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锦被之中,郭炜正轻抚着周淑妃滑腻的肌肤,手上感觉就像是抚摸着床上锦被那光滑的缎面,更有缎面和棉被所不曾有的温腻。
虽然已经是小寒后的大雪天气,但是室内有特别的保暖设施,床上铺的又是厚厚的棉被,两个人都感觉不到室外的那种透骨寒意,此时那滑腻的肌肤上还有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听到周淑妃的这声感叹,郭炜不由得就是心中一笑,然后又被她那事后的慵懒声音勾得心头火起,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嘴唇又凑过去噙住了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地轻声问道:“女英是不是想出宫去看雪景了?”
“……”
周淑妃正靠在郭炜的怀中任他作为,听了郭炜的这句问话,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最后却是欲言又止。
方才她的那声感叹其实并没有明确的目的,甚至说话都没有太经过大脑,其实只是激情过后又被郭炜爱抚时各种漫不经心的情话之中的一句而已,能够说得稍微有些条理,那已经是神志逐渐回归的结果了。
不过之前郭炜一直都是嗯嗯啊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她的情话,主要还是以手上的动作居多,直到这时才有一句意思明确完整的话,也让周淑妃的意识更为清醒了一些,心中却是有些明白,出宫赏玩固然是她心中所愿,但是这要求可不好轻易地提出来。
方才那句无意识之中冒出来的话,确实真切地反映了她的愿望,但是无数经史之中的教诲和故事都告诉了她,天子以国事为重,后妃是万万不能让天子耽于逸乐的,否则恐怕是会担上狐媚的名声,尤其她并不是皇后。
当然,郭炜的文治武功她耳朵里已经被灌了一箩筐,倒是不虞因为自己的狐媚而引出什么女祸来,不过光是一个狐媚的名声就已经够不好听的了,要是皇后再以此怪责下来,那就越发的不妙了。
但是现在要周淑妃否认自己的心中愿望,她却也是大有不甘。
周嘉敏在金陵生长了十多年,雪景当然也是看了不少的,可是江南的大雪终究有限,别说是在宅中的后花园观赏雪景了,就是上紫金山、石头山都看不到很像样的雪景。
“燕山雪花大如席”这一句肯定是夸张的,但是其中一定有相当的生活基础,起码在金陵一带,周嘉敏是体会不到其中意境的,而这些天在东京的皇宫后苑当中却是小有体会。既然在后苑都能体会到与金陵大异其趣的雪景,周嘉敏相信到了宫苑之外就更是看得到了,所以要说她不想出宫看雪景那是谎话。
只是皇帝这些时日看起来还是很忙,日间是极少回宫的,而这几个月里面皇后、贵妃等人先后有孕,皇帝的夜晚基本上都属于她,在这种情况下,她若是还想霸占皇帝白天的时间,恐怕是会招致物议的。
按理周淑妃应该否认自己出宫看雪景的愿望,但是她心中却是有些不甘,于是忍了片刻之后,她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这样:“陛下日夜操劳国事,臣妾怎敢以如此琐事烦劳陛下……”
“呵呵,一点都不烦劳。前些日子又是冬至又是天寿节,要与群臣使节朝会宴饮,尤其是吴越国王更是重中之重,不好轻易怠慢了,因此冷落了淑妃……”
听周嘉敏的答话稍微有些幽怨,郭炜不禁紧了紧双臂,手上的力道也略微加大了一些,口中噙着她的耳珠,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
日夜操劳国事……周嘉敏这话倒是也没有说错了,白天的那些朝会宴饮和会见就不说了,那肯定是在操劳国事,就是晚间在周淑妃身上折腾,那准确地说当然也是在操劳国事了——努力增加皇子继承人,谁敢说这不是国事?
