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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那些船只都在距离岸边十来步的地方抛锚,因为无风,船上的桅杆都是高耸着,齐齐张着半帆,却也不怕船只被风吹得拉断缆绳漂走了。几艘船靠着岸边的一侧扎着一溜的稻草人,外面用铁甲包覆得十分周全,加上一个个兜鍪,俨然就是全副武装的兵士模样,比极少着甲的水手要来得威武得多。
山脚下,驻扎在鄂州的武昌军兵卒早早地张开了警戒圈,平日里经常到这一带来樵采的乡民都被驱赶得远远的,湖中也有无数小船被撒出去,以驱逐湖中采食莲蓬菰芡的水上人家,警戒圈的中心地带就只剩下了上千武昌军的兵马。
警戒圈中心的山坡上,南唐武昌节度使林仁肇正仔细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尤其对湖岸边上摆着的那一排装在木架子上的青铜制的粗管子极为引人注目。
“节帅,大铜铳的威力太过猛烈,打过了以后恐怕靶船都要碎裂不堪用了,所以儿郎们会先试发新制的小型铁铳。”
跟在林仁肇身边说话的正是当年渡江投奔他的慕容英武。
显德五年,连连兵败的李景病急乱投医,接连改了两次年号,从保大而中兴,从中兴而交泰,却还是无力回天,最后不得不向大周称臣的李景只有去帝号而奉大周正朔。那时候,从淮南败归的林仁肇却积功升为镇海节度使,戍守金陵的门户润州,偷渡大江而南的慕容英武就是在那个时候投奔了林仁肇。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林仁肇一直在用最大的努力去试制慕容英武粗略了解的火铳,无论是在润州还是在鄂州。
显德五年到六年的这一两年间,润州自留府库的那部分赋税几乎有一半都花在了求道炼丹上面。慕容英武就凭着自己在战场上的发现和明悟,硬是认准了掌握外丹术的道人,从自己猜测的火硝和硫黄这两种原料开始寻找火铳药料的配方。
有周军使用实例的启发引导,靠着林仁肇坚定的支持和投入,靠着几个贪图富贵的丹道之士的配合,慕容英武生生地用试错法和排除法找到了黑火药最精简的原料配方。虽然他还不敢说自己找到了三种原料的最佳配比,但是大致偏于燃烧和爆炸的两类配比,慕容英武却是已经心中有数了。
但是随后的研制工作就进入了瓶颈。
有了两种基本的黑火药配方以后,药捻、引线这些东西都好做,引线点火的陶罐震天雷也没有难倒慕容英武。他甚至还别出心裁地试验过铸铁罐的震天雷,从靶场效果来看确实是相当的震撼,比起他自己在濠州城头目睹周军攻击羊马城时候的陶罐震天雷一点不差。
但是火铳的铳管就真的难住了慕容英武。
一开始他按照当初自己远远目睹的周军火铳模样,命工匠用熟铁卷制杆棒粗细、长约三四尺的铁管,然后填入火药与铅丸进行试射,结果事故出了一大堆。
先是铳管后方药室点火频频烧伤试射人员。在慕容英武召集工匠们集思广益以后,通过在铳管尾端安装木柄,再改变药室壁开出火门的方式和方向,这个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接着就是因为药室中装入的火药药力不足,使得铅丸的射程和威力居然还比不上弓弩,然后试射人员开始加大药量,结果就是不断的炸膛,造成了试射人员的大量伤亡,使得火铳试射被镇海军的牙兵们视作畏途。
幸好失败的试验还是让林仁肇看到了希望。刚开始的射程和威力不足,那是药力不够的问题,这个很好解决;后来加大药量产生的炸膛,那自然是因为铳管不够结实,只要加厚加粗或者换材料就是了。
用熟铁卷制铳管,想做得管壁更厚,润州的工匠做不出,他们就试着用生铁去铸造,可是炸膛却更为频繁。有工匠在无奈之下提出来用生铁铸造铁棒之后钻孔,可是这样的细长孔工匠们更是无力加工——生铁太硬,工匠们手头就没有更好的刀具。
多次碰壁以后,慕容英武只得承认自己学不到周人的精髓,为了尽快制造出可以抗衡周军的兵器,铁制铳管的试制就只能暂时搁置,他决定换个材料试试看。恰好李景准备迁都南昌,因此把林仁肇从润州移镇鄂州,而鄂州羊山镇和永兴大冶青山场院的官冶出产铜、铁、银,武昌节度使可以留用一部分铜料和铁料,这部分铜料就全给慕容英武的兵器研制工作了。
改用青铜以后,慕容英武的火铳试制工作终于走上了正轨。
青铜比生铁可要软得多了,而且青铜铸造都有数千年的历史,不管是预防夹渣、气泡还是内膛加工都已经是成熟工艺,唯一的缺陷就是材料太贵而且来之不易。不过为了两国交兵这个重大目标,钱财方面的付出总是必须忍受的,何况仅仅是试制阶段的少量付出。
慕容英武首先造出来的是小型铜铳,因为他从周军那里看到的就只有小型火铳。只是因为材料从熟铁换成了青铜,为了防止炸膛,他搞出来的小型铜铳比他看到的周军火铳要粗大了许多,加上青铜本身就比铁要重,即便是小型铜铳也是重得吓人。
