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郭廷谓再次因功升官,被实授为濠州团练使以后,濠州的军事全权就此归郭廷谓所有,于是他又在濠州缮戈甲、治沟垒,常若敌至一般地整训守备,自信已经将濠州经营得固若金汤了。秋收之后周军果然再次南侵,郭廷谓自然是一面积极备战一面急报金陵请援,孰料求救的使者离开濠州还没有几天,在援军仍然杳无音信的时候,濠州的外围防御阵地就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了。
自从寿州陷落之后,淮水防线已经是形同虚设,周人又再次在涡口架设起浮桥,并且在此夹淮水立两城建镇淮军,濠州孤城根本就无力去阻止周军渡淮,这且不去说他。周主在涡口渡淮之后,沿淮水南岸进军,于十一月初五进抵濠州的西面;周将李重进部由陆路包抄濠州的南面,并且在十一月初六破南关城将濠州南线切断,这些也都属于正常。
可是花了大半年时间依淮水和濠水而建立的濠州北面和东面的外围防御阵地居然也在旦夕间丢失,濠州与淮水下游的泗州、楚州等地联系就此被隔断,这就只能说明周军在水军方面也建立起对唐军的全面优势了。尤其是建在濠州东北十八里的河心洲水寨,一方面环水自固足以阻止周军从淮水方向攻击濠州的北面和东面,一方面又是濠州通过淮水联系泗州的重要孔道,郭廷谓本以为凭借着水上优势可以稳守住,居然在十一月初六被周军用骆驼军涉水攻取,周军的其余步骑随之乘船进入濠水阻断了濠州的东面。
现在濠州可以凭仗的,也就只剩下位于濠州北面淮水中的水寨和濠州本身的城池防御系统了……幸好城北的水寨尚有战船数百艘,并且还布置有特别的防御设施,周军的水军固然已经很强大了,却也不是可以轻易攻取的;至于濠州城则更是城壕深阔、城墙高峻坚厚,城墙下面壕沟边上的羊马城也是布设周密,就看周军的攻势在它们身上撞得粉碎,周主被迫顿兵坚城之下,然后再期待金陵早发援军吧。
濠州城下周军的大营中,全副戎装的郭荣也正在观察着濠州的城防,不过他可不是像对面的郭廷谓一样单纯地凭着肉眼观察,现在站在天子旌旗前方面对濠州方向的郭荣,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具崭新的单筒望远镜。
随着宝石工匠们的手艺渐趋熟练,用纯净水晶磨制镜片的废品率大幅下降,郭炜终于能够指令他们再磨制一些镜片,于是青铜镜筒的单筒望远镜又出品了好几具,而且放大倍率也都有所提高,郭炜在其中挑拣了最好的一具进献给了郭荣。可惜郭炜的光学知识实在不怎么样,至少比他的本专业差得多,所以他对双筒望远镜的原理也还没有琢磨透,因此直到现在为止还是只能做一做单筒望远镜。
从十月十九离开东京起,郭荣一路上都在练习着使用这个新鲜玩意,到了这时候已经是用得相当的熟练了。透过镜片看着眼前清晰的濠州城楼,还有城楼上濠州守将那放大了数倍因而清晰可辨的面孔,虽然心中早就有所感叹,郭荣还是再一次感叹这确实是军国利器。
郭荣看了一会,就收起了单筒望远镜,转头打量起站在身侧的郭炜来,这孩子虽然还只有十七岁,自打成婚以后却似乎又成熟了许多。他的身量在半年间就高了不少,现在几乎能够与自己平齐;身子骨也更加的结实了,已经可以将那身盔甲撑得很饱满;最增加他成熟形象的则是清秀面孔上冒出来的密密茸毛,两腮、下颌和上唇的茸毛规模已经可以窥见将来。
宗谊终究是长大成年了,看着郭炜透过单筒望远镜观察濠州城时的专注神情,郭荣不无欣慰地感喟着。
围城战不同于野战,金鼓旗号无法迂回传达,所以郭荣的命令早已于前一天晚上下达给濠州四边各主将,在服从总的战略目标之下,这天的攻击将由他们自己临场决断。
