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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石斑鱼
真田信政看到了真田信助那些愤懑的眼神,把马停在了信助的身边。
似乎是被那个许久没有看到的头盔吸引,真田信政想起了一些事情。停在马上没有说话。
年轻的信助双目怒瞪,保持跪姿挺直胸膛,看着马上的叔父大声说道,“叔父,为什么不让我出战!我已经十七岁了!”
日本武士第一次参加的战争,叫做“初阵”,初阵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极为重要。真田信政刚刚发出的出阵人员名单里,没有家族长孙真田信助的名字,这让渴望着初阵的信助难以接受。
真田信政从那个头盔上挪开了视线,看向自己年轻的侄子。
沼田藩真田家素来以勇悍闻名日本,但和其他的藩镇相比,真田族人的子嗣却从来都不兴盛。真田信政年近四十,却是真田家这一代唯一活着的男子。对这个家族来说,家中的男丁尤为重要。
真田信政不是真田家家督,他的父亲还在。不过父亲毕竟年龄太大了,除了大事,真田家的事务都是由真田信政负责。而他面前的真田信助,是信政早亡哥哥的儿子,真田家家督的长孙,换句话说。这个在叔父马前愤愤不平的青年,才是真田家的家督谪传人。
而信助手上的头盔,更是真田家的宝物,是现任家督在信助的成年仪式上,极为郑重地交给信助的。这个头盔原来的主人,是真田家家督的弟弟,真田信政的叔父,在几十年前震撼了全日本的真田幸村。
真田幸村是日本不世出的天才将领。是真田家的骄傲。
结束日本战国的关原之战中,德川家和丰臣家各自调动全日本兵马,在关原发起决战。战前,真田家分裂成了两派,各为其主。真田幸村和部分真田家人加入了西军丰臣家一方,而真田幸村的哥哥,现任真田家督则加入了东军德川一方。
关原之战中,加入丰臣家一方的真田幸村,以一千人拖住了三万德川家大军,让德川家的主力无法到达战场。
对于日本来说,三万人能否赶到战场,足以决定一场决战的胜负了。真田幸村以小小真田家的兵力,差一点就扭转了整个日本的局势。虽然关原之战的结局,最终还是以德川获胜丰臣战败告终,但因为真田幸村在这一战中不可思议的表现,真田家的勇名传遍了日本。
“信助你知道吗?日本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看了看远方,真田信政淡然问道,“戴着幸村公的头盔,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战死吗?”
真田信助愣了愣,从头上取下了鹿角头盔。恭敬地捧在了手上。
“幸村公是忠勇双全的武士,是为了感谢太阁丰臣秀吉殿下对真田家的恩情,所以在最后的大阪守卫战中为丰臣家战死。”
真田信政看了看年轻的侄子,摇了摇头。
“信助你错了,幸村公并不是为了武士的忠诚而死,而是为了我真田家而奋战而死。”
看着远处的连绵山峰,真田信政想了往事。在这大战前夕,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片淡然神色,似乎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德川家并不喜欢真田氏,五十年前,德川家就曾用五倍的兵力讨伐我家,试图灭了真田一族。但德川家的部队开进我家的领地,却被我真田一族打得丢盔弃甲。”
“自那以后,德川家再也不敢和进攻真田家。但实际上,无时无刻,德川家都希望能够把我真田一族从日本抹掉。”
“正是因为这种事实,我真田一族,必须依kao自己的勇武才能生存在战国之中。关原之战,幸村公和家督大人分道扬镳加入西军,在大阪城下发起舍命的冲锋,所为的,更是我真田一族的勇名。”
“据参加大阪之战的浪人们说,幸村公力
竭战死之前,他的冲锋一度把德川家本阵打溃,逼得德川将军差一点拔刀剖腹。”
“一个家族,只有证明自己的勇武强盛,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正是幸村公的勇武,让德川家即便在获得天下后,也不敢染指我真田家。这些年来。差一点让德川家失去天下的真田氏,却被德川将军不断地讨好着,甚至数次加封我家的领土。”
“在这乱世中,是幸村公那耀眼的武魂,为我真田一族赢得了立足的土地。”
真田信政的这番话,在幕府治下的日本,是有些大逆不道的。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和真田信助这样说过。有些诧异地看着马上的叔父,真田信助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要知道,具体管理着真田家领土的叔父,平日里是个谦虚谨慎的人。小心地周旋在沼田藩臣民和德川幕府之间,信助从来没有见过叔父发过脾气。
因为疯狂开发领地里的新田,叔父被天下人戏称为“开发狂”。真田信助从来没想过,文雅的叔父,也会如此慷慨激昂。
笑了笑,真田信政缓缓说道,
“你叫我叔父,要知道,当初幸村公出征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叫他叔父的。幸村公临走时和我说,‘好好地待在城中,管好真田家的土地’。他要我,为了真田家好好地活下去。”
“我们真田家的男丁。总是不多呢。”
从惊讶的信助手中拿走了头盔,真田信政把那个火红的鹿角大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叔父用他的生命保存了真田家,这一次,也让我这个叔父,戴上这个头盔为真田家出战吧!”
