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已经过了河,与沉溺于睡梦之中的周军隔着一条大河,马峰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也不急着继续北行,看到冯进珂也已经从水里面上来了,马峰自动忽略了两腿湿漉漉的狼狈,也忘记了不经一战便仓皇而逃的耻辱,神情轻松地嘲笑起敌军来。
冯进珂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此时也略略松弛了几分,闻言只是恭声答道:“还是监军果决,在知道敌军不可力敌以后就断然北撤,等到明日周军醒觉,我军已经在太原城中了……我军能够保全,实有赖于监军的决断!”
“呵呵……”
马峰呵呵一笑,将冯进珂的恭维全盘收纳,正要继续说些什么,不料话还没有出口,就看见南岸上下游两边各自有一道火光从地面急速地蹿上了半空,然后在空中嘣的一声炸了开来,在炸响的那一瞬间发出了绚烂的光芒,似乎亮过了那半轮月亮。
马峰的面容一滞,愕然问道:“那是什么?”
冯进珂是被两声炸响引得回头的,倒是没有看到先前火光蹿上天的情景,也没有看到炸响那一瞬间的景象,不过在回头的那一刻仍然看到了半空中的残影,当下却是惊得张开了嘴再也合不拢来。
“周军!这定然是周军的斥候发现了我军渡河的动静……监军,请速速下令南岸尚未入水的部队停止行动,就地结阵准备抵抗!正在渡河的部队加紧行动,不要被周军半渡而击!”
终究是军中宿将,即使能力一般,经验还是有的,冯进珂只是发呆了片刻,马上就醒觉过来,急忙催马冲前一步,伸手抓住了马峰的马缰绳,连声向马峰进言。
“你说什么?!”马峰此时已经顾不上斥责对方的无礼了,冯进珂话中包含的丰富信息让他心中发颤,“周军……这是周军的斥候在发出信号?周军对我军今夜渡河早已有备,已经设下了埋伏?”
“定是如此!我军已经全部出了营寨,都在岸边等待渡河,前军都在水中,周军的斥候偏偏选准了这个时候发出信号,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冯进珂此时心头一片冰凉,方才的轻松和得意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满心都是对周军处心积虑的恐惧,对自己疏于防范的悔恨,还有对全军前景的一片悲凉。
自己对趁夜渡河都已经组织得这么好了,怎么就会疏忽了对周军的戒备呢?如果在组织渡河之前舍得几个斥候的损失,向洞涡河上下游派出了巡哨,往周军营寨周围派出了警戒,又怎么可能会被周军这么埋伏和突然袭击?
半渡而击……别说是月夜了,就是在白昼,步卒在与胸口平齐的水中肯定也是行动迟缓的啊!哪里当得住敌军的驰击?而且此际本方的指挥系统完全分散了,监军和自己已经到了北岸,与仍然留在南岸的部队很难联系上,其他的都校、指挥使恐怕多数也是正在领头渡河,哪里还来得及返回去指挥本部?更何况将心比心的话,那些快要到达北岸的军官们又有几个肯冒险返回南岸进行指挥的?
原来自己在情急之下给监军提的建议多半也是难以实行的。
“速速下令南岸尚未入水的部队停止行动,就地结阵准备抵抗”……下令倒是容易,支使中军虞候或者旗牌虞候返回南岸传令也不算难,但是在南岸还找得到合适的指挥官么?身在北岸的自己在突变面前都已经是这么慌乱了,南岸此时还不是乱成了一团?谁还有能力组织起众军就地结阵以抵抗即将杀到的周军?
或者从现在的北岸找到合适的指挥官,命令他们返回南岸去指挥部队?冯进珂不得不在心中承认,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
至于让正在渡河的部队加紧行动,这一点根本就无需下令了,冯进珂已经看到正在渡河的那些步军一个个都加快了步伐,只是这么做的效果首先并不是渡河更快了,而是更乱了——原先还看得出是顺着十几条绳桥缓缓移动的身影,此时在河中散乱成一团一团的,脱离了绳桥趟水向北的步卒速度或许走得快了一些,但是失去了绳桥导向之后却未必还能有很好的方向感,而且齐胸高的水面……月夜……冯进珂已经能够想到许多人因为一步踏错而沉入水中的惨状。
“旗牌官,快快吹起号角,命令全军准备迎敌!派人回到南岸去传令,命令他们停止行动,就地结阵准备抵抗!”
