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门窗紧闭,房内燃着灯。烛光摇摇,他的影子映上窗纸。他歪着头,在看书,房内似乎没别人。也对,他从小就讨厌打扰,即使黑夜害怕,也不让奴婢靠近。只有她,只有她能进去,坐在床边,看着他,拍着他,哄他入睡。
楚卿立在角落,凝望窗上的倒影,五味杂陈。
这样的他,怎么能杀最亲的人?从小到大,他每一次流泪,抚慰他的,总是亲人。难道在抚慰中,滋长的不是亲情,而是仇恨和野心?
血泊中的父兄,斩断了的亲情。她的眼神越来越冷。血脉的羁绊一旦不在,他和她,便形同陌路人。
寒光微闪,匕首已滑出衣袖,握在她手中。
她一步步临近,眼神冰冷。如今,小阿曜长大了,必须承担他的所作所为。
夜静,更深。
窗上的人影合了书,吹熄灯烛,顿时,一片黑暗。她悄然潜入,不露半点痕迹,如同黑暗的一部分。
房内静静,床上人影横卧。
她轻飘飘地,似落叶滑行,倏忽已至床边,手起寒光。
突然,床上的人笑了,轻声道:“阿瑞。”
她一惊。
寒光迎上月光,掠过那人的脸,照见他眉目莹然,笑意慵懒,竟是宇文初。
“你……”她收了匕首,瞪着他。
宇文初笑嘻嘻,从床上坐起,看着她:“阿瑞,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眯起眼,冷冷道:“不许说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他歪着头,又说一遍,“阿瑞?”
“再说我就杀了你。”她看着他,手中寒光流动。
“好,好,不说。”他依旧笑得动人,伸手拍拍身侧,“来,请坐。自从百花宴后,我们还没有机会,好好说些话呢。”
她冷冷瞧他,不说话,更不去坐。
他也不介意,自顾自地道:“昨晚,楚煜对我说,你虽恨他,但也疼他,绝不会现在杀他。今晚,我想对你说,他还没我了解你。”说着,他含笑看她,眼底光芒闪烁:“对于应该做的事,公主绝不会犹豫,也不会手软。这一点,我们倒很像呢。”
她挑了挑眉,微哂:“我要杀他,你要保他。这一点,我们像不像?”
“也像。”宇文初歪着头,笑眯眯,“因为,我不是保他,是在保你。”说完,他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凝视着她:“公主,你现在杀了他,有好处么?在陈国,他已布置好一切,庆王温和可亲,没人信他弑君。而你,被说中毒身亡,如何死而复生?要知道,三人成虎。一个人口中的真相,不足颠覆众人认定的假象。你这样做,会陷陈国于混乱的。”
她听完,笑了。
“殿下这么关心陈国,还真让我感动。”她也凝视他,笑容下,不掩锋芒,“你不让我杀他,是为自己吧。陈皇死在这里,卫国会有麻烦。而我杀了楚煜,你就失去筹码,无法逼我合作。佚王殿下,你也说我们很像,又何必对我虚套。”
“唔,既然公主关心,为我设身处地,那我也不反对。”他居然还笑得出,居然很好意思,“公主殿下,让我帮你复国,难道不好?何必拒人千里,平白令我伤心。”他一边说,一边叹气:“如果,公主还要时间考虑,我可以等。不过无论如何,在卫国境内,我不会任你杀他。”
房内一时沉寂。
她眯起眼,他含着笑,二人静静对峙,谁也不先让步。
忽然,外面有人说话。
“陛下,奴婢进去找吧。”
“不,你们在这等,我自己进去。”楚煜竟又回来了。
她还没来及动,就被拉住。宇文初拉起她,疾退入房内一个柜子。柜门一关,里面又黑又窄,二人挤在一处,透过门上的雕花,看向外面。
楚煜提个灯笼,走了进来。先看过书架,又转到床边,不知在找什么。
二人躲在柜子里,屏息凝神,目光随着他动。
楚煜已在床边坐下,探手枕头底,摸出个东西,正拿着瞧,似乎十分出神。
不知他要瞧多久……楚卿皱眉,回看身旁。宇文初也在看她,一脸无奈。
