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结果这个都第一排的士卒就和李延福一样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扛着撞木冲进敌寨的英雄立马变成了刺猬,然后倒地再被滚木擂石在身上辗了一遍。
虽然年纪不大,这时候才只有虚岁十七,李延福却已经在自己任职的这个都建立了很高的威信,因为他操练时处处不落人后,铳术在全金枪军也排得上号,再加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重进之子这个身份,自然是人人服贴。
看到左军的首例严重伤亡就发生在眼前,李延福眼睛都不带眨的,口中的哨音也没有丝毫停顿犹豫,在李延福的强力控制下,左军的第一次严重伤亡事件没有在金枪军造成一点动荡。
这边还在列阵,中军那里唢呐响了一阵,前面赵匡赞的黄心蓝边旗应了一下,得到郭炜中军的将令,便分兵从金枪军的两侧退了回去,把南唐军先锋寨的寨门口空了出来。
不一会儿,金枪军先锋整队完毕,李延福领着本都火铳手开始用火力压制南唐军先锋寨那敞开的寨门,并等待郭炜的进一步命令。
郭炜的下一个命令却不是给他们的,同样是一声梆子响,随同左军行动的民夫这时候才背运装土麻袋过来填壕沟了。没有南唐军弓弩手的干扰,民夫们的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很快就把那道又窄又浅的壕沟填得可以平趟而过,可以顺势走上寨墙的斜坡也堆出来好几条。
左军的进军号再次响起,伴随着各个指挥配置的鼓手敲起的鼓点,金枪军全军缓步向前运动,基本上是放一轮铳滚动前进一排,逐次缓慢而又坚定地逼向南唐军的寨墙。
距离寨墙还有十步的时候,从墙后飞出来几十块擂石,因为是盲目投掷而没有任何准头,而且是躲在墙后往上抛出来的,不具备站在墙头从上往下投掷的力度,这些擂石也就是刮擦砸倒了几个人,完全不足以撼动金枪军的前进步伐。
墙头上没法站人的后果,还有就是南唐军根本无力使用滚木,防御手段和防御能力大减。
李延福的面前更是一片空旷,南唐军先锋寨的寨门倒下之后,金枪军的先锋对这一带的压制射击让寨门范围内成为南唐军的死地,除了一开始的弓箭集火射击和滚木擂石突袭,南唐军再也无法在寨门口组织起任何防御。
随着左右两侧一共四个指挥在郭守信和赵延溥率领下爬上南唐军先锋寨的寨墙,南唐军最后顽抗的希望也宣告破灭,第一批登上寨墙的火铳手一轮齐射,藏在寨墙后面打算伏击寨门中路的南唐军死伤枕藉。
这一轮射击既震撼了南唐军,也震撼了周军。
前面金枪军的压制射击只是让南唐军无法露头,真正打死打伤南唐军士兵的情况并不多,很多弹丸都砸进了土墙里。况且,虽然弹丸给人体造成的创伤远比弓箭可怕,但是也未必强过了抛石机的石弹,南唐军还能忍耐着等待墙头的肉搏争夺战。
因为敌我双方的距离只有十几二十步远,而且南唐军士兵又是密集列阵准备向寨门口反冲击的,结果金枪军这一轮齐射下来给南唐军造成的伤亡极大,整个山寨中腾起了一蓬血雾。
中枪立毙和昏迷的南唐军士兵自然是猝然倒地,多半还伴随着血肉纷飞;那些受伤而清醒的士兵则是痛得在地上翻滚,痛苦嘶嚎声连番响起;剩下还能站着的士兵人都木了。
