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周军阵中又是一声梆子响,又一批民夫扛着用来填充城壕的土石冲了出去,第一批民夫的微小伤亡无疑增强了他们的士气,只有少数人还记得他们看到的被城头箭矢射倒的一百多人的惨状,更多的人却只记得顺利地跑回来的那上千民夫领到的粮筹。
只要往贺州城的城壕投掷一回土石而有幸活着回来,他们就能在带队的辎重卒或者同县小吏那里领到一个粮筹,回家之后凭着粮筹就可以从官仓支取一定量的粮米,这可不光是比土里刨食来得快了,就是和出夫子给大军运送辎重比起来也要赚得更多更快。
军爷和官差既然要求他们运土填壕,不去肯定是不成的,就算是大周不兴因为这个就惩处民夫,但是不听军爷和官差的支使那就肯定得罪了他们,得罪了他们,今后可有得受刁难的,没有哪个民夫敢去试一下。
再说第一批出去的人不是大多数都好生生地回来了么?倒霉的人也就是一成的样子,自己应该不会有那么不走运吧……
在这些利弊得失的权衡之间,得罪官差的可怕后果、粮筹的诱惑力……这些动力显然是远远超过了一成伤亡率的阻力。
一波又一波,数千民夫组成了好几个波次,一次次地向城壕当中填土,城壕在他们的努力下在渐渐地被堙平,北城门原先吊桥附近的城壕已经被填出了好几条通道,陈守忠的心也是越来越沉,他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周人民夫,再看看缩在女墙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冒头射一箭的属下军士,只感到一阵阵的无助。
其实那些还能偶尔冒头射箭的士卒已经算是尽责勇敢的了,还有不少士卒现在都已经瘫软在女墙后面了,根本就连站都站不起来,甚至还有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在哭泣,他们大概都已经忘记了战斗还在继续,心中已经认准了败局已定吧。
其实陈守忠自己何尝不是脑袋一阵阵地发晕,双腿同样是在发软,现在全凭着双手紧紧地撑着城楼的栏杆,这才能够在属下面前强撑起这个场面呢?
城壕当中的土石通道越来越宽,已经可以容得两人并行了,而且隔着几步十几步就有一条通道,在北城门前面的城壕中已经出现了四五条这种通道了……陈守忠心中一阵绝望,周军的总攻就要来了吧?
要说陈守忠毕竟也是一员宿将,虽然已经被惶恐和绝望的情绪彻底包围了,对战局的基本判断力却还没有丢,随着他的这个念头浮起,周军的旗令和鼓声就是一变。
方才那些运土的民夫都已经退到了阵后,随着周军阵中一阵号角齐鸣,位列阵前的数千刀盾手齐声呐喊着冲向了贺州城的北门。
从城头上飞下来的箭支绵软无力,连民夫都伤不了几个,更何况是身着轻甲的刀盾手,他们信手挥动着皮盾和腰刀,就将零星的箭支拨打开了,多数人连身上的皮甲都暂时派不上用场。
刀盾手越过了何承矩率领的那数百名弓弩手,向着城壕扑去,他们的阵形比起刚出发的时候略微散乱了一些,不过也足以让城头的守军心惊了。
他们很快就冲进了城壕。
城壕中的土石通道只是匆匆堆起来的,并不算坚实,壕中的积水又没有完全排干,那些土石被积水一泡,多少也有一点松动,第一批踏上去的刀盾手一脚深一脚浅地趟过了通道,居然有将近三成的人在途中就不慎滑倒摔进了旁边的深壕,不过就他们跑着一趟,就已经将通道的土石踩得更加坚实了。
后续的士卒顾不上管在城壕中奋力向上爬的同袍,一个个蜂拥着冲过了城壕,直接扑向了城门方向。
“算了……不必再作无谓的挣扎了……开城吧!”
看着城头的士卒在周军冲锋的威势面前抖抖索索的,不光是少有人敢于冒头射箭,甚至就连通过悬眼投掷滚木擂石都可以连续塞两三次都发生失误,陈守忠就知道自己是彻底的回天乏术了。
与其这样痛苦地垂死挣扎,既得罪周军又不能取得大举杀伤他们的实效,还不如就此干脆利落地认输好了……贺州城总归是在周军发起强攻之后才失陷的,不会被朝廷算作献城投降吧?
陈守忠两眼一闭,艰难地吐出了投降的命令。
“不要再打了!我们降了!马上就开城迎王师!”
