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这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二十一的清晨,奉命东进的全军从十九日晚出发,行军了整整一个昼夜方才扎营,休整了一个晚上之后就继续出发。出发的时候整个部队分成了三股,其中殿前司控鹤右厢都指挥使王审琦和侍卫亲军虎捷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马令琮还是率领部分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的步军伴随水军行动;郭荣亲领殿前诸班直的步骑沿淮水北岸东进,殿前都点检张永德护驾;其余殿前司部队和锦衣卫亲军司作为淮水南岸主力,各自由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和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郭炜率领,前锋则是史彦超暂领的效顺军。
效顺军在失去了主将唐景思之后有些颓唐,郭荣就给他们派来了勇将史彦超,并且从侍卫亲军龙捷军拨来了一批驮马,让他们以骑马步兵的阵容做全军的先锋,果然振奋起效顺军的士气。结果在短短一天的行军途中,效顺军就甩下了主力快速挺进,一如史彦超的往日风范。
郭炜是知道史彦超脾性的,而且也不畏惧脱离殿前司部队而独立作战,所以紧赶慢赶地跟上了效顺军的步伐,不料在一夜宿营之后,效顺军的联络中断了。现在淮水南岸的军队就分成了三股——效顺军、锦衣卫亲军和殿前军,后面两队依然保持着频繁的联络,目前相距十里,效顺军在和郭炜失去联络之前两军相距也是十里。
想起历史上史彦超早在郭荣亲征河东的时候就因为冒进而丧师忻口,郭炜心中就火急火燎的,然而他又不敢把这种焦躁表现出来,锦衣卫亲军还是一支新旅,作风还不够稳定,要是主帅表现焦躁就很有可能严重影响部队的情绪。
洞口,一大群舰船从淮水下游溯流而上,将淮水挤得满满当的,船队中间的一艘楼船上一面大纛迎风飘扬,旗面中间绣着一个大大的“林”字。虽然是顺风,却似乎因为逆流的关系,船队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淮水成为中原朝廷和吴、南唐的界河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所以两岸久无行人,芦苇生长得十分茂盛,就像青纱帐似的,将夹在中间的淮水勾勒成一条玉带。
此时的青纱帐中却潜伏着一支队伍。
林仁肇,福建建州人,身高六尺有余,体魄魁伟,有纹身为虎形,人称“林虎子”。
他是闽国臣子林仁翰的二弟,自少事闽国为裨将,闽国被南唐所灭之后归于南唐,淮南争夺战爆发之后南唐派鸿胪卿潘承祐到泉州、建州召募骁勇,林仁肇率族中子弟从军。
其后林仁肇奉命援救寿州,率军收复了濠州水寨,以功授淮南屯营应援使,不过在袭击正阳浮桥的时候败于当时的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
现在他又作为保义节度使、濠州、泗州、楚州、海州都应援使陈承昭所率援军主力的前锋,当先奔赴濠州。
过了涣水入淮口,林仁肇发现了周军的斥候踪迹,于是派出小船队驱逐淮水上的周军斥候船,并且将船队交给族弟林仁淼暂代,自己则带着一部分战卒登岸,一边张开斥候搜索幕一边随船队西进。
