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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复婚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佟晓璋
他皱眉问:“孟引璋?你怎么来了?”
孟引璋被他看得不自在,咬着嘴唇嗫嚅:“是盛沣他们……”
“谁叫你来的?!”他根本不听她说话,凶巴巴地把她一推,“都离婚了你还来干什么?你来看我的笑话?”
“我……哎!”
她刚想解释两句,又被他猛然扯回来抱在了怀里。
他酒后的蛮力大得吓人,她被他两条胳膊勒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把她的头用力摁在他胸口,她听到他紊乱急速的心跳,还有从她头顶传来的,他突然温柔起来的嗓音。
他说:“回来了……就不许再走了。”他的下巴压着她的头顶,在她头发上轻轻地蹭,仿佛是不放心,又重重地加上一句,“不许走!”
酒后的人说话鼻音都很重,嗡嗡的像是哭过一样。他是没有哭,孟引璋这个没醉的人却忍不住哭了。他叫她“不许走”,她多想告诉他“我不会”。
但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她却说不出口,哪怕只是骗他她也说不出口。
她怕说出来他不信,她自己却信了。
而她早已没有了自欺欺人的勇气。
婚后两年的时光,早就验证了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真的是零。他们分开了很痛苦,但在一起的时候更痛苦。
《圣经》上说,爱是恒久忍耐。她深以为然。但人的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如果不是真的忍无可忍,她又怎么舍得和他离婚?
她是真的很爱他。
把他送到酒店之后,孟引璋本来打算马上离开,但是他的身体沉如山岳,压住她就不肯放。
她不知道他那会儿是真醉还是装醉,一句话都没有,需索的嘴唇贴在她身上一直吻一直蹭。她抬手去推他的胸膛,他抓住她的手腕就是用力一压,膝盖也抵住她的双腿,她像油画里受难的教徒,被他钉在十字架上。
她一直挣扎一直反抗,但每次都被他轻轻松松就压制住。
而他渐渐吻得不耐烦,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酒店的空调打得很低,孟引璋的身体在他手下一寸寸裸/露出来,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她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越来越热越来越烫,最后那热度燃烧成了蚀骨的渴望与空虚。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也许他是装醉,可她却是真醉了。
久旷之身,*,一夜贪欢。
她至今还记得那一晚,他酒后的蛮力把她弄得很疼很疼。她却自虐一样,只希望能再疼一点更疼一点……最好能疼得死过去。那样就再也不用面对第二天的天明,还有天明之后,那些长得吓人的,没有他的时光。
——
此时此刻,聂绍琛正躺在他们曾经一夜缱绻的那张大床上,脑子里也满是那一天的回忆。
当晚他喝得断了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天明。
他缓缓掀起沉重的眼皮,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掀了被子正要起床。可是不经意地一偏头,入目竟然是女人光洁的裸背。
他一个激灵弹坐起来,第一反应竟然是巨大的心虚。他为自己的念头自嘲地苦笑了一声,他有什么好心虚的呢?都已经是离了婚的人,就算他和别的女人有了什么,也再没资格去对孟引璋说一声“对不起”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抑止不住地羞惭烦躁,直到床上那女人嘤咛着转过脸来,熟悉的眉眼冲进视线,聂绍琛乍惊乍喜,不敢置信地问:“招弟儿?是你?”
孟引璋的目光先是迷茫,在看清是他的那一刻骤变成黯然,她低下头说:“你醒了。那……我该走了。”
聂绍琛冷眼看着她把薄被裹在身上,下床去捡那些散落满地的衣物。
昨夜的记忆在他脑海里零零星星地复苏,他隐约记起一些片段,然而始终是模糊的。他偏头看着她穿衣服,她正背对着他,反手去扣内衣的搭钩。她肩膀上暗红的吻痕昭示着昨夜战况的激烈,他脑补着当时的旖旎,一时又有些心猿意马。
他不甘地问:“你打算就这么走?”她不说话,他又问:“你去哪儿?”
