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城头上,残存的寥寥数台抛石机在徒劳地向城下发射着石弹,这么少的数量,不仅无力栏射扑城的周军,也无力和周军的抛石机展开对射,这时候周军的抛石机根本就不理会楚州的同行,只是在拚命打击着女墙后面的守城士卒。即使如此,城头上的抛石机也坚持不了多久,那些取自城内民居的砖石已经快消耗光了,石弹眼看着就要枯竭。
在女墙的后面,守城士卒缩头缩脑地从一尺见方的悬眼往外胡乱地射着箭、扔着擂石、推开恰好架在此处的云梯,就是根本不敢在垛口那里探出身去。虽然在垛口上方已经张开了悬帘、布幔和木幔,可是这些木板、毡毯和厚布做成的防御设施也就是挡一挡矢石,四五十步远射来的箭枝碰上了会歪斜变向,会扎在上面不再伤人,对一百步远处射来的弹丸却是毫无用处,贯通了这些防御设施的弹丸仍然可以贯通身上的铁甲。
听到下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偶尔有几个守城士卒忍不住扑到垛口处扔下滚木,或者放下狼牙拍,亦或推开架在垛口处的云梯,不过只是在顷刻间就被城下飞来的弹丸击倒,不是头颅炸烂就是躯干破碎。剩下的士卒就再也不敢露头了,他们宁愿躲在女墙后面,等着敌军上城之后再进行肉搏。
结果他们空等了一场,杀声响震了半天,周军也没有攻上城来,过了一阵,这喊杀声居然就如潮水一般退去,似乎扑城的周军就此退了回去。城头上的南唐军满腹狐疑,却是怎么也不敢探头观察,倒是站在城楼上的张彦卿和郑昭业看得清楚,扑城的周军拉着云梯、冲车退开十几步之后,又扔下这些攻城器械跑到了五十步开外集结,当初一起扑城的轒辒车却是一辆也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都在城下被烧毁砸毁了。
周军这边却是满怀激动期待,除开火铳手和弓弩手还在压制城头,其他人都扯长了脖子看着城墙脚下的几辆轒辒车。
这几辆轒辒车靠得很近,几乎挤到了一处,就在全军扑城的这段时间里面,车下的一批效顺军军士硬是在夯土紧密的城墙根上挖出来一个深洞,虽然离挖穿城墙还差得远,其工程量也不可小觑。
也就是前面挖洞的同时,后边的效顺军军士已经七八个人一组抬了五个棺椁躲入轒辒车下,还牵了由许多竹节连接起来的一根长长的竹管过去。在深洞挖出来之后,车下的几个效顺军军士就用这些棺椁塞满了城墙根下的这个新洞,再把棺椁内伸出来的几根线和竹管内的一根线接好了,然后几个人又细细地查验了一遍,互相嘀咕了一句话,随后冲出轒辒车狂奔而回。
看到众人均已返回,在竹管的这一头,郭炜亲自取过火把点燃了引线,心中默数着数字……
随着郭炜的一声“卧倒”,锦衣卫亲军的中军响起一阵长长的号声,前面已经集结待命的殿前司步军和效顺军,还有正在射击压制城头的殿前司弓弩手和锦衣卫亲军金枪军的火铳手,几乎是在同时向前趴伏在地,双手抱头。
城楼上的张彦卿和郑昭业被周军的古怪举动给弄糊涂了,城头上的楚州守军也感觉到了城下射击的中止,有几个人就大着胆子从垛口伸出头来,却也登时被眼前趴伏一片的周军给震撼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三章 巷战与屠城
第二十三章 巷战与屠城
