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呼的风声当中,几块大石头轰落地,砸在锦衣卫亲军阵列的前后,却没有砸到几根人毛。南唐军的战船总算是赶到了战场,却已经于事无补了,在船上仓促间发砲轰击移动中的横队,想要准确击中,抛石机还没有这么高科技。其实林仁淼也知道,这些抛石机投出的石弹想要砸人基本上是砸不到的,他只是指望着能够威吓拦阻一下周军的追击步伐,让林仁肇可以得空重整队伍,不说是展开反击那也至少能够带一批人涉水上船。
只是这种程度的拦阻太过于无力了,濠州城头那些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也更准确的抛石机,还有那密集的箭雨,也都不曾让金枪军畏缩,现在从淮水中砸过来的零星碎石更是阻止不了他们。龙枪军仍然从右边掩杀包抄,金枪军主力仍然在稳步追击,郭炜早就布置在河岸边上的四个指挥金枪军则一边前进一边轮番对着侧前方的南唐军船队开火。
林仁淼船队这时候赶到战场,固然是无法扭转战局,却也让南唐军的溃兵们找到了目标,他们不再盲目地沿着淮水向东逃窜,而是纷纷不顾一切地解下所有的衣甲战靴,跃入淮水之中向船队游去。即使是不会水的人,也都是脱了衣甲鞋袜涉水奔向本军的船只。
靠近岸边的南唐军船只已经被金枪军的火铳打得木屑纷飞,朝向岸上的这半边甲板更是站不得人,就连桅杆和船篷都被打得满是弹孔,船上的抛石机已经是彻底没了准头,这时候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石弹也就是为了求个心理安慰。可是众多船只在林仁淼的强令之下还是在努力地靠近河岸,力图救起每一个投水过来的同袍。
林仁淼在旗舰上代理指挥,本来还是行驶在整个船队的中间,这时候远远地看见了林仁肇的将旗在一团人的簇拥下涉水而来,连忙命令旗舰靠过去。一时情急之下,林仁淼自己还脱光了上衣,扑到桅杆处亲自操帆,让这艘大船几乎是擦着河边浅滩落了锚。
林仁肇这时候都已经浑浑噩噩不知人身在何处了,只是茫然地骑在马上被一群亲兵拉着跑,连自己的兜鍪跑丢了都不知道,也不清楚亲兵们已经帮自己解下了重甲以便于涉水上船。直到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声——“二郎!二郎!这里,赶快上船!”
这个声音很熟悉,这个“二郎”似乎就是自己,林仁肇浑身一个激灵,神智为之一清。林仁肇抬头向前看去,眼前的这艘大船正是自己来时所乘的船队旗舰,船帮上站着一个人,正在一边呼喊一边向水面扔下绳梯,那人白花花的躯体煞是显眼,上面有着暗青色的纹身。
果然是自己万分信任的族弟,在全族从军子弟之中几乎与自己齐名的林仁淼。两个人是同样的年轻有为,同样的勇武有谋,同样的忠肝义胆,同样的水性上佳,不同的则是——林仁肇因为经常凫水暴晒而全身肌肤变成古铜色,因此纹身的时候特别加重了颜色纹上了斑斓猛虎,自此在军中被称作“沉毅忠勇林虎子”;林仁淼则是天生的晒不黑,任怎么在烈日下凫水嬉戏也还是白花花的躯体,而且他的水性比林仁肇还要好得多,所以在身上用暗青色纹了江河水波的图案,以此军中人称“浪里白条林深河”。
就在这样的危难时刻,林仁淼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顶着周军的远程打击来接应自己了。这个时候一切自怨自艾都是多余,保证自己全身而退方为上策,只要全军大部能够上船逃回去,总结这次惨败的经验教训,林仁肇自信卷土重来未可知。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章 洞口之战(四)
第二十章 洞口之战(四)
金枪军左厢第四军第二指挥的指挥使赵彦功正号令着部下打靶打得热闹。他是侍卫亲军虎捷右厢第一军都指挥使赵彦徽的幼弟,原本按部就班地在殿前司熬资历,这边成立锦衣卫亲军司,以皇子宗谊为都指挥使,赵彦功看出机会,马上极力投效。虽然在武学的时候赵彦功成绩普通,自小精熟的引弓之术没有派上用场,但是锦衣卫亲军经过两次扩军,他还是做到了指挥使的位置。
这次会战,金枪军左厢的第三军和第四军被郭炜临机留作应战南唐军船队的机动兵力,在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看着友军打兔子,赵彦功的心里别提有多痒了。本军前压射击,敌军冲锋,两军接战,敌军崩溃,本军追击,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之快,赵彦功对友军的战果实在是羡慕得紧,那被敌军弓箭射中面门和被敌军长枪手绝境中爆发力量刺死的些微伤亡,他都没放在眼里——除了过家家的打仗,譬如先帝登基前从邺都出兵清君侧那次,又有哪场仗的伤亡会这么低?
