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古北口这里却是有些古怪,檀州的契丹守军弃城逃到关南覆灭之后只安静了几天,契丹北安州(今河北省隆化县隆化镇附近)方向就不断有散兵过来袭扰,虽然对驻守古北口的伏波旅第六军完全构不成威胁,但还是让都指挥使张思钧不胜其烦。
即使是双方达成和议之后,北安州的契丹兵也没有停止这种袭扰。这个年代可比不得后世的行政水平,说是两国议和了就立刻可以实现全线停火,也就是在契丹主派使者通过古北口驿路送回李瀚三人的这两天稍微安宁了一些,稍后又是恢复了摩擦不断的日常状态。
“呸,北安州那里的契丹兵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明明两国都已经议和了,还是跟苍蝇一样闹个不休。”
张思钧一边往铁模中倒着铅汁,一边郁闷地嘟囔着。
其实古北口虽然一直战事不断,除了和追击的锦衣卫亲军夹击剿灭檀州守军的那一仗之外,却都不是什么大战,伏波旅第六军的弹丸消耗并不大,军士们都还用着带上来的定装弹,随身携带造铅弹的铁模还都没有用上。
不过张思钧所用的这个铁模有些特别,它可以在铅丸的中间嵌入预制好了的铁芯,这种铁芯铅弹暂时没有定装,但是在张思钧这种经验老到的人手里发射药的分量完全不是问题,而铁芯铅弹的射程和威力对于射杀依山潜入的小股敌军却是有着奇效。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八章 唐国告哀使
第八章 唐国告哀使
契丹的北安州,高耸的燕山从南向北渐渐走低,在此趋于平缓,并且最终和草原融为一体,滦河从这片草原的北边缓缓流过,它的一条重要支流柳河也在这里由北向南汇入滦河,丰沛的水源滋润着这片土地,使得州城一带草木繁盛非常。
契丹人虽然学着汉人在河边筑起了城池,又从燕地河北等处掳掠了大量的汉人移居到此,北安州比起燕地的城池来还是显得十分的狭小,人口也是相当的稀疏。北安州城内的居民才不过数千,城外开垦的耕地也是寥若星辰,一小片春麦和谷子地的外面,仍然是浩瀚的草海,草海当中活跃着成群的牛羊,伺候着这些牛羊的却是隶属于积庆宫的宫分人。
北安州有一个积庆宫提辖司的牧场,那也是当地最好的牧场,位于北安州东北的滦河岸边,牧场土质肥沃水草丰茂,而且坡度平缓面积极广,盛暑时节草长过膝,正是牛马进食长膘的好时候。
就在这个牧场靠近河边的地方,却偏偏有那么一块高地,这块高地突兀地从平原当中耸起,楔入滦河的河床,将滦河挤得绕着这块高地拐了一个弯。高地上张着一座毡帐,其高大华贵在整个牧场的毡帐中独树一帜,周围的牧奴们极少到这毡帐来,就连去河中打水都是绕着高地而走。
“啊!痛杀俺了……汉儿就没有一个好的。天杀的周人,什么地方不好射,偏偏要射那里,俺定与尔等誓不两立!停战……哼,在北安州就没有停战一说。”
听到从毡帐中传出来的咒骂声,一直守候在帐外的赵阔苦笑着摇了摇头。帐中人所骂的“汉儿”和“周人”当然不是指他,不过要让他对此置若罔闻则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等到哪天赵阔终于彻底地自认为是契丹国人了,帐中人的类似叫骂大概就不会再让他难堪。
高粱河一败,萧乾就带着他迅速逃回了檀州,结果周军后脚就追了上来。在高粱河被吓破了胆的萧乾当机立断带着家人和亲兵弃城而走,无奈周军是紧追不舍,逃到古北馆的时候他们又发现前面堵路的也是周军,走投无路之余萧乾差一点就要自刎了。还是赵阔求生心切,也有一些急智,在危急时刻劝得萧乾和家人弃马翻山而逃,周军或许是连续追击之余体力难支,又或许是对少数人逃跑不以为意,最终只是冲着他们放了几铳就没有再追了。
可就是周军临别的那几铳差一点要了萧乾的命。翻山的时候大家都忙着逃命也没有察觉,就连萧乾自己都没有醒觉,等到翻过蟠龙山找到北安州的一群牧奴,喘息方定的众人这才发现萧乾的腰背以下都已经被血浸透了,而萧乾更是被腰臀之间的疼痛惊得昏了过去。
好在耶律撒剌跟着丈夫萧乾逃了出来,作为耶律兀欲的第三女,她和积庆宫的宫分人多少还有一些香火情,于是大家就暂时在这个牧场安顿了下来,一边为萧乾寻医问药。醒过来的萧乾心中对自己的伤势隐约有些猜测,不禁对造成这一切的周军怒火中烧,于是以后这段时间他就不断地派手下去古北口骚扰,甚至通过耶律撒剌支使积庆宫人参与这类袭击。
这一停留就是一个多月,萧乾的伤势就一直不见好,附近的医生也请遍了。也就是耶律撒剌和萧乾在还有些人脉,前几日才请到了远近闻名的马神医,一个曾经跟随太医直鲁古学习针灸的汉儿医者。
这个时候,马神医正在毡帐中给萧乾瞧伤,听萧乾在里面发出的嘶吼,赵阔觉得情形很不乐观。
过了半晌,帐中的痛呼和咒骂渐渐平息,只是还有隐约的呻吟哼唧声传出,门帘一掀,从毡帐中出来一个须发花白的医者,背着个药囊,扶着门帘又向帐内看了看,叹息一声,这才放下门帘转身离开。
“马神医,萧郎君的伤势到底怎么样?”
