”灵枢欣然颔首,“我们就不将恁多的家国天下放在肩头,先做一个自私自利的小女子罢。”
她们这厢心事纷繁,另一方变化已起。
先是大成府的侍卫统领原山发现了不对。他奉主子之命前往吉万山庄察看其间情势,草丛内的一抹异样气息引其警觉,当即下命全庄戒备。
“统领,这月黑风高的,对方藏在暗处,对咱们实在不利。干脆往草丛****火箭,看他们出不出来?”有心眼灵活的侍卫建议。
“自作聪明的蠢材!”原山喝斥,“这方圆十几里全是干草,今天刮得又是西北风,火势一个收不住就要把庄子给连累了,你是想咱们全给人家陪葬么?你们给我准备好暗器,待弓箭队射箭之后,看见逃出的人影就给本统领用暗器招呼,若能找机会活捉一个,就是头等的大功一件,必有重赏,听到没有?”
全庄侍卫齐声响应。
而隐身于前后门的,个个都是耳聪目明的内家高手,当庄内调动频频,立即有人察觉。
一记布谷鸟的叫声划破无月的夜空。
高行与王烈对视一眼。后者会意颔首,回之同样一声。
所有人借夜色遮蔽向身后密林撤去。
突然间,山庄前门内左右形似阁楼的两地高处有密若蟥蝇的箭矢飞射而下。
一个身法稍慢的江湖人氏迟行一步,腿上中箭。
王烈即刻返身施救。
高行回头所见,急呼:“王大侠,危险!”
随着箭矢射来,树立山庄门前的两盏原本不曾点燃的松油火把被火箭燃起,将门前映得大亮,一心救友的王烈正将自己暴露在那片亮光之内。
随即,两名立功心切的山庄侍卫从门头扑落,挥掌齐袭王烈后胸。
此间数人援手,可距离过远,只怕力所不及。
嗵!一声闷响,对方两侍卫齐声倒地。
“高行,带人暂身隐身林内,接到庄内讯号再作行动。”山庄门前,一道黑衣身影背光而立,沉声低道。
高行下意识应是。
黑衣身影飞身跃回庄内。
“那人……是谁?”王烈问。
“不知道。”高行更是丈二和尚,但这里不是发呆的地方,拉着王烈先避向安全地段。
王烈犹是难以压抑自己旺盛的求知欲:“难道是顺良嬷嬷所说的那位内应?”
“或者罢。”高行道,心中疑窦丛生:照顺良嬷嬷的说法,那位内应当是其师妹请来的江湖人,可那位无论是声音,还是身形,为何皆是一点似曾相识?
一刻钟后,吉万山庄冲起一道绿色的光线。
“讯号来了,行动!”高行一声大喝,拔剑而起。
卿心冉冉 第326章 雾中看花
王烈身法更快,以毫不逊于方才离弦之箭的速度抵达门前,跃上墙头。
果然无人阻挡,想来顺良嬷嬷一行的进展颇为顺利。他翻身落地,与后到一步的高行合力拉下山庄大门的门闩与顶杠,令得畅通无阻。
“高行,这边!”一道通向跨院的门前,一个黑衣人向他们招手,指引方向。
后者想亦未想,即时随上。
同一时刻,后门的连大也率人冲入,在顺良嬷嬷的指引下,径直往前行走。
不多时,两方汇合,稍加商讨,再各自散开,一取内院,一取外围。
“那个人呢?”王烈四处张望。
高行也诧异:“何时不见的?方才不是一直走在我们前头十几步的地方?”
“可能是刚刚与连大汇合再分开的那个时候消失的。”王烈道,“他的身法不像江湖套路。”
高行深有同感:“是不像。”
“你不怕是圈套?”
“更不像。”
“为什么?”
“他知道我的名字。”
“就凭这个?”
“也许罢。”其实还有一点不明所以的直觉,但说出来恐遭这位昔日上司奚落。
正在此刻,顺良从后方赶来,与他们并肩疾步,手指前方一处被黑暗笼罩的院落:“那就是内院了,王爷极可能被羁押在那里。”
王烈皱眉:“怎么一点光亮都没有?”
