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东线的蜀军也是分兵散守各城,基本上沿江分布,每一处的战力都显得不足。只有夔州的锁江浮梁附近屯有重兵,而且上置木栅三重,夹江配置砲具封锁江面,此地将有激战。夔州若下,东路就只需要溯江而西上,将沿途守军各个击破,基本上就可以一路坦途地抵达成都府。这一路可以用船队随军输运粮饷,所用兵力原本能够比北路更多,可惜需要借道于南平,我军的转运储备则只能存放在襄州,南平的供输难以信赖。”
在这个兵营当中放置的当然就是表现蜀地周边地势的大沙盘,正在手持教鞭指点着沙盘侃侃而谈的壮汉也就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却正是从殿前司铁骑右厢第三军都指挥使调任渔政水运司定远军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的杨光美。杨光美和赵匡胤是差不多时候投军于郭威帐下的,从郭威的卫士再到殿前司,也算得上是郭家的嫡系了。
“那北路要是被蜀军烧了栈道,又该怎么办?谁敢保证蜀军沿途守备的山寨都有粮草储备,又能被我军夺取,难道蜀军兵败之余不会焚烧仓储么?东路依赖借道总是不可靠,不如先把南平给吞了,再在江陵、归州储备足够的军需,到时候以重兵从东路入蜀。”
同样是从殿前司调到渔政水运司来的王彦升比杨光美大了有十来岁,却是后唐平蜀以后北迁至洛阳的蜀人,四朝的兵当下来,靠着军功做到了殿前司散员都指挥使,最后调任渔政水运司定远军右厢第二军都指挥使。比不得杨光美的亲信嫡系地位,王彦升却另有一股军中老行伍的傲气,听到杨光美在上面讲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就出言挑起了毛病。
杨光美长得人高马大的,脾气却是相当好,听到有人对自己的发言挑刺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一笑:“栈道修起来艰难,又哪里是那么容易一次烧尽的?能够被烧掉的也不过就是桥板而已,打入山壁用以支撑桥板的铁撑可很难被蜀军破坏,到时候辅兵跟随前军抢修桥板就是了。先帝和陛下志在恢复天下,自从收复秦凤四州以来,向凤州的转运储备已经进行了多年,断不可能没有抢修栈道的资材。至于光烈兄所说的先取南平之策,那却不是我辈应该置喙的,此类大事自有陛下和枢府决断,今日军略课上博士安排的就只是讲议攻蜀之策。”
讨论对南唐军略的课堂上,受训军官们的意见则出奇的一致。
经过围绕淮南的三年拉锯战,南唐的元气大伤,不光是连续损兵折将,最终落得个割地赔款的下场,而且南国水师的优势都是在顷刻间丧失了。
大江口东布洲水寨的丧失和江北通州的失守,让中朝和吴越在江口一带南北连成了一气,南唐的出海口由此被彻底地封闭。江北的整体割让使得大江天堑成为两边共有,大江两岸独特的地貌更使得从江北集结大军准备渡江具备足够的突然性,而显德七年三四月间渔政水运司的备选军士进入大江训练,更加凸显这个大江天堑到底掌握在哪一方的手中。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从理论上理解的原因,中原河流的右岸多被水流冲刷而至山冈丘矶峙立,左岸却因沙洲沉积连片而平坦宽阔。具体落实到现在分隔周唐两家的大江来说,那就是南岸耸立的矶头较多,而北岸港汊众多芦苇丛生,非常有利于暗中集结大军,而南唐需要防备数千里的江面,在丧失了水军的优势之后实在是防不胜防。
所以面对着表现南唐形势的沙盘,受训军官们纷纷表示渡江成功完全不在话下,问题只在于前锋过江之后,需要寻找到合适的地点来架设浮桥,以浮桥维持军队的后勤保障和后续步军主力的南进。
其后的作战就不外乎是围绕着几座浮桥的攻防,还有对金陵与南昌的围攻与打援。只要守住浮桥消灭南唐剩余的水军,周军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全力围困金陵和南昌这两座南唐的都城,并且利用金陵和南昌的困境吸引各地的唐军有生力量赴援,在围城部队的外围利用野战将南唐各路援军歼灭。
