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想不明白刘继业会在前面安排什么陷阱等着自己,那么就干脆不要想了,其实只要做好了斥候与戒备,保持稳步推进,以殿前军的强大战力,任河东军布置下什么诡秘陷阱,都只能被击成齑粉。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王廷义此时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的词句,这是他在武学进修的时候听武学博士讲《孙子兵法》的时候记住的,皇帝亲自给他们讲课的时候还特别强调过这一段话,王廷义此时想来,却是感觉到这段话实乃金玉良言。
敌将强大又如何?以殿前军的装备、训练、士气和兵力而言,只要自己小心戒备不落人圈套,总数才只有三万的河东军岂能奈何得了?那个刘继业再强,大不了自己就是不能取胜而已,立于不败之地还是做得到的。
“党进,你也无需焦躁,约束好部伍,随时准备迎击敌军的袭扰。当然,反击的时候也不要莽撞了,如果有敌骑前来袭扰,你只要率军将其击退即可,不必穷追,闻金必回。”
王廷义对其他人还是比较放心的,就怕这个党进一旦杀红了眼收不住势子,莽莽撞撞地孤军追击的话,那确实是有可能堕入敌军的埋伏当中。
…………
“监军,敌军的斥候实在是太猛了,儿郎们都招架不住,只能远远地看到敌军主力一路激起的烟尘,粗略估计其兵力达数万之众,却是难以趋近前去细细点算。”
斥候再一次报回来的消息让马峰心中微微一沉,两军主力还没有见仗,这斥候之间的交锋居然以本方的完败告终?周军当真有刘继业说的那么可怕?
“我大汉以马军见长,忻、代以北更有良马与草场供斥候驰骋操练,还有拥兵数十万铁骑的上国扶助,缘何儿郎们会不敌周军的斥候?河南、河北虽然也有马场,比我河东肯定是大为不如的,那些泥腿子农夫上马驰骋更是难敌我大汉马上健儿,怎么就招架不住?”
马峰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斥候队长,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话说,是不是因为对自己夺了刘继业的兵权而心怀不满,所以才不曾尽心尽力。
斥候队长可想不到这么多弯弯绕,听了马峰的质问,只是大声地诉说着委屈:“儿郎们的骑术的确是强过了那些周军斥候,我军的战马也比敌军的优良,但是敌军用的兵器当真要比儿郎们的犀利得多。都虞候没有说谎!周人的步军所用的铁管射弹器比我军的步弓强劲,那些斥候在马上用的短管也要比儿郎们所用的骑弓出色!往往是双方刚一照面,儿郎们就被周军斥候的砰砰声打落马下,实在是难以抗拒……”
“嗯?!刘继业没有说谎?”马峰的神色一凛,冷冷地瞪着那个斥候队长,吓得他当即收住了口,“这么说……周军用铁管射弹器替换了弓弩,这个传言是真的了?那些兵器真的要比弓弩的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败下阵来的?”
“监军所料不差,确实就是因为这一个原因,儿郎们的骑弓实在是难以对抗敌军的兵器,他们打得到咱们,咱们却是根本打不到他。”
斥候队长此时无以回避,只能硬着头皮确认了马峰的疑问。其实双方在兵器方面的差距固然是他属下落败的主要因素,但是属下士气低落缺乏斗志,让他们刚有一点伤亡就仓皇逃跑,也不能不说是他打不过周军斥候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不过他显然不能承认这一点,属下士气低落缺乏斗志根本就是因为刘继业被夺取兵权,这种情况哪能当着始作俑者的面说出来?
“监军,儿郎们的骑弓干不过周军斥候的兵器,想必步军的弓弩同样干不过周军步卒的兵器,这一仗还是不要出寨与敌野地浪战了吧……”
斥候队长的这个建议倒是出自本心,他对双方野战的前景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
*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六章 洞涡河之战(二)
第二十六章 洞涡河之战(二)
洞涡河的南岸,以木栅和拒马长枪草草扎就的营寨壁垒森严。虽然北汉军没有时间在寨墙外面挖沟,也没有时间靠着木栅垒砌土墙,但是此时已经挖了一些沙土覆在木栅和拒马长枪上面,又从河中打了水泼上去,此时的寨墙或许挡不住敌军的强冲,却也勉强能够防得住火攻了。
马峰果然听从了那个斥候队长的建议,没有率军出寨结阵,而是让这一万多侍卫亲军缩在营寨里面,指望着依靠寨墙木栅的庇佑,军中弓弩就能够与周军的铁管射弹器打成平手,这样坚持到日落之后才有机会渡河北遁——马峰此时已经后悔自己不听刘继业的建议了,只是现在正当白昼,敌军离得又近,这时候出寨渡河逃跑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早知道周军这么强悍,他们手中的兵器那么犀利,自己怎么会贸然地决定把大军留在洞涡河南岸进行阻击呢?刘继业是家学渊源将门子弟,领军作战有好多年了,战场经验肯定要比自己丰富得多啊……当时为什么就鬼迷心窍地没有去听他的话呢?
