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第十二只兔
乔馨还没说话,乔馨身边嬷嬷大声训斥:“放肆!没有一点规矩!”
乔馨拍了拍嬷嬷的手,“我的手段多得是,只是你还不够资格尝一尝。这一次你不去,我就打死你弟弟,下一次,就是你母亲……你自己数数,你能硬气多少回,自己掂量吧。”
女人眼睛又圆又亮,充满怒火与惊慌,她脸色煞白,“你、你恶毒……”
“所以说识相点多好,给你好处不要,非要见了棺材才后悔。”乔馨眼尾上挑,露出蛇一般的冰冷眼神,“我看中了你的脸,再熬上几天,你的脸憔悴了也就不值钱了,可惜了。”
女人的心脏砰砰直跳,嘴唇颤抖,那句话已经到了嘴边了。
门外忽然有太监来报:“太子殿下醒了,想见您。”
乔馨眉头一皱,从心头涌上来的厌恶排斥无法遮掩,她闭了闭眼调整好情绪才说:“知道了。”
她站起来看了一眼脚下的女人:“把她关起来饿上几顿,太能顶嘴了,我看着烦。”
女人像被抽了脊梁骨一样,瘫软在地,半天没有起来。
周景黎卧床几天,最初那阵晕眩恶心过去后,脑子开始清醒,情绪逐渐暴躁起来。
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稍稍一动就胸口疼,每天一睁眼就是喝药,睡前最后一件事也是喝药,要随时做好准备迎接他父皇,他因心情不好处置一个宫女都要报到父皇那里去,然后就要想很久的借口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
就连乔馨也不怎么听话了,推三阻四不来,来了也滑不溜秋不沾手,前脚来,后脚一定禀告了父皇母后。她如今怀着身孕如同握着免死金牌,吃定了他不敢动她。
他知道那个女人自从嫁给他,眼睛里只看得见皇后之位,他就偏偏折磨她,轻视她,让她时刻担心自己的地位,怀疑他会不会让她做皇后。她以为怀了孕就万事大吉了?想得美。
周景黎看着床顶,表情阴森森的。
在等待乔馨的过程中,他的心火逐渐旺盛,等看见她进来,心火转换成了另一种火。
乔馨怀孕后气色比以前更好了,脸颊红润眼睛明亮,透着勃勃生机。身形窈窕,走路间腰肢摆动,看不出已经怀孕三月有余。
她坐在床边凳子上,“殿下今日如何?我听父皇母后今早在此处,就没有来打扰。”
周景黎没有回答,说:“你坐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乔馨看了他一会,笑着起身,坐在床边上,可那个距离是周景黎伸手也碰不到的,她面带询问之意:“殿下?”
周景黎一扬下巴:“掀开被子。”
乔馨狐疑把被子角掀起一些,他说:“再掀起来。”
等到被子掀起来,乔馨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周景黎面色如常,说:“该如何做,你是知道的。”
乔馨捏着被子的手指关节泛白,她试图做出羞涩的表情:“殿下……殿下还在养伤呢,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我没觉得不太好。”周景黎看着她:“十余天没有纾解才是不太好。”
见她迟迟不动,他脸色阴沉下来,“还要我请你?”
乔馨无法再躲避,她解开周景黎上身亵衣扣子,手指摸着他腹部,慢慢下滑,拉下他的亵裤。
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弹出来打在她手上,她胸口一阵反胃,她强忍着,双手握上去,慢慢滑动。
那东西像是有生命的什么动物,在她手中变化,一点粘液漏出来粘在她手上,她再也无法忍耐,头一偏,吐了。
周景黎未曾遭遇过这样的羞辱,他当场就想一脚踹在乔馨胸口上,结果刚碰到她衣服,胸口骨裂之处一阵钻心痛,他因疼痛冒着冷汗,也因暴怒眼冒金星。
等宫女收拾好床铺,太医来察看了他伤口,他稍微缓过来时,太监来报,说太子妃已经禀告了皇后,回京去了。
周景黎勃然大怒:“把她……”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伤处太疼了。
他疼得斯斯呼气,眼前一阵黑,疼痛彻底缓解下来时已经天黑了。
宫女在门外道:“殿下,太子妃临走前交代奴婢们,把侍妾蔡氏给您送来。”
蔡氏悄无声息进来,跪在床前。
周景黎一句“滚”还没说出来,他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捂着胸口,小心地喘息着。
许是见他没有动静,蔡氏抬起了头。
周景黎目光一凝,盯着她说:“去把屏风外烛火熄掉。”
蔡氏摸不着头脑,咬着嘴唇起身。
屏风外面黑了,只剩床边两束烛光,蔡氏再回来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下,又跪下。
这样看,更像了。
昏暗烛光模糊了脸的轮廓,只有眼神清澈,那种带着惧意惊慌的神色与眉目间说不清楚的天真懵懂如出一辙。
“你叫什么?”