等林仁肇率军来到洞口的时候,前面的斥候发现了周军的前锋,一支两千左右人马的骑兵,脱离大队有十多二十里,其中的大将自为前哨扑了过来。林仁肇当即决定在洞口的芦苇荡伏击这支周军,自己亲领战卒作为伏军,林仁淼则率领船队缓缓行驶以迷惑周军,同时再派出一支斥候部队船运至这支周军的后方以隔断周军的联络和预警。
当华州节度使史彦超率领一个都的效顺军前哨抵达洞口,他看到的就是两岸浩荡的芦苇丛之中,窄窄的淮水上一支南唐军的船队正在缓缓地向自己这边驶来。他看到船队的时候,船队的攀招手显然也看到了他,船队中间随之响起了阵阵号角,船上的水手一片慌乱,让史彦超对这支南唐军更是充满了蔑视。
身后的大部队转瞬就到,这支船队就交给水军去收拾了,史彦超决定继续向东行军,誓要让敌军在陆地上无处落脚。
当史彦超一马当先领着这支前哨队伍进入满是泥淖沟堑的芦苇丛的时候,在泥泞中潜伏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林仁肇终于下达了攻击命令,随着一阵特殊的号角节律,芦苇丛中千旗齐立,万人数千人风涌潮奔,呼声雷吼。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七章 洞口之战(一)
第十七章 洞口之战(一)
部队越往前走,郭炜的心中越是担忧。
效顺军与自己本军的联络中断这个原因已经搞清楚了,十一月二十的后半夜,在效顺军和自己本军中间居然插入了一支南唐军的斥候部队,将两军的联络彻底隔断了。
当锦衣卫亲军的前哨放下高招旗举起白旗并且将旗帜冲着东方在空中旋转挥舞的时候,郭炜一边命令全军转入战斗行军队形缓步推进,一边急速派出一个指挥的龙枪军前去支援前哨。龙枪军右厢第四军第二指挥在指挥使康保裔的率领下迅速脱离大队,到了前哨之后只是一个冲锋,就把遭遇的南唐军游骑驱散,抓到了两个俘虏,在问明了情况以后,又派出分队在淮水岸边俘获了这支南唐军潜入时所用的船只。
得到相关军报之后,郭炜更是心急如焚。南唐军这般布置,很明显是对史彦超率领的效顺军前锋有所企图,而史彦超一点都没有高级将领的自觉,始终是勇猛有余,难保不会落入敌人彀中。中断联络之前两军相距就有十里路,现在中断联络这么久了,天知道前面已经是个什么状况。
可是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即将遭遇敌军的时候偏偏需要将队形换成行军更慢的战斗行军队形,任郭炜怎样心急也不敢违抗这个基本原则。他可不是什么天才横溢的战将,临战时可搞不得“随机应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乖乖地按照军律去做才是正道。
继续前进了一段,前哨在连续驱逐几批南唐军的游骑之后,终于遭遇了溃败下来的效顺军。
不错,就是溃败下来的,整个效顺军粗看人数规模也还有两三个指挥的样子,却已经完全不成行列不成建制,只是三五成群地簇拥着向西狂奔,指挥使的认旗倒是还有五面,却都是杂乱无章地分布在人群当中,而且是耷拉在马屁股上。
这批溃兵在见到锦衣卫亲军的前哨之后,险些直接冲过来求救,吓得康保裔急忙命令部下一个手铳齐射打在对方马前的地面上,这才没有让他们给冲乱了行伍。
郭炜冷冷地注视着从部队纵列两边转过去的效顺军溃兵,但见他们一个个丢盔弃甲失魂落魄的样子,全身满是泥灰,身下的马儿才刚刚止住奔跑改为小步慢跑,一颗颗的汗珠在马腹的泥灰上冲出一道道沟壑。
