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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杀她吗?看来不是他的目的。救她吗?那他为何还帮楚煜!
她忽然觉得,那个人越发看不透了。他帮楚煜,却暗地拆台;他害自己,却暗地放水。宇文初,他究竟站在哪一边?
流水渐急。前面,隐有出口透着光。
她走上船头,负手独立。看来,陈卫边境是去对了。
长乐集。
作为卫国边境的镇子,这里最热闹。
集上,丁大刀正拿着刀,砍着肉。这是他的本行,杀猪的。
丁大刀叫丁奇。
他杀的猪,总比别家好。古有庖丁解牛,今有庖丁杀猪,渐渐的,丁大刀这个诨号响了,至于他的本名,反而被人淡忘。
辰时不到,最后一爿猪肉卖光。丁奇收了摊,扛起刀走了。
“大刀,又去拜神?”有人和他招呼。
他乐呵呵,大胡子上油光光:“要拜,要拜。”
丁奇有个毛病,每天辰时、戌时两次拜神,风雨无阻,比信女还信。他也不去庙里拜,就在自家杀猪的后院,砌个石台,摆个香炉,早晚两柱香。
人人都笑他,说这是要立地成佛?他憨笑,拜得越诚。
时间一久,大家也就习惯了。
丁奇回到家,插上门,走进后院。后院出奇干净,在墙边,有个简朴的香炉,嵌在四方石台上。
他走过去,点上一炷香。
香火袅袅,他却没任何动作,不跪不拜,只是站在那里,两眼盯着香炉看。烟雾渐淡,眼看一炷香将尽,他似乎松了口气,不再盯那么紧。
他正要走开,忽然,上升的烟又浓起来。他一惊,几步上前。
那炷香已燃尽,冒烟的是香炉。在香炉的两耳上,分别有两个孔,小而隐蔽,烟正是从那里冒出。
丁奇的神情一下变了,变得严肃,庄重,完全不像个杀猪的。
他迅速动起来。
关闭了所有门窗,随后,警惕地四望一下,走入厨房。他就像变了个人,动作敏捷,目光锐利,再不是那个憨实的丁大刀了。
厨房很乱,墙上熏得发黑。
他来到炉灶边,撬起了灶下的一块砖,露出一个枢纽。他转动枢纽。
轧轧——
墙壁忽然裂开了,出现一扇门。他整了整衣服,走进去。里面是地道,他沿着地道往前,推开了另一扇门。
门内很黑。
他不由一错愕。按理说,这里已该亮了灯,已该有人在的。
就在他闪神的瞬间,脑后陡然一股劲风。他转身疾避,劲风贴面而过,竟如刀锋利,切断了他一丛胡子。
劲风又至,他的刀已挥出。刀风迎上劲风,竟然半点便宜不占。黑暗中,他刀刀刚猛,一股横扫千军的气势,更胜沙场悍将。
可是,劲风忽然变柔了,再不和他硬碰。每一刀劈下,都像劈在空里。他暗自心惊,只是稍一迟疑,劲风已乘虚而入。他腕上一麻,刀呛啷坠地。
五十招。
才五十招,他就败了。果然是蛰伏太久,他的刀老了么?
“是断门刀?可惜,威猛有余,凶狠不足。”身边,有个人说话了,是个女人,声音说不出的美。
“我不管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他沉声道。
回应他的,却是另一个人:“丁侍卫,别来无恙。”
室内忽然亮了。
他看清了面前的人,立刻跪倒:“叩见主上。”
“起来吧。”楚卿点点头,说,“你也不必惭愧,能在南姑手下走五十招,已经很好了。”
“谢主上。”他起身,才看见那个女人。
五十招内胜他的人,一定是个高手,年纪必然不小。可是,他竟看不出她有多大。她很美,好像经年不见阳光,皮肤白得透明。打败他的,竟是这样一个女人。
“主上驾临,不知有何吩咐?”他恭敬地问。主上亲至,确是他想不到的。
楚卿黯然,缓缓道:“父皇驾崩了。”
丁奇大震:“陛下怎会……”
“楚煜谋逆,弑君篡位。”
“那……太子殿下呢?”