两军交战没有他们的份,就是全军进入追击以后,连龙枪军都全部撒出去了,金枪军左厢的第三军和第四军却仍然被命令保持着沿河岸的阵形缓步前进,时刻戒备南唐军的船队。赵彦功还以为这次彻底的无仗可打无功可立了,结果南唐军的水军这么配合,居然就这么进入了战场。
心中感谢着南唐军的水军将领,赵彦功他们兴高采烈地投入了战斗。他们的战斗比友军之前的战斗还要安全得多,南唐军船队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就只有无目标乱飞的石弹,在火铳手的连续射击下,船队根本就不敢进入犁头镖的射程。而且就算有船只敢靠得这么近,也不会有水手能够站在甲板上坚持到投出犁头镖,更何况现在从岸边到水里面都是南唐军的溃兵在涉水登船,即便有水手躲过弹雨的覆盖投出了犁头镖,多半也是会扎到他们自己人。
这时候的战斗对金枪军左厢第三军和第四军来说也就是移动打靶——立定装弹,快速前进,立定射击……如此循环。相比于其他人热衷于射杀水中的南唐军溃兵,赵彦功更喜欢打敌军船队,他统一调度着自己这个指挥的火铳手,打得敢于靠近的南唐军船只船帮弹痕累累,甲板上一片狼藉,甚至有一艘船的桅杆都差点被他们打断,船帆被他们打落。
手下一边前进一边射击,赵彦功一边前进一边搜索目标,走着走着,左前方突然闪现两杆非常显眼的大纛,一杆在船上,一杆在水中,都是“林”字大旗。赵彦功放眼看去,插着大旗的那艘大船停靠在浅水畔,船上一个光着膀子的人正在指挥士卒网上拉拽绳梯;水中的大旗则由一群人簇拥着,这群人正托举着一个人攀上绳梯。
这可是大家伙啊,这艘大船肯定就是船队的旗舰了,水中的那群人护着的应该就是南唐军的主将。赵彦功当机立断连续下令,金枪军左厢第四军第二指挥的火铳手们转移目标,对着水中那杆大纛就是一个齐射,护在大纛周围的那群人顿时被打了个七零八落,那杆大纛也是摇摇欲坠。
林仁肇扒住绳梯奋力地向上攀爬,脚下传来一片惨叫声,他也顾不上去低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努力地尽快登上甲板,这样才有机会指挥船队脱离危险。
林仁淼指挥着手下的水手们奋力地拽拉绳梯,自己恨不得能够飞下去把林仁肇直接拉上来。水中林仁肇的亲卫们的惨状他看得清清楚楚,周军那些看不见的弩矢或者弹丸威力是如此刚猛,离得还有一百多步远,那些亲卫们就被连续射杀在水中,林仁肇的将旗也倒了下来,漂在水面上载沉载浮。
刚刚射杀完林仁肇亲卫的那些周军马上转移目标,看不见的弩矢或者弹丸砸在船帮上噗作响,看船帮木屑纷飞的地方,正是在林仁肇的身边前后左右。
“趴下!”