总的来说也就是淮南之战的一个放大版,最后南唐国主是投降还是在顽抗中被俘,那只不过就是一个细节问题。让军官们困扰的问题是这一仗必须得精心准备后勤和其他方向的防御,一不能像淮南之战那样一拖三年,二不能在其他方向给潜在的敌人露出可趁之机——当然,这又是不属于他们考虑的范畴,什么时机开战是皇帝和枢密院的事情。
几天之后,各个教导营的讨论汇总就交到了郭炜的案头,郭炜则马上找来了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张美。
“张卿,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里是禁军诸将对四境作战的各种构想,你组织一下枢密院几房和三司的能吏干员,依照不同的构想做出几种物资转运的方案来。禁军各部的分兵调运、各地民夫的征发轮换、沿途兵站的设置、输运线路的安排和保护、最合适的作战启动时间……规划得越全面越细致越好。”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五章 藩镇微调
第二十五章 藩镇微调
九月里秋高气爽,正是棉、麻、谷、豆等大类农作物的收获季节,虽然秋税还没有开始收,不过在这样和平安宁的一年里面又没有碰上什么重大的自然灾害,已经是可以预期到丰收的前景了。
土里刨食的收获一时还没有到手,禁军大整训的收获却已经是见到了,殿前司全军和一部分侍卫亲军司的部队终于完成了首批整训。
卫戍京师的侍卫亲军已经被替换出来,换上全新装备的卫戍部队仍然由马军都指挥使柴贵和步军都指挥使袁彦指挥巡检;替换各地驻屯禁军的那部分侍卫亲军也已经整装出发,他们由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韩通总领,将要换回侍卫亲军马步都虞候韩令坤等人到东京接受换装培训。
锦衣卫亲军司和殿前司的所有部队都换装了全新的火铳,有些核心部队还换装了全钢板甲,虽然军器监生产的火炮数量还凑不够两个指挥,锦衣卫亲军的两个炮兵营却已经组建完成并且开始训练了。
郭炜的心情也像这秋日一样的清爽。
从知道李秀梅有孕开始,郭炜就戒了晚上的娱乐活动,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国家的基本建设和军队建设上面去,要是还有躁动的心绪,那就加强每天早上的身体锻炼,垂拱殿后面的花园都快变成一个标准体育场了,郭炜的体魄也越发的雄健。
只是在食髓知味以后,种种自我克制和转移注意力的做法终究是难以治本,而在郭荣驾崩三年之内就纳妃那又真的是相当的不妥。唐末以来中原社会固然是礼崩乐坏,可是从郭威登基开始就已经逐渐由乱转治了,郭威在东征平慕容彦超叛乱以后还专门去拜了孔府,虽然郭荣在均定天下田赋的时候并没有给孔府和官绅以免税的特权,一些礼教还是随着秩序的重建而有了权威。
好在李秀梅真真是三从四德教育出来的,知道郭炜是在体恤她,也知道短时间内郭炜不宜纳妃,于是在某个秋日的夜晚把比她小了三岁的十九娘推到紫宸殿中侍寝。十九娘是李秀梅的陪嫁品,这时候是皇……中的宫女,给郭炜侍寝那就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只要郭炜临幸她之后暂时不给她封什么夫人,也就规避了纳妃的禁忌。
李云竹,也就是十九娘,小小的年纪也没有太多的梦想,在陪嫁李秀梅进入宫中的时候才虚岁十四,就已经受到足够的教育而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还没有学会压抑天性逆来顺受的小萝莉原本并不懂得这种命运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在宫中的这几年里耳濡目染,她逐渐地开始懂得了,却也不觉得这种命运有什么不好,甚至因为对李秀梅幸福生活的羡慕而开始憧憬起来。
