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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这个大小剑山上面的阁道,就是当年诸葛武侯凿石架空为飞阁以通行道的所在,剑阁之名正是由此而来。南面大剑山的阁道尚平,旁边颇可驻军,上面犹有姜维故垒,北面小剑山则完全是在石上架阁,尤为险峻。
剑门关正是当在剑门县上小剑山的隘路上,当年姜维退屯剑阁以拒钟会,列营守险而钟会不能克,即是因此险要。
现在他们要去攻打的就是这么一座雄关,即使敌军和敌将已经在这几十天里面充分显示了他们的软弱无能,众将看着这种地形也还是禁不住心中发怵,敌将固然不是姜维,自己难道就能强过了钟会?
“剑门天险,古称一夫荷戈,万夫莫前,诸君从这沙盘上也可以看出其中一二了。即便蜀军暗弱,强攻剑门依然极为艰难,尚请诸位都来说一下进取的方略,以备集思广益。”
面对这样的地形,袁彦即使有信心用强攻击破,却也还是不愿意行此下策。
剑门关前的隘路极为狭窄,用蚁附登城的方式需要在短时间内扑上去足够的兵力,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不过自己手头备有大量的火药,根本就不需要强行登城,而只需要让少量军士携带火药逼近了,然后将城墙、城门炸开即可。
只要不惜大量的伤亡,隘路虽然狭窄,总还是可以逼近关城的,这可比蚁附登城要容易得多。
但是这样做,一则伤亡仍然很大,二则很费时间,如果有其他良策,袁彦并不愿意采取这样的蛮办法,所以他这一次召集众将议事,就把那些随军的行军虞候也一起叫上了,为的就是可以多几个臭裨将想办法,只要他们能多顶半个诸葛亮都行。
不过办法哪有那么好想的,如果人人都想得到破剑门关的良策,那么剑门关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名了,众将听了袁彦的问话,一个个皱着眉头俯瞰着沙盘一言不发,屋内一时间悄无声息。
“这大剑山的西边不是有条阴平小道么?当年邓艾入蜀就是绕过了剑阁,从阴平小道直取绵州,我军是否也可以仿此而行?”
打破屋内寂静的,却是一个名叫王文宝的殿直,从运筹司临时调到军中的行军虞候之一,毕竟是年轻人,敢想敢说。
“邓艾当年其实过于行险,阴平小道难以通过大军和辎重,仅以偏师不带辎重去攻打绵州和成都府,可一不可再。再说既然有了邓艾的前车之鉴,蜀人这一次可就未必无备了。”
虽然不想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都监潘美还是出言否定了这种异想天开。
“就算是蜀人无备,不带辎重的一支偏师也难以攻下成都府,即使侥幸取了绵州,最后还是要回师剑门为大军打开通道,如此往返迁延时日,还不如强攻炸开剑门关来得爽快。”
副都部署刘光义的补充同样是在否定这种异想天开。
不过年轻人就是经得起打击,王文宝刚刚献计受挫,另一个行军虞候、殿直孙全兴又出头说话了:“我在运筹司的时候查过前朝长兴年间石敬瑭进讨孟知祥、董璋,其前锋将王弘贽自白卫岭从小剑路出汉源驿,然后倒入剑门攻破之,想必这里另有小路可以绕过剑门关通往其后。”
“把这沙盘和地图合起来看,益光县东南的确是隐隐约约有一条小路的,虽然看起来在山中断断续续,中间还被嘉陵江所断,却也未必不是路。”
孙全兴不光是说,还直接上手对着沙盘和地图在那里指指划划,还真别说,经过他的指引和说明,众人果然在群山之中隐约地看出来真的像是有这么一条小路。
小路是从益光县东南的山口开始的,在嘉陵江东面的群山之中蜿蜒,然后在嘉陵江边断了,不过就在小路断口的对面,嘉陵江的西岸却有一个来苏寨,从来苏寨又可以看到有一条小路直通青缰店,在那里和官道相会。
“这真的是路?”
“还真有这么一条路?”
