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谁说不是呢……”杨嗣此时仗着自己是杨义的弟弟,尽管自己的职位不高,却也凑了上来,“不过要是辽国当真没有那些银坑,那就算是卖奴婢都卖不了几年!契丹人自己的牧奴既脏臭又不懂得干活,俺们可不稀罕,他们也就只能把些个以前从中原掳去的汉儿卖回来,那可经得起几回折腾的?”
张琼此时憨憨地接嘴问道:“所以辽国就发兵掳掠党项蕃部,指望着把掳来的党项人当作奴婢卖给大周商户?那也不对啊……党项牧奴和契丹牧奴又没差,一样的脏臭不堪用,那些商户可精明得很,不会做这样的买卖吧?”
“辽国发兵掳掠那些党项蕃落,当然是人畜一起抢了,其中的畜群可以用来增长自家,也可以直接向大周商户贩卖,至于抢到的党项人……我估计是驱赶去开矿增加银坑的出产去了。辽国那地方人力不足,汉儿与渤海人都是种田做工的能手,契丹贵人们舍不得就让他们这样死在矿坑里;契丹自身的牧奴一直繁衍不多,怕是不够填矿坑的。”
刘循臣却在此刻冷冷地插了一句话。作为党项马贼劫掠灵州商路的受害者,刘循臣对契丹和党项都没有一点好感,所以双方的征战是他很乐意看见的,而作为在边地有着丰富阅历的人,他显然很自信自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辽国和大周开展互市,契丹贵人们眼馋大周玲琅满目的精美货物,却拿不出足够交换的货品,又因为武力不足而不敢赖账不敢抢掠,最后自然就只有寄希望于银坑的出产了——银子总是大周商户们能够接受的珍货,可以冲抵一切欠款,多半比铜钱还好使。
只是以辽国那稀薄的人丁,还有契丹人比汉家低劣得多的采矿术,开采银坑的死亡率一定是高得吓人的,人口较多的汉儿和渤海人需要给契丹人种田、做工匠,契丹贵人们还舍不得让他们随便死,而契丹牧奴显然是不够死的,那当然就只好出去掳掠人口了。
掳掠人口这种活计那可是契丹人的老本行,掳掠其他的游牧部落不光是可以增加人口,还可以立即增长畜群财富;掳掠山林野人则可以在增加人口之余附带大量的毛皮珍货;掳掠汉地或者高丽更是为他们补充高水平的生产性人口和最好的财富。
只不过辽国如今已经被大周禁军打怕了,掳掠汉地固然是不敢,因为高丽北境已经进驻了大周禁军,所以辽国就连掳掠高丽或者鸭渌水东岸的生女真都不敢了,无可奈何之下,掳掠党项人和辽国西北的草原部族就是他们的唯一选择了。只是辽军去自己的西北地区游猎,这种消息当然不太会传播到大周境内来,所以能够令周人津津乐道的也就只有辽国掳掠党项蕃部的最新动态了。
“对对对!还是刘都监见多识广,一眼就把契丹人的花花肠子看穿了。”郭延赟大感佩服,连声地拍着刘循臣的马屁,“一定是这样的。契丹贵人们肯定是想着尽量多出产些银锭来付账买我们大周的精美货物,可是他们国中的贱民又不够死的,要让他们去打劫汉地又不敢,现在辽国就连打劫高丽的胆子都没有了,最后就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党项人的身上。啧啧啧~那些党项人也当真是可怜了……”
“是啊,党项人真可怜,谁让夏州李家不老老实实地归附朝廷呢~”
配合着郭延赟的这段话,米信、张琼、杨嗣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和起来,言语当中似乎对定难军的党项人充满了同情,不过看他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架势,多半却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下酒菜或者调味品了。
…………
“原来如此!”
在赵家兄弟这一席,赵匡胤的讲解也已经结束了,赵匡义直到此时才算完全理解了事件的发展过程与相关逻辑,恍然大悟之下,又是好一阵的感慨。
“这也就是说,最近三年来,辽国只要有机会渡河,就会派兵到定难军的北面掳掠一番,所以定难军完全是自顾不暇,这些日子里根本就没有了骚扰灵州、盐州等地的能力?那么朝廷对此事又是个什么态度,陛下就没有趁机令夏州李家彻底归附的打算吗?”