楚卿垂下眼,没有作声。
丁奇忽然跪倒,朝着陈国的方向,纳头就拜,每一下,都叩头出血。在入暗部前,他是殿前侍卫,保护陛下是他唯一的责任。
“主上,是否回陈讨伐逆贼?”他抬起头,悲愤不已。
“逆贼必伐,但不是现在。”她深吸口气,冷冷道,“我要先去卫国都城,见一个人。你安排好此处暗部,密切关注陈卫边境。”
“是。”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1章 辅政之人
卫国都城。
最近,文武百官都不安生。
北郊的祭地大典上,惊险令人瞠目。陛下和太子被刺,举国震动。大理寺奉命彻查,但彻查的结果,更令人瞠目。
刺客很厉害,偌大一场暗杀行动,几乎没留下什么线索。死的开不了口,活的逃之夭夭,撒下漫天大网也捞不着。大理寺拼了老命,抓到仅有的蛛丝马迹,迹象竟直指梁国。
“这有可疑。梁卫之间素无矛盾,为何行刺陛下?”左丞相不同意。
右丞相却认为:“人心叵测,焉知梁国没有野心,不想吞并卫国?”
两个人的观点,代表了朝野两种倾向。兹事体大,谁也不认同对方。而更棘手的是,无人可以决断,因为,陛下至今未醒。
太医秦枫说,毒性厉害,陛下虽保住命,但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短期内无法主事。于是,太子监国,三位重臣辅政。
如此重任,左右丞相当仁不让,至于第三位辅政重臣,二相竟一致推举宇文初。大臣们哗然,但随后想想,又都觉得在理。
眼下,两派对峙紧张,谁都想找自己人,增加砝码。可偏偏互为牵制,谁也无法如意。
权衡之下,不如找个中立没用的。虽说无益,但至少无害。于是,那个游手好闲的皇叔,倒成了众望所归。
对被寄予众望,皇叔本人并不开心。
“我明白,你很无奈。”东宫内,宇文清看着他笑。
宇文初哼哼两声,不满道:“那两个老家伙,自去狗咬狗,何必拉我垫背!”
宇文清失笑:“敢说左右二相是狗,皇叔,天下只有你一人。”
“哼,他们算计我,难道还要登门道谢?”宇文初轻嗤,懒洋洋伸个腰,“殿下,你余毒未清,还需休养。若是下棋品茗,只管传我。若要来看狗咬狗,恕不奉陪。”
“皇叔,我知你闲散惯了,不爱理会朝政。”宇文清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可如今,我监国便遇大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当真不愿帮我?”
宇文初笑了,懒懒道:“殿下错了。做臣子的,意见只是参考,决断全在你一人。人多嘴杂,反受其乱。我不来添乱,已是在帮你了。”
“皇叔惯会强词夺理。”
他笑嘻嘻,竟毫不惭愧。宇文清无奈,只好随他。他却忽然问:“殿下,你更倾向哪一派?”
宇文清想了一会儿,说:“我也认为,梁国行刺没有道理。”
“如今天下,有道理的事儿少。”他撇撇嘴,不以为然,又问,“不是梁国,殿下认为是谁?”
这一次,宇文清想得更久,终于,摇了摇头:“我想不出。”
“政事果然苦闷。已有的,不能相信;没有的,又想不出来。”他站起身,长吁短叹,“大好人生,全浪费在这上头,真是了无生趣。”
“皇叔,我已够苦闷了。”宇文清抬头看他,苦笑,“你不帮我,我也认了。请你高抬贵手,别再雪上加霜。”
“好,好,我不打扰殿下思考。”他笑嘻嘻告罪,往外走,“东宫椅子太硬,久坐伤肾,我改日再来探望殿下。”
宇文清点头,看他施施然走出,忽然又道:“皇叔。”
他停下,转身斜倚门边,无声挑眉。
“谢谢你。”宇文清微笑着,坦然说,“那日刺客逼近,若非皇叔拦下,我已死了。我的命,是皇叔给的。”
他倚着门,也笑了:“既如此,殿下更要好好活着。他日殿下登基,我便是救驾功臣,若要行赏,可千万别忘了我。”
“我不会忘记皇叔。”
他挥挥手,笑着走了。走出东宫门,迎面路过一个人。
“秦太医!”他叫道。
秦枫赶紧上前:“佚王殿下。”
他一边走,一边问:“太子的病况如何?”