这还真好笑。
眨眼前,两人还在对峙,为了杀楚煜和保楚煜。一转眼,楚煜来了,两人竟都躲掉,谁也不敢现身。
在同一个柜子内,杀人的和保人的,似乎都见不得光。她心里冷笑,所谓结盟背盟,不过柜内柜外,不知打开这扇门,会有何等惊人效果。
一念及此,她竟有种报复的快感,不觉露出微笑。一种狡猾的、阴险的、得意的微笑。
二人挨得极近。她的笑意,她的恶意,都落入身边人的眼里。
宇文初不由苦笑。
这一次,他玩火了,果然很危险啊。
他忽然用力一拉,紧贴上她,埋头在她耳畔,悄声说:“若争一时之气,你我都会麻烦。”
窄小的空间里,她被他紧紧钳制,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引发动静。他贴那么近,气息吹拂下,很热,很痒。她几乎想立刻杀了他。
“唉……”外面,楚煜忽然叹口气,像眷念,又像自嘲,“皇姐,你一定会笑我吧,都这么大了,不拿着桃木人,我仍会睡不沉。”
她一震,浑身都松下来。眼看他走出去,关上门,消失在外。
桃木人,是他五岁时,她哄他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他竟一直带着。
房内漆黑,她沉溺回忆,一时忘了身在柜中。
“啧啧,他想你死,你想他死,还能这么姐弟情深,真令人感佩。”耳畔声音忽起,宇文初竟也一动不动,仍贴着她,悠悠慨叹。
她冷哼,反手挥出。他已闪到门口,带起衣袂飘举。
“公主殿下。”他倚着门,看着她,笑容戏谑,“夜深了,本当留客。只是,桃木人已被取走,怕公主在此睡不沉呢。”
她再不理他,掠出房门,消失于暗夜。
他笑笑,也举步走出,广袖轻拂间,似有暗香。他抬起衣袖,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淡的芬芳,隐约有丝苦辣。
苏合香,他莞尔了。本以为,举凡皇家娇女,都爱最金贵的龙涎香呢。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8章 梁国使节
清晨,碧空如洗,一丝儿云也没有。
楚煜推开门,就看见了宇文初。他正对自己笑,笑容说不出的微妙。
“似乎……佚王殿下心情很好?”楚煜挑眉问。
“都是昨夜睡得好。”他笑眯眯,上来施礼,“陛下,昨夜换了卧房,睡得可好?”
“也好。”
“那我就放心了。身为东道,责任重大啊。”他感慨,越发殷勤,“今日,还是我来作陪,引陛下游赏御苑。”
有他作陪,别人乐得轻松,可以去做想做的事。
宇文渊又来到竹林。
“殿下事务繁忙,羁留于此,怕不合适吧。”第一句话,陆韶这样说。
“全是些俗务,哪及先生这里清心。”宇文渊笑笑,话锋一转,“听说,昨日皇叔也带陈主陛下来此。可见先生处,能令人忘俗。”
陆韶抬起眼,淡淡道,“佚王只说是位贵客,颇有心事。”
“陈主陛下的心事?”宇文渊一愣,似无意地说,“一国之君,心事不外国务吧?”
“殿下很关心?”
“哪里,随口一问。”他赶紧打住,岔开了话题,回到无关俗务的清谈。这一次,竟谈得颇久。白衣神术对他,似乎有些接纳了,这是个好变化。
他还没来及高兴,侍从忽然来报:“殿下请回,梁国使节到了。”
到的真快。虽说早有知会,但这时间,比预计早了好几天。他只好告个罪,匆忙离开。
陆韶看着他走远,回过头。楚卿已现身,脸上有一抹笑。
“三国同台,一定是出好戏。我很好奇,每个人的脸上什么表情。不能亲自去看,实在遗憾。”她笑着说。
宇文初的脸上,倒没什么变化,笑吟吟一如既往。楚煜在得知后,却着实意外。
“殿下,你似乎忘对我说,梁国使节要来。”他看着宇文初,很不悦。
“唔,陛下若早知道,会避开他们,不来卫国?”
“当然不会。”
“陛下如今知道了,会避开他们,提前回陈国?”
“也不会。”
“那说与不说,又有何妨?”
