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一六二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石斑鱼
刘香闻言把酒杯一顿,低声喝道,“此等卑鄙之人,我必杀而后快!”这边的江洋大盗杀气四溢,那边柳钗儿却刚好唱起了一支柳郎的《斗百花》,那声音莺莺袅袅,幽幽切切,把那句“黄昏乍拆秋千,空锁满庭花雨”唱得,当真是铁汉也动了心。庞宁看了看左近,都往美人儿那里看,没有一人注意这边。庞宁把身子贴向刘香,道,“我有宝贝助你横行南海,到时候灭个郑芝龙,是易如反掌,你倒是想听,不想听?”





一六二二 四十七节 多炮管崇拜
刘香家乡在新安县南丫岛人,那地方后世叫香港,不过在这会只是一个穷苦偏僻的渔村。码头干活,后来跟了李旦跑了十几年海。如今他手底下有四条大船,两百来个兄弟。虽说也在海上干过几次没本钱的买卖,但绝大多数时间,刘香的主业还是走私贸易。崇祯元年的刘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除了和弗朗机人、红毛人都保持有良好关系这点外,他和大明朝无数的走私海商没什么不同。就是有人到广州府衙门里击鼓申述,举报他刘香在城里,怕也未必能惊动官老爷,为了这样的小海贼搜索全城。倒是同为李旦义子的郑芝龙,继承了李旦的大把资财,两年来多次袭击漳浦,金门、靖海、铜山,占领厦门,击败福建总兵官俞咨皋,纵横东南海上,声势一时无双。
李旦的另一个义子李魁奇,狠辣善战声望颇高,打听到郑芝龙要被朝廷招安的消息,立即摆明了道道和郑芝龙干上了,今天派人来找刘香入伙。诸人知道郑芝龙要投靠朝廷,哪个不怒?要知道,穿上朝廷的衣服就()要办剿盗的事情,那以后就是要拿兄弟开刀!几个领头的不是没想过跟着郑芝龙混,但姓郑的只重用自己同乡亲戚,竭尽心思在各个船队的关键部位安插心腹,让一帮兄弟心寒,都明白跟着他迟早要被他吞掉。思前想后,刘香也只有和郑芝龙对抗这一条路了,料想李魁奇、杨六、杨七和钟斌若能兄弟一心,和郑芝龙对上也未必会吃亏。可问题也在这里,这几个人都带着一大帮手下,做惯了土皇帝,哪个服哪个?什么时候兄弟一心过?刘香隐隐觉得这次联盟对抗郑芝龙凶多吉少,心中不安,被庞宁一吓一激,只觉得此人似乎完全清楚他心中所想,非同寻常,问道,
“什么宝贝?”
庞宁被利刃顶在腰上,知道这会不是磨蹭时候,拿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低声说,“厉害的船用火炮!”
刘香闻言一愣,料想不到庞宁手上竟有舰炮。刘香是知道过红毛人的火炮威力的,在华人商帮里流传着夷人火炮的传说。据说有几个不知底细的福建海商,在东海试图联合抢下两艘西班牙运白银的帆船,结果还没摸到西班牙人的船,六条沙船就被击沉了一条。福建海商想逃,西班牙人尾追重创两条,剩余三条向其他方向分散逃逸,总算捡了命回来。这年代最厉害的炮据说是弗朗机人的加农炮,不过那东西不卖,即使能疏通关系让弗朗机人出售,标的也是天价。户的公子哥,手上是什么炮,刘香眼睛发亮,问道,“多大的炮?”
