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呵……”郭炜摆摆手,这种……马屁拍起来还没完了,偏偏自己又不能严厉申斥,也就只能由他去了,好在自己心里面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光的词作,文思和遣词布局都是一流的,题材也比花间派广阔不少,朕相当喜欢,不知还有没有新作?”
李从嘉又是一躬身:“承蒙陛下青眼,此次出使行在,北国风光与江南有许多不同,倒是让臣有些感触,只是涂鸦之作不敢有辱圣听。”
“朕已经说了重光不必过谦,你的词作多是好的,朕很喜欢。”
“陛下既然这么说,前几日离开幽州的时候,臣倒是作过一阕《长相思》……
一重山,两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
看着李从嘉在自己面前恭敬地吟出新词,郭炜的嘴角就是一抽。好嘛,“菊花开”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什么“菊花残”,这也就是如今文坛还没有受到什么污染,若要是落到后世那可就真的惨了……已经被后世的网络文学熏陶过的郭炜,现在碰上“还来就菊花”之类的句子就不由自主的会想歪了。
不过……
“重光的新词甚是清丽可人,只是朕听了总感觉其中思乡之情颇重,是不是离开江南久了,又是见到北国的肃杀,重光想回江南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七章 升平中秋
第十七章 升平中秋
东京内城南部的州桥,又被称为汴桥,以南北走向横跨于汴河之上,乃是大唐建中年间的汴州节度使李勉所建,以其正当节度使府衙的南门而得名。大唐的最后一任汴州节度使朱全忠篡唐建立后梁,以汴州大梁城为东京,将节度使府衙作为皇宫大内,从皇宫南门(元化门,现在的宣德门)到东京城南门尉氏门(现在的东京内城薰风门)的中轴大道也就成为了御街,而州桥就因此成了御桥。
不过在东京百姓的嘴里,州桥始终还是叫做州桥。
不同于汴河东角门子等处为了行船方便而建起来的虹桥,还有西角门子那边以船只搭建而成的浮桥,州桥因为正当御街的要冲,其中车马行人往来非常频繁,桥梁就只能选取石材建成低平的形状,桥下密布着石质桥墩,以此来保证御驾和军旅的通行安全。
只是车马行人固然是方便了,穿梭于汴河之上的漕船却都是苦了。
因为州桥过于低平而且桥下密布着桥墩,自东南而来的大型漕船就难以通过桥下继续向西航行,而州桥以西尚有许多的军料库和官仓需要漕船接济,所以开封府不得不在州桥的东面不远处建起了转运码头,并且将汴河上的船只分作了东河船与西河船这样两种船型。
所谓的东河船,也就是畅行于漕路上的大型漕船,其载重量大而吃水较深,是长途漕运的专用船只。从州桥以东的汴河出城,经汴水于泗州进入淮水,再于楚州进入新近疏浚的漕渠,东京漕路可以直达扬州,吴越、南唐的贡奉和淮南的赋税从这条漕路就能够直抵京师。
西河船则是平船,船身小巧而吃水较浅,可以通过低矮的州桥由东河进入西河,州桥西边汴河两岸的仓储补充就靠它们了。东河船自淮南运来的各种物资,除了补充州桥以东汴河沿岸的仓储以外,就需要在转运码头换装上西河船方能继续西运。
州桥附近如此独特的交通条件,使得东京以南水陆两途进京的行旅几乎全部汇集于此,造就了州桥周边出类拔萃的商业环境。
从陆路过来的荆襄陈蔡等地的士子商旅,还有南平、楚地过来的使者商旅,在通过薰风门进入东京内城之后,都会到州桥附近歇一歇脚;从水路过来的淮南徐宋等地的士子商旅,还有吴越、南唐过来的使者商旅,也会在转运码头那里下船歇息;再加上日日忙碌在转运码头的那些力役,州桥周边是三教九流人员辐辏,勾栏瓦舍、馆驿旅店、茶楼酒肆在州桥附近是特别的拥挤。
周家酒楼就位于州桥边的汴河北岸,正处在州桥和转运码头之间的这一段河岸上,位置极为便利,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占据着商业黄金地段。
酒楼的门面非常宽敞,楼宇更是高达三层,酒旗从楼顶伸出去挑得高高的,无论是通过州桥往返的客人还是汴河漕船上的行旅,一打眼就看得到,所以除了冬季汴河封冻漕运暂停的那一段时间以外,酒楼就没有过冷清的时候。
在这一段的河岸上,像周家酒楼这样的高楼还有十一间,正好把州桥到转运码头这一段距离给塞得满满的。只是这些楼宇分别设有旅馆、茶楼和南北百货买卖等诸多营生,唯独再没有第二间酒楼了,就连其他的营生也基本上是不重样的,由此造成的结果就是每一家楼店都是顾客盈门。
