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郭炜默默地听完王著的长篇论述,最后也没有表态,只是在殿中四下里扫视着,看看其他大臣的神情。
“是啊,胡虏一向畏威而不怀德,不知恩信,不向我朝称臣纳贡也就罢了,如果能够与其成为兄弟之国,陛下贵为天子,怎能与虏酋约为兄弟?昔年晋王与虏主耶律阿保机约为兄弟,那时候晋王也只是大唐的藩臣,可不能与天子相提并论,而且不久虏主就为利背盟,这等毫无信义之辈怎能纵容?”
次相吕胤则是把自己的意见集中在耶律贤提出的兄弟之国这个主张上面,引经据典地对王著表示支持。
郭炜在心里面笑了笑,虽然曾经被耶律德光打进过东京来,不过文臣们那股中夏、上国的傲气还是没有丧失啊……的确,大周既不是依赖契丹的扶持而上位的,又不曾被契丹军打断脊梁骨,而且周军在对上契丹军的时候基本上都占据着优势,朝臣们又怎么能够容忍双方平起平坐呢?想当年石敬瑭完全依靠了契丹的扶持才夺得帝位,但是他对耶律德光称臣称儿,却还是很让藩镇们讥诮的,即便石敬瑭有着足够的军事优势,他的声望却仍然非常糟糕。
嗯,自己也没有打算和耶律贤兄弟相称,两国之间实现暂时的和平是可以的,毕竟大周眼下已经无力再展开一场大规模的进攻作战么……不过什么兄弟相称和两国成为兄弟之邦就大可不必了,即使大周是兄长,自己论年龄也是兄长。
在地位礼仪方面的让步和岁币可以买来和平,可以减轻百姓的负担,这种荒诞话郭炜从来都是不相信的,战争又不是单方面承担成本的,自己这边承受不了持续的战争,未必对方就承受得了,岁币或许比军费要省,但是也帮助对方省了军费,还给对方增加了收入,这一出一入之间的差别,似乎智商正常的人都看得出来。而且要是自己真的没有一战的能力的话,改变双方的地位关系和岁币就可以保证安全么?对方难道不会自己来取?
能战方能和,这才是真相,正如现在主动请和的是耶律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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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三章 通商口岸?
第十三章 通商口岸?
不答应和辽国成为兄弟之国,自己以兄弟之礼待耶律贤,对方就会放弃和议的请求,而再次兴兵骚扰北疆?郭炜在心里面摇了摇头,他对这一点是既不相信也不害怕的。
正如王著在前面分析的那样,现在是契丹打不下去了,是耶律贤急切地想要两国罢兵,好让他能够腾出手来整顿朝堂和国内的各部族,而自己这边只是暂时没有能力发起大规模进攻作战而已。真要是契丹人发了疯,为了中原朝廷继续将其视作蛮夷就兴兵南犯,以目前河北、河东等地的库藏和驻军力量,依托燕山、太行山、恒山、雁门山和勾注山御敌于国门之外,那还是相当轻松的一件事情。
既然自己一点都不怕契丹人可能的骚扰,而耶律贤才是真正有求于自己的,那么这种只有利于对方的礼仪变动就不应该答应下来。
虽然历经晚唐以来的上百年丧乱,中原朝廷在四夷当中的威望有所降低,但是从于阗、回鹘、高丽等仍然维持着经常性的进贡就可以看出来,中原朝廷在四夷当中仍然具有很高的威望,这一点并不是契丹人偶尔攻入京师一次就可以改变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为了减少一点麻烦就贸然地答应两国成为平等的兄弟之国,那无疑是从侧面抬高了契丹的地位,从而让他们在经营草原和西域的时候更为轻松,所以郭炜是不可能把契丹和契丹主的地位抬得那么高的。
再者说了,郭炜可一直都惦记着扫灭契丹呢。
虽然契丹已经在自己的手上丢掉了南京道这个重要的农业区,但是他们还有东京道,也就是原先的渤海国这个稍微差一些的农业区,这个地方和幽蓟比起来再怎么差,那也终究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农业区了,当年的高句丽就是赖此而得以与隋唐抗衡的,有了这样一个农业区的契丹,就再不是那种简单的草原游牧政权,而是对中原具有极大威胁的敌手。
对于这种潜在威胁极大的敌人,但凡有一点机会,郭炜都不吝于尽情地利用起来,以将其彻底灭亡,如果一时做不到,那至少也要将其肢解,就像当年的汉武帝凿空西域一样,将草原上的军事政治联盟和关键性的农业区之间的联系完全斩断,打消他们进步的潜力和挑战中国的底蕴。