“不好说,还要仔细打探确认……”
一石激起千层浪,孙全兴的这一段话说出来,配合极具说服力的地图和沙盘,反响与王文宝的话就大为不同了,屋内一时间议论纷纷。
“嗯,孙虞候献言不错,当记一大功,现在诸位就去降卒和乡民之中询问,把这条路打探确认下来,看看能不能行得大军。”
袁彦的命令只用了半天时间就生效了,先锋都指挥使向韬带来了一个降卒,很明确地向袁彦确认了来苏小径的存在。
侍卫亲军虎捷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向韬原本是先锋副都指挥使,不过在这一段时间的征战当中,先锋都指挥使张晖却病卒于道,向韬也算是阵前提拔了。
这个降卒牟进正是当地的地头蛇,戍守附近十多年,对益光县和剑州一带的熟悉程度远超过了一般的猎户和樵夫——毕竟没有多少猎户、樵夫会这么跨山越岭。
牟进很明确地证明了孙全兴的猜测——益光县另有小路可以绕过剑门关通往其后,这条小路就是来苏小径。
和孙全兴依靠地图判读的结果几乎完全一致,来苏小径自益光县的嘉陵江东开始,连续穿越数重大山,直到来苏寨对岸的渡口,从渡口过嘉陵江又可以接上这条路,然后就是直通青缰店,在那里和官道相会,那个地点已经在剑门关南面二十里了。
不过来苏寨那里却是有蜀军戍守的,当然,戍军的人数不多,而且士气相当的低,因为他们都是被打发到穷乡僻壤受苦的人,就像牟进自己曾经遭遇过的。
袁彦大喜:“有这么一条路,蜀军还没有严加防备,真是天助我也!全军于此进兵,剑门雄关不足为恃。”
“大帅慎重,来苏小径终究还是小路,就像当初的罗川小路一样,定然是不适合大军通行的,主帅不宜自行。”
自从上一次的建言被袁彦嘉纳之后,康延泽在袁彦面前的地位明显地提高了,他自己的胆气也壮了许多,所以这次对袁彦的打算一有异议,当即就说了出来。
“嗯?康院使怎么说?”
虽然康延泽只是内染院使,在凤州路出任的马军都监,但是袁彦知道他和郭炜有些故交,而且近日屡屡有好的建议,所以袁彦很重视康延泽的意见。
“蜀军屡战屡败,如今胆气已夺,完全可以急攻而下。即使大帅体恤士卒伤损,不愿强攻剑门,那也可以遣一偏将走来苏小径,如果偏师能够成功击破来苏寨抵达青缰店,再向北与大军夹击剑门,剑门守军自然成擒;若是偏师为来苏寨所阻,那时候再以大军强攻剑门便是,如此也不会延误了战机。”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一章 来苏寨
第十一章 来苏寨
康延泽的建议再一次获得了袁彦的首肯。
当日,凤州路集团在望喜镇兵分两路,袁彦自领主力跨过桔柏津浮桥,沿着官道向剑门关急进;马军都指挥使王晋卿和康延泽率精锐马军数千,在降卒牟进和行军虞候孙全兴的向导下,取来苏小径抄向剑门关的后路。
从望喜镇到剑门县,官道行程五十里,凤州路主力步军加上民夫车队,一共有数万人畜,虽然兵马杂乱调度繁琐,在半日之内也能够赶到,全军正好在剑门县将息一夜,正月初二那天完全可以看另一路的进展情况来决定行止。
而王晋卿这一路虽然是数千骑兵,行军速度要比主力快很多,走的却是迂回小路,本来里程就要比官道更长,最后还要绕到剑门关南面二十里的青缰店,那路程怕不有近百里。
路程既长,中间又要渡过嘉陵江,克服来苏寨蜀军的阻挡,就算是马军日夜兼程,那样恐怕都需要一整天,如果在渡河与攻来苏寨的时候稍有差池,那抵达青缰店的日期还得进一步延后。
所以这支偏师走得很急,他们真的是在嘉陵江东岸的群山之间快马加鞭。
牟进双手紧紧地箍着马脖子,心惊胆战地行进在队伍的前列,孙全兴陪伴在他的一旁,手中控着两根缰绳,一根是孙全兴本人坐骑的,一根是牟进坐骑的。
这倒不是因为周军不放心牟进的向导,所以才派孙全兴这么控制他——当然,周军确实是挺不放心牟进的,不过孙全兴为他控马,终究还是因为牟进的骑术实在太过糟糕了,对于一个从未练习过骑马的人来说,在疾驰的马背上面还能够坐得稳,就已经是个异数了。
孙全兴的主要任务当然不是为牟进控马,这种事情找个马夫来才是最专业的,孙全兴的确是来监控牟进的向导来的。
来苏小径,周军当中对它的了解也就仅限于地图和沙盘上,具体要怎么走,都只能依赖牟进的向导,如果牟进稍稍生出点异心来,这支偏师可就危险了。