周军当下的目标是正在攀爬绳梯的林仁肇,不过他们的准头却不算是很好,绳梯也因为上面的拉拽和林仁肇的攀爬而一直在摇摇晃晃的,从一百多步以外射击摇晃着的一个人,一般的弓箭手想都不要想,看来周军这些威力强大的弓弩也不行。
正因为如此,林仁淼就要防着周军再次转移目标,对准甲板上这群拉拽绳梯的水手来射击,于是果断号令全体趴伏在甲板上,宁愿拉得慢一些,也要尽量保证拉拽绳梯的人能够活着干活。
那些周军却似乎有些死心眼,好像认准了林仁肇就是唐军的主将,根本不管上面有多少水手,只是朝着林仁肇身周泼射。
林仁淼趴在船帮边上往下看,林仁肇在上下合力之下仍然在迅速接近甲板,他的身侧也不断迸起木屑,似乎随时都可能有一枝弩矢或者一粒弹丸击中林仁肇,把个林仁淼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道熬过了多长时间,林仁肇奇迹般地毫发未损升到了甲板下方,他的双手终于近在咫尺了,林仁淼赶快稍稍往外探了探身体,左手扶住船帮,右手拉住了林仁肇的手用力往上拽。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弹雨袭来,虽然还是幸运地没有打中林仁肇,不过一左一右两个稍稍探出身体去拉林仁肇的人却被打了个正着。一声惨叫,拉着林仁肇左手的那个水手翻滚着滑出甲板,扑通一声砸落水面。
“原来不是弩矢,是弹丸……这弹丸的力道可真大啊……”
被击中的林仁淼没有惨叫,还有心思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只是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从头脑指挥了,左手扶不住船帮,右手也握不住林仁肇的手了,身子软软的慢慢滑出了甲板,轻飘飘的冲着水面飞去。
“深河!深河!”
林仁肇眼看着林仁淼从身侧滑落,在那一瞬间都能看到浪里白条的躯体上冒出的几缕红色,林仁肇的目光追随着林仁淼的下坠,一直看到林仁淼砸入水中。浪里白条在淮水中滚了几滚,终于消失不见,早就被亲卫们的血水染得通红的淮水,也没有显得更红。
船上的水手们七手八脚地将林仁肇拽上了甲板,又连忙将他压伏在甲板上往后拖去,林仁肇却是毫无反应,只是盯着林仁淼的落水处嘶声大呼。
“应援使,应援使!林深河已经没了,可是这里还有上万将士等着应援使决断!北军船队已经从上游下来了!”
一个年轻水手的呼喊终于让林仁肇回了魂,这个迭遭重创的南唐淮南屯营应援使、领池州团练使抬头向西看了看,然后盯了那年轻水手一眼:“庄叔益,你很不错。”
战场的西边,周军的水军主力从淮水上游溯流而下,终于在这时赶到了,同时赶到的还有沿淮水南岸东进的殿前司部队。听到身后传来的急骤马蹄声,看到西边黑压压一片的船队,锦衣卫亲军上下欢声雷动,他们更加勤快地打扫起战场,龙枪军已经包抄到了南唐军溃兵的东面将其退路封住,锦衣卫亲军全军干脆利落地将被包围的南唐军溃兵往淮水中赶。
南唐军的船队已经等不及接运这些溃兵了,在周军水军的强大压力下,林仁肇痛苦地下令船队全部起锚,抛下那些拚命涉水试图上船的溃兵,扬帆向淮水下游逃窜。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一章 横扫淮泗
第二十一章 横扫淮泗
年轻水手庄友直对林仁肇的提醒虽然是够及时的,林仁肇上船的时间却已经是太晚了,等到南唐军船队接到了旗舰的号令,扔下还没来得及上船的溃兵扬帆起锚的时候,周军的水军已经杀到了。