这一日正值中秋,虽然这个节日主要是一个民俗节庆,皇帝和官府并没有特别的过节仪式,不过为了官民同庆,这个节照常是有三天假期的。有假期的节日,东京士民就会去自找乐子,中秋又不是一个出城赏景的好时机,于是城里面的瓦舍酒楼就分外地热闹起来。
更何况,今年的节日有着特殊的意义。
年初官家率禁军亲征北疆,不过数月即取得大捷,从天福元年起就丧失了的幽州要地转眼重归中国,实在是自唐末丧乱以来数得着的武勋。虽然官家在凯旋的那天并没有搞什么盛大的入城式和庆祝仪式,但是趁着这个中秋,官家还是颁布了大赦天下的诏令,另外朝廷上下各有封赏不说,就是东京的百姓也能分得天子恩泽——每户人家都可以得到一些钱帛赏赐,东京城内的七旬老人还获得邀请,前往宣德门去赴皇帝的晚宴。
因此,宣德门前的御街早早地就布置停当,宣德楼前也竖起了盖天旗,无数城中闲汉和外地爱赶热闹的人都跑去了宣德门,只为了围观皇帝和大赦仪式。
这一天东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注定是宣德门前的御街,不过周家酒楼附近的人潮却也没有稍减。寻常百姓平日里可是很少能够见到皇帝的,今天却可以站着去围观皇帝——虽然皇帝是在宣德楼上面,他们当然都是兴高采烈地跑去围观了,不过东京城自然也有平常见多了皇帝的达官贵人,现在难得有了公休假,他们显然是更愿意与家人或者二三好友觥筹交错的,除开家中,周家酒楼这种华贵气派的地方肯定是首选。
只是在满楼的私宴之中,二楼的两个房间却是稍有不同。
这两个房间恰好位于酒楼二层南面的东西两端,房内的客人既能够凭窗观赏汴河水景,又可以避免互相之间的打扰。在东端那个房间里面坐着的,正是左补阙代居方和两浙进奏使钱弘信,而在西端那个房间里面坐着的,却正是引进副使郭承迁和江南进奏使陆匡符、唐国告哀使李从嘉,称得上累世为敌的吴越和唐国的使者自然是以不直接碰面为好——虽然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在东京,甚至知道对方就在这个酒楼当中,但是只要没有直接碰面,那就可以故作不知。
代居方和郭承迁两人在公休假日里面还在从事公务,却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快,两个人正与各自的客人喝得酒酣耳热的,一则是因为朝官中的值班制度正好轮到他们,二则这一回上酒楼来,他们其实是公款吃喝。
这各自一桌的酒席,代居方和郭承迁从郭炜的内帑中各领了十万钱出来作为预算,只要在席上点菜不是太过奢侈,即使是在周家酒楼这样的豪华场所消遣,十万钱也是尽够了的,两个人最后恐怕都还能有不少钱财可以落袋。
这点子事情,郭炜心中自然是门清的,只不过要差人办事,算计得太精明是不行的,既然遍赏东京百姓和宣德门前与民同乐已经要花上不少钱,倒也不会再缺了这两百贯。
其实真的论起来,这些开支应该说都是出自北伐的预算。因为整个战争过程非常的顺利,作战时间比预期的要短上许多,最后不光是河北诸州积攒的粮秣军资节省了很多,征调的民夫日役也有所削减,另外由于军队、民夫的伤亡都比较小,在赏赐抚恤方面也省了很多钱帛。
省了这么多钱,要是换个抠门一点的皇帝,那可能就要把这些钱放进仓库里去,一直等到串钱的绳子烂掉,以此来显示国家的富裕,给史书留下盛世的证据。不过郭炜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钱,只有花出去才有价值,是治国明君还是奢侈昏君,并不是看怎么省钱,端的是看把钱花在哪里了。
不能把钱遍洒天下,仅仅是东京一城却还是可以顾及到的,花上一点钱显示天子恩泽,顺便还能刺激一下消费,郭炜觉得很值。至于让天下人都能够体会到天子的仁德,那就只好用大赦天下这一招了。
至于宴请两浙和江南的进奏使,那其实是郭炜对李从嘉的一点补偿。
在回京的路上,郭炜不经意的问话吓坏了这个江南亲王,当时李从嘉就没口子地澄清自己毫无离开中朝返乡之意,让郭炜再一次感慨操着生杀大权的人真不能够随意说话。
本来要是想安李从嘉的心,直接放他回金陵就是了,可是郭炜回京之后需要处理的政务太多,暂时腾不出手派人去江南吊祭李景,李从嘉的归期也就定不下来。
退而求其次,遣人陪伴李从嘉他们宴饮也是安抚之策,而江南进奏使的待遇当然也是两浙进奏使应该享有的,于是两百贯的公款吃喝项目就出台了。当然,这是郭炜个人的恩典,那就是郭炜自己出血而不应该是国家财政开支,这账就必须走内帑而不是三司。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八章 仁德之政
第十八章 仁德之政
对着一桌子的美酒佳肴,李从嘉却是兴致缺缺,虽然郭承迁在席间屡屡殷勤相劝,李从嘉也只是点到即止,最后还是陆匡符在一旁凑趣,与郭承迁就着酒菜天南海北地海聊起来。
