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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楚煜笑了,笑得有些讽刺:“皇姐问错了,是他来找我。他知道我想什么,要什么,会怎么选择。说来让人伤心,真正了解我的,不是身边的人,反而是个外人。”
他的语气很特别,像自嘲,也像嘲人,更像在泄恨。
她黯然。在谎言编织下,最容易受骗的,难道不是最亲的人?
“原本我们计划,等你离开后,这边由我处理。宇文初的责任,是让你死在卫国。没想到,你竟还能回来。”他啧啧感叹,忽又愉快起来,“不过也好,皇姐这一回来,倒是帮我不少。”
夜风沁凉。
他终于停下,停在净室外。
室门紧闭,里面悄无声息,门隙间有光透出。他低声道:“开门。”
开门的是岚虚子,见到他们,竟毫不意外,只对楚煜行了个礼,由始自终,连看也没去看她。
这人果然是个祸胎。她忽然深恨自己,为何当初没杀了他。
楚煜抱着她,走进净室。
顿时,一阵血腥扑鼻。她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地上很多血,大都已干了,一片片暗痕触目。蒲团上,父皇和皇兄赤膊被缚,昏昏不醒,身上布满伤口,有的正在流血。这间谈玄论道的净室,如今已成地狱。
“……”她张口欲呼,立刻被封了哑穴。身子一沉,她被丢到地上,像个残破的娃娃,丢在陈皇和太子面前。
“让他们看看。”楚煜挑眉道。
岚虚子默默上前,端起一盆水,泼下去。昏迷的人立刻抽搐起来,痛苦地颤抖着,却叫不出声。
陈皇忿恨抬眼,在看到地上的人后,顿时老泪纵横,发出嗬嗬的嘶声。
“父皇你瞧,皇姐来了。”楚煜慢条斯理,捡起一把匕首,走到她身边,“父皇,你果然最疼皇姐。刀剑加身你都不怕,只是看她一眼,就落泪了。我很好奇呢,如果皇姐变成你这模样,不知父皇作何感想。”
他一边叹息,一边俯下身,刀刃贴上她的脸,掠过她的眉眼、鼻子,停在咽喉上。
“唉,皇姐这么美,划的到处是伤,我不忍心呢。”他轻喃,目光看向陈皇,残忍而快意,“不如划在这里,只要一下,就出很多血,事半功倍。”说着,他的手一动。
刀尖入肉,细细的血像条红线,顺着她的颈子流下。
陈皇忽然剧烈挣扎,死瞪着他,双眼赤红,嘴里嗬嗬出气。
他笑了笑,示意岚虚子:“让他说话。”
哑穴一解,陈皇立刻嘶声道:“别伤害她!你要传位诏书,我给你!不许伤害她!”
楚卿躺在地上,心如刀割。父皇不该妥协,楚煜不能相信。他绝不会放过她,何况她中了夜醉,已等同死人。她拼命想要暗示,可她说不出话,也不能动,只能眼看一切发生。
纸笔早就备好。
楚煜手执诏书,看了两遍,满意地收起。随后,他悠然缓步,又将匕首贴在陈皇咽喉上,看着她微笑:“皇姐,你看父皇多疼你。不知皇姐对父皇,是否同样关心。”
说着,他缓缓收紧刀刃:“皇姐,你是要暗部,还是要父皇?哦,我忘了你不能说话。皇姐,如果你要暗部,就眨眼一下;要父皇,就眨两下。这样可好?”
刀刃越收越紧。
她恨恨盯着他,两眼一眨不眨。
“好!好孩子!”陈皇忽然纵声长笑,慨然道,“孩儿!你若生为男子,我陈国必能一统天下!可惜你是女儿,父皇不求别的,只要你好好活着,为父皇报仇!”长笑声中,陈皇往前猛倒。
噗——
鲜血飞溅,染红了蒲团,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楚煜。陈皇的尸体倒下,倒在比皇座绒毯更红的血泊中。
“……”她张开嘴,无声恸哭。
“啧啧,皇姐好狠心。我都有点怀疑,莫非皇姐也和我一样,其实痛恨父皇?”楚煜残忍地轻笑,又走向太子,“皇姐,那皇兄呢?你也恨他么?”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8章 仇恨杀机
净室内,血腥弥漫。
楚煜站在太子面前,看着他。太子却在看着地上,地上有两个人,都是他的至亲,一个刚刚死去,一个在生死边缘。他忽然深吸口气,抬眼凝视楚煜。
“怎么?皇兄有话说?”楚煜笑了笑,一伸手,拍开他的哑穴,“也对,劝劝皇姐,难道为了暗部,她要弑君弑兄?”
