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随着东京外城的扩建趋向完成,规划中的军营、街巷、仓场、诸司公廨院务陆续落成,周边任由百姓营造的其他空地也快要建满了。原本建在薰风门外蔡河之南的武学和新太学又被圈进了东京城墙,演兵场变成校场还可以供历届武学生员操练,射击场却再也不便使用了。
于是就在新建的东京外城南郊,朱明门外的皇家园林玉津园的南面,一个叫做鹞村冈的高阜及其周边地区成了武学和锦衣卫亲军共同使用的演兵场和射击场,根据郭炜的意见进行了大量的改建。
随着锦衣卫亲军的又一次扩充和火铳制式的变更,整个锦衣卫亲军都在忙着换装,并且按照上司的安排分批次分阶段分科目进行操练,郭炜也就顺理成章地投入其中。
龙枪军和金枪军都扩建成十六个指挥了,原先虚设的军一级番号终于有了第二个指挥。因为各级将校的训练不够,而且一个军里面还只有两个指挥,也就没有设立专门的军都指挥使,只是由第一指挥的指挥使暂摄军都指挥使,副指挥使被放到第二指挥去担任指挥使,以下各级军官依次得到提升。老兵和新兵也被平均分到每个指挥,这样基本上就能够做到一老带一新的样子,使得新建的第二指挥也都具备了基础的战斗力,只需稍加操练即可恢复到原先的八成水平。
经过军器监开发署的多次检验比较,郭炜最终拍板将火铳的口径从四分缩小到了三分,铳管长三尺,其他的枪机和护木都不变,整支火铳重六斤八两,长四尺二寸。另外还专门给这种火铳配备了枪头,枪头长约一尺,尾端另有五寸的塞杆可以塞入铳管,当火铳装上枪头以后长五尺二寸,虽然不能与长枪兵一试短长,却也足以用来自卫,从此火铳兵就不必装备腰刀了。
郭炜还组织人手对火铳兵的全部战术动作进行了详细分解,然后依此制定了相关的操练条令,所以锦衣卫亲军的操练得以按照分解的流程在分批进行,很多时候他们就可以用淘汰下来的老式火铳单纯练习装弹动作而不必使用实弹,这样弹药的消耗和铳管的损耗都会少得多,而同样能够达到将士卒操练成临阵完全机械式地装弹操作的目的。
现在郭炜面前的一队新兵就在教习的训诫下进行着装弹训练,经过精心分解的操作流程是那样的简单、机械、重复,会让他们一直练到麻木。左边不远处的另一队新兵则是在操练队列,在教习的哨声与呼喝声中,他们反复做着最简单的左转右转和齐步走,这样的机械性操练,也是力求将他们练成临战时一听到指令就能做出条件反射般的动作来。
在稍远一些的射击场上,军器监的工匠正进行着校射,然后根据校射结果为每一支火铳标定望山的刻度,也就是郭炜所知的射击表尺,从五十步一直到三百步,以五十步为一格,望山可以在其间滑动和固定,配合铳管前端的准星,火铳的射击能够达到相当的精确度。
而在更远一些被有意构建出来的复杂地形处,队列操练已经达到了一定标准的士卒则在接受旗帜金鼓的训练,他们根据旗帜金鼓等号令几乎是真正在赴汤蹈火。
郭炜站在冈上看着周围热火朝天的操练场面,展望着锦衣卫亲军稳步增强的战斗力,胸中涌动着豪情与兴奋,竟是丝毫不亚于洞房花烛夜自己大展雄风的时候。
就这样循环反复地操练到了酉时初刻,众人才纷纷收队,赶在日落闭城之前回到了东京城内,锦衣卫亲军的多数士卒和低级官校都返回位于外城的几个军营,而住在内城的高级将校们也是各回各家。
在郊外忙碌了一天的郭炜掐着内城关闭前的一刻进了薰风门,正待上州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殿直从州桥下来迎面走了过来,竟似专程来迎接自己的一样,打头的那人却是郭炜认识的。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八章 楚白的麻烦
第八章 楚白的麻烦
从州桥那边过来的几个殿直远远地见到了郭炜一行,赶紧下马趋前迎谒,打头的却正是当初从锦衣卫亲军龙枪军左厢第一军第一指挥权副指挥使职位回到殿前司任内殿直的李继偓,这时候已经积功升到了殿前司内殿直右第一班押班,论职位倒也只相当于一个指挥使,不过作为天子亲从多少要高个一阶半阶的。
