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就这几个皇子,太子一死,父皇除了他,还有谁?
对了,还有老三。
老三……哼!半个鬼方氏,算个什么东西!那也叫郢人?也叫男人?比女人还美,一脸的妖相!
他如登基,先弄死那鬼东西!
他暗想,笑得越得意。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关口上,拖垮卫军的那天!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87章 风起边关
关山险峻。
郢关很平静。不是战前的平静,而是战后的平静。就连这一战的经过,也平静得如没发生过。因为,的确没发生什么。
郢关已破。
不费一兵一卒,冲开关门,就拿下了。这样轻而易举,并非郢军软弱,而是郢军病弱。饮水出了问题,众人上吐下泻,几乎爬不动。卫军入关了,他们只能干看。
城楼上,楚卿正凭栏。
远处苍莽杳冥,一片雾蒙蒙中,山脉连绵,一处更比一处险。这就是天上关,四国中的险要之最。
可那又如何?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万里关山,也抵不过一个内奸。” 她远眺,不由轻叹。
“这话可为箴戒。”宇文初莞尔,悠悠说,“关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只仗死物保,终归难保。如但凭天险,就可高枕无忧,那古往今来,便不存在吞并与灭亡了。”
这是大实话,却常被人忽略。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尽依恃险关,固不可取,但有此天险,确实多好处。”她笑了笑,回头问,“现今,这一带关山入目,你还想灭郢么?”
“这个……”他摸摸鼻子,干笑,“有待商榷。”
她一句话,点破他心思。
破天关,趁势灭郢,是他之前的期望。不过如今看来,难度太大了。郢关的险阻,只是第一道,后面关山相连,不知还有多少。卫军如要深入,无异于自取败亡。
他对郢国土地,实在缺乏了解。
‘大帅是明人,深谙利害权衡。卫军虽强,但深入郢国,也非明智之举。何况郢地险要,多有天堑,外人太过深入,多半陷在这里,绝非上策。唯有两下和解,才是上上之选。’
他又记起白无名的话。
那个幕后买家,倒明白得很。
这一仗,虽是他赢了,主导却在别人,在那个买家手中。他略扬眉,对那买家兴趣立生。
“公主觉得,那人还会来么?”
“那人?白无名?”
“嗯。”
楚卿沉吟了下:“应该会来。”
这一场胜利,让白无名的地位,变得十分微妙。
如无他的指引,卫军早已撤回,根本不会破关。如今破关了,随之而来的问题,却更加复杂。说穿了,就是一句话。
势成骑虎,进退两难。
进攻已不可能。亲见了关内地势,任是她和宇文初,也心中没底。这样贸然进攻,等于投死。
退兵也不可能。既然拿下了郢关,不能平白放弃,至少要利用这点,逼郢主议和,为自己谋点利益,比如交换宇文渊。
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卫军如不进攻,便无法继续施压,让郢主感到危机。但是,卫军又难以进攻。这样一来,有个内应很重要。
扇扇风,制造一些危机感,只有内应可以做。何况,对于卫军的处境,这个内应心知肚明。
破关。与其说是卫军想要的,不如说是内应想要的。所以,一旦他们停滞,内应自然明白,必然行动。为了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的目的。
“这种感觉不好。”宇文初说。
楚卿笑了。这种感觉……是被利用的感觉。明知是利用,但还要去做。因为,这也符合自己利益,只是自己占少,别人占多。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高明。
“你遇到对手了。”她笑言。现在就连她,也对那买家生出兴趣。
他哼了哼,似乎很不满。
她看着他,忽然问:“左相的买家是谁?”
“不知道。”
“你没问过左相?”
“没有。”
“为什么不问?”
“为安人心。”他眨眨眼,笑道,“如果想用一个人,就不能穷追猛打。有些事,点破就好,戳到底反而不美。让人既害怕,又放心,才是最佳程度。”
这个阴险之徒!
她轻嗤,不再理他。
“公主殿下。”他笑眯眯,又凑过来,“你说那白无名,几时会来?”