最后基本定型的产品,前端的那一段青铜管已经就很难用单手端平了,在后端加上木柄以后更是会一直往下坠,即使双手握着都难以长时间平举,更不必提使用者的右手还必须经常去点火。不过这却是难不倒慕容英武和他手下的工匠,群策群力之下,铳管前端安装一个支架的设计很自然地就出现了。
这就是慕容英武向恩主林仁肇献上的第一件礼物,也就是林仁肇给李弘冀的密奏中提到的抗衡周军的有力武器。
不仅如此,慕容英武还很会举一反三。在和那些工匠一起混上了两三年之后,他早就发现大型的青铜铸件比小型的更加容易加工,于是大型火铳的构想很快就被他提了出来——虽然他从未在周军那里发现过这种兵器。
仅仅在向林仁肇进献小型铜铳一个月之后,用木架作支撑的大型铜铳就宣告定型,慕容英武仍然选择了这个远离鄂州城池的地方作为靶场,对林仁肇进行展示。
当然,再好的兵器也不能完全无视成本,慕容英武也深知南唐的财政紧张状况,铜钱的缺乏更是四境诸国共同面临的难题,只要有可能用铁器代替铜器,他都一直在努力。
铸铁的铳管始终未能获得成功,无论大小,不过在铜铳成功的鼓舞下,熟铁卷制小型铳管总算有了眉目,心态变得轻松的慕容英武只用一个奇思妙想就解决了炸膛问题——给熟铁管多上几道铁箍。这样的小型铁铳比先前的铜铳要轻上不少,花钱也更少,虽然比起周军的火铳来还是要显得过于笨重。
“这铁铳的射程和威力比以前的铜铳还要强啊……照我看来比周军的也不差,我军恃此足以抗衡周军了,又不必烦扰陛下调拨大量铜料,慕容牢城使功劳不小。”听着隆隆的铳声和船上的稻草人身上铁甲碎裂的叮当声,林仁肇欣喜地说道:“慕容牢城使数年来呕心沥血之作,陛下有何赏赐先不说,这火铳我看就可以叫作‘慕容铳’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五章 唐国兴自武昌?
第十五章 唐国兴自武昌?
慕容牢城使也就是慕容英武了,这个职务的全称是鄂州牢城都指挥使,负责指挥鄂州的牢城军,承担鄂州的内城防务,是担负守城重任的核心军官。自从慕容英武弄出黑火药以后,林仁肇一直想给慕容英武酬功,让他从一介布衣宾客转授实职,等到小型铜铳试制成功,林仁肇终于得到机会给了慕容英武一个交代。
“铁铳不过如此,终究是仿周军已有的兵器而作,再强却也强不过周军去。倒是下面放着的那一排大铜铳,乃是职部自创,就连周军当中也是没有的,一管铳发火即可胜过十余劲弩发射,无论在守江、守城还是阵战之中都是一样利器。”
慕容英武没有因为林仁肇的夸赞而飘飘然,虽然林仁肇给铁铳的命名还是颇让其感动的。林仁肇在这里夸耀自己制作的铁铳射程和威力不下于周军,慕容英武不知道这是为了鼓励自己,还是林仁肇本人需要壮胆,但是慕容英武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可不像林仁肇那么乐观。
当年慕容英武在濠州城头目睹周军使用火铳压制濠州的守军,那是在百步以外杀伤力仍然不减,而且准头甚佳的,现在自己主持制造的小型铁铳如何能比?这些小型铁铳射击距离岸边才十几步的船上稻草人,总的射程也就是三十步的样子,像周军的火铳一样破甲是肯定能够做到的,但是这射程和威力怎么敢说不次于周军的火铳?更何况自己的这些小型铁铳看着就比周军的火铳笨重了许多。
不过自己并不需要气馁,那大铜铳的设计就是自己的独到之处。虽然大铜铳的射程并不比小型铁铳更远,但是威力则强得太多了,这可是当年在周军阵中都没有看到的好货。其实大铜铳的制造比小型铁铳还要简单,慕容英武也不清楚为什么周军没有搞出来,他也没有兴趣去深究这一点,只要知道连周军都没有这种兵器,慕容英武心中就很是自得。
似乎是为了呼应慕容英武的自豪,小型火铳的试射停歇了片刻,等到上船检查射击效果的军士回返以后,随着一阵号令,负责试射的士卒点燃了布列在湖岸边的五个粗大青铜管后端的引线。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青铜管的管口喷出烈焰,支撑青铜管的木架剧烈抖动着向后退去,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发射场顷刻间被一股青烟所笼罩,接着就是停泊在湖边的船只那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木屑、草屑如雾般腾起。
等到发射场的青烟渐渐散去,船队那里木屑和草屑形成的烟雾沉寂落水,林仁肇就看见原先排列整齐的五个青铜管已经是歪歪斜斜地分布在岸边,支撑它们的木架在湖滩上留下了一道道扭曲的划痕,而湖中船只上的稻草人已经支离破碎,几艘船只向着岸边一侧的船板千疮百孔。
“乖乖不得了……只有五门大铜铳发射,那船上就难以站人了,这要是大铜铳再多一点,又有什么船只能够靠岸?”