轰隆一声响彻天际,就在几辆轒辒车围着的那个墙洞位置,突然腾起了一股浓黑的蘑菇状烟云,女墙上的砖石木料和兵器盔甲以及人体血肉纷纷腾空而起飞向四周,灰土粉尘更是四下弥漫,将楚州北门东边的一段城墙给罩了个严严实实。
周军的水军正在楚州城西的漕渠中耀武扬威,北门方向的这声响动传到船上,右武卫大将军李继勋和右神武统军宋延渥愕然地望向东北方向,就看到一团黑云直冲天际。众人脚下的楼船似乎也被这阵响动给惊到了,在水中的晃动猛然间加剧,有水手向下观望,赫然发现漕渠中的水荡起了一阵波浪。
水军中这时候没有了右骁卫大将军王环和光州刺史何超。王环似乎是感染了故同州节度使白延遇的病,大军东进的时候被留在了泗州养病,结果刚过正月就卒了;何超则是被派去取黄州,为此还将他从光州刺史转为黄州行刺史。
正在楚州城东和城南巡检的侍卫亲军虎捷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马令琮和殿前司控鹤右厢都指挥使王审琦同样被这声雷鸣惊动,呆望了城北这朵黑云片刻,又不约而同地下令部队迅速埋伏到楚州东门和南门出城以后的必经之道去。
伴随着这声巨响雷鸣的,是楚州北门附近的地动山摇。
楚州北门城楼的木质主体建筑随着这声巨响猛地往左一倾,然后又马上摆了回来,随后就是左右摇摆震荡,巨大的木质立柱和横梁在这种剧烈的震荡中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裂解体。
站在城楼上的一众人等,从张彦卿、郑昭业以下一直到一般的亲卫,在听到巨响的那一刻,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随着脚下的建筑往左侧倾倒,然后扑倒在楼面上随着地板摇荡起伏,头脑中只有一片眩晕。不仅如此,他们倒下的时候,耳边也只剩下了一阵阵的雷鸣,城楼发出的那种瘆人的吱呀声他们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显然都已经暂时性失聪。
城外的周军状况也没有特别好到哪里去。虽然经过了层层警告,他们都已经知道应该伏地抱头等待着这一阵爆炸,多数人甚至捂住了耳朵张开了嘴,却仍然让这声巨响震得脑袋发懵。大地的震荡也仅仅是比城楼稍轻一些而已,虽然周军全是趴在地上不虞摔倒,却也被地底传来的震动波轰得胸腔发闷。比起城楼中南唐军众人还要不如的就是,城外无遮无挡,腾空而起的各种杂物四散迸射,虽然离得最近的周军离城墙也至少有五十步,还是被落下来的土石砸得生疼,全身更是落满了灰土。
一阵号角唤醒了趴在地上心神震荡的周军,他们一个个从原地站起,拍拍身上的甲胄,抖落覆盖其上的灰土,验试手中的武器,迅速整队待命。
周军的举动也惊醒了城楼上的南唐军,虽然互相大声喊话仍然都听不清,张彦卿和郑昭业还是勉强派出了亲兵去周围查探情况,重点尤其是方才冒出浓烟飞起尘土的东段城墙。
尘埃渐渐落下,视野逐渐清晰,楚州城北的东段城墙显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宽度足足有一两丈。豁口的地面上是一层一两尺高的浮土,豁口两边的夯土墙被削成了陡峭的山崖一般,两边的城墙上也再无一人站立,原先堵在城墙下的好几辆轒辒车更是彻底消失无踪,恐怕全都化作了碎屑。