因为李秀梅个人的不方便和她的开恩,李云竹终于得承圣恩,在战战兢兢的曲意逢迎中感受到了别样的滋味。有了亲身体验的李云竹这才知道李秀梅那眉梢眼角洋溢的幸福究竟从何而来,在对郭炜新生出崇敬依恋之情的同时,对李秀梅也是满怀感激。出身的不同毕竟让所受的教育大不相同,李云竹怎么都没有想到过恃宠而骄,虽然心里面每天都想腻着郭炜,却从来都不敢表露出来,反而是从第一次就开始的战战兢兢曲意逢迎一直都改不掉。
第一次临幸,郭炜从李云竹那怯怯的表现中就清楚了她的心态,不过除了再温柔一些体贴一些,郭炜也不知道应当怎么去消除这种地位差别带来的心理压力,要说是深入李云竹的内心和她来一场轰烈烈的爱情,那真是既没有空闲也完全不现实——他和李秀梅这种门当户对的正牌原配夫妻,也只能发展到相敬如宾的家人亲情,谈恋爱?小资皇帝的下场都不会太好吧。
更何况郭炜很享受目前的状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对他充满了崇敬依恋,随时随地都可以任他所为,不仅是绝无反抗而且多半还会主动配合全力奉迎,还没有任何个人、组织或者是天顶星人会来干涉,吃饱了撑的郭炜才会主动去改变。
每个晚上都会有新花样,郭炜在显德七年的九月里有了堪比后世的娱乐生活,因此每天早上去出席常朝的时候都是神清气爽的,加上气候和四境都很配合,风调雨顺四边粗安,各项工作都进展顺利,朝官们也就少受了很多折磨多得了不少赏赐。
然而总是有缺乏眼力劲的人出来破坏朝野的和谐,这一日郭炜在退朝回到广政殿以后,刚刚拆阅了一封从地方上来的奏章,心情就在陡然间变坏了。
“众卿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郭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端坐在滋德殿中,范质、王溥、王朴、吴廷祚四个人坐在阶下两侧。这时候郭炜继位当初的顾命大臣已经少了三个——魏仁浦被罢去枢密使出镇沧州,赵匡胤被罢去军职出镇扬州,韩通则是因为和韩令坤调防而临时北巡——不过多了一个新任枢密使的吴廷祚。
“既然扬州兵马都监陈思诲报称淮南节度使赵匡胤常怀怨望,在扬州日夜缮甲治兵,朝廷自当派出使臣稽查。扬州毗邻江南,正当中朝控扼大江的关键,也是中朝和吴越的交通要道,若是此处的节镇图谋不轨,虽然扬州新城城池敝小,那仍然是后果堪虞。”首先说话的又是范质。
“位居边鄙的节度使身负守郡重任,勤于操演州郡兵也是应当的,陈思诲此奏多为猜测,陛下不宜轻信,免得伤了边镇效命之心。只是监军固然要监督节度使与地方,却不宜猜忌过甚,朝廷确实应该派出使臣稽查扬州地方,务必查清当地实情,既可以防患于未然,又要申告监军不可捕风捉影。”从另外一个角度进行补充的是王朴。
看到两个宰相都说话了,皇帝的目光正在望向自己这个次相,王溥只好开腔作补充发言:“淮南节度使掌书记窦偁是陛下所点,非淮帅自己辟署,窦氏家风严谨,当不会依从反贼。现在只有监军一方奏报,节度使府衙和驻屯禁军都不曾上奏淮帅反状,此事确属可疑。”
“臣也以为应当派出使臣稽查扬州。”最后说话的是吴廷祚。
“上个月河阳节度使赵晁卒于京师,本月陕州来报保义军节度使药元福卒,如今扬州又有事端,朕心中甚为忧虑。只是朕以为赵匡胤定不至作反,而陈思诲以疑迹奏报也是忠于朝廷,派使者详查或者申斥都会有伤忠义之心,不若稍稍移镇将二人分开,庶几两全其美。”
郭炜心中所想的当然不像他说的话那样光明正大,事实上像这种地方藩镇作乱的事情,只要没有真正发生就很难查实。除非是用诏狱严劾,否则那些藩镇的亲信几乎就不可能供出什么东西来;而一旦用诏狱去对付一个藩镇了,那皇帝也就不必找台阶,不管藩镇是不是真有反迹,都只有直接整死那个藩镇才是路。总之真要去查就很难收场,这样就不如对有疑问的藩镇立即移镇,反正只能带上一些宾幕人员和不超过一个指挥的牙兵,换个地方就没那么容易出乱子了。
王朴显然立刻明白了郭炜的意图,马上附和起来:“这样也好,既不能伤了节镇的效命之心,也不能伤了监军的忠义,只是应该让淮帅移镇到陕州还是河阳?”