濠州城的东面就是濠水,虽然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领军控制住了濠水,但是从河流之中进攻城池毕竟艰难,所以东边的赵匡胤所部随驾出征的殿前司部分步骑只是负责阻断南唐可能的援军,并不加入攻城作战。
濠州城北淮水中的水寨一方面为濠州守军提供了后路,一方面仍然有可能接应淮水下游的援军,必须予以攻拔,以彻底困住濠州,并且从淮水方向兵临濠州城下也是对守军的极大震慑,所以这一路是当天的攻击重点。在这个攻击方向上,右骁卫大将军王环和光州刺史何超统领水军,右武卫大将军李继勋和右神武统军宋延渥、同州节度使白延遇各自领军协助,殿前司控鹤右厢都指挥使王审琦和侍卫亲军虎捷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马令琮各自率领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部分步军伴随水军作战。
濠州城的南面,占领了南关城的李重进率领随驾出征的侍卫亲军司大部步骑佯攻,以牵制濠州守军的调度。
濠州城的西面是郭荣亲自督战,前线由右龙武统军赵匡赞负责统一指挥,锦衣卫亲军金枪军担负火力压制任务,龙枪军遮护其后,随时准备封堵可能开城出击的濠州守军,濠州行刺史唐景思率高平之战中北汉降军编成的效顺指挥为先锋主攻。
攻守双方都是厉兵秣马满怀信心,准备投入一场大战。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一章 水寨攻防战
第十一章 水寨攻防战
冬日里平静的淮水之中,南北两岸驻泊着连绵的舰船,两群舰船之间正隔着一衣带水。
清晨时分,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水面,北岸的船队中间一阵号角声响过,位于北岸上游的周军船队霎时间鼓声隆隆、呐喊震天。伴随着这鼓声和呐喊声,数百艘大小船只纷纷起锚扬帆,依次驶离岸边,顺着水势向靠着南岸下游的南唐军水寨扑了过去。
周军在其他三个方向都是引而不发,首先攻击的却是濠州城北的南唐军水寨,那当然是有原因的。
断敌退路、破除其等待援军的幻想,这固然是一个方面的战略考虑,另外一个方面的原因也是为了敲山震虎——水上的战斗终究是比攻城要平衡一些的,用水军去攻击水寨,可能付出的代价无疑会比直接攻城要小得多了,若是能够以拔去水寨的战绩就此迫降濠州守军,那自然是上上之选。
更何况,濠州周围城壕的进水口也正是处在这个水寨的掩蔽之下。即便攻取水寨并不能震慑住濠州守军,使其幡然来降,到了最后还是要攻城,那么拿下水寨之后就可以在填壕之前阻塞这个进水口,从而断了城壕的水源,使其成为干壕,这对负土填壕显然也是大为有利的。
迎着晨曦,周军的船队坚定有序地缓缓压向南岸,右骁卫大将军王环的旗舰在居中负责调度全军,右武卫大将军李继勋和右神武统军宋延渥所领的船队分居左右,光州刺史何超、同州节度使白延遇和殿前司控鹤右厢都指挥使王审琦、侍卫亲军虎捷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马令琮则领着各自人马冲在了前面。
守在水寨里面一直心神不宁坐等周军进攻的南唐军终于等到了预料之中期盼之外的攻击,时刻戒备着的攀招手立即就被周军的进攻所惊动,随着桅杆上攀招手们的警报,中军大营很快地就作出了应对,号角声和鼓声次第响起,旗语也从中军那里不断地发出,得到将令的船只依次起锚驶向水寨的出入口,布起伏击围攻的阵势,只等着周军一头撞进火力网中来。
周军却是另有打算,水军船队仍然是整齐地向前行驶着,并不往南唐军水寨的出入口集中,依照其航向判断,其中的大部分船只将冲向水寨的寨墙。