微微的秋风透过身边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将屋内炙肉鱼脍的浓烈气息稍微吹散了一些,炙肉用的炭火也不是那么热气蒸腾了,倒是酒气随着郭陆二人的对拼而丝毫不减。
李从嘉就侧靠在窗边凭栏眺望,耳边是郭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市井琐事官场趣闻,目中所见则是熙熙攘攘的汴河船队。
东京城内的汴河两岸都被修葺得整整齐齐的,尤其是靠近州桥的这一段,石质台阶、巨木栈桥和碎石河堤非常规整。河岸边上,榆树和柳树交错着种植了两排,这些树木大概生长了有五六年时间,一株株长得是相当的高大挺拔,树冠都伸过了酒楼的二层窗口,在这样的仲秋时节,树叶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繁茂的枝杈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汴河之中大小船只密集往返,东面不远的那个转运码头更是人声鼎沸,从东、南各地通过漕路运来的各色货物在那里卸下漕船,再用车马运到附近的公私库房,或者就在码头上转运到等候在那里的西河船上,再由西河船运过州桥去充实东京西面的仓储。
确实是上国景象,本国的金陵和南都也是素称繁华,可是秦淮河与赣水的船运怎么也比不上汴河的热闹。李从嘉凭窗看着汴河水景在心中默默地评论着,再转头看看酒席上的南北珍馐——北地常见的羊肉炙,从西域传过来的驼峰炙,产自东海的炭炙乌贼,当年吴郡贡与隋炀帝的金齑玉脍,寻常的鹿脯、蚌肉脯、红虬脯,还有醒酒的驼蹄羹和以菘菜等时蔬做的羹汤菹齑——真正可以称得上是荟萃了四方精华。
民丰物阜,君明臣贤,有十余万可以轻松击败契丹强寇的禁军,现在又重占幽州夺回了燕山长城防线,再无后顾之忧的周军下一步的目标会对准哪国?这个国家面对如此强敌又能有何抗手?
经过郭炜这一段时间的安抚,李从嘉已经不担心自己会被羁留中原了,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在周境的所见所闻,却让他不能不开始为了唐国的前途而忧心忡忡。
李从嘉早岁不知道世事艰难,自幼习惯了金陵的安逸和宫中的奢靡,以前可是从来不曾有过这种对家国前途的沉重感受。
在他少年的时候,李景才刚刚主政,经过李昪呕心沥血辛苦经营的南唐,内则休兵息民,外则修睦邻邦,四境晏然而颇有太平盛世之象,李从嘉那时候只是一个生活无忧无虑的神童。
即使到了淮南之战的时候,李从嘉以安定郡公的身份沿江巡抚,却也从未出过金陵,根本没有见过战场是什么样子,更无从体会南唐由盛转衰的气运变迁,压在李景和李弘冀头上的阴云对他的生活却是毫无影响。
交泰元年皇太弟李景遂归藩,长兄李弘冀正位东宫,李从嘉这才头一次感受到生活的艰难。李弘冀为人猜忌严刻,好不容易才登上太子之位,鉴于李景兄弟曾经出现过的储位之争,还有李景遂长期占据东宫的历史,李弘冀对诸弟十分戒备,尤其是对生具重瞳异表的李从嘉更是始终心怀芥蒂。
李景遂在南都的暴卒,让李从嘉彻底学会了韬晦避嫌,可是就这样也没让李弘冀完全放心。直到李弘冀顺利继位以后,李从嘉知道自己还是皇兄的一块心病,这次作为告哀使出使上国,李弘冀未始没有借刀杀人的用心,好在天子心胸开阔,对重瞳子的传说只有一丝好奇,却根本没有猜忌防范的心理。
不过这一切还只是李从嘉对自身前途命运的担忧,与家国之忧无涉。还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积淀之后,尤其是中秋之日在州桥左近看到东京的繁华市况,幽州之行的诸般感受才蓦然浮上心头,直至此刻李从嘉才深深地体会到了李景晚年的心境,还有皇兄现在那个位置的沉重。
“这周家酒楼坐落于转运码头和州桥之间,真是得京南的地利,更妙的是此地还有同样高大、建得一般模样的高楼十一间,却再没有开第二家酒楼,这才让周家酒楼独享地利,也不知道其余十一间高楼的主人是怎么想的……”
心思纷纭当中,陆匡符的话语不经意地传入了李从嘉的耳中,这话却不是问李从嘉的,旁边的两个人一早就看出来李从嘉早已神游天外了,二人抛开他已经热火朝天地聊了许久。
“陆使者有所不知,这里的十二间高楼其实全属于同一家主人,他自然不会开设两家相同的营生来分薄了利润。”
酒水虽然并不浓郁,郭承迁却是已经喝得舌头有些大了,不过头脑还颇为清醒,听得明白陆匡符的问话,也说得清楚自己知道的八卦,只是嘴上缺了个把门的而已。
“哦!占据了这样的地段建起十二间如此高楼,却是东京城的哪家巨富?”
