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在多种仪器设备逐步具备以后,郭炜以炼丹术的方式和名义搞出来了三酸两碱,其中有全新的制成品,也有仅仅是改进了炼丹师们的传统工艺流程从而使得产量大增的,譬如绿矾油也就是硫酸,就是炼丹师们的传统产品。
当这些化工工业的基础产品进入了稳定的生产流程,并且开始有相当显著的产量,制皂以及对制皂的副产品甘油进行硝化就进入了快车道,干馏木材秸秆之后分馏出来的甘油当然更可以用来硝化。不过对于甘油的硝化过程,郭炜也不是很清楚熟悉,所以他只能依据自己前世听到过的一些故事传说,安排军器监开发署的工匠们去逐步摸索,郭炜只是尽力地制订了他能够想到的一切安全措施,可是疏漏那是一定会有的,所以出事其实也是难免的。
虽然出了事,试验却还在继续地进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举的遭遇固然让人心惊,郭炜提供的优厚赏赐和事故抚恤还是让陈举后继有人。
更何况,开发署也根据第一次重大事故的经验教训,再次完善了相关的安全措施。现在试验的第一线操作人员都是坐在一个滑撬上进行操作,一旦他们手中的搪瓷盆里的液体开始冒烟,操作人员就会依照条例将盆子扔进冰窟河水当中,自己则马上趴伏到滑撬上,由外围人员拉着迅速撤离现场。
其后的试验是相当的顺利,虽然先后又炸了几次,却再也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伤亡事件了。经过了多次努力,详细的生产流程和规范也终于总结出来了,只是大规模的生产最后却还是没有进行,因为这东西实在是难以安全保存,现在开发署正在寻找将其钝化的方法。
干馏木材秸秆之后分馏出来的甘油杂质较少,本来是完全可以满足郭炜的主要目的,可是为了安全起见,对其进行硝化的工作是被彻底地停止了。皂化反应的副产品甘油杂质更多,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没法满足郭炜的主要目的,但是那些杂质对人体却没有明显的毒害,反而真的可以作为医疗用途,所以这种甘油的硝化工作正在缓慢地进行着,做出来的产品被迅速地拆分稀释以保证其安全性。
于是郭炜的手中就有了这么个琉璃瓶,里面装的正是用盐水稀释了的药品,其中的盐水是用蒸馏净化过多次的水和多次提纯的食盐配制而成,成本高昂得很,因此价格也就很配得上神药的美誉。即使是这么贵的东西,郭炜还是找了几个死囚来试用,虽然没能试出疗效来(实在是找不到恰巧犯病的人),至少知道了这东西没什么毒。郭炜在确知其没有明显毒性之后,试着按照自己知道的方法在舌下含服了一次,隐隐有烧灼感,确实是传说中的那个样子,想来疗效多半也有吧。
刘翰听了郭炜的话十分动容,连两弯长眉都抖了几下:“居然是如此神药!微臣行医多年,历代医书本草看过不知多少,却从不曾见过听说过,大王能够自丹道之士处打听来,最后还能制取神药,足见大王的仁心和气运。只是为何这陈举试制神药居然会伤成那样?”