在水寨中负责指挥的黄仁谦心中纳罕,这寨墙又不是那种一撞就开的栅栏,其中一根根深深插入河底的巨木远远地就能够看得到,船只撞上去只会把船头撞得粉碎,或者是把船只侧面的舱板撞破漏水。此时淮水正值平水期,水流并不湍急,这时虽然刮的是西北风,风速也不甚大,而周军又没有备好木筏当先,那么根本就不具备冲撞植入水中巨木的条件。周军居然用大船如此以卵击石,只能说明其主将的水战知识有限,枉费造了这么多的楼船和训练了这么多的水手。
不过很快地周军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黄仁谦,什么是奇思妙想,什么是出人意表,想象力有多么重要。
周军的楼船到了离南唐军水寨寨墙十丈左右就抛锚定住,伴随左右的艨艟斗舰迅速转到楼船前方,更有大量走舸穿梭前行,然后一个个水性精熟的军汉从这些较小的船只上跃入水中,一直向寨墙游去。说起来这些军汉主要还是殿前司的,当初殿前都点检张永德就是将散处在殿前司各班的这些人集中起来,才多次挫败了唐将林仁肇的烧桥计划,而这次又将他们集中起来由王审琦指挥负责水寨先登。
停驻在淮水中间的周军楼船纷纷升起了拍竿,不过这些拍竿的前端已经空有绳索而不见巨石,拍竿被牵扯着转向水寨的寨墙方向,然后向下一沉,缚在拍竿顶端的绳索就被甩到了水面上,已经游到那里的殿前司游泳健将们立即将绳索绑缚在那些巨木上,往往一根巨木要绑上五六根绳索。
终于发觉情况不妙的黄仁谦赶紧调度一批战船前去阻止骚扰周军对寨墙的破坏行动,周军也在加紧动作,随着那些绳索绑定了巨木,楼船上的水手们合力拉动辘轳,拍竿慢慢地向上升起,几根绳索渐渐地绷直。就在南唐军的战船赶到之前,和着楼船上水手们的号子声,第一批巨木已经被拔出了水面,不过还没等到周军发出欢呼,一波石弹就从水寨里面飞向了周军的船只。
隔着已经开始残破的水寨寨墙,两军就此展开了对轰。因为这回双方都有充足的备战,船帆篷布都涂上了河泥,船舱也都蒙上了湿牛皮,火箭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于是两边都干脆地放弃了去浪费数量有限的火箭这个做法,只是用抛石机和犁头镖对砸。
周军的楼船停在水中硬挺着挨轰,因为防护措施做得很到位,甲板四周大张旗帜对矢石的缓冲,船舱外湿牛皮的保护,让这些许的石弹没有给船只伤筋动骨。楼船上的水手则被分成了两批,一批坚持着和水中的游泳健将们合作绑木头、拉木头、放木头,一批也用抛石机对南唐军船只进行着回击。
那些游泳健将们则是顶着南唐军的矢石进行操作,不时有人挨了一箭或者一镖,就此沉入水底,只是在水面上留下了一朵血花,那也是在水流中稍纵即逝,然而他们仍然一丝不苟地继续。
周军的艨艟斗舰和走舸则穿梭来去地掩护着水中的游泳健将们,稍远点就用弓弩抛射对方甲板,近一点则换成犁头镖给对方的甲板上下一层雨,偶尔还用钩拒把已经拔去巨木的部分寨墙木栅栏拉垮。
南唐军的战船则不顾一切地用抛石机轰击着周军的楼船,更有大批水手冒着周军如雨一般的矢石扑到前方甲板,向那些活动在寨墙附近的周军水手发射弓弩、投掷犁头镖,往往扎死一个周军水手就要付出两三个人的代价,但是他们不敢停歇退缩,因为寨墙被毁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不过战斗的结局在双方的作战计划开始执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预定了,仓促赶到寨墙边的南唐军战船不成战列,各种远射兵器远不如对方的精心配置,已经完全不能阻止整个寨墙的崩溃了。