孙全兴却是有着惊人的读图能力,他只凭看着用武学的新标准绘制出来的地图,就能够捏出细致逼真的沙盘来,也能够在沿途判断行军路线是否符合地图所示,正是监控牟进的最恰当人选。
在孙全兴并不大张旗鼓的监控之下,牟进一路上带得很准确,虽然队伍始终都是穿行于山间,却从未迷路,始终都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当然,牟进也没有任何理由与必要生出异心来。
正如他自己交代的那样,他在这一带当了十几年的兵,至今也还只是一个普通戍卒,从来都是被高层将领无视、被低层军官凌虐的对象,在来苏寨戍守好几年的遭遇,就是被发配到穷乡僻壤去看寨子。
牟进在蜀军中是这样的遭际,要让他对蜀国有多忠诚,那真是谈不上。
不过牟进此刻却是很感激那几年被发配来发配去的生涯,要是没有这些,他根本就不可能对当地的地形了如指掌,也就不可能给周军做向导以图戴罪立功。
饶是向导用心、三军效命,等马军赶到来苏寨对岸的渡口的时候,也已经是当天的晡时了。
这个渡口的选点极好,望喜镇以南的嘉陵江段一直在两山之间曲曲折折,而来苏小径也是顺着山谷的走向弯弯曲曲,嘉陵江与来苏小径相遇的这一段却正好是一个小弯,江水在这里难得地平缓起来——当然,从绝对值来看仍然是湍急的,但是比起这一段的上下游来,那无疑就是平缓的。
水流稍微平缓一些,江面却又不算宽阔,只有百步上下的样子,水清见底,看上去也不是太深,这样的水文条件,无论是渡船还是搭浮桥都是很容易的。
然而此时渡口却已经没有一艘渡船了,所有的渡船都被蜀军拉到了对面的来苏寨,这边只剩下一个木质码头。
对面的来苏寨就坐落在岸边,占据了对岸唯一的一块平地,寨子后面看得到一条山谷裂隙,很显然,断掉的来苏小径应该就是在寨子后面继续延伸。
来苏寨并不大,其中驻扎的戍卒也不会很多,也就是一个指挥的样子,如果在渡口有几艘渡船,那来苏寨的蜀军肯定是无法阻止周军过江的。
现在渡船是没有了,不过旁边的山上有的是树木,临时伐树搭建浮桥也不算难,那一个指挥的蜀军想破坏建桥过程依然是不容易的——火铳手顺着建桥过程一路掩护过去,就连栈道都可以在敌前强硬地修起来,更何况是浮桥。
不过这需要时间,就算是露宿在岸边,然后分批去伐树建桥,那也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有人不愿意空耗光阴。
“大帅还在剑门关前等着咱们的消息呢,我军利在速战,乘蜀军破胆,我军兵锋所指即望风披靡,若是在这里慢慢搭桥,多延误时日,剑门关下的伤损就会大上许多。不如以一二指挥马军乘马泅渡过去,待击破来苏寨守敌,再以对面的渡船接运全军,尽力在明日午前赶到青缰店。”
王晋卿和康延泽说着这话的时候,与其说是在商量,还不如说是通知。
康延泽有些震惊:“虽然这里的江水并不深,水清都可以见底了,但是现在正值正月水寒,就这样泅渡,军士们要病坏的……”
“大好男儿,哪里有那么怕冷!兵贵神速,此事就不必多议了。为了儿郎们甘愿赴水,我自会以身作则亲领先锋,还请监军在岸上掌控全军!”
王晋卿也不多啰嗦,这时候山谷中还能够看到阳光,赶在黄昏之前泅渡过江夺下来苏寨,那么大队人马就可以连夜渡过江去,如期赶到青缰店就不是问题。
主将如此坚决进取,作为监军自然不会真的去阻挠,很快,杨守斌和田绍斌两个指挥使带着他们的属下就集结到了王晋卿身边,一个个紧急整理装备,甲胄都卸了下来,涉水也用不上手铳,这一次泅渡接着攻击敌寨,就要全靠马刀和血勇了。
赶在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对面山头之前,周军吹响了冲锋号,近千骑兵在王晋卿的率领下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嘉陵江,向着对岸的来苏寨扑了过去。
来苏寨中的蜀军一阵大哗。
周军在对岸出现,还是把这些蜀军戍卒吓了一跳的,同时也让他们庆幸起自己及早把渡船拉到了寨中,否则的话,周军这会就可以乘船过来了。
周军没有了渡船,要搭建浮桥总要几天的,那他们就可以在来苏寨得过且过几天,而且说不定周军不耐烦建桥,跑去上下游寻找渡船,从而不再从这里过江呢?那不是就此躲过了一场战斗?