周军殿前司的步军号角声中迅速列阵完毕,长牌手、刀盾兵和长枪手依次排开,阵列前方正对着城墙上的这个豁口。
张彦卿已经不必听身前的亲卫汇报了,虽然他们慢慢恢复了听力,虽然亲卫的汇报可能更具体详细。呆呆地望着这个豁口,张彦卿心中翻江倒海,震惊、不信、痛苦、颓唐……
城外的号角又起,随之各色指挥旗在空中舞动,鼓声再次响起,距离城墙豁口仅仅五十步开外的阵列向着楚州城内急速扑来。还在发呆的张彦卿也被周军的那阵号角唤醒,连忙窜过去拉住了郑昭业,向着城楼下疾奔而去。
刚刚下到北门后的主干道,迎面跑过来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张彦卿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长子张光祐听到北城的响动,从州衙领军来援。
“光祐,城墙已经破口,堵之不及了……你且将兵马交与为父,自己回去守住州廨,我在此结阵与敌巷斗。”
张彦卿也不多话,直接将这支军队的指挥权接了过来,把张光祐再打发回州衙,自己下令这一千多人布开阵势,堵住整条道路缓缓向东移动。敌军距离城墙豁口仅仅五十步而已,就是自己下城的这段时间里面也足够敌军冲进豁口的了。而城墙受到这样的毁伤,旁边藏兵洞里面也剩不下几个人,不会有什么兵力能够堵口,楚州陷落已经不可避免,无非就是殉城,结阵堵住街区迫敌巷斗可以多多杀伤敌军。
殿前司的步军阵列顺利地冲进了楚州城,赵匡胤立刻分出一部分兵力给殿前都虞候慕容延钊,令其前往东门方向夺取城门,自己则转向北门。向前走不多远,迎头就碰上了张彦卿的人马把道路堵得死死的,两军互不相让,迎面狠狠地撞在一起,绞杀成了一团。
北门失守的传言已经播散开了,东门和西门守将弃守逃奔南门,逃军凿开了被土石封死的南门向扬州方向逃窜。张光祐一路往回,就见到一路的散兵游勇,等到得了州衙又收拢起数百人,这时候有心回去和张彦卿并肩作战,又顾忌他的命令;老实遵守父亲的命令吧,又挂念着他的安危。
楚州城北,赵匡胤和张彦卿两支军队战成胶着,殿前司步军在楚州守军的拚死抵抗面前不得寸进,北门始终未能打开,从城墙豁口通往北门的环城路上每一步都在死人。
“来人!传令后续部队破墙毁屋另辟通道,实在走不通就焚烧庐舍,朕就不信那张彦卿能有许多人马堵路巷斗。”
不能及时从北门入城,郭荣性急等不得,当下就带着殿前诸班穿过豁口进了楚州,结果一进城就看到了前方两军缠斗的惨烈场面。张彦卿如此不识时务困兽犹斗,让郭荣煞是恼怒,当场就要下类似于屠城令的诏旨。
屠楚州,这就是屠楚州的原始命令么?郭炜紧随着郭荣进的城,乍一听这道命令也不出奇,只是忽然想起来有名的“郭荣屠楚州”——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这次“屠城”特别惨烈,只是因为这是郭荣做的,是如此光明的人物身上的一个大污点。
命令是不出奇,可是晚唐以来的兵都是什么兵?得了这么个可以肆意放纵的机会还能有个好?好容易在高平之战后得到机会逐步整肃军纪,可是积重难返,尤其是侍卫亲军司的部队积习深重,在河东、淮南还是屡屡发生兵痞祸民的事情,因此而遭遇的民间反抗还少了么?这次南征军纪抓得比较严厉,从濠州到泗州都与民秋毫无犯,成效就是显著的,当地百姓争献刍粮犒军。要是到了楚州这么一放纵,军纪民心岂不是全面的晚节不保?