“我……我叫蔡遥……”
半点规矩也不懂,没有敬语,周景黎也不追究,他问:“你怎么来的?”
蔡遥的眼睛湿润,想恨又不敢恨地说:“被人抢来的。”
“你不想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先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她说着说着呜呜哭起来:“我已经定亲了,能不能放我走?”
周景黎不知为何笑了,不是冷笑似笑非笑,而是带着真正的笑意说:“那可能不行了,现在回去,你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你是不是清白。”
马车疾驰,看到京城时已经天黑,乔馨一行回京的速度比去时的速度快了一倍有余。
她到现在还有些后背冒着冷汗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忍受周景黎这么久了,今天居然能吐出来。当时太害怕了,不敢面对周景黎,连借口也忘了找急匆匆就跑了,慌乱之中只记得抓了个人消耗他的怒火。
现在冷静下来她有些后悔,蔡遥是她寻找多日才找到的人,不该这么用,万一周景黎怒气难消,拿蔡氏开刀,她前一阵的努力化为灰烬。
她靠在厚实的垫子上,苦恼下次见面该怎么解释,又该找什么样的人糊弄周景黎。
忽然间远处传来惊雷般的响动,她受了惊吓,双手捂着还很平坦的小腹,扬声问道:“怎么了?”
宫女在外回答:“回太子妃,京城里似乎有人在放烟花。”
“放烟花?对了,今日乞巧节来着。”她暂时放下烦心事,“让马车停一下。”
宫女为她披上披风,她站在车辕上朝着京城方向望去,一簇烟花越过高大城墙,在漆黑夜色中绽放开来,洒下点点金光。
她自言自语道:“看方向是内城,不知道是谁家郎君为了哄妻妾高兴这样张扬。”她语气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惆怅:“真好……”
她自幼知晓自己貌美,千万次猜想过自己夫君历经千辛万苦才娶到她,又如何宠爱她,似乎只有这样才算没有辜负自己的相貌。
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在她正是花容月貌之时,在她怀了孩子正该万千宠爱于一身之时,她连夜狼狈从自己夫君身边逃开。
远处烟火还在继续,她在夏风里叹息,转身钻进马车:“走吧。”
马车车轮转动,不远处身着御林军黑甲的男人收回视线,摩挲着腰间刀柄,一夹马肚,“行进!”
烟火声吵醒了姚文倩,她有孕八月多了,正是辛苦难熬的时候。
听丫鬟说姚文倩被吵醒睡不着,薛嘉琦匆匆从书房赶来。
姚文倩倚在他怀里发脾气,“是谁这么惹人烦!”
薛嘉琦摸着她头发,温柔安慰:“屋里闷吗?要不要我给你扇风?”
姚文倩摇头:“丫鬟来就行了,你白日辛苦那么久,晚上又有公务,我怎么能忍心。”
薛嘉琦笑着说:“为你辛苦也是应当的。”
姚文倩坚持不需要:“不用了,我听小厮说你连续几夜很晚才睡,我一想你熬到半夜,我怎么能睡得着。”
薛嘉琦扶着她后背让她躺下,“好,那我陪着你,等你睡了我再走。”
等姚文倩气息悠长,薛嘉琦轻轻放开她的手,站起来合拢了帘子。
外面烟火已经停了,显得黑夜格外寂静,他走回书房,里面的人还在等着他。
他眉眼严肃,坐下说:“继续说。”
小厮打扮的男人道:“奴才照您吩咐找的,那老婆子一个人住了多年,左邻右舍都知道她有个儿子在外地,还有孙女,孙女不论什么时候回去都不会让人起疑心。”
“人可靠吗?”