穴道解开,太子说话了,却是对楚煜说的:“你恨父皇,为什么?”
“为什么?”楚煜失笑,像觉不可思议,“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杀母之仇就不要紧么?皇兄你可知道,我母妃死得有多惨么?”
“淑妃为了争宠,竟用巫蛊,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楚煜忽然大笑,笑得悲愤凄厉,“说得好!很好!果然是老东西的好儿子!我母妃如此是为谁?!为了什么?!”他一把捏住太子的咽喉,恨恨道:“母妃刚进宫时,老东西对她百般宠爱,甚至许她废后另立,这你知不知道?!可没多久,德妃来了,老东西就再不看母妃一眼!母妃日夜愁苦,不为什么后位,只想让她深爱的人,再来看她一眼!这有罪么?!说我母妃用巫蛊,可德妃死了么?死的却是我母妃!”
说着说着,他用力一甩,太子被打飞一旁,撞到墙上,跌落在地。
“你们说巫蛊害人,信者有罪。那信他呢?信他就没罪么?”楚煜像疯魔了,忽然指着岚虚子,对太子道,“他以前,也是个巫师。过去,他大谈巫蛊,信者就是罪该万死。现在,他大谈玄学,信者就是明事达理。一样的虚无妄论,一样的执念妄信,我母妃落得惨死,你们却堂而皇之,在皇宫特设净室,奉为至圣?!我母妃不是咎由自取,是被你们害死!被老东西生生害死!”
他疯了一样,冲过去,一脚踢在太子身上。太子痛得蜷缩一团,却仍看着他,竟似被他震惊了。
室内寂寂,只有他们的喘息声。
楚煜已平复,又似之前那样微笑着:“皇兄,别扯远了,你还是劝劝皇姐,让她懂得放手。”
太子看着他,终于叹了口气,转眼注视楚卿。兄妹四目相对,各自说不出的难受。
“皇妹,我也时常感慨,你若是男儿多好。”太子凝望她,神色温柔,轻声道,“既然你是女儿,就别太过要强。父皇不在了,少个人疼惜你,你就更要疼惜自己。皇兄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活着,就……就不必为我报仇了。”说完最后一句,他用力咬下。一口鲜血如柱,带着半截断舌,喷洒地上。
“……”她眼睁睁看着,哭喊无声,只有泪如泉涌。
“唉,又死一个。”楚煜摇头叹气,悠悠道,“皇姐,一夕之间,你接连逼死父兄,倒真让我刮目相看。皇姐,你是有多恨他们?嗯?”
她不理睬,只是望着两具尸体。视线恍惚了,意识也恍惚,恍惚中,她好似飘起来,飘离了这里。
玉兰花香弥漫,她一身轻飘,跑在花丛中。身后,宫女们亦步亦趋:“殿下小心。”
她才不怕,她都六岁了,父皇甚至带她去骑马。她喜欢飞驰的感觉,父皇也喜欢。父皇还说,她比太子哥哥有气魄。她要把这句话,说给太子哥哥听。
她知道,每天这个时候,太子哥哥都在这里看书。
花丛深繁,她开心地奔跑。忽然,宫女们不见了,花丛也不见了,周围一团迷雾。她看不见路,急得大喊:“父皇——太子哥哥——”
没人回应她,却有人在哭。
她走过去,看见了小阿曜。他摔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沾满土,哇哇大哭。
“阿曜,疼了吗?”她抱起他,给他擦泪。
他哭得呜呜:“皇姐,我怕……”
“不怕,有皇姐在。”她安慰他,虽然她也有点怕。
“皇姐,我们回去吧。”他拉住她。
“好,我先去找父皇他们。”她说。
“皇姐别走,阿曜害怕。”他拼命拉她,又开始哭。
“我马上回来。”
“不……”
“阿曜,你弄疼我了。”
“皇姐别走……”
他越拉越紧,几乎折断她的手。她很痛,用力挣脱。他却忽然变了,小小的身子暴涨,变成一条巨大的蛇,死死缠住她,咝咝吐着红信,舔她的脸,又凉又滑。
啊——
她猛地睁眼。
床头烛光摇曳,映着楚煜的脸。他正在看她,一只手在她颊畔轻拭,感觉湿冷,那是她的泪。
“皇姐,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见你哭。”他笑眯眯,像在呢喃,“小时候,我总觉得,皇姐遥不可及。不会哭,不会怕,不会失败。那时我就想,如果有一天,皇姐又哭又怕,不知会是什么样。”
她看着他,冷冷道:“现在知道了?”