一边是刚刚挂帆起锚,一边是鼓风而进;一边是刚刚启动,一边是顺流而下;一边是军士心惊胆落,一边是争抢残羹剩饭。这次的水军交战从一开始就毫无悬念,落在后面的南唐军船只也是稍微地阻得一阻,然后就纷纷投降了事。不过南唐军船队即使是投降了,降军那堵满了淮水的船只,也让周军在受降方面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林仁肇所乘旗舰以下数十艘南唐军船只终于载着一两千溃兵逃出生天。
随着战斗接近尾声,郭炜率领的锦衣卫亲军配合着水军打扫战场,以完成对包围圈中南唐军的歼灭,从而善始善终地结束洞口会战。
郭荣亲领的殿前司诸班直在淮水北岸,赵匡胤率领的殿前司主力在淮水南岸,这两支部队则越过这片战场继续东进,力图让林仁肇残部不得喘息。
战后清点下来,洞口会战的战果是巨大的。
林仁肇所率南唐援军前锋,数百艘船只中仅仅逃出来数十艘,沉没了数十艘,被俘了三百余艘。逃出来的战兵、水手不过两千余,俘斩溺死的总计有万余,其中降卒就有五千多。
周军的战损则是如下:两军接触之初,史彦超中伏损失惨重,效顺军伤亡上千,全军溃散,华州节度使史彦超战殁;后期参战的水军损失微乎其微,沉船数艘,伤亡三百余;锦衣卫亲军在此次会战中的作战时间最长,接战之敌最为锋锐,作战中因为中石弹、中箭、中刀枪累计阵亡者接近两百,轻重伤者五百余。
打扫完了战场之后稍事休整,将南唐降卒几乎剥光了再交与辅兵去带回濠州,由围城的侍卫亲军司部队暂为看押。在接受了伴随大军的民夫补给之后,锦衣卫亲军和水军便一路鼓行而东,在日落时分赶上了前面追敌的殿前司部队。
在随后的一天多时间里面,周军沿淮水及其两岸,分三路挥师向东齐头并进,诸军在东进过程中交替扎营休整,交替打头攻击前进,昼夜不息地追击着林仁肇残部。林仁肇被周军三路夹逼得只有沿着淮水一路东窜,南唐沿淮水诸城栅的守军是望风披靡,周军兵锋所至,所有城栅顷刻皆下。
显德四年十一月二十三巳时三刻,东进的三路周军先锋部队终于抵达泗州外围,林仁肇残部在周军的步步进逼下根本无暇入城,也不敢在城南水寨稍作停留,这支短时间内已经胆破的部队只是闷头继续东逃。
泗州位于淮水北岸,正正扼住汴水通往淮水的闸门,也是一时的交通枢纽。大唐盛时,淮南大部分漕粮正是分由泗州和寿州入汴水、颍水,再经汴梁运往京洛;江南的漕粮则是从扬州的漕渠经楚州进入淮水,然后溯流而上运到泗州进入汴水。只不过自晚唐以来藩镇割据,尤其是吴国和中原朝廷南北交恶,淮泗之间的漕运早已断绝,泗州的地位也就有所下降。
周军抵达泗州的时候,南岸部队轮值先锋的是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水军中当先的正值右武卫大将军李继勋和随船的殿前司控鹤右厢都指挥使王审琦。三人原本都是出身于殿前司,更早些时候还是一起出身于邺都留守府的厅直卫队,早年是结过义社的,这个时候互相之间很有默契,也没有等待后边大队到达,水军船只就将赵匡胤亲领的步骑运到北岸,然后一鼓作气向南唐泗州的城南水寨发起了攻击。
等到未末申初郭荣率全军赶到泗州的时候,奋勇争先发起抢攻的赵匡胤等人已经攻破了泗州城南水寨,焚烧了泗州南城门,夺取了泗州南城门的瓮城。
郭炜跟随郭荣登上泗州南城门瓮城城楼的时候,围绕着瓮城附近城墙的争夺战还在继续。南城门的正门已经被彻底烧毁,城门上的五星池内预备的池水也没能扑灭城门的大火,不过赵匡胤等人也没能冲入城内,因为泗州守军随即落下了城门插板,更在其后的门道中堵上了塞门刀车,再以土石封死了门道,所以即便周军随后拿下了南城门的门楼,用绞盘升起了城门插板,也还是无法入城。