“说得是,老身这就给它一点光亮,来一个黑屋借箭!”说时迟,那时快,顺良将负于背上的物什抽出,搭在掌中物上,断然离弦。
随即,黑暗笼罩的院落房顶一簇火焰燃起,并随风高涨。
“诶?”高行大惊,“嬷嬷这是在干什么?”
“你们家王爷不是在里面?”王烈也问。
顺良好整以暇:“老身只说可能,没有确准。”
“这……”
“有人来了,躲!”顺良挥手,先行跳进侧旁的假山之后。
其他人也听到了四方传来的杂沓脚步声,各自遁身。
“走水了,内院走水了,快来灭火!”人影幢幢,呼声震天。
刹那间,人声鼎沸,火把烁烁,将四遭映得亮若白昼。
“怎么回事?”一道可与雷霆媲美的吼声响彻天地,人群中分,身形魁伟的大成君阔步走来,“内院为什么会走水?本尊平日是怎么说的?”
“禀大成君……”山庄总管事颤颤巍巍地上前,“今晚有一些毛贼意图从外墙进来,侍卫们半数被调到那里去了,这也是原统领吩咐……”
“半数?”大成君厉目一瞪,“另外半数又在哪里?”
“另外半数一直尽职守在内院的外墙四围,但是,机关一直没有发动,不可能有人进来,这火许是天干物燥引起来的……”
大成君伸臂把其后领薅住扳往火场方向:“你给本尊张大眼睛看看插在房顶的是什么东西?”
“一……只箭?”
“那只箭也是天干物燥自己跑上去的么?”
山庄总管噤若寒蝉。
“快救火,要是这内院不在了,你们也给本尊跳进火里陪葬!”大成君声色皆寒。
诸多家丁、侍卫一个战栗,越发拼力扑救。
顺良忽向身后的高行比个手式。
不会罢?高行几不能信。
时机不等人。顺良唇语如是,倏然转身冲出:“大成君,你私禁南连王,意图谋反,我要拿你去见国君!”
她这般一来,高行、王烈只有趋身其后:“拿下大成君,救南连王,将这反贼押去见国君!”
“谁是反贼?谁要见朕?”有人问。
而后,围在前方的人群哗啦啦向后散开,身着明黄常服的国君徐徐现身,震慑四方。
高行丕愕,视线扫向顺良。
后者面上亦闪过几分诧异之色。
“国君,您看到了罢?”随着国君同来的,是光鲜亮丽的遂愿,一身的得意洋洋,一脸的沾沾自喜,“您看,他们就是那群想害您和大成君的叛逆,带头的不就是南连王府的顺良嬷嬷?她正是听从那个云国来的南连王妃的命令,先刺杀大成君,再谋害国君,她……”
“朕自会问个清楚,你退下罢。”律殊道。
“可是……”我是捉拿叛逆的大功臣,您该知道我的本事一点也不弱于姐姐啊。
律殊抬指。
有内监上前,将这位遂氏公主请到一旁。
律殊双眉紧蹙,眸光利似剑芒:“大成王叔,你说自己得了重病,把朕叫到你这座富有神秘色彩的别庄,为得就是让朕看到这一幕么?”
“国君恕罪。”大成君单膝着地,“老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近来不管老臣出入何处,皆有人尾随,一举一动都似有人跟踪窥视,起初老臣只以为是自己年老多心,不想近日这座别庄里接连进贼,还一径向老臣休养的内院逼近。那日,侍卫们捉住一个,严刑审讯之下问出一点口风,原来这些人是想先杀老臣,借着向国君诬陷老臣是叛逆的时机,再刺杀国君,可惜因其受刑过重,未问到主谋便死了。”
遂愿频频跺足:别只提你自己的功劳,本公主还在这里。
“这时,遂愿前来报信,近来南连王妃与云国皇帝书信频繁,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老臣遂派人暗中打探,确定其在得知老臣今晚在这座别庄休养后的刺杀计划,老臣恐空口无凭,若是贸然向国君进言,落个挑拨两国邦交之嫌,这才出此下策请您眼见为实,望国君恕罪。”
律殊面上无波无动,难窥喜怒,道:“朕竟不知你和固伦公主还有这层交情。”
大成君面不改色:“固伦公主也是因为忧心大氏安危,又进宫不便,这才找到老臣。”
“是么?”律殊挑眉,“固伦公主,你倒说说,你是如何发现南连王妃与云国皇帝书信频频的?她是云国公主,有几封家书也算稀松平常,何以被你断定心存不轨?”