孟引璋淡淡地说:“回家。”
“你倒是有家了。”聂绍琛冷哼,“这么急着走,那你昨晚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始终不肯看他一眼,穿好了内衣又去拿挂在床尾的衬衫。
聂绍琛心里一恼,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身边一扯,指着她身上的吻痕恶狠狠地问:“没什么意思?那这是什么,还有这里、这里,这些都是什么?嗯?!”
他急切地想要找出证明他们关系的证据,而她居然若无其事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没什么好解释的。聂绍琛,你又何尝没有逢场作戏过?”
逢场作戏?!
这四个字彻底惹怒了聂绍琛,他狠狠甩开她,怒到极处反而笑起来,“哦?那我是和你做戏的第几个?”
孟引璋答非所问:“我们离婚了。”
聂绍琛顿时愣住。
言下之意他当然明白,他们离婚了,他再也没资格管她。
他眼睁睁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那些暧昧的痕迹被遮得严严实实,仿佛昨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仿佛他这个人不曾存在过。
聂绍琛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从天都到霖州,巴巴地送上门来被她羞辱。
残存的酒意和汹涌的怒气驱使着他,在她推门要走的那一刻,他猛扑过去大力把门合上,不顾她的挣扎哭泣,狠狠将她压在了门板上……





豪门复婚记 第6章
一切结束之后,聂绍琛把她丢在床上,自己到浴室去清理。
他的手刚拿起一张纸巾,上面立刻就印上了一个淡粉色的指痕,分明是稀释后的血迹。他吓了一跳,虽然已经离婚半年多,但她的一切他都还记得。现在不是她的小日子,前后都不是。那么这纸巾上的血迹……他心里明白,肯定是因为他做得太粗暴。
聂绍琛虽然不算绅士,但也从未用暴力压榨过女人。可面对他最爱的那一个,他居然下了这样的狠手。想到刚才她汹涌的眼泪,他内疚之余更多的是惶然。他想他们肯定完了,她本来就已经厌恶他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他现在还这样对她,他们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孟引璋还蜷缩在床上昏睡着。
他看都没敢看她一眼,像做贼一样,快步走出了那个套间。
当时一别,后来两年多都没再见面。
如今聂绍琛借着软件园的项目回到霖州,还盘算着找什么借口再谋一面,却没想到,她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挂上她的电话,聂绍琛感到一种凄凉的满足。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她总算是主动来找他了,虽然……她是为了别的男人。
——
第二天下午,孟引璋四点多钟就早早下了班,到超市里去采购。
今天晚上聂绍琛要过来,她总要准备一下。当然不是为了欢迎他的到来,她只是不想他看到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
她现在住的是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加上公共面积都不到五十平米。
这房子地处偏僻,所在的小区是新建的,很多设施也不完善,实在算不上好住处。但是她小时候寄人篱下过怕了,所以工作后刚有了一点存款,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安了一个家。
房子是去年买的,她住了将近一年,但始终都没有好好装修过。房子里是白墙壁,灰瓷砖,最普通的石膏天花板,还有只刷了一层清漆的毫无特色的实木门,如果只看她这房子,肯定没人知道她是个家装设计师。
一个人过日子,总是容易凑合,哪有心思去布置什么?不像当初和聂绍琛在一起的时候,她恨不能天天去逛家居商城,把他们的小窝布置得越精致越好。
那时候她有爱情有憧憬,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而现在,日子变成了毫无悬念的重复,单调的、乏味的、机械的、麻木的……从前她是在生活,现在仅仅是活着。
不得不活着。
她不想聂绍琛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但是此时再想把房子精装也来不及了。临时抱佛脚,她只能选一些像样的饰品回去,好歹先蒙混过关。
东逛西逛,最后购物车填的满满的。
她买了一块英伦方格的桌布,可以铺在小餐桌上;买了一套骨瓷茶具,准备放在茶几上;买了一串水晶风铃,挂在窗沿下面;还买了几个收纳用的小挂袋,都是卡哇伊的样式,把它们挂在门后,显得有情趣些。
最后走出超市路过花店,她还买了一束百合,心想一个房子里总要有点带生命力的东西,这样才显得生机勃勃。
一回到家里,马上把这些东西布置起来,房子果然没那么单调了。
正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房门被轻轻地叩响,她心跳一窒,愣了一下才过去开门,但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期待中的身影,而是……徐腾辉。
孟引璋诧异极了,都忘了请人进门,就站在门口扶着门框问:“腾辉?你怎么来了?”