……
旗令兵在队列面前来回驰骋,翻起一片片的土尘。清晨那湿润的海风中,旗令兵背上的黑色小旗被吹得笔挺,猎猎作响。但更多的军旗,是ha在那两千骑兵身后。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色旗帜,像是一片压城黑云,鼓动在城上山的半山腰上。
这支装备精良。士气高照的骑兵队,是吕策麾下先锋军雄字旗。
邓阿奇穿着和士兵一般的胸甲,背着士兵们一样的线膛枪,戴着和士兵一样的头盔,踩着和士兵一样的皮靴,骑着大马立在队伍前面。如果一定要说他和士兵们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盔甲下那一身漆黑的旗总军装,肩上发亮的肩章,让这个年轻的军官身上浮现出一股令人不敢对视的英气。
庞宁正好奇地打量着吕策的部队,却看到赵如跑了过来。
“师父,还是没有消息传上来。”
庞宁看着赵如,没有说话。
昨天庞宁设计的“瓜分日本”的地图送出去后,日本的藩镇们始终没有任何表示和答复。得到离间的事物,不回复,这有很多种可能。有可能是藐视庞宁,不屑于回复。也可能是被幕府监视着,不敢回复。还有一种可能是想再看一看局势,等到最后的时候才回复。
日本的藩主们,虽然领地不多,但一个个都不是可以小看的。打个比方说,建州鞑子占地不多,但部队战斗力却远胜于王土几千里的大明皇朝。拿这几十万人的领袖皇太极和万万人的领袖崇祯比,女真人领袖在计谋和军事上都远胜于大明皇帝。
日本的藩主也一样,在残酷竞争中杀出来的优胜者,总是拥有令人敬畏的能力。
日本的藩主们不给答复,庞宁也猜不出他们是什么意思。
赵如吞了口口水,咬牙问道,“师父,今天一定要这样硬拼吗?我们这边五千五百人杀下去,比起日本的两万人,只是四分之一。”
“师父,日本打不下就算了!打赢了,得益最大的也只是那些海商。毕竟,东夷岛才是我们的基地啊!”
赵如最后一句话,吸引了邓阿奇的注意。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南王,邓阿奇没有说话。
庞宁吸了口气,没有回答赵如的问题。
翻身上马。庞宁带着一众军官骑到了整个部队前面,大声说道。
“今天的攻势,海军的第一水兵大队一千人,第二水兵大队五百人,加上先锋军的雄字旗两千人,负责快速击溃福冈藩。海军第三、第四水兵大队,跟我在福冈藩南面展开阵地,狙击山谷中支援过来的日本联军。”
战争打得很艰难,有点陷入僵局的感觉。即便是平日里散漫如庞宁这样的大滑头,此时也有些怒气。骑在大马上,庞宁一拉马缰转过了个马头,侧视着五千五百名南海国士兵,南海国的南王怒声吼道,
“你们都明白了吗?今天哪个敢不冲的!老子枪毙他!”
听到了一片咆哮的回答声,庞宁挥出马鞭往山下一指,
“全世界进攻!”