想到这里,郭炜觉得自己不能够沉默,而且他也自觉是有解决巷战之道的:“父皇,破墙毁屋、焚烧庐舍,稍有不慎就是全城大火,楚州之民将无噍类啊!眼前之敌虽顽,儿臣自有办法击破之,原不必出此下策。”
“嗯?”郭荣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过头看向郭炜,却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似乎在等着郭炜详细解释。
郭炜被盯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只感觉从脊梁骨底下升起一股寒意,这股冷气一下子就一直窜到了头顶,让他在霎那间冷静了下来,心下多少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孟浪地插嘴。可是话既然已经出口,那就是覆水难收,这时候再想往回退,已经是退不回来的了,说不得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就这么一条道走下去。
在内心交战了一瞬,郭炜面对郭荣行起了叩首礼,额头触地砰然有声,话音中饱含着压抑不住的激荡心情:“父皇,天子是代天牧民,视天下百姓为赤子,楚州之民也是父皇的子民啊!张彦卿顽抗王师,固然是罪不容诛,可楚州之民何辜!我军此次南征,一路与淮南之民秋毫无犯,民皆感悦争献刍粮,若是楚州一炬,怕就前功尽弃了啊!请父皇收回成命。父皇若是信得过儿臣,让儿臣率金枪军为先锋,效顺军佐之,张彦卿不足破,其余诸军尽可随后逐街扫荡顽敌。”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四章 收取淮南
第二十四章 收取淮南
郭荣依然是静静地听着郭炜在那里陈情,两眼只是一直盯着伏地叩首的长子,目光渐渐地由冷厉转为温和。
待得郭炜说完,郭荣这才轻声地缓缓说道:“宗谊起来吧,朕应了你就是,朕又何尝想为难楚州百姓,又何尝想将楚州付之一炬。你既然愿意请命统军击破张彦卿顽抗,朕信你,这就去把赵大郎替下来吧,只要你能一举荡平顽敌,朕可以如泗州例,不许诸军擅入楚州。”
听到郭荣这么说,再细细辨别其语气,也不似是在生气,郭炜如蒙大赦,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一次拜首之后起身,只觉得衣甲之内冷汗涔涔。
领命退下以后,郭炜马上召来金枪军的郭守文、郭守信等指挥使和暂代效顺军指挥的太子太师致仕周密次子、领常州刺史兼内外马步军都军头周广,将作战任务和计划布置下去,然后派员与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进行战场交接的协调。
街巷狭窄,城墙内的这段环城路也就是能够摆开十个人的阵势,郭炜只调了两个指挥金枪军和一个指挥效顺军。等到众人全部就位,被堵在后边无所作为的殿前司步军后退出城,号手吹出一声暗号,赵匡胤带着冲在前面的殿前司步军一排排交替掩护着缓缓后撤。
这队殿前司步军身后就是一个丁字路口,与环城路相交的这条街倒是比环城路宽敞得多,几乎有环城路的两倍宽,他们顺利地退入了这条街道。张彦卿却是紧追不舍,他的目的只剩下了拚杀,两军鏖战正酣,冲在前边的楚州守军只知道盯着面前的敌军厮杀,不知不觉间就要跟着转弯。
又是一声号响,占据了侧面街道右半部分,已经和赵匡胤所部并排站立的效顺军军士们纷纷点燃手中陶制震天雷的引线,向冲过来的楚州守军斜后方扔了过去。
与此同时,距离这个丁字路口五十步左右的环城路上,早已列阵等候的金枪军火铳手进行了一次十人齐射,随后前面六排火铳手开始了轮射,并且依队列替换一步步向前推进,其后四排长枪手紧紧跟随。环城路是如此狭窄,这时候能够直接参战的也就是一个都的金枪军,这个指挥的其余军士只是跟着行军,另一个指挥的金枪军更是远远地跟在后边。