“不,不知道。”他摇摇头,像在惋惜,“哭是哭了,但我不知道,皇姐是否真的怕。”说着,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问:“皇姐,你还是不怕我,对不对?”
她不作声,神色比水还静。
他笑笑,微微起身,和她四目相对,一字字说:“皇姐,父皇皇兄已死,如今,我再没筹码让你怕了,是不是?”
一时静极。二人的视线相交,像能冻结一切。
终于,他叹了口气:“看来,皇姐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暗部给我。不过无妨,没有了皇姐,暗部就像无头蛇,我虽不能驱它咬人,倒也不怕它来咬我。”说着,他为她拉好锦被,轻声细语:“除了母妃,皇姐对我最好。即便没有暗部,我也不忍杀掉皇姐。”
“所以,你让宇文初杀我。”她看着他,神色冷寂,“不手刃我的慈悲,当真感人。”
“皇姐别气。”他笑眯眯,幽幽地说,“平心而论,换作是你,会放过我么?我既做了这些,皇姐绝不会原谅。我们注定无法共生,那我又岂能放过你?”
他凝视她的眼,缓缓道:“皇姐,你不该恨我。纵使我再想报仇,若无机会,我也只好继续等,继续做个乖孩子。是宇文初来找我,给我机会,给我助力。是他出谋划策,是他给你下毒。若没有他,这一切不会发生。你要恨,就该恨他。”
她没回应。
偏殿死寂沉沉,烛光也暗下来。
她忽然问:“我还能活多久?”
楚煜看着她,似乎真的很悲伤:“太医说,夜醉的毒性奇特,发作越来越快。初起时,昏沉如醉;然后,浑身脱力;最终,五感尽失,人才会死去。”
“我一路昏沉,已然脱力。现在,有些看不清了。”她淡淡说,居然异常平静,“如果可以,我想死在秋水轩。”
秋水轩,那是花园一处水榭,幼时的他们,常那里玩耍。
楚煜点点头:“好。”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9章 秋水南临
殿外,天方破晓。楚煜抱着她,走入花园。花园静无人迹,只有晨雾缭绕,一如她之前的梦境。
秋水轩四面流水。
在南面临水处,有一张座椅,那是她常坐的。楚煜将她放下,拖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旁边。
天光朦胧,晨雾如真如幻,整个花园恍若仙境。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二人似乎都在赏景,谁也不知对方在想什么。这一刻的宁静,就像昨日好梦。而之前的种种,却是今日噩梦。梦里梦外,不知寄身何处。
“阿曜。”她忽然开口,仍唤他的乳名,“给我吹支曲子吧。”
“好。”他随口应了,探手一旁,去取案上的洞箫。即将触及时,他却忽然停下,轻笑道:“皇姐,我可不会上当。有晴云的前鉴,皇姐让我碰的东西,万万碰不得呢。”
她也笑了:“这么谨慎,比你母妃强多了。”
他眯起眼,神色转冷:“皇姐说什么?”
“成王败寇,淑妃该死。”
楚煜霍然起身,站在她对面,阴森森道:“皇姐,你莫会错意。我不忍杀你,并非不会杀你。”
“你杀不杀我,淑妃都是失败者。”她抬眼,逼视着他,“巫蛊是禁忌,犯者必死,淑妃十分清楚。既然有胆去做,就该有胆承当。自己决定选了死路,就别临死怪罪他人。深宫似海,人人机心,她心知肚明。既然动念算计别人,就要承担失算的风险。谋事前,莽撞不谨;败事后,畏罪推脱。她不是凄情弱女,只是一个深宫中的失败者,不但该死,还死得无能!”
“住口!”