作为进攻方的周军也一样木掉了,这种场景是他们之前隔着土墙射击所看不到的。虽然郭炜在战前对这种局面早有预料,为了对锦衣卫亲军进行适当的心理建设,除了特意弄了些活猪活羊给他们试铳看效果,甚至找了几个待决的死囚在秋后让他们用火铳行刑,但是结果证明心理建设还是远远没有到位。
幸好金枪军的后续人员陆续登上了墙头,随着第二次齐射的铳声响起,双方惊呆了的人都醒了过来。惊醒过来的金枪军士兵在震惊之余又有些羞愧,却还残留着一些恐惧,心中五味杂陈地自墙头跃下,在山寨内整队继续火铳发射前的操作程序;南唐军士兵被震醒之后就彻底崩溃了,经历两轮射击以后还能站着的人全都扔了手中的武器,也不理会已经开始从寨门口冲进来的周军了,闷着头只管向后门涌去。
等到郭炜接获战报,将自己的牙旗和左军的主将认旗移入原南唐军的先锋寨,这个山寨已经被整理得很妥帖了,至少伤员和尸体都转移了出去,地面也略微经过了一些清理,还能察觉的一点战场痕迹就只剩下了空气中飘散的淡淡硝烟味与血腥味。
南唐军先锋寨驻兵五千人,左军一战斩获上千,俘敌一千五百,获军器粮仗上万;其余敌军江南伪命先锋壕寨使朱仁裕以下两千余狼狈逃窜,已经遁入紫金山前山主寨,依附江南伪命北面招讨使朱元。左军赵匡赞部阵亡二十人,伤九人;金枪军阵亡十一人,伤三十七人,众军随身三百粒弹丸还剩余一百七八十。
这是锦衣卫亲军马步都虞候、左军先锋都监曹彬向郭炜汇报的内容,郭炜一字未改地转报给了郭荣的中军,至于更多的报功细节,则有待于逐步统计核实。
郭炜看看天色,这太阳还没到中天呢,前军那边杀声正酣。
郭荣的军令很快就过来了——着左军休整半个时辰,补足军资器械,之后再攻一寨。
第二次的山寨进攻战,郭炜心中更加有底,干脆将中军指挥交给了锦衣卫亲军副都指挥使潘美,自己直接在先锋背后压阵,更近距离地观摩金枪军的实战效果,仔细分析自己和诸将凭空揣摩出来的相关条令之利弊得失。
这一战比第一战更加顺利,因为南唐军先锋寨的溃兵除了先锋壕寨使朱仁裕带着的主力逃奔了朱元的山寨,还有个别没有跟上大队的慌不择路跑进了背后的第二个山寨,有他们现身说法,金枪军三轮排枪过去,这个山寨里的南唐军士兵基本就跑空了。
不过在山寨外面的金枪军自然是不知道状况,所以他们仍然是按部就班地撞门、填壕沟、上墙。
上了墙头的金枪军却没有发射火铳,从寨门冲进去的李延福等人也停住不冲了,万分疑惑的郭炜排开前面人群,才发现挡住金枪军的仅仅只有两个人。
不,或者说挡住金枪军的只有一个人,南唐军的一员普通将校,盔甲鲜明袍带整束,络腮胡须盖着一张大圆脸,正双目圆睁手持横刀屹立在山寨中间;另外一个人看装束就是个小卒,此刻已经软倒在地上,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是挡住金枪军的英雄豪杰。
金枪军之所以不冲也不开铳,只是因为这个山寨里面也就只剩下这两个南唐军的将卒了,既然山寨易手已成必然,那些溃兵也已经追之不及,如此英雄豪杰的命运就不如交给皇子殿下定夺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三十章 郭炜的第一次(四)
第三十章 郭炜的第一次(四)
郭炜在心中暗叹一句:好一条汉子!