陈守忠的这道命令无疑是及时雨,城头上的守军得令之后登时就重新活跃了起来,总算是有不少人敢于微微探出头来向着城下大喊起来。
…………
显德十四年的九月十四日傍晚,贺州城陷,几乎是在和韶州城的陷落差不多的时间,仿佛真有人通过沙盘和地图操纵了这一切。
攻下了韶州城的韶州道行营大军在韶州地区进入休整,韶州往下山路阻隔,曹彬并不打算一路翻山越岭地进攻,面前明明摆着一条最好的进军道路——始兴江,他没有道理不去利用,所以韶州道行营大军在韶州休整,一面等待虔州那边通过大庾岭运来更多的武器粮草,一面大举赶造战舰木筏。
贺州道行营的前进道路与韶州方面差相仿佛,甚至可以说山路更加险峻,即使贺江这条水路的通畅性也不能和始兴江相比,不过何继筠随后做的事情和曹彬也是差不多的,全军在贺州进入休整,并且在南乡镇一带大举赶造战舰木筏,声言大军将顺流直趋番禺。
而作为对南乡镇督造战舰木筏的掩护和对大军行动的预备,贺州道行营前军于九月十五日破南汉开建寨(封州开建县,属今广东省封开县),擒寨主靳晖。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一章 邢州讣闻
第一章
邢州讣闻
广政殿中,深秋午后的阳光透过正门洒在殿内,一直照到了郭炜的脚边,此时的郭炜正在匆匆地翻阅着各地报上来的各种奏章,其中有宰相或者枢密使副署了意见的,也有不经两府而直接报送给皇帝的。(.赢q币,)
南边正在开仗,在这一段时日,郭炜基本上早朝之后有半天时间是扑在了枢密院,他必须得看过了前线的最新进展,然后才会安心地回到广政殿处理朝政。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求殿前东西班在广政殿中布置了和枢密院运筹司保持同步的沙盘和地图,能够随时保持对前线进展的关注,他才能够踏踏实实地做办公室宅男。
不过前线目前的消息还不太多,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需要枢密院甚至郭炜来紧急处断,眼下在沙盘和地图的标注上,仍然是九月初八以前的最新动态:韶州道行营大军一路顺风顺水,大庾岭上的梅关居然没有南汉军守备,南汉的雄州城一鼓而破,始兴县城也没能抵抗多久,大军的前锋正在向韶州方向挺进;贺州道行营的进展同样非常顺畅,从江华县进克冯乘城,然后是富川县城、白霞镇,此刻大军的前锋正在奔向芳林镇,贺州城的攻防战显然就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可惜前线的消息也就到此为止了,明明郭炜案头放着的黄历上面显示的日期是显德十四年的九月二十日,前线的消息却是截止在九月初八,中间缺着的这十多天当然不会是曹彬与何继筠对他有所欺瞒,这两个人可没有理由欺瞒他,而且也欺瞒不了,两个都监翟守素与梁迥都不是什么摆设。
前线与京师差着的这十多天,其实全都是铺在了路上,驿传系统每隔三百里到六百里就是一天的差距,从始兴县城、白霞镇到东京的空间距离,也就代表了时间距离。别说是后世湖南、江西这种大周刚刚兼并没有多久的南方,驿传系统还没有得到很好的建设,就是在京畿附近人烟稠密,朝廷的建设也最着力,现在那些地方的驿传系统也还达不到八百里加急的要求。
持续了一两百年的藩镇割据混战,早就让原先繁盛的中原地区百事凋敝,在大周初创的郭威、郭荣在位时期可以说是百废待兴,郭炜接手的时候已经算是恢复得不错了,可是人力物力仍然极为紧缺,不可能让他把重点放到驿传系统上面去。(!.赢q币)
此时的郭炜完全能够体会后世天文学家使用“光年”和“秒差距”来度量宇宙尺度的心情,正如他现在对着沙盘看岭南,就能够分外明晰地体会到咫尺天涯的感觉……自己和岭南将士们的距离,大概就是十多个驿马日吧……信息的阻隔让时空一体的概念分外地清晰。
郭炜这时候无比怀念自己大学的时候用到过的电报,以及后来更为普及的移动通信,甚至是电影、小说中才见到过的有线电报,这些有线的无线的通讯技术和当下通讯基本靠马比起来,那真的是天壤之别。
嗯,就算是郭炜穿越之前的最快通讯,也依然会受制于光速,“光年”所代表的时空阻隔依然是一道天堑,但是这种水平在地球上已经是足够了,毕竟从太阳过来的消息也只需要八分钟么……和嫦娥通一次话可要不了几秒钟的。