楚煜被噎住,皱起眉,一时竟无话反驳。
“陛下放心。”宇文初笑了,低声道,“他们此行,是一早安排下的,绝不是来查什么旧账。而且,梁国上下,还不知道有这本账。”
楚煜没作声。
这本账,正是他俩设计的。
刺杀卫皇,嫁祸梁国,挑起讨伐的由头,再经陈卫联手,一举灭梁。可目前看来,账实不符。
卫国内部,对于元凶是否为梁国,意见相左,竟成拉锯之势,哪一方也不占先。偏偏卫皇昏迷,太子优柔寡断,拖到今日也没结果,空费口舌之争。
祸首都还未定,讨伐的计划,就更没影儿了。
楚煜心里想,眼却瞟向宇文初。这个人,本该依照预定,暗下功夫,一力促成讨伐才对。可恰相反,这人毫无动作,置身事外,当真像个游手好闲的,坚决不趟这浑水。
这真奇怪,简直不可思议。那之前做的一切,岂非白费?他一时竟猜不透,这人打的什么算盘。
这种盟友,本也靠不住。楚煜心里冷笑,不管宇文初怎么想,反正,他是不会前功尽弃。
梁国使节来了,身份竟出奇高。作为年轻梁主的弟妹,这次来访可谓隆重。
卫皇昏迷,太子抱病,一番官方礼节后,接待又落在佚王头上。身为辅政重臣,又是当朝皇叔,卫室中,再没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晚宴已在准备。
文方馆内,楚煜叫来心腹:“梁国使节,来的是谁?”
“回陛下,是信王元极,靖方公主元康。”
“靖方公主?”他一挑眉,笑了,“听说,梁国有个泼辣公主,直率豪爽,不让须眉,就是她?”
“就是她。”
楚煜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光。
“你过来。”他冲心腹招手,低声吩咐几句。
“是,属下明白。”心腹一躬身,出去了。
晚宴很盛大。
卫国皇室中人,卫国当朝重臣,都在陪着三位贵宾:楚煜,元极,元康。
元康饮着酒,神采奕奕。
她第一次来卫国。这地方果然不同,到处都像织锦一般,温软华贵,大不似梁国的豪迈粗犷。这里的人也不同,一个个都像流水,温婉柔和,全不似大哥二哥,风一般飞扬。
她觉得,这里很有趣,她有点喜欢。
“公主殿下,这酒是卫国独有,不知殿下可喜欢?”宇文渊微笑着,举杯相劝。
她一饮而尽,笑道:“这酒很好,我喜欢。”这人也挺好,不时含笑询问,让她终于觉得,自己是个女子。大哥二哥都不这样,说她愧杀男子,对她很不讲究。可她明明是女子!
美酒很好,歌舞也好。她觉得,这次真来对了。
皇宫外的某处,也正饮酒歌舞。
喜乐坊,是卫国国都中,最有名的地方。这里酒菜好,歌舞好,一切都很好。只有达官贵人,才常来这里。当然,偶尔也有别国客人,慕名而来。
方林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公主侍卫,他十分轻松。靖方公主不比别个,她泼辣、豪爽、义薄云天,简直让他惭愧到死。有时他甚至怀疑,真有什么事儿,说不准,公主反会拔剑保护他。此刻,公主在皇宫饮宴,放了他的假。
他坐在一角,喝美酒,看歌舞,也听周围人谈话。
“梁国?真的假的?”
什么?他停了杯,瞄过去。
邻桌有两个人,都喝得不少,正趴在桌上,互相争论。
“我保证,刺客……是梁国的!”一个人说。
刺客?方林一惊,什么刺客?
“瞎掰!你懂个屁!”另一人也不示弱,“我有亲戚当官,朝里有消息,左相大人说了,不是梁国。”
“呸!左相懂个屁!”之前那人火了,一拍大腿,“我在大理寺有人,大理寺都查了,就是梁国!右相大人也说是!”
“右相算什么……”
两个争论不休,方林已坐不住了,他欠身过去,打听:“二位大哥,说的什么刺客?”
这一下,两个都瞪起他。
“你不知道?你不是聋子吧?六月十九,北郊祭地大典,皇上和太子遇刺,现在皇上还没醒,你都没听说?”