在周军船只通过七零八落的木栅栏一拥而入之前,南唐军的战绩只是杀伤了周军数百的游泳好手,并且幸运地击沉了白延遇的座舰——他所在的那艘艨艟斗舰为了掩护水中的战友而冲得太靠前了,不幸遭遇对方的集群打击,船底被几块大石头砸漏了。一落水就迅速解开水战式铠甲的宿将虽然被邻舰及时救起,但是已经被冻得面色青白、寒战阵阵。
随着水寨寨墙的崩溃,周军的巨大楼船向内碾压而至,南唐军水军的抵抗意志也在瞬间崩溃,前方船只自作主张地各自转舵变帆,无序的后撤让己方船只经常撞成一堆,更加重了全军的恐慌,而后方的将士以黄仁谦为首则纷纷弃船上岸,赶在周军上岸追击之前跑过了濠州的北门吊桥,躲到了羊马城的后面喘息。
等到获得全胜的周军水军占领了整个水寨,并且找到濠州城壕的进水口,并且将进水口彻底堵塞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初刻了。随着城壕进水口已经被堵塞的消息传来,西、南两面待命已久的周军立刻摩拳擦掌。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二章 越壕
第十二章 越壕
未时初刻,濠州城周围鼓声四起,众军连声呐喊。东、北两个方向的周军船队列阵围定了城池,船上彩旗招展鼓声震天,水手军士们的呐喊与其说是助威还不如说是欢庆;西、南两面的周军步军阵势则在鼓声中呐喊着缓缓前压,让守御在城头的南唐军倍感紧张。
郭荣命令龙旗直将天子旌旗前移到了锦衣卫亲军中军所在处,距离濠州西门城壕只有大约三百步远。郭炜和他的将旗自然是要偏到一边去,不过郭荣制止了郭炜继续前移的打算,而是让他和其他勋臣宿将一道随驾左右,众人在殿前诸班的环卫下驻马观战,锦衣卫亲军龙枪军则翼护外围。
听到北路水军的胜利消息,又加上是刚刚加餐完毕,此时的周军正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在步军阵势的掩护下,数百名轻装砲手推着数十架抛石机迅速向前移动,一直进至距离城壕一百四五十步远处,方才扎定了四脚预备发砲。
随着抛石机开动,向濠州城墙上下密集投射石弹,有效地压制住了南唐军的瞭望手,金枪军中的火铳手成六列横队,以长枪手护持于后,在右龙武统军赵匡赞率领下迅速推进,一直前行至距离城壕一百步的位置,这才由后排长枪手扎住阵脚,火铳手开始预备射击。
濠州行刺史唐景思带着的六个指挥的效顺军仍然没有停步,他们全部身着重甲,兜鍪前的面甲也已经落下,一排排的铁面孔显得十分的肃杀。效顺军位于前排的军士一律用双手举着一人多高的旁牌,旁牌木质的盾面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牛皮,用于阻挡从羊马城后平射而至的劲弩那是相当的有效;跟在后面的军士则是左手小臂缚着小圆盾,手中擎着火把,右手抓握着一个黑乎乎的陶罐,每个人都装备有的横刀则仍然收在悬于腰间的刀鞘之中。
唐景思率领效顺军越过金枪军的阵线继续向前推进,抛石机的弹道随之逐步延伸,投出的石弹已经主要打在了城头之上。
随着效顺军的逼近,城墙上和羊马城后的南唐军在女墙的悬眼内觑得分明,终于是忍耐不住,不禁纷纷从垛口处探出头来,顶着周军的石弹射出了第一波箭雨,只是多数箭枝都扎在了效顺军前排军士举着的旁牌上面,根本无法穿透牛皮和木质的复合防御,少数飘高的箭枝也是绵软无力,只能擦着效顺军的兜鍪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
倒是放置于城墙后部的抛石机发挥了一点作用,虽然瞭望手被压制,这些抛石机基本等于是盲射,但是落点已经调校过几次了,打击逼近城壕的敌军还是凑合。