感慨完了之后,赵匡义又有了新问题,不得不说他的脑子并不笨,一旦思路被人点开之后,在战略方面也是有思考和判断能力的,他缺的还是一个擅长言传身教的好老师。
“朝廷多半还没有下定决心吧……”赵匡胤摇了摇头说道,“朝议的内情我是不知道了,只不过朝廷并没有更多的旨意传下来,要朔方军做的事情无外乎就是严守疆界,既不必去助定难军抗击辽人,也不要去趁火打劫。好像庆州、延州那边得到的差不多也是类似的指令,只有府州那边,因为折家同样出身于党项,却又是夏州李家的世仇,所以他们固然不会出兵帮助定难军,却在大力延揽保护被辽人威胁到的河套党项诸部,不过也还没有和辽国撕破脸。”
说到了这里,赵匡胤停顿了片刻,然后才郁郁地说了一声:“陛下的深意,我也是难以揣测的……眼下就只能好生守着朔方军。二弟于此刻归来,的确是恰到好处,既然朔方军东向没有什么用武之处,倒是不妨倾力支持二弟开拓凉州。”
“那……除了辽国连番劫掠定难军这件事之外,这三年里面还有哪些大事发生?”赵匡义没有接茬,既然兄长都看不透皇帝的筹谋,他就更不愿意去费劲了,“兄长之前不是说大周和周边的变化都很大吗?”
赵匡胤瞟了弟弟一眼,又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说道:“你尽管放心,家中一切安好!那个高丽的崔氏在永乐五年四月里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就是弟妹在今年年初得了一场恶疾,不过有太后和陛下照拂,太医善加调理,此时应该已经痊愈了。就是文化都已经从武学结业了,听说是申报了定远军的职位。”
“崔氏生了一个儿子!”
赵匡义听了这话就不淡定了,要知道他现在都已经是三十七岁的人了,可是结发的尹氏没有给自己生下一儿半女就韶华早逝,续弦的符昭兰更是十多年都没有给赵家添丁——当然,这事的责任主要在赵匡义自己,不过此刻赵匡义显然是不可能自省的。
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奉诏出使一次高丽,外藩送过来的一个妾侍就不光是令自己重振雄风,而且很快就生下了儿子。赵匡义此时颇有些后悔,自己原先怎么就没敢去纳妾呢?要是早纳了妾,应该也不至于到三十岁以后才得子的。
不过赵匡义终究是谋大事的人,这个消息只是让他短暂地激动兴奋了一下,马上就调整了心情,略显羞赧地说道:“文化也出息了啊……不过他怎么会选择了做水军的?另外,兄长也应该知道,小弟方才并不是在问家中的事。”
“除了辽国连年劫掠定难军之外,大周和周边的变化确实很大啊……”赵匡胤等着弟弟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济州岛已经成为了大周的马场,耽罗国虽然还没有郡县化,不过当地土人比荆湖、岭南的溪洞蛮还好相处,相信很快就能成为朝廷的郡县了。高丽的北境如今已经相当于大周领地,禁军和文吏、商户自有来去,鸭渌水两岸的生女真争相归附,相信安东都护府重立也并非不可能。就是在国内,江南、河东的税制改革颇见成效,后续岭南与蜀地的试点也很成功,朝廷一致同意将其全面铺开,另外三京都已经建成,朝廷在年初正式迁都西京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五章 朝野变动
~.--~ 第二十五章 朝野变动
赵匡胤说得不错,到了永乐七年的时候,郭炜改造这个国家的意图差不多都已经贯彻了下去。
首先,四京制得到了确立,除开郭荣大力营建的东京汴州开封府大梁城之外,西京洛州河南府洛阳城、南京昇州江宁府金陵城、北京幽州北平府蓟城都获得了一定程度的修缮、改建和扩建。
在这其中,西京的改扩建规模最小,重点也就是对大唐的东都进行了一番修缮翻新;南京因为有杨吴和南唐的连续营建,周军在平灭南唐的时候也没有发生惨烈的攻城战,故而同样不需要大规模的改扩建;倒是北京虽然曾经被辽国当作了南京来经营,但是其城池规模仍然显得逼仄狭小,宫城偏处于城市的西南隅,原先仅仅作为一个北疆重镇倒是无妨,不过要成为大周的陪都,这点规模显然是不够的,所以北京的改扩建动静比较大。
然而不管怎样,在周边安靖刀兵不起的环境下,中原在永乐四年的大水灾之后又再没有爆发过比较严重的水旱灾害,客观条件允许三处的工程负责人大规模地征发民夫、使用驻屯禁军和州郡兵,并且有一些更为高效的土工作业手段和工具,以及新型建材的投入使用,三座陪都的修缮和改扩建工程终究是顺利地完成了。
等到永乐七年年初,郭炜率朝臣、禁军游幸西京并且再一次决意迁都的时候,大臣们已经没有什么反对声浪了。