突如其来的弹丸将楚州守军打倒了一排,随后阵中响起的轰鸣、腾起的黑烟让他们更体会了北门城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爆轰之后四散迸射的陶片和铁蒺藜近在咫尺,连重甲都无法完全抵御,更是让阵中惨嚎一片。
金枪军一排排轮射向前,楚州守军一排排倒下,已经冲入侧面街道的最前排楚州守军一时无所适从,前面是如林的刀枪,后继无援而且后退不能。
楚州兵马都监郑昭业眼看不是个事,连忙拽住了张彦卿:“大帅!敌军弓矢强劲,还有妖法,街巷之中无所遮蔽,我军太不利了,不如退入州廨守御吧。”
“也罢,这就退回州廨与敌军死战。”张彦卿虽然已经杀得两眼通红,却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不得不接受郑昭业的建议,指挥后排还算完好的士卒急速奔回州衙。
随着张彦卿率军转进,前边残存的楚州守军被迅速清理,金枪军仍然按部就班地向前推进,效顺军的那个指挥则夹在金枪军的两个指挥中间,随时遮蔽警戒侧面的街巷。
转眼周军就推进到了北门,郭炜将开城的粗活交给了效顺军,金枪军则转到主干道重新列阵警戒。楚州的主干道极为宽敞,金枪军在此一气排成五十人一排的队形,等待着城门开启之后继续攻击前进。
过了半晌,封住北门门道的土石被彻底挖开,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金枪军各指挥依次进城,先期入城的郭守文、郭守信两个指挥沿主干道向南推进,后续各个指挥两两一组扫荡其余街道,效顺军和后续入城的殿前司步军则掩护金枪军行进路线的各个侧面。
郭荣已经颁下了严令,绝对禁止诸军骚扰百姓,楚州居民面对城中的大战也是战战兢兢地关紧了门户,因此全城的进展平静有序,到了晡时,除了州衙以外,楚州已经完全落入了周军的控制。侍卫亲军虎捷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马令琮率军守住东门,殿前司控鹤右厢都指挥使王审琦率军守住南门,虽然都被郭荣严令不得擅自入城,两人却是一个懊恼一个欢欣,只因为城破之初出逃的楚州守军都选择了南门方向,结果被王审琦的伏兵一网打尽,而埋伏在东门的马令琮一无所得。
州衙内,张彦卿集中了残存的一千余兵力负隅顽抗,郭炜自然是没有破门进去肉搏的打算,于是在火铳的掩护之下,效顺军又是一窝蜂的震天雷扔过了院墙,墙头墙后的楚州守军的弓弩手为之一空,随后在攻城时并未实际用上的冲车一拥而上,院墙转瞬即塌。
最后时刻,绝望的张彦卿、郑昭业等人率领残兵狂乱地向外扑来,郭炜很残忍地没有满足他们肉搏拚命的愿望,只是用连续的排铳让他们全部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检点战果,倒是以埋伏在南门外的王审琦为最,因为是伏击凿南门逃窜的溃兵,他仅以百余人的代价,斩首上千,俘五千余。而在城中顽抗的张彦卿手下虽然前后只有两千人,却无一人生降,只有包括张彦卿长子张光祐在内的十多人重伤被俘,给赵匡胤所部造成的伤亡却有四五百,如果不是用郭炜的金枪军换下来,赵匡胤所部最后的伤亡恐怕不会少于张彦卿部下。
随着楚州的陷落,南唐沿淮水一线的州县全数失陷——郭廷谓苦等金陵援军不到,在濠州使者自金陵返回,明确不会再有援军以后,濠州已经在显德四年十二月初十出降——大周终于将淮水两岸全数收归囊中。
濠州投降以后,郭荣委任故秦国公赠尚书令赵晖之子赵延进为右千牛卫将军、濠州兵马钤辖,领所部兵守濠州,任郭廷谓为亳州防御使,其弟郭廷赞为和州刺史,并且命郭廷谓领濠州原兵马南攻天长军。
随着濠州的归附,原先负责包围濠州的侍卫亲军司部队得以腾出手来,楚州围城战也没有马军什么事,于是殿前司铁骑左厢都指挥使武守琦被派去袭取扬州。骑兵前锋刚到高邮,南唐守将就尽焚扬州官衙民宅,以兵驱扬州士庶渡江而南,只给周军留下了一片白地和十多个病人。