更要命的就是,韶州道行营与贺州道行营的消息虽然来得有些慢,但是终究也还是有消息过来的,可是泉州道行营自从受命从泉州出发以后,到现在都没有一点信传回来了……他们出发得可要比陆路大军更早,但是这一撒出去就如同泥牛入海,虽然郭炜对自己和运筹司的计划很有信心,此时也不免有些心中忐忑。
这年头,没有无线电报和海事卫星电话,依靠海军和海军陆战队打仗真的不是那么靠谱的啊……幸好在征伐南汉的计划当中,泉州道行营既不是主力也不是关键,他们只是一种试验性质的出兵和起着一些锦上添花的作用。
大概是海船比较有限而珍贵,韩重赟他们不方便在海上频繁地向后方派出信使通报情况吧,等他们到了伶仃洋的外围岛屿稍微安定下来,那时候应该就会派人向回传信了——即使是那样,信息也还得在海路上跑一段时间的呢。
在这样的通讯技术条件下,郭炜和运筹司现在就只能进入事后围观的模式了,遥控指挥那是想都不必想的事情。郭炜可没有那么傲慢和愚蠢,以为自己能够提前将近一个月预判到前线的敌我动态,然后作出精准的指挥,别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军事天才,即便他达到了演义当中诸葛之亮的水准,怕也是不好这么干的。
在战前用一系列周密的计划给前线主将限定其战略决策的范围,给主将和监军以不同的分工,既让主将有充分的战场决断之权,又让监军能够有效地监督全军,同时依靠对军队后勤的掌控而掐住前线军队的脉搏,郭炜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算了,操心十多天以前就发生过的事情干什么?不管自己怎么想,眼下岭南的战事演进已经完全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了,无论自己关不关心、怎么关心,它都有自己独有的运行规律,只有到了最终阶段才会又轮到自己来作出关键性的战略决定吧。
郭炜晃了晃头,甩掉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各种杂七杂八的想法,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案几上的各种奏章上面去。
…………
“嗯,这一封是邢州的奏闻。知邢州昝居润治理当地颇有些时日了,郭、柴两家的故里倒是给他弄得相当的不错,而且现在幽州又不是契丹的了,邢州也没了北面的威胁,不再是前几朝胡虏南犯的通道,民间得以休养生息,邢州反而成了昭义军和成德军的坚强后盾……他也算是先帝的亲信了,寻常事都自有决断,平常很少奏闻的,倒是巡检和通判的奏章要多一些……”
连着翻阅了好几篇奏章,两府有批复的需要琢磨一番再给出批示,直接报送上来的更要仔细地斟酌,这可要比一般的办公室宅男文案工作费脑筋。好在郭炜穿越之前的董事长工作也比这轻松不到哪里去,而且做这种皇帝都已经做了八年多,目前虽然还是工作繁重,比起开始时候的如履薄冰却是好了许多。
此时他信手从那一堆尚未处理的奏章之中又抽出了一份,打眼一看却是来自邢州的,而且是知邢州昝居润亲呈的,心中不由得念叨了起来,思想上先就已经重视上了,连续工作之后的那一丝疲惫也被扔到了一边。
“……太子少傅致仕柴守礼卒于邢州柴家庄……”
这确实算是大件事了……柴守礼,先帝世宗郭荣的本生父,太祖圣穆皇后柴氏的嫡亲长兄,在被自己的亲孙子从西京打发到邢州柴王城禁锢兼荣养三年多以后,终于是卒了。
柴守礼是郭荣的本生父,当然也就是郭炜占据的这个身体的亲祖父,不过郭炜对他并没有太强烈的什么感情。其实不要说郭炜了,即使是郭宗谊本人的意识还在,他对柴守礼都没有太浓厚的感情,毕竟大家基本上就没有共同生活过嘛,而且郭宗谊一直拿郭威当阿翁的,哪怕就是郭荣,六岁之前一直生活在柴家庄的,后来对柴守礼的感情都很淡。
谁让柴守礼为人太差了呢,就是他的父亲柴翁,虽然在乡里还有一个好名声,但是当初为了柴氏坚决要嫁给郭威的事情,也几乎是和柴氏恩断义绝了。
早先柴翁和柴守礼为了柴家一族的荣华富贵,眼光又差了一些,生生地把柴氏送到李存勖的宫中,试图凭女(妹)而贵,结果李存勖瞬息即亡,柴氏和大多数宫人都被李嗣源打发出宫回原籍。
