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宣德门外,两个大型府衙隔着御街相对,御街东边的是中书省所在,御街西边则是枢密院。早间退朝以后,两府门前很是热闹了一阵,许多朝臣从崇元殿出来,出了宣德门就赶回这两个府衙办公。到了临近午时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从宣德门走了出来,正好可以赶上两府的会食,虽然他们的人数比早间少得多了,那排场气氛却还要强上许多。
政事堂内,会食已毕的守司徒、同平章事、弘文馆大学士、参知枢密院事范质看着放在案上的表章,眉头拧得紧紧的,直感到一阵阵的头疼。
官家终于开始收权了……
禁军的将士怎么叙迁、各个藩镇怎么移镇,甚至枢密院新设什么机构,范质都是不太在意的,因为那毕竟是枢密院和藩镇们自己的事情,范质对自己挂着的参知枢密院事头衔到底有多重也是心中有数的——当然,如今皇帝要拿掉他这个挂职,还是让他心中有些不痛快。
郭炜拟定的草案当中,枢密院将会新设军咨部、度支部和将作部。
顾名思义,军咨部显然是要将以前郭炜组织的枢密院、三司联合办公制定作战方略给常态化,由军咨部下属的运筹司全权负责,这完全就是军政,和范质的权力范围是无干的;军咨部下属还有一个侦谍司,多少算是分薄了兵部职方司的权力,不过以前就已经有了锦衣卫巡检司和枢密院北面房,现在再进行一些统合或者分割其实已经无伤大雅了。
将作部无疑是要整合工部和军器监与禁军的直接联系,因为军器监早已存在,这个举措同样对政事堂影响不大。
度支部则很明显地要夺三司的一部分权,将来的军事行动,禁军后勤供应恐怕就是度支部负责了,三司只能起到一个配合的作用。不过政事堂原本就管不了三司使,户部在三司使设立之后于国家财政事务上几乎就是形同虚设,现在枢密院出来一个度支部分三司的权,范质反而是乐见其成。
真正让范质心中不快的是,他和王溥这两个宰相身兼的参知枢密院事将被拿掉,而枢密使王朴也不再兼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这其实意味着先帝顾命的阶段宣告结束,郭炜明确表达了自己全面亲政的意图。
让范质头疼烦恼的就是,对于郭炜的这个意图,他已经完全无力阻止,甚至单纯的拖延都做不到了。挟北伐胜利之势,御驾亲征的皇帝在朝堂上无疑是威势大盛,再加上皇帝回京以后的一连串惠民政策和大赦天下的恩典,现在几个顾命大臣想要联合抵抗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王朴很可能附从皇帝而不在意自己的进退,而王溥则未必敢和范质联手。
最可恼的是,郭荣的最后遗言中要求让翰林学士、户部金部郎中、知制诰王著为相,前两年被顾命大臣们给堵了回去,而今郭炜不再征求他们的意见就决定执行了。
本来门下侍郎兼礼部尚书、同平章事、监修国史、参知枢密院事王溥作为次相,多数时候却没有什么自己的独立主张,而王朴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枢密使一职上,政事堂几乎就成了范质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除开重大事务需要皇帝点头,很多政务其实都是范质一手操办完了。如今皇帝要把王朴兼任的这个次相职位交给王著,范质可不会认为那个很有主见的人会在政事堂始终附和自己,将来在政事堂内处理起政务来可有得烦恼了。
和王著拜相这样重大的人事变更相比起来,皇帝另外提出的三司使等职位更换都已经是小事了,但是范质真的是没有什么手段来阻止皇帝的意志。
一如范质所料,在政事堂随后的讨论当中,王溥就是温吞水一般毫无主张,而王朴则很坚定地支持了皇帝的意见,独木难支的范质只能宣告认输。至于枢密院,两个枢密使王朴和吴廷祚更是对枢密院的机构调整不设障碍。
显德八年的八月二十一,随着几道正式诏书的颁布,大周的朝堂和地方官职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动,与之相比,仅仅是升赏了勋阶的禁军反而成了最稳定的团体。
守司徒、同平章事、弘文馆大学士、参知枢密院事范质和门下侍郎兼礼部尚书、同平章事、监修国史、参知枢密院事王溥均去参知枢密院事,仍然分任首相和次相。翰林学士、户部金部郎中、知制诰王著升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成为第二个次相,三个宰相都不必分心于枢密院的事务而可以专注于政事堂。