随着扬州南唐守军的逃窜,泰州和静海军相继落入周军之手,大周和吴越之间的陆上通道终于被打通,从此吴越与中原通使再不用泛海,只要渡江即可。
显德五年二月初二,刚刚被李璟升格为雄州的天长军,在郭廷谓所部的军事压力下,经过伤愈的张光祐持诏招降,江南伪命建武军使、雄州刺史易文赟出降。
前去攻取黄州的黄州行刺史何超尚未到达目的地,却已经和王审琦一起袭取了滁州、和州,并且于二月二十三攻取了舒州,擒江南伪命刺史施仁望,郭荣即以何超为舒州团练使。
随着周军的大踏步前进,南唐的节节败退,趁火打劫者也一拥而上。荆南节度使高保融遣指挥使魏璘率兵三千、船一百进军鄂州,吴越王钱弘俶遣上直都指挥使、处州刺史邵可迁、秀州刺史路彦铢以战舰四百艘、士卒一万七千人屯通州南岸,楚将周行逢也跃跃欲试。
三月初十,在经过扬州废墟,命令权知扬州军府事、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于原城东南隅重筑扬州州治之后,郭荣抵达迎銮镇,耀兵于大江之上。
战事不顺让李璟面对危局一筹莫展。虽然新年以来连连改元,从正月的“中兴”到三月的“交泰”,却既没有中兴也没有泰来,皇太弟李景遂和诸道兵马元帅、齐王李景达纷纷请辞,改立燕王李弘冀为皇太子知朝政以后还是毫无改观。
进入三月,江北诸州县除了庐州、蕲州和黄州之外全数丧失,周军的水军已经横行在大江之上,多处江心洲水寨被破,甚至逃到南岸的舰船也被追击焚烧,周军有随时渡江南攻之势。不得已,李璟派兵部侍郎陈觉奉表过江请降。
显德五年三月十八,经过一番往返,唐国主李景上表中朝天子,正式割让江北全境,给犒军银十万两、绢十万匹、钱十万缗、茶五十万斤、米麦二十万石,并每年输贡物十万,请中朝息兵,划大江为界,因唐境已无煮海之地,乞海陵盐监南属。
郭荣答书唐国主,以泰州等地在江北,驳回其所请,只许岁赐唐国食盐三十万斛,唐国则增土贡数十万。允撤去沿江诸军,并诏吴越、荆南军各归本道。遣还历次征战被俘而家在江南愿意回去的唐军将士及冯延鲁、许文稹、边镐、周廷构等被俘重臣。
淮南之战至此结束,大周赐钱弘俶犒军帛三万匹,高保融一万匹,收取唐国百万犒军贡物,获淮南十四州六十二县,共计户口二十二万六千五百七十四,中原腹背的战略形势大为改观。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五章 新三姑父
第二十五章 新三姑父
大周显德五年秋,八月十八的深夜。
淮南的战事已经过去了将近有半年的时间,唐国进奏院的牌子也在东京挂起来了,江南进奏使殷崇义已经正式履职,南征的将士也是各有封赏,不过五个月的时间过去,市井小民们的话题早就离开了这场大战。
河北、河东虽然偶有警讯传来,却也都只是些边境摩擦,其中固然是有攻有受,却既距离东京都是远得很,又没有太大的规模,自然也激不起天子脚下百姓太多的热情。
在河东方向,国朝对河东刘氏是攻多受少,当朝官家的舅舅建雄军节度使杨廷璋和皇储的岳丈昭义军节度使李筠屡克河东城砦,河东趁官家亲征淮南偶有进犯则是刚露头就会被那两人给敲回去;在河北方向,国朝和契丹则是互有攻受,不过自大周立朝以来,契丹秋冬南来打草谷或者趁官家南征之际扰边,本朝也必在随后还以颜色,像这次契丹四月入寇,四月底澶州节度使、殿前都点检、驸马都尉张永德就领军北巡,成德军节度使郭崇即于五月拔契丹束城县以报。
不管怎么说,自前朝乾祐之变以来,东京都已经远离战火有七八年的时间了,算得上是近世以来难得的安稳日子。更何况本朝减免赋役、治理疏浚河汴、扩建东京整顿市内街巷、疏通漕路,尤其是新取了江淮之地并且让江淮漕运能够直抵东京,在在事情,都让这安稳的日子充满了希望。
所以在这个时候的东京市井之中,小民们更加关心的是生活琐事,即使八卦一下朝廷的高官显贵,那八卦的也是生活,就像几个禁军高级将校的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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