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在契丹的朝堂之上谋得一个实在的职位,得掌相当的权柄,这就已经值得皇甫继勋去冒险了,自从被李弘冀免去军职派到契丹来,失去了荣华富贵的滋味他已经尝够了,至于是不是要影响契丹的国策,从而借助契丹之力向大周报仇乃至复国,皇甫继勋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不过皇甫继勋知道陈处尧会在乎,从陈处尧在契丹这十年的经历来看,他并不在乎荣华富贵,甚至都不在乎生死,但是他很在乎南唐故国,所以“报仇复国”应该是招揽他与激励他斗志的关键所在。
“嗯……这话说得也是……”
陈处尧思忖片刻,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在自己获得对方的充分信任之前,别说是耶律贤了,就是萧斡里都不可能当面向自己作出什么承诺来,一切都只能靠心照不宣。
…………
“也不知道他们谈得怎样了……”
一群人在篝火边畅饮,赵阔坐在萧斡里的身边,却是心不在焉地,时不时地就会转头看一下山坡那边的情形。
皇甫继勋加入这个小圈子,和张氏兄弟的情况截然不同。
张氏兄弟在契丹内地的汉儿中间还是有些影响力的,虽然张景星这人也有些谋主的味道,的确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赵阔在萧斡里心中的地位,但是总体上张氏兄弟还能够大大地增强团体的力量,出入之间赵阔的利益倒是不见得就受损了。
再说张氏兄弟的主要特长还是在典章制度方面,这可是官宦世家的拿手本领,出身寒门的人除非是能够中进士甲科的天纵之才,那才能在这方面和官宦世家的子弟比肩,赵阔这种小吏之家的旁系子弟从来就不曾奢望在这方面能够压过了人。
所以张氏兄弟与赵阔的利益冲突并不大。
照说皇甫继勋是将门子弟,只是与张氏兄弟有文武之差,而且看皇甫继勋百战百败的风采,运筹帷幄之类的能力也是可以想见的,因此皇甫继勋应该和赵阔的利益冲突并不大,但是赵阔的进身之阶其实还不是谋主之才,而是他对中原的了解,皇甫继勋能够挑战他的正是这一点。
赵阔曾经混迹于东京的市井之间,家主还是大周一个节度使的属吏,而皇甫继勋则是大周的敌国大将,看起来对大周的了解应该是赵阔更强,但是两个人的位置层次差了好多啊!皇甫继勋这种与周军交手多次,还曾经被周人俘虏,并且见过了周主的大将,对大周的了解怎么会差了?
起码皇甫继勋就能够说出来周军的火铳是个什么样子,让契丹军恐惧不已的“周军的新式投石机”应该叫大火铳,其原理是火铳而不是投石机,虽然皇甫继勋并不知道怎么造这些东西,但是他知道的已经比赵阔多得多了。
这样一个皇甫继勋已经很是威胁到了赵阔的地位了,何况再来一个据说能力品德还要强得多的南唐旧臣?赵阔对此真是纠结得很。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三章 耶律贤
第三章 耶律贤
相对于赵阔内心的这种反复纠结,张氏兄弟对于皇甫继勋的加入和皇甫继勋代表萧斡里对陈处尧的招揽,那就显得平静得多了。虽然在对中原和南唐的各种典章制度的了解方面,他们未必能够比得上陈处尧,但是比起皇甫继勋总还是不会差的,再说了,他们兄弟二人在萧斡里面前的不可替代性,显然不是在对典章制度的了解方面,而是他们在契丹内地汉儿当中的人脉关系。
与耶律阿保机等人的重用汉人比起来,耶律述律显然更喜欢使用契丹亲贵一些,除了从耶律德光和耶律兀欲时期开始就已经身居高位的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高勋之外,在朝廷重臣里面已经没有几个汉人了,地方上几个汉人出身的节度使差不多都是耶律德光时期甚至耶律阿保机时期就得道的,翰林学士刘景就是赵延寿任职幽州时期的旧人,其父刘守敬当南京副留守,也是因为刘家是幽州的大族。
总之,没有几家汉儿会有韩知古的那种运气,可以通过成为宫分人而变成类似于契丹国人的身份,而如果不能成为契丹国人,一个汉儿出身在耶律述律这里是很难出头的。
但是契丹内地的汉儿当中并非没有人才,相反,因为不少人家还能够保持汉学传家,其中固然会有赵思温之子赵延照、赵延靖这样依靠父荫的庸碌之辈,却也不乏英才,只不过目前官运最好的也就是室昉和刘景这般做到翰林学士而已。