终于见到医生出来,赵阔再也忍不住,急忙凑上去问了一句。
被称作“马神医”的医者抬起眼皮瞅了一眼赵阔,那个萧郎君和手下人都喜欢说汉话,他倒是不以为异,更何况他自己也是汉人,都说汉话对他还更方便一些。眼前这个人一直都守在帐外,显见得是萧郎君的心腹,却也不必瞒他。
“难!尾闾烂兮……”
“啊!?尾闾是甚?尾闾烂了,那就是烂尾了么?可是人又哪来的尾巴?”
还没等马神医说完,赵阔就一惊一乍地插上话了。伤势迁延一个多月,烂了是可以想象的,可是马神医说的这个“尾闾”还是很让赵阔惊诧,周军的铳子确实是打中了萧乾的屁股,但是牛马的屁股那里有尾巴,人可没有。
马神医瞭了赵阔一眼:“尾闾即是长强穴,人虽无牛马一般的长尾,尾骨却是有的。萧郎君是尾骨处中了劲弩发出的铅子,不仅是伤了尾骨,而且一个多月的时间铅毒未除,让尾闾处都彻底烂了。”
“那……”
赵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他还是没听懂,不过听上去好像是很严重的样子,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靠山,本来还指望着互相借力爬上一定的高位,然后借助契丹的力量给自家报仇呢,这一下全盘打算说不定就要泡汤了。
“放心,萧郎君的生命无虞,就是伤了尾骨会稍稍影响骑马……另外,尾闾烂的时间长了点……”
马神医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会,翻了翻眼皮瞅瞅赵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下去。
萧乾的因伤迁怒,影响到的却只是北安州的一个牧场而已,几十个契丹兵的反复骚扰,就连古北口守军的正常作息都干扰不了。可是离开了萧家自己的族落和积庆宫在北安州牧场的宫分人,萧乾夫妇谁都指派不成,莫说耶律述律此时正因为耶律屋质大军的落败而一心求和,单凭萧乾夫妇的身份,那就根本没法影响耶律述律的决策。
燕山前后终究还是平静了下来,几个山口关隘的交通虽然都暂时断绝了,其间的紧张气氛却早已不再。就是一直铳声不断的古北口,在萧乾连续丢了十几个亲兵的性命之后,也不得不停止了骚扰。
整个原契丹的南京道地区都归入了大周治下,而且略经扰攘就恢复了和平生活。虽然暂时还没有划定军额,州郡兵和驻屯禁军也没有分派,因为北面行营的全部军力都驻扎在这里,天子也暂时驻跸于幽州,整个地区的治安还是显得分外的良好,郭炜临时任命的北平府和平州地方官更是迅速进入了角色。
郭炜暂时留在幽州不回东京,一个理由是当地的防务尚未安排妥当,另一个理由就是盛暑季节南行不便。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盛暑,一支使节车队却从霸州进入了北平府地界,顶着烈日往幽州匆匆赶路。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九章 唐主李弘冀
第九章 唐主李弘冀
“……六月庚申,唐国主景薨于其南都之长春殿,年四十六……”
幽州内城的内苑正殿之上,礼部主客员外郎李承确正在向郭炜汇报藩国的突发事件。李承确是李瀚的长子,这次随驾出征本来只是各部郎官的寻常差遣,却不想往北边走那么一遭,就迎来了父子团聚,二人对郭炜的感恩戴德那自然是不消说的,李承确此刻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
李景在显德八年年初即迁都南昌,郭炜当然是知道的,当时他还派了通事舍人王守正前去劳问,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迁都才半年不到,李景就这么地故去了。这也是因为郭炜很不把失去了淮南的南唐当一回事,一直到对方的告哀使奔赴幽州行在,他这才想起来在自己的记忆当中李景确实是死于这一段时间。
李景是在淮南战败之后不久就动了迁都的心思。