看见桥上下来的诸人都是牵着马小步趋行,摆明了是要上前迎候自己,郭炜也没有摆架子端坐在马上等着他们,当即下马静立等待。随侍左右的苻俊等人见到郭炜下马,自然也是忙不迭地下马恭立于郭炜身后。
李继偓领着身后几个殿直行至郭炜身前,于道左下拜,起身之后其他殿直只是叉手恭立于道左,李继偓却是上前一步鞠躬:“殿下戎务繁忙,臣等贸然相阻,不胜惶恐。”
郭炜微觉奇怪,原来这些人是因为私事找自己啊:“不是陛下宣召么?你们找我却是为了什么事?不必多礼了,起身好说话。”
“谢过殿下。”李继偓也知道郭炜的性情,当下就直起身低头说道:“我们不曾奉陛下旨意,这次却是有些私事叨扰殿下了。原本我们是不敢冒昧求见殿下的,只是想去外城见过康指挥,请托他从中转圜,不过到了州桥这里才发觉城门将闭,又见到了殿下一行,想想此事紧急,而且性命攸关,这才不得不冒死直接求助殿下。”
事情紧急?性命攸关?而且开始还是打算找了康保裔以后,转个圈子请托自己出面?这么说来李继偓并没有准备利用和自己相识这一点做文章,这也就算不得什么冒昧嘛,而且即使冒昧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口中所称的的“康指挥”,当然是新任龙枪军右厢第四军第二指挥的康保裔,而不会是龙枪军左厢第二军第一指挥康延寿,虽然他们都没有进内城而是住在了军营,不过能够和李继偓这些殿直们相熟的显然是康保裔。
不过有什么事会是性命攸关到他们要来求自己出面呢?看情况也不是李继偓自己惹事了,不然的话他倒是可以直接来找自己,更可以去求他的兄长右武卫大将军李继勋,虽然李继勋因为淮南战场失律被贬,资历和圣眷可都还在,给亲弟弟求情应该比自己出面还管用。
郭炜在心中迅速地进行着分析判断,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向恭立在左手边的众人淡淡地扫了几眼,结合着刚才的分析结果,马上就从这几个人的神情间看出一些端倪。
右手中的马鞭一指李继偓身后最右边的一个殿直,郭炜朗声说道:“李押班是想为此人求情来的吧,所为何事就不必由李押班转述了,让他自己说与我听就好。说得清楚明白的话,我自有理会。”
那个一直低头叉手恭立的汉子听了郭炜这句话,壮硕的身体就是微微一抖,稍稍抬头向郭炜这边觑过来,见马鞭的鞭梢指向的正是自己,眼神闪了一下又连忙低头,然后微微扭头悄悄地看向李继偓。
这时候李继偓正掉头向那人打眼色呢,得了李继偓的示意,这个殿直赶忙转头看着郭炜的脚面,小声恭敬地说道:“殿……殿……殿下,俺叫楚白,只是殿前司内殿直右第一班的普通殿直,在李押班属下。今日午后时分,俺出门办差,因为差事催得紧,俺骑马骑得快了些,不曾关顾左右,就不慎冲撞了赵太尉的马队前导。虽然当时赵太尉不曾责罚俺,俺却是怕得紧,办完差以后私下托人打听,得知赵太尉随后就去过枢府,就是去向枢密使告了俺无礼。俺心下有些着慌,问过几个平日相与的同僚,听说前朝就有不少小将殿直误冲京尹、枢密使的前导被杖杀,这要是明日枢府勘问下来,俺多半也是没命的,一时惊慌就求告李押班了,然后……然后……就是李押班带着俺们几个四处求人。”
看着面前这个壮硕汉子小心翼翼地答着话,满面的虬髯也掩不住脸上那惶恐之色,这时候郭炜从这张仍然年轻的面孔上能够感觉到的也不是粗豪而是战栗。
官威可真大啊……这也不是赵匡胤一个人独有的官威,等级森严那是时代的特色,虽然低官误冲高官的行导即被杖杀也不是常态,基本上只有京尹、枢密使这种显赫而又实权极大的高官才能,但是低官因此受罚则是必然的。现在赵匡胤没有当场处罚这楚白,而是跑去枢密院告状,恐怕是想要升级惩罚啊,还真是说不定赵匡胤的目的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想那赵匡胤几年前也不过就是一个殿前行首,这迅速蹿升到殿前都指挥使还没多久,虽然加了节度使衔,却也还不到使相,就对高官威仪安之若素了,甚至还瞻望着使相那种威风?