庞宁见他问的急切,心中想到这鱼儿终于上钩了。看了看拿刀顶着他的那个汉子,嘿嘿笑了一声。刘香知道庞宁意思,挥了挥手让那个汉子把刀收了。庞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刘香给庞宁敬了一杯酒,道,“这位朋友压压惊,不妨直说,若真有用,刘香必有重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能赚一点是一点的,以庞宁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送上门的生意。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刚才被刀刃顶着的地方,庞宁道,“你手头上有大炮吗?”刘香看了看左近,道,“有两门小炮。”庞宁点了点头,道,“我有四磅炮,十二磅炮!”庞宁怕刘香不动心,看了看他的脸色,又加了一句,“还有十六磅炮!我们自己做的,射程和精度都比弗朗机人的加农炮好!”这话刘香倒是不太相信,盯着庞宁的眼睛,皱了皱眉头。
庞宁本就料到他不信,转过身去,把随行来的一个五源谷汉子叫了过来,“给刘爷看看我们的布!”那汉子闻言走了过来,麻利的把包裹打开,十尺精细的“海布”摊在了桌面上。刘香摸了一下,道,“海布?”庞宁不由得又一次对明末进出口贸易商人的专业感到了震惊,叹道,“刘爷当真是博学!”刘香听庞宁这话夸得酸溜溜,哼地冷笑一声,指了指那布道,“这什么意思?”庞宁道,“这种海布,还有‘状元布’都是我的工厂生产的!”
听到这话,刘香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状元布用海南吉贝棉织成,细密轻薄,光亮洁白,最受广州府府城里的缙绅公子追捧,最贵时炒到二两银子一匹不得。那“海布”虽由棉花织成,但却出奇地整齐细密,价格也不贵,一时也是畅销南。今天这个公子哥居然说这两种布都由他产出,他还能做炮,还比弗朗机炮还要好!刘香觉得这人似乎小看自己,竟说出如此弥天大谎,眯着眼睛看着庞宁,只不说话。庞宁被‘刘香老’那冷冷地眼神看着,只觉得针芒在背,吸气都不太舒服。庞宁讪笑,道,“刘爷不信,呵,再给刘爷看看咱的宝刀!”庞宁从自己凳子下的包裹里刷地抽出一把钢刀,是史班在热处理上最得意的一把刀。一出鞘寒光乍起,一见便是好刀。刘香的那个手下在刀刃上弹了弹,赶紧用包裹把刀盖了起来,冲刘香点了点头。庞宁嘿嘿笑了笑,道,“刘爷,这可也是咱谷里产的。真要做,一天可以做三百把。”
俗话说的好,要么别撒谎,要撒就撒弥天大谎。其实这说让人难以相信的真话,有时候也是一样。单独一块海布也许不能让刘香对自己的生活经验动摇,让刘香相信,世上有比弗朗机大炮更好的炮,但接二连三被庞宁用新鲜概念轰炸,刘香也不禁有些动摇了。盯着桌上那块布,半晌不吭声,突然把仰头把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豪气干云地说,“好,这位公子,还没请教如何称呼,我便随你到你谷里见识见识,这比弗朗机大炮还厉害的炮。”
庞宁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这海盗再牛,近了五源谷,随时可以用大炮把他们轰成渣。笑道,“小弟姓庞名宁,刘爷别急,我这到广州府还有件事情要做。”刘香皱了皱眉头,有点怀疑庞宁是不是行骗结束准备脱身,道,“做什么?”庞宁道,“要招些流民回谷里做长工!”刘香有心堵死他的话,试试看他真实意图,哈哈笑了几声,“你倒真会挑地方!苏峻几个在赣南粤北闹事,如今城北饿殍十里,城里富人都在那里开粥棚救济流民!行,你要招多少,我明天帮你一起装到你谷里去!”庞宁大喜,站起了给刘香做了个揖,道,“那要多谢刘爷了,刘爷船多,我也不客气了,要四百个的汉子,要精壮些的,再要三百个的女人,拣好看些的。”刘香只是试他一下,见他是真要招人,倒又不想担下这事,弄不好给官府看见也是麻烦,又道,“你只管招人,后天下午在游鱼洲上船!”庞宁愣了一下,喜道,“不见不散!”刘香倒是第一次听到“不见不散”这个说法的,觉得新鲜,哈哈笑了几句,也道,“不见不散!”说完一拱拳,留了二两银子在桌上做酒钱,离席而去。那堂官见客人走了,吆喝着过来收银子打扫。
庞宁回了自己桌子,急着办招人的事情,便结了酒钱急急出城。从南到北穿过整个广州城,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出了城。城门一过,庞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城内城外,竟似两个世界一般!