眼看着攻守双方在两段城墙上对峙,战线狭窄兵力转运困难,面对背靠城台作战的泗州守军,周军一时难有寸进,看天色又已经进入晡时,郭荣干脆下令全军暂停攻城,只需守住瓮城两头城墙,大队自回城下埋锅造饭。
次日,日南至,从臣拜贺于泗州瓮城之上。
举行完冬至日的仪式,郭荣却并不下令攻城,只是派出使者限令泗州守将范再遇在十日内投降,同时颁诏严令军中樵采者不得践踏民田。
“父皇,其实拿下瓮城两边的城台并不难。只需在陷队身后紧随掷弹兵,数枚震天雷扔过去,敌兵一时伤亡枕藉震撼失神,陷队即可趁势攻克城台。城台既下,我军随后就可以从城台后的走道攻入城中,泗州指日可下。”
郭炜这一段时间颇立了些功劳,不过自己亲自指挥的只是野战,攻取濠州羊马城的一战虽然有自己手下的金枪军和自己在军器监弄出来的陶制外壳版震天雷参与,但是指挥的是赵匡赞,负责扑城的是唐景思和效顺军,现在面临可以发挥的地方,不免跃跃欲试。
郭荣扫了一眼在面前躬身请命的长子,虽然未加赞许,也没有点头称是,却还是温言说道:“攻下城台又将如何?从两边走道入城,这边要攀上瓮城,那边要转下走道,休说马军不便,就是步军也难以大规模入城。我军要步骑大举入城还是要去开城门,从走道入城之后去夺其他各门,终不免巷战,军士百姓伤损必大;若还是走城墙过去夺取其他各门,一路上有多少城台?你又有多少震天雷可用?”
汗……这刚一得意就出错,郭炜稍有些后悔自己多嘴,这时候只好欣然受教:“父皇教训得是,儿臣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过你的想法也未尝不可。朕之所以晓谕那范再遇归顺,只是不想无谓地伤损军士和百姓,我军既然已经攻下了南城门的瓮城,泗州城守实际上已经残破,我军已有高屋建瓴之势,范再遇若是识时务自当降顺。若是泗州守将颟邗至极,面临这般绝境还要顽抗天兵,那到时候再用你的法子。”
郭荣对郭炜说出的后面这一段话很快就得到了应验,而最后给郭炜的那一句安慰终于也就是安慰了,郭炜终究是没有找到表现自己攻城战能力的机会。
显德四年十二月初三,南唐泗州守将范再遇开城投降,得授宿州团练使。
郭荣以恩州团练使王全斌为泗州防御使,领本部随驾兵卒入城接管泗州,严令其余诸军不得擅入城池,只在城外扎营休整。
随后,斥候得悉南唐援军大部徘徊于清河口,既畏于周军之威而逡巡不敢进,又惧于李璟之命而不敢退,十二月初六一早,郭荣仍命各军以原配置沿淮水三路并进。
军士们得令之后,不顾淮水两岸芦苇如织、泥烂沟深,乘连胜气势奋勇争先,于十二月初八追及闻讯东窜的南唐军,两军且战且行,金鼓声闻数十里。
十二月初九,两军缠战至楚州西北,南唐军彻底崩溃,周军各部乘胜掩杀,在烧沉之余又俘获南唐军战船三百余艘,锦衣卫亲军龙枪军右厢第一军第一指挥指挥使王春以飞将之势狂追六十里,擒江南伪命保义节度使、濠、泗、楚、海诸州都应援使陈承昭。
清河口:今江苏淮阴县泗水入淮口。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二章 攻拔楚州
第二十二章 攻拔楚州
大周显德五年正月二十三,楚州。
南唐楚州防御使张彦卿站在楚州城的北门城楼上看着对面的天子旌旗,心中百感交集,楚州兵马都监郑昭业则面无表情地站在另一边看着。