于是随着一阵凌乱的石弹袭来,效顺军整齐的阵列瞬息之间就缺了几块,等到效顺军继续前进并且整队使得阵型重新排列整齐,在其阵列后方已经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在居高临下的石弹轰击下,能够轻松防御弓弩的甲胄毫无作用,石弹固然做不到弓弩都实现不了的破甲效果,但是重击使甲胄变形、人员脏腑破裂,比弓弩伤人还要狠辣。
看到濠州守军身形露出垛口进行攻击,列阵于城壕百步之外的金枪军中一阵哨声、口令声响起,随后响起的就是沉闷的铳声,铳声过后一排青烟在金枪军队列的前方升腾而起。
随着铳声响过,濠州城墙和羊马城的砖石垛口碎屑纷飞,垛口以下的夯土层着弹点更是烟尘四起,城墙上下一片惨叫,垛口后正在射箭的南唐军一时倒下大半,甚至有几个藏在女墙后面待命的倒霉鬼居然被穿过悬眼的铅丸打倒了。
随着金枪军火铳手的第一轮射击,铳声就此连绵不绝,六列火铳手进入轮番射击的状态,濠州守军向外发射的矢石立即大减。
到了效顺军前排的旁牌手距离城壕边只有十几步远的时候,一声梆子声响过,候在距离城壕两三百步远处已经待命多时的民夫们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在运土换粮的激励之下或者身后督战的殿前司兵卒刀枪激励之下,背起身边装满沙土的麻袋,向着城壕的方向狂奔而去,这些装满沙土的麻袋提前几天就已经备好了,正是为了今天的攻城而堆作一处的。
夹杂在只是穿着单衣的民夫中间,另有一批甲胄齐全的殿前诸班军士,他们则是推着长长的四轮壕桥和庞大笨重装满土石的虾蟆车,混在民夫中间冲向城壕。
濠州守军的远程攻击在金枪军火铳手的压制之下本来就有些沉寂,这时候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表现更是惊惶失措,弓弩抛石的打击目标一时间完全是杂乱无章,结果向着民夫群转移过去的零星攻击虽然将毫无防护的民夫射倒一片,却根本阻止不了他们的逼近,而短时间内压力大减的效顺军则趁势抵达了城壕的外沿。
到达进攻位置的效顺军在唐景思的号令下停下前进的脚步,前排的长牌手五人一组分列阵势,将手中的旁牌往地上一插,自己则蹲下躲在旁牌后面,密密地护成一个半圆,每一组长牌手中间都空出了宽达丈余的缺口。
紧随其后的效顺军军士在指挥使和都头们的命令下依次变换队形,一个个躲在旁牌的遮蔽之后,排成了长长的稀疏的队列,将前排的长牌手留下的缺口变成了一条条的通道。
新的阵型初成,随着前排都头的指令,这些军士用左手火把点燃了右手中陶罐上的引线,然后将陶罐向着城壕对面大力掷去,接着又将左手擎着的火把也扔了过去,随后就拔刀出鞘后退待命,后排的军士则上前几步重复之前军士的动作。
等到第三批效顺军军士向前掷出手中陶罐的时候,城壕对面羊马城内响起了一阵阵的轰鸣声,随之黑烟四起,陶片、铁蒺藜乱飞,然后就是南唐军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效顺军掷弹兵的攻击仍然在继续,在他们身旁的通道中,负土的民夫们终于潮涌而至。民夫们在濠州守军稀疏的矢石打击下伤亡轻微,他们多数都能够冲到城壕前,将装土的麻袋往壕沟里一扔,砸起一片泥浆,之后立刻撒丫子就往回跑。
民夫们刚刚把通道空出来,推着壕桥和虾蟆车的殿前司军士就到了,他们奋力把壕桥和装满了土石的虾蟆车推入壕中,再快速退回出发地。
由于城壕的进水口已经被彻底堵塞,随着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排水,城壕里面的积水已经不多了,前面民夫们扔下的沙土麻袋已经牢牢地填塞了壕底,壕底挖掘的重渊暗井完全失效,堆入壕中的虾蟆车都可以从外面看得见车体了,长长的四轮壕桥更是在壕中麻袋上一滑就直接靠上了对岸。