视野里望去,城墙外的空地上,挤满了几万流民,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混杂在一起,怕足足有五六万人。六月南方的太阳灼热,几万流民不堪其苦,似乎有不少中暑了。有瘦弱的汉子用破碗,从城外一口井里排长队领到一碗水,给妻女解暑。有小孩受不了从赣南一路奔波过来的辛劳,病瘫在地上,守在旁边的妇女哪里有钱入城抓药?能做的也只是把自己仅有的上衣解了下来,帮呻吟的儿子挡住灼热阳光。有些健壮的汉子被官府组织起来,在人群里穿梭,把病死的尸体抬到一边,避免尸体腐烂传播瘟疫。抬到一个病热死去的男人尸体时,他的妻子女儿死死抓住他们家的顶梁柱的尸体,哭号着不肯放手。
庞宁站在门口看见这里的惨景,一时看得痴了。直到旁边抬着粥桶的大户仆人吆喝着让路,才反应过来,长叹了口气,赶紧让到一边。船老大叹息道,“天杀那些造反的,真是作孽呀,幸好广州城里绅士众多,还能救济一时。”庞宁看到有个衣着体面的中年人,带着几个文人几个衙役在流民里面走着,估计是这里现场负责的官员,赶紧小跑着迎了上去。那官员见这边有个穿着绸缎的公子过来,以为是要办粥棚的,笑着说,“公子何事?”庞宁歇了歇气,道,“草民是琼州府昌化县庞宁,家有水田六千亩,近来又购了荒地,想来此处招些人丁做佃农开荒,也算是救助灾民。”
那中年官员哦了一声,道,“可有路引?”庞宁赶紧把盖着昌化县印的路引拿了出来,那官员看了看,问旁边的一人,“文展以为此事如何?”旁边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穿着青色直辍,戴着黑色纱罗方巾,看了看这中年官员脸色,捻着胡子道,“如此甚好,粥棚救济终只能解一时之需。那琼州府地广人稀,若能迁居彼处,也解这些饥民无业之苦,免生事端。”那为首官员点了点头,道,“正合我意。”又问庞宁,“你要招多少人?”庞宁见这边流民大把,估计这些官员只恨不能脱手,眼珠一转,道,“两千人!”那官员闻言微笑颔首,道,“甚好,只是谨慎些,莫要出事!”
庞宁拜谢了那官员,怕引起流民骚乱,不敢大声呼喝,只带着众人到流民中寻找。见到流民里夫妇小孩身体健康的,便和男人说一句,“随我去做工,能干活的一个月六钱银子”见到单身的,也不消说话,扔个一钱银子,那些流民便自动跟了上来,哪里有不肯的道理。那官员大概和下属打了招呼,偶尔有衙役弓手经过这边,也没有上来盘问的。下午只花了三个小时,庞宁招到了三百户,老老少少的有一千三百多人,另外还招了四百个年轻未婚汉子和三百个单身女人。
这时已是傍晚,众人带着两千名“长工“挪到到人少的一片荒地,和其他流民区隔开来,好给他们分发饮水食物。那些妇女儿童,拖家带口,两千人移动了四百米,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开始时候那几个水手还只是喝骂催促,到后面忍不住用脚踢了几个动作慢的,整个队伍才算挪动了起来。那被踢的汉子不但没有怨言,还一边往前走一边点头哈腰,生怕丢了饭碗,只恨不得跪下来道歉。
庞宁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一声,“一盘散沙呀!”




一六二二 四十九节 两千新居民
庞宁去广西,按说来回只有半个月的行程,可三十多天过去了还没看到人,几个穿越者不免有些担心。学毕竟在这个时代,五个穿越者几乎从来不曾离开海南岛,对于大陆那边的未知世界,当真没有什么底气。直到看到山前堡的门徐徐打开,明显瘦了一圈的庞宁出现在门外面,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呼小叫地说,“秦明韬,别训练士兵了,快准备好粥饭住宿,大部队来了!”秦明韬心里的担心才变成了惊喜!舒了口气,秦明韬笑了笑,大声命令着那些刚从建设兵团转变为士兵的汉子,“欢迎庞头领胜利归来!”那七十个正在练习站资的新兵憋足了力气,挺直了腰,大声嘶吼着,“欢迎!庞头领!胜利归来!”庞宁嘿嘿一笑,道,“不错不错!够响亮!莫要客气!以后你们都要当军官了,这次我帮你们招了两千个手下!”