在这个世界上,既能够谨守礼仪又能够宽宥他人偶然无心的失礼的,也就是自己了吧。自己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对这类森严的上下尊卑是非常抵触的,只不过为了入乡随俗和光同尘才尽力学习遵守,所以自己对别人都能谨守礼仪以免招来不测,而对位卑者的遵礼状况却是不太计较。但是居移气养移体,长期习惯了位卑者的恭敬畏服,不要也落得赵匡胤这个样子才好。
“此事楚殿直固然有失礼之处,却是出自无意,况且赵太尉并未加使相,殿直又是廷臣,我想枢府不会过于苛责楚殿直吧。”
看到天色已晚,想来各衙门应该都已经下班回家了,现在去枢密院找魏仁浦或者王朴问情况或者说情是不行了,郭炜也只有先安慰下楚白,不管怎样总得让他能安心睡过今晚吧。只是郭炜在史书上不曾看见过这个楚白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因为其人在之后就一生庸碌,所以没有显名;还是楚白就因为这事没了性命,而殿直这种级别太低,所以五代史不会记载,赵匡胤的纪传中当然更不会记载。
当然,郭炜还是会去尽量救一救楚白的,一则他确实罪不至死,而且枢密院没有在当天就拿他问罪,估计不会太严重;二则既然李继偓想到了来求他,这种人情不卖白不卖。所以郭炜还是给了李继偓他们一个承诺:“当然,今日李押班为了楚殿直的事前来求情,无论是看在右武卫大将军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李押班本人的面子上,我都不会置之不理的。不管枢府打算怎么处置,我明日一早都会去过问,断不至于让楚殿直遭受非刑。”
事情还没有定局,所以郭炜也就没有再理会李继偓他们的千恩万谢,只是给了他们一个自己定然会干预的承诺,之后即扬长而去。
回到府中,早已望眼欲穿的李秀梅立刻过来嘘寒问暖,招呼着丫鬟们侍候郭炜洗漱更衣还不够,自己也时时上前帮衬,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注视着郭炜的一举一动。
郭炜大感吃不消,想着今晚要应付过去还得花些手段,幸好碰上了李继偓的这次请托,于是婉转地慰抚交代了李秀梅一番以后,就去西厢房寻章瑜问话。
章瑜是孤身一人,自从到了郭府做家将开始就一直是住在府中的,后来随侍郭炜就一直跟着郭炜搬迁,即使现在已经到锦衣卫巡检司任职了,却还是住在郭炜府中。锦衣卫巡检司的工作并不是完全依照其他衙门的作息,不过这个时候章瑜却正好是回来了,听了郭炜的吩咐,章瑜连忙又赶出门落实相关事项,一直忙到了二更天才回府,向郭炜汇报任务进程的时候虽然没有太多的消息,却也让郭炜有了足够的借口躲开李秀梅一晚。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九章 再议南征
第九章 再议南征
第二天一早,郭炜本来打算向三位老师告假的,结果韩微亲自前来告知的情况让郭炜打消了这个念头。