冯进珂能够想到的这些东西,马峰可是想不全的,他只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是一员宿将,是自己身边最能提供作战建议的人了,他的判断和进言是马峰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
只是马峰带着牙队走得急了,虽然中军和旗牌都跟着他,但是金鼓却多数都没有过河,指挥军队的手段根本就没有几个用得上的!现在是夜晚,月光再怎么亮,就算是满月,令旗都肯定是没有效果的,金鼓又都不在身边,甚至连灯笼都没有,剩下来的指挥手段也就只有号角和传令兵了。
所以马峰想要执行冯进珂的进言都难以做到全面完整,也就只能用号角和传令兵应付一二了。
雄浑的号角声急促地响了起来,几个旗牌虞候驱马逆着人潮向南岸趟去,但是这些举措已经无法安定南岸的北汉军了,因为在他们的东西两侧,闷雷也似的马蹄声正滚滚而来,而他们中间此时甚至都找不到一个指挥使!
…………
“杀啊!”
河滩地极为平阔,其间没有明显的障碍物,即使是在夜间,即使没有打起火把,骑兵在上面奔驰起来仍然是畅通无阻的,五六里的路程只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情。
党进几乎就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牙队在两边紧紧地护卫着,一个个端举着战刀,两眼虎视眈眈地望着前方。看到前面不远处那乱成一团的人影,党进心中大为兴奋,从舌尖绽出了一声喊杀,挥舞着横刀就扑了上去。
夜晚接战,又是冲击一支正在渡河的毫无准备的敌军,手铳弓弩之类的兵器派不上什么大用场,还是直接挥刀冲阵来得爽快。
“杀啊!”
应和着领头的左厢都指挥使,党进的牙队和后面的铁骑军将卒几乎是同声呐喊起来,这声音盖过了北汉军阵中的那一片嘈杂吵嚷,伴随着马蹄声传向四方,在北汉军的头顶上和另一边传来的马蹄声、喊杀声撞在了一起。
东面的刘廷翰所部和党进所部几乎是在同时杀到。
“周人的马军来了!”
“挡不住啊!”
“指挥使在哪?”
“谁来结阵啊?!”
“跑吧……”
本来就已经是乱糟糟一团的北汉军在周军骑兵的夹击下更加混乱了,没有指挥使一级的军官指挥,他们本来就结不起大阵来对抗,更何况月光之下稍远一点就敌我难辨,在一片喊杀声中只感觉到处都是敌军,北汉军登时就彻底地崩溃了,甚至在先前由个别都头、队长拉扯起来的数十人小方阵都在顷刻间瓦解。
离得营寨比较近的北汉军士卒想都不想,拔腿就脱离大队往营寨奔去,他们距离洞涡河比较远,中间隔着密密的人群,也就只能指望着藏身营寨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条命了。
就在河边的北汉军士卒就更是想都不想了,也顾不得找那十几条绳桥导向,管不了夜间趟水的危险,直接就往河中奔去。最深处也只是齐胸口的河水可没有那么容易淹死人的,只要趟过去就可以躲开周军的砍杀了,怎么样都好过了待在河滩上无助地等着周军来砍。
至于正当两路铁骑军兵锋的北汉军士卒,此时也没有几个人有勇气直面相抗,而是一个个掉头就往人群当中钻,跑不过敌军的铁蹄不要紧,只要跑过了身边的同袍就好。
“哈哈,今日杀得畅快!”
党进在酣战中发出来的笑声,更是让左近的北汉军士卒亡魂大冒。
…………
“监军,今日堕入了周军的算计当中,南岸的部队已经是不可挽回了,大势已去,还是趁着敌军尚未追过河来,赶紧逃回晋阳去吧!”