南唐在失去淮南以后,国都金陵与周境就只剩下了一江之隔,又是处在大江的下游,一旦形势有变,周军随时都可以兵临城下,那时候要依赖外面的勤王大军,恐怕又会催生一个刘裕、陈霸先了。
已经被淮南之战吓破了胆的李景,要说主动谋求恢复淮南那是万万不敢想的,可是退缩但求自保苟安的话,却是再怎么谨小慎微地向郭荣父子表示恭顺,他待在金陵还是觉得卧不安枕。于是李景将目光转向了金陵上游,地处大江支流赣水之畔的洪州重镇很自然地就落入了他的眼帘。
洪州位于江南西道的北部,东靠彭蠡湖(今鄱阳湖,湖面位置稍有不同),西界赣水,北距大江二百余里,藏身于小孤山、怀玉山、武功山、庐山等诸峰拱卫之间,向北的防御除了可以借助大江之外,还有大湖和群山掩蔽,鄂州上游的周军也无法顺流而至,单论防御却是强过了金陵许多。
而且洪州虽然地势险要,周围有群峰拱卫,却不是交通不便的地方。洪州的水路交通发达得很,周边又临近彭蠡湖滨的富庶平原,作为都城并没有物资匮乏之虞,李景虽然是恪于形势而迁都于此,以退缩保守的国策来看,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不过李景在显德六年升洪州为南都南昌府,距离迁都之日只有一年多,迁都的时间上未免仓促了一些。才用了一年多时间修葺宫室,就匆忙地进行迁都,却也是因为郭荣英年早逝,李景实在把握不住中原的政局,怕了随时可能出现巨变的北方邻居。
只有一年左右的准备时间,失去了淮南的南唐又是国力大衰,短时间内很难把新都修治完备,所以南都的宫室仍然十分狭小,城阙仍显卑陋,最要命的是南昌的夏季十分酷热,战败之后精神颓丧的李景居然连第一个夏天的苦热都没有能挺过去。
虽然郭炜在心里面完全不把李景当回事,南唐在他的统一计划里面也是必取的,但是这乍一听到李景的死讯,郭炜还是涌起了深切的同情。
李景这人中人之资还是有的,其父李昪比起郭威来也不会稍逊,所以他承继的基业其实并不比郭荣差。奈何和郭荣活在一个时代的主君就只能与郭荣去比寿命,比较其他的那根本就是在自曝其短,李景也就是在和郭荣的正面比较中显露出其志大才疏的本质。
随着李景的故去,一个时代就要宣布落幕了,平庸的二世祖还剩下蜀国的那个孟昶——至于北汉,所谓的开国者刘崇本身就是承袭了后汉的部分资源,还要靠着做契丹的侄皇帝才站得住脚,完全没有资格和孟知祥、李昪、郭威他们相提并论。
郭炜在这边神游天外,从外表上看却像是在仔细地倾听李承确的汇报,这种能力却是开多了会给练出来的了。李承确看不出来郭炜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殿内,仍然是在那里一板一眼地汇报着:“……遵遗命葬之于南昌西山,太子监国弘冀即位于金陵……”
“什么!‘太子监国弘冀’?李弘冀?不是李从嘉么?”
李承确前面说了大半天,郭炜都一直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不料这时候只是中间一段话里面的一个人名,突然就把郭炜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是李弘冀,唐国的监国太子。唐国主迁都于南昌,留太子在金陵监国,国主薨了自然是监国太子即位。陛下方才提到的那个李从嘉,他只是唐国的郑王啊,唐国新任国主弘冀已经进封其为吴王,并且作为唐国的告哀使赴阙,现在正随江南进奏使陆匡符赶赴行在。”
郭炜的问话有些古怪,不过李承确也没有去琢磨那么多,陛下明见万里,可不是臣下可以轻易揣度的,李承确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讲出来便罢。
郭炜皱皱眉,是了,李弘冀的年纪又不大,这李景才只有虚岁四十六呢,那李弘冀顶多也就是三十出头。原先的历史上为什么继位的是李从嘉呢?好像是之前的太子李弘冀暴病而亡了,李从嘉作为年长的嫡子才得以成为太子的……现在李弘冀还没有死,并且得以顺利继位,这么说蝴蝶效应发生在这里了?