两千人!足足两千人!哪怕是素来沉稳的秦明韬,听到这个数字也差点幸福地晕过去!五源谷一直缺人,要打通原材料运输通道,修建道路需要人! ;要维护这个脆弱的势力,建军练兵需要人;要支持这个组织的运营,开垦新田需要人;要保护黎人盟友的安全,增筑碉堡需要人;要提高科技水平,扩大工匠队伍需要人。五源谷尤其缺女人,纺织组扩大规模,需要细心的女工;养殖组扩大规模,需要耐心的女饲养员。而那些辛苦在五源谷劳作了几年的第一批改水营汉子,年纪大的已经快三十五了,更是需要娶一个女人传宗接代。这可不是克隆人大军,这都是有血有肉有脑子的人。说真的,要是一直这么让手下打光棍下去,怕是铁打的队伍,也要出事情。从天启二年到崇祯元年,五源谷发展了六年,也只有两百多人,其中更只有三、四十个女人。两千人是什么概念?意味着平均下来每个穿越者都要管理四百个人,意味着五源谷长期以来最缺乏的人力瓶颈,一下子被极大地缓和了。
跟着庞宁跑到海边一个渔村码头,亲眼看到二千个流民从挤得不能再挤的五艘木船里走下来时候,秦明韬当真是喜出望外。兴奋之下一扬马鞭,在战战兢兢地流民队伍前后跑了一圈,把外围几个的流民吓得只往人堆里逃。和武装海商们的四艘福船比起来,昌化李公子的那艘广船当真有些寒碜。,首尾高昂,船尾部建有艉楼,两侧有护板。刘香所乘的旗舰更有两层甲板,船首尾都放了一门铜炮。
秦明韬也是一个船舶爱好者,这几艘颇具威力的武装福船不能说没引起他研究一番的兴趣,但是此时他更对这个船队的来历好奇。特别是看到船上那些凶悍的老水手,他就更加奇怪庞宁哪里找来这样一支运输军了。庞宁看到他的疑惑,简单地做了一下介绍人,“这是秦明韬,我们五个兄弟之一。这是刘香,南海大海商。”刘香到了别人地盘,倒是客气了不少,眯着眼睛抱拳行了一礼,秦明韬赶紧回了一个礼。虽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作为一个船舶迷,秦明韬也很快想起了刘香这个名字,手不禁抖了一下。南海大海商?南海大海盗比较妥帖吧。
为了装下这两千人,五条船几乎扔掉了所有的淡水和补给,一天一停,一路沿着海岸开了过来。这些粤北赣南山区里的农民,哪里坐过这么颠簸的海船?一路吐个不停!怕难民们晕船生病,庞宁磨破了嘴皮,让两帮武装海商同意,在广东西部海边一个渔村外休息了一个礼拜。好在当初庞宁选的都是比较健康的流民,路上倒是没有流民受不了而挂掉。但时间是绝对快不起来了,足足花了二十天,才把这些流民送到了昌化海边。那些可怜兮兮的流民被秦明韬六十个士兵指挥分成了十组,分发淡水食物。满眼对未知的恐惧,心怀着对庞宁所许诺美好生活的向往,流民们胆战心惊地观察着这片陌生的土地。
稍事整顿,众人带着流民进入了山前堡。秦明韬不曾准备足够的房子接纳这么多流民,只能让流民们在港里地面上坐着休息,赶紧派人清出八间仓库,打上地铺让新居民们暂时挤一挤。流民们在纺织组女工的好奇张望下刚刚坐下,城门再次打开,吕策一马当先冲进了港里,后面跟进的是三个骑马的先锋营小队长,着铠步行的先锋营战士,以及二十多个炮兵杂役。经年的军事训练,加上几场生死厮杀的洗礼,全副武装的先锋营的战士们如今个个透着一股淡淡杀气,顿时又引起流民的一阵骚动。胯下快马高声嘶鸣,一个人力而起,吕策在庞宁六、七米外停下,白猿般翻身而下,满脸欢喜地看着眼前二千多个“新居民”,吕策气也不喘一口,大声笑道,“庞宁你当真是有些神了!”矫健的身手引得刘香等几个武装海商头头的一阵侧目。庞宁听了吕策这句夸奖,心里是爽的不行,嘴上却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庞宁想起了刘香在旁边,又道,“好了,吕策,今天大买卖上门,你要做一个产品演示。”吕策一愣,打量了一番站在旁边的刘香几个,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问道“演示什么?”庞宁嘿嘿一笑,道,“大炮。”
吕策不禁有些佩服庞宁的商业精神了,当真是除了老婆不卖什么都卖!吕策每天想得都是怎么提高五源谷的战斗力,当然不想把大炮这种核心武器送到谷外去,呐呐地道,“这东西你也敢卖的?”庞宁将他一瞪,道,“有什么不可以卖?造三门留两门,还是我们炮多,怕什么!”吕策不吭声,突然想到史班未必同意,笑道,“这事还要和史班说。”庞宁想了想,转身换了一副笑脸,和他的客户说道,“刘爷一路辛苦,今个是先看看大炮式样,还是先休息休息。”刘香被庞宁的流民大军拖累了十几天,心里颇有些急躁,眯着眼睛道,“这算什么,先去看看再说!”