谁知道对岸的周军如此剽悍蛮横,居然在正月里泅水过江!先看着周军的坐骑步入江水之中,众人尚不觉得什么,等到周军来到江中心,水面已经没到了马脖子,骑手们的下半截都已经浸到了冰冷刺骨的江水之中,蜀军干看着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然后就由外至内一直冷到了心里面去。
从心底里泛起的寒意,让蜀军都忘记了向水中浮过来的周军骑兵放箭,就这么在寨中傻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嘉陵江,看着周军冲入江中,看着周军的坐骑被江水没过,然后再浮起来,看着有几个耐不住冻的周军骑手僵硬着身体歪倒在江水中。
哗啦……哗啦……哗啦……
王晋卿骑着他的良驹冒出了水面,杨守斌的坐骑也逐渐露出了脊背,然后是田绍斌……越来越多的周军骑手泅渡过了嘉陵江中间最深的一段,开始向着西岸发力,虽然因为还身处水中而跑不起来,速度却也是越来越快。
蜀军戍卒还在那里傻呆呆地看着,人群中甚至传出来牙齿相击的咯咯声,以及抑制不住的急剧喘息。
前面一排周军坐骑的马肚子终于离开了水面,马速骤然间加快,行列中,王晋卿抽出马刀向前一挥,大喝了一声:“杀!”
这一声断喝得到了身边骑手们的群起响应,而这一阵断喝则惊醒了处于震惊状态中的蜀军,也不知道是谁用跑了调的嗓子歪喊了一声“凶神啊!”,就见刚刚恢复了活动能力的蜀军戍卒居然不约而同地向后转身,撒腿就跑。
趁着周军现在还没有出水,这时候就开跑的话,周军应该是追不上的,那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到王晋卿他们冲上岸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已经是一座空寨了。
显德十二年的正月初一傍晚,西川行营凤州路马军都指挥使王晋卿率部轻取来苏寨,随后都监康延泽指挥全军依靠寨中的十几艘渡船过江的时候。王晋卿等人则是一个个都缩在篝火旁烘***们的军衣。
夺取来苏寨的这一战,周军和蜀军双方并未发生实际交战,蜀军除了丢失来苏寨和渡船之外,未损一兵一卒,而周军却阵亡数十骑。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二章 剑门开启
第十二章 剑门开启
显德十二年的正月初二,剑门关。
王昭远当初信心满满地从成都出征的时候,可是全然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还没有见到敌军面目的情况下,就从利州狼狈逃回。
在决定放弃利州的时候,王昭远几乎是心丧若死,当时还能记得把桔柏津浮桥烧毁,都算是饱读兵书之后的本能反应。不过在率军进入了剑门关以后,有了这个古今闻名的雄关护佑,他的心情又安定了下来。
剑门关的这种地势,看着就是不可轻侮的——关城的前后都是那种一丈多宽的隘路,其中关城南面的隘路是在山石半腰上人工搭建起来的阁道,而关城北面的隘路则是在峭壁上人工开凿的石径,一直通往下面的剑门县,剑门关就堵在隘路中间,仅有前后各一门供行人通过。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从剑门县过来的北军如果不想走那只有一丈多宽的隘路,就必须去爬悬崖峭壁了。在峭壁上面的城墙上,王昭远倒是也安排了几个士卒戍守,不过观察监视的意味更浓而已,从那个地方哪里上得来人?
如果北军走当面的隘路上来攻城,路就只有一丈多宽,从下面比较宽敞可以驻扎大军的平地上来,中间起码还有三百多步的路程,北军一次可以扑上来多少人?
任北军实际来到关下的兵力有多少,真正可以投入攻城的都必然是屈指可数,以自己带过来的数万雕面恶少年,守住关城那是绰绰有余。
但是今日北军在关前的古怪举措,却让王昭远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北军是在昨日傍晚抵达山下的剑门县的,当晚他们只是在县城安营扎寨,并未趁夜偷袭,这倒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北军休整一晚也是常理,而且剑门关又岂是那么好夜袭的?