检校太保、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枢密使王朴心疾不堪劳累,着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只专任枢密使一职。枢密院新设军咨部、度支部和将作部,河中节度使张铎奉命赴阙就任军咨部尚书,河阳节度使陈思让赴阙就任军咨部侍郎,锦衣卫巡检司都巡检曹翰就任军咨部运筹司郎中,锦衣卫巡检司知巡检司事韩微迁军咨部侦谍司郎中,作坊使判四方馆事李崇矩迁度支部尚书,兼任将作部,充宣徽南院使。
三司副使张崇训拜左监门卫上将军,充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内客省使、北面诸州水陆转运使王赞出知沧州,负责河北诸州转运;以鸿胪少卿卢浚为京畿东路发运使;右领军卫上将军陈承昭赴沧州,负责永济渠在漳水以北往幽州方向和漳水通海河道的疏浚。
静难军节度使刘重进赴阙,授右羽林统军,进枢密院军咨部协助尚书、侍郎;保大军节度使武行德转任静难军节度使,从鄜州移镇邠州;彰义军节度使白重赞转任保大军节度使,从泾州移镇鄜州;武宁军节度使郭从义转任彰义军节度使,从徐州移镇泾州;保信军节度使赵匡赞转任武宁军节度使,从庐州移镇徐州;原契丹辽兴军节度使韩德枢赴庐州就任保信军节度使;忠正军节度使杨承信转任河中节度使,从寿州移镇河中府;横海军节度使魏仁浦转任忠正军节度使,从荒凉肃杀的北疆沧州移镇到淮水边上的寿州;左监门卫上将军、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张美出为河阳节度使;左领军上将军、宣徽南院使昝居润出知邢州,加左领军卫上将军,邢州安国军的军额取消,以洺州防御使郭进为西山巡检,负责邢、洺对河东的军事;升棣州为团练州,以棣州刺史何继筠为团练使。
因为王著拜相,翰林学士和知制诰出缺,左拾遗、集贤殿修撰卢多逊以本官知制诰,进翰林学士。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章 运筹司一日(一)
第二十章 运筹司一日(一)
显德八年九月初七,霜降。
清晨的寒露终于化作了严霜,冻掉了树上的最后一批枯叶。随着日出霜化,秋风扫过树梢,完全失去生机的枯叶飘落满地,让阳光下的东京城也显得一片肃杀。
这天不是内殿起居日,朝野内外也并无大事发生,群臣草草地在崇元殿的常朝上过了一下场,然后早早地从宣德门两边的左右掖门蜂拥而出,奔赴各自的办公场所准备就此混完一天。
宣德门前,朝官们出宫的喧闹才沉寂下去不过半个时辰,宣德门的正门忽然大开,一队人马自宫中缓缓而出,十几骑殿前亲卫护着天子辂车踏上了御街。
车队在御街上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南行不过两百步就到了中书省和枢密院的所在,辂车随即右拐靠到了枢密院的府衙门前。
信步下车的郭炜抬手阻止了门房入内通报的举动,只是让随行内侍在前面引路,一行人便依次鱼贯入内。按照仪轨,天子驾幸枢府,枢密院的在值臣僚必须到府前迎谒,不过那未免太耽误事了,郭炜只不过是打算到运筹司去看一看新设机构的运转情况,他可不想过于兴师动众的。
殿前东西班都虞候楚白紧紧跟随着郭炜,一行人陆续绕过了照壁,穿过前院进入中门。一直到进入了中庭,枢密院里面才看得到一点人气,几个匆匆路过的小吏骤然路遇天子行从,慌得一个个拜伏于地。
郭炜也没有空闲和这些小吏们慢慢答礼,只是随意地摆摆手让他们各忙各事,自己还是吩咐着带路的内侍引着一行人斜穿过中庭,没有去打扰在正厅办公的两个枢密使,而是直奔左厢军咨部后进的运筹司所在。
“不管是河北、河东还是江南和西南方向,用三年丰收的府库积谷,才能支撑十余万禁军的一年作战所需,虽然可以在应急的时候将其他方向的军资储备集中到一个方向,但是这并非持久之道。此次御驾亲征幽蓟,军资储备仅用一年即筹备完善,一则是前北面诸州水陆转运使王赞干才敏捷,二则是先帝北伐时准备的军资储备尚有剩余,三则是吴越贡奉的军粮在沙门岛上支应了定远军和伏波旅所需,而江南贡奉的军粮在漕运至京师以后也尽数从永济渠运到了北境。”