自从县令公子要求五源谷把大炮藏起来,山前港的炮就全部挪到了最高的碉堡上面,从地面上是看不到有大炮的。刘香跟在庞宁屁股后面,在碉堡里爬了半天的楼梯,对这高耸的碉堡啧啧称奇。等真正到了碉堡顶部,看到那带有架退装置的四磅炮时,他也是忍不住激动,冲旁边一个颇有地位的头目说道,“怎么着,我这次没看错吧!”那头目姓刘名见,闻言向庞宁问道,“这炮能打多远?”庞宁哈哈大笑,道,“刘爷莫急,这位头领,此处不方便开炮,诸位先稍事休息,明日随我到山里试炮,就知道这炮是不是强过弗朗机人的了。”刘香既然见到了大炮实物,知道这一趟没有白来,心里有了底,甩手道,“这样最好!”
第二天的产品演示,五源谷的五位首领难得齐聚一堂。展示的地点就是在上次试验炮膛压力的狭长山谷,使用的火炮是史班最近修改过的新式四磅炮。史班这段时间进一步降低了炮管用钢的含碳量,这种钢材含碳量介于钢和熟铁之间。同时又改铸造成型,为柱体镗孔细磨成型,增加了二次退火等程序,相当程度增强了炮管的强度。得益于这些改进,这种新式四磅炮在全重降低到一百九十公斤的条件下,还将炮管增长到了二百六十厘米。这会这炮放在一个架退复位装置上,吕策在六百米,八百米,一千米三个距离各画了几十十几米直径的圆圈,上面插了不少小旗,让赵源带着几个最熟练的炮手做射击展示。
这种新炮赵源没玩过,前面几炮,炮弹落点都比他预想的要远,赵源看了看落点,调整了角度,第三炮起连续五次都准确打中了六百米外的圆圈。众炮兵一阵欢呼,开始瞄准八百米的目标。第八炮偏了十几米,到了第九炮,连续三炮都准备打中八百米外的小旗。刘香见这炮落点这么准,似乎有些兴奋,用手团团摸着下巴上钢刀割出来的短胡子。赵源这时开始瞄准一千米外的圈圈,试射了一炮,一阵烟雾弥漫,几个炮手人也看不见了,炮弹远远地飞了出去,落点太远了,也不知道打中没。叫赵谷的先锋营少年策马过去,一盏茶时间跑回来,大声报告,“八点钟二十五米!”这喊的是吕策制定的一套军用方位语言,八点钟就是西边略偏南的方位,八点钟二十五米意思就是炮弹落点在圆圈目标西方偏南二十五米。
赵源稍微做了些心算,略微转动四磅炮车上的手柄,通过螺纹进退调整了炮筒角度,又稍微转动了火炮架退复位装置和底盘的角度,便开始再次射击。这次连射了三炮。几个炮手这几个月日日训练,这会检查炮位,擦拭炮管,放火药,放炮弹,各个动作分工操作,熟练地很,二分钟左右就打了三炮。那地方太远了,众人不知道这次打中了没有,都伸着脖子张望,那个叫刘见的海商头领一把抢过赵谷的缰绳,翻身上马,大吼一声,“我去看!”便冲了过去。
众人屏息等待,半晌那刘见快马跑了回来,手上扬着一个从底部断裂的小旗,还没骑进,就听到他的吼声,
“中了,,三个都中了。”
众人闻言都哈哈笑了起来,庞宁大感有面子,笑嘻嘻地转过来跟刘香说,“刘爷,这炮如何?”刘香撇了一眼流着哈拉子的庞宁,骂道,“你这吊子日的,这一门炮要卖多少两银子?”