当然,大臣们没有掀起反对迁都的声浪,倒也不全然是因为皇帝的威势日重,或者是因为西京已经营建得相当好了,又或者因为西京距离东京并不远,大家反正是用公帑搬一次家,确实无所谓。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这三年来陆陆续续地有些经历过先帝甚至前朝的大臣凋零,不少新进的臣子几乎是在当今皇帝治下才入朝的,所以在无关宏旨不涉及自身和本集团根本利益的决策方面,他们并没有和皇帝对抗的勇气与决心。
最要紧的是三个宰相里面一下子换了两个。
先是首相王著,尽管郭炜的到来改变了王著的人生轨迹,曾经为帝王师的身份、首相的地位和皇帝的尊重,让王著不像另一个时空那么郁闷,也就没有了酗酒暴卒或者疑似暗杀的结局,不过王著好酒倒也不是假的,所以他最终还是倒在了酒坛上。
年纪还不到五十岁的王著,担任宰相十多年,出任首相都有六七年的时间,却因为喝酒中风而一夕病故,着实把郭炜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这时候没有什么战争,各项政策也都在井井有条地贯彻执行当中,倒是不至于让郭炜的政务负担骤然加重。
然后就是次相王溥,五十多岁的他倒是还算健康,不过在看到王著暴卒之后,或许是看着老臣渐次凋零而有了颐养天年的想法,也或许是觉得自己应该给新首相让路吧,担任宰相时间更长的他还是上章告老了。
面对这种天灾**,郭炜也是没得办法,尽管他和王著算得上君臣相得无间,自信的他也不在乎王著担任首相的时间过长,并且在他看来,任期不到十年都算不上过长,但是这种现代医学都未必能够保证的事情,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也就只好认命了。至于王溥的请辞,郭炜倒是很乐意接受的,因为他实在不愿意让王溥成为自己的首相,而以王溥的资历而言,只要他是三宰相之一,那就很难不让他出任首相了。
于是在给王著办完丧事,追赠其中书令之后,郭炜很快就准了王溥的请辞表章,将其罢为太子太保,列朝以备顾问。
下面的事情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作为硕果仅存的宰相,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吕胤进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弘文馆大学士,户部尚书李昉进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工部尚书卢多逊进礼部尚书、同平章事、监修国史。
这样的宰相组合,五十岁上下的两个,四十出头的一个,还算是稳重与进取的平衡,新进的两个宰相都是担任六部主官有年,经验阅历肯定是不缺乏的,相信接下来撑个五到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六部主官因此而出现的空缺,户部尚书由知广州沈义伦入朝接任,这人虽然年龄偏大,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不过资历、官阶和经验算起来最合适,郭炜想想对方在广州这种地方都待了那么久,身体想必是能够坚持的,而且户部有枢密院度支部和三司使分担政务,倒是不需要太过操劳,看起来挺合适他来出任。
而工部尚书一职,郭炜则是毅然拔擢了枢密直学士窦偁,这个历经地方知州、兵部职方司和枢密院的文臣,郭炜相信他有能力管好工部,和军器监、文思院、枢密院将作部等部门协调良好,真正把郭炜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本质变化稳定化、日常化。
和政事堂方面比起来,枢密院的变化要小一些,而且只是因为军镇人员的亡故引发的连锁变化。
就在这三年里面,知北平府吴廷祚、天雄军节度使袁彦、卢龙军节度使王审琦、建雄军节度使王晋卿、昭义军节度使李处耘、定远军都指挥使韩重赟、殿前军铁骑右厢都指挥使李进卿、庆州刺史姚内殷等人先后故去,再加上两府和禁军的铨叙,自然引发了一些小小的变动。
在这些人当中,最让郭炜感到意外的就是韩重赟了,吴廷祚年近六旬,袁彦更是年近七十,王晋卿和袁彦一般大,李处耘也有五十多岁了,李进卿年近六十,姚内殷年过六十,在这个年代来说确实接近寿数,有个三长两短并不奇怪,唯有韩重赟死的时候才不过四十五岁,不得不说在抗生素诞生之前,武将的旧创随时都可能夺命。