难怪说钱帛动人心,虽然是看得到摸不着,陆匡符却还是动了好奇心,不禁连声追问起来。
“哪里是什么巨富……只是右领军卫上将军周景罢了,其人历事唐、汉、周三朝,钱财原本是有一些的,却也称不上什么巨富。不过自从建起了这十二间高楼以后,周家就是岁入巨万了,再过几年那可真是要算京师数得着的巨富人家。”
酒气上头,很多平日里极力隐藏的情绪都忍不住翻了上来,郭承迁这段回答的口气就难掩羡慕嫉妒恨。
“若是原先并非巨富人家,却又如何能够有钱在此建楼,还是一建就十二间这样的高楼?”
“当年世宗皇帝遣周景大浚汴口,疏通各地漕运,周景即乞世宗许京城百姓环汴河广栽榆柳、起台榭,以为都会之壮。结果世宗下诏之后,周景就率先应诏,在此购地建楼,那时候还是漕运不通,汴河沿岸的地价并不贵,周家所费不过楼宇造价而已。可叹周家建楼之时,世宗辇辂过此,还以其应诏积极而赐酒犒工,却不知其单为规利而已。”
这个时代既没有禁止官员经商,对于这种利用城建规划的内幕消息牟利也没有相关法律禁止,郭承迁等普通官员也就只能是眼红一下,再对周景巧言掩蔽圣聪的行为暗讽一番,却也没有更多的指控。就连感叹一下郭荣不能识破周景的用心,也还需要借着酒胆才说得出口。
李从嘉听到这里,心中却另有一番感想。
引进副使这种小官就是眼界不够,无论是从淮南之战来看,还是从上国朝堂的大臣素质来看,或者从当今天子的水平来推测,世宗都应该是非常精明强干的,却又哪里会被周景的这点手段给蒙蔽了?
周景不因此见责,那是因为朝廷规章从未禁止他这么做,在天子看来无论是周景还是他人,都属于诏令中的东京百姓之列。又没有花费国帑,只要能够把汴河两岸建得繁华起来,只要能够热闹市况充实朝廷的市税收入,谁建都还不是一样?给周家赐酒犒工,不过是做给大家看的,表现的是对率先应诏者的优宠。
上国天子的宏规大度确实不凡,当今天子的气度多半也是来自于此。
李从嘉感叹的当今天子,此刻却正在宣德楼上摆足了造型供楼下臣民观瞻。
宣德楼前竖起盖天旗,因为郭炜驾临而竖起的黄龙旗,击柝立金鸡竿,四个红巾之士攀爬彩索去抢金鸡口中的上书“皇帝万岁”红幡,城楼上金凤口衔“大赦诏书”沿红绵索而下,通事舍人王继筠宣读圣上旨意……
京师的罪囚身着红缝囚衣、身被枷锁排列楼前,等到圣旨宣毕,宣德楼前四下里随即鼓声大作,狱卒皂隶立刻打开囚犯踈枷,一时楼下围观众齐齐随着囚犯们山呼谢恩,欢声雷动。
这时候站在宣德楼上摆造型的郭炜还不能离开,楼下围观众们已经开始载歌载舞歌颂皇上恩德无边了,被歌颂的对象当然得待在那里与民同乐。好在郭炜正当年富力强,又是自幼努力锻炼过的身体,半天下来尽撑得住。
直到日落整个大赦仪式方才宣告结束,围观皇帝长达一整天的东京市民们终于满意而归,郭炜却还要留在宣德楼上开宴席款待慰劳东京城内的七旬老人,从幽州过来的范含、韩德枢和显德八年春闱的进士甲科张去华奉命陪侍一旁。
在这些东京老翁们的眼中,才过五旬的幽州平民范含和投诚的契丹辽兴军节度使韩德枢显然是算不得什么人物的,就连新科状元也只是让他们稍微注目了一瞬,整个宴会期间老翁们都是频频偷瞧着郭炜,一时感恩戴德,一时诚惶诚恐。倒是席间偶然出场的皇后和不到半岁的小皇子比郭炜还要受欢迎,老翁们看着健壮的小皇子,不由得在心中想着,这样的太平岁月自己真的还有可能享受很久。
皇帝大赦天下的恩典,当然没有局限于东京一城。尽管七旬老人受皇帝赐宴只可能是在东京,随着驿马带着诏令遍驰天下,各地的囚犯和流犯,除了十恶之罪以外都获得了赦免,其中也包括谪戍阶州充任教练使的赵匡义。