运筹司的办公场所位于枢密院正厅左厢的后进,那里的布置是一排隔间围着一个大厢房,隔间都是运筹司一些具体的职事房间和档案间,厢房则是运筹司集合属下官吏集体讨论军略的地方,在厢房的正中摆放着好几个沙盘,从整个中国的地势图到四境各个要点的形势图一应俱全。
此刻聚集在厢房中的,不光是有以郎中曹翰为首的运筹司官员,还有侦谍司郎中韩微、军咨部尚书张铎、军咨部侍郎陈思让和右羽林统军刘重进,甚至连度支部尚书李崇矩都在场。
这么多枢密院各个新成立部门的官员齐聚一堂,原因十分简单——军咨部运筹司本来就是要将以前郭炜组织的枢密院、三司联合办公制定作战方略的工作方式给常态化了,而从当初禁军大整训时期拟定针对四境的战略预案算起,已经是过去了整整一年,随着幽蓟地区的内属和南唐国主的易人,周边的环境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运筹司成立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重新制定统一方略的各种预案。
这也是在为枢密院新设部门的时候郭炜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所以难怪除了运筹司以外,其他各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也很配合地出现在这里了。
正在沙盘旁边指点江山的却是度支部的度支员外郎边珝,面对着顶头上司和其他各个上官,他是一点都不怯场。
边珝,后晋天福六年的进士,四十出头的年纪,二十年间历三朝沉浮,中间还有三年的丁外艰,从秘书省校书郎到拾遗补阙,巡视地方民田稼穑,掌京仓,出知地方,边珝几乎样样都干过,几乎在每一个职位上都是强干胜任。这样的干才自然是事务繁多的新设部门官员的首选。
听到负责后勤的官员这样说,曹翰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这么说除了幽蓟地区以外,其他方向的军资积储还是不足,短时间内是难以用兵的了?”
“东南方向肯定是不足的。先帝平淮南前后经历两年多的时间,淮南地方凋敝府库空虚,显德六年又有旱情,早期的储运都要用来赈济,真正积存下来可以备用军需的才不过两年收成,难以支持在东南方向一年的作战。唐国是李家三代长期经营的大国,之前还有杨吴的数十年积累,虽然经过了淮南的丧师失地,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军力财力仍然可观,要想征伐江南,不作十万禁军围攻金陵一年以上的计划,就不能侥幸从事。”
边珝对自己管内的事务显然是摸得一清二楚了,此时面对曹翰的提问,那是信口道来毫无滞涩。
“西南方向的军资积储应该够了吧?”右羽林统军刘重进进京之前是静难军节度使,邠州靠近秦陇和凤翔府,他对那边的备战工作有一点数。
前河阳节度使、军咨部侍郎陈思让同样有数:“河阳的军资积储也足够支持太原长围两年的了。”
“若是进攻河东,不光有河阳的仓储,镇州和邢、洺、磁方向也可以支持粮草和军力,单论军资积储确实无忧,那里需要烦恼的是太行山陉逼仄难行,物资转运非常困难,组织稍有不当,能够从后方运抵前线的就不过是十之三四。这样算来,足够供应太原长围两年的军资积储,恐怕真用起来还不够一年所需。”
边珝的功课确实做得相当的扎实,面对连续两个人的问题仍然是侃侃而谈。不过看样子他比较喜欢先报忧,于是抢先回答了陈思让,然后才转向更早说话的刘重进:“西南方向的军资储备确实充足,自从先帝收取秦、凤、阶、成诸州以后,西南面水陆转运制置使高防用数年的时间在凤州积攒了大批的军储,山南东道在水路方面的准备也是非常充分的。那边在度支方面完全没有问题,就是北路翻越秦岭作战有些困难,可能无法支持超过五万的大军行动,出兵与否只看陛下和两府的决策,还有运筹司做出的预案了。”
“待价,照你这么说,东南方向与河东方向的军资储备差得也不太多,从其他方向补充一点是不是就够了?”见其他人都在纷纷发问,军咨部尚书张铎也不好继续沉默了,低头沉思了好一会,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要点:“在幽蓟方向,我军的防御已经扩展到了燕山长城一线,那边短期内应无大战,军资储备的消耗不会很大。而且陛下亲征一战耗时甚短,河北诸州积攒的仓储仍有剩余,原先契丹在幽蓟的仓储也有剩余,是不是可以把河北的这些剩余军资转用到河东与东南?”
