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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想要像当年的耶律屋质一样依靠平定叛乱而戴罪立功?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弑君的六个逃奴早就跑得没了影子,宫卫军和皮室军一开头不知道这些逃奴是弑君的罪人,追赶得不够及时和耐心,此时早就追丢了,这也是他们围在行宫周围手足无措的根本原因。
想要像当年的耶律屋质一样站好队,迅速地和最有可能继位的人选攀上关系?且不说自己是耶律述律的布衣之交,永兴宫的宫分人出身就注定了自己和耶律贤是两条道上的人物,那个飞龙使女里才是耶律贤的自家人,而且看看事情刚刚发生半晚就有侍中和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给耶律贤通风报信并且侍从左右,现在也轮不到自己去攀附了……
耶律贤的登基几乎已经成为必然,是完全无法阻止的,事后自己不被别人算作弑君逆贼的同党就要谢天谢地了,此时还能对萧思温等人的跋扈做些什么抵抗动作呢?
耶律夷腊葛认命地放弃了任何抵抗与阻挠的想法,暗中叹了一口气,上马紧随着耶律贤和他带来的上千甲骑奔入行宫。
萧乌里只倒是没有像耶律夷腊葛那样在一瞬间转过了这么多的心思,他作为国舅帐的人,一向是比较偏中立的,这些年也就是尽着皮室军统领的职责而已。不过在自己的任内碰到弑君这种大事,心神不宁总是难免的,特别是想到已经回到行宫帐落却被勒令闭门思过的右皮室详稳耶律贤适,萧乌里只就不得不感叹一声对方的运气当真不错。
众人默不作声地奔近寝宫,萧思温等人带过来的上千甲骑立即散开将寝宫团团围住,把宫卫军都隔在了外面——即便对方就没有跟过来几个人,来的只是耶律夷腊葛和萧乌里只的亲兵。
耶律夷腊葛和萧乌里只自然是战战兢兢地下马跟随耶律贤一行进了寝宫,此时的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侥幸幻想了,只望耶律贤等人不把他们算作弑君逆贼的同党,不罪及家人,就已经是万幸了。
一行人匆匆的来到寝宫门外,看着一具奴仆的尸首陈于门口,身下的血渍早已干涸,躯壳多半也已经僵硬,只是奇形怪状地横在大帐外面,耶律贤皱了皱眉头,一脚就将其踹到了旁边,然后手扶刀柄冲了进去。
萧思温、高勋、女里和萧斡里等人并没有跟进,而是全副武装地守住了帐门口,临时充当起门卫来,耶律夷腊葛和萧乌里只自然也被挡在了门外。
“陛下……皇叔……你怎么……怎么就这样去了?”
大帐内传出来耶律贤的惊呼声,音调自然,毫无做作,其中充满了震惊、惶惑和难以置信等诸多复杂情绪,接着就是年轻人的嘶声恸哭,哭声之感情真挚真的是催人泪下,一时间守在帐外的诸人无不是眼眶通红泪如雨下。
不愧是同出于太祖一脉的大横帐子弟,这血浓于水可不是说假的,当年的寿安王对天授皇帝遇刺是何等的伤心痛心,现在的明扆王子就是何等的伤心痛心,想来更早的时候,嗣圣皇帝暴卒于南朝的栾城杀胡林,那时候的永康王也是一般的伤心痛心吧,这样的皇位交替倒似乎是上天的安排。
耶律夷腊葛一时为耶律贤的恸哭声所感,倒是暂时忘记了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感动了一阵子,陪着挥洒了一下热泪,然后才继续自怨自艾起来,想着自己那莫测的命运,听着帐内和周围的各种哭泣声,脸上是一片惘然,心中则是止不住的忐忑难安。
等到神经最为粗大的萧乌里只都被场中的气氛感染,忍不住呜呜咽咽地抹了一把泪水的时候,整个行宫帐落的重臣也就差不多到齐了——北院枢密使萧护思、北府宰相萧干、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高勋、侍中萧思温,再加上飞龙使女里,还有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和左皮室详稳萧乌里只,甚至包括被大行皇帝勒令闭门思过的乙室大王耶律撒合、右皮室详稳耶律贤适、五院部详稳耶律奚底……在这种时候就没人能够置身事外。
帐外哭声一片泪雨成河,帐中的哭声却逐渐止歇了,随着帐帘一响,耶律贤从里面钻了出来,脸色铁青神情严峻地说道:“在大辽皇帝的春捺钵地竟然会有恶奴弑君,而且这些恶奴还能全身而逃,此事一定要严查彻查!不给大行皇帝报仇断然不能罢休!”