“我怎知道!”她横他一眼,没好气。
“干等太被动。受制于人,不如反客为主。”他说。
“你想怎样?”
他贴近,笑得神秘:“公主殿下,不如……我们去找他?”
一个突来的建议。
她没吭声,盯了他半天,才问:“我们?是我们,还是我?”
他摸摸鼻子,赔笑:“我太没用,只好……有劳公主。”
就知道!
她冷冷一哂,没回答。被动等下去,的确不是办法。但要主动出击,也不是易事。白无名的主子是谁,他们一无头绪。
白无名已难找了,何况幕后之人?
“你没问过左相,我们毫无线索。在郢国找一个隐形的人,如大海捞针,困难太大。”她摇头。
“我虽没问,但左相曾说,是与他地位相当的人。”
与左相地位相当,目标已缩小不少。可以说,已绝无几人。她点点头:“这样一来好多了。”
“公主会去么?”
“嗯。”
“几时动身?”
“我收拾一下,即刻就走。”她说完,转身下城楼。
“公主殿下!”
身后又出声。她止于台阶上,回头一顾。他正看着她,神色很认真:“公主,此行多加小心。”
她默默点头,离去。
关山重叠。层层关口之后,在郢都等待她的,不知会是什么。
郢都。
边关被攻破。这个消息一传入,人心立刻乱了。朝野震动,大臣们的心情,已非震惊能形容。
天上关,居然破了!
在他们心目中,郢关坚不可摧。这非但是个事实,更是一种信念。他们坚信,任凭千军万马,也攻不破郢关。他们坚信,自己是安全的。
过去安全,未来安全。
破关,他们常拿来玩笑。因为他们相信,这只是个玩笑。他们很安全,且会一直安全下去。
如今玩笑成真,他们立刻怕了。而比破关更可怕的,是信念被摧毁。原来,他们并不似自己认为的,那样安全无虞。
大殿内。
朝臣分立两侧,相对无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多少露出惊慌。他们的内心深处,也许同样无措,只是有人压得住,有人压不住罢了。
郢主高高在上。
他的脸色也不好,一张老脸皱着,几乎皱成个核桃。
“如今,边关事态怎样?”他问。
“启禀陛下,边关失陷后,难民大批涌向内。距边关最近的城中,已人满为患。”
“卫军可有进攻?”
“还没有。卫军破关后,就占据关口,尚无进攻的迹象。”
“迟早会攻的。”郢主叹气,皱眉道,“不想进攻,破关何用?命各城严守,无论如何不能再丢一城!”
话虽坚定,底气却虚。
连最险的关口,都已被攻破,别的怕不必说了吧?众人面面相觑,各怀忧惧。一旦坚信的东西不再,人们骤失安全感,更易变得悲观。
早朝终于散去。
最失落的人是姜杞。他恨恨下朝,几乎想指天大骂。该死的卫军,怎就攻破了关?!而且据边报说,并没发生大战,甚至兵不血刃!
这真太诡异!
他一边愤恨,又想到了宇文渊。
数日前,他还信誓旦旦,信心满满。不过一转眼,一切成空。真是自己打嘴!日后再见那混蛋,让他脸往哪儿搁?
只怕那混蛋心里,正在嘲笑他吧!
这样绝不行!
他可是恭王,一旦太子死了,他就是储君!虽说他受皇宠,朝野皆知,但仍要树立威信,让众臣拥戴!他必须想个对策,解决了卫军!