周嘉敏一直没有怀孕,哪怕是最近这几个月里面郭炜的夜生活基本上都是在玉清殿度过的,这只能说是运气使然。如果光看皇后和贵妃***,那还可以说是因为淑妃的年龄比较小,尚不到怀孕生产的盛年,但是就连比淑妃还小一岁的李婕妤都怀上了,于是这事就只能归结为运气了。
不过郭炜其实很喜欢这种运气。
在度过了开始一段时间的战战兢兢和羞怯之后,周嘉敏很快就适应了与郭炜的亲密关系,然后就迅速证明了郭炜的直觉一点都没有错。周嘉敏确实是郭炜在这个时代接触的年轻美丽女性当中最有后世特质的人,在与郭炜全身心熟悉之后,心思逐渐开放袒露的女人在郭炜身边充分展现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
和深受女诫训导在郭炜身边温柔贤淑恭恭敬敬的皇后与贵妃不同,周嘉敏的身上真有郭炜穿越之前那个世界上女性的一些精神特质,很让郭炜沉醉,很能勾起郭炜的追忆,难怪他在一开始就感觉到周嘉敏和他穿越之前的老婆有些神似了。
这可真是满世界广选秀女都未必碰得到的缘分。
另外周嘉敏的身体在经过了郭炜这几个月的开发之后,也是越发的焕发出非同一般的光彩和魅力来,寝帐之中、锦被之下,周嘉敏对郭炜的回应完全不同于李秀梅和赵淑媛,更不同于如今还娇怯不已的李芳仪。
如此一个***,郭炜可不舍得让她就这么怀孕了,仅仅是成为宫中的一个生产工具,那可衬不上周嘉敏的天生丽质。周嘉敏能够自然避孕,从而趁着郭炜的其他几个后妃先后怀孕的当口得椒房专宠,为郭炜营造了一个特别的温柔乡,无疑是两个人的幸运。
“……现在好了,吴越国王已经归国,腊月里也没有多少朝政烦心,正可以让朕在淑妃身上日夜操劳……”
郭炜继续在周嘉敏的耳边柔声地说着话,暧昧的话语说得她身子一热,再加上郭炜在她耳边喷吐的热气一直熏着,周嘉敏只觉得心尖发颤,整个人飘飘荡荡的,不自禁地又往郭炜的怀中钻了钻。
饶是已经被郭炜开发了几个月,周嘉敏还是受不得他的这些温柔手段,晕陶陶地偎在郭炜的怀中,娇声地“嗯”了一下,却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答应的是什么,也浑然忘记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
周嘉敏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郭炜可没有,他此刻正全面掌握在主导权,双手在娇躯上游走,口中继续柔声说道:“夜间的操劳倒是和往常一样,总也要让你体会到什么是龙马精神……”
说到这里,郭炜轻声地笑了一下,其他几个人的乖巧柔顺就不说了,现在怀中的这个少女可是越来越让他感觉像自己以前的老婆,然而当年的自己拐骗到的是上大学之后的老婆,可从来没有拥有过老婆的少女阶段。
眼下可不一样了,十六七岁的周嘉敏正是处在从萝莉到少女的发展阶段,这几个月经过郭炜的催熟,越发地展现出惊人的魅力来,让郭炜深感从她身上弥补了人生的许多缺憾。
“……至于日间的操劳么……不用天天去朝会和批阅奏章,也没有了会见藩属使节的杂事,这段时间倒是可以陪着淑妃去郊外游玩一下,远了不敢说,去一去玉津园和金明池还是不在话下的,那里的雪景定然会让你满意。”
太多的许诺倒是不好说出来,不过带着周嘉敏去南郊的玉津园和西郊的金明池还是不成问题的,也就是把往年的冬日狩猎稍微改一改罢了。
冬狩,原本是为了在和平时期保持军队战斗力和国君的军备警惕性而设置的一项活动,不过到了春秋战国之后已经更多的退化成了一种仪式而已,活动起源时的演军经武功能早就荡然无存了。像现在禁军的冬操根本就不会依附于皇帝的冬狩,都是在各个军司的安排下自行进行,郭炜的冬狩次数多一点少一点完全无关紧要。
“陛下,是真的么?陛下可以在日间陪伴臣妾去京郊赏玩?”