帐外的哭声一顿,几个重臣互相望了望,然后萧思温就站前一步,向耶律贤说道:“这等大事却不是我们这些臣子能够作主的……严查宫卫军和皮室军的失职,非皇帝而不能为;号令枢密院、两府以及各部族严查彻查,同样非皇帝不能为;南北两院大王和南府宰相刚刚在西南战殁,更是非皇帝不能任命补缺。所以在给大行皇帝出殡、报仇之前,在议定应对南朝的策略之前,及早议立新君才是第一要务!”
“议立新君?”耶律贤皱了皱眉头,面露不豫之色,“大行皇帝尸骨未寒,我等臣子不待复君仇,却去忙着以新君代旧主,不可谓忠孝!”
“明扆王子,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大辽刚逢大败,又遭国丧,正是众心不定之际,只有尽快议立新君,方能安定国人、镇绥四方,太祖奠定的基业才不会毁于一旦,三代四朝经营出来的大辽蒸蒸日上的局面才不会中途崩毁……明扆王子,你是天授皇帝仅存的嫡子,是太祖皇帝的嫡脉,值此危难之际,正应挺身而出面对时艰。请明扆王子尽早即皇帝位!”
出乎意料的,首先跪倒劝进的却是北府宰相萧干,这个并非耶律贤小圈子里面的一方重臣大将。
北院枢密使萧护思的反应也就是比萧干慢了半拍,同样是跪伏在地高声劝进:“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明扆王子即皇帝位!”
“请明扆王子早日即皇帝位!”
紧随着前面的两个大臣,其他人都是纷纷跪倒,齐声向耶律贤劝进,还没有真正登基的明扆王子,此时倒是已经有了皇帝的威仪。
有了北院枢密使和北府宰相这两个重臣劝进,侍中萧思温和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高勋又明显是和耶律贤在一起的,再加上一个飞龙使女里,何况还有围着寝宫的上千甲骑,并且在春捺钵中的大横帐子弟当中确实除了耶律贤之外已经无可选择,剩下来的人还能作何想?
“这个……”耶律贤仍然在那里皱着眉头犹豫着,“大行皇帝才刚刚驾崩,不必如此仓促吧?”
“明扆王子,北府宰相说得很对,我大辽刚在西南遭逢惨败,又在这里突遇国丧,正是民心不定之际,不尽早立新君以继国统,怎么维持这些年大辽蒸蒸日上的国势?又怎么给大行皇帝报仇?而大横帐子弟当中适合为君者,非明扆王子莫属!”