一六二二 四十九节 军火暴利
庞宁一听这话,知道刘香准备下大订单,也不敢乱报天价,不屑地道,“还能坑你?等我去问问成本,再跟你说!”庞宁小跑到史班面前,用普通话问道,“这炮成本要多少?”史班正和几个炮手沟通这新式炮的性能,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庞宁,道,“算上机器折旧,员工工资,三十两银子。”庞宁看史班脸色不好,知道他不肯卖火炮这种犀利武器到谷外,只嘿嘿陪笑道,“三十两银子,加上史工专利费用一百五十两,利润四十两,一门炮二百二十两,怎么样?”史班知道庞宁这是在巴结自己,开玩笑道,“专利费是给铁器工厂用,还是拿去山下花花?”庞宁就猜到史班会顺着杆子爬,佯怒道,“我什么时候乱用过谷里银子了?这还不是为了认识那个县令!”庞宁顿了顿,又道,“这样,一百二十两归铁器工厂,一百两作为贸易部开拓渠道,购买原材料的费用!”
五源谷的核心部门就是铁器工厂,穿越者领先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史班一锤一锤敲出? 来的,所以在五个穿越者中,史班地位有些特殊。不管是平时需要什么原材料,还是要晋升哪个工匠的等级,史班从来不和别人商量。董学普几个人也从来不发一言,只是按史班的要求发工资房子,运输原材料。但手上没有银子,终究还是不太一样,比如史班这次想建个南海银行,没让董学普掺和进来,回头和董学普要起各种物资时候,就颇不顺利。以前一个小时就能送到的,现在都要拖到两三天。有时候缺的急了,恨不得把钱从董学普那里抢来,自己下山去买。这会听到庞宁说分他一百二十两,史班心下一动,想来有了银子,做起什么都会方便不少!
史班略一沉吟,道,“你这次招了两千多人,我要两百个机灵的,一百五十个男的做工匠,再要五十个女的搞银行!”庞宁还不知道南海银行的事情,愣了一下,道,“什么银行?你已经把银行建起来了?”庞宁就是银行出身的,搞这个南海银行没搭上庞宁,史班这时有些心虚,道,“那天也是突然想到,你又不在。回头还要你多指导指导。”庞宁想了想,觉得现在五源谷整体规模小,搞个银行有点夸张,觉得史班有些太急了,道,“你这个事办的急了些。|文学没事,到时候人手让你第一个挑!”史班哪里会觉得自己急,想了想有些理亏,不好再反对庞宁卖炮,问道,“你这个炮要多少门?”
董学普一直站在旁边看,本来他以为史班不会同意卖炮,想到自己没必要得罪庞宁,就没吭声。这会见史班和庞宁把银子一分,居然同意卖炮了,按捺不住,拉着吕策一起过来,斩钉截铁地道,“这炮不能卖,这炮卖出去了晚上睡也睡不安稳!”庞宁就知道董学普会反对,翻了他一眼。吕策倒不好说话,只站在董学普后面。庞宁想了想,道,“这两千多新人过来,第一个月工资就是一千多两银子,后勤这里够吗?”董学普闻言不禁语塞,五源谷最大的一项收入就是卖“海布”赚的银子,到现在一共卖了五千多两,庞宁留了一千多两在贸易组作为日常进出款,前几个月发工资,雇佣黎人挖矿用了二千多两,现在董学普手上银子不到一千两,算下来这个月工资都不够了!庞宁这几天跟刘香打听了下,这个年代的水手新兵,一个月工资在三两银子左右。五源谷招来这些流民,以后也是半兵半农,六钱银子一个月的工钱,确实不能再低了!
1...1819202122...10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