只见这个单人单刀迎面阻挡千军的南唐军将校,身材相当高壮不似南人,魁伟的躯体再套上全副盔甲战袍,对上稍显稚嫩的金枪军将卒,尤其是站在前排的李延福未及弱冠,这南唐军将校简直如山也似。再配上他的那张大圆脸和络腮胡,还有圆睁的双眼以及单人断后的气势,也就是缺一条小河和一座小桥了。
郭炜心中不由得也泛起了爱才之念,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李延福等人的身后,清了清嗓子,然后朗声说道:“这位英雄是何方人士?王师兵锋所向,贵军望风披靡,只有英雄一人英勇,却又能抵得甚事?英雄不若就此弃刀投效王师,在我麾下效力,不难博得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也不枉了这副好皮囊和一身勇力,却不胜过给只知道吟风弄月的金陵小儿效命?”
“吾乃大唐明州杨二,吾兄正是大唐武昌节度使杨守忠。士可杀不可辱,我军初战不利,只是因为将帅无能兵卒不利,却不是我等不知忠君报国,大唐有败将军,无降将军。我主是大唐贵胄,岂是你等刺青贩茶之辈可比的?”
“无礼!”
“可杀!”
听到这南唐军将校出言辱及郭威和郭荣,围住当场的金枪军各级军官们纷纷出言呵斥。
真没看出来,这个杨二样貌粗豪,口舌却是蛮便给的,郭炜一边心中评论着一边继续劝降:“天子有德者居之。且不提李昪身世可疑,既然其自谓唐室苗裔,就当知道礼义,可是李昪、李璟均泛海通契丹,引北狄寇中原,舍华而事夷,礼义安在?而那李璟宠信奸佞、残虐下民,又有何德何能自居天子?如今陛下欲混一宇内,重振华夏,正是英雄用武之地,杨兄切莫自误。而且那明州不是在钱……王管下么?钱王奉我朝为正朔,你作为明州人也该如此。”
郭炜只知道吴越国王都是钱镠的子孙,现在是哪一个一时间还真是想不起来,于是只好用“钱王”一词含糊过去了,反正他家很早就被中原朝廷封为吴越国王,这一点是没错的。
“呸!休要提起那个私盐贩子,不是他家窃据浙海,我家又怎么会难以回家祭祖?”这杨二看到讨论皇帝身世、正朔之类的话题于己不利,赶紧转移目标喷了一下钱镠,接着重复前面的不降宣言:“你这小儿不必逞口舌之能了,吾是决不会降的。”
“既然不打算弃暗投明,你又何必留下来?贵军整个军寨的人都望风而逃,又有什么气节可言?你一个人……带着这个废物……”郭炜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那个小卒,把他给补充进场景:“就以为可以挡住我军兵锋么?你不愿降就不可以跟着大家一起跑?何必留下来求死……”
郭炜摇头叹息着说出来的这段话,却没有引起对方的激烈反应,杨二只是同样叹了口气,眼神稍微黯淡了下,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坚定地说道:“吾就是前面先锋寨的副使,一生之中有这么一次弃寨而逃的经历,已经是莫大的耻辱了,吾不想一天之内蒙受第二次耻辱。既然未能随先锋壕寨使逃往北面招讨使寨中,吾就绝不能让你凌辱第二次,今日有死而已!”