这也不去说他了,女子在未嫁之前就是要遵从父兄的意见,此乃千百年来的定规,就连柴氏本人对此都没有什么不满的。但是他们实在是不应该利欲熏心,在柴氏出宫之后还打算用她的婚姻再给家族谋取利益,以她曾经为庄宗妃子的身份而奇货可居,定要给她找一个节度使去做妻妾,从而坚决反对柴氏自己相中的穷大兵郭雀儿。
千不该万不该,更不应该的是柴家父子在反对无效之后,竟然还会迁怒于只有六七岁的柴荣,只因为这个孩儿从小最亲自己的姑姑,在郭雀儿和柴氏之间起了一点穿针引线的作用,在柴氏用自己从宫中带出来的一半财物赎买自身自由的时候,两人竟然还将郭雀儿与柴氏收养柴荣作为同意他们婚姻的条件之一。
从那一刻起,柴氏和郭荣与柴翁、柴守礼之间的裂痕就已经是无法弥补的了,这也就是郭威为人宽厚,富贵之后没有忘记自己已故的原配,甚至爱屋及乌地让柴家也分享了富贵。
不过裂痕归裂痕,柴守礼终究还是郭荣的生父,是柴氏的亲兄长,所以郭荣后来对柴守礼也是一直谨遵礼法的,并且因为乾祐之变让郭家的亲族凋零,郭荣还稍微拉拔了一下柴贵。
当然,这些上一辈的恩怨,郭炜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的,倒是因为十阿父在西京的横行曾经让他伤了一阵子脑筋,好在他最后用柴王城的建设釜底抽薪了,而如今柴守礼显然就是卒于柴王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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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章 定难之变
第二章
定难之变
在郭炜的记忆当中,与柴守礼的密切接触还得算当年他为了躲避乾祐之变而逃出东京的时候。(.最稳定,)当时的郭炜可算是苦心孤诣地出逃,他和郭华在河东转了一大圈之后就去了邢州,在柴家庄做了几天客,拜会了名义上的舅老爷柴守礼,还见到了另外一个名义上的舅老爷杨廷璋,当然,也见到了柴贵及其兄弟,还有随着杨廷璋一起来接应他的郭守文。
记得当时的柴守礼就已经有五十多岁快六十岁了,后来郭威称帝建国,柴守礼以国戚身份被封了一个虚衔,因此带着柴贵离开了柴家庄投奔郭威,柴贵去了殿前司,而柴守礼则被赐了一所宅院安享富贵,他的六十寿辰大宴就是在广顺三年举办的吧?
这么算起来的话,今年的柴守礼都已经虚岁七十四了?嗯,七十寿辰肯定是在西京过的,那时候柴守礼已经不方便出现在东京了。这样算过来,柴守礼活得还是挺长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曾经连年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他的寿命已经远远地长过了这个年代里面成年男子的平均寿数。
郭威才只活了五十岁,郭荣更是连四十岁都没有活到,和柴守礼比起来,这两个人真是不值得很啊……
不过柴守礼活了七十多岁,柴翁也是七八十岁才故去的,这么说起来从遗传方面来看,郭炜完全不必担心自己会和郭荣一样壮年崩殂了?记得穿越之前和网友讨论五代史的时候,有人就以郭荣的几个儿子全部早夭而将郭荣的壮年崩殂说成是遗传病,而另外一些人则以同样的事实去探讨赵家兄弟的阴狠,郭炜现在倒是奇怪当时居然没有人拿出柴翁和柴守礼的寿数作为柴家遗传的侧面证明,可见柴守礼的历史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
嗯,郭荣事事求全追求完美,性子又偏急,所以很当然地事必躬亲了,所以他的骤然驾崩直接原因是因为病,实际原因应该就是长期的劳累所致。郭炜自小就勤于锻炼身体,登基以后又很注意劳逸结合,对权力虽然抓得很紧很稳,却也能够放心地将大量事务性的工作交给官僚系统去办,应该不致于像郭荣那般累坏了。
勤于朝政而又不被繁杂的政务所拖累,经常在处理朝政之余寻得到空闲,却又没有用空闲时间去沉湎于酒色,郭炜对自己当政的这八年还是相当自豪的。(最稳定,,.)