听着南岸传来的喊杀声和那一片哭号,看着南岸黑黢黢的人头攒动,冯进珂面如死灰,不过作为侍卫亲军的高级将领,心头仍然存留了一丝理智,既然全军覆亡已经难以避免,那就争取保住马峰和自己的性命吧。
*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九章 再请出山
第二十九章 再请出山
晋阳,汾河西面的太原西城,显圣宫南面晋水引水渠旁边,一座宅第分外显眼,乌头朱门,门戟森森行马当道,正是原任侍卫亲军都虞候、现任左卫大将军闲职的刘继业府第。
和刘继业担任侍卫亲军都虞候的时候比起来,此时的刘府门庭冷落了许多,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府前的那条路上也见不到什么车马,甚至连行人都没有。
不过宅第的主人对这种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在乎,宅中一如既往地安静,只是在后苑那边隐隐地有着呼喝喊杀之声。
这座宅院的后苑却不是像寻常富贵人家那样辟作了花园,而是被建成了一个校场,校场相当阔大,除了安置着草靶子的射箭场之外,甚至还能够跑马。当然,毕竟只是城内的宅院,在怎么宽敞也不可能建得起一座真正的跑马场,这个校场也就是容得人骑马溜一溜,断不可能让人放开了缰绳尽情驰骋一番。
此时的校场中间,一个中年汉子挥舞着马槊,悠着马劲绕着校场跑圈,是不是地刺击布置在校场周边的木人,口中发出呼喝,认真得恍若身处战场之中。
“阿郎,今日已经练了一个早上了,下来歇一歇吧。”
校场旁边,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妇人拿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绢帕,对那个骑手高声喊道。妇人的年岁看上去的确不小了,而且保养得并不好,脸上有明显的日晒雨淋痕迹,竟似常年征战在外的军汉一般,不过样貌仍然颇为可观,虽然称不上什么绝色,但是英气勃勃的自有一股与闺中妇人不同的气概。
那个骑手闻声勒住了马,一翻腿就跳了下来,信手将马槊插到了兵器架上,一边朝着夫人走过去一边说道:“这些事情吩咐下人做就好了,何需劳烦夫人亲自动手。”
这人正是这座宅第的主人刘继业。
“阿郎心中郁闷,妾身知之甚详,这种事哪里是下人理会得来的?”
妇人一边将手中的绢帕送过去,一边柔声说道,原来她就是刘继业的妻子折氏,永安军节度使折德扆的长女,现任府州团练使、权知府州军府事折御勋的姐姐。
刘继业接过绢帕擦了擦脸,目光在折氏的脸上凝注了半晌,终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有什么可以郁闷的?军前失律,不战而退,原本就应当承受军法,陛下只是免去了我的军职,却仍然给了我一个左卫大将军,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夫人无需担心。”
折氏笑了笑,从刘继业手中接过了已经脏了的绢帕,又投入旁边木盆的温水中揉了揉,稍稍拧干了再一次递给刘继业,口中说道:“阿郎在人前嘴硬也就罢了,到妾身面前可不用这般……阿郎自奉父命投效晋阳,从军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亲历战场十多年,妾身可从来不知道阿郎怕过谁来。这次阿郎在团柏谷不战而退,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在的,陛下和郭仆射不听阿郎的辩解,无视亲临战场的宿将忠告,终会吃些苦头的,到时候恐怕他们还是要借重阿郎。”
“唉……我又如何不知?”刘继业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只是马峰不听我言,强自将上万大军留在了洞涡河边,说是要好好地阻击周军一番,让我等见识一下文臣的勇气……他就不肯好好地听一听我为何要不战而退!勇气、勇气……我刘继业何时会缺了勇气?!等到陛下后悔的时候,只怕侍卫亲军已经是损兵折将了,要让侍卫亲军的儿郎们在周军手下大败亏输才能再次得到重视,我心何忍!”