“你就和你母妃一样!”她盯着他,他暴怒欲狂,她毫不畏惧,“我方才说的,你都懂得。可你不敢面对,自欺欺人!你野心大私欲大,想弑君篡位,却不敢承认,反抬出淑妃的死,作为借口!楚煜,你从小就懦弱,长大仍懦弱!你和你母妃一样,一样都是失败者!”
啪!
他一掌挥出,掴在她脸上。
力道极大,她被打得跌出座椅。在跌出去的瞬间,她拼尽全气,动了动跌倒的方向。
砰!
她重重倒在一块地上。在落地的刹那,那块地板忽然反转,将她陷入地下。
楚煜大惊,疾冲过去查看。
地板早已合起,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痕迹。他出掌,尽力拍下。嘭一声巨响,地面竟毫发无伤,不知是什么做的。
他盛怒,转身厉呼:“来人!”
楚卿在往下落。地板下,是一条孔道,她直滑下去,滑到一个出口。忽然,有双手伸过来,将她接住。
她听见一个声音,曾经十分熟悉,却已十年不闻。
“小公主,你来了。”
幽暗的地洞内,出现个女子。壁上烛光微弱,隐约照见女子的脸,竟十分美丽。
“南姑……”楚卿哽咽了,看到这个人,她刹那放松下来,泪水汹涌,“南姑,我父皇死了,皇兄死了,阿曜他……他……”
“我明白,明白。”南姑轻拍着她,柔声说,“小公主,你既来了这里,我就都明白。你先休息一下,一切交给南姑,我会带你离开,你想去哪儿?”
她呜咽着,说出两个字:“卫国。”
“好,我们马上去。”南姑温柔地看她,轻点她的睡穴,“小公主,你太累了。有南姑在,放心睡吧。”
楚卿满脸泪痕,沉沉睡去。
南姑轻抚那张脸,温柔的目光中,又是欣喜,又是悲伤。她的小公主,终是来了,她本希望,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可惜,身为皇族女,难免遇到这一天。
她抱起楚卿,飘向地道深处,象一只优雅的蝴蝶,消失于黑暗。十年前的承诺,今朝兑现。
十几年前,江湖为她而起风雨。
她是南疆女。美丽,桀骜,师承神秘,谁也不知她的真名,都管她叫南姑。
男人对她垂涎生恨,女人对她艳羡生妒,她变成江湖公敌。激战中,她受了内伤,为躲避仇家,她潜入皇宫休养。
易容后,她成了一名宫女,每天洗衣洒扫。在偌大的禁苑中,虽很安全,但也无趣。
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个小公主。
“我是端阳公主。”小小女孩看着她,笑眯眯伸出手,“宫女说,这是你捏的?”
小手里有个泥娃娃,是她昨天捏的,她点头。
“你还会捏别的吗?”
她又点头。
“你不会说话?”
“殿下,她曾经风寒,烧坏了嗓子。”一旁的宫女说。
“不会说话没关系。”小公主笑笑,说,“反正宫里的人,说也都是假话。”
她一愣,发觉这小公主很有趣。
“再捏一个吧。”小公主兴致勃勃,亲自抓了一把泥,递给她。
她笑笑,捏了一个女娃娃。
“这是我!真像!”小公主惊奇了。当然像,她的易容术江湖无匹,捏个娃娃算什么。
“我要学,明天我来找你。”小公主说。
枯燥的生活,终于有了点乐趣。
小公主经常来找她。她发现,这小女孩很灵透,十分可教。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教她易容。可是不行,她不能暴露。
渐渐地,小公主学会了,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竟开始舍不得,好像少了个亲人。
终于有一天,小公主对她说:“以后,也许我不来了。”
她竟脱口而出:“公主,你还想学别的么?”
小女孩看着她,很吃惊:“你的声音……好美。”
她笑了,这正是她装哑的原因。
“原来,你也在做假。”小公主也笑了,并不生气,只看着她好奇。
她忽然抬手,做出自己也意外的举动,卸掉了易容,露出真面目。
小公主看着她,两眼瞪得溜圆,半天才说了句话,一句她想不到的话:“快遮起来,别让人看见。”
“为什么?”