“是药三分毒,神药自然更是猛毒,为了能够稍减其毒性,在炼丹的过程当中就要使其毒性稍稍发作出来,所以就爆炸了……”这当然是胡话,不过要让郭炜这个医药外行去向医药内行而化工外行的刘翰解释相关原理,那也忒为难他了。
不过刘翰却用他自己的常识帮郭炜解了围,听了郭炜的话,刘翰连连点头,颇为信服地说道:“嗯,此言有理,微臣早就听说炼丹师在炼丹时常常引发大火,有时候火光可以烧穿屋顶直冲天际,也有出名的炼丹师被火烧去须发眉毛的记载,这求取人间真道还真是充满了艰险。”
感慨赞叹了一番,刘翰又思忖了片刻,然后对郭炜慨然应允:“那陈举虽然只是一个平凡工匠,却能为造福民生之举出大力,微臣定当竭力使其康复,明日,明日微臣就配好药材给他医治。”
结果刘翰这个“明日”就成了明日复明日,药材先后换过了许多,针灸按摩也做过了多次,陈举却还是有待明日再举。郭炜都已经开始失望了,可是看看刘翰那张混杂了自责和坚毅等诸般神情的面孔,所有的指责和催促就都没法说出口了,郭炜只得叹了口气,就等着刘翰在某个明日让陈举可以子昂吧……
明日复明日,转眼间就来到了显德六年。
在整个显德五年,大周的建设与发展是蒸蒸日上的,收取淮南及其带来的一系列好处自不必多谈,《大周刑统》、《大周通礼》、《大周正乐》、《大周钦天历》和《律准》也依次完成,郭炜在其中也是出了一点力的。
均定田赋的工作也基本告成,夏秋两税的税制基本得以确定。郭炜对这事本来也是想去掺一脚的,他原想撺掇着郭荣顺势搞出一个累进制的田赋制度,利用郭荣已经牢固树立起来的威望,一劳永逸地建立起预防缓解土地兼并的法律。不过后来想想朝廷需要为此增加的基层官吏数量,还有大量的土地丈量工作与财务统计工作,郭炜也就只能作罢不提了。
进入了新年的初春,正是河流的封冻和枯水季节,也是麦苗返青之前的农闲时节,郭荣又组织了大规模的修河筑堤工作,侍卫亲军司的将士几乎全部参加。
枢密使王朴被派往河阴督促河堤的修筑,并且在汴口更立斗门,以调节河水入汴的流量,完善汴水的漕运体系;侍卫亲军马步都虞候韩通则和宣徽南院使吴廷祚负责疏浚汴水的工程;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则主持在东京城东导通汴水与蔡水的工程;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袁彦负责的五丈渠挖掘工程则是连通汴水和曹水、济水、梁山泊以接青州、郓州等地漕粮。
显德六年三月十五,王朴在工程限期内督工完成了河堤和斗门的修筑,返京途中路过因病致仕的司空李谷宅第,二人进入正堂对坐相谈正欢,王朴突然发病僵仆在座位上。
河阴:唐开元二十二年,为便利东南漕运,在今河南荥阳北古汴河口筑河阴仓,并置县。今河南广武县的一部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九章 抢救王朴
第二十九章 抢救王朴
刚才还在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一个人,于旦夕之间就仰倒在了座位上,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的,面色却在那一瞬间红了起来,又不是通常的那种红润,而是红得相当的诡异,右手则扣紧了案几的边缘,左手伸到了胸前似乎是要抓挠什么。亲眼看到这种场景,那还是非常有震撼力的,更不必说这个人曾经与自己同殿为臣,目前又是朝廷重臣、天子股肱。
饶是李谷历世弥深,也有些经不住吓,在慌乱之中他就忘记了自己是患有风痹症的人,并且自己还是因为此病才主动请辞宰相致仕的。这时候李谷只是急切地想走过去看一看王朴的状况,结果努力了好一会都起不了身,一直到双手撑住了案几还是难以站起来,这才想到了自己的风痹症。
“来人!快快来人!”