事实证明楚白的惊恐固然是正常的,赵匡胤确实跑到枢密院去告状了,甚至枢密使魏仁浦都打算顺着赵匡胤的意思,当时就要命令宣徽院勘诘处理此事。要真是照着这个程序走下来,楚白还当真可能没命,因为魏仁浦如此小题大做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为了安抚高级武官而不在乎普通殿直的性命前程,下面的具体办事人员当然能够体察,这样办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幸好枢密使并不是只有魏仁浦一个。另外的那个枢密使王朴虽然是新任的,资历比魏仁浦浅,却相当有决断敢作为,当场就把赵匡胤给顶回去了,理由其实也就是郭炜安慰楚白的时候讲的那几条——赵匡胤的名位虽高,却是还未加使相;殿直楚白是廷臣,和赵匡胤比肩事主,不是严格的上下级关系。不仅如此,王朴对于赵匡胤提出这种越权要求的行为还给予了告诫,“不宜如此”云云,让赵匡胤不得不折服而退。
也就是说枢密院已经处理完殿直楚白误冲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前导这个事件了,驳回了赵匡胤对楚白追加处罚的要求,郭炜再要掺合进去就纯属多此一举了。
虽然不必去枢密院为楚白说情,但是将事情结果告知楚白以使其安心还是有必要的,这种事当然就无需郭炜出马了,交代韩微去办即可,郭炜还是照常去弘文馆接受三位老师的教诲。
午后时分韩微再次回报,楚白如何感激涕零就不必提了,只是这时候他又提出来一个请求——虽然不是严格的上下级关系,但是楚白和赵匡胤毕竟都是殿前司系统,而赵匡胤是殿前都指挥使,并且和殿前都点检张永德私交不错,要说可以把楚白管得死死的那是没有任何疑问的。现在很明显赵匡胤嫌恶了楚白,虽然因为枢密使王朴的公断,楚白的性命是无忧了,但是他在殿前司的前途恐怕还是一片灰暗,所以楚白想投效锦衣卫亲军司。
楚白的这个要求他本人是不方便向上司提出来的,所以只好再次求助郭炜,一事不烦二主嘛。不过对郭炜来说这事比起去向枢密使求情要简单得多了,只是向郭荣请调一个低级武官而已,那升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的时候请调濮州录事参军吕胤给自己做掌书记还不是一说就成?也就是要找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
于是为了楚白的前程,也是为了彻底地卖李继偓他们一个面子,郭炜把刚刚在自己身边待了一年的苻俊放到金枪军右厢第四军第一指挥做了一个副指挥使,然后以侍卫轮换的名义向郭荣要来了一个殿直——当然是在名册中选了某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规律而又琐碎,去弘文馆上学、去武学训勉生员、去南郊监督锦衣卫亲军操练、去军器监开发署指导……回到府中在李秀梅的殷勤服侍下看一看传阅过来的公文,像什么和蜀人交换战俘,前濮州刺史、伐蜀时的前军排阵使胡立被放回来了;像什么宰相王溥和枢密使王朴丁内艰随即起复啦;像什么诏定格律、修《刑统》和历书啦……郭炜虽然不曾参与讨论,却全都知晓。
剩下来的时间就是和李秀梅琴瑟和鸣。
郭炜仍然坚持着掐算李秀梅的周期,严格地克制着自己,到了需要回避的时间段,如果没法找到借口往外躲,那么就想着法子转移李秀梅的注意力,虢国公府邸的后院因此经常出现两人的身影。
处在正寝与正堂之间的这个后院,在之前一直都是闲置着的,自从李秀梅进门以后就逐渐多了园池亭台、碧树修竹,虽然院子面积并不大,用的也是些寻常花木,经过郭炜的独到设计之后还是别有意趣,徜徉其间自有一番静谧闲适。
为了让李秀梅不生怨怼,郭炜甚至重操旧业,制作了不少非军乐的乐器,如笛、箫、芦笙之类,抒情小调更是搬运过来许多。到了某些日子,两人不入正寝而在后院池边花畔小憩,郭炜便即兴吹奏些曲子,虽然称不上天籁,却也让李秀梅颇为迷醉,听着乐曲足以忘怀某些念头。