显德八年中秋的这一次大赦,仅有少数几个囚犯和流犯悲剧性地错过了,流放在沙门岛的赵普就是其中的一个——没有等到大赦天下的诏书传到沙门岛,在修造接收存储吴越贡奉的码头和仓库的劳作中,有几个流犯不幸坠海身亡,当然,他们仅仅只会作为几个数字和简单的呈文留在档案中。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九章 机构调整
第十九章 机构调整
“北疆征伐之事方了,将士酬功之策未定,安国军节度使又突然病故,真是多事之秋……朕委枢密院拟定的禁军将士叙迁草案和几个方镇移镇的布置,又要做些变动了。正好唐国告哀使尚在京师待命,赴江南吊祭的使者和宣谕吴越的使者也该定下来,朕已经着翰林学士承旨李昉草拟了几份名单,众卿拿回中书和枢密院好生商议吧。”
滋德殿中,郭炜面对阶下几位辅政大臣曼声说道,中秋假期才刚刚结束,他就开始了酝酿已久的大动作。
对于禁军的几个军司,郭炜还不想怎么变动。自从把赵匡胤从殿前司换到新成立的渔政水运司,然后又落去其军职放到地方节度使任上,郭炜就已经去了一块心病。再加上赵匡胤在殿前司的一些亲信和在郭炜的记忆当中很令他反感的几个中级军官都被调去了渔政水运司,另外还从侍卫亲军司往那里掺了一些沙子,慕容延钊也被不经意地落去军职,整个禁军的结构在郭炜看来已经是比较稳固可靠的了。
位高权重的殿前司都点检和副都点检,郭炜已经不打算常设了,反正高怀德也才担任殿前司都指挥使还没有多久,并不急着给他升职,为了酬功稍微迁转一下他的勋阶也就是了。
锦衣卫亲军司的都点检是郭炜做皇子时候的职务,那就更不能轻易授人。好在副都点检潘美和都指挥使曹彬的资历非常浅,锦衣卫亲军司又是郭炜的嫡系,早期的升迁也足够快的了,如今升迁的速度稍微降一点并不打紧。
侍卫亲军司都指挥使李重进和渔政水运司都点检张永德还没有什么理由去动,再说这种国戚多少也是个依靠,先让他们待在那个职位上给自己打好基础也不错。更何况,侍卫亲军司的日常工作实际上已经是副都指挥使韩通在做,而渔政水运司毕竟是水军,部队基本上驻扎在登莱海域和长江一线,对内政的影响极小。
禁军终究是用来打仗的,要想混一宇内,最近这些年的战争根本就不会少,所以禁军的指挥体系还是尽量稳定几年比较好。随着郭炜亲征的战绩显现和对朝廷掌控的加强,他相信妄想妄动的人会越来越少的,再加上几个军司之间的制衡和各个军司内部中级军官的相互牵制,还有锦衣卫巡检司与枢密院的监控,实在是不必过于忧虑禁军作乱。
倒是地方上的那些节度使,除了缘边重镇需要保持一定的稳定性和宿将在任以外,两三年动一动的频率还是比较恰当的。而且随着统一进程的推进,内地那些安全形势不是那么严峻的藩镇都可以逐步裁撤,统筹军政民政的节度使完全可以换成管理民政的知州和负责军事的兵马钤辖。郭炜本来就拟定了最近需要移镇的名单,安国军节度使王仁镐的病故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
当然更关键的地方还是朝堂,仗着北伐的武功,郭炜准备在隐忍两年以后好好地动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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