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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想到这里,陈青的神情顿时缓和了许多,看向陈鸿的眼色也变得多了几分慈祥。
“不光是左谏议郎,我族中的东佳庄书堂办得好,族中子弟即便去京师赴考不容易得中,学问名重于地方还是不难的,所以右谏议郎之职说不定也有份。”陈鸿显然还没有说完,“江州的谏议郎名额,若是陈家能够长期占据一个左谏议郎,偶尔出一两个右谏议郎,朝廷的这个新税制对于我族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陈昉只是欣喜了片刻,脸色却又马上转阴:“陈鸿侄儿也不要太乐观了……朝廷有没有分拆各地大族的意思,现在还很难讲,但是我从这个新税制来看,用户均田地亩数而不是人均田地亩数来算税率档次,真不好说是不是存心想要把聚族而居的大族都给逼得分家。”
陈鸿正在那里展望家族的美好未来,骤然听到家主又一次重复了泄气的想法,不禁有些惊愕和无奈。
真不知道这些长辈都在想些什么呢……难道是经历过上百年乱世,见多了官府胡作非为,现在朝廷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怕了?有什么可以怕的啊!从哪里看得出朝廷有分拆聚居大族的打算了?用户均田地亩数而不是人均田地亩数来算税率档次,乍一看起来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不过听说这一次秋征,就连皇庄都得上缴田赋,而且皇庄的计税法和其他人是完全一样的,这就已经说明增加朝廷岁入和稳定税源才是这一次新税制的根本目标。
如果是用人均田地亩数来算税率档次,陈家当然可以大幅度地减轻税赋,那些占据了田地的大族也完全可以把租种他们土地的农户都算进他们族里面去,这不是和以前的投充豪强避税差不多的事情么?只有按户计算土地,而且只认经过了官府备案的地契,才能明确真正的应纳税户——那些个大族一开始或许可以造假把土地“分”到租佃户名下,不过时间长了可就必然会弄假成真了。
就像陈家当然也可以用虚假分家的方式以规避高税率,但是只要在官府备案的那些地契确实分属于各个房头,甚至分属于每一个庄主乃至小户头,那么在开头的一两代或许还可以依靠家法把阖族强行捏在一起,等到过上几代以后,亲缘和认同都淡漠了,只要经过官府备案的分家地契是实实在在的,最后分家也就必然成为事实。
当然,从这个角度而言,朝廷确实好像是倾向于把聚族而居的大族给拆分了,但是好歹朝廷是给了选择权的——要么承担高税率,要么分家,而不是蛮不讲理地指定了要拆分大家族。
至少从皇庄与百姓同等纳税这个事情来看,高税率也没有那么可怕,皇帝也通过这种姿态向不愿意分家的大族暗示了——让他们分家不是目的,让朝廷收取更多的田赋才是目的。
“家主如果实在是担心朝廷的真正态度,那也是有办法的。”
陈鸿想了想,感觉不需要钻牛角尖的自己还是能够找到不少应对之策。
陈昉烦恼地摇了摇头说道:“怎么能够不担心呢!朝廷的真正意思关系到我们这一辈还能不能坚守祖训,忠孝不能两全的选择有多难,你现在还体会不到……对了,陈鸿侄儿说有办法?有什么办法?”
“家主如果是觉得朝廷实行新税制的真实意思不好猜测,那么除了硬着头皮坚决不分家、一心准备承担高税率之外,还是有其他办法可想的。当然,不是贸然上表陈情。”
陈鸿刚刚说了一句,看陈昉有插话的意思,大致也猜得到他想要说什么,赶紧提前表态,然后才继续说道:“天威难测,我等做臣民的的确是不好乱猜皇帝的打算。要是家主和诸位长辈实在担心朝廷就是打算要拆分各地的大家族,那么一向以忠孝持家的陈氏义门当然也不可能去违逆,那时候家主自然就要一边做好分家的准备,一边以族学前途之事呈请朝廷定夺,想来朝廷对东佳庄书堂的处置也就从侧面昭示了朝廷对陈氏义门是否必须分家的回答。”
“将族学的前途交由朝廷来定夺?可以从中昭示出朝廷对陈氏义门是否必须分家的态度?”