[倾情奉献]





一六二二 二六六节 破阵
黑烟弥漫的战场上。庞宁用望远镜死死看着西北面的长州藩队列,脸上有些紧张。
一千五百名水兵冲到了一百步的距离上,在东南面和福冈藩对射了十几分钟。这样的距离上,线膛枪的精度惊人。倘若不受敌人火力干扰,线膛枪三、四枪就要放倒一个。面对勇敢逼近的水兵,福冈藩不得不全力还击,组织滑膛枪压制南海人的火力。
利用这个间隙,邓阿奇的骑兵散为长蛇阵,一骑一骑地往福冈藩的西北面绕去。顶着零星射来的滑膛枪,两千骑兵从敌人阵前五十步的绝壁下大胆穿过山谷。
北面是福冈藩的身后,没有修建什么防御设施。
吕策的先锋军,装备十分精良。穿越者最初攻占海南岛时候,对缙绅和官吏执行抄家政策。对于这个政策,先锋军是执行的最坚决的,抄出了大量的银两。而之后广西一战,先从大明朝廷得到军费,后来又在抄斩投降官僚缙绅中获得赃款。种种积累,让人数素来不多的先锋军,在军费上十分** 宽裕。
先锋军原先只有五千人,现在扩充,也只有一万人。平均下来一年军饷不过十几万。武器弹药都是史班提供的,算上杂七杂八的辅兵开支,粮草购筹,先锋军一年三十万两足够了。但广西一趟,吕策的进项就是上百万两。
吕策是个简单的人,除了带着自己的先锋军,他并没有太多其他事情。利用手上的银子,他把先锋军武装到了牙齿。大明军中难得一见的战马,先锋军的大兵人手一匹。军中最精锐的线膛枪手,甚至一人分了两匹马。这支部队的机动力和冲击力,被提高到了极限。
广西并没有大规模的畜牧业,这些战马的购买渠道,是通过秦明韬,孔有德,从蒙古人手上买的。比起岛国低矮的日本马,先锋军的蒙古战马简直就是巨兽。
眼看着敌人的可怕骑兵绕到了自己身后,福冈藩心急如焚。他们不断向西北面的长州藩发出求救信号,希望长州藩能逼近南海人的骑兵,让南海人无法发起冲锋。
骑兵们还没有完全集结,看着那不断骑出福冈藩阵地的求救使者,邓阿奇犹豫了一下。
虽然南王做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计划,豪赌长州藩不会加入战局。但邓阿奇做好了两手准备,长州藩稍有动作,他会立即原路撤回城上山。
两里之外的长州藩也有五千兵力,而且火绳枪配比很高。如果这五千人突然冲过来射击,没有退路的雄字旗会被夹击,甚至有全军覆没的风险。雄字旗的任务。的确是来支援南王的,邓阿奇并不愿意为南王牺牲在倭国岛屿上。
不过,西北面的小山上,长州藩的毛利家丝毫没有动。
任南海人的精兵迂回分割,直到邓阿奇在福冈藩西北面摆好了冲锋队列,他们都没有一点救援的动作。所有的骑兵都穿了过来,列在了邓阿奇身后。年轻人有点好笑地看了一眼西北面的长州藩。海风中,那旌旗招展的五千藩兵似乎是来石见银山看热闹的。
咧了咧嘴,邓阿奇大声地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两千匹蒙古战马排成了一个可怕的长形方阵,跑了起来。
马鞭挥舞中,骑兵们越跑越快。
像是一片黑色的钢铁巨兽,精锐的先锋军骑兵朝日本人扑了过去。
日本的滑膛枪手没有向后开火。在两千骑兵的锋芒下,命中率极低的滑膛枪没有对撼的勇气。如果骑兵冲上来,滑膛枪手完全是没有招架能力的,他们只能站在长枪手身后。
福冈藩队列中,三千足轻列阵拦在了北面。按照日本人的战争经验,三间枪是对付骑兵冲锋的最好武器。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足有三个成年人身体长的长枪往北面一放,把整个队列整个保护了起来。这样密集有序的枪阵,冷兵器时代的骑兵是难以正面突破的。
不过,邓阿奇率领的骑兵中。有一千名装备着南海国的线膛枪。
“射击!”