一路看下来,没有史彦超的将旗,更找不到史彦超,郭炜连忙派楚白去抓来个跑在后边的指挥使询问。这个指挥使被抓到皇子殿下面前,只以为就要被行军法了,当下命就被吓掉了半条,身子抖抖索索的,大滴的汗珠洗掉了脸上的泥灰,露出里面青白色的面孔。
费了老鼻子的劲,郭炜才让这个魂不守舍的指挥使明白,皇子殿下只是找他询问下前锋的战况,还有史彦超的下落。不过就算是闹明白了问题,这个指挥使回答起来仍然是啰啰嗦嗦前言不搭后语的,郭炜连询问带推敲了半天,这才分析出当时的情况。
原来史彦超又是把自己当作了陷阵营的猛将兄,本该为整个效顺军负责的大将,却亲自带着一个都去给全军当前哨,然后见到密密的芦苇丛也不知道加强警戒,结果一头扎进了南唐军的埋伏圈。南唐军伏军四起,前哨的一百人顷刻间就没了性命,骤失主将的效顺军一时有些彷徨失措,五个指挥使也不知道是该战该退或者由谁来统一指挥。没等效顺军拿定主意转身逃跑或者下马列阵迎战,南唐军的伏军就冲出芦苇丛粗粗组成阵势向他们杀了过来,淮水之中的南唐军战船也靠拢南岸向效顺军的后列抛射石弹,效顺军上下一时丧胆,于是就转身溃逃了。
当然,郭炜看出来了,这个指挥使的叙述多半属实,不过“效顺军上下一时丧胆”还不如说是“指挥使们统统丧胆”,看溃兵的整个序列,五个指挥使能够跑在队伍的前列,可不光是因为马好,而在前面一千多人马的一大坨之后,又陆陆续续跑回来几百人,只能说很多军士见机转进的本领是远远比不上指挥使们的。
不过郭炜现在是没空对效顺军执行军纪的,一则这是郭荣御驾亲征,战后的军纪处理还轮不到郭炜;二则效顺军已经败下来了,后面的战斗也指望不上他们,郭炜用战场机断的权力来整肃效顺军毫无必要。现在的郭炜就是要管好自己的锦衣卫亲军上前接战,至于这些效顺军溃兵往后面赶得越远越好,所以答完话的那个战战兢兢的指挥使也被郭炜轰了回去。
这边刚刚问完话,一里地以外的前哨旗号又变了,白旗又是向着东方举起,然后是青旗、黑旗和红旗被举起来冲着东方在空中急速旋转挥舞,稍后红旗就被换成黄旗,仍然是朝着东方旋转挥舞。
已经没有疑问了,前面肯定是出现了大股的敌军,完全堵住了沿淮水东进的道路。这些敌军应该就是伏击了史彦超并且对溃逃的效顺军进行追击的南唐军,所以一开始是急速靠近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应该看到了自己的锦衣卫亲军严整军容,所以开始列阵从而进军速度变缓。
郭炜连声发令,中军旗号随着号角声不断变换,前哨的龙枪军指挥依令拨马回归本阵。随着郭炜连续的号令,金枪军在行进中散开并且靠着淮水变换成十排横队,每排近八百人(原本足额八千人,在濠州城外伤亡了近百),六排火铳手居前,四排长枪手殿后;龙枪军则集中到金枪军的右侧,以一百人为正面的近似方阵遮护住金枪军的侧翼,然后全军就静静地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南唐军的骑兵本来就不多,这次又是船运过来的,除了少量斥候部队有马,郭炜相信南唐军的主力就是全步军。清除敌军的斥候游骑可以用龙枪军,对付列阵的步军使用龙枪军就不划算了,直接冲阵固然很笨,手铳的射程也未必比得过敌军步弓的抛射,对付步军也用步军就是了。