本来二人相谈的话题就比较广,其中涉及朝政的言论相当之多,所以李谷就把仆役们都打发到了厅堂外伺候,不料中途居然会发生这种变故,家人一时间也没有听到堂屋里面的异常响动,并没有闯进来救助。等到李谷发现就连自己想起身都需要靠人扶持,这才连忙大声地招呼家人进屋。
听到家主那有些变了调子的呼叫声,一直候在门外的管家李牧渔慌慌张张地领着两个家丁冲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屋中的这副景象,也是猛然间呆了一呆。还好李牧渔是做久了管家的,也就是稍一迟疑,转头小声吩咐一个家丁出去办事,自己则和另一个家丁上前扶着李谷挪向王朴。
这个时候王朴已经气息微弱了,脸上那诡异的血色退了下去,却显出面如金纸的样子,牙关仍然是咬得紧紧的,嘴唇乌青。李谷心下着慌,想要去伸手唤醒王朴,右手伸出来却是抖抖索索的落不下去。
“阿郎,我们不知道王枢密平日里都有什么痼疾,这能否轻动也是不知道的,可不敢折腾。小人刚刚着李三去请王枢密的伴当王老德去了,等他们过来了再看怎么办吧。”见李谷在一时间失了主意,李牧渔只能在他耳边轻轻地提醒着。
听了管家的说话,李谷心中稍微镇定了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也不是抖得那么厉害了。想想自己本来也是一筹莫展,两个儿子又在朝中,再看了看王朴的样子,只好在两人的扶持下又坐了回去,然后焦急地望着门口。
正在李谷府第的中门外门馆里歇息的王老德,本来是在慢悠悠地吃着茶,努力地用自己一身土气的衣物整出个文雅模样来,突然就看见那个引他们进门的李三风风火火地跑来,一把拽了他就往主院里面去。
王老德压根就没有什么准备,吃李三这一拽,虽然是全身肥肉比李三重得多了,却还是跌跌撞撞地就跟着走,一边走一边惊问李三所为何事。李三拽了他头也没回,只是一边往前冲一边简略说了堂屋内的状况,直说得王老德腮帮子上的肥肉一阵乱颤,两只黑眼珠在眯缝眼里面滴溜溜地乱转。
来到李府的中堂,看到王朴的那副模样,虽然一路上经过李三解说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王老德还是很惶恐,凑近前去看了一眼,说话时已经带上了哭腔:“阿郎,这是怎么的了……这要俺怎生办才好?”
李谷听了这话一时大皱眉头,这来了和没来有什么区别?也就是多了一个没了主张的人。
“王伴当,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你仔细想想,你家家主平日可有什么痼疾?发作的时候要怎么处置?”要说还是李牧渔够冷静,或许是因为隔得比较远,他的情绪基本上没有剧烈波动,一直保持着正常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这时候要向王老德问话,自然是身份相若的他合适:“现在是让王枢密就留在此地,赶紧去请太医来诊治;还是你们赶紧抬了王枢密回府,再去请平日看顾过王枢密的太医?”
“不能搬动……”王老德下意识地就冒出来半句话,结果马上又卡壳了。
李牧渔困惑了,这说话只说半句是搞什么名堂:“王伴当,这个不能搬动的说法,是说将王枢密留在此处,另外去请太医过来吗?”
王老德抓抓发髻,拧着眉毛自己也是万分困惑地答道:“俺就记得有谁吩咐过俺,碰上这种状况就不能胡乱搬动,还要做什么来着……”
“谁?是谁吩咐过你?是不是王枢密从前有过这病?现在是不是要去请吩咐你的那位医生来?”李牧渔那个气啊,这是啥浑人嘛,这种性命攸关的吩咐也能半记半忘的。
“是谁来着……”王老德继续挠发髻,挠着挠着好像突然就开窍了:“啊!是梁王殿下吩咐过的,刘医官当时就在边上,说是阿郎身体有啥不适的赶紧找他。”
李谷马上接过话茬:“是卫尉寺主簿、翰林医官刘翰?牧渔,赶快有请。”
李牧渔得了吩咐,转身就要出去,不料王老德又有补充:“梁王殿下吩咐,像是阿郎现在这个样子,要喂一种药剂到阿郎的舌下含服,同时去请刘医官,这样方才保险。”
说着话,王老德这时候却不迷糊了,伸手就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绸布扎着的瓷瓶,瓶口却是用软木塞子蜡封了。