南海人骑在马上的线膛枪,朝日本的长枪阵开火了。距离八十步,马上的一千名线膛枪手瞄准了日本人的枪阵,弹雨像是一阵摧枯拉朽的暴雨,洒向了刚刚踏入热兵器时代的日本藩兵。
密集的长枪森林崩塌了。
再抓不住手上的长枪,前排的足轻像是一个沙包,噗通噗通地往地上倒。在锥形弹的面前,那些薄弱皮甲毫无意义。被子弹打烂了脑袋,被子弹打穿了肚子,足轻们口吐鲜血,刹那间就死去了两、三百多人。
这山谷里地形狭窄,长枪阵的正面不过五百人。两、三百人的损失,足以造成巨大的混乱。刚才还无懈可击的防御网,突然间变得狼籍不堪,到处都是空隙。
把枪绳往脖子后面一挂,骑兵们最快速度从背上拔出了长矛。左手拉着马绳,右手握着长矛,他们把长矛末端顶在马鞍上的金属装置上,让整个长矛和战马紧紧连成一体,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杀戮机器。
许多士气高昂的军队,总是会在战场上大声喊杀,在冲锋时带出骇人杀气。但更可怕的军队,是打过无数胜仗,甚至已经把破阵杀人看成一种熟练工作的军队。席卷琼州,横扫广西,数次击败过人数倍于自己的先锋军,就是这样一只沉默的军队。站在战场上,你听不到对面有任何喊杀声,但那些沉默袭来的黑色骑士。却更让人不寒而栗。
两千匹大马呼啸着压了过来,骑手背上的黑色旗帜遮住了视线,让最前面一排足轻看不到北面的天空。那两千名沉默的黑色铁骑,从日本长枪阵的空隙里撞了进去
巨大的撞击声,像惊雷一样在战场上响起。
沉重的骑兵撞飞了前排的全部长矛手。那些飞向半空中的足轻尸体,像是巨浪拍岸时候激起的浪花。
马上覆盖着马甲,身上穿着板甲,一名先锋军骑兵全重近有一千斤。这样的人肉坦克以三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冲过来,不是那些身高一米五的日本足轻能够承受的住的。
那些营养不良的足轻未必有一百斤,在两千名骑兵面前,仿佛是蝼蚁一般。如果是撞在战马的前胸甲上,会立即飞起来,肋骨会部撞断。不光是第一排飞起来,甚至一线的前后五个人都会被撞倒,被骑兵完全撞翻过去。而那些在队列里指挥的武士,是骑兵长矛重点照顾的目标。
复杂的武士铠甲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冲刺,如果被刺中,整个身体都会被刺穿。长矛甚至会在巨大的惯性下一直往后面刺去,把后排的足轻也一道刺死。
对冷兵器为主力的日本藩兵,即便是面对同样数量的冷兵器骑兵,也难以抵挡。更何况是配备了线膛枪,装备了马甲胸甲的甲骑兵。
只一次撞击,雄字旗就让一千多长枪手失去了战斗能力。撞穿了近三千人的足轻队。
刚才还颇有杀气的长枪阵里,此时只看到一地的抽搐尸体,一片混乱的队列。骑兵们扔掉了长矛拔出了马刀,在巨大的战马上往下挥砍,杀死那些侥幸活下来,却依旧被撞得失魂落魄的后排足轻。很快,这支足轻队就不再是一支武装了,他们变成了一群逃命的农民,慌不择路地往四面八方逃去。
长枪手后面的两千滑膛枪手,更没有近身和骑兵搏斗的勇气。不等骑兵冲过来,他们已经丢下了手上的昂贵火绳枪。加入了逃亡的队列。
马蹄在足轻的身体上践踏,鲜血飞溅。庞宁的北面,再没有了战争,只剩下追逐和屠杀。
庞宁放下了望远镜,舒了口气。
里。庞宁南面,两千线膛枪手ha进了福冈藩的南部,钉在了城上山西面的山谷里,用齐射拦住了日本人的救援道路。虽然线膛枪的精度足以支撑散兵战术射击,但队列齐射的气势对部队士气更为有利,也更便于军官监督战斗纪律。水兵们站在山谷两侧的陡壁中间,一排一排的齐射,把试图过去支援福冈藩的胜山藩部队拦在了山谷
不但是胜山藩被拦,后面密密麻麻的日本藩兵全部挤在了山谷里。
日本是一个山岭密布的国家,石见银山这边的山岭地形很陡峭。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必须在那些大坡度的山岭上上山下山。有时候石坡太陡,大规模的部队的通行非常艰难。看上去很近的地方,却要绕一个大圈。大规模的兵力运动,在这种山岭中是极难开展的。
庞宁南面虽然有一万藩兵,但能从正面向庞宁发起进攻的,只有胜山藩的四千藩兵。
在两千名线膛枪手的火力下,他们根本不能前进一步。
焦急地日本联军开始往后面退去,一万多藩兵分为了两队。胜山藩和萨摩藩继续在正面攻击庞宁,剩下的七千藩兵散成了一条长蛇,从陡壁上的小路努力山头攀援,试图绕过旁边一座陡坡,切到庞宁西侧的小山上。
邓阿奇的骑兵已经结束了战斗,向这边kao了过来。
刚才的战斗损失了一百多名骑兵,一百多名线膛枪手,击溃福冈藩的损失并不大。此时,庞宁身边仍然还有五千人。援兵让庞宁的火力顿时强了几倍,刚才努力进攻的胜山藩再无法攻击。
只打了两轮,那边就顶不住了。丢下了几百具尸体,胜山藩狼狈地退到了稍远处的小山上,踞险力守。
邓阿奇骑到庞宁身边,兴奋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这是个从小就被教育成军官的年轻人,如果说昨天,他还腹诽南王的作战计划糟糕。那今天,庞宁对各藩镇形势的准确判断,已经让他对难忘多了几分尊敬。如果不是断定长州藩不会出手,邓阿奇根本不愿顶着枪弹绕到北面去。
“南王,这一把冲得太爽了!你真神了,那边五千倭寇始终没动。”
庞宁听到邓阿奇的赞叹,却并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都被仙山那边传来的声音吸引,那边是伊达政宗的主攻方向,秦明韬承受的压力,显然数倍于这边。一片炮声隆隆中,庞宁突然听到冲天的杀声响起。
脸上一白,庞宁握紧了双拳。
“妈的!秦明韬要是出事,老子拆了伊达家祖坟!”