遂愿大喜,即刻往前迈了两步,无奈又被内监拦下,只得瞪了对方一眼,道:“国君,遂愿好歹也是南连王府出来的,里面多少也有个忠心丫头。她贴身伺候南连王妃,亲眼看着她与云国皇帝书信来往,还听她说什么起事、内应、里应外合什么的,这不就是心存不轨?而且,凭她今夜派人刺杀大成君,就足以证明一切,您要是不信,遂愿还愿意带着您往她此时藏身的地方。大晚上的,好好的南连王府不住,却跑到外边,摆明心里有鬼。”
律殊眉蹙成峰。
大成君见状:“国……”
前者摆手:“大成王叔先平身罢。”
大成君称谢,长身而起。
“你们怎么说?”律殊的眸线缓缓移向顺良等人,“你们当真是南连王妃派来刺杀大成君的?”
顺良矮身跪地:“禀国君,我家王妃从来没有让老奴等人刺杀大成君。”
“不是刺杀,这半夜三更的跑来别家府第做什么?”
“寻找我家王爷。”
“南连王?”律殊一怔,“他在这里?”
“是,我家……”
“这个老奴才还敢欺骗国君?”遂愿忽发痛斥,“国君,您是黄金贵体,何必听一个奴才的满口胡话?遂愿愿意带着您和大成君前往此时南连王妃的藏身地,到时不就真相大白了?”
律殊淡然未语。
“国君。”顺良伏首,“既然固伦公主这么说,老奴也恳请您移驾前往,以证明我家王妃的清白。”
“呸!”遂愿大踏步走到近前,一口啐来,“你这老奴才,以为本公主是空口说白话?你不知道你以为对你忠心耿耿的莎叶早就是本公主的人?一个时辰前,她将那个云国女人将要做的事全部告诉了本公主!”
“公主您在说什么?”
“说现实!”遂愿冷笑,“本公主曾经在莎叶快要饿死的时候赏了一碗饭给她,那可是她一辈子也报答不完的救命之恩!”
顺良心发惊颤,脸上陪笑:“公主,老奴实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遂愿气得面目失色,抬脚欲踢:“你这个老奴……”
“停下来。”律殊道。
这一刻不怒自威的声嗓,当即令遂愿气势萎靡:若硬说嫁往云国有什么收获的话,那便是充分认识到了皇权的残酷,一声吩咐,即是冷宫数月,如果不是大成君父女的到访,恐怕到现在还被关在那座四处荒芜的冷宫里不见天日。
“既然你们这么说,里面又牵涉到大成君与两国邦交,朕今晚就走一趟。”律殊淡淡言罢,甩袖,“固伦公主,头前带路。”
“是!”遂愿气势惊人,“莎叶,别躲着了,快出来带路,带我们找到那个云国女人藏身处!”
今晚,冉晴暖藏身素妃娘娘的别苑。
当四方火光闪耀,将整座别苑围得水泄不通时,她裹上一件厚重的外氅,迎着寒凉的夜风走出大门,迎接比自己预料得要来得早了不少时刻的贵人。
“晴暖拜见国君。”她福身见礼。
辇车前门排开,垂幕悬起,国君高踞其内,威仪逼人:“南连王妃平身。”此女子竟独自一人出迎,胆色端的是不俗,“你好好看看,可认得旁边这几个人?”
她按对方示意,望到了顺良、高行、王烈三人,颔首:“是南连王府的嬷嬷与侍卫。”
律殊目光一闪:“你不否认?”
她淡哂:“他们本就是南连王府的人,晴暖为何否认?”
“那么,告诉朕。”律殊声内生寒,“南连王府的人为何出现在大成君的别庄?南连王妃又为何出现在素妃的别苑?”
“一为打草惊蛇,二为引蛇出洞。”她平静答道。
“哦?”律殊大感兴趣,“谁是蛇?”