林仁肇骑在马上意气风发,手下劲卒跟在他身边乘胜追击,旁边船队在族弟林仁淼的率领下也是紧紧伴随。自周唐两军交战以来,本方屡战屡败,自己也有多次失利,不过每次失利都保住了基本的实力,而且还取得过不少胜绩,得以领池州团练使,在唐军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这次在洞口芦苇荡中的伏击战,更是阵斩对方大将,据后面抓到的俘虏所说,这员大将还是独立的一军统帅,也是实授的一方节度使,这个功绩报到金陵,自己也能够建节了吧。
敌军都是骑马步兵,除了中伏的和一开始迎面遭遇的都被歼灭了之外,剩余的溃兵其实是追不上的。不过在林仁肇率军坚持不懈的追击中,敌军还是不断有掉队被斩被俘的,所以林仁肇追击得很欢乐。
追着追着,就听到前面响起一连串的砰声,接着那些溃兵忽然就往两边散开了,然后再继续逃跑,透过越来越稀疏的溃兵阵容,林仁肇看到了一队阵容严整的骑兵,不由得心中一凛,于是立刻果断下令停止追击,全军迅速布阵准备迎敌。
对面那四五百人规模的骑兵却并没有对本军发起冲击,而是在一阵号角声中退了回去,林仁肇不敢大意,只是下令全军列以方阵缓步向前,自己则带着亲兵骑马趋前查探。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八章 洞口之战(二)
第十八章 洞口之战(二)
南唐的雄武军和静江军这次跟随林仁肇上岸的一共有将近三十个指挥,在接到了林仁肇的将令之后,立即停下了对效顺军的追击步伐,迅速集结布成方阵,然后再缓步向前推进。
林仁肇则带着十几个亲兵排众而出,骑马小步上前观望周军阵势。
小心翼翼地往前跑了约莫有一里地,林仁肇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白线,就好像是江潮海潮一样平铺在河滩上,靠着淮水的右边要矮一些,而左边则要更高一些。再往前跑了个十几步觑近了看,林仁肇发现那一条白线正是周军的盔缨,白色的盔缨在铁甲铁兜鍪之上显得是特别的醒目,周军严整的阵型让白色盔缨几乎连成了一线,宛如在墙头刷了白灰的一堵矮墙,矮一些的是步军,人人手持枪棒一类的兵器;高一些的是马军,他们却还没有拔出佩刀。
真是劲敌啊……林仁肇在心中感叹着,然后就驻马不前了。
等到自己所率军队的方阵缓步来到身后,林仁肇就势让他们站定,自己再进入方阵回到中军指挥位置。看了周军的阵势以后,林仁肇不打算主动进攻了,双方兵力都是差不多的,其中周军有一半是骑兵,不过在淮水中唐军还有数百艘船正在赶过来,届时这些船只虽然无法紧靠到岸边来抛射石弹,却也能发挥一些作用。
真是劲敌啊……郭炜看到南唐军的阵势之后,同样在心中感叹着。
南唐军排成了一个防骑兵的大方阵,第一排是长牌手,手持巨大的旁牌遮护住身后;后面应该是几排长枪兵,前面挺起的枪尖已经伸出到了旁牌的外面;再往后应该就是步军必备的弓弩手了,只不过没有随军带着巢车,郭炜无法看到。整个方阵是相当的严整,开始推进过来的时候也是相当的有序,要走了十多步之后才需要暂停一下来重整队形,显然是训练有素指挥有方的劲旅。
一开始窜过来窥探军势的南唐军大将,莫非就是那个林仁肇林虎子?胆子还真是挺大的,明明他手头没有什么骑兵,而对方很明显有大量的骑兵,他却也敢脱离大队前来窥探。而在看过了锦衣卫亲军的阵势之后,他立即就下令停止前进,这也就不好说是胆小了。
为什么不一鼓作气乘胜进攻呢?两军今天总归是要交战的,不管是看南唐军的根本任务还是看林仁肇先前的举动,他都不应该是会回避决战的,而且也回避不了。这就是说林仁肇是在等着周军进攻了,问题是他为什么要等?他在等什么?