陈昉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个侄儿一向聪明稳重,不过方才这番话多少有些跳脱了,他感觉自己一下子把握不住其中的内涵。
“对了!听说这个皇帝很重视学校的。”倒是对祖训特别看重的陈青有点领悟过来了,“陈氏义门阖族而居,一切田地庄园都是两支七房共有,这才会选立主事掌管内外诸事,立库司勾当庄宅,掌一户版籍、税粮及诸庄书契等,应每年送纳王租公门费用,族内财用也是主事和库司分派,这才能够在每宅立书屋,在东佳庄建族学书堂,延请四方之士教诲族中子弟。一旦义门拆分,族产分归各房各户,全族的库司自然不存,族学也就没有了专项的费用,到时候多半就要废弃,这可是和皇帝重教的作风相违背的。”
陈鸿立即接口说道:“正是青叔公这话的意思!朝廷并没有指令各地拆分大族,若是我陈氏义门贸然上表陈情,不免有妄度圣意之嫌,呈请朝廷定夺族学去留问题则不然。义门若是分家,族学自然难存;义门若是不分,阖族承担的赋税大增,能够拨付给族学的钱帛定然也不会富裕,族学肯定会比往昔艰难。无论哪一种,因为皇帝重教之风而呈请朝廷处断族学前途,都是一手柔和的办法。”
“还是陈鸿侄儿聪明,陈青叔也老成,倒是我一时糊涂了……这个办法倒是当真好!听说朝廷这一次在江南、河东试行新税制,对白鹿洞书院就有一些特殊的税率优惠,东佳庄的书堂虽然只是陈氏义门的族学,文教敦睦却不比白鹿洞书院差很多,以皇帝的重教之风,说不定还能求得一点税率上面的优惠呢~”
经过从叔父和侄儿两个人的连番提点,陈昉终于明白了个中诀窍。
陈氏义门分不分,既然朝廷对于地方大族的分合一句话都没有说,江州的官府对于陈家人也是一点话风都没有透,那么这事就是问不得的。不过东佳庄的书堂在江州却是有些名气的,借着眼下的机会向朝廷哭哭穷,讲一讲陈氏义门面临当下困局时书堂的窘况,倒是比较适合的旁敲侧击办法,不光是可以试出来皇帝对陈氏义门分家的真实态度,说不定还能给书堂捞着和白鹿洞书院类似的好处呢,何乐而不为?
如此一番思忖,陈昉的心情已经是大定了,当下便作出了初步的决定:“陈青叔,那就这样,朝廷官府不是我们陈家可以抗拒的,所以我们这里先做好被迫分家的准备,但是并不需要马上就动。我现在回去就上书朝廷,讲清楚东佳庄书堂在江州地方的不凡之处,再讲一讲新税制实行以后书堂可能面临的困境,呈请朝廷对书堂的去留作出裁断。陈氏义门分与不分,一切都等到朝廷的这个裁断下来以后再定!”
“那不是今年的秋征就等不到最后的决定了?”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四房陈旻在最后却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秋征就先按照全族算作一户的税率来送纳王租公门费用吧,田赋高就高点,大家先苦上半年。最后的决定还是等到朝廷的答复下来以后再来做,这样总要比茫然乱选要好得多了。”
想通了之后的陈昉又恢复了十多年家主生涯的自信,对于族弟这样急切的提问毫不在意地就打发掉了。
…………
大家族引起的动静确实不是寻常小民可以相比的,遍布南唐、北汉故地的小民对新税制改革的感激、赞叹根本就不能反馈到朝廷,郭炜也只能通过常理和逻辑分析而信心十足,对于这种地方实情是没有实质掌握的,然而江州陈家的上书却很快就被送到了禁中,附带的还有一篇知江州朱昂的情况说明。
“嗯……陈氏义门的这个情况非常特殊嘛~他们以忠孝持家,数百年共居共产,依照义门家法行事,从未想过分家另过,确实难能可贵。更为可贵的就是他们还用族产大力兴学,虽然只是招收族中子弟的族学,那也是文教播化圣人之道,确实可旌可表~”
面对应召而来的宰相及太常寺、礼部、户部等有司官员,郭炜淡淡地评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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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九章 书堂问题