“大成君。”
“你——”大成君眉峰陡立,“小心你的说辞,南连王妃。”
“晴暖不怕再说第二遍。”她淡然无畏地承接对方的目光,“晴暖的手中还有大成君写给家父的信,是否亲笔不得而知,大成君的印鉴却鲜明清晰,上说……”
“闭上你的嘴,你这个云国贱人!”大成君启声戾狠,疾身扑来,一掌向她落下。
卿心冉冉 第327章 王者归来
“拦下他!”律殊喝道。
这厢侍卫按圣意出动,那厢有侍卫更快一步同,遂洪飞身赶到,牢牢架住了那只亟欲噬血的手臂。
“大成君被人说中痛处,如此急于杀人灭口么?”冉晴暖淡道,“国君面前便敢这般放肆,不难想象阁下其它时候的逞凶恣恶了罢?”
大成君目间戾芒闪烁:“你这个……”
“大成王叔,你失态了。”律殊沉声道。
大成君微震,目光闪烁间,慢慢收回那只手臂,猝地转身跪地:“老臣怒极无状,请国君治罪。”
律殊沉默未应。
大成君头垂更低:“请国君治罪。”
“朕没有想到大成王叔嘴里听到那样不堪的言语。”律殊徐徐道。
“老臣……”
“难道真如南连王妃所说,大成王叔是被说中了痛处,急于杀人灭口么?”
大成君倏然抬头:“老臣对大氏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律殊扬唇:“对大氏的忠心如此,对朕的忠心又如何呢?”
“老臣对大氏忠心,正是对国君忠心。”大成君字字掷地有声。
“起来罢。”律殊淡哂,“你对南连王妃失礼,朕很不高兴,自是要吓你一吓。大成王叔莫忘了自己乃朝中元老,还须尊重自身,成为众臣表率才好。”
“老臣遵旨,老臣多谢国君提点。”大成君长起身形,先向国君一揖,再转冉晴暖,“请原谅,适才是本爵失礼了。但,南连王妃的指控,恕本爵不能接受。本爵从未给云国的任何人写过信,南连王妃手中之物,怕是来自有心人的伪造。”
冉晴暖淡哂:“我从未说过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大成君也没有看过一眼,何以断定它其上所书一定对阁下不利呢?”
大成君眉心微动,道:“难不成是本爵听错了?方才南连王妃没有说什么‘引蛇出洞’?”
“当然说了。”冉晴暖打袖内取出一物,“晴暖这就将这封信上呈国君,是非曲直交由圣意判断。”
大成君瞳心烁出两点异芒:“本爵与南连王妃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执意用一封伪造的来信诬陷本爵清白?”
“这还不明白?”遂愿认为自己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到了,“她是云国人,拿着一封由云国人伪造的信来诬陷大成君,为得就是挑起咱们大氏国君臣的不和!”
冉晴暖瞥一眼这位张牙舞爪的小姑,道:“看固伦公主的架式,似乎很想将从本王妃手里将这封信抢去呢。”
后者毫无退怯之意:“你拿着一封伪造的信在国君面前招摇撞骗,本公主纵是抢了又怎样?”
她挑眉:“这封信是真是假,是诬陷还是实据,尽由国君圣断。若是假的,晴暖甘愿领受诬陷重臣的罪责,何劳固伦公主如此操劳?”
“也好。”律殊目光深沉,扬声,“把信拿来给朕看上一眼。”
遂愿大急:“国君,这个女人可是派手下进山庄行刺大成君的主谋啊,您不拿下她严刑审问,还要听她诬陷大成君么?”
律殊面色一沉:“朕该怎么做,不需要固伦公主教导。”若不是看在遂宁、遂岸的面上,哪容她在这里一再聒噪?
“这……”
“把信取过来。”国君向侍卫命道。
大成君额心一跳。
侍卫大踏步行至冉晴暖面前,恭首接信,旋步转身,突然间,左膝一软跪在地上。
“小心!”大成君身后闪出大成府的侍卫统领原山,一个箭步过去将之搀起。
那侍卫称谢,走回龙辇之前,双手捧信奉过头顶。
有内监接过,送抵国君手中。
“这是什么?”展开那张来之不易的纸,仅扫一眼,国君即勃然变色,“将一张空无一字的东西交给朕,是想让朕看什么呢?”