“伯玉,你不是曾经向朕夸口过,你就是为了真相而生的,这世间的真相就没有你查不出来的么?”
午后,同一个地点不同的人,郭炜的话中隐含埋怨,其中有一般官员无福承受的火气。不过这样的责难在锦衣卫巡检司副都巡检章瑜听来却是十分的亲切,虽然这句问话让他一头雾水,那种亲切感还是使得那张圆脸上充满了感动。
“是的陛下,臣一直在努力做好陛下的耳目,必不让世间有大事瞒过了陛下!”
“唔……那唐国的太子李弘冀没有死,你为何不来报告?”
“啊?”章瑜听得就是一个愣怔,陛下这句话问得可有些奇怪啊,这个问题到底啥意思呢?
呃……郭炜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了,这头一次碰上不是由自己导演的重大历史变化,失态了失态了……想问题想得太深,结果问话就完全脱离了常识,太突兀了。作为一个不可能知道未来的人来说,“李弘冀没有死”应该是常态,并不值得报告,只有“李弘冀暴病而亡”才是值得报告的重大事件。
“嗯,朕方才没有说清楚……锦衣卫巡检司或者其他什么部门在唐国的中枢也是有消息来源的吧,前两年那唐国的太子李弘冀是不是有过暴病濒死的事?”
郭炜字斟句酌地整理着自己的问话,希望可以慢慢过滤到有用的信息。这个世界上只允许存在一个主角,刚刚才通过详细调查排除掉范含是穿越者的可能,郭炜可不想看到南唐那边冒出来位置这么好的一个魂穿者。
“待俺想想……”
章瑜挠挠头,在郭炜面前他还是很随意的,不经意的小动作不断,没有那些大臣的死板规矩。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章瑜的记忆力还真不是盖的,也就是稍微挤榨了一下脑汁,马上就在脑海中找到了相应的资料:“记得是在显德六年秋的样子,唐国前太弟李景遂暴卒于洪州几个月以后,李弘冀在金陵也是得了急病,李景宫中的太医都一筹莫展了,还是李弘冀自己随身备有神药,这才得以不死。”
“神药?还随身备着?”
这可是越说越像了啊,听起来还是一个高明医生魂穿过来的,既可以给自己诊病,还会制造对症的药品。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章 蝴蝶翅膀
第十章 蝴蝶翅膀
“就是当年救过王枢使的速效救心神药啊。陛下从陈抟仙长那里得来的丹药秘法,在救治心疾方面是有奇效的,自从王枢使急病获救以后,这神药就名声大噪,各地的富豪显贵都不惜重金求购。太医局遵照陛下的吩咐谨慎安排生产,炼制了很多,除了留一部分给宫中和朝臣备用的,其他的都作为回赐外藩的重礼或者通过颉跌家对外发卖,一瓷瓶药剂的卖价通常都要数千钱。听闻那李弘冀素有心疾,所以他随身都备着几瓶,好像一瓶药就花了他一万钱呢。”
听了章瑜的详细解说,郭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改变历史轨迹的风暴还真是自己这个蝴蝶翅膀扇起来的。
在继位之后,随着需要处理的事务日趋繁杂,自己对很多事都只能够抓大放小,朝政、军务和军器监开发署的事情还能亲自常抓不懈,像那些已经开发出来的民用产品如何销售牟利早就被扔给其他人管理了,这也就难怪自己不知道其中的具体详情,锦衣卫巡检司虽然掌握情况却没有向自己专门汇报也在情理之中。
这还真是〇〇那个xx的了。本来以为自己魂穿到了这个时代,那当然就是承蒙天眷,具备着十足的主角光环,那么这个世界就应该围着自己转啊,谁知道在其他地方还有它们自己的主角。
按照预想,不仅是现在的一切都应该尽在自己掌握,未来可能出现的变化也都应该由自己来主导,完全可以被自己所掌控,即使需要对可能的历史走向进行推演,那也会是自己的智囊团首先推演出各种结果,却不成想这么早就在南唐这么重要的地方出现了自己根本没有预料到的发展。
这个时代一国之君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李弘冀意外幸存而得以继位为南唐国主,那行为风格和前任的李景肯定就是不一样的,和自己所知历史上的李煜继位也会是截然不同的。李从嘉没有成为李煜,换上来的是一个为人忌刻却也杀伐决断的李弘冀,枢密院里面的多套预案就只好作废了。