怀才不遇,这人就会有诸多的不平不忿,有些人倒是选择了南奔中原,不过更多的人要么是对自己在中原的竞争力缺乏信心,要么就是在契丹这边的羁绊太多,倒是很难下定决心南奔,于是在契丹亲贵之间另寻出路也就成为了他们当然的选择。
这些人要去主动攀附耶律贤是不怎么容易的,而且耶律述律以自己多年平叛的经验,也是特别忌讳这种契丹亲贵与汉人的勾连,就像当初的耶律娄国、萧海真与李瀚那样,所以众人如今多会避嫌。
但是同为失意人的萧斡里和张氏兄弟这种交往,却基本上能够避开耶律述律的警觉,而张氏兄弟因为其父张砺的身份地位与生前友好的缘故,在那些不得志的汉儿当中还是颇有一些人缘的。
在契丹内地汉儿当中的人脉才是张氏兄弟在萧斡里面前的最大价值,这个价值哪怕是放到耶律贤面前都不会贬值多少,所以他们倒是不怎么在乎皇甫继勋的加入和陈处尧可能的加入。
所以张景星在听到了赵阔的这一句接近于自言自语的话之后,接起嘴来倒是相当的轻松:“他们二人都是唐国的旧臣,相互之间总是有些共鸣的吧,若是连皇甫将军都无法说服陈郎中,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伯辰兄说的也是……”
赵阔颇有些讪讪的,张景星说的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然而他怕的就是这个啊!
像陈处尧这样的人,先不管他的能力到底如何吧,能够十年如一日地忠诚于故国,能够屡次拒绝皇帝的官位恩赏,甚至还多次当面讥诮皇帝,那在官宦和士人当中的名声就不会差了。
何况这十年来陈处尧固然是类似于隐居,却总还是随同行宫帐落行动吧,也没有完全拒绝他人拜访,能力见识多少也是有一点口碑的。
这样一个人,只要能够被说动,愿意投效到萧斡里的小集团来,那么他在集团中的地位就不会太低,说不定就完全压过了赵阔。
但是赵阔怎么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会害怕萧斡里手下增加一个能人,更不会承认自己已经有些嫉妒陈处尧了。
好在萧斡里待赵阔也算不薄,虽然赵阔在中原的身份地位不怎么样,而且在投奔萧斡里之后也一直以家臣自居,但是萧斡里倒是对他很敬重,“东海先生”之类的称呼时常地挂在嘴上,所以慢慢地赵阔倒是获得了和张氏兄弟平等相称的地位。
“陈郎中在唐国任兵部郎中的时候作为如何,这里倒是没有人知道,好像皇甫将军也说不清楚,不过听说陈郎***使我大辽之初,在陛下面前痛陈利害,那词锋是相当的犀利,对各国形势的剖析也是极为精当的,若是陈郎中能够与伯朗兄交好,那对伯朗兄的前程可是大有助益。”
张景惠没口子地称赏着陈处尧,却是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么干会狠狠地刺激到赵阔。不过他说的也算是篝火边几个人的共识,赵阔就只能在心里面羡慕嫉妒恨一把了,面上可是一点情绪都不好露的。
“皇甫将军说不清楚陈郎中当年在唐国任兵部郎中时候的作为,那是因为皇甫将军乃是唐***中的后起之秀,在陈郎***使我大辽之前,皇甫将军还只是其父军中的小校,不知道陈郎中也不奇怪。”
听到张景惠的言辞之间似乎有些贬低了皇甫继勋,萧斡里赶紧帮着解释了一下。
其实皇甫继勋的领军能力到底怎么样,萧斡里并不是很在乎。辽国的主要武力是皇帝的皮室军、各宫帐的宫卫骑军和各部族军,汉儿军与渤海军都只是一些附庸,也就是守城和攻城的时候用场稍微大一些,所以领军的主力肯定是契丹亲贵,而有份率领汉儿军的也是大有人在,倒是不必依赖皇甫继勋这种新近投入的人了。
萧斡里看重皇甫继勋的,还是他对周军的了解,尤其是对周军新兵器与相应战法的了解,这些东西可不是听赵阔的二手转述可以掌握的,即便皇甫继勋说不出来怎么造新兵器,但是南唐曾经有人仿造过是不假的,南唐军应对周军新兵器、新战法的经验更为丰富,这一点则是无可置疑的。
所以皇甫继勋也是萧斡里想要笼络住的人,他不希望身边交好的张氏兄弟在无意中得罪了人。
…………