有了萧干和萧护思的明确支持,萧思温的这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
……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一章 塞雁南来
第十一章 塞雁南来
显德十六年的二月中,契丹的怀州发生急变,契丹主耶律述律在其春捺钵遇刺身亡,据信凶手只是他的六个近侍和奴仆,而且这些人在行凶之后即趁着夜色逃遁,猝不及防的契丹宫卫军和皮室军根本就来不及捕获,所以这些人的身后有谁指使也就无法深究了。
这个消息只用了不到十天就传到了东京,枢密院军咨部侦谍司北面房的效率不可谓不高,二月底即得到这个情报的郭炜当然是大为震愕——自己都已经做到了皇帝,延续了大周的生命,估计很有可能将“五代”变作“唐后四朝”,蝴蝶翅膀的威力可以说相当大了,翅膀尖刮出来的一丝微风都足以改变一国的大局,譬如仅仅是一副神药就让南唐的后主从李从嘉变成了李弘冀,然而契丹的政变竟然会如期发生,这种历史车轮的顽固性的确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从北面接踵而至的消息在某种程度上渐渐地解除了郭炜的疑惑。
三月初,北面房传回来的消息就是契丹的新君已定,契丹世宗皇帝耶律兀欲的第二子耶律贤在耶律述律的柩前即位,契丹百官上尊号为天赞皇帝,并且于当日宣布大赦,改元保宁。
也就是在耶律贤当上契丹新君的第一天,契丹的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和左皮室详稳萧乌里只因为宿卫不严,被耶律贤下令处斩,而出身于积庆宫的飞龙使女里被耶律贤任命为契丹行宫都部署,加政事令、守太尉,左皮室军郎君萧阿不底被拔擢为左皮室详稳,战败回国的右皮室详稳耶律贤适官复原职,并加检校太保。
更为关键的是,耶律贤带着行宫帐落于三月初离开春捺钵地回到上京之后,立即就以定策功进侍中萧思温为北院枢密使,原枢密使萧护思致仕,随即命萧思温兼北府宰相,原北府宰相萧干出任突吕不部节度使,选萧思温之女萧绰为贵妃;以定策功进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高勋为南院枢密使,封秦王;以太祖庙详稳韩匡嗣为上京留守,封燕王。
原先的契丹皇帝侍卫官被杀,原先的两个重臣淡出契丹朝堂,上来的萧思温、韩匡嗣、女里则都是之前和耶律贤走得很近的人;同样和耶律贤走得很近的右皮室详稳耶律贤适就没有和他的同僚一样被杀,反而在兵败之余还官复原职了;那个高勋在之前倒是看不出和耶律贤走得近,但是“定策功”这话也已经表露得十分清楚了。
虽然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政治这个东西,郭炜在穿越之前搞了十多年企业,在穿越之后又做了将近十年的皇子皇孙,当了将近十年的皇帝,他早就明白利益分析比具体的证据还要深刻。
光是从得利者及其集团的反应速度方面分析,契丹核心发生的这场重大变故的背后潜流就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对于这个分析结论,郭炜很是认同,尤其是能够克制他这个巨大蝴蝶引发的时空风暴,更加确认了阴谋存在的可能性——李弘冀在原先的历史中暴卒就多半不是什么阴谋,所以只是翅膀尖带起来的一点微风就足以将其变轨。
契丹这边发生的事情就大为不同了。
耶律屋质率领十万大军救援北汉,这就已经不是原先的历史上曾经有过的小规模援军,说明郭炜确实已经大大地影响到了契丹朝堂上的决策。而郭炜在河东践行了围城打援的基本战略,一举聚歼了契丹援军的主力,此举可是大大地改变了历史进程的,如果嗣后在契丹发生的事情属于历史的自然演进,那必然不会照着原先的剧本进行下去的。
可是发生在契丹春捺钵的事变和原先的剧本就没有什么重大的不同——至少在郭炜的历史知识水平上,他看不出其中有什么重大的不同来——这显然必须得用阴谋来解释了。只有阴谋,一股强大的难以为郭炜引发的巨变而改变的潜流,才能让契丹的这场政变如期演出。
只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去分析情报,在穿越之前早就习惯了腹黑的阴谋论者郭炜,见识过对各种历史事件进行阴谋论分析的历史爱好者郭炜,看多了小说影视阴谋的庸人郭炜,很自然地就将最近在契丹发生的事情归入了阴谋系列。
而从契丹那边陆续传来的情报仍然在继续加强着郭炜的这个判断。