搞得现在还要缩在营寨当中赌命,这一仗取胜是不要想的了,能不能熬过这个白天都要看运气,晚上能不能带着全军顺利撤退就更是在未定之天了。
“来了!来了!周军来了!”
军中的窃窃私语声居然汇成了一片,让马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些话语中充满了惊叹、恐慌、无助等诸多复杂情绪,可是乍听起来却又像是在欢呼雀跃。
南面的烟尘越卷越高,随着官道两侧零星的马蹄声响起,前方的地面猛然震动摇晃了起来,杂沓的脚步声挟着滚滚烟尘越逼越近,虽然逼近的速度并不怎么迅猛,马峰却还是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气势扑面袭来。
这就是周军了,是那支近年来南征北战无往而不胜的劲旅,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就攻陷了石会关的强军,是迫使刘继业这等宿将不战而退的大敌。
站在中军帐前,马峰只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麻,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当即后退了一步跌坐到布置好的胡床上,沙哑着嗓子发令:“传令各寨准备接战。众将都必须谨守寨门,不得擅自出击,单只照着方才的计议行事,军士们藏身于寨中与敌对射,万万不可让敌军接近寨墙!今日白昼守住了营寨就是胜利,其余一切行止单等晚间灯火号令。”
还好落座及时,没有在众人面前丢丑,虽然说话时候的嗓门哑了一点,马峰对自己的表现还是自赞了一下。如果晚上能够顺利地退回晋阳,甚至还能带回去大部分人马,自己现在的表现就可以称得上指挥倜傥了吧?
…………
“河东军居然如此畏缩?”
王廷义驻马于官道旁的一个小土丘上,举着千里镜仔细地打量着洞涡河南岸聚成一团的北汉军营寨,十分诧异地问了一句。
枉费他在进抵北汉军驻地之前苦思冥想,枉费崔彦进和自己一样担了半天的心,总觉得刘继业的名声既然都为皇帝所知了,那么他的手底下总应该有些不同寻常的手段,河东军在这里怎么也会布置一点陷阱等自己来钻。
万万没有想到河东军既没有派什么诱饵部队出营野战诱敌深入,更没有彻底地示敌以弱弃营北窜,而是缩进营寨里面死活不出头。这是个什么状况?用这种方式来示敌以弱,激起我军强攻,然后死守营寨待援?这有什么用!自己连石会关都是顷刻之间攻下来了,还会打不下几座临时的营寨?
崔彦进也在透过千里镜仔细端详这北汉军的阵势,看了半天,嘴角挂出了一抹笑意:“这个刘继业并不怎么高明嘛……想要依靠这些简易营寨死守,那还不如当初守住团柏谷不要跑呢!不过这里的河东军人数似乎多了不少,几乎是团柏谷守军的两倍有余,看来党进的猜测很准,应该是伪主给刘继业增派了援军,并且勒令其不得后退了。”
“嘿嘿,要俺看怕是怪不得刘继业,多半还是那个伪主不懂得打仗,就知道瞎指挥,刘继业肯定是想跑回晋阳去的,现在是迫于伪主的严令才不得不守在这里了。他在团柏谷都不敢与我军对垒,到了这里虽然兵力翻了一倍,却还是不敢出寨迎击,死守着是想要拖时间的吧,是想拖到契丹援军赶来?他守得住那么久?”