徐腾辉说话的时候好像总有两分犹豫,他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才说:“我……我有点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孟引璋更诧异了,“我好好的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找过聂总没有?”
一提聂绍琛,她马上就心乱了,低下头遮掩着说:“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你公司的水电还没通是不是?你先别急,再等两天应该就好了。”
等她哄好了聂绍琛,应该就好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徐腾辉有些急切地向她解释,“我是觉得事情不太对。昨晚我仔细地想过了,他们好像就是故意让我来找你的。引璋,你和聂总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去问过江小薇,但她含含糊糊不肯说。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过来亲自看看,聂总他……是不是拿我来威胁你?”
孟引璋被人戳中心事,欲盖弥彰地笑笑,“没有……”
徐腾辉更急了,“要是他真的威胁你什么,你千万别答应!我的公司关了也不要紧,但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去牺牲。”
如果她真的受了聂绍琛的威胁,算是牺牲么?
好像算,但又好像不算。
孟引璋和聂绍琛关系复杂,自知不足为外人道。她沉下一口气来,平心静气地说:“腾辉你真的想多了,聂总没威胁我什么,他也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不会随随便便为了什么人就牺牲的。”
她的话一方面维护着聂绍琛,一方面又隐约有和他撇清关系的意思。徐腾辉听懂了,不由有些讪讪的,再看她连请自己进门的意思都没有,心想自己果然是多虑,于是告辞说:“你没事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再见。”
“再见。”
孟引璋见他转身,正准备关门回去。可是手肘碰到了门边的角柜,一只大水晶罐兜头砸了下来,吓得她“哎呦”惊叫了一声。
徐腾辉步子都还没迈开,连忙回身来看她,“怎么了?砸着哪里没有?”
他凑过来查看,她伤倒是没伤,就是弄了满身的粘稠,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果酱。
刚砸下来的那罐子里插着她刚买回来的百合。插花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聂绍琛,心不在焉,居然把花插到了果酱罐子里都没发现。现在罐子打翻了,果酱弄得满身满手都是,着实是狼狈不堪。
孟引璋架着两只手,赧然说:“没事没事,我没事。哎,你别碰我,别沾到你身上了。”
她提醒着徐腾辉,可是已经晚了,他也被果酱弄了一身,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聂绍琛今晚要过来,孟引璋实在不想让徐腾辉进门,但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总得让人家进来洗洗干净再走。
她无奈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把你弄成这样,你进来洗洗吧?”
徐腾辉倒还礼貌地问:“方便么?”
孟引璋言不由衷,“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
徐腾辉进了门,她就让他到卫生间去冲洗。而她关上门换了衣服,清理好自己又去打扫弄在门口的果酱和满地的玻璃碴。
一边拖着地,她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卫生间里隐约传来的水声,心里焦急地想着,徐腾辉怎么还不出来?
可她还没等到徐腾辉出来,房门已经被大力敲响了。
砰砰砰的声响,一听就是攥紧了拳头用力在捶。这么粗鲁的敲门方式,除了聂绍琛,也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
孟引璋看看依旧房门紧闭的卫生间,又看看被砸得微微颤动的大门,恨不能马上从这空间里消失了才好。不过她也知道这次尴尬是怎么都躲不过去,当了几秒钟的鸵鸟,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闭着眼睛打开了门。
聂绍琛从来也不是耐性多好的人,见了她就沉下脸,不悦地问:“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忙着藏起来?”
三年不见,他阴阳怪气的毛病是半点都没改。孟引璋在心里哀嚎一声,她哪里是藏了什么东西,根本就是藏了个男人。等会被这家伙看到,估计撕了她的心都有。
本来忐忑不安的心情,被徐腾辉这么一搅局,她现在反倒坦然了。她抬头望着聂绍琛,他还是多年前那副资本家的模样,白衬衫配着黑西裤,同色西装挂在臂弯里,脚上的皮鞋光可鉴人,一双明锐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目光清寒,叫人猜不透心思。
可他的沉沉心思中,有一样她是最明白不过的。
他还喜欢她。
她一见他就发愣,又惹得他不满,“怎么不说话?昨天求我办事的时候,你不是话挺多?”