说起来郭炜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自制力和计划性了。穿越之前的他没有放纵过自己,那还可以说是激烈的商业竞争迫使他如此,但是在他登基之后,尤其是在他从几个顾命大臣手中逐步收回权力之后,应该是根本就没有谁有资格有能力管束住他了,结果他还能一如既往地克制住自己,真的算是不错了。
当然,现在郭炜的后宫已经有不少人了,其中绝色不敢说,但是以他的挑剔,都是当得起漂亮可人的,比起他穿越之前只守住一个老婆,自然应该算是大大的放纵了,不过和任何皇帝比起来,他都当得起“不好女色”四个字吧?哦,或许不能和现在尚未出现将来也未必会出现的明孝宗相比。
这个大概就要拜郭炜是穿越者并且受的是现代化平民教育所赐了,当然,传统文化的一些优良因素对他也有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些可比皇家或者将门的教育有效得多了。
所以郭炜到现在为止还很懂得慎独,懂得记住各种各样的历史教训,虽然随着条件的日益改善而不太能吃得下苦,却还能够对种种诱惑保持足够的克制,而且有些苦如果他在理智上明白一定要吃的时候,皱皱眉咬咬牙也还能够坚持。
当然,就因为郭炜始终保持了相当的自我克制力,他的这个穿越者角色当得不如很多同道那么杀伐果断率性而为。譬如他择妃的眼光固然十分挑剔,导致宫中的人不够充足,那也完全可以通过广选秀女来解决,譬如他偶尔在面对太后和某些外命妇的时候也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来,但是他都能够忍住,让这些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其实如果郭炜真的去实践这些一闪念,以他如今对禁军和朝廷的掌控力,还真没有谁限制得住他,做了还不是就做了。郭炜可不是根基浅薄靠着欺负孤儿寡母起家的赵家兄弟,因为自身不够安稳才不得不和军队妥协、和官僚集团妥协,他可是正经继位的皇帝,又是一手创建了锦衣卫亲军,几次亲征的战绩也是可圈可点,官僚们玩的那些花样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郭炜无论是面对禁军还是面对朝臣都有足够的强势。
不过郭炜所谋者大啊……
郭荣的三十年计划因为寿数不够而中断,郭炜是想要继承其遗志接着完成的;郭荣经常以唐太宗为期许,也因为寿数不够而没有达到那种高度,郭炜也是想要试一试甚至超过去的。
既然柴家的遗传没有问题,郭炜又懂得劳逸结合保重身体,而且他登基的时候只有十八岁,那么三十年计划应该有足够的条件去完成,现在可才过去八年而已,任重而道远,岂能松懈放纵?
达到甚至超过唐太宗,从寿命和执政年限方面比,大概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执政年限越长,最终评价不如唐太宗的可能性就越高,哪怕郭炜也学着李二一样去看自己的起居注,更何况他的打算是坚决不去干预史官的工作呢……
其实李二的历史评价很高,除了他确实英武有为又善于纳谏之外,他对史官工作的干扰多半也有一点功劳,而他在位时间不算很长恐怕也是一个原因——贞观就只有二十多年嘛,其他的英武如刘小猪、如李三郎,不都是有一个非常靓丽的登场么?结果一个晚年要下罪己诏,一个干脆就被叛军打得出奔。
以郭炜对身体的保养能力来看,只要不出意外,他活到七八十岁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那样的话他在位的时间可就特别的长了。在位时间超长却还要善始善终,这个挑战性可是非同一般,即使他很克制自己,始终都很注意纳谏,但是起初威势不重的时候臣子们还都用于进言,等到他在位时间日久,朝臣差不多换成了自出生懂事的时候就是他在当皇帝,而且还一贯英明正确,那时候可就未必有几个人做得到踊跃犯颜直谏了。
不过正因为这件事情的挑战性如此之大,才值得他郭炜去做一做啊……为此稍微克制一下个人的**,抑制一下自己的享受和放纵,这点代价可算不了什么。
当然,眼下考虑这些还太早,现在自己还没有完成最基本的统一呢,契丹这个外患还正兴盛着呢,遥远的西北还有一个马刀传教的隐患在逼近,有足够的敌国外患让他保持警惕了。
“……嗯?!守太傅、兼中书令、西平王、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卒于镇,其子李光睿权领州事……”
郭炜这正在边看奏章边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恰好想到统一啊敌国外患啊之类的军国大事,信手打开的定难军奏章却是这个内容。
李彝殷死了?就这么死了!他居然选在这样一个时候死了?
郭炜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从郭炜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从郭宗谊出生开始,李彝殷就一直是定难军节度使,他继承其兄李彝超的位置大概是在后唐的清泰年间,算起来那时候柴氏还活着呢,郭威还在后唐的侍卫亲军步军当中做着一个小小的孔目官。三十多年过去物是人非,这人却还一直做着他的定难军节度使,只是朝廷的加官从检校太尉、同平章事一直加到了守太傅、兼中书令,封西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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