只要立下大功,即使太子不死,废储另立,他也底气十足。
思及此,他不由微笑。
“准备几份请柬,分送几位一品。”他吩咐心腹。
“是。”
请柬送至相府。王丞相不在,老总管接了请柬,往书房走。
“老叔,我来吧。”小谢跑过来,很体贴,“您老歇歇,这点跑腿事儿,尽管指使我。”
“好,好。”
小谢跑走了。老总管远远望着,十分欣慰。小谢这孩子,是自己侄儿推荐的,说相交很深,是个能干的好孩子。
果然不假。
自从小谢来后,自己省心多了。老总管捋着胡子,含笑走开。
书房中。
小谢已放好请柬,摆在最显眼处,以免王丞相太忙,一时忽略了。他总这么细心,即使再小的事情,也做得十分恰当。
相府上下的人,都很喜欢他。
小谢走出书房,出了相府。他还要去采买。相府中,无论大小事务,他都可以做,也都乐意做。
但是,在采买的时候,他总会偷扣一点,接济寡居的姨母。
对于这件事,老总管知道,王丞相也知道,他们却从不戳破。人无完人,一个有点私心的人,才更像个正常的下人,也更让主人放心。
小谢又走入姨母家。
这是个小破院,缩在一条陋巷内。住在这里的人,都穷得要死,没人理睬他们,更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的人们,已被繁华的郢都遗忘。
姨母就在房门口,坐着等他。
小谢却越过她,径往里走,只对她点了点头。姨母也点头,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尊门神,两眼却看外面。
小谢已进房内。
房内有人,也在等他,是楚卿。
“叩见主上。”小谢下跪。
“起来吧。”楚卿看着他,微笑,“小谢,辛苦你了。”
“多谢主上关怀。”他起身,十分激动。
潜伏郢都多年,他一直潜而不用。每天每年,过得像个普通人,几乎快忘了身份。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一辈子,还能否被用上。
如今,他终于被启用。
“主上,恭王姜杞下帖,明日在王府内,延请王丞相。据我探知,他还请了几人,都是当朝一品。”小谢回报。
“可知为了何事?”
“请柬上没说。但依属下揣测,与战事有关。”小谢想了想,说,“恭王好大喜功,一心取代太子。他早想建功立威,却苦无时机。如今在他看来,也许正是时机。”
“他私聚重臣,郢主不问么?”
“不会。郢主很宠恭王,已视他为储君。大臣们对此,也心照不宣。”
楚卿点点头。
这倒是个良机。这几个重臣,无论身份地位,都与左相匹敌。齐聚在恭王府,倒省了她的事儿。
“小谢,你在相府许久。王丞相此人,有可疑么?”她忽然问。
“就属下所见……没有。”小谢思考着,慢慢说,“王丞相略保守,谨小慎微,一副忠臣姿态。就算有可疑,他也藏得极好,至少属下没发现。”
分析情报一事,最忌主观妄断。身为暗部中人,他下论断很谨慎,也很客观。
楚卿沉吟。
她要找的人,正是个谨慎人。他能与左相买卖,能在军前献策,甚至能利用卫军,这样一个人,必定十分擅于隐藏。
看来,想找出那个人,目标虽缩小了,难度却仍很大。正是时机。”
“他私聚重臣,郢主不问么?”
“不会。郢主很宠恭王,已视他为储君。大臣们对此,也心照不宣。”
楚卿点点头。
这倒是个良机。这几个重臣,无论身份地位,都与左相匹敌。齐聚在恭王府,倒省了她的事儿。
“小谢,你在相府许久。王丞相此人,有可疑么?”她忽然问。
“就属下所见……没有。”小谢思考着,慢慢说,“王丞相略保守,谨小慎微,一副忠臣姿态。就算有可疑,他也藏得极好,至少属下没发现。”
分析情报一事,最忌主观妄断。身为暗部中人,他下论断很谨慎,也很客观。
楚卿沉吟。
她要找的人,正是个谨慎人。他能与左相买卖,能在军前献策,甚至能利用卫军,这样一个人,必定十分擅于隐藏。
看来,想找出那个人,目标虽缩小了,难度却仍很大。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88章 无名有名
恭王府。
姜杞身为主人,正殷勤迎入客人——几位股肱重臣。对大臣们,他一向很亲和,绝不傲慢。
郢主虽有废立之心,但终未说明。大臣们对他恭敬,他多少也要回馈,毕竟,面子是双方互给的。
宾主入座。
姜杞的第一句话,直奔主题:“如今边关吃紧。今日冒昧相请,不为别的,只求问计诸位。诸位乃郢之砥柱,深具远见卓识,必有良策退卫军。父皇春秋已高,我不忍见父皇忧心,特请来诸位商议,为国事排难,为父皇分忧。”
立时,大厅静静。
重臣面面相觑,都想,好一个大题目!早知不来了。
短暂的沉寂。
“殿下,卫军刚破了关口,锐气正盛。老朽以为,应当以静制动,避其锋芒。先严守其他关隘,观察一阵再议。”终于,王丞相先说。
姜杞点点头,心中却在骂。
这老家伙,真是个胆小鬼!白拿一品俸禄,遇事缩头缩尾,实在让人窝火!可惜,令人窝火的不止一个。王丞相的看法,大多人赞成。
姜杞烦躁了。
他叫这些人来,可不是为找打击,是为寻求支持,助他建功立威!偏都死板保守,一个赛一个胆小!