郭炜在脑海中把所有的情报都过了一遍。是了,船队,淮水中的船队,前面效顺军的溃兵曾经提到过,南唐军的战船是可以用抛石机向岸边发射石弹的,而自己这边的船队还没有这么快赶过来。
不过……郭炜在心中冷冷一笑,锦衣卫亲军可不是仓促遇敌骤然失去主将的效顺军,锦衣卫亲军手中的武器也不是射到百步之外就绵软无力的弓箭。
看看对面严阵以待的南唐军方阵,虽然郭炜并不畏惧即将赶来的南唐军船队,不过也没必要让林仁肇如愿。你不来就我,那么我来就你,寇可往,我亦可往。
随着号角声的提示,看着中军的分队旗号扬起,在各指挥整齐的腰鼓声中,龙枪军轻抖缰绳放马缓步前压,金枪军中间十二个指挥也一同缓步向前,左边靠着淮水的四个指挥则在右军的前进过程中完成队形转向,变成面向淮水的十排二百人横队。
在金枪军的左军部分转向的过程中,金枪军的右军部分越过左军掩护住其整个正面,因此和龙枪军之间造成的间隙,龙枪军以增加正面人数做出弥补。金枪军的左军部分在一次集体右转之后,即跟随全军前进,并且随时准备左转对河面开火。至此,锦衣卫亲军面对南唐的步军方阵构成了一个右转90°的l形,长边由十二个指挥的金枪军和十六个指挥的龙枪军组成,短边由四个指挥的金枪军组成。
重新列好阵势的锦衣卫亲军继续缓缓地前压,军士们的步伐严格地遵从腰鼓手的节奏,持续而坚定。南唐军上下也明显地感受到了这种无言的压力,不由自主地吞咽唾沫、舔舔嘴唇,立定的双脚不自觉地在地上错动两下,双手把武器再攥攥紧,几乎都要捏出汗来。
最前排推进到距离南唐军阵线还有百步左右的时候,中军响起了一阵号声,嘹亮的军号穿透了整个战场,锦衣卫亲军的整个阵势在瞬时间就停住了脚步,前排火铳手在都头们的哨令声中将火铳端平,然后一致地扣动了扳机。
砰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锦衣卫亲军的阵线前腾起一股青烟,然后就看见南唐军前排的长牌手倒下来一片——火铳的铳子可是和弓弩的箭枝完全不同,只要能够穿透盾牌和甲胄就能伤人,可不会像箭枝那样箭头穿透了盾牌然后整支箭就挂在盾牌上,其实对持盾者几乎造不成多少伤害,顶多位置好点伤一下他们的手臂。在百步距离上,火铳的铳子是可以穿透两层重甲的,牛皮蒙面的木盾和普遍的士兵甲根本就挡不住,基本都被铅丸贯体而入,即便运气好点身甲没有被穿透,那股重击也能将士兵打得脏器破裂。
金枪军火铳手的前排射完,立即向后退去准备装弹,第二排则交错位置前进到前排方才所站地点,站定了之后又是在都头们统一的哨令声中一起放铳。等到六排火铳手轮射一遍之后,南唐军方阵的前面几排已经是千疮百孔。
郭炜向中军旗牌官挥挥手,又一种节律的号声响起,锦衣卫亲军的整个队列向前五步,然后继续轮射。
林仁肇对眼前的局势大感惊愕,周军前面这些士兵手持的枪棒样兵器是哪种弓弩?在这么远还能有如此威力?自己虽然也可以下令弓弩手和周军展开对射,可是百步之外弓弩的威力也就只能射射面门了,怎么能够对抗得了。
转头向右后方看了看,林仁淼带着的船队正在加速赶来,不过这里却是等不及了,站在这里只能挨打,必须逼近了以后与对方对射,直至肉搏。
林仁肇当机立断,随之中军号角齐鸣,五色望旗齐齐高举,得到各部应旗之后,五色望旗同时向前点动,中军鼓声大作,南唐军所有还能行动的人员随着鼓声齐步向周军逼去。
想和我对射?也要你的士兵能够扛得住伤亡。而且弓弩手想要有杀伤力,那也必须跑到前排来,再前进到相距六十步看看能够破甲不?
想和我肉搏?你也得能够逼近到距离我三十步之内啊,那样的话一个冲刺大概就能够得着了,你们要是做得到顶着弹雨付出足够的伤亡冲这么近,我也就认了,那还真得让长枪手上前接受肉搏战。
看着南唐军的举动,郭炜在心中得意地冷笑。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九章 洞口之战(三)
第十九章 洞口之战(三)
“金枪军,上枪头!”