遂愿接到了示意,当下跳得老高,愤怒指叱:“你这个云国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戏耍我大氏国国君?”
大成君厉声:“来人,把这个胆敢冒犯国君威严的妇人拉下去,押入天牢!”
遂洪挡身在主子身前。
“晴暖错了。”冉晴暖愧声道,“晴暖适才间一时情急,将信给错了,真正的信还在这边,愿意亲自上呈国君。”
大成君面色丕变。
遂愿张口结舌。
“国君!”大成君其声震天,“老臣对国对君的忠正之心大氏国谁不知道?现在这个云国妇人拿一张纸来招摇撞骗,一二再二三地虚张声势,国君却听之任之,传出去,不怕伤了满朝老臣之心么?”
“哦?”律殊浅笑,“原来大成王叔准备将今日的事传出去么?”
“纵老臣不说,在场这几百号人,难道人人都能守口如瓶么?”大成君痛心疾首,“南连王府的人出现在老臣的别庄,南连王妃隐身素妃娘娘的别苑,如此可疑之事,您不理不问,只揪着一封无中生有的书信不放,老臣委实不解。”
律殊淡哂:“大成王叔不解,朕何尝不是?朕执意看这封信,正是为了还大成王叔一个清正名声,大成王叔何以屡屡阻扰,甚而恼羞成怒呢?”
大成君不解:“老臣何时阻扰来着?”
律殊视线向他身后一扫:“你的侍卫手法高段,朕的侍卫也不会太弱罢?他膝后穴道被刺,手中物被人替而代之,怎可能毫无知觉?试想,若是他如大成王叔想得那般没用,朕这条命又如何托付给他?”
大成君脸容一窒。
律殊摆手:“南连王妃,把你手中的信拿过来罢,朕要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令得大成王叔如此在意。”
后者应是,举步前往。
大成君两瞳疾转,面相几易其色,眼看着冉晴暖即将抵达龙辇之前,眉间丕地一狠:“原山动手!”
原山拔刀在手,直刺冉晴暖后心。
遂洪出剑相抵。
律殊蹙眉:“大成王叔,你这是在做什么?”
“老臣替国君清除妖孽。”大成君脸色半明半暗,“这个云国女人妄图挑拨我大氏君臣不和,动摇大氏根基,留其不得!”
律殊双目深邃如海:“朕在这里,大成王叔便如此迫不及待么?”
大成君笑意森森:“老臣原本也不没有打算这么做,是这妇人自寻死路,老臣迫不得已。”
“朕命你住手。”
“恕老臣不能从命。”
“你想抗旨?”
“若非国君一意孤行,老臣并不打算这么快便做到这一步。”
“哪一步?”
历经一个短暂的沉默,大成君举眸:“圣明如国君,怎会看不出哪一步?”言讫,他举臂一挥,“来人,保护国君!”
其身后,数十名家丁装扮的大汉倏然飞身而起,落在国君龙辇四围,各自将刀刃架在了那些宫中禁卫颈间,个中包括被禁卫看押的顺良、高行、王烈三人。
“老臣无意大开杀戒,请国君告诉他们莫做徒劳的反抗。”大成君道。
律殊看了看左右:“这么说,朕轻车简从赴大成王叔之约,正好趁了你的心意?”
大成君摇头:“老臣起初并没有这个打算,要怪就怪这个云国妇人。”言间脸色一冷,“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将这个云国女人拿下!”
原山被遂洪所挡,又有两名家丁跳出,齐逼冉晴暖。
“大成王叔当真想这么做么?”律殊扬声道,“你把自己多年挣得的名望家声、荣华富贵当成赌注,来换一个千古骂名?”
大成君扬眉一笑:“千古骂名也要是国君的后人继承宝座才可能落到老臣头上,但是,如今您的大皇子远在南疆,老臣只须把南连王夫妇牢牢握在手中,国后便只能隔水观望。至于您的另一个儿子,一个流着汉人血液的皇子,就算老臣不拦,族中的长老也绝不会容他坐上国君之位。而您,因为被察氏女子所伤,将永远失去清醒的意识,如南连王一般活在混沌之中,直到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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