“我倒认为,卫军的锋芒已去。”忽然,大司马开口了。
姜杞的眼一亮:“怎么说?”
“卫军如有锐气,早该在破关后,乘胜攻打。但他们没有,而是据关不前。”大司马分析着,慢慢说,“依我看,卫军入关前,不识郢地险峻,无知无畏。一旦入关,才发觉险峻非常,进攻不易。他们不敢妄攻,又不甘退回,只好据守关口,进退两难。”
几句话,别具见解,与众人不同。
姜杞击节大赞。
这才是他想要的!有理有据,有见地!他立刻说:“大司马所言极是。依我浅见,卫军不但无锐气,反而有颓势。趁此攻打卫军,收复失关,正是最佳时机。”
这话一出,众人都大惊,连大司马也意外。
刚才的分析,不过纸上谈兵,揣测而已。岂能仅凭这一点,就轻易发动?即使想建功,这也太心急。
大厅又静了。
大家都沉默,谁也不好先接话。
“殿下。”
忽然,有人打破了安静,居然是王府总管。
姜杞皱眉:“什么事?”
总管躬身走入,附耳低语几句。
姜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悦道:“他来做什么?!”
平王来了。
这倒有些意外,众人立刻起身,施礼:“三殿下。”对这个半鬼方氏的平王,他们心中虽不屑,但礼数仍不能缺。
姜檀很拘谨。
他知道,大臣们在想什么。恭敬的外表下,那种冰冷的恶意,他从小就已体会。所以,他不愿面对他们,甚至有些畏惧。
“三弟,你来做什么?”姜杞看着他,毫不客气。
“二皇兄。”他微低头,不敢正视,“大皇兄让我来的。”
太子?
姜杞一哂,问:“大皇兄有何事?”
“边关失陷,大皇兄很忧心。”姜檀偷觑一眼,轻声道,“听说……二皇兄召重臣议事,大皇兄担忧,怕边关又生变,遣我过来问问。”
瞎操心!
姜杞很不耐。太子那病佬,耳朵倒挺长。一个快死的人,还管什么战争?战火烧不到他,他就先病死了。担心边关?真好笑!
这种国家大事,让个垂死的人担心,郢国还有希望?
“大皇兄多虑了,边关无恙。”姜杞皱眉,训斥道,“三弟,你也不小了,忒不懂事!大皇兄什么身子?你不开解他,劝他少劳心,反去给他添忧!以后这种事,再也别做!”
“……嗯。”姜檀头更低,嗫嗫道,“二皇兄,那……我告辞了。”
平王走了。
一来一去间,只逗留顷刻。众人心中暗哂,什么东西!除了他自己,哪个拿他当皇子?哦,对了,还真有一个,太子。
这两个人,一个该死一个将死,倒是一家亲。
姜杞望向厅外。
人影已去远,消失在回廊。一个鬼方氏的东西,也敢登他的门?真不知死活!看来,他应该找个机会,教训一下那鬼东西!