“我与那婆子的儿子接触过,故意设套救了他一次,看那人品性很懂得知恩图报,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小姐当成是他女儿送到婆子那里去。”
薛嘉琦思索良久:“我要先去打探一下。”
小厮迟疑道:“您若是去了,怕是会让左邻右舍起疑心……”
“所以要先试一试,小姐到时候住进去,我少不了看望她。”薛嘉琦紧绷的嘴角放松,“而且她从小娇弱,寻常人家的房子也可能住不惯,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修整一下才行。”
男人走后很久,薛嘉琦还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沉思,他要为阿萝准备好一个万无一失的去处,半点闪失都不能有。
阿萝 第47章 旁观者
翠微脚步轻快,哼着歌走进了厢房,正在整理薛嘉萝衣物的月河少见她如此开心,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失笑道:“你是怎么了?头上插花扮新娘吗?”
翠微摸了摸发髻上水灵灵的花:“今早带夫人去花园,她见新开了一朵芍药,便折下来送了我,还特意嘱咐说戴在头发上好看。”
前院花园中的花株株名贵,在伺花侍女的养护下开得娇艳无比,翠微发髻上的那一朵尤其艳丽。
月河脸色笑意淡了下去,“原来这样。”
等熙王离开前院,月河抱着衣服去了主屋。
她看见屏风旁边扔着自己为薛嘉萝准备好的衣服,她把衣裙捡起来,问:“为什么不穿这件?”
薛嘉萝坐在榻上晃着腿,看了一眼她手里衣物,不在意道:“不好看。”
薛嘉萝现在每日跟随熙王习惯,自己穿衣不需要别人伺候。月河每晚临走前将她衣物备好,一般会准备两身让她来选,可是薛嘉萝有时会穿了完全不配套的上衣下裙,就像今天这样,熙王从不在意,也不提醒,就让她这么穿了。
“衣物穿错了,换这件好不好?”月河劝她。
薛嘉萝拒绝得干脆:“不要。”
“我来帮你穿,然后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薛嘉萝只犹豫了一下,以前月河轻易能哄住她的话不是很管用了,她依然拒绝:“不。”
月河看她身上不配套的衣裙看不过去,走过来把衣服放在一边,想像从前那样为薛嘉萝更衣,结果薛嘉萝反应很大,嗖地一下从榻上跳下来躲在一边,脸颊鼓鼓像在生气:“不能碰我!”
月河结结实实愣住了。
月河这一天都没怎么说话,到了下午看见翠微发髻间的芍药,她的怒气似乎累积到顶峰了,眉头紧皱训斥翠微:“戴一下哄一哄夫人就行了,戴一整天像什么样子?!”
翠微性格没有红罗温顺,并不会诚惶诚恐地认错,她不动气,笑着反问:“夫人赐给我的,我戴有什么不妥吗?”
“你难道准备戴着花在熙王眼前晃悠?要是你生了其他心思,张管事不会饶了你。”
翠微道:“这就不用姐姐担心了。”
那朵花在她眼前一直晃到熙王回来那一刻。
王府的主人回来了,薛嘉萝被他关进屋子里,所有侍女退到屋外等候传唤。月河抬头看着廊下灯笼,两只蛾子不停在灯笼上扑腾,一只接一只钻进了灯笼里面,没有再出来。
屋里终于叫人了。
里面沐浴完毕,她随着前院侍女进去收拾浴桶,余光看见薛嘉萝头发湿漉漉的,只简单围着一层衣服,裸着两条细白的腿,跟在熙王身后走到屏风后面。
她穿成那样,没有男人能忍得住。
那一瞬间她很想开口叫住她,让她把衣服穿好。
月河在前院越来越不顺心了,这里的一切让她觉得压抑。
她想象中受宠的夫人,应该有自己的院子,掌管小妾处罚下人,一切随心所欲。因为生下了王爷的儿女而更受器重,儿女成人后,不需要王爷的宠爱也能体面的过下去。
而现在,薛嘉萝像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半步不能离开前院,疼爱宠幸却不让她有孩子,据说她的父亲是朝中重臣,可娘家不为她撑腰,任由她无依无靠。熙王对她的宠爱更像偏执的索取,非要榨干她身上最后一丝懵懂的信任才肯罢休。虽然她未曾与谁成为夫妻,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对女人该有的态度。
她身为旁观者焦虑心急,可是毫无办法。
这一天,薛嘉萝再次穿错了衣服,月河铁了心让她换过来。
“来穿这件。”
薛嘉萝撅嘴:“不要。”
“穿这件,听话。”
薛嘉萝躲到一边:“不!”