城墙上下的濠州守军面对此景更是惊恐,发一声喊之后硬顶着周军的石弹、铅丸和爆炸陶罐,从城墙上和羊马城内扔下来百来根火把,最终却静静地在泥浆中熄灭。原来周军在木质的壕桥和虾蟆车外面全部都抹满了泥浆,不是有特别的火油铁汁助燃,确实是难以焚毁,而在周军强大的火力压制下,濠州守军想用火油铁汁浇上壕桥,那又是谈何容易。
就在濠州守军仍然闷头挨打束手无策的时候,效顺军的掷弹兵刚刚轮番扔完了手中的爆炸陶罐,民夫们的第二波土石方工程又开始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三章 羊马城
第十三章 羊马城
“好!攻上去了……哎呀!人太少了……”
楚白无奈地看着前面骑马驻立的郭炜在那里小声地自言自语,再用眼角瞥一瞥周围,却见其他侍卫对郭炜的一惊一乍毫无反应,想是早就已经习惯麻木了。没奈何,楚白只有继续忍受着郭炜的噪声攻击,抬头眺望前方的战况,心中倒是有些垂涎郭炜手中的那个长长的青铜圆筒,郭炜把那东西叫做“望远镜”,楚白平常也试看过,那个青铜圆筒中前后装着两片水晶,澄净剔透的水晶被打磨成圆凸的形状,眯着一只眼睛通过那东西看过去,远处的人物景观如在眼前,确实当得起“望远”二字。
周军对濠州羊马城的攻击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民夫们在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之后,终于在城壕中填出了数十条通道,濠州西门瓮城前面吊桥附近两边的城壕更是被铺上了十几座壕桥,濠州行刺史唐景思随即身先士卒带领着六个指挥的效顺军一拥而上。
扑羊马城的都是效顺军的掷弹兵,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全部转职成了刀盾兵,左手圆盾右手横刀全身重甲,迈着沉重的步伐喘息着冲过三丈多宽的城壕,扑到羊马城的垛口前与濠州守军搏杀。
随着那些刀盾兵越过自己向前冲锋,之前顶在前排进行遮护的效顺军长牌手就转移到进攻通道的两旁继续护卫,他们已经无法遮护全军的正面,也挡不住他们头顶落下的矢石,能够稍稍遮挡下侧面也是好的。
两军在羊马城的垛口处进入短兵相接,羊马城后面濠州守军的弓弩手无法再从正面平射,要么弃弩换刀加入肉搏,要么后退用弓箭盲目地抛射周军的后续部队。
见到两军在羊马城内外胶着,城头上的濠州守军也不敢再继续射击周军的前锋,又被锦衣卫亲军金枪军的火铳手压制得难以从垛口露面,也只有透过女墙城垛中间那一尺见方的悬眼射击周军的后续部队。
右龙武统军赵匡赞见金枪军的火铳手已经难以射击濠州的羊马城,而濠州城头上的远射兵器还没有被彻底压制住,于是断然下令全军前移五十步。随着赵匡赞本人不惧矢石地驱马前行,金枪军的火铳手在每个指挥的鼓手敲出的腰鼓鼓点中轮番上前射击,六列横队滚动着往前推进,长枪手依然殿后,从濠州城头射来的箭枝和零星的石弹被他们视若无物。
郭炜透过单筒望远镜看到不时有几个金枪军的军士被濠州城头上面抛石机投出的石弹击倒,忍不住就是一阵心痛。但是他知道这种程度的伤亡是必须付出的,如果在这样全面优势的攻击中都不能承受伤亡的话,那么野战遭遇劲敌的时候岂不是就要崩溃了?比起正在羊马城垛口和南唐军肉搏厮杀的效顺军来,金枪军已经算是伤亡极为轻微的了,真正能够对他们造成杀伤的也只有零星的石弹,那些抛射而来的箭矢虽然有些钉在了他们的甲胄上,却多半不能透甲而入,即便能够透甲也至多是个皮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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