“因为你太美。”
“美不好么?”她忽然起了玩心,故意说,“我这么美,也许会被陛下看中。”
“不是也许,是一定。你一定艳压众妃,宠冠后宫。”小公主毫不讳言,认真道,“但这一来,你就危险了。争宠并不有趣,所有人都会想害你。你防得了一人,防不了十人,躲得过明枪,躲不过暗箭。一个不慎,你甚至会死。我喜欢你,不想你死。”
她彻底愣住。
江湖打滚好几年,从没人这样对她。这是真正的关心,无关美貌,无关其他,仅是关心她这个人。她忽然很感动,像终于找到了知己亲人,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女孩。
“我对争宠没兴趣。”她又带回假面,很郑重地说,“公主,我是江湖人,会很多你想不到的东西。我愿全都教给你,你要学么?”
小公主想了想,点头。
“好,从现在起,这是我俩的秘密。”她笑了笑,正色道,“我叫南姑。”
“我叫楚卿。”
她很庆幸,当初来了皇宫。这个特别的小公主,成了她的全部。她开心,她就开心;她不开心,她就设法让她开心。直到那天,小公主很开心地告诉她,自己接掌了暗部。
她开心不起来了。
这有多危险,她很清楚,担心小公主会出事。不料,小公主没出事,她倒先出事了。
仇家竟然找到这里。一场恶斗,波及了本院的嫔妃。嫔妃死了,仇家死了,而她受伤了。
陈皇震怒,要将她凌迟。
她一语不发,默默等死。其实,只要她露出真容,也许就没事了。那个死掉的嫔妃,给她提鞋都不配。可她并没那样做,她有她的骄傲。
小公主明白。
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保住她的骄傲,小公主跪在殿外求情,三天三夜。
终于,陈皇心疼爱女,赦了她死罪,但要将她囚在地下,余生不见天日。
小公主很难过,她却十分开心。
“这正是我希望的。”她笑了,拿出一卷图纸,交给小公主,“人心惟危。皇室很危险,公主执掌暗部,更加危险。需要有一个人,为你守住一条退路,让公主在最危难时,可以全身而退。”她微笑着,很温柔:“公主,南姑希望,你永远也用不到这条路。我会一直守在那里,祈祷我们再不见面。”
这一别,就是十年。
如今,她们终究相见。她的小公主长大了,更美了,却伤痕累累。
她轻抚那张流泪的脸,温柔道:“我的小公主,这一次,轮到南姑保护你。”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0章 夜醉非醉
流水潺潺,小舟像一片落叶,顺水而下,又快又稳。
舟中,楚卿睁开眼,看见了南姑。
“公主,我们已离开皇宫,再过几日,就到陈卫边境。”南姑手执舟楫,望着她,温柔地说。
“嗯。”她知道,这是陈国一条地下水道,曲折复杂,当年按照图纸,秘密让人挖掘,直通边境之外,防的就是这一天。
她很感激南姑。
若没这个江湖奇人,也不会有如今的她。南姑教了她很多,帮了她很多,现在,她有最后一个请求。
“南姑,我要报仇,请你帮我续命,哪怕半年也好,我现在还不能死。”她咬牙,一字字说。
南姑一愕,笑了:“公主正当芳华,怎说续命的话?”
“我中了夜醉,朝夕不保。”
“是么?”南姑歪着头,向她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她不觉回应,也伸出手,放在南姑手中。南姑笑着,微一使力,她便顺势而起,立在舟心。
她愣了。低头看着自己,怔怔不已。
“夜醉解了?”她又惊又喜。体内,真气隐隐流动,就和平常一样。
“哪有什么夜醉。”南姑看着她,莞尔,“公主,你中的不是夜醉,是十日香。”
她诧然:“太医说是……”
“那些废物懂什么。”南姑轻嗤,不屑道,“我以毒佐酒之时,他们还在啃野菜。个个自诩神农,其实狗屁不通。”
这……竟是误诊么?她哭笑不得,问:“十日香是什么毒?”
“十日香不是毒,是一种奇妙的药。它的症状极似夜醉,却对人无伤,解除就更简单。只不过,若非大行家,绝对分不出。”南姑笑着,不由奇道,“若论珍贵难得,十日香还胜过夜醉。药品珍贵,又不伤人,谁给你下这种药?简直费力而无用。”
她沉默了。
无用吗?或许,这正是它的用处。
让自己认为中了毒,让楚煜认为她会死,而真相,只有一个人知道。宇文初,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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