聂绍琛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身上浑然天成一种霸气。外人都说信诚聂总有王者之风,而他的王者之风在孟引璋这里最明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一进门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边男主人范儿十足地问话,一边不紧不慢把他的西装挂在了门口衣帽架上。
孟引璋见他这样,心里都有点恍惚。好像这离婚的三年只是一场梦,他其实从没离开过,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她被摄了魂一样,身不由心地跟着他走到了沙发边上,路过卫生间门口,里面的哗哗水声终于叫她回过神来。她看聂绍琛大模大样坐了下去,生怕说了什么被徐腾辉听到,又要引起误会,于是极不自然地问:“你喝点什么东西?要茶还是咖啡?”
聂绍琛狐疑地盯着她,半晌才说:“我要你。”
孟引璋一听他这口气就暗叫不好,想着卫生间里的徐腾辉,她正要提醒他点什么,已经被他一扯手臂跌坐到了沙发上。她来不及挣扎,他已经急不可耐地压了上来。他身上还是有浓重的酒气,她正拼命和他推挡着,身后响起了吱吱的开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徐腾辉低醇的嗓音:
“引璋,谁来了?”




豪门复婚记 第7章
听到徐腾辉的声音,孟引璋突然有如神助,一时力气大增,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就跳下了沙发。
聂绍琛只觉得怀里一空,脊背僵直地坐在那里,目光深沉难辨。
他其实早就到了附近,只是近乡情怯,来了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对她。酒壮怂人胆,他就近找了个餐厅喝了几杯,这才鼓起勇气过来。
他一进门就是蛮横霸道的模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过是色厉内荏。事实上他比孟引璋还要紧张,不然也不会连浴室里的哗哗水声都听不到。
乍见了孟引璋,他心跳都漏掉了一拍,没心思看她穿了什么衣服留了什么发型,只觉得她整个人被一团虚光笼罩着,站在那里似真似幻,叫人不敢逼视。
在孟引璋面前,他向来没什么自制力,抑制不住的酒气翻涌,想也不想就把她压在了身下。可是陌生男人的声音如同兜头浇下的冷水,让他瞬间就恢复了理智。
一时之间,惊诧、愤怒、酸涩、疑问……百种情绪堵在心头。但在外人面前,聂绍琛向来沉稳,他施施然站起来正想说句什么,徐腾辉却已经猛扑过来揪住了他的衣领,怒冲冲地喝问:“你是什么人?你对引璋做什么了?!”
徐腾辉身高一米八还出头,已经是长身玉立,可聂绍琛比他还要高上几公分。
两人纠缠着站在一处,聂绍琛任由他揪住也不还手,只耷拉着眼皮打量他。倒是呆立在一旁的孟引璋回过神来,连忙奔过来把徐腾辉拉住,“腾辉你这是干什么?你快放开他!”他强拽着聂绍琛不肯松手,她又焦急地大喊:“你快放开他呀!他是聂绍琛!”
徐腾辉微微一愣,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也不畏惧,只想着自己昨晚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这聂绍琛就是来威胁孟引璋的。他心头火起,抓着他衣领的力气更大,一手还攥成拳头朝他猛挥过去,“你这仗势欺人的混蛋!”
聂绍琛躲也不躲,孟引璋拼命挤在他们中间,挡在聂绍琛身前才让他堪堪避过这一拳。眼看着徐腾辉推开她还要再打,她咬牙吼出来:“你给我住手!他是我前夫!”
她这话吼出来,徐腾辉果然马上停了手。
孟引璋垂下头,讪讪的又解释:“他是我前夫,今晚……是我让他过来的。”
聂绍琛身份特殊,当初和孟引璋结婚就是只领了结婚证没办婚礼,后来离婚更是悄无声息的,除了一些亲近的朋友,就连圈内人都不知道,更何况徐腾辉这样的外人?