折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又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事情。马峰是你的监军,还是枢密使,还是国丈,虽然你和陛下同为先帝养子,但是陛下会信他还是信你?战场上面的道理,在很多时候真的是不吃大亏不能懂的,妾身知道阿郎怜惜将士,只不过将士都是官家人,自要听官家话。”
“唉……”
刘继业不由得再次长叹了一声,他知道折氏说得全对,但就是因为他太清楚了,所以心中越发地烦闷——明明能够将未来的发展看得一清二楚,知道那些袍泽可能遭逢什么悲惨命运,但是自己偏偏就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差了。
…………
急骤的马蹄声在引水渠边响了起来,数骑自显圣宫中驰出,奔着刘继业的府第而去,为首的内侍脸上一片惶急。
咣咣咣,朱门被两个殿直砸得山响,那个内侍和他的其他侍从牵马候在门外,如果不是朱门两侧有行马当道,他们甚至连马都不愿意下,都有心直接撞门而入了,所以哪里还能控制住叩门的动静。
过了片刻,只听吱呀一声,朱门向里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军探出头来,皱着眉头正要大声喝问,却蓦然看见门外两人的殿直服色,还有站在街上的内侍,登时脸色就是一变。
“不知中使驾临,小人迎候来迟,万望恕罪。”
老军一面将中门大开,一面迎出门外跪于道旁,同时回头向门内猛打眼色。
“无罪无罪,刘府乃是晋阳高门,原该有些规矩的……”内侍其实心里面很有些不耐烦,但是这时候却只能强压火气,还要对一个老军门头和颜悦色,“咱家也就不进去了,陛下紧急召唤左卫大将军,有重大军情相商,你着人进去通知就是。”
“小人这就去……不敢误了朝廷大事。”
老军闻言就是一惊一喜,连忙行礼起身,一边答话一边侧身退入了门内。
家主为何被皇帝免去军职,他这个门头当然是知道的,家主从前线回到太原城的只几天时间里面,就没有一个大臣和故交登门,他更是清楚其中的意味,所以开始他乍一看见中使上门,那心里面别提有多么惊慌了。现在听说是皇帝紧急召唤家主,为的是商议重大军情,这样的峰回路转自然让他心头一喜,但是有什么重大军情需要急召一个赋闲的大将?这又让他非常惊异。
不过任他心中一时间翻江倒海,该尽的礼数和该做的事情却是分毫不乱。
过了片刻,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一身朝服的刘继业快步赶了过来,老军则牵着马紧随在后面。
“刘继业见过中使……”
刘继业刚刚开口招呼,要对传诏的内侍行大礼,就见那个内侍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刘继业的话:“左卫大将军无需多礼,陛下紧急传召,还请将军赶紧随我入宫。”
这么急?刘继业的心头一突,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难以遏制地浮上了脑海。
…………
“兄长,朕急着请你过来,是为了商议一件紧急军情。”
刘继业跟着传诏的内侍急匆匆地赶到显圣宫的正殿,就见刘继元和郭无为、张昭敏、卢赞、郝惟庆等文武大臣全都到场了,这确实昭示着即将商议的紧急军情事情不小,但是真正让刘继业目光一缩的是,原本应该在洞涡河边率军抵挡周军的枢密使、监军马峰和冯进珂两个人就跪在阶下!
不过还没有等刘继业在心中完全回过味来,刘继元就已经阻止了他的大礼觐见,开门见山地说起了主题。
“陛下,这个紧急军情……莫非……”
虽然心中的猜测完全合乎他之前的预料,刘继业此时仍然有些震撼和难以接受,这问话也就说得有些支支吾吾的,不过话里面的意思在场的人却是都听明白了。
刘继元的脸色黯然,点了点头说道:“正如兄长所料,枢密使在洞涡河遭遇周军,因为敌军来势太猛,兵器犀利战力精强,我军竟至一夕即溃,前有强敌后有大河,万余人马彻底散逸,最终只有枢密使和冯都校率千余人奔回晋阳。”
“周军果然凶悍至斯……”
尽管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获得确证,刘继业仍然有些难以置信,口中喃喃地念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扫向了马峰二人。
马峰跪在那里满脸的愧色,看到刘继业转头望向他,当下就情不自禁地一低头,接着又不自然地抬起了头,看着刘继业说道:“还是都虞候更为知兵,马峰当日过于自傲了,听不进去都虞候的忠言,以致于酿成这样的惨败……”
“好了,枢密使也是一心为国,只不过我军从来不曾遭遇过那种强敌,一时失察也是难免的,朕并不会责怪于你。”
刘继元截住了马峰的沉痛自责,轻描淡写地给他开脱了几句,然后又转向刘继业说道:“如今看来,我军当中还是以兄长对敌军知之最深,如此强敌,委实不能与其野地浪战。只是现在侍卫亲军损失超过三成,在这样的情势下,晋阳又应该如何坚守,还能够守住多久?到底能不能拖得到上国的援军到来?”