首先,北平府已经升格为北京,不仅是顶着辽国东京道、南京道、西京道三方面压力的北疆重镇,而且是大周的重要陪都了,军事方面当然有范阳军节度使高怀德打理,但是在民政与转运方面却必须有一个地位、资历、声望都能够压得住高怀德的人来负责。之前的吴廷祚曾经担任过枢密使,那自然是没得说,所以接任吴廷祚的还是枢密使,李崇矩因此卸去枢密使一职,出京赴幽州出任知北平府,总理北京留府事与河北转运事。
枢密副使王赞,这个让边臣颇为戒惧的称职严吏很自然地接任了枢密使一职,枢密副使却没有让宣徽南院使、度支部尚书张崇训升任,而是升了军咨部尚书张铎。恰好军咨部侍郎陈思让也在这时候故去,军咨部的两个主官就同时出现了空缺,于是军咨部下属的运筹司和侦谍司各自占据了一个位置,运筹司郎中曹翰升任军咨部尚书,侦谍司郎中韩微升任军咨部侍郎。
运筹司郎中的职位,最终落到了既有一线作战经验又有过一段运筹司履历的伏波旅都虞候钱守俊的身上;侦谍司郎中则是原先侦谍司北面房的主事田重霸,在北伐幽蓟一役立功而不显的这个人,终于从边陲进入了中枢,虽然不是他当年奢望的宣徽使一职,不过地位却也相差仿佛。
在这些失去主将的节镇当中,卢龙军处在对辽国的第一线,建雄军和庆州则与定难军相接,都是无法撤去军镇转任文官的,至于其他几个军镇如天雄军、昭义军,随着幽蓟、河东的稳固,都已经变成了相当安全的内地,当地用于治安和防范边郡的州郡兵固然不能全数省去,主官却可以换成知州、知府了。
于是殿前军控鹤右厢都指挥使李汉超落去军职,正授卢龙军节度使,接过了从渝关到卢龙塞一线的山海防御重任;而建雄军这个军镇虽然就此撤销,晋州、隰州、绛州、沁州各遣知州理政,不过原渝关巡检董遵诲却以晋、隰缘边巡检使一职总揽河东南部对定难军的军事部署,与北面的河东节度使向训交相呼应;至于庆州,因为东北有彰武军西北有通远军,面对定难军的防御任务稍轻,更多的是主理盐务和朔方军的粮道,则以榷场使田仁朗权知庆州,接过了庆州的军政事务。
剩下来的就是禁军当中的补缺了。
因为将领亡故和出镇而出现职位空缺的是殿前司和渔政水运司,对于现在的郭炜来说,已经不大需要时刻紧盯着禁军军职的调动了,即便其中有一个定远军都指挥使的空缺,他也只是略微留意了一下枢密院报备上来的名单,并没有私下调查犹豫多久就圈阅允可了。
升任定远军都指挥使的是原先的副都指挥使杨光美,都虞候潘光裕也自然升任副都指挥使,而定远军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赵彦功则接任了定远军都虞候一职,接任钱守俊腾出来的伏波旅都虞候一职的则是伏波旅第一军都指挥使王政忠。
升任殿前军铁骑右厢都指挥使的是御马直指挥使崔翰,而接任控鹤右厢都指挥使的则是控鹤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刘遇。
不过真正比较惊人的任命,却是出阁的皇长子郭咏晟,除了梁王、山南西道节度使的爵封之外,他还正式出任了渔政水运司都点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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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六章 训哥求见
第二十六章 训哥求见
“岭南海寇已经尽数剿灭,近海诸岛尽入朝廷掌控,少数余孽窜匿安南、占城,岭南行府已经行文着交趾郡王与占城国王倾力绞杀,南洋商船上广州、泉州再无忧惧……邕管溪洞蛮獠多已平复,定远军分船队与伏波旅分队业已转入正常操练。”
…………
“济州岛马场业已孳生良马万匹,其中以河套马为最,约占总数之半,南番马、海东马次之,各约两成之数,乌孙马最次,仅有一成而已……”
延英殿上,郭炜正在翻阅处理着各地的奏章表文。迁都已经半年了,很多大臣都还处在熟悉新环境的阶段,包括一些禁军也是这样,尽管他们的宅邸、军营、衙署都已经提前打理得井井有条了,但是他们就是多少有一些水土不服。郭炜这个经历过后世频繁出差生活的人却是没有一点的不适应,早就投入到了繁忙的政务当中去。
岭南那边的消息倒是很不错的,看样子远赴广州的那支定远军分船队已经熟悉了南海的海况,现在至少在维护商船航线和近海安全方面是完全没有问题了,将来进行必要的辅助登陆作战估计也能够拿得下来。伏波旅分队大概也习惯了热带、亚热带的丛林作战,尽管疫病和伤亡率比北地作战高了一大截,但是比起从前的唐军或者南汉军队还是强了许多。
即便是定远军分船队的领队将领有了职务变动,想必对这支部队的影响也不会很大,一旦安南出现机会,相信他们胜任得了预定的任务。
济州岛的马场没有让郭炜费多少工夫,耽罗国的星主在钦使的威势和丰厚的国礼面前,方向转得比谁都快,早早地确认了自己的藩属身份,热情恭迎太仆寺上岛经营马场。