虽然早就晕晕乎乎了,周嘉敏却还是听到了关键词,此时略微抬起了臻首,两眼水汪汪地贯注着郭炜,脑袋不算太清醒,问话却是很清楚明白的。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六章 咏雪
第二十六章 咏雪
“啊……这里真漂亮~金陵城的玄武湖虽大,秦淮河虽美,却也没有这里的雪景好看!”
金明池临水殿的平台上,周淑妃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山水楼台,不由得连声赞叹,双足踊跃,几乎就要在平台上回旋起舞了。好在她终究是显宦大家出身,倒还是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在一时间失了仪态,只不过她心中的那一份雀跃已经在郭炜面前表露无遗。
“呵呵,两地各擅胜场,北地南国各有各的妙处。这里的河湖在隆冬时节定然会封冻,又有南国少见的连日大雪,金明池的雪景自然是秦淮河与玄武湖比不上的,不过金明池终究是人工开凿而成,却比不得秦淮河与玄武湖的活水自然,南国的水软风清也另有一番特色。”
对于周嘉敏的咋咋呼呼,郭炜只觉得那是大惊小怪,他在穿越之前可是见多了这一类的人造景色,对于这些人造物早就是见怪不怪了。人造景色的美感,夸到极致也不过就是巧夺天工了,可那还不是要和天工去比?而且多半都是比不了的。
眼前的这个金明池,论天然与浩淼,那是不能和玄武湖相比的,更别提鄱阳湖和洞庭湖了。郭炜在穿越之前看过这三个湖,在穿越之后也看过玄武湖,对这一点他很有发言权。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见过了大海的苍茫,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泊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说到人造物体现出来的人力之伟,这个年代还有什么可以和金字塔、长城、大运河相提并论的?此时的人造物还是处在萌芽发展阶段,距离出现蒸汽朋克的邪恶美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就连三峡工程、跨海大桥都已经震撼不了郭炜了,一个小小的金明池与周边的亭台楼阁又哪里来的感染力。
对于郭炜的不以为然,周嘉敏却是相当的不以为然:“哼~陛下是在北地生活惯了,见多了冬日大雪铺地的景象,这才觉得不足为奇。像现在这样楼观与飞虹桥被厚雪覆盖而与大地融为一体,封冻的湖面变作一片白地,在南国的时候可是很少见得到的……”
周嘉敏撅着嘴稍微娇嗔了一会儿,然后又马上融入到对周边雪景的感动之中去了:“……亭台楼阁被大雪覆盖还偶尔得见,湖面封冻,冰面又再铺上一层棉被厚的大雪,这却是在南国根本见不到的……金陵再是冬日寒风,水面都还是波光粼粼,看着就有一股寒意袭来,远不如眼前白雪铺地的喜人~”
说到棉被,周嘉敏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却是微微地一红;而说到了金陵冬日的水波粼粼,周嘉敏就仿佛又体会到了那一股冷意,不由得伸手紧了紧身上的棉衣,让紫貂围脖护得更严实了一些。
说来也是奇怪,东京这里都已经冷得让汴水和金明池都封冻了,而金陵却是终年都不会冻住秦淮河与玄武湖,可是周嘉敏总觉得东京的冬天远没有金陵那么寒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穿的这一层棉衣的缘故。