既然问清楚了情况,李牧渔当即出府直奔太常寺而去,这边王老德将瓷瓶启封,两个家丁帮着王老德轻轻撬开了王朴的牙关,再用舌笏稍稍顶开王朴的舌头,王老德将瓷瓶中的药剂通过舌笏缓缓滴入王朴舌下。
等刘翰跟着李牧渔匆匆进屋的时候,王朴已经苏醒过来,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气息已经逐渐趋于平缓有力,只是脸色还有一些发白。
刘翰神情凝重地给王朴望闻问切了一番,得出结论两个——首先,王朴犯病是因为积劳所致,这种心疾来得猛烈,又很难断根,今后王朴需要万分注意作息安排;其次,梁王殿下搜寻配方炼制出来的确实是神药,刘翰又交给了王老德几瓶,要他须臾不可离开王朴身边,自己身上须臾不可忘了携带药剂。
一场虚惊就此过去,此事的余波却在东京荡漾开来,有不少自觉犯有心疾隐疾的高官显贵都来向刘翰求药,郭荣也专门召来郭炜和刘翰详细问了全部情况。
随后,在太常寺下就设立了太医局,负责整理编纂各类医书本草,像这种速效救心神药也由太医局保管,并且与国子监合办医科学校,选翰林医官以下与上等学生及在外良医为教授。护理一项也被提出,由郭炜和诸翰林医官共同斟酌提出护理的规程,然后从官员们的仆役和不入队的辅兵当中选取伶俐者教授之。
不过郭炜的这项编写教材的工作没能干多久,显德六年三月十九,郭荣颁诏预备亲征,征伐的对象却不是盛传已久的蜀国——早在显德五年南征胜利没多久,郭荣就派宋州节度使向训去替换安审琦为襄州节度使,并且兼任西南面水陆发运招讨使,任命户部侍郎高防为西南面水陆转运制置使,右赞善大夫李玉为西南面水陆转运判官,完全是一副整军经武筹谋伐蜀的架势。
这类举动甚至不能被认为是佯动,因为高防确实多次组织发运刍粮至凤州积储;荆南节度使高保融更是多次遣使劝蜀主孟昶向中朝称臣,在被拒绝之后高保融还向郭荣上书主动请战,并且得到褒奖;李玉则是自称奉密旨,从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手中要来二百名士卒去奇袭蜀边——当然是全军覆没了。
到了显德六年的三月十九,一切战争疑云终于消散,郭荣的亲征目标直指后晋石敬瑭割让给契丹的北部边境各州,前线的集结地就定在沧州。当日,诏令义武节度使孙行友守卫定州西山路;三月二十二,诏令侍卫亲军马步都虞候韩通率侍卫亲军龙捷左厢都指挥使高怀德、侍卫亲军虎捷左厢都指挥使张令铎等领水陆军先赴沧州;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率部先赴大名。
显德六年三月二十九,郭荣亲率殿前司和锦衣卫亲军司各部离开东京,两司军将一体随驾出征,东京的防务交给留下的侍卫亲军龙捷右厢都指挥使柴贵和侍卫亲军虎捷右厢都指挥使张光翰。枢密使王朴大病初愈,着留守枢密院;宰相范质因病暂留京师,赐钱百万以市医药,冀早日康复追随圣驾;以宣徽南院使吴廷祚为权东京留守、判开封府事,宣徽北院使昝居润为东京副留守,三司使张美为大内都点检;其余重臣宿将大多随驾出征。
义武节度使:驻定州的藩镇,定州即今河北定县。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三十章 北望幽蓟
第三十章 北望幽蓟
大周显德六年五月二十八晨,固安县城北桑干水的岔流南岸河滩上,郭炜手持竹笛向北而立,笛声清亮入云,曲调深沉悲怆,朝阳打在他的右脸上,映衬出有如铜塑斧凿的轮廓,阳光从他的眼角扫过,隐隐可以看见那里有泪光闪过。
锦衣卫亲军众将牵马环立于郭炜身后十来步的地方,都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一会儿看着郭炜,一会儿又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再望望郭炜现在的亲卫楚白,此时正一脸憨相地站在郭炜身旁,远没有当初苻俊的伶俐,指望他来进言那更是奢想。
就在这样一片奇诡的肃穆之中,一曲《松花江上》吹毕,郭炜抬头向北眺望,心中不禁自嘲着,别说是松花江了,眼下就是连桑干河也没有能渡过去啊……自己的家乡倒也不在松花江上,眼下有没有松花江还不知道呢,自己的家乡,现在是被叫做苏州吧……真是可笑,几乎是四面环海的地方,又有哪一点像苏州了?就因为城边都是水吗?