说完这段话,这杨二挥起手中的横刀,向着郭炜大踏步冲来。
砰的一声,一直严密戒备着的李延福手铳一举,铅丸在杨二腹下绽开一朵血花。这手铳是军器监专为将校和贵人打制,因为要便于随身携带和单手击发,铳管做得比较短,所以也就没有使用膛线技术,为了具备一定的威力口径比金枪军的制式膛线火铳要大,发射圆形铅丸,所以射程只有二三十步。不过这手铳的精度,让李延福在这个距离打单个目标是已经足够了,只是李延福长得比较矮壮,而那杨二则很魁伟,这李延福抬手一铳就砸在了杨二的腹下。
杨二身体一颤,又努力着向前挣了半步,终于是支撑不住,双眼无力地看了一下郭炜的方向,随着扑通一声,整个身躯就平拍到了地上,手中握着的那把横刀则摔到了三尺之外。
一见杨二仆倒,原先一直瘫坐在地上的那个小卒忽然间就来了力气,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杨二的身边,口中只是哭喊着“二郎、二郎”的,一时间涕泪滂沱。
“医官!医官!”郭炜也有些愕然了,怎么就那么寸?这随手一铳就能打中那地方……可也不好责怪李延福,他也是尽职尽责地护着自己,只能呼叫军中的检校病儿官去看看了。
金枪军的检校病儿官朱二应声急匆匆地提着背囊跑了过去,先把杨二面朝下扑倒的身躯翻了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开眼睑仔细看了看,再觑了下杨二身中铳子的部位,最后转过头来对着郭炜摇了摇头。
算了,天下英雄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郭炜心中掠过一丝遗憾,回头示意一直紧跟着自己的苻俊,过去盘问下那个在杨二身边哭个没完的小卒。
许是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吓昏了头,而且那小卒看着本来就非常胆小,这一下对周遭的反应相当混乱,应对苻俊的问话想必也是不得要领,让苻俊跑过去问了好半天才可以回来汇报。
“这死了的杨二是江南伪命先锋壕寨副使杨守章,他的确是江南伪命武昌节度使杨守忠的二弟,坐在杨二身边哭着的是杨家的亲丁,叫做杨福生。因为前两天杨守忠派人告知杨守章,说他自己即将来紫金山替换江南伪命北面招讨使朱元,所以这次先锋寨败退的时候,杨守章不敢随同江南伪命先锋壕寨使朱仁裕退入朱元寨中。”
“原来如此……这杨守章虽然不算英雄,却不失为忠臣;这杨福生固然怯弱可笑,却不失为忠仆。只是那朱元不是据说善抚士卒,为人极是凶狡善战么?李璟居然会临阵换将,这又是玩的是哪一出?”
“这个……卑职却是不知。”听到郭炜略有些脱线的问话,苻俊呆了一呆,然后干脆忽略过去,只是继续请示:“殿下准备怎么处置这杨福生,还有杨守章的尸身?”
郭炜向着紫金山的主峰眺望了半晌,听着在紫金山蜂腰部作战的前军那刚刚平息一阵的喊杀声再次响起,这声音却是更加深入山中了。
“若是两军交战旷日持久,倒是不妨让杨福生护送杨守章的灵柩回家,现在看来紫金山敌军覆亡在即,那杨守忠只怕也将为我军所擒,就不要让杨福生送来送去的折腾了。”郭炜转头对苻俊下令:“就由你安排把杨守章厚葬了吧,让杨福生守墓就是……这种人也就是忠仆了,不堪大用。”
“是,卑职这就去办。”
“挖坑的时候,记着把坑挖得深一点、大一点。”随着这声交代结束,郭炜转身往山寨的主帐走去,不过仍有一丝轻微的嘀咕声飘荡过来,被耳力奇佳的苻俊捕捉到:“可怜啊……就这么一铳,杨守章的下面就没有了……一定要把坑挖得深深的,他才不会爬出来找人算账……”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一章 暂时的平静
第一章 暂时的平静
大周显德四年三月初四,也就是南唐保大十五年三月初四,一天前的激烈战斗已经过去,紫金山周围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平静。
南唐军在紫金山构筑的连营山寨体系被周军拦腰截断,大周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率领的前军一日内打穿了南唐军连营的整个蜂腰部,一直从山南攻到山北,截断了联系整个南唐军连营的甬道;而大周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皇子宗谊率领的左军则半日内攻下了南唐军的先锋两寨,将南唐援军悄悄伸向寿州的触角掐断,阻断了紫金山南唐军的一个重要取水点。