想到了身上的棉衣,周嘉敏感受着那份熨贴,眼波流转之间不自禁地凝注着站在身边的郭炜。棉衣中间填充的是棉花,那是长在田间的一种东西,比丝绵还要保暖,价钱却要比丝绵便宜不少,而这种棉花在东京左近大规模种植,以及棉花的各种加工,却正是眼前这个皇帝夫君在做皇子皇孙时候的功绩……对于这些事情,周嘉敏从宫女那里听到了不少。
陛下还真是天纵其才啊,懂得的东西真的很多,国计民生、治国理政、整军经武……从田间地头到率军亲征,竟然就没有一样是不会的。
可惜……虽然陛下精于音律,自己这几个月在宫中也听过陛下弹琴吹笛,各种新意都有,但是就没有听到过陛下那与音律学识相衬的诗词佳作。不,别说是与音律学识相衬的诗词佳作了,其实就连普通的诗词文章都没有听到过,好像陛下除了批阅奏章之外就不写作的。
陛下样样都强过了姐夫,所差的恐怕就只有诗词文章了,人生终究是难以寻到完美无缺的。
“嗯,淑妃这么说倒是不假,虽然南国的冬日水面从不封冻,其实人的感觉比北地还要寒冷,春日里波光粼粼那是春光明媚,冬日的波光粼粼却并不好受。北地南国各擅胜场,南国就胜在春夏的湖光山色,胜在那种小巧明媚,要论秋日的肃杀和冬日的大气,确实是远不如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
郭炜看着周嘉敏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也不知道她是被冻得还是兴奋得,不过看她说话间哈出的一阵阵热气,想来多半是被冻得这样吧,只是身上裹着棉衣,又不是融雪的天气,这边确实没有金陵那里感觉寒冷。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陛下胸中气魄真是宏大,其实以陛下的雄浑豪迈,再有对音韵的熟稔,无需怎样雕琢词语,作诗填词都能别出一格的。”
郭炜随口而出的一段话,却让周嘉敏的眼珠一转。郭炜不作什么诗词文章,在她而言终究是一种缺憾,在南唐生活了十多年,文采出众的君臣都见得多了,自己又是精通经史歌舞,更有在这方面水准十分高超的阿姐和姐夫,身边的这个皇帝夫君明明是聪慧无比,却偏偏不能诗词,她想想都觉得不应该。
而且听陛下的这些言语,他分明是不缺才情的嘛……那种气魄更是寻常人不能比的,若是将其用到诗词上面去,就不说和李太白去比了,那也总能胜过了大多数的边塞诗人吧?
“哈哈,淑妃这是要朕学作《大风歌》么?不对词句精雕细琢,却哪里做得好诗词来,朕是天子,长在治国安邦代天牧民,何苦在诗词文章一道上去班门弄斧。”
周嘉敏心中的少许遗憾,郭炜其实早就感觉到了,不过他实在是没有兴趣在这方面过于努力,他在穿越之前可没有记住太多的诗词文章,哪怕自己贵为皇帝,并没有谁会用联句之类的事情来质疑自己的水平,这个文抄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只是自己才稍稍引用了一下红朝太祖的文词,就引动得周嘉敏明确提出对自己的期盼,郭炜不免得有些尴尬——若是别的诗词也还好说,可是偏偏他现在引用的是这一首啊,全文照引下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在别的身份来说,这首词一定可以论得上反诗了,不过郭炜的身份却是不怕的,这首词的气派完全配得上一个立志经天纬地的皇帝,但是……但是郭炜穿越的年代早了那么三百年好不好?其中的“宋祖”和“成吉思汗”向谁解释去!要郭炜现在临时改换一下词句,以他在音韵学和典故类书方面的造诣,他可是完全没有这种急智的。
所以郭炜是不能继续下去的,只能打哈哈转移话题。当然,郭炜这话也并非言不由衷,皇帝么,职责就根本不在作诗填词写文章,也不在画画写字当木匠,若是能够把皇帝的本职当得好了,再有这些倒是还能够算得上锦上添花,可若是皇帝这个职位做得一塌糊涂,那么副业越好就越显得悲剧啊!