安逸祥和的生活在进入十月以后又面临中断,随着冬天的到来,南征再次被提上议事日程。郭荣收取整个淮南的战略目标尚未达成,而秋收之后正是再次亲征的好天气,这样的大举征伐郭炜当然也要率锦衣卫亲军随行。
自高平之战以来,郭荣政事无大小皆亲决,百官受成于上而已,这时候再议南征,也就是郭荣作出亲征安排,百官就各自奉敕命为此绸缪罢了,其实是议无可议的。
郭炜当然也就把全部工作重心转入了战备,什么弘文馆、武学和军器监的事情一体冻结,操练初见成效的锦衣卫亲军进行出征前的编组,军官团还要在郭炜的组织下想定各种后勤与战术预案。
十月初九的上午,郭炜又一次匆匆赶往枢密院,以协调各种后勤安排,经过宣德门的时候却感觉气氛大非寻常。事情办妥以后出来,郭炜找来之前被支去打探情况的楚白一问,却是左藏库使符令光受命督造南征军士袍襦,未能按期办好,郭荣一怒之下便要斩了他再弃市示众,诸位宰臣闻讯赶往滋德殿求见郭荣,试图营救符令光,郭荣却入宫避而不见,这眼看午时就要开斩了,群臣心中大感惋惜却是毫无办法。
“大感惋惜?督造出征军士袍襦是军务,失期当斩有什么可惋惜的?”
“呃……”楚白有些挠头,他还有些摸不大准郭炜的脾性,不过之前郭炜交代过他要详细打探情况,于是这时候他也就只好细细地解释了:“殿下,这个失期依律并不当斩,只是小过。而且符令光是勋阀之后,在内廷任职很久了,历任多种使职官,处理各种繁杂事务都做得不错,也一直清慎自守,廉洁干练的口碑陛下也是知道的,所以陛下多次将差事交与符令光做,也就只有这一次出了点叉子。”
“是这样啊……你且去南市看着,若是到了午时还没有旨意来收回弃市令,你就暂时阻一阻行刑,就说是我的意思,能够缓上个一时半刻即可。我这就入宫去求见父皇,希望能求得父皇收回成命吧。”
郭炜给楚白交代完,又匆匆赶往内宫,他却是没有像宰相们那样被堵在宫门口,正在气头上的郭荣仍然允许他前往仪风殿觐见。
不过郭炜的进谏就没有这么顺利了,无论郭炜怎么婉转陈情,郭荣就是不松口,只是咬定了对待失职渎职必须用重典。好在郭荣随即派了个内侍去传手谕,让南市那边暂缓行刑,这边却是盯着郭炜要他明确地说出个道道来,而不是仅仅以符令光的勋阀之后这样的身份或者符令光以往的功劳苦劳来求情。
有没有这样的啊……就是偶尔发发善心救个人,都成了父皇考校儿臣的功课,郭炜心中不住地哀叹。
不管怎么样哀叹,郭炜还是得认命,最后仍然是硬着头皮侃侃而谈。一时间从孔子评论子产执政一直说到了诸葛亮治蜀,郭炜在其间反复阐述为政宽猛相济的辩证关系,特别指出,郭荣在执政之初惩于晚唐以来的颓风陋习积重难返,以严刑峻法拨乱反正澄清吏治整顿朝纲有其必然性和必要性;但是在吏治朝政都上了正轨以后,还是要依照律令审视纠劾群臣,既不因怒刑人,也不因喜赏人,这样群臣才知道应该如何行止。
一大通话说得郭炜口干舌燥的,再偷眼看看郭荣的表情,见到的却是面容清冷不喜不怒的样子,郭炜也只能心中忐忑地继续:“左藏库使符令光过往的功劳苦劳固然不能抵过这次的失职,不过也能说明他并非贪渎误事,其中自有些外在因素,依律也是不够斩刑的。如果一向勤劳任事的廉吏只因为一次小过就见诛,怕是会让群臣不敢任事承担责任了。儿臣斗胆请父皇三思,至于符令光所误南征军士袍襦,也尽来得及补救。”
郭炜总算是把话都说完了,郭荣却还在那里默不作声,只是淡淡地审视着郭炜,看得郭炜是汗流浃背。