头疼啊……好在郭炜已经不是太依赖对历史的先知先觉了。之前靠着先知先觉保住了性命,又靠着科技树建立了嫡系军队,现在的郭炜算是初步把握了朝政,随着内政逐步走上轨道,历史走向的变化本来就在计划当中。
北伐幽蓟,就是郭炜主动改变历史走向的决断。在充分的物资情报准备下,北伐的整个过程并未超出郭炜的预计,事先规划的那些预案完全涵盖了所有的变化,在众人面前显得智计百出指挥若定的郭炜,其实都是根据预案的流程进行着简单的决断而已,所谓的“智略”说穿了就是成百上千人经年的心血汇聚。
李弘冀继位南唐国主这件事,和北伐幽蓟的区别只是在于其并非由郭炜自己所主导罢了,起始阶段缺乏主动权给郭炜造成的困扰,终究只会是一时的。有着相对完善的情报渠道和初具雏形的参谋机构,这样的变化总还是应付得来的,需要的仅仅是自己为运筹帷幄多付出那么一些心力,利用自己的预见给情报人员作出合适的指导,给分析人员提供一点思路。
自己在情报工作方面的优势还是相当巨大的,工业化社会的大视野给情报工作带来的巨变,远不是这个时代的各种间谍计可以想象的,若是说以前的间谍还是停留在一个个奇思妙想上面,多数情况下需要依赖个人经营和运气,工业化思路的情报工作需要的就是简单粗暴的投入和事无巨细的资料搜集,以及对繁芜资料的细致分析。
眼前的这个章瑜章伯玉又无愧于自己给他的真相党党魁定位,情报资料掌握得充分而确实,情报整理工作看样子也是做得很不错的,记忆力还十分出众,经常能够做到不依靠翻查档案而时刻为决策提供及时的情报参考,实在是郭炜这种情报工作方法的良材。
“原来如此……伯玉,以后对江南的情报工作,除了关注李弘冀及其中枢之外,再分一部分精力到地方守将方面去,像武昌节度使林仁肇及其部下的动向,还有南都留守是谁,都有哪些军政举措,都要去尽力详查。对了,那个在常州大破吴越军的柴克宏,听说在战后不久就病故了,你也着人去查一查他还有没有成年的子嗣或者兄弟,他们是否从军,军略军声又是怎样。”
李弘冀这个人虽然史料记载不多,但是郭荣亲征淮南的时候,南唐在常州击破助战的吴越军从而免于两面作战,李弘冀的知人善任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当时的李弘冀以燕王爵镇守润州,正当年少,又不习军旅,真正驰援常州指挥打仗的是柴克宏。但是如果没有李弘冀的保护和信重,柴克宏早就像朱元一样被临阵换将了,哪里还会有后来的常州大捷,不是和紫金山大营那样惨败就已经不错了。这和他的叔叔齐王李景达一比较起来,李弘冀无疑越发显得刚毅果决,在李昪的儿孙里面绝对是个异数。
烂船还有三斤钉,南唐虽然丧失了淮南,不光是失去了藩屏腹里的战略要地,土地人口也十去其三,税赋来源更是损失近半,但是以剩下的疆界来说也还算是一个大国,其江南辖境尚称富庶,真要是有一个杀伐决断之人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的话,卷土重来做不到,给郭炜的统一事业增加障碍则还是无疑的。李弘冀这个人,看之前的行事,显然比李景和李从嘉更像一个可能振作的中兴之主。
对这种人,必须防患于未然。
是否要调整战略顺序以先发制人,因为牵扯的方方面面过于复杂,还可以细细推敲再议,但是加强对南唐的情报工作则是可以立刻抓起来的。李弘冀本人自然是情报工作的重中之重,柴再用柴克宏父子既然是连续发过光的,这个将门世家当然也要纳入观察视野,林仁肇则是淮南之战中南唐硕果仅存的大将,史彦超之死虽然多半是因为他自己的莽撞轻敌,林仁肇部的战斗力还是给郭炜留下了一定的印象,这种人是要重点防范的。
“知道了,臣这就去安排。”
章瑜可没有去想那么多,郭炜是怎么吩咐的他就怎么去做,反正自从跟随郭炜以来,章瑜还没碰到决策层面有过重大失误的情况。决策自有郭炜和朝臣来做,他只需要发挥出自己的特长就是了,为什么忽然要加强对南唐的侦查,为什么会具体到几个将领、家族,那都是郭炜明见万里,不需要他多问。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一章 江南李从嘉
第十一章 江南李从嘉
“臣陆匡符(李从嘉)叩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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