眼下因为后勤等原因无力大举北进,那是客观条件的限制,可是在主观上郭炜怎么能够去帮助对方稳固统治呢?吕胤说的那些体统问题只是浮于表面的情况,这些传统习惯里面隐藏着的实质利害才是郭炜真正重视的。
“在渝关等地开辟榷场也是不妥。”等到吕胤说完,次相王溥马上接嘴说道,“这些年朝廷在北疆有意纵容商旅越境走私,为的只是侦谍司的方便。其实大周对契丹的出产并没有什么需求,有需求的战马则是契丹无论如何都不会公开出售的,要想买到战马,榷场反而是不如走私越境的;对于契丹则不同,他们对大周的粮食布帛茶药盐铁的需求都非常大,走私那么昂贵,他们私下里才会用良马来换,若是开辟了榷场,恐怕只是单方面有利于契丹了。”
郭炜又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王溥说的话大概是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普遍意识。
中原和草原之间的贸易,基本上就是一种单方面的需求,中原文明发达物产丰饶,如果草原上的游牧民能够提供合适的代价,中原出产的粮食布帛茶药盐铁都能成为他们的生活必需品——或许只有盐是一个例外,草原上有大量的盐湖,很多自然结晶出来的盐都可以直接食用了,所以游牧民所用的盐或许没有中原那么精细,但是却往往便宜了许多。
然而草原上的游牧民能够提供什么产品来和中原交换呢?东北的人参别说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起来,那也不是在草原出产的——当然,人参的产地现在归属契丹和高丽两国;貂皮等贵重毛皮则是奢侈品,市场容量不大,很难作为草原的主力输出商品;剩下来的就只有牛羊马等牲畜了,不过牛羊等牲畜就近换一点粮食布帛还不成问题,长途运输起来可就未必值当了,想要大量换取茶叶、药品尤其是铁器,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草原上能够提供的最大宗且最合算的输出商品,其实就是马匹,回鹘这些年通过贡使经灵州贩运过来的良马可帮助回鹘买到了不少中原出产的珍品,但是契丹可能和回鹘一样地向中原大量输出良马么?契丹的野心可不同于回鹘,郭炜相信耶律贤一定没有放下和大周争雄的心思,那么他们就肯定不会很愿意向大周贩运良马了。
缺乏合适的交换产品,购买力严重不足,在中原士民的眼中,草原显然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客户,和西域比起来差远了。向这样的国家开辟边境榷场,在当时的人看起来也就是单方面有利于对方,试问连在礼仪方面都不肯做出丝毫让步的大臣们,却又怎么可能愿意在这样的实质利益上面做出让步?
当然,以往的情况多半是这样的——中原不在乎草原这个小客户,草原上的游牧民买不到或者买不起他们眼馋的中原产品,在平常也就只能强忍着,不过一旦让他们逮到了机会,不管是中原王朝暂时地衰落了,还是北疆的防御稍微疏忽了,那些眼红的游牧民就会啸聚南下,直接动手来抢;而中原朝廷有时候是为了安抚对方,有时候或者只是单纯地为了减少麻烦,就会开辟几个边境榷场,用朝廷补贴的形式让中原的商人们和游牧民贸易,甚至半卖半送地向游牧民提供一些生活必需品。
这种对北地的安抚措施,如果落到了以前,甚至在大周的初年,大臣们或许都会欣然接受,不过在如今刚刚获得对契丹军的一场决定性大胜的背景之下,北疆的防线差不多整体推进到了群山和内长城一线,大臣们又怎么肯答应下来呢?
不过郭炜的想法却大为不同。
以他穿越前接受的那些历史教育和科学方法论教育,在他看来,人类社会的底层基础是生产力,是经济基础,而政权、国家之类的东西则是依附于这个基础的,所以对一个地区的兼并或者控制,最有效的办法并不是军事上的强行占领或者驻军监控,而是在主体和那个地区之间建立起非常紧密的经济联系。
就像秦对六国的兼并统一,表明上看起来只是因为秦国的国力军力强大无匹,六国无力抵御;深层次看起来则是因为七国的人都有一种基本的华夏意识,当时的有识之士除了老庄一派之外全都在呼吁统一,只是墨家、儒家、法家之间对统一的手段有些争议而已;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当时的七国之间已经建立起了非常紧密的经济联系,从基本的商品贸易互通有无到治河水利的协作需要,各国之间其实已经是牢不可分了。
要不然怎么在秦国溃灭之后,胜利者还会继续秦制呢?六国旧贵族的分立主张怎么会彻底失败呢?刘邦刚开始进行的妥协性分封怎么会被他和后继者渐次削平呢?