有星主的首肯,加上马场主管遵照郭炜的吩咐特别注意了岛上土人的耕地,为他们提供精铁农具和优质种子换取了岛屿东面的大片草场作为牧马地,整个马场在短期内就走上了正规。随着定远军的船队把一批批种马、母马运上岛来,众人方知什么叫得天独厚,才明白皇帝的明见万里不是平常人可以揣度的。
分片牧养的马群在两年的时间里面孳生至万匹之多,除了草场丰茂之外,当然也和运上岛的种马、母马数量足够多有关。
郭炜倒是知道,那河套马以矮壮耐粗饲著称,多半就是郭炜在另一个时空所熟知的蒙古马,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尚无蒙古人,也就还没有“蒙古马”这种称呼。
河套马占据了济州岛马场的半数之多,那是和种马供应量密切相关的。虽然辽国不愿意向大周发卖良马,却禁不住底下的部族私下里贩卖,又有渤海人参与走私,这些马都是河套马,加上定难军的党项人卖的马也是以河套马为主,于是济州岛上的马匹最后也是河套马居多了。
海东马能够占据两成的数量,则是因为地利的关系了。毕竟这里距离生女真很近,而且周军已经进驻到了高丽北境,现在生女真和大周的贸易甚至都不需要经过海路、辽境到渝关榷场了,只要到鸭渌水入海口附近的保州就可以完成交易,这无疑极大地增加了海东马的输入数量。
海东马在另一个时空的学名叫什么,郭炜就不大有数了,他当年虽然有钱,但是玩的却是游艇而不是赛马,隔行如隔山呢,“蒙古马”的名字是因为在军史上太有名了才会让他记住的。不过郭炜根据海东马耐寒以及适应山地乘驮的特性,猜测这种马多半就是后世西伯利亚丛林猎人们惯用的马匹,譬如鄂伦春人的马,这种马在草原追逐战当中或许不如河套马,但是应该非常适合辽国东京道的山林。
至于力大善挽的南番马和轻捷高挑的乌孙马则都是从灵州那边长途运送过来的,这也就是因为马种太好了,郭炜才愿意负担起长途运输的成本,像灵州入境的河套马就压根没有运到过济州岛来。饶是如此,南番马和乌孙马在济州岛的存栏数也是很低的。
南番马嘛,郭炜倒是猜到了那是什么。力大善挽,从灵州入境,多半是吐蕃、党项和羌人市易进来的,从特点和地段来看,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河曲马了,产自黄河上游第一河曲处的高原挽乘兼用型马,其实是最适合农耕民族军队使用的马匹。
乌孙马想必就是当年汉武帝追寻的大宛马的后裔了,看太仆寺官员的描述,这种马以轻捷高挑著称,那就是最佳的轻骑兵骑乘马,应当是火器骑兵骑乘和驿马的最佳选择。可惜的是这种马的数量最少了,也就是大食商人和回鹘商人隔三差五地能够进贡一批,用于驿马可就稍嫌奢侈一些了。
可惜现在的西域比汉武帝时候还要复杂,总体气候又干冷了许多,打通丝绸之路的前景依然遥远,乌孙马的产地距离灵州都隔得很远,增大乌孙马的输入数量,难!
倒是南番马可以想一想,那一片产地可不就是在祁连山下的青海高原么,黄河流经此区绕积石山形成的一大弯曲处,特别是青海湖周边,凉州就在那地方的北面,两边只隔着祁连雪山。只要赵匡义开拓凉州有成,南边再配合着从秦凤开始像历史上宋朝河湟开边一样西拓,那就完全有可能掌控南番马的产地,到时候南番马的输入量就不只是如今这个样子了。
想到了南番马,就想到了河曲一带,然后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凉州,于是郭炜又想起了出使已经快三年的赵匡义。
三年了……就算是要去拜访的势力稍微多了一些,三年时间也尽够走一个来回的吧?好像于阗啊高昌啊什么的使者过来,都是说路上要走一年左右,怎么算三年都很宽裕了。
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郭炜想到这里就摇了摇头。他倒是不介意赵匡义真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西北的蛮子动手,怎么也比他自己派人悄悄动手要好得多,而且还能给大周一个堂而皇之的出兵借口,多半也能让赵匡胤心甘情愿地打前锋。但是以中原王朝在西域的声威,特别是大唐数百年的积威下来,西北的蛮子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再说朝廷也算是给赵匡义配备了精兵强将,而且使团经过朔方军的时候,赵匡胤拨给他们的人手也很强,西行路上小股的盗匪应该是拿不下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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