得到崔彦进肯定的党进此时却又谦虚了起来,也不贬斥刘继业了,反倒站在对方的角度为别人考虑了一番,还直接帮着对方构思了一个坚守待援的宏大构思。
王廷义闻言摇了摇头说道:“管他是胡乱奉命坚守,还是有心要守到契丹的援军到来,只要我挥军直击,这半天多时间他就守不住!伪汉的这万余侍卫亲军精锐今日就得葬送在这里了。”
“副帅,其实不用急的,我军何必急着在今天就攻破敌军营寨呢?契丹的援军是不可能在数天之内赶到的,而眼前的敌军要是在等晋阳来的援军的话,不如就让他们如意好了。”崔彦进的视线越过洞涡河远眺北方,嘴边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既然敌军不敢出营与我军野战,我军自可放心大胆地在此安营扎寨,就在这里等上几天,等到伪汉的侍卫亲军在此会齐了。”
“都虞候的胃口真大!”党进咂了咂舌,“竟然想着在这里一鼓聚歼河东军的主力,好轻松地拿下太原城来。只是连俺这样的老粗厮杀汉都想得到的东西,没道理刘继业和伪汉上下都想不到啊……他们不会傻傻地再派援军过来了吧?”
王廷义收起了千里镜:“无所谓的,崔都虞候说得不错,我军根本就不必急着攻破敌军的营寨,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与敌军耗上几天,一方面等行营主力上来,另一方面也可以等等看晋阳那边还有没有过来送死的。要是到时候敌军不再有援军过来,我军再慢慢地折腾着全歼眼前这万余敌军好了,多花上几天的时间,我军的伤亡和兵器消耗却是可以减少许多。”
“不过……副帅,这块地方的水源就只有洞涡河,我军在此立寨,取水还要走上一段路,若是河东军出营袭击我军的取水士卒怎么办?而且要是敌军不在营寨中死守,趁着夜暗逃跑又怎么办?”
党进看着北汉军营寨周边的地势,脑袋瓜子里面不停地琢磨着,倒是让他想到了几个疑问。
崔彦进转头笑看着党进:“如果河东军出营袭击我军的取水士卒,你恐怕会求之不得吧?”
“嘿嘿~”党进挠了挠头,有些憨憨地笑了,“那倒是,只要河东军敢出来,俺可以保证让他们回不去。”
“嗯,至于敌军不死守营寨而是趁着夜暗逃跑,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追击逃军与强攻营寨相比,哪样更轻松一点?夜晚又怎样,你不会说铁骑军打不了夜战吧?”
王廷义一般曼声和党进说着话,一边催马下了土丘,向中军虞候和侦谍虞候分别下令道:“王文宝,传令全军在此安营扎寨,立寨之后组队去前面河中取水,铁骑军随时待命出击。孙全兴,组织几个斥候小队向洞涡河上游哨探三十里,不得放过了一点蛛丝马迹。”
…………
“监军,周军只是上前张望了一下,现在又退出一里多地安营扎寨了。”
寨门望楼上的攀招手看了半天,终于确定了周军的动向之后,赶紧蹿下来向马峰汇报。这种观察敌情的事情,在关键时候本来都是应该由主将亲自来做的,只不过现在马峰还是两腿发软,跌坐在胡床上站不起来,为了免得丢丑,就只好将这事完全交给了下属。
“安营扎寨?”马峰口中喃喃地重复了一声,“也好……敌军不来攻击,这个白天还要好过一些,晚上还能带走更多的人马。”
“监军,敌军立寨之处没有太好的水源,他们取水都得到洞涡河边上来,就算是绕过我军营寨左近去上下游取水,还是很好袭击的,要不要出动马军袭扰其取水士卒,让他们待得不安宁。”
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冯进珂凑到了马峰面前献策道。马峰把自己带来的马军牙队和冯进珂的步军主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主寨,为的就是白天能够守得住营寨,晚上又能尽快地逃出去,而冯进珂在刘继业被夺取兵权之后一直都心怀忐忑,这时候难得捡到一个献言的机会,哪能不尽心在马峰面前展示其忠诚。
“袭扰其取水士卒?”