第十九章 书堂问题
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溥愣了愣神,本来江州那边报上来的这件事情,主要就是涉及到了书堂学校事宜,和礼部的关系非常大,就连一向发言不算很积极的王溥都为了这事想好了一肚子的话,结果被皇帝这么一说,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嘴了。
“江州陈氏义门十三世同居,长幼七百口,不畜仆妾,上下姻睦,人无间言,乡里率化,争讼稀少,确有淳风俗之功。而且七百口共产,确实与寻常民家的小户不同,全族共有良田万亩,若是以常见的民家小户计,一户占田并不过分,陈氏义门这样全族不分家而合计一户,确实比寻常民户吃亏了……况且其家族产不尽供人吃穿享受,尚有大兴文教之举,宅中书屋、族内、书堂,诚如陛下所以,乃文教播化圣人之道,若是纯然以一户占田太广而收重税,未免有苛责之嫌。”
就在王溥一愣神的工夫,首相王著已经接上了话,一开头就顺着郭炜的意思把江州的陈家夸到了天上去,话里话外似乎都是打算给陈家网开一面。
不过郭炜并没有急躁着打断王著的话。
从王著的出身、经历来看,这人就不是什么大地主或者大商人的代言人,而是一个比较纯粹的中央政府官僚,并且是一个比较倾向于锐意改革进取的官僚,所以他很自然地就靠拢了郭荣和郭炜——不是因为趋炎附势贪图倖进,而是理念相合,综合史书的记载和自己的观察判断,郭炜相信自己这一点识人能力还是有的。
尤其是在这一次关于土地累进税制改革试点的争论当中,王著从一开始就是坚决地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所以没道理碰到陈氏义门这个特殊情况就第一个跑出来主张破例,所以他现在这么说话,多半只是一种论述技巧吧。
现在的郭炜,皇帝都已经做了十年多了,尽管他是靠着正统继承人的身份继位的,在位时又主要是依靠武功来增强自身的权威,似乎在驾驭朝臣的帝王术方面并没有多么深厚的造诣,然而几年皇子皇孙生涯的教育观摩和十多年皇帝生涯的实践,融合前一世的资本家生涯,粗浅的帝王术还是有的。
所以他尽管的确是被王著的这段话嚇了一跳,但是外表却还是始终保持着不动声色,似乎已经把学来的扑克脸技术彻底融会贯通了。此时的郭炜也就是静静地看着王著,等着他的下文,顺便还有能力用眼角的余光查看其他大臣的表情举止。
王著果然也不负皇帝的信任,只是客观地承认了一下陈氏义门的特殊性,他随后便说道:“然则国家自有法度,律法自有其尊严,断不能因为一家一户而破例。若是此地需讲人情,彼处又是其情可悯,还要国家法度何用?当然,这一次本来就是新税制的试点,为的就是在税制试行过程中发现其中的不足之处,从而最终制定出可以长期行之有效的好税制来,所以真要有不恰当的地方,有司议定修改肯定是可以的,但是这种修改必须顾及全面,断不能只为一人一家而变。”
王著心里面很清楚,皇帝这些年在国内的民政治理方面主要还是萧规曹随,一直到最近才真正开始着手推进制度建设,这个土地累进税制算得上第一次出重手,以皇帝的威望来说,必须要成功——可以在试行的过程中进行补充修改,试点的目的本就在于此么,但是绝对不能碰上点阻力或者见到个特殊情况就打退堂鼓。
“那么……应该如何调整新税制的具体实施办法,才能既保证土地累进税制体恤小民、抑制兼并的本质,又能够不伤及到如同江州义门陈家这样忠孝持家率化乡里的聚族而居之家呢?”
李昉一边思索着一边问道。从他户部尚书的职责来说,新税制能够在当下就给朝廷增加岁入而又不会伤及长远的税源,那就是一个好制度,至于具体的户、丁、口之类的数据,落实到根本还不就是税赋和徭役么?江州的陈家是不是分拆、他们的族学未来如何,只要对前面的那些判断不发生影响,那就当真不重要。不过,这种话是不能大肆宣扬的,完全不顾忠孝教化的理念而去追求纯粹的税赋和役力,那不是以耕战立国的暴秦么?