平王府。
姜檀回来了。府内静静,没人迎接他。本来也没什么人,除了几个洒扫仆役,王府只有他。或者说,这座所谓的王府,还不如富人宅。
只是一个收容地。
父皇讨厌他。可他到底是皇子,赶出宫去,总不能住大街。平王府,可供遮风避雨,仅此而已。
从他一出生,就已经被遗弃。从他未出生,就注定被遗弃。
他走入书房。
书房也很简朴,而且,没什么藏书。大都是一些史书,郢国的史书。这是太子给的,从他会识字,太子就给他讲史,郢国的历史。
他明白,这是在熏陶。潜移默化中,让他忘记出身,只记得郢国历史,只记得他是郢人。
太子用心良苦。
可又有何用?他是半个鬼方氏,就算他想忘,也难以忘掉。就算他能忘掉,郢人也忘不掉。在郢人眼中,他是鬼方人,永远不是郢人。
他苦笑。
既然天下都不会忘,他又何必自欺欺人?风入帘笼,拂起他的发,掠过他的脸。他的笑容极美,却极凄凉。
书房很静。
他在窗前坐下,静静发呆。大部分时间内,他独自静坐,独想心事。孤独与安静,自小就陪伴他,一直到现在。不会有人打扰,连仅有的几个下人,也似在疏远他。他在的地方,他们全都离远。
这生出种错觉,好像整个平王府,只有他自己。
风入窗。
猛然,他往后仰倒。连人带椅,刹那贴地滑出,远避开窗边。
窗边多了个人。
人从风中来,比风还快,匕首像一道闪电,贴面闪过,几乎刺中他。姜檀大惊,刚才的一避好险,差点躲不过。
那人紧追他。
一避之后,那人如影随形。他连连躲避,每次都很危急。那人要杀他,会是什么人?他一边闪,一边想,但实在想不出。
讨厌他人太多,却不至下此杀手,哪怕是父皇和恭王。
会是谁?
他盯着那人。对方黑巾蒙头,只看见黑巾外,一双明亮的眼。
嗤啦!
他的衣袖被划开,情势越危急。看来,必须有一个人倒下,才能结束。姜檀看着那人,眼神顿冷。自找死,就休怪他!
忽然,他反掌击出。
这一掌阴柔。指尖与掌心上,竟都有些发黑。他已动真格。这一动,就不留活口。
掌风激荡。
那人一个旋身,飘出掌风外,又落回窗前,猛抬手揭下黑巾。黑巾一开,掌风立消,必杀的一击,居然硬生生刹住。
黑巾下,是一个少女。年轻,美丽,正看着他笑。
姜檀愣了。
“平王殿下,别来无恙?”她看着他,语气带笑,像在问候故人。
他不由蹙眉,问:“你是谁?”
“三殿下,你贵人多忘。不久前在边关外,卫军大营,我们才刚见过。”她凝视着他,微笑,笑中突有了刺,“彼时你一身青衣,相貌平平,自称白无名。”
少女是楚卿。
而姜檀,竟是白无名!
书房死寂。
二人相对不语。极平静的对峙下,暗潮汹涌。
姜檀忽笑了,笑得很美:“姑娘果然厉害。卫营初见之时,你盯着我看,想必就已识穿,我是易容改扮。”
楚卿没回答,径自捡张椅子,坐下了。不言不语,静静地瞧他。姜檀莞尔,也不再言语。他袖手而立,非但任她瞧,同样也瞧她。
一时又静了。
两个互相打量,各自都摸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终于,姜檀先忍不住。
“姑娘,你特来找我,莫非只为看看,并没话说?”他轻笑,似觉很有趣。
“本来有,现在没了。”
“为什么?”
“如是白无名,我还有话说。既是三殿下,那还说什么?一切昭然,已不必说了。”
“是么?”姜檀眨眨眼,反问,“倒要请教,为何既是我,就都昭然了?”
“因为你的地位,你的行为。”楚卿一哂,冷冷说,“身为皇子,却勾结外敌,只有一个目的。你想篡位!郢主、太子、别的皇子,都是你的障碍。以你一人之力,无法抹杀他们,只好借力打力,求助于外。不惜勾结外敌,也要杀害亲人,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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