“回殿下,太子体内仍有余毒,我已调过几个方子,毒会慢慢清除。”
“陛下呢?”
“陛下春秋已高,又劳心于国事,受毒物侵袭较重,需长期调治,才能有起色。”
“嗯,秦太医是国手,必有法子。”
“殿下谬赞。”
二人边走边说,渐渐远离了宫外侍卫,行经一条安静的长巷,宇文初忽然道:“祭地大典上,你做得很好。”
“谢殿下。”
“陛下会继续昏迷。他人老了,又被毒物侵蚀,会慢慢油尽灯枯的,是么?”
“是。”
“太子会继续不愈。他乍一监国,忧心劳形。外受毒侵,内耗精神,终成沉疴痼疾,会永久不愈的,是么?”
“是。”
宇文初点点头,笑了。
马车就在宫外等他,他还没过去,身后忽然有人叫:“佚王殿下——殿下——”
他回过头:“哦,邓大人。”
邓贾奔过来,一脸谄媚的笑:“殿下去看陛下了?陛下龙体可好?”
他叹口气:“陛下依旧昏睡。”
邓大人的笑垮了,愁眉苦脸,发自真心的愁苦。像他这种宠臣,最懂‘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富不过三代,宠不延二主。历代宠臣,在新主登基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每当想到这事儿,邓大人恨不能乾坤挪移,将陛下的毒挪来他身上。
“殿下,我有个想法。”他搓着手,看着这位皇叔,小心赔笑,“是否去请高人指点?”
“高人?”
“对对,白衣神术,陆先生。”邓大人的眼发着光,“陆先生神术,众人皆知,殿下想必听过。前些时候,下官怪病难医,也是他给看好。”
“邓大人,这样不合适吧?”宇文初看着他,好笑,“九五之尊生病,反求助于江湖术士。要让秦太医听见,怕不恨你入骨?”
“不敢,不敢,下官绝对相信秦太医。”邓贾赶紧表示,对于贵人们,他绝不得罪任何一个,“不过……上古帝王也曾卜蓍,殿下何妨前去试试?”
“邓大人怎不自去?”
“下官卑微,不敢求卜天子事。”他谄媚地说。而这位殿下是当朝皇叔,位高显贵。更重要的是,他坚信,这位殿下会答应他。因为,举凡爱玩的皇族中人,都喜欢他这种宠臣。
果然,殿下笑了,说:“好,我与你去。”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2章 敌友未卜
世外高人的住所,大都不太好找。
华贵的马车,停在了竹篱外。宇文初下车一望,蹙眉问:“就是这里?”若没那道篱笆,这就是一片竹林,根本不像有人。
“陆先生不亲繁俗,住得远离尘嚣。”邓大人赔笑着解释。
“远离尘嚣?他怎么不去出家?”宇文初嗤了声,哼道,“故作清高,是为沽名钓誉吧。”
“这个……是,殿下说的是。”邓大人苦笑。这位殿下也太轻狂,既来问卜,起码客气些。
竹篱内,迎出一个小童,对二人行个礼,说:“贵人请回,家师今日不见客。”
宇文初转头就走。
邓贾一把拉住:“殿下且慢,且慢,好歹来了,总不能空回。”
“邓大人还要怎样?”宇文初笑了,看着他,懒洋洋道,“莫非高人家的闭门羹,比别家的好吃?”
“不,不,殿下稍安,下官过去说说。”
终于,小童点点头,勉为其难又去禀报。不一会儿出来,说:“家师破例,但二位只能进一个。”
宇文初二话不说,举步进去,将邓贾晾在外面,干赔苦笑。
院内,竹荫清凉,曲径交错,院落竟出奇的幽深。行到最深处,有一间屋。小童停下来,向他行个礼,退走了。
他也不敲门,径自进去,往中间的竹椅上一坐,含笑看着陆韶。
陆韶也在看他,目光冷淡,冷漠,甚至有点冷酷。
“陆先生对我不满?”他笑吟吟,歪着头道,“其实,我一直等你找我,可你迟迟不来。幸好,今日有人相邀。否则还真为难,要弄个什么借口,来见白衣神术。”
“别人见我,都为问卜。殿下见我,还要什么借口?”陆韶冷冷道。
他笑着摇头:“我不是别人,是佚王殿下。我去喝酒,去打猎,去寻花问柳,都是常事。我去问卜?绝不寻常。而不寻常的事,就会有人关心。”
“殿下倒很谨慎。”陆韶冷冷一哂。
“好说。”
“殿下找我作甚?”