另外一个纯粹用武力建立起来的几乎是空前的蒙古大帝国,只是百年时间就分崩离析了,可不就是因为它是靠着单纯的武力建立起来并且维护着的么?几个汗国之间并没有不可割离的经济联系,分裂起来那可是干脆得很,分裂之后也不会有什么“蒙古思想家”鼓吹“分久必合”。
所以郭炜一点都不把向契丹开放边境榷场看成什么让步甚至屈辱,这可是增强双方经济联系的好事啊,只要双方的经济联系紧密起来,以中原的文明水平、生产力水平和人口、经济发展潜力,谁控制谁那不是不言而喻的么?到那时候再辅以政治军事手段,兼并起来不是很轻松么?
就算是契丹的草原本部因为其游牧特性很难和中原建立起非常紧密的经济联系,从而不好兼并,那么它的东京道也就是原渤海国这部分农业区还是完全可行的。先以经济手段拉住契丹的东京道,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派遣一支军队摘取果实,将东北这块汉唐故土收回囊中,郭炜的北方战略也就完成了一大半。至于契丹的草原本部那些来去无常的游牧部族,在丢掉了基本的农业区之后,对其进行经济控制岂非相当的简单?
“边境榷场是可以开的……虽然契丹提供不了多少物品与我国贸易,但是多少也是有的,譬如牛羊牲畜,中原战乱方息百废待兴,我国的耕牛需求是很高的,河北、河南的富户官员对羊肉的需求也不少。牛羊牲畜的陆路贩运成本高昂,不过渝关就有海港,幽蓟等地新挖的运河也很多,完全可以一路水运过来,朕可记得北地女真曾经多次自契丹之苏州泛海至登州卖马,这运费应当不贵的。”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引发群臣的争论,郭炜赶紧出声定下了调子:“就算是契丹所需远高于我国所需,那也不过是引起两边物价的变动而已,这些事情自有商户自主定价,却是与朝廷无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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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四章 南北通好
第十四章 南北通好
王溥闻言就是一怔:“由进入榷场的商户自行定价,那要是商户们将粮食布帛茶药盐铁等物的价钱抬得太高,从而引发了契丹人的不满,却又该如何处置?若是因此而引发边衅,岂不是与开辟榷场让两国通商的初衷不符了么?”
“两国息兵休战,通商乃至通好,这分明是耶律贤向朕请求的,却不是朕来求着他,若是因为商户定价的小事就再起战端,那就继续战好了!”郭炜心中微微一叹,王溥这人就是少了一点霸气,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文官差不多都这样,“商户之间的买卖么,那就是双方自愿,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朝廷既然对此不加干预,那么契丹人又能怪得谁来?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争气,不懂得与民生息教民耕织,只知道四处抢掠不劳而获!碰上抢不动的就开始怨天怨地了?”
郭炜当然知道自己这些话有些强词夺理,不过谁让自己现在的胜利者呢?胜利者制定规则,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要是契丹人胜利了,那么制定规则的当然是他们,那时候他们愿意打草谷就打草谷,愿意杀人就杀人,用杀人来威胁勒索市民富户也是随时都做得出来的,后来的蒙古人不是曾经打算杀光汉人把耕地全部变成牧场吗?只不过更懂得文明和经济的契丹遗民教会了他们如何从农民那里搜刮更多的钱财,这才没有让这种野蛮大规模上演。
但是蒙古人在自己的帝国内部还不是常常打劫已经归顺的城市?这就是游牧部族的规则,没有几百年的进化是改不了的。
至于现在么……战场上获胜的是周军,主动求和的是耶律贤,那么规矩当然是郭炜来定。耶律贤和契丹贵族或许以为用停止扰边来换取大周开辟边境榷场很划算,不过郭炜同样这么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双赢呢。