被契丹的前任皇帝耶律述律贬斥到西北边戍的太平王耶律罨撒葛亡入沙陀,契丹的夷离毕粘木衮以阴附耶律罨撒葛的罪名伏诛,随后耶律罨撒葛才被契丹的现任皇帝耶律贤召回赦免。
随之,耶律贤将云州大同军节度使阿剌调任为北院枢密副使,任命千牛卫大将军耶律善补为大同军节度使;任命一度赋闲的前南京留守司侍卫亲军都指挥使韩匡美为南院枢密副使;将应州彰**节度使耶律沙调任为南府宰相,耶律海里拜彰**节度使;将临阵脱逃的朔州顺义军节度使耶律昌术免职,拜他的三姐夫萧斡里为顺义军节度使。
当然,除了耶律沙补上了耶律瑰引阵亡之后的南府宰相官缺之外,最重要的两个官缺也很快被耶律贤找到了人选——五院部详稳耶律奚底升任北院大王,于越耶律曷鲁之孙耶律斜轸出任南院大王,节制西南面诸军。
在这些人里面,郭炜直接认识的也就是萧思温、韩匡美了,对于这两个人他是一点都不在乎的,他们一个做了契丹的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一个做了南院枢密副使,郭炜并不认为他们能够对契丹的军政有什么补益。
另外,耶律斜轸这个名字引起了郭炜的注意,这个名字的熟悉度让郭炜心生警惕,直觉到此人绝非善类。不过侦谍司那里关于他并没有太多的情报,只是说此人的祖父耶律曷鲁是耶律阿保机时的于越,此人则是不事生产性情佚荡,四十岁了都没有什么正经的官职,一直到耶律贤即位之后,才由萧思温举荐出来,称其有经国之才。
萧思温?这种人还有识人之能?
然而更让郭炜警惕的是另外一个名字,契丹的一个北府郎君升任了惕隐一职,这个职务类似于中原的宗正卿,耶律屋质在耶律德光手下就是做的这个职务,说明此人不仅出身高贵,而且定然是契丹皇族当中的英杰。
这人的名字叫作耶律休哥,对五代宋初的历史多有了解的郭炜不可能不记得,对宋朝一直拿幽云十六州没有什么好办法印象深刻的郭炜不可能不记得,原先历史上的那个宋太宗中箭之后乘驴车夜遁,就是拜此人所赐。
对于这个人必须格外重视,对着这份情报,郭炜信手在上面作出了批注。
四月,耶律贤颁诏进封太平王耶律罨撒葛为齐王,改封赵王耶律喜隐为宋王,封耶律隆先为平王,耶律稍为吴王,耶律道隐为蜀王,耶律必摄为越王,耶律敌烈为冀王,耶律宛为卫王,耶律只没为宁王。
在这其中,耶律隆先、耶律稍和耶律道隐都是契丹世宗皇帝耶律兀欲的异母弟,契丹太祖皇帝耶律阿保机的长子耶律倍的三个庶子;耶律罨撒葛是契丹太宗皇帝耶律德光的皇后所生第二子,耶律述律的同母弟,耶律敌烈是耶律德光的宫人所生第四子,耶律必摄是耶律敌烈的同母弟;耶律喜隐和耶律宛则是耶律阿保机幼子耶律李胡的两个儿子;耶律只没的辈分则要低一辈,他是耶律兀欲的庶子,耶律贤的异母弟。
这其间,耶律贤进行的其他进封或许只是拉拢安抚大横帐子弟的作用,顶多是在一定程度上把三位亲叔叔作为了奥援,不过对耶律只没的处置就完全是在打前任皇帝耶律述律的脸了——这人可是在年前因为私通宫人而被刺瞎一目处以宫刑,并且废为庶人系狱等候来年秋后弃市的,现在却被耶律贤放了出来,还进封了王爵,不仅如此,就连他私通的那个宫人都被耶律贤赏赐给他了。
这要不是耶律倍一系对耶律德光一系的反攻倒算,郭炜还真就不信了。
五月,耶律贤立贵妃萧氏为皇后。
看到这份情报,郭炜的脑海中猛然蹦出来一个清秀的小萝莉,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岁女童,脸上气冲冲的样子,歪着脑袋斜睨着人,微微嘟着嘴说着无礼的话,面对作为战胜者的中原天子毫无惧色。
果然是那个萧绰萧燕燕,不过在这个已经被自己改得面目全非的世界里,恐怕就没有了你这个“萧太后”活跃的空间了吧?当然,看样子那个韩匡嗣可怜的儿子韩德让依然是那么悲剧,就这么果断地被新任契丹主ntr了~就是不知道今后他还有没有机会再ntr回来。
郭炜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有一封非常重要的国书正在从北方飞来,此时大概已经越过了燕山,那封国书上签名的除了新任的辽国皇帝耶律贤之外,还有他正念叨着的萧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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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二章 契丹的和议请求
第十二章 契丹的和议请求
“众卿,契丹旧主遇刺,新主刚刚即位就遣使前来与我大周通好,颇为卑辞厚礼,却不知该当如何应对?”