马峰凝神思索了片刻,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军不趁着士气正盛的时候攻击我军营寨,这已经是万幸了,此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招惹对方的注意,若是激起敌将的怒气而全力攻寨,岂不是因小失大了?还是镇之以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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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七章 洞涡河之战(三)
第二十七章 洞涡河之战(三)
入夜,洞涡河南岸的两支军队在隔空对峙了大半天之后,终于都在营中用饭歇息了,两军接近之前那种轰轰烈烈即将决战的气氛早已经消弭于无形。冬月的晚上甚是寒冷,除了值宿的军卒之外,两军的官兵全都缩回了帐篷当中,帐外只留下了几盏灯笼在那里发着清寒的微光,与悬挂在天空东南的半轮月亮交相辉映。
两军在白天都没有发生大战,气势上占着上风的周军一直在忙着搭建营寨和烧水煮饭,根本就无暇进攻北汉军的营寨,北汉军当然更不会出来惹事。现在到了晚上,马峰相信放过了大半个白天的周军更没有道理在夜暗之中发起攻击——挑灯夜战并非没有先例,更何况现在的月光之下能见度还算不错,但是比白天显然差了太多。
月光洒在河滩与帐幕、木栅之上,朦朦胧胧的恍若隔着雾气看霜,让这个冬夜更形寒冷,相隔不过一里多地的两军营地人声渐息,只有刁斗之声相闻,而当刁斗声慢慢隐去的时候,洞涡河的哗哗流水声都显得特别清晰,可以从岸边一直传到周军的营寨去。
显德十五年的十月初十,也就是天会十二年的十月初十这一天似乎就要在这样的平静当中过去,十月十一日将会在河水流动声与两军的更鼓刁斗声当中悄然而至。
至少马峰和他手下的这些北汉军将卒心中是如此地期待着。
又是一阵刁斗之声在两军的营寨之间回荡,越发凸显出这个夜晚洞涡河南岸的寂静,然而就在这样的寂静当中,马峰顶盔贯甲走出了帅帐。
“监军,已经是亥时初刻了,对面的周军虽然戒备森严,不过除了值哨的人以外应该都已经熟睡,正是行动的良机!”
冯进珂早已经恭候帐外多时,听到马峰出帐的动静,连忙凑了过来低声汇报。和用过晚饭之后进账小憩了几个时辰的马峰比起来,一直负责着主寨守备的他可要辛苦得多,到现在都还没有眯一下眼呢。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冯进珂才把周军那边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动都看在了眼里,此时向马峰汇报才能做到心底踏实胸中有数。
马峰点了点头:“嗯,很好!你驾驭部伍确实很有一手,白天没有露出一丝迹象,敌军肯定不会想到,我军之前还一直守在这里不退,却偏偏会在今晚退过洞涡河。就是晚上这一两个时辰的准备也做得十分的小心细致,军中未有丝毫慌乱吵嚷,别说对面的敌军不可能察觉,就是我睡在帐内都不曾被惊醒。”
马峰对冯进珂的表现非常满意,不光是满意于他在主寨进行的撤离准备做得悄无声息的,更满意于他在刘继业被逐之后的及时站队表态。
一开始率军前往团柏谷的时候,马峰还是信心满满的,就在夺去刘继业兵权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将会以文官领军跃然于军中宿将之上,但是白天斥候队的凄惨遭遇和周军刚到时的冲天气势把他胸中的豪气一瞬间就打没了。在这个时候,马峰才特别感觉到了军中宿将的价值,这才接收到了冯进珂示好的信号。
像今天傍晚之后组织的撤离准备,马峰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么漂亮,营中的吵嚷会惊动相隔不到两里地的周军那是一定的,军中人心浮动出现什么逃亡的现象甚至一哄而散都有可能——从斥候队长仓皇回营时的表现,马峰就感觉到了这种可能性,否则他就不会这么借重冯进珂了。
“对了,其他营寨撤离的时间都已经约好了,各寨遵照监军的意思分出了一定的先后次序,定然不会误了中军的行动。”
枢密使兼监军器重自己,冯进珂很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毕竟在官场混迹多年,是相当知道轻重的,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知道马峰现在对自己客气为的是借重自己哪方面的能力,所以他只是在马峰面前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专长,却并没有试图运用一般的逢迎拍马手段。
马峰闻言越发满意:“嗯~不错!能够在强敌的眼皮子底下组织如此规模的撤离,你的治军才能相当不错,只是当步军都校有些屈才了。”
冯进珂闻言大喜:“卑职定当尽心竭力!”
以马峰的身份地位,被他夺去属下逐回晋阳的刘继业多半保不住他那个侍卫亲军都虞候的军职,现在有他的这一句话,冯进珂相信只要自己能够把马峰安全地护卫回去,这个职位十有**可以轮到自己升上去。
当然,这事也就只能双方心照不宣,明着私相授受是不行的,所以冯进珂也不可能追着马峰要他确认这种意思,眼下来说,还是尽心地展示自己的忠诚和能力来得比较重要一点。
…………
“怎么样?”