边境榷场是要开辟的,但是郭炜绝对不会让官府深入参与其中的商业活动,尤其是不会用大量的补贴来降低输出商品的价格。除非是等到大周的货币能够通行于契丹境内,朝廷能够赚取大量的铸币税的时候,补贴不再是岁币买平安而是左手出右手进,同时还能加强对草原的经济控制,那个时候倒是可以做一做了。
“陛下既然如此说,那么自然可以在渝关等地开上几个榷场,以容留两国商户的买卖。不过……不过得要严防契丹的细作了,尤其是禁军这些年都仗着火器犀利而所向披靡,而不少火器已经开始配备北疆的守军了,契丹经过这一次惨败必然会重视起我国的火器来,他们的细作或许还难以深入到京师偷取火器技法,但是在沿边偷取些火铳、霹雳弹什么的却大有可能。”
皇帝的自信豪迈让王溥难以再从根本上反对榷场之事,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其他的理由,不说是直接反对设立榷场吧,起码也要在这些事情上防患于未然,如果难以防患的话,停止开辟榷场的选择也不错。
不过对于这种比较专业的问题,自然是枢密使更有发言权了,一直都沉默着的李崇矩听到王溥说出了这句话,赶紧出来说明:“细作从来都只能防范而难以禁止,就算是不在边境开辟榷场,以前的那种走私也一样可以让两边的细作往来。其实开辟榷场反而更有利于朝廷监控契丹的细作,因为朝廷对其他地方的榷场早就有了一套很成熟的管理办法,完全可以直接拿过来用。”
“嗯,如果陛下觉得开辟榷场对我国更为有利,细作之事倒是不必过于担心。”王著此时也点了点头支持李崇矩的意见,“榷场是建在我国境内,由边臣和朝廷派遣的官员共同管理的,对于进出榷场的人员有严格的盘查,商户在境内贩运也要路引,确实比走私越境的更容易管理。”
“而且随着南方诸国的归顺,以前在那边设立的榷场都渐次取消了,现在只需要将原先那边的官吏转到北疆即可,这样北疆的榷场和广州的市舶司所需的人力也都有了,还不会让朝廷平白负担裁汰下来的冗员,这样安排倒是不错。”
吕胤又一次对王著的话进行了补充。
始终都闷声不响的军咨部尚书张铎这时候也适时地发言:“其实两国的正常通商更有利于侦谍司在北境的作为。侦谍司的种种技能手法,可不是契丹那种细作可以比的;而我国对境内商旅的管理,同样不是契丹对境内商旅的管理可以比的。以前的走私越境,侦谍司的渗透人员只能依靠那些参与走私的部族提供保护,行动其实有太多的不便,而现在可以公开行商进入契丹境内,榷场是归顺我国管理的,契丹只是在边隘设置盘查,侦谍司的渗透人员最难通过的也就是这一关,等到了契丹境内以后,这些合法的商旅可就轻松了。”
听到了这里,郭炜颇有些自得地笑了笑。
经济方面的问题,因为涉及到太多的学科发展和历史经验,这些大臣们不可能理解得那么透,现在听从郭炜的主张,那纯粹是出于对百战百胜几乎不出错的皇帝的服膺而已,却不是什么想通了之后的心悦诚服。
不过在情报工作方面,曾经担任过兵部尚书的王著、正担任着兵部尚书的吕胤都有些实际见识,作为侦谍司上司的枢密使李崇矩和主管的军咨部尚书张铎当然就更清楚了。有郭炜的一些超前意识主导,有一些比较成熟完善的保密技术加入,现在大周的情报侦察工作和契丹的原始细作比起来,无论是情报工作的意识、情报工作的管理还是最基本的情报技术,那都是碾压性的优势。
最基本的一点,对于战略情报的搜集,侦谍司就不需要像其他势力的细作那样完全依赖于收买高级文武官员,碰运气一般地去获取直接情报,而可以综合对方国内的各种民生变化、底层动态的蛛丝马迹去发现背后的深层原因,再加上一定的保密技术,渗透人员的暴露危险大幅度降低了,他们中间每一个个体的重要性和关键性也大幅度降低了。
佐尔格是传奇,007是故事,结构完善行动高效的情报组织才是根本。
“嗯,众卿的意见甚好!”不管是真的经过集思广益了,还是郭炜在实质上依然独断专行着,漂亮话还是得说的,“河东初定,正是休养百姓的时候,禁军将士连番征战,也要有个休整时间,既然契丹的新主认清了往日旧主的胡为,打算洗心革面,向朕贡奉土产以请和,承诺从此不再扰边,承诺归还被其掠去的历朝典籍文册,承诺遣归被其掳去的晋臣家人或者骨殖,承诺两国通好正常通商,那么朕自然可以不为己甚。泰戏山西麓契丹军的埋骨之地,他们要是愿意将那些遗骨迁葬,朝廷自然许可;在渝关等地设立榷场以利两国通商,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耶律贤应当明记自家的身份,不可妄攀中国!”
“臣等谨遵圣谕……只是陛下的这些吩咐还需要如何细化?对契丹来使接下来怎么安排?”