关前的隘路狭窄且不说,而且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北军如果是摸黑上来的话,中间这段路得摔下去多少人?而如果他们是打着火把上来,那还能算夜袭么?打着火把夜袭登城,那还真不如在青天白日下面明着来做。
所以在今日早起的时候,王昭远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他倒是想看一看,一路势如破竹的北军这次会拿剑门关怎么办。
结果北军什么都没有办,他们就是从剑门县开拔,来到了关城下面的那一块平地上面,整队集结,然后就待在那里不动了。
整整半天时间,北军就是堵在那里,轮换着歇息,防备着自己派兵冲下山进行突击,却是既不攻城,又不退去。
关前的隘路不利于大军行动,那是对攻守双方一样的,剑门关内的守军要想出击,也就是多了一个居高临下的优势,在其他方面和攻城方一样,都是满满的劣势,北军在下方阵形严整,傻子才会派兵下山突击呢。
但是他们就这样站在山下,既不攻城又不退却,却是为的哪样?总不会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两军隔着关墙面面相觑吧……王昭远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他说不清楚自己是在担心什么,不过北军如此作派,一定是有什么诡计傍身,王昭远感觉得到。
山下的袁彦才是真的好整以暇。
从决定和王晋卿分兵进袭剑门关开始,他们就已经做好了约定,因为山路崎岖通讯不便,而战机则是转瞬即逝,所以主攻部队和包抄部队之间将不会反复传信、传令,而是依靠默契来配合。
负责包抄剑门关后路的王晋卿必须在正月初二抵达青缰店,至迟不晚于初二的傍晚,然后立即向剑门关方向运动。
如果剑门关内的守军得到消息调兵回援,那么发现关城内骚动的袁彦就会立即展开急攻,趁着蜀军军心不稳、守城兵力骤减的机会力争夺城,然后与包抄部队形成夹击之势。
如果剑门关内的守军没有任何动作,那么不管是包抄部队失败了,还是蜀军没有得到消息,那么主攻部队都会在正月初三一早对剑门关发起强攻。
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包抄部队一切顺利的话,也应该已经包抄到了剑门关的南面,剑门关内的守军面对身后突然冒出来的敌军,惊惶失措那是一定的。敌军张皇失措,两路大军南北夹攻,破城也只是等闲。
即使作最坏的打算,包抄部队完全失败了,没有能够渡过嘉陵江,最后只能原路返回,那么依靠主力部队强攻剑门关,依然是可以取胜的,只是需要多花几天时间,多付出一些伤亡罢了。
所以袁彦等得很耐心,让刘光义和潘美掌握部队交替休息和警戒,自己则一直拿着千里镜在那里对着剑门关反复端详。
城楼上那个一身儒服的人,看他手握铁如意故作姿态的样子,应该就是降卒说的蜀国北面行营都统、知枢密院事、同平章事王昭远了,听说他当年是蜀主的伴读书童,好读兵书,颇以方略自许,最喜欢自比诸葛亮,再看看眼下的做派,真真是可笑。
看他现在的年纪,倒是还没有五丈原时候的诸葛亮那么年老和心力交瘁,四十余岁年纪依然还是风流潇洒,不过他现在脸上那难掩的焦虑和心虚是怎么回事?诸葛亮会是这种样子?
千里镜的视区圆框中,一个旗牌官模样的蜀兵气喘呼呼地闯了进来,对着袁彦视线中心的王昭远大声嚷嚷着什么,袁彦听肯定是听不到的,看口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不过只要看王昭远遽然色变的模样,袁彦的心中就有了一丝明悟。
眼睛离开千里镜的目镜,袁彦抬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就是正午时分。
王晋卿他们已经得手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袁彦又把眼前凑了回去,正好看见王昭远在城楼上大声吼叫了几句,然后就跌跌撞撞地下了城楼。
拿千里镜在城头上扫了几遍,没错,蜀军开始调动了,从城头上撤下去不少兵力,综合王昭远方才的惊慌神色和蜀军撤离时候的仓促,袁彦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不是圈套——当然,即使是圈套袁彦也不怕,大不了和最坏的打算那样多付出伤亡而已。
袁彦腾出右手向后一挥,做了一个手势,一个值守在他身旁的旗牌虞候立即心领神会,中军号角声骤起,各色令旗挥舞,鼓声震天。
在剑门关下歇息了半天的周军终于认真起来了。
只是此时的王昭远已经顾不上关前的周军在闹什么名堂了,因为青缰店那里的驿卒快马急报,有一支周军骑兵莫名其妙地自剑门关以南出现,在驿卒逃离青缰店的时候正在杀向那里。
王昭远并不是白读了数十年的兵书,这个急报一过来,他立即就作出了推断,一定是有一条不为他所知的小路,可以从利州方向通到剑门关以南,而那支周军的骑兵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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