周嘉敏却是不大赞同郭炜的话:“《大风歌》又怎的?刘季作《大风歌》,自有其气度在,也不曾妨碍了他治国安邦开创大汉四百年天下。《大风歌》确实文句直白,不过比起寻章摘句老雕虫,直白也自有其长处。”
郭炜被周嘉敏的这一番话弄得就是一愣怔,咦!这还是穿越之前自己所知历史上的那个小周后么?李煜当然不像花间派那么喜欢炫弄辞藻,但是也不算以直白见长啊,其词作的文字和用典都不差的。莫不是照顾了自己的文采水平,这才降低了要求,有《大风歌》的水准就行了?这要求还真不算太高。
确实,《大风歌》也就是刘邦唱出来的才会出名,要是常人来这么一段,多半会被旁人看作神经病了。所谓的帝王气派,在真正的帝王身上当然是一层美妙的光晕,可是落到一个普通人身上,那就差不多像是按住自己的菊花大喊、拽着自己的头发上天了。
如果只是这种要求嘛……那还真是不算太难,郭炜很愿意适当地满足一下周嘉敏,填补她心中的那丝缺憾。
“这样啊……淑妃说得也是!那么面对眼前的雪景,朕倒是确实有一首诗~”
郭炜稍微卖了一点关子,只是在那笑吟吟地说道。
“真的?!陛下快说来给臣妾听听~”
听到郭炜这么说,周嘉敏不由得心中大喜,皇帝肯为了她在诗词文章方面用些工夫,给她的幸福感是一点都不亚于晚上在寝帐之内的宠幸,而且看样子皇帝还是临场赋诗,她当然是急着想要听一听。
郭炜嘴角一勾,诡秘地笑着说道:“淑妃可听好了……‘江山一笼统,井口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这诗如何,很当得起眼前的景色与朕的志向吧?”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七章 咏潮
第二十七章 咏潮
噗嗤一声,原本应该对郭炜的表现深感失望的周嘉敏终究是忍俊不禁,如果不是自小就受到过比较严格的仪态训练,她这一下多半还会笑得打跌。
这也能够叫作诗?这四句直白倒是够直白的,都直白得近乎于粗鄙不堪了,亏得陛下能够想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陛下往常的谈吐之间其实并没有这些俚俗之语啊……这四句平仄不对、对仗不工,也就是偶有对词、韵脚稍稍押准了而已,用词却是相当的粗鄙,他平常也不是这么说话的,以他在音律方面的造诣也不至于不懂平仄吧……
哼哼~恐怕多半还是故意来逗自己笑的,还真别说,这四句虽然尽是俚俗之语,却也能描述眼前的景色,即便是对陛下的志向,“江山一笼统”多少也算是说到了,在急切之间作出一首好诗固然不易,弄出这种好笑的东西却也要花一番工夫。
陛下为了逗乐自己,还是很花了一点心思的,另外陛下确实是志不在此,估计也是怕作出一首好诗之后就会被自己缠着不放,于是顺便用这种滑稽诗搪塞过去。
双目流盼,周嘉敏在转念之间就已经主动地为郭炜找足了理由,失望之情尚未泛起就被她完全压到了心底。
“陛下……”拖长了音调,周嘉敏似嗔似怨地说道:“臣妾知道陛下志在一统天下,不愿意在诗词文章这种小道上面耗费心力,只是陛下不愿作就不作嘛……却又何苦想出这样有趣的四句话来~”
周嘉敏终是不肯承认郭炜念出来的是一首诗,就像穿越之前的某些随感抒情派现代诗被刻薄批评家说成“断句”一样,周嘉敏很干脆地把这首打油诗说成是“四句话”,也就是出于内心的一点偏私,这才把可笑和滑稽说成了有趣而已。
在她想来,郭炜念出与其平日说话风格大不相同的四句滑稽话,其实也是要费一番心力的,与其这样,其实还不如好好地作出一首诗来。
周嘉敏哪里会知道,这首打油诗在郭炜来说那真的是信手拈来的,一点都不需要耗费什么心力,可是要他临时作出一首像样的咏雪诗来,哪怕是当一回文抄公临时抄点好诗,恐怕都需要搜索枯肠。
相比于耗费心力在这种无益的小事方面,郭炜情愿弄一首打油诗来自嘲,正好可以顺势藏拙。
不过周嘉敏并没有因此而对郭炜失望,反倒是十分地体谅于他,这一点倒是不枉了郭炜在这几个月里面的辛勤耕耘。
“呵呵,淑妃说得是。天子么……能够选贤任能、治国安邦才是正道,值此乱世之末,自然是以一统天下与民生息为先,休说是诗词文章了,就是国家之本的农业,天子也只能在祭日做一做仪式而已。孟子也说过,上古贤王与民同耕是因为生产力不够发达,社会分工不够精细,一旦国土广大生业繁杂,天子治国理政已经是无暇他顾了,哪里还能分心于农事商贾,更何况是诗词文章这种小道!”