眼前的这个皇帝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众人也就只能踏踏实实地去执行,所以听完了郭炜的话之后,王著立刻率领群臣恭声答应,然后才咨询起具体的安排。
“怎么细化?就让吕卿统摄礼部、鸿胪寺、四方馆以及枢密院的相关部门,和契丹来使一条条地详谈吧,只要基本原则不违背朕的旨意,其中的细节由吕卿掌握即可。”
本来这种重大的外交谈判,让兼任礼部尚书的王溥主理是最合适的,不过郭炜一直感觉王溥这人太软,太没有主见了,这一点从方才的朝议当中也可以看出来。让他去主持谈判,当然在基本原则上也不至于会和郭炜的要求大相径庭,但是很可能在每一个细节上都严重偏向了契丹,这可不是郭炜能够接受的。
所以还是让吕胤来担纲谈判吧,即使有些侵入了王溥的职权范围,不过吕胤和皇帝的关系谁都知道,为人偏软的王溥应当不会有太多的怨怼。
说完了工作安排,郭炜想了想继续说道:“至于契丹的来使么,在谈判完成之前朕就不见了,一切都看谈判的最终结果再定。”
…………
显德十六年的五月下旬和整个闰五月,东京的重心都放在了周、辽两国的谈判上,双方进行了坦率的交谈,会谈始终都是有益的,双方充分地交换了意见,在会谈中增进了双方的了解。
谈判双方在极其热烈的气氛当中熬过了夏至,等到了六月的月初大暑将至的时候,双方竟然达成了广泛的共识,契丹的使者总算是完成了使命,获得了觐见大周皇帝的机会。
在广政殿中举行的礼仪性会见乏善可陈,对着契丹的正使林牙耶律抹只和副使南院郎君张景星以及侍从的御盏郎君耶律虎古,郭炜提不起一点兴致来——三个人的名字他都不熟,尽管林牙这个官职让他想起了耶律大石,而张景星这个明显的汉人名字则让他想起了著名汉奸张景惠。
不过不管怎样,两国的和议终于是完成了,从显德十六年的六月份开始,南北正式进入了通好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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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五章 杨业
第十五章 杨业
伏季的东京城热浪滚滚草木焦枯,无论城内的街道或者城外的驿路都是人迹寥寥的,尽管道路两边的树木连绵遮阴,却还是扛不住烈日暴晒的苦,城内路面的石板被晒得滚烫,就连夯土路都被晒得发干发裂,路面上出现了厚厚的一层浮土。
往日奔波于道忙碌着自家小生活的市民百姓们此时已经纷纷歇了手中的活计,各自缩回家中纳凉;刚刚忙完了夏收夏播的农夫们也知机地留在了家中,只是偶尔到地头上锄草耘田,照看一下豆苗棉苗什么的。
只有汴河中的船夫没得止歇,东京的人口众多,再加上朝廷的官吏和十多万禁军,光是口粮一项就不是开封府周边负担得了的,再算上其他各种生活必需品,还有各路商旅贩往东京这个最大消费城市的南北杂货,汴河上面的船只根本就不得停。伏天?那是最好最繁忙的运输季节,不趁着距离汴河封冻最远的时节多运几趟,难道还等着封河之后干瞪眼?河中水汽蒸腾酷热难当,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偏偏这个时候船夫就不能躲进船舱里面去,撑篙拉纤正当其时。
年初皇帝亲征河东大获全胜的热闹劲早就过去半年时间了,就连与辽国的和议都谈完了,辽国的议和使者已经被打发回国,远征的禁军也已经大部班师回朝,只留下了少量的人马驻守晋阳、代州等地。放眼天下,全面的和平已经降临,照着眼下的势头走下去,太平盛世似乎就在前头了,酷暑虽热,人们的心头更热。
不过东京城的西郊却一点都不安静。
金明池的方向时不时地就传来一阵滚雷,不过久居东京的人却都知道,这动静是禁军闹出来的,发出这种滚雷声的是禁军当中一种叫作“火炮”或者“大炮”的东西,而且得是一连串的火炮动作起来,才会有滚雷的效果,否则也就是一声轰鸣而已。
至于这个火炮具体是什么样子的,那种轰鸣声是怎么来的,在东京百姓的嘴里可就众说纷纭了。
有的说那是请了灶神和雷公共同坐镇的抛石机,个头比一般的抛石机还要小,不过和木制的抛石机不同,因为要容留灶神和雷公坐镇,火炮都必须以铜铁制成,抛射的也是铁制的弹丸。十几斤重的铁弹丸,抛得比一般的石弹还要远得多,砸到地上就是一个深坑,打到水里面就会激起好几丈高的浪头,之所以这么威猛,全是因为炮身里面请进去了灶神和雷公——不见抛射弹丸的时候烟火齐飞吗?不听抛射弹丸的时候雷声滚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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