“这个……”
皇帝这样袒护马峰,刘继业倒是没有感到奇怪,不过看眼下的情形,皇帝居然把自己的意见放在了重中之重,那就由不得刘继业不慎重了,因此在刘继元问完话之后,刘继业一时间陷入了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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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三十章 守城之策
第三十章 守城之策
刘继业在殿中沉吟,其他文武都巴巴地望着他,就连刘继元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耐烦,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候着。
马峰狼狈逃回晋阳,随行的数千人马,再加上截留下来的刘继业所部,一共有上万人,最后只剩下一千多人跑回来,北汉君臣得信之后都是大吃一惊。郭无为固然是顾不上幸灾乐祸,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知兵事,头一个就想到了找郝惟庆前来相商;张昭敏倒是想到了刘继业,不过他在刘继恩的继任人选上面站错了队,这时候却是不好再贸然发言了;而宣徽使卢赞在一开始也只是建议找禁军将领前来会商,倒是没有注意到侍卫亲军当中的变动,所以刘继元一开始也就是紧急召见了郝惟庆而已。
孰料郝惟庆虽称大将,在两军阵前倒还算勇武,宿卫禁中更是立下了大功,论起军略来却是一问三不知,听马峰和冯进珂将他们的败状一说,这人比几个文官表现得还要惶惑。
最后还是马峰小心翼翼地提议,被他夺取兵权打发回晋阳的侍卫亲军都虞候刘继业似乎对周军颇为了解,战前对周军的分析有模有样,就是悔不该自己没有听从良言,现在众人都束手无策,实在应该把他请来,听听他会有什么主张。
这时候的马峰和冯进珂两人还不知道刘继元已经免去了刘继业的军职,所以依然将其称作“都虞候”,而其他人一时间也没有精神去纠正这一点了。
至于刘继业听到马峰这么称呼他,心下确实略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有去深究,这个时候哪里是计较此类细枝末节的时机。
既然众人都在马峰的败讯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多少有一点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刘继业的军事能力上面的意思,刘继业要当庭思考,大家又怎么会去打扰他呢。
“枢密使,恕我冒昧,却不知当日两军是怎么遭遇的?我军为何会背水而战?敌军的战法是什么样子?最后我军又是怎么败下来的?”
沉吟了半晌,刘继业还是转头看向了马峰,尽管不太愿意去揭对方的疮疤,但是要想完全掌握周军的情报,这几个问题却是不得不问了。
听到刘继业的问话,马峰一时间又是羞惭无地。那一仗败得那么的干脆利落,甚至都没有和周军有过像样的交战,简直就是自己主动凑过去把部队给葬送掉了,这样的糗事马峰哪里愿意多提?更何况还是对着刘继业,当初自己是怎么藐视对方的勇气的?现在根本就是没脸见这个人了,可是为了晋阳的安危,为了大汉的前途,还就只能求教于他。
马峰也知道,刘继业问这几个问题并不是存心想要他难堪,一个没有经历过那场败仗的人,总是会想要通过那一战的详情去推测周军的各种情报的,即使是对周军了解得最透彻的刘继业。
可是这几个问题还真的是让人难以启齿啊……
“当日我原本是想要率军前往太谷县城抵御周军的,可惜两军合兵花费了一点时间,大军正要启程的时候,斥候却打探到周军已经占据了太谷县城,其前锋已经向我军直扑过来……”
迟疑了一会儿,马峰还是克制住了心底的抵触,强忍着羞臊将洞涡河败绩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比先前他对刘继元的汇报还要详细得多。这样的讲述很丢脸,其实从事后来看,就连马峰自己都可以看得出来,当初的自己在领军指挥的时候到底犯了多少个重大错误,有多少错误都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只要自己稍微注意一点,还真是不至于败到这步田地。
但是再怎么丢脸现在都得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啊,向皇帝汇报的时候还可以省略一点要害跳过一点关键以敷衍塞责,在问计于人的时候这么干可就是自寻死路了,之前没有注意听取刘继业的良言,这个教训已经足够深刻了。
“…………”
听到马峰讲述的两军整个交战经过,刘继业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场败仗完全就是马峰自找的么……周军只需要按照兵法常理严斥候有决断,就已经能够轻松地收获一场大胜了,至于兵器啊战法啊什么的,在这场大战当中根本就显示不出来!
感情马峰一仗葬送掉了上万人马,对于探知周军战斗力和战法的贡献尚不如自己当初损失的一个牙队,更比不上石会关那千余守军。
但是他还不能说什么,一则即使马峰已经算得上全军覆没,监军之职等同虚设,但他仍然是枢密使;二则马峰的国丈身份总不会变,因此还轮不到他来斥责;这第三嘛,就是败仗已经过去了,损失已经造成了,继续埋怨追究也没有多少实质意义。
“敌将狡猾,臣观其在此战当中的用兵,可以说是规规矩矩依兵法行事,以斥候探知我军动向,趁夜色遮蔽我军斥候视线的时候隐秘机动,再选取关键时刻断然出击,枢密使毕竟不曾久历行伍,终被敌军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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