孟子具体怎么说的,郭炜这时候却是背不上来,不过孟子针对农家的那一大段气势磅礴的论辩,确实是中国古代关于社会分工的朴素而深刻的见解,其中涉及到了社会分工、产品交换等多种问题,郭炜对此印象极为深刻,具体词句或许说不准确,其中的主旨却不会搞错,此刻被郭炜用来作为自己极少涉猎诗词文章的辩护词,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生产力?社会分工?”
饶是周嘉敏熟读经史,这一下也不知道从郭炜嘴里蹦出来的两个新鲜词汇到底出自《孟子》的哪一章节,不过郭炜具体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她倒是大略地明白了,因为郭炜的其他话语和《孟子.滕文公章句》里面孟子与许行之徒的论辩颇为神似。
正因为如此,结合相关的章句,郭炜说出来的这两个新鲜词汇,周嘉敏还是能够猜一个***不离十的:“因为物阜民丰,所以百业兴旺,而天子与百官也是其中一业?‘劳心者治人’,诗词文章不在其中?”
“治国理政所需的文章,重在说清楚事情道理,而不是在辞藻华丽,朝廷以文章科举选才,选的是识文断字明理做事之人,却不是要选些墨客骚人,故此策论重于诗赋。贤相名臣之中或许有文采出众者,墨客骚人却多数不堪重用。”
难得周嘉敏有些思想转变的迹象,郭炜当然要加强教育说服工作。
周嘉敏却是有些将信将疑:“哦?”
“淑妃不信的话,且听朕与你细细说来……譬如那个写作‘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的人,论作诗弹琴绘画当然是绝顶之辈,但是此种人放到朕的面前,朕也是万万不敢让他执掌军旅的,枢密院和政事堂更是不予考虑;李太白有诗仙之名,诗作风格遒劲,想象力天马行空,并且终生以怀才不遇为憾,朕驾幸江南的时候都曾经到他墓前祭扫,但是这种人朕也是不会用在朝堂的,哪怕他以‘东山谢安石’自诩,最多是让他做一个知制诰而已……”
郭炜连着提了大唐的两个著名诗人,却是让周嘉敏无话可说。
确实,李白的诗名就不用提了,那在千古之下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但是从他投李璘一事来看,在政治方面与谢安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王维的诗、画、琴等都是第一流的,但是他对卫青和李广的评价肯定是有很大问题的,在这一点上周嘉敏确实宁愿相信屡战屡胜的郭炜。
见周嘉敏微微点头,郭炜说得更起劲了:“至于说天子,隋炀帝杨广领军灭陈之后,并不以军功自伐,反倒是自诩比文章也该是他来做天子,结果确实如何?就是以淑妃成长的江南来说,李昪与李景相比,谁的文才更出众?那又是谁的国主做得更称职?就是同一辈的李弘冀与李从嘉,谁的文才更出众?谁更适合做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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