从江南与河东最新反馈过来的秋征数据来看,新税制至少在今年的岁入方面是成功的,虽然在理论上减免了当地小民的许多杂税,最终收上来的钱粮布帛却都相当可观。江南诸州府的收入不比历年少了,河东新取的几个州府收入虽然比北汉时期还要少一些,但那是以恢复民力为大目标的,相信再过个几年,那些州府的岁入就会超过北汉时期了。
所以即便要针对和江州陈家类似的民情对新税制进行一些变动,李昉也希望这种变动不是严重增支减收的。
“像陈氏义门这样的累代同堂忠孝之家,若是因为一种税制就被迫分家,乃至于殃及其在当地颇具声望的族学,那就太可惜了……”
太常寺少卿和岘忧心忡忡地接了一句话。
郭炜在心里面默默地笑了笑,他倒是不在乎这个什么陈氏义门因为新税制的财务压力而分家,不过也并不会刻意追求用什么政策去迫使他们分家。反正自己不会用野蛮生硬的行政手段去拆分他们,他们自己根据新税制衡量利弊之后选择分家或者不分家,这不都是伟大的看不见的手在发挥作用么?他们应该比山呼万岁还要心悦诚服才是。
陈氏义门这种颇有古风的家族制度,光有什么忠孝之名恐怕是坚持不下来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们这种以宗族为纽带的强有力的社会基层组织和原始共产经济在面对自耕农的时候竞争力很强?那么就继续由经济规律作出选择好了。
在大家族面对土地累进税制的时候分家不分家,郭炜不打算通过律令、诏旨或者任何明示暗示的手段作出方向引导。尽管郭炜个人很不喜欢宗族社会,但是他自己对当前的社会形态也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知道在工业化发展起来之前,想要打破宗族社会建立起国家对基层组织的控制,至少在他和手下大臣的能力范围内是做不到的。
那就不如让宗族社会自生自灭,自己只要使用一些宏观调控手段,并且努力推进工业化的底层技术进步就可以了,从正面去挑战宗族社会的事情干不得。
倒是关于江州陈家的那个东佳庄书堂何去何从,确实得要费一番斟酌。
“呵呵,晦仁无需忧虑,江州陈氏义门既然是以忠孝持家,那又岂能为了一点小利就分崩离析呢?义门义门么,义当然是高于利的。”
在心里面已经拿定了主意的郭炜笑吟吟地叫着和岘的表字,这人身份可不一般,他的父亲是后晋的宰相、太子太傅、鲁国公和凝,七岁就以门荫为左千牛备身,十六岁登朝为著作郎,丁父忧除服即拜太常丞,虽然没有进士出身,又不熟悉政务吏事,但是以其门阀和教育的优势,在礼仪赞相方面却是娴熟得很。
将这等大议题一语轻轻带过,郭炜努力把话题的重点转向书堂:“倒是陈氏义门的那个东佳庄书堂颇费周章,华夏自古以来即重文教,负有播化文明之责,断不能因为一点草率而令一座颇负盛名的书堂被废弃了。对了,左仆射,江南那些个民间书院,比如白鹿洞、白鹭洲什么的,在税赋方面都是如何优惠的?”
“这些民间书院说是说由民间创办,其实州县每年也要拨付一些钱粮的,再加上民间日常的捐资,还有一些富户捐纳的田产雇人耕种,每年的收入用于书院延请教授、购买书籍和贴补穷困生员,只要这些资财不被挪作他用,朝廷是免税的。”
王溥随口就答了上来,即使他以前对这些具体情况不够熟悉,今天皇帝召集众人前来计议所为何事他也是清楚的,只要临时调阅一下档案就能够查到的事情,他肯定是不会疏忽掉的。
“免税啊……”
郭炜的眉头蹙了起来,怕就怕有这样的例外。
以前庙产免税,于是各类民户都争相携带田产投到寺庙名下,宁愿给单纯食利的僧人们刮上一层,也不愿意给朝廷缴纳赋税——不错,朝廷收得是比寺庙还要多,但是朝廷除了是阶级剥削的工具之外,也是提供公共管理的机构啊,那些个保卫边疆驱逐胡虏抵抗其打草谷的事情,念经的僧人们会去做么?维护一方治安,哦,这一点僧人们倒是会组织僧兵做,不过僧兵更大的职能是催缴田租。但是兴修水利治理黄河这样的大工程,哪个寺庙会去做?说到底免税权之下的寺庙就必然变成只会吸血的社会毒瘤。
后来亲王、有功名的读书人免税,由此导致的灾难就更是不必提了,提起来都是辛酸泪啊……当然,最新的发展则是各色各样的公益基金。
总之,郭炜听到特殊的免税权就不痛快,这并不是因为减少的是自家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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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章 书院管理办法
第二十章 书院管理办法
然而不痛快归不痛快,郭炜心里面却是非常清楚的,对于其他家族、机构的免税权,他可以全部褫夺了,尤其是建立在郭荣已经褫夺了孔家和寺庙的免税权之后,尤其是在他自己将皇庄的免税权都放弃之后,但是对书院收税却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文教昌盛,这一直就是华夏鄙视蛮夷的资本,孔子因万世师表而为圣人,其大兴私学的原因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战乱频仍之际仍然不忘教育的人主总是会被世人称道,天下升平的时候却去大肆收取书院税赋的君主,至少得落下一个贪财之名吧?