“幽蓟方向我军暂时转入防御,军资储备的消耗自然是减少了,但是契丹是否甘心失败却并非我方能够决定。一旦契丹选择秋高马肥之时出兵南来报复,我军虽然有燕山长城为依托,却仍然需要面临苦战,幽蓟地区和靠近幽蓟地区的河北诸州剩余仓储恐怕也只够当地军食,真正能够转用于其他方向的,只能是年底吴越和江南的贡奉。”
张铎的这个问题涉及到了军略,曹翰不得不赶快插上一嘴。
在听了曹翰的说明之后,边珝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张尚书,仅仅是补充吴越和江南贡奉的那么一点量,无论是在东南方向还是河东方向,军资储备肯定还是不够的。这两个方向要想准备充分,至少还需要两年的时间。”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一章 运筹司一日(二)
第二十一章 运筹司一日(二)
“如此说来,除了在西南方向对西川、荆南的军资仓储尚算齐备,最近两年在其余边镇都只能固境自守的了?”
“陛下!”
“陛下……”
“陛下亲临运筹司,臣等未及远迎,不胜惶恐之至。”
郭炜一行人来到厢房外的时候,正碰上里面众人的讨论气氛热烈,郭炜也就制止了内侍进去喝道的意图,只是站在门外静静地聆听了一会。等到边珝将四境的军资储备、转运等资料一一分说明白,郭炜默默地点了点头,现在进去的时机就差不多了。
随着郭炜的一句问话,皇帝和他的仪从闪进了厢房,让房中众人在一时间都慌了手脚。
皇帝骤然驾幸枢密院,门房居然都没有向内通传,张铎等人一边腹诽着门吏,一边纷纷匆忙地离开座位上前见礼,厢房里登时拜伏一片。也亏得他们都是任官多年的老臣宿将,虽然急促间还有些失措,总体上却算得上是应对得体,一群人拜倒时略微有些参差不齐,倒也不是特别的杂乱。
“众卿不必慌乱,朕不让门吏通传,就是因为不想打扰了枢府的正常公干。运筹司沙盘前乃商议军政的要地,众卿方才也正是在商讨军略大计,此时此地也就等同于军旅当中,什么大礼参拜这样的繁文缛节能免则免,诸位还是坐下来继续商议吧。”
郭炜一边招呼着众人免礼起身,一边却自顾着直奔上首坐了下来,楚白等亲卫自然是守在了厢房外面,随行的起居郎吕龟图则是赶忙在角落上找了个座位,匆忙取出纸笔来补录皇帝的言行。
看着众人各自归位,边珝又回到了沙盘边上静静地等候吩咐问询,郭炜清了清嗓子:“度支员外郎,听你方才的意思,除了在西南方向对西川、荆南的军资仓储尚算齐备,最近两年在其余边镇都只能固境自守的了?”
“是的,陛下。自从先帝收取秦、凤、阶、成诸州,西南面水陆转运制置使和几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就在凤州和襄州充实仓储,两地的府库经过了五六年时间的经营,百姓也有多年休养生息,支持西南方向的一场大战毫无困难。朝廷若是打算在西南方向用兵,三司和枢密院度支部可以担保前线的军需供给,是否开战、何时开战、怎么开战只需要陛下和两府的决断,运筹司规划作战预案的时候也不必担忧军资储备和转运的问题。至于其他方向,固境自守当然是无虞的,但若是要出动禁军征伐,那至少还要用两年时间来增加积储,到时候征发当地民夫才不会伤了地方上的元气。”
在郭炜面前边珝同样是言辞便给,而且站在那里相当坦然,既然是皇帝自己吩咐的不必多礼等若军中,那就谨遵圣意好了。
郭炜仔细地听完边珝的解说,坐在那里拧着眉毛思忖着,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前的案几:“这么说,朕就是想要动一动江南,在当下也是无能无力的了?”