月河深深呼出一口气:“不换,以后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薛嘉萝鼻子一哼,很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月河紧紧攥着衣服,胸口起伏:“你怎么会这么傻?你清醒一些看一看啊,你现在是什么境地你知道吗?为什么不懂事?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愤怒,她心口沉甸甸的,眼睛酸涩难忍,眼泪止不住地涌了上来。
她捂着脸流泪,脑子都开始晕沉了,衣角被拽住轻轻摇了摇,勉强擦干眼泪,她抬起头,眼泪瞬间又下来了。
薛嘉萝自己换好了衣服,正是那身成套的胭脂纱衣,她眼睛圆溜溜,睫毛不停扇动,有点不安地说:“看,我换好了。”
月河以前把薛嘉萝当成是孩童,对待她的方法无非是诱哄和命令,最开始的确是有用的,现在不行了,薛嘉萝会自己思索然后看心情抵触,她发现另一种让薛嘉萝听话的办法。
她的脑子并不是完全空白的,她有自己的原则和想法,一旦摸准她想事情的规律,让她听话其实很简单。
比如说,她发现薛嘉萝的心肠特别软,她爱哭,明白哭是件难受的事情,所以看见别人伤心哭泣就十分着急,会努力讨好,笨拙地用自己方式安慰对方。
她不过啜泣几声,薛嘉萝连真哭假哭还没分清楚就急匆匆过来了。
月河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肩膀抽动,薛嘉萝弯腰下来想看她是不是在流泪,月河用手帕在鼻子上一捂,被帕子上的辣椒呛得红了眼睛。
“咦?”她干脆蹲下来,抬头看着她,“不要伤心,别哭呀。”
月河不敢再用帕子了,她用手背抹着眼泪:“我想回去了。”
“回哪里?”
“凉风院。”月河说:“还记得凉风院吗?我们从那里来的,那是你的地盘,也是我的家。”
“可是……”薛嘉萝犹豫看了看四周,“熙熙说,要我每天在这里等他……”
月河见状又用帕子蹭了蹭鼻尖,更汹涌的泪水冒出来,眼睛火辣辣的,“凉风院有我的屋子,我的床,还有我亲手种的花……你还记得凉风院的秋千和你挖的洞吗?都还等着你回去呢……”
薛嘉萝被她说的有点心动了,更多的是想要安慰月河让她止住眼泪的急切,她说:“我想起来了!”
月河再接再厉:“我们一起回去好吗?你对王爷说,你会乖乖在凉风院里等他,好不好?”
薛嘉萝连连点头,很是笃定:“好。”
在周君泽面前,薛嘉萝的表情情感更丰富一些。看见他回来,心里有点高兴也不会笑,她憋着忍着,表达完自己等待的不开心,得到安慰后才会笑。
可今夜回府的周君泽心事沉重,举止言辞间没有过去专注温柔,没有得到回应的薛嘉萝立即忘了自己的不开心,巴巴地围在他身边,直到他注意到自己。
周君泽从沉思中回神,放下擦手的帕子,弯腰侧头在薛嘉萝嘴唇上重重一吻,微微退开看着她的眼睛:“想跟我住到更宽敞的地方去吗?”
薛嘉萝问:“哪里?”
“每天有百余人围着你,伺候你,对你下跪。你到时不能随便挖坑玩了,会有一群老女人阻止你。我呢,不能整日跟你在一起了,不然会被人追着骂。不讨好我,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他似乎想象不出来,停顿了一下:“应该没有那种女人……总之,我会很忙没空理你,你夜夜等也等不到我……”
薛嘉萝从没听说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地方,她紧紧搂着周君泽的腰,急切摇头:“不要!”
周君泽心满意足:“还算个明白人。”
用膳时间到了,侍女们悄然无声进来,依次将食具摆放好。薛嘉萝一直紧盯着周君泽,见他开始动筷子,没有要再继续讲那个可怕的地方才安心。
月河袖口上也抹了东西,轻轻一蹭就满眼泪水,她看了薛嘉萝很久,直到薛嘉萝回望向她才垂首退下。
第二天熙王离府,月河前去伺候薛嘉萝洗漱,一进屋子发现她还没有醒。
屋子有些异样暧昧的味道,她打开窗子透气,走到床边撩起床帏,薛嘉萝蜷缩成一团昏睡,光洁的后背上新添了不少红痕。
昨夜她又被熙王折腾狠了。
她心中叹气,放下床帏。
到了不得不叫薛嘉萝起床的时间了,她与翠微一同进去,一个扶她起身为她穿衣,一个蹲着为她上药。
翠微出去安排午膳,月河给她套上鞋子,忍不住问:“还记得昨天我说过什么吗?”