长州藩依旧作壁上观,七千藩兵在绕路抄庞宁身后,而拦在庞宁前面的,是日本人的五千藩兵。庞宁一把抓住了邓阿奇的领口,大声吼道,
“前面的胜山藩,你冲上去,给我拿下来!”
邓阿奇吞了口口水,看着那个坡度不小的山坡,没有说话。他是个爱兵的军官,自然不愿意拿自己的宝贝骑兵去撞这样的防御。但庞宁的骇人样子,又不容得他拒绝。
前面传来的一声大呼,帮他解了围。
“殿下,一个日本老头从倭寇萨摩藩那边骑马跑了过来,好像有话要说。”
[倾情奉献]




一六二二 二六七节 变局
庞宁转头看向了阵前。一个须发皆白的日本武士没有佩
戴刀剑。手上举着一张羊皮纸,骑马立在庞宁军队的两百步外。庞宁松开邓阿奇,用望远镜仔细看了看那老人手上的羊皮纸。
那羊皮纸,显然是庞宁发出去的“瓜分日本”的地图。
伊达政宗为了拿下仙山,今天又从北面抽走了两万人。打到现在,福冈藩五千人被击溃,长州藩五千人不战,城上山这边只剩下一万两千日本藩兵。穿越者的武器远精良于日本藩兵,一万两千藩兵是不可能战胜庞宁的五千人的。只要打败这一万人,庞宁就能杀到仙山包夹伊达政宗。
换句话说,日本联军在战场上的人数优势,已经基本没用了。战场的走势,走到了最微妙,最关键的时候。
这个时候,九州萨摩藩岛津家派人过来,是为了什么?
琉球一战,萨摩藩的士兵战斗力曾给庞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石见银山这边,萨摩藩两千藩兵一直没有主动出击{。看着对面的白发老武士,庞宁眯了眯眼睛,突然觉得那衡量胜利的天平,开始向自己倾倒。
庞宁要找一个人过去接洽。他看了看前面的第四大队大队长。
海军的水兵编制,和改水军,先锋军都不一样。
虽然一开始也和先锋营,改水营一样命名为破海营,但庞宁慢慢发现,那种陆军编制不适合海军水兵。毕竟,水兵们大多数时候是在船上作战的。一艘战船上,往往配备固定数量的一队水兵,而且海战中,不同舰船之间的情况完全不同。所以水兵最重要的单位,是和一艘战船相匹配的“中队”。
但随着庞宁的战船增加,庞宁无法直接管理数量越来越多的中队了。所以他又设置了四个大队长,在后勤,陆地作战中集中调度中队长。
不过实际上,庞宁的事情太多,即便设置了大队长,他也是鞭长末及。他不但要管理距离几千里的东夷岛,嵌山港,科劳港几个海外领地,还要维护整个南海国的海洋贸易,管理那些人精般的海商。千头万绪之下,庞宁以前把水兵的事情都扔给了李邺。这几个水兵大队长,庞宁也不熟悉。
但今天上岸打起硬仗,庞宁才发现李邺时常为之表功的第二第三大队,没什么战斗力。而第四大队虽然有些不满情绪,但在战场上战斗风格极为彪悍。
“刘大楼,你上去!看看小日本要说什么”
第四大队大队长刘大楼正在前面布置拒马。听到南王的喊话,身子一僵。这个汉子受惯了李邺刁难,此时一听到命令,竟然下意识地觉得上级要刁难他,立即有了不满神色。不但他不满,他身边几个第四大队水兵都是把头一低,似乎都以为又被上级戏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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