昨日是周主给楚州的最后时限,既然城中没有给予对方答复,今日周军大举攻城就是势在必然了。在楚州的城北集中了周国的天子旌旗和两支部队的将旗,而城东和城南则只有周军的一些巡哨,城西则是漕渠,虽然周军的齐云战舰不知怎的可以从淮水开进了漕渠,不过周军攻城的重点显然还是会在城北,所以张彦卿自己和郑昭业都跑到了城北来督战。
从去年的十二月初十周主渡过淮水扎营楚州西北算起,周军围攻楚州已经有四十多天了。金陵派来救援江北的部队已经全部覆灭,沿淮诸州县也相继陷落,楚州西北的涟水县被雄武军使、知涟水县事崔万迪献于周主,淮北的海州也丢了,周军甚至越过了楚州沿着漕渠深入江北,楚州已经很明确地成为了一座孤城,几乎可以说守无可守。甚至楚州自身外围的水寨和城门的瓮城都已经被周军攻占,张彦卿心知楚州的陷落也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可是他还是准备与城偕亡,李家对他的厚恩也就只能这么报答了。
城北的周军已经是磨刀霍霍,郭荣在攻拔楚州水寨、羊马城、北城门瓮城和凿通淮水与漕渠之后,曾经多次派人晓谕楚州守将,对方却都是置若罔闻。到了最后,郭荣终于决定不再等待,在今天对楚州发起全面总攻,力争一举破城。
因为楚州外围已经不可能会有援军了,所以周军也就没有去分兵围城,而只是让水军舰船封住了楚州的西门,原先伴随水军行动的两支步军则下船巡检,其中侍卫亲军虎捷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马令琮率部巡检楚州的东门,殿前司控鹤右厢都指挥使王审琦率部巡检楚州的南门。周军的其余全部主力都集中到了楚州的北门,由郭荣亲自督战,殿前都点检张永德护驾左右,郭炜指挥锦衣卫亲军和配属的抛石机负责火力压制以及侧后掩护,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率领部分殿前司部队和效顺军余部扑城。
号角声中,城北周军的中营鼓声大作,天子旌旗旁边的诸色令旗齐齐挥舞,早已准备就绪严阵以待的郭炜、赵匡胤立即麾军如同潮水一般地扑向了楚州北面的城墙。
距离城墙一百四五十步远的地方,是布置抛石机的阵地,砲手们迅速就位安装抛石机,然后定位楚州城墙的女墙后方,开始连续发射石弹。锦衣卫亲军龙枪军就驻马在附近守护,郭炜的中军和将旗也就在楚州北门外的这个距离指挥。
距离城墙一百步左右的地方,则是锦衣卫亲军金枪军火铳手的阵地,他们也是迅速到位,轮番发铳阻止楚州守军从垛口冒出头来。
距离城墙四五十步远的地方,殿前司诸班里面的弩手班、招箭班、御龙弓箭直、御龙弩直、左射指挥等弓弩手集中在了一起使用,军士们全部都是身披重甲在此与城头上的楚州守军对射。刚刚从龙旗直副都知升任左射指挥使的李汉琼也在这个行列里面,正满怀豪情地准备再立新功。
其余的殿前司各部步军在赵匡胤率领下,推着各式攻城器械闷头往城墙上扑了过去。经过了连续四十多天的攻战,楚州的城壕早就被排光了积水,北门附近这一段的城壕更是被彻底填平,这一段的羊马城也被完全推平了,所以云梯、冲车、轒辒车等轮式攻城器械被藏在车下的军士快速地推抵城墙之下,殿前司步军和效顺军的军士们就此迅速展开作业。
城楼上,张彦卿和郑昭业木然地看着周军的如潮攻势,还有城头虚弱无力的反击。四十多天的围城,虽然实际攻战时间并不多,守城用具也被消耗掉大半了,抛石机更是在两军对射中被毁伤得所剩无几。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