林仁肇统兵还真是有一手,一开始接战的时候两军相距有百步之遥,他硬是麾军在弹雨中把这个距离缩短到了三十步,付出的代价则是前面的长牌手损失殆尽,长枪手也倒下来一小半,不过终究是逼得郭炜撤回自己的火铳手,让长枪手顶了上去。
这七十步的路程对南唐军来说是一条血路。两军的百步间距仿佛一道天堑,要在进入肉搏的时候保持体力和冲刺速度,身着重甲的南唐军就不能一开始便跑步冲锋,前面七十步只能是大步迈进,于是让锦衣卫亲军金枪军的火铳手在近距离上又完成了一次六排轮射。虽然南唐军的弓箭手也在推进途中进行了五六次抛射,但是给周军造成的伤亡远远不能和本方的伤亡相比,金枪军中箭的人不少,倒下的却是不多。
南唐军几乎是硬着头皮前进到距离周军前线三十步的位置,然后立即发起了急速冲锋,在急骤的鼓声当中一个个高声呐喊着挺枪前冲。
郭炜也就在这个时候撤下了火铳手,他们不再继续装弹射击,而是在都头们的指令下给自己的火铳上起了枪头。进入了肉搏战的距离以后,短枪比火铳更能自卫,更何况肉搏战也不完全是长枪手的职责,火铳手也有必要以短枪给长枪手以补强。
火铳手回撤的时候,早已待命多时的长枪手与他们错身而过,挺着长枪和进入冲刺阶段的南唐军对撞。
麾下军队阵容完整的时候能够和周军肉搏打成什么样的局面,林仁肇暂时是没有机会看到的了。之前他一直是率领水军在船上征战,还没有在陆地上与周军会战的经验,而刘彦贞、李景达等人在正面搏杀中屡屡败于周军,林仁肇却又是不认可这些人的军事能力,这次终于可以率领万余人和周军在陆地上正面交战了,可是进入肉搏的时候却已经被对方射得行伍不整了。
同样是长枪手,周军的队列整齐密集,军士养精蓄锐已久,南唐军却是被射得七零八落,又经过弹雨中的冲锋,体力衰竭还士气大沮,于是只在一个照面间,两军第一排的长枪对刺就以非常悬殊的交换比结束了。
看到周军的肉搏兵和远程兵一样的威猛,南唐军那“顶过敌军射击以后,用刀枪拚杀来击败它”的幻想终于破灭。冲在前面的本方长枪手经常要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往往还没有杀伤对阵的任何一个敌军就被两三根长枪攒刺倒地,在这样的榜样面前,后排的长枪手再看看身边被射得稀稀拉拉的队列、一样惊恐疲惫的同袍,眼前又是敌军滴血的枪丛和铁面狰狞迅速逼近,不由得心魂俱丧,居然不约而同地发一声喊,扔下了长枪转头就跑。
恐慌就如同瘟疫一样,通过周军长枪手那滴血的枪尖和森森铁面,以及掉头逃窜的南唐军长枪手那惊恐万状的面孔,向着后面的南唐军军士迅速传播开去。从前面几排的长枪手到后面的弓弩手,南唐军陆陆续续有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甚至扯下了身上的甲胄,掉头往后亡命狂奔。这种群体无意识形成的潮流,在寥寥几个屹立不退的特立独行人士瞬间倒在周军枪下之后,终于爆发成了一股狂潮,再经过身后周军持续的追击推波助澜,把整个南唐军方阵都卷入了其中。
林仁肇刚开始还在极力挣扎,试图以军律和个人威望坚持,然而不管他怎么砍杀逃到身前的溃兵,败退都已经是不可遏止,向后奔逃的人潮终于将林仁肇本人也卷了进去,他只能在亲兵的团团护卫中被裹挟着随波逐流。
看到南唐军就在眼前陷入崩溃,郭炜立即下令全军转入追击,冲锋号顿时响彻四野。号声中,龙枪军在射完手铳中预装的弹丸以后,纷纷扔下手铳拔出马刀,驱马从右翼掩杀了过去;金枪军的长枪手则迈着均匀的大步稳稳地推进,火铳手则把枪头取了下来重新装弹,然后时不时地快速越过长枪手向南唐军溃兵身后放上一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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