武昌节度使都押衙庄友直在林仁肇身旁连连乍舌,惊叹之前溢于言表。
“呵,叔益看到的还只是大铜铳发射铁砂、碎石的效果,砂石铁片虽然密集,却也过于碎小,威力稍稍不足,横扫船上的水手战卒是足够了,可是却难以打坏船只。”
最冷静的还是慕容英武,只因为他早就看过射击效果了,这一次他是专门演示给林仁肇看的,庄友直只是沾光而已。不过林仁肇阅历丰富,虽然五门大铜铳的齐射也让他震撼不小,但是他还能保持平静,庄友直毕竟年少,此刻又不是在战场上,没有了那种生死之间的压力,情绪外露也是难免。
所以林仁肇还在那里静静地观摩思索,庄友直却接着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那船板不是已经被打成蜂窝一样了么,难道还有更厉害的手段来打坏船只?那却是要打成什么样,莫不是直接把船给打沉了?”
“叔益猜得不错,就是可以将船打沉。”慕容英武看出了林仁肇和庄友直的狐疑,倒也没有卖什么关子,只是接着补充道:“只要把铁砂碎石换做完整的石弹或者铁弹丸,若是能击中船板就可以直接将其打碎,如果一艘船中上那么几铳,那是必定会沉没的。只是完整的石弹和铁弹丸需要与铳管相合,制作和打磨都甚为不易,而且现在只有五门大铜铳,用石弹和铁弹丸无法覆盖船只,一时间可能会看不出效果来,所以这一次我就没有准备这个测试。”
“嗯……不错!既然碎石都可以将船板击成这般模样,更大的石弹或者铁弹丸定然是可以击破船板的。只是弹丸稀少的话就不易打中船只,若是不能打中,威力再大也是枉然,如今大铜铳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林仁肇一直听到这个时候才正式发话,他一发话可不是像庄友直那样浮于表面,着重的也不是一时的热闹,林仁肇重视的是真正的战斗力相关。
“慕容牢城使,武昌军的作坊一个月可以生产多少大铜铳和小型铁铳?”