“喂,我听说,梁国来了使臣?嘿嘿,这个时候来,那真叫……叫什么……”
“自投罗网!”
“对对!自投罗网……”
方林心惊肉跳,站起身,悄悄退出了喜乐坊。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9章 饮宴对峙
皇宫内,饮宴还在继续。
酒至半酣,元康起身更衣,经过廊下时,她听见个声音。
“公主……公主……”
声音很小,简直像虫在叫,但她已听出是谁了。她几步过去,往外一探头,果然看见那小子,站在花丛边,只露出半个身,像玩儿捉迷藏。
“方林!”她瞪着他,训斥,“你做什么?在这偷偷摸摸!”
方林苦了脸:“公主,我有话说。只是……你听了,可千万冷静啊。”
“混小子!我哪天不冷静!”她叉起腰,很不满。
殿内,歌舞温软。
嘭!
很大一声响,殿门被撞开,惊得满座纷纷回头。
元康风一样进来,立在中央,一脸怒气冲冲,两只大眼瞪着,简直能喷出火。舞姬们惊叫,吓得四散角落。
众人都愣了。
元极不由皱眉,起身斥道:“阿妹!你做什么!”
“二哥!你问他们!为什么污蔑我们,说梁国行刺卫皇?”
顿时,鸦雀无声。
元极眯起眼。阿妹虽然冲动,但绝不会瞎说。他缓缓四顾,在座人的表情,都变得很特别,有心虚,有生气,有尴尬,还有一些很复杂,说不清意味儿。
他已明白了,阿妹说得不假。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他慢慢道。
没人回应。
刺杀发生至今,关于幕后一说,各执一词。虽然,大理寺有理有据,但那所谓证据,多是推测而来,很空泛,无法落实。所以对梁国,大家一致决定保密。
本以为,保密做得很好,怎么就泄露了?还在如此场合之下!这可真要命。
元氏兄妹生气了。尤其那位公主,就像要吃人。这个时候,就连平时最善言的,也哑巴了。谁敢捋虎须?那不是找死么。
他们不说话,公主说话了。
“二哥,卫国祭地大典上,卫皇和太子遇刺,他们认定是梁国主使,连大理寺都这么说!”这几句话,等于火上浇油。
座上众人,很多都出汗了,
元极沉下脸,冷冷环顾:“诸位卫国贵臣,难道都没话说?”
鸦雀无声。众人不约而同,都看向一个人——宇文初。作为辅政重臣、当朝皇叔、饮宴主人,在这个殿上,似乎没人比他够格开口。
元极也看向他。
宇文初笑了,看向元康:“公主殿下,如果卫国派人,去梁国刺杀梁皇,你们会怎样?”
“出兵!灭了卫国!”
“有气魄。”他仍笑着,点点头,“换做卫国,一样出兵灭了梁国。可是,我们并没出兵,也没要灭梁国,却坐在这里,和你们饮宴。你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我们从没觉得,这是梁国干的。”他看着她,微笑,“所以,公主听到的,都是谣言。”
元康皱起眉,想了想,又说:“可是,我的侍从亲耳听到!”
“有人散播谣言。”他叹气,正色道,“请问,贵侍从在哪儿听的?”
“喜乐坊。”
他点点头,一挥手:“来人!带兵封了喜乐坊。妖言惑众者,斩。”
“可……大理寺也说……”
“来人!封存大理寺,官员押入刑部大牢,明日审理。”
元康愣愣,眼见侍卫迅速行动,不由喃喃:“连……右相大人……”
“右相?”宇文初看着她,再问,“右相也说了?”
“说是……右相也认为……”
“来人!”他一摆手,淡淡道,“把右相拖出去,斩了。”
在座的都呆了,连元康也呆了。谁也想不到,他敢这么说。右相坐在那里,老脸都白了。
禁卫上前,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下手。
宇文初一皱眉:“怎么?难道要我动手?”
众人震惊,全都不知所措。这一场对峙,竟在眨眼之间,发展到失控的地步。封了大理寺,立斩右相,之后该如何收场?!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行!