滋德殿中,胸中其实已经有了几分成算的郭炜曼声地问着在座的大臣。
契丹的政变如期发生,这件事本来很让郭炜惊异的,只是在仔细地研究了侦谍司关于这次政变的情报之后,再看一看契丹朝堂上新近的巨变,稍加分析,郭炜终于释然了。
不过耶律贤竟然会主动遣使到东京来,卑辞厚礼地试探南北双方休战通好的可能性,却还是令郭炜感到了突兀。
其实如果坐在契丹皇帝位置上的还是那个著名的睡王的话,郭炜倒是不会对此感到奇怪的,毕竟耶律述律国政昏暗不思振作是出了名的,加上这一次耶律屋质败得实在是惨了一点,在周军的这种威势下,在契丹的机动兵力遭受了这样重大损失的情况下,耶律述律彻底向现实低头,承认大周对燕山以南及河东地区的统治权,在此基础上谋求两国息兵,倒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现在当政的可是耶律贤,后世历史中辽国响当当的一个皇帝,据说和他的儿子一起促成了辽国的振兴的,而且这人现在才二十出头,比自己还要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却能忍住为年前的惨败报仇的念头,主动向大周派来求和使者,极尽卑辞厚礼地谋求两国休战通好,这份忍性就不能不让郭炜对他刮目相看了。
郭炜可不相信这个耶律贤是当真怕了自己、怕了大周,不会相信对方真的会满足于栖居草原,从而彻底放弃对汉地的野心,既然曾经的历史上记载的耶律贤是另外一副表现,那么他现在的做法肯定就只是迫于情势而非心甘情愿了。
哼,你现在是在玩卧薪尝胆十年生聚的把戏吗?
说实话,契丹贵族当中有一部分保守势力对待中原的态度一直停留在掳掠人口、洗劫或者压榨钱帛上面,他们出于其草原本位的本能是不愿意占据和治理汉地的,甚至对目前占领收获颇丰的渤海都不是很看重。但是这些人以契丹旧贵族为主,更多的是团结在耶律李胡一系身边,顶多对耶律述律有些影响,对耶律德光的影响都不大,而耶律倍这一系却从来都是很向往汉地的,那么作为耶律倍的嫡孙,预备南征途中遇刺的耶律兀欲的第二子,耶律贤真是不大可能和那些保守的草原旧贵族搅合在一起。
当然,耶律贤这一次的卑辞厚礼倒不算很过分,至少在国书上是保持了两国的平等地位的,使者带来的奉仪也远不如藩邦属国的贡奉,并没有把自己降到臣属的地位上去,而是维持了互为南北朝的仪节。
不过契丹这一次主动请和总是事实,国书中也彻底放弃了自石晋以来的傲慢无礼,甚至还让自己的皇后附书一封和大周天子一叙旧情……呃,是旧识,从而试图以私谊打动郭炜,让两国的关系走向缓和,这些总是事实。从郭威称帝之后向契丹派遣使者被扣,两国互不承认,到郭荣时期两国彻底断绝通使,再到郭炜打下契丹南京道之后的简单谈判交换俘虏与人质,一直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无疑是契丹身段的重大变化和大周向北进取的一个里程碑。
郭炜对于耶律贤的意图大致上有个基本判断,对契丹的这次求和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谋划,只是他现在还想听一听大臣们的意见,看看他们出于不同角度和利益的分析对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些补益,不管自己怎么高瞻远瞩,专断独行总是不好的嘛~