又看了北方一眼,郭炜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闭目沉思了片刻,蓦然睁眼转身扫视了麾下众将一番,然后开口下令:“王春领龙枪军右厢第一军随我回京,每人备马三匹,另加火铳一杆,备弹三百发,备马和火铳各从龙枪军其他军与金枪军调用,现在就去办理,午时立即出发。余下的锦衣卫亲军司部队由潘美率领,随同侍卫亲军司返京部队一起走。”
眼见梁王并未萎靡不振,而是迅速收束心情作出了决断,众将轰然应诺一声,纷纷转身骑马离开,去固安操持拔营回师的事务。
“北伐就这样功亏一篑,莫非真的是天意难违?”郭炜转身上马向固安县城驰去,嘴里说的话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紧跟在身后的楚白说话。
楚白现在已经学会了怎么面对郭炜的嘟囔囔,既然梁王并没有叫他,那么就静静地听着而且要当作没听见好了,所以这时候还是控马紧紧跟着郭炜,静静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就算是天意又如何?既然让我来到了这里……”郭炜说到这里,突然转头最后看了一眼桑干水及其北方的土地,似乎是在发誓一样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还会再回来的!”
如同曾经的历史中发生的一样,郭荣的这次亲征幽州进程非常顺利,几乎是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就收复了宁、莫、瀛、易等州,前锋直抵固安。
四月十五,侍卫亲军马步都虞候韩通奏自沧州修水道进入契丹境内,筑栅于乾宁军南,修补堤防,开凿河流进出口三十六处,可通航瀛、莫。
四月十六,郭荣抵达沧州,即日率步骑数万入契丹境。
四月十七,御驾抵达乾宁军,契丹宁州刺史王洪开城投降。
四月二十,以韩通为陆路都部署,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为水路都部署,全军水陆并进。郭荣于四月二十二乘龙舟北进,于四月二十四到达独流口,之后溯流而上折向西行。
四月二十六,御驾到达益津关,契丹守关将终廷辉不战而降。
自益津关向西,水道渐趋狭窄,大船不能通行,郭荣下船沿陆路西进,于四月二十八进入瓦桥关,契丹守将姚内殷请降。
至此,瀛、莫两州向北联系幽州的同路被截断,而义武节度使孙行友又从定州攻向易州,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重进率后军自陆路进抵瀛州,瀛、莫两州几乎已经被几路周军所包围。于是到了四月二十九至五月初一这段时间,契丹莫州刺史刘楚信、契丹瀛州刺史高彦晖相继投降。
五月初二,郭荣在瓦桥关行宫大宴诸将,商讨攻打幽州方略,结果侍卫亲军司与殿前司众将多有畏惧,只以当前成绩为满足,锦衣卫亲军将领除郭炜之外都是资历浅薄人微言轻,难以给郭荣予有力支持。郭荣心中不快,自行决断继续进军,命北面先锋都指挥使刘重进和先锋副都指挥使张藏英先取固安县,自己亲赴瓦桥关北面安阳水督促架设浮桥。
也就是在这天,或许是因为酒后在河边吹了风,或许是因为众将的畏敌心态让他心中郁结,也或许是早就积劳成疾这次北征其实已经是抱病而行,总之郭荣在安阳水边病发,只是强忍着才没有堕马。回到瓦桥关行宫之后,试过了郭炜搞出来的神药,却是毫无效果,郭炜也是一筹莫展。