“且慢!”忽然,元极开口了,他看着宇文初,笑了,“殿下息怒,也许是个误会,何必大动干戈。”
宇文初也看他,正色道:“梁卫一向交好,出了这等怪事,就算贵国容忍,我国也要追究,务必给贵国一个交代。”
“殿下如此态度,已经有了交代。”元极笑着,斟一杯酒,双手递过,“佚王殿下,梁卫一向交好,不该因个误会,伤了贵国重臣。”说着,他又斟一杯,一饮而尽,“阿妹年幼,误听谣言,以致搅了饮宴。我在此赔罪,先干为敬。”
“信王殿下客气。”终于,宇文初也笑了,举杯悠悠道,“靖方公主直爽,十分可爱,有个这样的妹妹,让我很羡慕呢。”
饮宴又继续了。
只是,一扫之前的和乐,每个人都很肃静,不知在想什么。酒过数巡,在各怀心事下,曲终人散。
夜已深。
梁国使节下榻云华馆。
一路上,元极神色深沉,始终不说话。
事有蹊跷。从阿妹质问,到众人反应,到这事结束,从头至尾,处处都不寻常。他隐隐约约,嗅出了阴谋的气息。
元康跟在后边,像犯了错,不敢作声。沉默了一路,她终于忍不住,追上元极并行,偷眼看他。
二哥还不说话。
她狠狠挠头,暗骂自己蠢蛋。这样大的事,怎么就信了方林那小子!一阵大闹,真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她气呼呼,越想越气,不由道:“等回去,看我扒了小方的皮!”
“别怪小方。”元极说话了。
她吐舌,小心翼翼问:“二哥,你生我气了?”
“你说呢?”
“二哥,我……”
元极一摆手,打断她:“二哥不怪你。卫国是个是非地,阿妹记住,少说,多听,多看。”
“哦。”元康点点头。二哥的话,她一定记住。因为,今晚这场饮宴,实在让她记忆深刻。
同感深刻的,还有宇文渊。
他已回到王府,正坐在秋残阳的房中。
“殿下,可是有心事?”秋残阳看着他,轻声问。从进来到现在,殿下一直没说话,脸色凝重,不知是怎么了。
宇文渊摇摇头,长叹一声,缓缓道:“今晚,终于见识了他的手段。”
“谁?”
“佚王。”
秋残阳了然,肃然问:“既如此,殿下有何打算?”
“这个人,必须尽快除掉!”宇文渊说。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20章 云华夜变
三更,夜静更深。
云华馆外,明火点点,护卫在来回巡逻。云华馆内,已漆黑一片,梁国使节都睡了。
黑影就在这时出现。
五条黑影,如暗夜蝙蝠一般,滑过了夜空,滑过护卫的头顶,不出半点声息,轻飘飘落入云华馆。
落地后,黑影们打个手势,分头闪入各院落。天心月明,照见他们身上利刃,反射出幽蓝的光。
就在这时,黑影分散的地方,忽然出现几个灰影,也彼此打个手势,尾随黑影而去。
跨院,厢房内漆黑。
一个黑影落上房顶,轻得像片叶子。他伸出手,揭开一片瓦。月光斜照进去,照到房内的床。
床上,少女睡得正香。四仰八叉,呼呼有声,是元康。
黑影眯起眼,抽出利刃。
忽然,他浑身一震,手似乎脱了力,利刃竟从手中滑落。眼看落在瓦上,后面忽又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招,利刃就被卷入一片衣袖,灰色的衣袖。
一个灰衣人无声出现,立在房顶,一手捏着利刃,一手提着僵直的黑衣人,纵身腾空,离开了云华馆。
片刻中,五个灰衣人先后离开,各自带走一个黑衣人。
馆内,依旧漆黑安静。馆外,依旧明火巡逻。刚才的一切,没任何人看见,就像根本没发生过。
同样安静的,还有文方馆。
宇文初刚到馆外。护卫们看见他,都很吃惊。
“佚王殿下。”护卫统领迎上,向他施礼,“殿下夤夜来此,有何吩咐?”
“没吩咐。我只是过来瞧瞧,陈主陛下睡了没。”宇文初挥挥袖,笑道。
护卫都愣了,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要阻拦,不敢。不阻拦,半夜三更,打扰别国君主,这成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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