洞涡河南岸,北汉军营地下游五六里的河边,黑黢黢的一大团人马穈集一处,却是一股马军正在这里潜伏待机。虽然众人都是牵着马从周军营寨的南面悄悄地绕到这里来的,已经过了人衔枚马勒口的隐蔽行军阶段,众人还是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就连那些战马也是静悄悄地喝一点水,在被主人松肚带的时候小声地打一个响鼻,绝对没有更大的动静了。
率领这支马军的正是铁骑左厢都指挥使党进,他此时正站在队伍的前头巴巴地望着东面,看到斥候从洞涡河的上游方向悄悄地摸了回来,还没等对方开口,党进就忍不住发问了。
“左厢都校,河东军果真动了!”那个斥候稍稍喘了一口气,“副帅所料一点都不差,河东军当真想要趁着夜色开溜,俺们伏地凑到近前查看过了,河东军的那些营寨里面都在集结,一个个悄没声的,好像约定了什么时间出寨。俺回来的时候,正看见河东军派人到北岸去拴绳索呢,辅军使着俺回来报信,他说了,只要河东军开始大股渡河,他就会燃放火箭。”
“干得不错!”
党进听到这么详细准备的情报,心中大为兴奋,先是右拳在左掌上一砸,然后又张开了右手在那个斥候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口中轻声地夸赞着,却把那个斥候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王廷义对于北汉军的行动做了两手准备,控鹤军大部的确是在营寨里面歇息,如果北汉军今晚不跑,从明天开始控鹤军就会按部就班地慢慢攻击敌寨,一点一点地消耗北汉军的防具与士气;而铁骑军则分成了两路包抄到了北汉军营地的东西两侧,在洞涡河下游方向埋伏的是党进,去洞涡河上游方向埋伏的则是铁骑右厢都指挥使刘廷翰,只要北汉军想趁着夜色出逃,这两个铁钳就会在一瞬间向中间合拢,从而将一心跑路的北汉军夹碎。
如此大战,很可能是大军包围晋阳之前的最大歼灭战,党进怎么会不在意,而在得到明确的消息之后就怎么可能不激动。
为了不打草惊蛇,党进在这小半个晚上可是克制压抑得很,强自忍着求战的热切,就在距离北汉军营地五六里的河岸边潜伏待机;而为了不至于贻误战机,他又把一个都的斥候队派了出去,由军使辅超亲自带队,就近监视着北汉军的动向。
这样的两个布置,在不惊动敌军与盯住敌军的一举一动这两个略有矛盾的目标之间取得了平衡。当然,军器监配发给斥候队的火箭信号弹增强了党进的底气,一旦北汉军的行动快得让辅超来不及回报,升到半空爆炸的火箭将会提供最绚烂的信号。
…………
“监军,已经拉好了十多条绳桥,天上又有月光,就是不打起火把来,大军渡河也是无忧的了。现在就走么?”
得到渡河准备一切顺利的汇报,冯进珂心情大好,马上就赶到帅帐前亲自向马峰报告。
洞涡河的河水深处仅到行人的胸口,马军几乎就不要任何准备都可以渡河,但是步军可不行。在这样的冬夜里,若是没有丝毫的准备,步军趟过齐胸的河水而不乱是很难的,甚至出现相当大的伤亡都是有可能的。不过有了绳桥导向,又有月光照明,步军渡河的危险性就被降到了最低。
虽然马峰暗示了会荐举他升职侍卫亲军都虞候,但是冯进珂现在毕竟还是步军都指挥使,如果这次撤退行动扔掉了太多的步军,对他的影响还是相当不利的。
马峰的脸色在月光下都有些熠熠生辉:“甚好,现在正式渡河,步军居中借助绳桥涉水而过,马军在两翼稍后再走。你和我一起先骑马过去吧……”
即使一切都很顺利很平静,此刻的马峰却还是对驻扎在南边不远处的周军心怀戒惧,如果不是为了安定军心,他早就会抛开全军骑马过河了。现在全军的渡河准备都已经完成,马峰还怎么待得住,自然是要早早地过河,离得周军越远越安心。
“是!卑职定当护卫在监军左右。”
冯进珂听到马峰要带自己首先渡河,那份器重显然是不言而喻,心中不由得也有几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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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八章 洞涡河之战(四)
第二十八章 洞涡河之战(四)
当马峰在牙兵的护持下战战兢兢地骑马趟过洞涡河登上北岸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了,回首南岸,只见河中人影幢幢,无数步卒涉水过河的身影勾勒出了十几条绳桥的位置,在上下游更远一点的地方,马军也开始驱马入水了,南岸的营寨则笼罩在夜幕当中,远远地看不出丝毫的异常。
“呵呵,周军定然不会想到我军会选在今夜退军,头天尚在南岸与其对峙,壁垒森严的,第二天醒来却已经营垒空空,想必那周将的神情会相当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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