战斗在三月初三的日暮时分就已结束,郭荣布置当时作为后军的侍卫亲军司部队分兵守卫新占领的几个山寨,自己则率殿前司和锦衣卫亲军司主力返回下蔡休整。
到了第二天早上,兵力并不雄厚的周军固然是稳守山寨不动,失去甬道联系首尾不能相应的南唐军却也没有发起反攻。
在紫金山西面的寿州东门城楼,南唐清淮军节度使刘仁瞻的次子,寿州牢城都指挥使刘崇谏正向着紫金山的方向眺望。
虽然天气非常晴朗,春天的江淮地区也没有一点风沙,能见度相当好,但是距离有这么远,其实是看不清楚山寨那边的旗帜服色的。不过最靠近寿州城的两个山寨中的烽火已经熄灭,在在向刘崇谏昭示着其中的意味,想到如此明显的结论,刘崇谏年少的脸庞就是一片雪白,再看看环城包围、修葺齐备的周军连营壕寨,刘崇谏手扶垛口摇摇欲坠。
紫金山南唐军的前山主寨,南唐北面招讨使朱元迎来了濠州的使者,向其传达诸道兵马元帅、齐王李景达的命令,召其至濠州议事。周军固然是截断了南唐军紫金山连营的甬道,让南唐军的辎重和兵力再也难以于前后山之间调运,毕竟也无法包围兵力相差不大的南唐军,所以几个使者从濠州过来却也不难。
安顿了使者,朱元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却还是安排裨将时厚卿于其不在时守好主寨,并且派中军旗牌官给邻寨的前营壕寨使孙璘和暂居主寨的先锋壕寨使朱仁裕做些吩咐交代,自己收拾行装准备赶赴濠州。
这边朱元正在做行前准备,那边朱仁裕却悄悄溜了过来。
“招讨使,濠州是万万去不得啊!”朱仁裕被朱元的亲卫领进来,在见到朱元的第一刻,朱仁裕便如此危言耸听。
原本就一直在疑惑的朱元乍听此言,登时就是一个愣怔:“这却是为何?”
朱仁裕示意朱元屏退左右,仅留下了朱元的亲信门客宋垍,然后再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和盘托出:“元帅在亲王中素以知兵为称,又如何会在两军交战的紧张时刻命招讨使回濠州议事?此事实乃监军使陈觉所为。那陈觉一向与招讨使有隙,又一味专权任事而全不知兵,多次向朝廷上表要罢去招讨使的军职,这次陈觉矫齐王之命来唤招讨使,正是要夺招讨使之兵。”
“如此大事,你又是如何得知?”
“招讨使,末将的副使杨守章是武昌节度使杨守忠的二弟,朝廷听信陈觉的谗言,派来替换招讨使的人正是杨守忠,前几日我与杨守章在军寨小酌,那杨守章在酒酣之际什么都说了。两日前那杨守忠已经到了濠州,陈觉此时才来传唤招讨使,想必是已经布置好了鸿门宴,招讨使此去可是凶多吉少!”
“竟有此事!”听到这里,朱元基本上信了朱仁裕的话。李景达在战事这么紧张的时候召自己去濠州,其间确实透着一股奇怪,而陈觉这人向来跋扈,因为和自己的积怨而上表进谗言以及冒李景达之名召自己去濠州以谋夺兵权,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至于那个先锋壕寨副使杨守章,在先锋寨失陷的时候,他一开始就没有跟随朱仁裕退回自己的主寨,后来又坚决不跑,多半还就是做贼心虚了。
几件事情一串起来,朱元感觉想通了很多事,可是这一想通,朱元又觉得悲从中来,一时万念俱灰。
想自己自幼精通春秋三传,在这个长枪大剑当道的世界也算是很特出的了,当初以纵横家之术在河中李守贞那里谋取富贵,年不到而立就被李守贞倚重;值李守贞据河中起兵,派自己和同道杨讷到南唐请援兵,无奈南唐兵全不得力,李守贞兵败身死,自己被迫留居南唐,长期无用武之地,只好做做县令、员外郎、待诏之类的文官;好容易时来运转,南唐遭逢兵事,自己的建言终于被李璟采纳,得以领兵收复淮南诸州县,自己也由舒州团练使一跃而为淮南北面招讨使。
就在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候,陈觉居然要来夺自己的兵权?而以陈觉所受的宠信,自己手握重兵身当重任的时候,李璟尚且愿意听信陈觉的谗言而阵前换将,这一旦自己失了兵权被打回原形,今后岂不是要被陈觉辈欺侮至死?