“赵匡胤也是骁将,陕州和河阳都在域内,民政转运任务远重于军政,去那里就要埋没他的将才了。”也就是在收到奏报和等内侍传召几个大臣入内的这会儿功夫,郭炜已经对着地图和档案做好了功课,直到这时候才把主菜给端了出来:“扬州也面临江南,虽然李景已经臣服,朕却也不能不防,那里仍然需要一员宿将。”
显德七年的九月十六,因为两个月之内有两个节度使相继故去,郭炜针对境内的藩镇进行了一些小小的调整。
义成军节度观察留后陈思让升任为河阳节度使,从滑州移镇到河阳;彰武军节度使李万全转任为保义军节度使,从延州移镇到陕州;殿前都指挥使、领宁江军节度使、驸马都尉高怀德正授为义成军节度使,仍然在殿前司典军,滑州的实际军政将由义成军节度使宾幕处置。
淮南节度使赵匡胤转任为彰武军节度使,从扬州移镇到延州;山南东道节度、西南面水陆发运招讨使向训转任为淮南节度使、东南面兵马都部署,从襄州移镇到扬州;殿前副都点检、忠武军节度使慕容延钊罢军职,出镇襄州,任山南东道节度使、西南面兵马都部署;渔政水运司定远军都指挥使、领武信军节度使石守信正授为忠武军节度使,仍然在渔政水运司典军,许州的实际军政将由忠武军节度使宾幕处置。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六章 北伐幽蓟
第二十六章 北伐幽蓟
大周显德八年的四月初七,因为正处在小满和芒种这两个节气中间,也就是大约在西元961年的五月底六月初,江淮一带的小麦都已经开始收割了。
相州城外的东郊有一片荒原,荒原上的野草长得特别茂盛,周围的村民却没有一个人到这里来开荒。永济渠就从这片荒原的东边流过,安阳水则在相州的北面向东流淌汇入永济渠。从滑州到大名府的这一段运河又叫做御河,就在离御河不远的西边荒原之上,周军在晨曦中面朝北方安然肃立列阵以待,军阵当中旌旗林立迎风招展,在大军的北面临时筑起了一个高台,方圆十丈高约三丈的锥状土台正中一面天子旌旗高高飘扬。
郭炜从土台的北面缓缓地拾级而上,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彰德军节度使柴贵落后三步在右侧紧紧跟随。相州是彰德军节度使的治所,柴贵平日要在侍卫亲军司典军,本来是无暇亲自到当地来管理的,这次为了完善筹备郭炜策划的在相州举行的誓师大会,柴贵专门跑到相州来忙活了整整一个月。
虽然在实际亲缘上是郭荣的弟弟、郭炜的叔叔,但是在宗法上柴贵只是郭荣的表弟、郭炜的表叔,而在朝廷法度上柴贵就是臣子,他的军职升迁又是一直靠着郭荣父子,所以柴贵在平时行事都是相当的恭谨自持,从来就不会以国戚自居,对皇帝交代的事情比一般人办得还要严谨麻利。
北征幽蓟,既是郭荣的一生梦想,也是郭炜平定天下计划中的关键一环,他们从来不曾像王朴以及更多的文人们那样把这个任务摆在平定南方之后。
郭荣在夺取淮南免除后顾之忧并且取得江南财富之后,仅仅是筹备了不到一年就毅然北伐,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果。郭炜当时置身其间,几乎都要以为历史会在那时候发生重大转折了,遗憾的是郭荣的突发病情不可逆转,北伐如同既定的历史一样最终功亏一篑。
郭炜是显德六年那次北伐当中前出最多的高级将领,也是距离幽州最近的周军大将,几乎是坚持到最后才撤离契丹的属地。在离开固安县城北桑干水岔流的时候,郭炜以立誓一般的坚定说出了“我还会再回来的”这样的宣言,虽然郭炜在前世见识多了这句话的应用,但是他在固安说话的时候是极其认真的,一点都没有向谁致敬的意思。
可惜回京继位的曲折与在位的强势皇帝暂时回师那是完全不同的,即使在中间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波折,郭炜还是要顾虑方方面面的问题,摆平一些显而易见的隐患,于是这一耽搁就是将近两年。
好在这两年的时间也没有白费。
首先就是在朝堂之上,虽然群臣对待自己不可能像对郭荣那样的恭顺,最起码太过于明显的掣肘是没有了。这次郭炜宣布亲征就没有被哪位大臣强烈反对过,尤其是郭炜巧妙地规避了四月初一的日食,一直到了四月初二才下诏亲征幽蓟——虽然李重进、韩通和张永德等人早就率领部分侍卫亲军和定远军到镇州、定州和沧州一带担任前哨去了,不过在出发的时候他们都是打着定期北巡备边的旗号。
其次就是在禁军当中了,新设立的渔政水运司且不说,另外两个军司几乎是在指挥一级被彻底打散重编,三个军司的将校也在各个教导营之中完成了改装整训,锦衣卫亲军司抽调了部分精干力量充实渔政水运司以后又得以扩编。由此军中各种“义社”的影响力被大大削弱,朝廷至少是皇帝的权威得以巩固,虽然重新编组有可能暂时削弱战斗力,经过整训换装的军队战斗力也应该有所提升。