而且对那些正经的书院真想收税也收不上来多少钱的,只要它们没有像寺庙那样藏污纳垢,那么书院所属的田产每年所得加上民间捐资、官府拨款,延请教授、购买书籍和贴补穷困生员这些事情差不多也就花光了,真要是去收税,只可能迫使那些正经的书院减少对穷困生员的资助。
这显然不是郭炜的目的。
“左仆射方才说,只要书院的那些资财不被挪作他用,朝廷是免税的,意思就是像白鹿洞、白鹭洲这样的书院,其账册都要经过州县的审计了?”
一直想到了这里,郭炜才注意到王溥方才的汇报当中有一个关键点。自己怕免税的事情,不就是怕其他民户主动投充和免税户利用特权加速兼并之类的烂事么?说到底还是官府没法细细查账掌控到每家每户,不过对付书院可就简单了。
王溥脸上微露尴尬之色,迟疑了片刻才回道:“陛下,那白鹿洞书院原是唐国的‘庐山国学’,是李氏办在金陵城之外的一所‘国学’,那时候就是和朝廷的太学、国子监一样,都是全靠官府的支持办起来的。王师定江南之后,白鹿洞书院才渐渐地转为民间主办、州县资助,故而其账册历来是需要州县审计的。至于陛下说的另一所‘白鹭洲书院’,恕臣愚昧,臣并不知道在哪,所以也就说不上来了。”
“原来如此……”郭炜点了点头,极力掩饰内心的尴尬,“既然这些书院都有州县审计,使其能将民间捐资尽用于莘莘学子,而不至于像以前的庙宇那般藏污纳垢,朕也就放心了……”
郭炜的确是有些尴尬,也差不多明白了王溥方才的尴尬神情是因为什么。很显然,这个时候并不存在一个白鹭洲书院,事先肯定已经查过了档案的王溥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他不好说得那么明白罢了。
怪就怪郭炜的后世知识太多太杂了一点,像江西的几大书院啊中原的几大书院啊,虽然都是说的宋朝,但是既然现在就有庐山白鹿洞书院,搞得郭炜以为其他书院都已经存在了呢……谁知道白鹭洲书院现在就没有,这样的话“嵩阳书院”的名字也不能随便乱讲出来了,还是得先调查一番。
不过这种尴尬也就是一时的,和王溥一样,郭炜同样更关注实质性内容。
州县官府对这些书院的日常审计监督,应该就先天性地限制了它们变身为另一类庙宇吸血鬼,州县官府总还是喜欢自己收取的地方税赋多多益善的,因而多半就会严格限制书院的占地,从而使它们不至于因为有免税特权就大肆兼并。
能够限制住就好哇!只是一个书院几顷地的免税,那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周不会少了这几个税钱。而且朝廷付出这些税钱和拨款的费用,换取更多的民间捐资投入到书院中去,甚至还有不少名儒自愿免费就教,归根到底仍然是以民间投资办学为主,这样的办学值得鼓励!
当然,这些民间书院能够兴盛起来,说到底还是因为科举的作用。纸张与印刷降低了书籍的成本,让更多的百姓能够读得起书,不过真正让人趋之若鹜的还是读书应举能够做官。
说起来科举也算是一项天才的制度创建了,国家只负责人才的选拔和极少量的官学教育,而就此将基本教育的负担全部扔给了民间,并且还能激励民间乐于投资教育,从而让全社会的识字水平、文化水平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这在社会生产力水平并不算很高的中古时代的确称得上绝无仅有。
要说缺憾,那就是全社会的基础教育就此围绕着科举项目打转,科举考诗赋,那么社会上就重诗赋;科举考经义,那么社会上就重死记硬背经书;科举考八股,那么社会上就重标准化作文。这可以算得上最早的高考指挥棒了,哦不,是科举指挥棒。
不过这么一点小小的缺憾,在郭炜这个穿越者面前就不成其为缺憾了——至少郭炜是有这种自信的。怕全社会的教育偏重于一门?把科举的考试科目设置得多一点就是了,反正现在每年的进士科只录取十来个人,大周统治的疆域已经不是原先的中原那么一点了,这点人连正常的递补都不够用,还有大量的地方官是荐举出身的,还有大量的京官是荫补出身的。
那就配合着新税制的推广和即将制定的对书院的管理办法,地方上以谏议郎占据荐举名额,降低荫补的重要性,将官吏的后备队伍转到科举上来,而且要以天下太平大兴文教的名义恢复各科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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