当初江小薇给他介绍孟引璋,也只说她前夫是个生意人,忙于工作不顾家,这才离了婚。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生意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聂绍琛。
他一时尴尬万分,两脚如同被钉在了地板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聂绍琛若无其事抖了抖衣领,勾着唇角做了个类似微笑的表情,还朝他伸出一只手来,“是徐先生吧?幸会了。”
徐腾辉只好伸手和他一握,“幸会,幸会。”
两人的手一触即离,聂绍琛说:“我听引璋说过了,徐先生的公司在软件园有些麻烦,我已经叫人去解决了。”
徐腾辉是尴尬地客气,“多谢聂总帮忙。”
“应该的。”聂绍琛略一颔首,“那软件园刚建成不久,管理上难免存在疏漏。给徐先生带来不便,该是我深感抱歉才对。再说,徐先生是引璋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于情于理,这件事我都不能不管。”
孟引璋目瞪口呆地看着聂绍琛在那里装模作样,他突然一个眼刀子戳过来,眼风扫过,盯得她遍体生寒。可等她定神再看,他已经回过头去望着徐腾辉,又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人没去唱川剧,实在是可惜了。
聂绍琛和徐腾辉客套两句,气氛顿时融洽起来,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都不曾发生过。他请徐腾辉入座,又回头吩咐孟引璋:“徐先生是客人,怎么连杯茶也不给人家倒?”
“啊?哦!我这就去!”
孟引璋答应着去泡茶,徐腾辉连忙拦住她,“不用忙了,我还有事,这就走了。”
孟引璋巴不得他快点走,可聂绍琛仿佛是故意难为她,玩味地看她一眼,又对徐腾辉说:“时间也不早了,如果徐先生的事不棘手,不如吃了饭再走?”
在聂绍琛面前,徐腾辉也是如坐针毡,忙说:“聂总肯赏光,我本来不该拒绝,但今天实在是不巧,我真是有些急事。”
“这样啊,”他又看了孟引璋一眼,话却是对着徐腾辉说的,“那……我就不耽误徐先生的正经事了,咱们改天再聚。”
“改天,改天我请聂总和……和孟小姐吃饭。”
——
总算送走了徐腾辉,孟引璋长长舒出一口浊气来。
聂绍琛把人送出门,两步跨回来又坐在沙发上。他往靠背上一仰,随手摸出一支香烟来,都叼到嘴上准备点了才问:“不介意吧?”
孟引璋就看不惯他这虚伪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介意!”
他拿着打火机的手微微一抖,火苗也跟着跳动了一下,差点烧到他的手指。他郁闷地瞪她一眼,顿了片刻还是把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抬头就朝她喷了个烟圈。
她猝不及防,被烟味儿呛得直咳嗽。他看她小脸都被憋得通红,这才哼了一声,得意地说:“就不能跟你客气!”
孟引璋抬手在面前用力扇了几下,把那烟味儿驱散了才气咻咻地说:“你要到我家来,我现在让你来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徐腾辉?你说吧!”
聂绍琛抬起眼皮瞭着她,“你还质问起我来了?我还没问你,居然有胆子把那小白脸弄到家里,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
孟引璋撇撇嘴角,“谁能给你下马威啊?你难为人家还差不多吧!”
“呵,这是心疼了?”聂绍琛舒舒服服翘起二郎腿,下巴朝着门口的方向一扬,口气里明明带着轻蔑,“这么心疼他,刚才他要打我,你为什么拦着?”
孟引璋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我是怕真打起来他会吃亏!”
聂绍琛脸色顿时一沉,吸了口烟,不知想到什么,又勾着嘴角笑起来,得意地说:“看来你也觉得他打不过我。”
“……”
孟引璋真是无语。
自恋狂这种生物是打击不到的,因为他总能给自己找到一千个嘚瑟的理由。
她郁闷地看着他,他突然问:“有烟灰缸吗?”
“没有。”
“那小白脸不抽?”
“今天是他第一次到我家来!”
他挑着眉梢看她,那表情明显是不信。她少不得又解释:“我要是真的和他有什么,就不会明知道你今晚要来,还把他留在家里。今天真的是个意外,不然你以为我愿意你们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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