朱元站在大帐中间想着想着,面上神色急剧变换,突然就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往脖子上抹去。
“阿郎不可!”听完朱仁裕的讲述之后就一直在密切注意朱元动向的宋垍,早就悄悄地靠拢了过来,这时候连忙攀住朱元的右臂,大声地劝止。
“招讨使你这是何苦来!”朱仁裕也是目瞪口呆,他再想不到一向杀伐决断以纵横家之术谋取富贵的朱元会来这一招,这种类似于以头抢地的匹夫之举,怎么也不该属于朱元的行动选择项啊。
“某将如何自处……”朱元这也就是一时冲动,被宋垍这么一拉缓得一下,这一剑也就抹不下去了,只是跌坐在交凳上长吁短叹,彷徨无计。
“末将与那北军的禁军交战,深知北军骁勇、器械精良,看那周主也是英武有为,金陵如此宠信奸佞,早晚必败。既然金陵容不得招讨使建功立业,不如……”朱仁裕一边吞吞吐吐地说着心中所想,一边偷瞧朱元的反应,一见朱元的双目电射而至,脸色似乎有些勃然而怒的样子,就不敢说下去了。
宋垍却是不管不顾,见朱仁裕不敢往下说,径自接嘴:“阿郎不如就投了周主吧!今日阿郎的顾虑无非就是身在金陵的妻儿,可是阿郎正当盛年,大丈夫去哪里不可以取富贵?大丈夫又何患无妻儿?却又何必为妻儿去死!”
朱元默默听完宋垍的话,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仰天长叹一声,将佩剑信手入鞘:“也罢!这就召集诸将计议。”
显德四年三月辛卯夜,江南伪命淮南北面招讨使朱元与先锋壕寨使朱仁裕、前营壕寨使孙璘等举寨万余人降,裨将时厚卿不从,朱元杀之。
郭荣原本的战略意图就是在紫金山一带一举聚歼南唐援军,迫使寿州守军绝望归降,此时骤然得到朱元等降附,担心紫金山残余敌军沿淮水东逃,当即连夜分派军令。
着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皇子宗谊率领锦衣卫金枪军跟随右骁卫大将军王环和光州刺史何超所率水军沿淮水东下,以截断紫金山敌军的东逃水路。
其余军队由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袁彦率领,于次日一早向紫金山敌寨发动总攻。
郭荣自己则率殿前诸班直和各武臣勋旧及其亲兵,赶赴下蔡东面二十里正当淮水弯道的赵步扎营,为次日决战的中军所在。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章 摧枯拉朽
第二章 摧枯拉朽
显德四年三月初五辰时,赵步。
淮水曲曲弯弯自西向东而流,在汇集颍水以后,从正阳至寿州段基本是西南到东北的流向。水流到了寿州东北面,因为受到紫金山的阻挡,淮水几乎拐了个直弯折向西北,在与西淝水相遇之后再次折向东北,从下蔡的东南角擦过不久又变成西北到东南的流向,一直到赵步附近,这一段的淮水恰如一个口袋将紫金山左近装在里面。
过了赵步,淮水才又从西向东流淌,经过了近百里之后又转向东北迎接自己的另一条支流涡水,然后从涡口也就是现在的镇淮军向东一直流到濠州。
右骁卫大将军王环和光州刺史何超正是率领水军在赵步的淮水弯道处设伏堵截可能由淮水败退下来的紫金山南唐军,因为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步军的攻坚能力足够,而步军的追击能力又不足,所以郭炜领着锦衣卫亲军的金枪军随船队行动,郭荣则在淮水北岸的赵步设立行营统一调度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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