五月初四,义武节度使孙行友奏拔易州,擒契丹易州刺史李在钦。可惜郭荣已经病体沉重,再也无力率军出征了。
之后,无奈准备回京的郭荣以瓦桥关置为雄州,以益津关置为霸州,征伐丁夫大修两城,由韩通董其役。留下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为霸州都部署,义成节度留后陈思让为雄州都部署,各率所部兵戍守。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郭荣还没有忘却攻取幽州的初衷,在获知契丹派使者去北汉求援之后,他指令李重进率军出土门主动攻击河东,留下郭炜为权北面都部署,领锦衣卫亲军和部分侍卫亲军继续筹划北伐幽州。
五月初八,郭荣自雄州出发返京,随驾的是一众重臣宿将和殿前司的部队。
郭炜受命继续北伐以后,在韩通、韩令坤等人的协助之下移军固安,在此建立前线兵站积极储备物资,并且在固安城北桑干水的岔流上建造多条浮桥。在殿前司部队和大部分侍卫亲军司部队离开之后,攻取幽州或许已经是做不到了,但是巩固周军在固安的前沿,并且在北伐途中诱迫契丹野战,以此歼敌一部彻底震慑契丹,还是有希望达成的战役目标。
不料就在郭炜厉兵秣马整装待发的时候,一封发自澶州的加急诏书到了固安,在诏书中郭荣明确召他速速返京,锦衣卫亲军和归属他暂时指挥的部分侍卫亲军司部队也需在随后回京。
郭炜接旨之后百感交集,将诏书交与众将传阅之后就在大帐中闷头苦思。结果只不过隔了一个时辰,一封由曹翰、章瑜、韩微共同署名的密信经过鸽子与人马的交替传递,从东京到达了锦衣卫亲军大营,密信用特殊的反切密码写成,信中极言目前东京比前线更需要郭炜,三人均建议郭炜留下大部队率轻骑快速回京。
随后就是先前发生在河滩边上的那一幕了,郭炜看完密信之后,冲出大帐奔至河边,在遥望幽蓟的那一刻思潮起伏,直到吹完一曲才把心情平复下来。
显德六年六月初八晨,开封尹、兼侍中、梁王、锦衣卫亲军都点检皇子宗谊率轻骑两千抵达东京。
宁州、莫州、瀛州、易州:宁州即乾宁军所在地,今河北青县;莫州即今河北雄县南;瀛州即今河北河间;易州即今河北易县。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一章 亲政第一案
第一章 亲政第一案
七月的东京,虽然是已经入秋的时节,处暑都已经过去了,气候却还是有些闷热,不过皇宫大内自然是有人力风扇的,有些地方还必然有冰块。
滋德殿中,在人力风扇的吹拂下,郭炜正在召见枢密使魏仁浦,守司空致仕李谷的长子李吉刚刚被迁为起居舍人,这时候偏坐于一旁进行着日常的皇帝起居记录。
郭荣在显德六年六月十九驾崩于万岁殿。
还在郭荣从雄州返京的时候,一路上他仍然是念念不忘北伐幽州,途中曾经在澶州做过一段时间的停留,只盼着自己的身体能够稍稍恢复,可以等到郭炜在前线的捷报。无奈天气酷热药石无力,最后自觉病势难复的郭荣不得不发急诏去召回郭炜,自己也即刻启程回京。
回到东京的郭荣还曾经强撑着病体处理朝政,可是长女的病夭给了他以沉重打击,不知道是不是和郭荣接触导致的感染,郭荣和符昭琼那个才两周岁的女儿在六月初二突然发病夭亡,郭荣悲恸之下就此彻底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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