薛嘉萝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呵欠,胡乱点头:“记得……”
“那你对王爷说了吗?”
“说了哦。”她慢慢清醒,“我记得的。”
月河很快就知道了薛嘉萝真的是记得的。
下午,张管事领着不少人闹哄哄进了院子,要她带薛嘉萝避一避,不要吓到她。
等她带着薛嘉萝从西边厢房回来,她看见本该在凉风院里的她的床、她的箱子、她的花一样不少出现在她面前。
薛嘉萝很得意:“你的在这里……”她指着花园里竖起来的秋千,“我的在那里。”
月河嘀咕着:“真是傻子。”说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萝 第48章 秋千
三伏天过去,天气转凉,周君玟带着胡皇后回宫了,他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召了周君泽进宫。
他的身体似乎在好转,脸上灰白的气色没有了,说话吐字更清楚,甚至可以勉强提笔写字了。力气回到了他身体,让他能更容易地扮演笑面虎兄长的角色。
“朕离京两月有余,你在京城还可好?”
周君泽看见他兄长的脸,心情颇为微妙,他难得正经回了话:“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周君玟抿了口茶,放下杯子道:“我听阿黎说邀请了你去宵夏宫,可你怎么住了两天就匆匆走了?”
“我带了个小妾去的,结果家里其他小妾不愿意了,闹得厉害。”只说了一句正经话的周君泽开始瞎编,“都是心头肉,只好匆匆回家安抚。”
周君玟也不知道信了多少,他笑了笑说:“府里那么多姬妾,也不见哪个给你生个孩子。”
周君泽神情坦然,毫不忌讳地说:“可能我不行吧。”
正要喝茶的周君玟呛了一下,连连咳嗽:“咳咳……你怎么……咳……别说瞎话,今日找你是受了阿黎请求,他人在宵夏宫还不能回来,等他回来,邀请你一聚。”
周君泽看着他笑:“好,我等他。”
按周君泽交代的,那日假装成薛嘉萝的男人缩在床上,等周景黎来了后给了重重三下,是在床上躺上三个月这种程度的伤。
那人是他从营地里带回来的,出身贫寒,有一身好功夫,并不知道自己打了谁,也确实按照分寸下手的。现在周景黎居然邀请他,还敢出现在他面前,只能说明周君玟有了怀疑,而周景黎拼命掩盖,不惜撑着还没有痊愈的身体也好装作跟他关系很好没有异常的模样。
周君泽才不管周景黎是不是只想做做样子,他准时赴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周景黎道:“多日不见,你似乎瘦了。”
周景黎勉强笑着:“或许是苦夏,受不得热的缘故。”
周君泽坐下,靠在椅背上,眼神平静看着他:“那日我没打招呼就走了,我听下人说你来息昭殿找我?”
周景黎闻言,心头一半惧怕一半愤怒。
因周君泽这么猖狂是不是有所依仗而惧怕,也因他毫不顾忌不给他脸面而愤怒。
他一时没能说出话,过了好一阵,他松开紧握的手掌,说:“我没有。”
周君泽心里的怒意远比周景黎强烈。
打伤周景黎的手下向他复述了那夜周景黎曾说过什么,一想到那么下流无耻话原本是要说给薛嘉萝听的,一想到他对着薛嘉萝有着令人作呕的心思,他当时忍的眼睛通红才生生压下亲手了结周景黎的冲动。
说出那种话,他的舌头要割掉,有可能碰过薛嘉萝的手指要砍掉,他的嘴呢……
周君泽因想象脊背开始战栗,他反复握着筷子又松开,想要就此将筷子从周景黎的喉咙里刺入。
周景黎被他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闪,胳膊碰倒酒杯洒了一身,带动伤处又开始疼了。
他捂着胸口,眉头紧皱,脸上血色褪尽,伏倒在酒桌上无法起身。
有位红衣姑娘匆匆进屋,喂周景黎吃了一颗药丸,小心翼翼瞪了周君泽一眼。
周君泽眼神从红衣姑娘脸上扫过去,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又专门看了她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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