“哦,我说错了。不是找你,是找她。”他微眯眼,笑容懒散而优雅,“我要找那位经白衣神术指点,被带回邓府的——小怜姑娘。”
“小怜死了。”陆韶看着他,目光变得更冷,“所以,你也要死。”
微风飒然,屋里倏忽多了四个人。没人看见他们怎么进来,怎么出手,但四柄利刃已出鞘,抵住了宇文初的要害。
宇文初却没动。他依旧含笑端坐,姿态没有任何变化,连神色都没起波。好像方才只是一阵风,刮入了几片竹叶,落在他身上。
“陆先生,你这样待客,小怜姑娘会生气。”他居然还笑得出,笑得很动人。
陆韶不作声。那四个人也不动。利刃稳稳地贴着,呼吸间就能要他的命。屋里忽然很静,空气都像凝滞了。
诡秘的静。
“都下去。”内室中,隔着垂帘,一个声音说话了。
四人立刻退下,像暗影一样消失。陆韶站起来,向垂帘一躬身,也退出去。
宇文初笑了,拂衣而起,过去撩开帘子。内室有个少女,美丽、优雅、沉静,看他的眼神里,有种冷冽的光芒。
他悠然近前,深施一礼:“端阳公主,别来无恙。”
楚卿冷冷看他,没说话。这个人太难揣测,她刚入都城,本想先彻查他一番,知己知彼,再去找他算账。没想到,今日他竟突然登门。
这一整个谋划,从始至终,他的每一步都让人迷惑,他究竟目的为何?
“佚王殿下。”静默中,楚卿忽然开口,“事到如今,不必装了吧?你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正为公主殿下。”
为了她?她冷冷一笑:“看来,我该受宠若惊?”
他笑了,摇着头叹气:“唉,我说假话时,人人信以为真;我说真话时,偏偏都不信了。这还真是无奈。”
“只因殿下的真话,说得太荒诞了。”
“会么?”他眨眨眼,似笑非笑,“公主过谦了。要知道,天下唯有公主一人,值得我做一切谋划。”
她冷笑不语。
“现如今,天下纷纭,要找个合适的伙伴,比登天还难。”他自顾坐下,悠悠然说,“我寻遍四国,能合作的,只有公主一个。”
“我们的合作,似乎并不愉快。”
“我们的合作,尚未正式开始。”他笑起来,缓缓道,“我说的合作,并不是与陈国,而是与公主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促成我们的合作。”
他含笑看她,目光幽深神秘,像能吸纳灵魂。
忽然间,她彻底懂了。
原来,一切只是一个局。为了让她和她的暗部,只能与他合作,才是他的目的。
他帮助楚煜,是为毁掉她的归处,逼她离开陈国。一旦楚煜篡位,她要报仇,对抗的将是整个陈国,她孤掌难鸣,势必借助别国力量。而别国对她,恨不得除之后快,最终,她唯一能做的选择,就只有他。
他不惜谋划一切,只为了,她和暗部为他所用。
“殿下说的‘合作’,是‘利用’吧。”她冷冷道,目光悲愤,“为了能利用我,你让楚煜杀我父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如愿?”
“公主错了,我没让楚煜杀谁。”他看着她,认真道,“只有人心**,才能驱策行动。我并没让他弑君,这是他的选择。他野心既大,恨意又深,即便没有我,他早晚会寻个时机,做这一切。到那时,怕没人将夜醉,换成十日香了。”
“这么说,我该感激你?”她气极反笑,冷笑道,“真想救我,何必又用十日香?这不过是个考验,你只想确定,我是否有能力脱身,是否够格被你利用!”