“节帅,如今有了小型铁铳,小型铜铳就无需制造了,那么以武昌军自有的铜料,除了用于钲、、锣等军器以外,剩余的多数都可以用来制造大铜铳。一门大铜铳用铜约达三十斤,这样的话,计算鄂州羊山镇和永兴大冶青山场院的官冶出产的铜料,其中武昌军留用的那一部分可供月产大铜铳五门。”
慕容英武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自己试制的兵器绝对入得了林仁肇的法眼,剩下来钱和工匠的问题就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了。
在心里面盘算了一回,稍微歇了口气,慕容英武继续说道:“至于小型铁铳,一杆耗铁约有十斤,以官冶出产的铁料而言,除了应付甲胄和刀枪弓矢的消耗,剩余的铁料可供月产铁铳一百杆。”
略微迟疑了一下,慕容英武又再次补充了一句:“只是军器作坊的工匠不足。大铜铳还好说,月产五门只需要熟手工匠十人而已,再加上二三十个徒工就可以了;可是小型铁铳卷管和钻管的要求甚高,两个熟手工匠加上四个徒工一个月也只能钻得一根铳管,要实现月产一百杆铁铳的目标,需要熟手工匠两百个加上徒工四百,这对于武昌军来说实在是不可能的。”
“咝……”
林仁肇听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是慕容英武头一次说出“不可能”三个字。他还完全没有想过工匠的问题,只因为以前军器作坊打造甲胄刀枪也是成千上万的,他从来就没有发现过缺工匠的情况。
“军器作坊的工匠不是有很多么?实在不行就从弓弩坊和刀枪坊那边挪一些过去,小型铁铳若是好用,今后弓弩倒是可以省下来的。”
“节帅这样安排从长远看倒是可行。只是卷管和钻管的熟手工匠并非从其他地方调用老工匠就可以的,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话,一个老工匠也要试做几个月才能够熟练掌握,所以半年内小型铁铳是做不出几杆来的。”
林仁肇能够这样快就下决断调用工匠全力保证新兵器的生产,慕容英武还是相当佩服的,所以他更要丑话说在前头了:“另外,大铜铳和小型铁铳的制造也不光是铜料、铁料和工匠的问题,木架、木柄需要征调木料和木匠,发火药需要征调木炭,还要从外地购买硫黄和火硝。其中特别是火硝比较难办,我国并无火硝出产,中朝出产的火硝是严禁流出境外的,这火硝就只有去蜀地买,不光是特别花钱,还得做得不动声色,不能让蜀国和南平发现异常,尤其是不能让中朝觉察。”
林仁肇沉默了,他牙关紧咬地盯着湖中的船只,那几艘船被小型火铳和大铜铳反复轰击,已经是残破不堪了,这时候正以破碎的身姿在湖沼中载沉载浮。
面色阴晴不定地瞪着湖面良久,林仁肇终于回过神来:“这些事情无需慕容牢城使烦忧,你只要抓好工匠的培训,安排妥这两种火铳的打造就好,余下的事情自有我来解决!”
“陛下为了国家兴复大业,已经是在极度克减宫中用度,甚至发内帑以济军需,我辈又岂能偷安!陛下即将下诏行用铁钱,饶州等地的铜料可以调运一些到鄂州来,足以供月产十门大铜铳的了。其他物料的外购和征发,都有我来周旋,我也会给你足够的工匠和半年时间的培训,那么你能保证半年之后月产大铜铳十门和小型铁铳一百杆么?”
林仁肇转身面对金陵方向发了会感慨,然后盯着慕容英武的双眼提出了要求。
“陛下和节帅如此重视,职部敢不尽心戮力!”
慕容英武肃然面对林仁肇的逼视,平静地立下了誓言。其实,慕容英武比谁都更急切于南唐的复兴,因为这已经是他复仇的最后一根稻草,燕敬权、朱元、刘仁瞻、郭廷谓、张彦卿……慕容英武南渡淮河以后所依附的唐将在周军面前一个个或死或降,他已经不知道一旦林仁肇也败了自己还能再投靠谁。
不过,无论如何慕容一门是亡于郭家,不管再苦再难,慕容英武都是要和郭家小儿誓不两立。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六章 返京
第十六章 返京
让慕容英武咬牙切齿念念不忘的郭家小子,这时候正在永济渠的龙船上。
离京已经有四个月了,虽然郭炜在行营一样处理政务,留守东京的官员也做得井井有条,但是皇帝和几个重臣远离京畿重地,终究是有诸多不便。等到幽州等地的防务安排初见眉目,天气又正好入秋转凉,郭炜总算是带着随行大臣和锦衣卫亲军、殿前军回返。
枢密使同平章事王朴和宣徽南院使昝居润、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张美这三个重臣留守东京,东京和行营两边的公务往来有太多的不方便,所以郭炜也没有做出太多的人事调整——虽然他一直想这么做,而且现在他已经很有资本这么做。
小的人事调整还是有的,毕竟已经光复了幽蓟地区,这些地方都需要安排守臣,禁军将领可以临时负责守御,却不可能一直这么安排下去。好在安排几个守臣也就是少数节度使、刺史的调整,并不涉及朝官的大变动,郭炜的行宫中自有随行宰相和枢密使,这点事还是办得妥当的。