“契丹新主此番请和,一则是因为其主力之一部被我军歼灭,其朝廷掌控的机动兵力遭此重创,在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以其国力军力本来就已经难以与我大周争衡;二则其重兵宿将在河东一战中折损严重,现在恐怕都很难威服四方了,其国中各依附部族的蠢动难以遏止,今后一段时间内他们也未必抽得出精力南顾;三则其新主是在政变之后继位的,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够让契丹贵人纷纷心服,真正掌控朝堂尚需时日。有这样三个原因,契丹当然是打不下去的。”
做首相这么些年,加上之前的翰林学士和次相生涯,朝议又是经常和枢密院的官员一起举行的,而且郭炜向来都很重视宰相们的战略分析能力拓展,王著此番的分析倒是中规中矩。
不过光是做这类战略分析,却不是一个首相的核心职责,如今枢密院军咨部运筹司的几个资深军咨虞候都可以做得到,作为文臣之首的宰相,尤其是掌管政事堂的首相,王著当然还需要更多的为君分忧,在分析完了以后还能够提供恰当的应对之策,这才是宰相的功力。
所以王著继续说道:“不过我军虽然新胜,既收取了整个河东,还一战歼灭了十万契丹铁骑,兵威足以震慑北疆,然而我军其实也已经无力在北境发动大战了……”
王著的这些话倒是最近朝堂上的老生常谈,毕竟灭亡北汉的这一战已经消耗了很多军资粮草,因为禁军按照计划稳妥作战,因为契丹军在忻州等地计划外的烧杀掳掠让大周承担了计划外的赈济,河北等地多年的积储差不多耗费了大半,现在已经难以支持一场大规模的进攻作战了。
至于河东地区,在北汉十多年的穷兵黩武与搜刮之下,早就是疲弊不堪,再不复隋唐时期的河东胜景了。原先的北汉统治区人口比契丹的南京道还要少,开垦的熟地也未必更多,而北汉主向契丹称臣纳贡需要的钱帛却都要靠向内搜刮而来,所以原北汉统治区的赋敛比契丹以前在南京道的还要苛酷,所以新收的河东地区比当初打下来的幽蓟地区凋敝得多。
郭炜在北伐取得了幽蓟之后,尚且对那里休养生息了好几年,才让当地的人口密度与生产水平赶上了南边的河北其他州县,才慢慢地改变了范阳军和卢龙军起初的单纯防御姿态,让这两个军镇的驻军逐渐可以越过燕山进入草原烧草防秋了。
河东地区原北汉统治区要想恢复到南边潞州等地的繁荣程度,甚至与河北地区比肩,需要的时间可不会短了,而在此之前,河东的确支持不了一支大军出塞。
这些客观情况,那是完全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人口的增长、原有耕地的出产、新增耕地的开垦……这些都不可能鼠标一圈一点就完成的,郭炜顶多也就是通过相关的税赋减免和农具支持给当地的发展略微加加速。
“两国就此罢兵休战,完全是势所必然,然而陛下所言的契丹主卑辞厚礼,臣却并未感觉到。”说到了最后,王著如此总结着,“既然是契丹主动请和,其向我朝进贡些土产乃是分内之事;以愿意南归的晋臣和骨殖加上契丹从东京掠去的各种典籍换取其北院大王等人的遗骸,也算是两宜之举;但是虏主要求与陛下约为兄弟,让我朝和辽国成为兄弟之国,这等要求却是太过僭越!至于其要求在渝关等地开辟榷场以利两国通商,则更是异想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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