“合作事大,我不得不慎。”他笑了,竟不反驳,“身中十日香,又落在楚煜手里,还能全身而退。这足以证明,我没选错合作人。”
她霍然起身,逼视着他:“你做这一切,致我父兄罹祸。如今自送上门,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不是不敢,是不会。”他从容若定,坐在那里,悠悠道,“除了我,没人会和公主合作,更不会帮你报仇,助你复国。要报父兄之仇,夺回陈国,我是你的唯一选择。杀了我,等于帮了楚煜。公主是聪明人,不会做不利的事。”
她盯着他,沉默。
这人太危险。在这场局中,他一步一算,将她逼上唯一的路。她自幼生长皇室,见惯了阴谋权术,却从未见过无情如他,冷静,冷酷,心狠手辣。
“据说,楚煜已登基。乱世风云,系出我辈。如今对手占了先机,陈国的未来如何,只看公主是否愿与我合作。”他笑吟吟看她,似邀请,又似挑衅,“公主深谙权谋之道,懂得隐忍与相机。你我合作,你随时有机会杀我。如此危险,我都不怕,你怕了么?”
她静静不语。
二人目光相对,彼此间,锋芒隐约。
忽然,门外有人轻叩,陆韶的声音响起:“主上,洛王来了。”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3章 进退两难
宇文渊来了。
“关心我的人来了。”宇文初一笑起身,懒洋洋道,“我那个皇侄,一向不识趣,总爱坏人好事。”说着,他深施一礼:“公主殿下,我告辞了。之前句句肺腑,还望三思。”
他施施然走了。楚卿看他消失在外,忽觉有种无力。他说的都是事实,正因如此,才更令她无力。
若与他合作,无异与虎谋皮。他和她之间,纯粹互相利用、互相算计,结果会怎样,谁也不好说。
不与他合作,她再无别的选择。楚煜已登基,必然举国戒备,留在陈国的暗部,不知情况如何。若不借助外力,只怕复国无望。
她已立于绝地。除非不动,要动只有那一步,他一早设计好的一步。这让她十分不甘,却又深深无力。
“公主,你有何打算?”南姑走进来,轻轻问。
她摇摇头,执掌暗部多年,第一次如此被动。
“陈皇与太子罹难,佚王虽非亲自动手,也有直接干系。”南姑挑起眉,冷声道,“公主若想他死,南姑这就去做。”
“可是他还不能死。”她无奈长叹。朝堂不比江湖,皇权之下,只有利益背向,没有快意恩仇。她若不夺回陈国,父皇才会死不瞑目。
“他说得对。楚煜迟早会走这步,是我太疏忽。”每当想起阿曜,她仍说不出的痛,在仇恨和野心下,亲情几乎一文不值。
“南姑,请你帮我个忙。”她忽然抬眼,肃然道,“请你潜回陈国,帮我寻找显儿。”
“皇长孙?”
“嗯,皇兄的儿子,楚显。南姑你被囚之前,他才刚弥月。”她点点头,说,“皇兄出事时,显儿随太子妃去省亲。太子妃很聪明,而她父亲有些手段,说不定,能保显儿一时。我担心,他们终究难敌楚煜。楚煜篡位,陈国暗部不明就里,又与我失联,指望不上。南姑,我唯一能托付的,只有你了。请你帮我找到显儿,保住皇室血脉。”
她看着南姑,诚恳而郑重。
“公主放心。”南姑点点头,微笑道,“只要是你说的,南姑一定办到。”
她抬手,从颈间解下一枚玉坠:“南姑,这是显儿送我的。你拿去,他必定认得。我现在卫国,形势复杂,你若找到显儿,暂不要来,先就地躲藏,等我联络陈国暗部,接应你们。”
“好。我去后,公主千万保重。”
“南姑多加小心。”
南姑走了。她终于松一口气。楚氏一脉,托付给最得力的人,她才好全力以赴,应对这边的局面。
而这边,邓贾正和两位殿下说话。
“佚王殿下,陆先生怎么说?”邓大人一脸期待,看着出来的人。
“还能怎么说?江湖术士,无非一路空话。”宇文初撇撇嘴,一转眼,“咦?洛王殿下来了?”
宇文渊看着他,淡淡道:“皇叔好兴致,竟然来此求道。”
“我会求道?”他失笑,转向邓贾,鄙夷道,“邓大人,再莫拉我来此!什么世外高人,拉着脸故弄玄虚,当人是傻的么!”
“这个……是,是,下官知错,知错。”邓大人垮了脸,赔笑变成苦笑。早知道,就该自己进去,白让别人糟践机会。满心郁闷,又不敢说,只好哑巴吃黄连,消受满腔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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