就在郭炜离开幽州之前,右羽林统军李继勋赶赴潞州就任新的昭义军节度使,原昭义军节度使李筠奉调幽州,就任新设立的范阳军节度使,并且兼任北平府尹,节制幽州北平府和顺、檀、涿、蓟、景五州。
幽蓟一下,沧州就不再是边境重镇而是转运中枢了,虽然涉及到横海军节度使魏仁浦的更大的人事调整还需要郭炜回到东京再去做,横海军节度观察留后王全斌却可以腾出身来,前去平州就任卢龙军节度使,节制平、滦、营三州,这也是郭炜对王全斌的酬功之举。
有两个月时间的整训,范阳军和卢龙军的州郡兵终于完成了整编。就像当初淮南的州郡兵是由效顺军和原先南唐的州郡兵混编一样,范阳军和卢龙军的州郡兵则是由怀德军和一部分义武军与原契丹南京道的汉儿军混编而成。
至于驻屯禁军如何安排,郭炜将这个问题完全交付给了侍卫亲军司。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韩通率领的侍卫亲军还会在幽蓟地区留驻一段时间,等到长城防线完全整固下来,他才会从侍卫亲军中留下一部分驻屯禁军,之后再率大军返回东京。
所以陪伴郭炜回京的是锦衣卫亲军和殿前军,不过锦衣卫亲军副都点检潘美和都指挥使曹彬、殿前都指挥使高怀德自然各自随部队行动,并没有待在龙船上或者其左右的船只上。在龙船前后随驾的,除了宰相、枢密使和翰林学士等朝官,还有静难军节度使刘重进、保信军节度使赵匡赞、武胜军节度使宋延渥和亳州防御使郭廷谓以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重进、渔政水运司都点检张永德。
当然,和郭炜同船的,还有几个特别的客人……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
笛在月明楼。”
唐国告哀使吴王李从嘉的这一声漫吟,将郭炜的思绪从脑海中的那一幅中国地图拉回到了身边永济渠中的船队。暂别了宅男对着地图混一宇内的意境,看看周遭的实际景色,联系方才李从嘉吟唱的这一阕词句,郭炜头上不禁冒出了黑线。
此时正是白露已过未到秋分的时候,永济渠两边的田地当中,成熟的谷子和豆子正泛着金黄,一些沙性较重的滩涂地则是红红的高粱,郭炜甚至在红高粱丛中还看到了一两块棉花地,农夫们穿梭其中采摘得不亦乐乎。
虽然早已是入秋的时节,离开中秋都已经不远了,但是日上三竿晒在人身上还是暖洋洋的,郭炜都可以想象得到在田间忙碌的那些农夫挥汗如雨的样子,这又哪里有一点“清秋”的意味?还没有到寒露霜降,那“寒色”就越发的不必提了。而且瞧瞧永济渠当中舳舻相连的壮观景象,芦花固然是得见的,却又从哪里去寻“孤舟”的意境?
终究是脱离了基层的贵胄公子哥啊……没有了做国主以后亲身体会到的沉重责任和国运艰难,没有了失国的沉痛,没有了违命侯的窘境,那些真正奠定他词坛地位的佳作看样子是出不来的了。
自己掀起的这股蝴蝶风暴,对于李从嘉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重光果然是文采风流,这才一出舱就是文思泉涌,步曲填词更是脱出花间词人的窠臼,大气了许多啊。”
虽然郭炜不太懂得诗词,想抄袭应和李从嘉都想不起来应该抄袭哪个,能够应景的就更是想都不要想,但是历代文评对李从嘉词作的评价,郭炜还是略知一二的。
刨去对于他后来那些佳作的高评,李从嘉早期词作就已经超越了花间派,把词的题材从闺楼歌馆的艳科拓展到了社会人生,文笔虽然没有花间派那么华丽,少了一些雕词琢句,却多了一股自然率真的气质,开创了新的词风。
这时候郭炜按照这样的基本精神对李从嘉的新作进行点评,虽然有些流于空泛,却也不算离题,一句话居然说得李从嘉有了知音之感。
“臣不敢当陛下夸赞,只是陛下不仅文治武功当世无匹,于诗词一道居然也有所涉猎,果真是能者无所不能,臣等拜服。”
郭炜微微一笑,这人一旦掌握大权,那是什么人什么马屁都会拍上来啊:“重光谬许了,朕固然是收取了幽蓟,其实不过是承先帝余绪,却哪里敢说‘文治武功当世无匹’。至于诗词一道,朕更是只知道欣赏而不懂得作的,重光在这方面完全不必过谦了。”
“世宗皇帝宏规大度,对敝国推诚尽言,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敝国上下自然是感怀至深的。不过陛下亲冒矢石攻克幽州,一改唐末以来中国之颓势,河北黎庶皆仰赖陛下护佑,如此功勋实不下于太宗,文治武功都是当得起的。”
龙船的甲板前端,南唐进奏使陆匡符紧跟在李从嘉身后,那个幽州的倔翁范含也在一旁,此时一起面向郭炜躬身为礼,李从嘉更是迅速接口道:“陛下身当牧民之任,诗词只是小道,陛下无有空闲去作也是正常。不过陛下方才的辨析评点切中肯綮,显见得只是不曾用心于这种小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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