与萧斡里小集团中几个人各怀心思不同,耶律贤这边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耶律贤和萧斡里一样,也是没有进入上京城去度过这个新年,而是留在了上京城外的行宫帐落,只不过萧斡里是在国舅别部,而耶律贤则是在大横帐。
当然,同样在大横帐,耶律贤并不是在自己长大的永兴宫聚众饮宴,也没有不顾嫌疑地跑到积庆宫去,却是跑到了太祖的弘义宫,其中的原因么……自然是因为这一次的东道主是太祖庙详稳韩匡嗣了。
契丹主耶律述律在正旦日举宴,其名目是为了给凯旋的将领接风洗尘,正当红的侍中萧思温当然要列席,韩匡嗣想去的话其实也行,只不过他实在是不想在耶律述律面前凑这个热闹罢了。
所以韩匡嗣还是和耶律贤与女里凑作了一堆,这群人各有身份依仗,终日里混在一起宴游却是毫无顾忌,言谈之中刺讥时政更是常有的事,这一天也就是少了一个萧思温而已。至于耶律贤适,这人虽然和耶律贤交好,却是极少参与这种群体活动,更何况今日耶律贤适作为萧干的副手一起凯旋,当然是要出现在耶律述律的宴会上。
席间没有了朝中正当红的萧思温,三个人说起话来比往日倒是更为随意。
韩匡嗣那是不必说的,太祖庙详稳,家族是述律后的陪嫁,出身弘义宫宫分人,又直述律后的长宁宫,被皇后视之犹子,就连耶律喜隐谋叛失败,供词牵涉到了他,只是没有明显的反迹,耶律述律都只好轻轻放过,那么在酒酣之余随便发表一点嘲议时政的言论,别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女里做着马群侍中,又只是出身于积庆宫的宫分人,原本不应该像韩匡嗣这般肆无忌惮,但是和这些人在一起混久了,王子又待他非常亲厚,在这种私下的场合,他的顾忌倒是少了很多。
至于耶律贤么,一则血统尊贵,虽然在当朝不得宠,多数契丹国人对他还是很恭敬的;二则正值年少,血气方刚,说话的时候当然就不会反复斟酌了。
“凯旋?只是西北几个小部族的叛乱,居然都要花费经年的工夫,而且这些叛乱本就是失政所致,在前期还是屡遭挫败,现在也好意思夸耀武功?”
这话也就只有身份和资历都很强的韩匡嗣说得出来,女里即便见解和他差不多,却也不能这么居高临下地说话:“有失政,有雅里斯等人的败绩,用了一年多才讨平西北叛乱,确实算不得什么武功,不过群牧都林牙接手之后战绩倒是颇有可观,都林牙又是前朝北府宰相萧敌鲁之子,为了他办一办凯旋宴却也正常。”
“哼!平日里酗酒嗜睡,不理朝政,以致天下昏败四境不宁,现在只是小小地削平了部族纷乱,可是嗣圣皇帝经营下来的南京道却丢得干脆利落,结果还能这样文过饰非,列祖列宗的武功早晚会被败个一干二净。”
如果萧思温在场的话,耶律贤基本上是不会拿南京道的丧失说事的,不过他心中对此却是一直耿耿于怀。南京道这块好地方可是好不容易经营而来的,哪怕当初自中原全面溃退的时候,他的父皇都还是坚决保住了那块宝地,结果丢起来那么干脆,事后还不曾奋力夺回,很多契丹贵人心中都是有不满的,耶律贤只是把这种不满说出了口而已。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四章 凯旋宴
第四章 凯旋宴
不管其他人怎么议论契丹主在正旦这天的凯旋宴,耶律述律自己对待此事是很正经上心的,这一天虽然宴会上有酒,但是他并没有酣饮,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他并没有嗜睡。
凯旋宴上,耶律述律居于主位,北院枢密使萧护思、北府宰相萧海璃、北院大王耶律屋质、侍中萧思温、南府宰相耶律瑰引和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高勋等重臣济济一堂,而左皮室详稳萧乌里只、右皮室详稳耶律撒给和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也就只合护卫宫殿,虽然耶律夷腊葛与耶律述律算得上是布衣之交,很得耶律述律的宠信,平常耶律述律经常会与耶律夷腊葛聚饮。
群牧都林牙萧干、北府郎君耶律贤适和南院枢密使雅里斯、虎军详稳楚思作为凯旋的将领,自然是坐在了主宾席位上,只是几个人的待遇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别。
“林牙与郎君为了平息西北之乱,去国逾年,征尘仆仆,朕实在是无以为报,只有请二卿满饮此杯!”