然后就是基本的战略布局也得以完善,东南方向的储备物资已经逐步转运到了从黄州到泰州一线,并且还将在今后得到进一步的充实;西南方向的储备物资就准备得更为充分了,整个山南东道面对南平、武平和西向蜀地的水路,已经储备了大量的粮秣兵甲器械和船只,秦州的雄武军节度使王景和凤翔节度使王彦超更是对攻击蜀地的北路方向准备得妥妥的,西南面水陆转运制置使高防用数年的功夫在凤州积攒了大批军储;至于河北方向,北面诸州水陆转运使王赞更是不负郭炜的厚望,一年时间下来,沧州和镇州已经为可能的幽州争夺战做好了准备,前沿的库存甚至就在雄州、霸州等地静候大军。
最后就是战略欺骗了。郭炜在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里面未动干戈,半年以前大张旗鼓移镇任命的又是面对定难军、南平和江南方向的节度使,永济渠的疏浚则是在治河与漕运的统一名义下进行的,在冬季里主持修水利的右领军卫上将军陈承昭是南唐降将,完全不了解整个战略部署。因为准备工作做得足够充分,周军在北上的早期并不需要征发太多的民夫随军,所以发起的时间能够选择在麦收时节,郭炜相信这次北征幽蓟可以实现一定的战役突然性,并且有相当大的机会因粮于敌。
郭炜缓步迈上土台,走到土台朝南的边缘,先向东边看了看,仿佛可以看到御河里面林立的桅杆,再看看下面一个个整齐排列的方阵,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微风,仿佛看得清楚那一张张坚毅昂扬而又稍微带着一点激动的年轻面孔,郭炜不禁心潮起伏。
上一次北伐,是强势的天子挟常胜之势,军中又有成年的皇储伴随,在京师还有几个未成年的皇子留守,可以说是众心安定。北伐进入契丹境内就一路势如破竹,到了接近幽州的时候,一些暮气深重的将领却还是对契丹心怀畏惧,只是以几乎兵不血刃而取得的战绩为满足,若非郭荣可以强硬推行个人决断,那就完全不必要一直等到他患病才会班师了。
这一次北伐,郭炜的强势可就差了郭荣很远,比起高平之战前的郭荣也是强得有限。好在朝中没有什么重臣像当时的冯道那样出头反对,正面支持的倒是有不少;地方节度使对朝廷也比那时候恭顺得多,郭家连续三代对藩镇的整治总归有明显的成效;禁军更是经过整编整训以后在服从指挥方面强过当初太多,樊爱能、何徽这样的将领应该再不会出现了,士卒更是要比高平之战前精强得多。
只是皇子才刚刚满月不久,皇弟里面年龄最大的郑王郭熙训也只有八周岁不到,这却是此次北伐的一个隐忧。皇后李秀梅在显德八年三月二十一诞下一子,让朝野上下都欣喜了一番,郭炜当即给他取了个小名“胜哥”,意在为自己计划中的北伐讨个口彩,虽然他向来不是那么迷信的人。
不过这种隐忧也不会比高平之战的时候更加险恶就是了,那时候郭荣可是连皇弟都没有,就只有把一个刚刚虚岁十四的长子提到开国郡侯遥领节度使的地位,更何况那时候的郭荣还没有真正掌军打过仗,在这一点上面郭炜倒是勉强有那么一些优势。
为了后方的安定,郭炜此次御驾亲征还是带上了两个宰相和一批翰林学士、端明殿学士,枢密院由枢密使吴廷祚随驾,三司副使张崇训为行营三司。因为有心疾而不能劳累过度的枢密使同平章事王朴则留值枢密院,并且担任东京留守,宣徽南院使昝居润为东京副留守,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张美为大内都点检。
这时候负责东京安全的是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袁彦,等到郭炜从相州誓师北上以后,在相州当地负责筹备与安全工作的柴贵将会率领所部回到东京,与袁彦所部共同负责京师巡检。
在出征的禁军方面,已经先行出发的三个人各有任务。
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重进作为西路都部署统辖成德军和义武军防区,除了州郡兵和驻屯禁军以外又配属了一部分侍卫亲军,负责镇州、定州对土门和西山路方向北汉军的防御,以及易州对紫荆岭、飞狐口方向契丹、北汉军的防御,并且负责镇州、定州地区对易州这个西路进攻发起地的补给转运。
渔政水运司都点检张永德作为东路都部署统辖横海军和登州防区,除了州郡兵和驻屯禁军以外再配属了渔政水运司的定远军一部,负责沧州和沙门岛向霸州、雄州等东路进攻发起地的补给转运。
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韩通作为行营都部署在霸州、雄州和易州等地设立出发阵地,统一调度先期抵达的侍卫亲军主力和当地州郡兵以及驻屯禁军,等候郭炜亲率大军前来会合。
郭炜本人率领的行营主力四月初三从东京出发,在滑州乘船于四月初六晚到达相州东郊,并且定于四月初七于相州誓师,然后再乘船经大名府、贝州直趋沧州。行营主力由锦衣卫亲军、殿前军、怀德军和一部分侍卫亲军组成,总兵力有十余万,永济渠将为此舳舻相连。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七章 相州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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