曹翰闻言猛地抬了一下头:“陛下,东南方向不仅是像边员外郎说的那样军资储备不足,就是运兵的船只也差了不少,仅靠目前驻泊扬州等地的定远军,不光是运送不了足够的兵员到江南作战,之后的军资补给更是大麻烦。虽然说江南新丧人心浮动,确实是攻取江南的良机,但是我军实在是准备不足啊。”
“谁说朕是想着趁火打劫了?朕的确是想攻伐江南,却并不是看中了他们新主嗣位人心不稳。”
郭炜心中是万分诧异,自己攻伐南唐的打算怎么就会被曹翰认为是趁火打劫呢?自己有那么坏么?再说自己才不是那种投机取巧的人,抱着侥幸心理,试图趁人国丧的时候浑水摸鱼一把,那种人要么是军事政治方面的天才,要么是纸上谈兵的蠢材,自己当然两种人都不是。
“江南前国主李景侍奉我朝极为恭顺,若是其新主不改乃父之志,朕兼爱大江南北士民尚且不及,又怎么会去想着攻伐这样孝谨的藩国呢?实在是江南新主李弘冀当年以武功标显而为太子,朕听闻其为人刚断忌刻,颇不肖其父。如今李弘冀只是刚刚继位,当然不能骤然改变李景的国策,故此他的恩遇其群臣、恭谨奉事我朝不过都是一些固位缓图之策而已。假以时日,朕料其在权位稳固之后将会构衅我朝,所以朕不过是打算先发制人罢了。”
曹翰他们是不明白,在他们看来,既然郭荣已经把拥有江北的南唐都打服了,不光是夺取了淮南之地,摧破其精兵强将,还迫使南唐称臣纳贡,那么已经失去淮南和那些精兵的南唐就更加不在话下了。李景、李弘冀在他们眼中估计是没有多大区别的,曾经强大过的李景都顺服了,说不定以卑弱之姿继位的李弘冀只会更老实。
但是郭炜却不能不担心,因为李弘冀的继位本身就是超出了他的预算,这是一件真正脱离他掌控的大事,要是有机会趁着李弘冀羽翼未丰的时候将其击灭,郭炜当然是很乐意的。
可惜了……机会来临的时候,自身的准备却是不足,那就只能坐视李弘冀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了,这样的南唐会比原先历史上李煜的那个南唐难啃得多,可是郭炜也只能受着。
边珝所说的军资储备不足,还有曹翰说的运输船队不够,自然是根据针对南唐的基本军事预案而作出的判断。在那样的预案当中,显然是不会把什么南唐新丧新君嗣位这种随机事件当作影响因素的,郭炜作为军事方面的本格派也不会去贸然增加这么个影响因素,一个从未进过军校的人,一个并非身经百战的人,一个始终把打仗变成工程来做的人,的确是不适合玩奇谋妙计的。
看着曹翰那露出恍然之色的脸,郭炜继续补充道:“既然还没有做好攻伐江南的准备,先发制人的打算也就不必提了,只要朝政顺畅百姓安乐,朕等得起,却也不怕李弘冀能有什么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只是曹郎中刚才为何说定远军的船只不够,若是在江南作战,兵员和军资的补给都会十分困难?朕记得定远军驻泊扬州等地的船只不少啊。”
“陛下,扬州等地驻泊的定远军大小船舰是有数千艘,不过除去船上的水手和战兵之外,一次仅能运送兵马三四万而已。可是大江茫茫,定远军还要在江中防范唐军船队的偷袭,不可能全数用来运兵,这样一次运送过江的兵马就多不过两万,加上粮草辎重也是全靠这些船只运送,渡江之初的小仗尚能支持,一旦需要对金陵用大军长期围困,定远军的船队就难以支应了。”
虽然这个运筹司的郎中才当了半个月,曹翰也已经是充分地进入角色了,对南线的布置是如数家珍,在汇报中对几个预案的资料取舍也是信手拈来。
“不是可以架设浮桥么?朕记得先帝亲征淮南,就是在淮水之上架设了多座浮桥,那并不需要太多的船只啊。”
曹翰有点无力,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陛下……自古以来大江之上就没有架设过桥梁,无论是干跨桥还是浮桥。大江水流湍急江面浩淼,绝非区区淮水所能比,在大江之上架桥那是旷古未闻,古书只记有拦江铁索之事,就是那种铁索在上游漂下的木筏冲撞下也会迅速断裂,更何况是用舟船连接起来的浮桥,只怕单单是江心的水流就可以把桥冲垮。”
“这样啊……如果不能架设浮桥的话,渡江作战可就要难得多了。”
曹翰的这一段“自古以来”,郭炜实在是不好驳斥,可是又忍不住想要驳斥。在曹翰的“自古以来”或者“有载籍以来”,那长江确实是没用过桥梁,可是在郭炜的历史印象当中,长江大桥都不知道有多少座了。
更何况,郭炜明明就记得,第一座长江浮桥的建成只是在距今不到二十年之后!在采石矶那里,长江的枯水季节,用这个时代的技术就完全可以建起浮桥来的。
那个长江水文勘测大师好像是叫做樊若水吧……就是不清楚现在的他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开始漫长的勘测工作了。或者,可以用兵部职方司和枢密院军咨部侦谍司去抄袭一下他的创举?
“对了,朕可以不先发制人攻伐江南,可是却难保李弘冀不会对淮南心存妄想。如果李弘冀发兵袭扰江北,淮南、保信军诸镇是否保得淮南一方的平安?”
1...5758596061...30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