此时的耶律述律一点都没有往常的睡王风采,平日里的什么酗酒啊不理朝政啊狂暴嗜杀啊……在现在这个大辽皇帝的身上完全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的耶律述律也要喝酒,但是绝没有贪杯,而是亲执萧干双手向他敬酒,只是以一杯为限;这时候的耶律述律对契丹的军政状况也是明晰得很,对于凯旋的这几个将领实际的战绩非常清楚,所以雅里斯和楚思虽然官位比萧干和耶律贤适更高,却已经被他晾到了一边;这时候的耶律述律更是见不到一点狂暴嗜杀的影子,对待萧干和耶律贤适固然是亲厚异常,对雅里斯和楚思也只是冷落而已。
皇帝如此厚爱,登时就让二人受宠若惊,也就是两个人出身高贵,达官贵人之间的交往甚多,见皇帝也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往日虽然没有得到过这般宠遇,此时却也不至于一下子手忙脚乱。
“不敢当陛下如此厚爱,臣只是稍稍尽责而已。”
皇帝亲自上来敬酒,别说赐的是卮酒,就算是苦酒那也必须得一口闷下啊,萧干性情质直,谦逊的话都说不上来几句,这时候也就只能真的“满饮此杯”了。
耶律贤适就更是,只不过一个北府郎君而已,虽然世系相当尊贵,但是在座的又有几个不是出身高贵?论起出身来,耶律贤适的祖父只是耶律阿保机的从侄,虽然也算是横帐仲父房的子弟,但是和大横帐一系的关系可是相当远的,哪里比得上萧干这种皇亲国戚。
萧干之父萧敌鲁的母亲可是耶律阿保机的姑母,而述律后就是萧敌鲁的姐姐,萧敌鲁在耶律阿保机微时就侍奉其左右了,在耶律阿保机即位后被拜为北府宰相,和耶律贤适的父亲于越耶律鲁不古比起来,萧敌鲁无论是在与大横帐的亲厚还是在地位显赫方面都要强得多。
而现在萧干的官职也远比耶律贤适为高,又是远征获胜的主将,面对皇帝亲自敬酒,就连萧干都不敢轻忽,他耶律贤适又是何德何能?当下自然是话都不多说一句,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卮酒还真是醇厚甘美啊……不得不说,皇帝钦赐的卮酒就是不一般,饶是契丹人普遍性喜豪饮,契丹亲贵们更是饮酒甚多,这卮酒的味道还是让耶律贤适陶醉了一下。
“诸卿也各自饮了杯中之酒吧……”
对待雅里斯和楚思,耶律述律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虽然在凯旋宴上并不至于去追究他们的败军之责,毕竟他们除了开始的败仗之外,其后协助萧干也还有一些苦劳的,但是耶律述律肯定不会向他们敬酒就是了。
不光是不敬酒,在凯旋宴上,对宴请的对象终究是要赐酒的,不过耶律述律给萧干二人赐的是卮酒,而给雅里斯二人赐的则是樗酒。
皇帝对待自己和萧干的态度冷热分明,雅里斯自然是感受深刻,一杯酒落肚,酒味寡淡甚而有些酸苦,再想一想喝下去之前看到的浑浊酒液,雅里斯心中的酸涩更是难以言表。
枉费自己是南院枢密使,当日北院大王、南府宰相和侍中等人自南京道败归,也不曾受到过如此羞辱!自己在西北败绩固然是不少,可也没有丧师失地到那般田地。
不过,谁让自己只是契丹国人而不是皇族或者后族呢?甚至连国姓都不是。虽然南院枢密使的职位比群牧都林牙要尊贵,楚思的虎军详稳也要比北府郎君更高,但是出身差异才是根本啊……
更何况,当初的南京道之败,那是全局性的惨败,是有败无胜,皇帝需要在惨败之余安定人心,自然就法不责众了。
而这一次显然大不一样,自己和楚思先奉命平叛,结果遭致连番失利,而萧干虽然是在自己先期作战的基础上平叛,而且还拖上了一年的时间,最后终究是胜了。有胜败的对比摆在那里,皇帝要羞辱自己,那也就只能认了。
看样子自己这个南院枢密使也当不长了,皇帝能够让自己正常致仕回部族之中养老,那就已经是万幸的了……想到这里,雅里斯口中的酸苦滋味简直要钻到心里面去,不过眉头却是没有皱一下,只是用木然的表情努力地压制着心中的翻江倒海。
楚思却是做不到像雅里斯那样不动声色,当一看到侍者斟上来的酒液那么浑浊,楚思脸上的肌肉就是那么一跳,而当酸苦的薄酒入喉,他已经是脸色大变了。
抬头四顾,看萧干和耶律贤适饮下杯中酒时的神情,楚思可以断定他们的酒和自己的肯定不一样,那些重臣陪客就更不可能饮这种薄酒了,皇帝赐下这种酒给自己,那分明就是一种羞辱!