殿中的微妙沉闷气氛一直持续到一个四五岁的男童撞进来方才打破,这个男童撞开门看向二人,对着郭荣叫了声“阿爹”,然后就奔着郭炜跑去,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郭炜身前,立即一头扎进郭炜怀中,口中只是撒娇埋怨:“阿兄又是好久没有陪训哥玩了……”
郭荣那清冷的面孔这时候才绽开一丝笑意,对训哥佯装呵斥:“训哥就知道缠着你阿兄玩闹,要知道你阿兄刚刚娶了阿嫂,又有军政国事要办,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阿兄,听说阿嫂好漂亮,训哥想去拜望阿嫂……”
郭炜看看从自己怀中抬起头来的训哥,又转头看看郭荣,见到郭荣眼角含笑地微微颌首,不由心中大定,再转头看着训哥那满怀希冀的大眼,捏捏他的脸蛋说道:“今日阿兄就带训哥去看阿嫂,好不好?”
闻听此言训哥自然是欢喜雀跃,哥俩又亲昵了一通,才向郭荣拜辞。就在郭炜牵着训哥的手退出仪风殿的时候,蓦然听见郭荣轻轻一声叹息:“但愿你是真正的仁厚而不是仁懦。”
郭炜心中就是咯噔一下,郭荣该不是把自己当作了汉元帝一类的人物了吧?不能啊……郭荣看人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的,自己以前的那些刚强决断郭荣应该都看得到的。当然,郭炜还会继续尽力表现自己刚强决断的那一面,虽然必要的仁厚宽恕之举也要做。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章 郭廷谓
第十章 郭廷谓
大周显德四年十一月十一,也就是南唐保大十五年十一月十一,南唐濠州团练使郭廷谓盔甲披带整齐,正伫立在濠州西门城楼上,眉头紧锁地遥望着前方的周军阵势,紧随在他身后的亲弟濠州马步都指挥使郭廷赞也是全副武装,面上忧形于色。
自从周军涉淮水南侵以来,两军交兵断断续续已经有两年时间了,南唐总体上就是丧师失地,唐军鲜有胜绩。除了已经投降周军的前北面招讨使朱元,郭廷谓的战绩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已故右武卫将军柴克宏的胜利虽然更显辉煌,却只是对吴越军的。
周军初来的时候,诸州县望风披靡,在其兵锋下能够稳守城池的,也就是寿州的刘仁瞻和濠州的黄仁谦而已,而当时为黄仁谦出谋划策并且坚定其守城信心的,正是时任濠州监军的郭廷谓。
在江淮雨季来临,周主第一次回师以后,唐军开始大举反攻,反攻中除了朱元屡克州县直抵寿州城东的紫金山以外,也就属濠州驻军的战绩出色了。轻舟奇袭涡口浮桥,败周将张从恩、焦继勋,焚毁浮桥和周军在南岸的仓库积储;征募训练乡兵并且率领乡兵依山衔枚直取退保定远的周将武行德、周务勍,让武行德仅以身免,这些都是郭廷谓主导和亲领部众做到的,郭廷谓也因此升为滁州刺史、上淮巡检应援兵马都监。
紫金山之战唐军一败涂地,朱元含愤投降周主在前,到了唐军大溃之际投降被俘的大将更是不计其数,其中唯有郭廷谓得以全军退保濠州,周军追不能及。紫金山败讯传到濠州,驻扎于此的诸道兵马元帅、齐王李景达和监军使陈觉仓皇逃回金陵,濠州守将黄仁谦也打算随大流弃城而走,又是全赖郭廷谓阻止,并且立即组织起有效防御,濠州这才没有随着寿州的陷落而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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