只是,谁让自己是败军之将呢……楚思的眉头刚刚一拧,转眼却又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脖子一仰将整杯酒给强行咽了下去。
此时的楚思哪里还敢把耶律述律看作平常那个酗酒嗜睡的昏君,今天他分明清楚得很,而且以前也应该是有许多清醒的时刻,要不然也不会对西北平叛的功过一清二楚了。
当然,或许皇帝在凯旋宴上搞这种过于明显的差别对待,对于大臣将军来说太过打脸了,但是被打脸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发出怨言呢?
算了,今日遭此羞辱,这个虎军详稳也没有脸面再当下去了……楚思倒是没有因为在西北的失利和耶律述律的羞辱而满面羞惭,却是因为这一番当众被羞辱而灰心丧气。
“喝酒!喝酒!”
看着一张圆脸胀成了猪肝色的楚思和一脸木然的雅里斯,耶律屋质不禁回想起自己从南京道败归时的情景,对比下当时皇帝对待自己的宽容,再看看眼下的两个败军之将的羞惭无地,耶律屋质不由得就是心中一阵汗颜,连忙招呼着身旁的萧思温和高勋,极力地想要驱赶掉这种不愉快的回忆和对比。
“是啊,今日借了林牙的光,大军自西北平叛凯旋,大辽中枢无忧了啊……”
萧思温却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感触,丢失南京的往事早已经被尘封,曾经的南京留守、南京道兵马都总管早就习惯了现在这个位尊而无事的侍中之职,雅里斯和楚思二人无论是尴尬还是忿然,都引不起他的同病相怜,当然,他也不至于去幸灾乐祸。
眼下的生活很好,萧思温在当今皇帝面前很当红,与王子耶律贤的关系也很紧密,可谓是既无远虑又无近忧,还管那么多干嘛?他和萧护思、萧海璃等人存在一定的竞争性,和耶律屋质、高勋可没有,至于雅里斯和楚思就更是与他八竿子打不着了。
当然,萧干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是很有可能一跃而在官位上超过自己的,不过自己这种侍中的闲职肯定不会被威胁到就是了,需要担心萧干挑战的还是萧护思和萧海璃二人,国舅帐拔里、乙室已族和国舅别部出身能够获取的最为位高权重的职位,不就是北院枢密使和北府宰相么?
“嗯!喝酒喝酒……”
对于北院大王的主动招呼,高勋自然是热情回应,雅里斯和萧干的冰火两重天给他的感受又是和耶律屋质、萧思温大不相同。
作为一个汉人,而且是从南朝过来而非土生汉儿的汉人,高勋也就是在耶律兀欲手下一度得到重用,成为南院枢密使总汉军事,甚至还主持册封了刘崇为大汉神武皇帝。到了耶律述律手上,高勋的位阶倒是升了,被封为赵王,但是南院枢密使却是没有了,而是出朝做了上京留守,眼下这个“知南院枢密事”还是在雅里斯出征西北之后才挂上的,只是暂代而已。
不过看情形雅里斯就要倒霉了,这个南院枢密使差不多会腾出来,自己又有机会执掌汉军大权了。至于萧干获得大辽皇帝的器重有什么打紧的?耶律家和萧家的人能够获得的职权,那是与他高勋全不相干的。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五章 蓄势待发
第五章 蓄势待发
萧思温和高勋的推测不无道理,只是事物的发展变化也并不是完全依理而行的。
雅里斯的南院枢密使和楚思的虎军详稳确实被耶律述律免掉了,对此二人无法发出任何怨言,契丹朝野也少有物议,但是高勋并没有接任南院枢密使,他还是继续做着他的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南院枢密使一职就此暂时空缺了下来。
右皮室详稳耶律撒给被调去执掌虎军,接替楚思的虎军详稳一职,而耶律贤适很自然地升任了右皮室详稳,从北府郎君一跃而为禁军大将。
至于萧干,耶律述律给他的封赏倒是不少,不过上面却没有什么位置能够腾给他,他也就只能继续做着他的群牧都林牙,一直到……一直到这一年的五月初四,北府宰相萧海璃薨。
北府宰相掌握着北府诸部的军民政务,其中包括五院部、六院部、乙室部和奚部等主要部族,虽然其中的军队基本上不归宰相府管辖,但是整个职权还是相当之重的,这样的职位当然不可能空在那里。
于是在辍朝三日、罢重五之宴后,耶律述律迅速地升萧干为北府宰相,自西北凯旋的诸将终于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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