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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溪汐
“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花遥知道自己的次次失望,本就在意料之中。
花遥怀疑每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人,都可能是她的前世男友白沚,因为白沚喜欢白色。
尉迟焘听罢,立刻囧,花遥又以为他是白沚了吧?
叶远糊涂了,只先把花遥抱起,边往佛莲居走,边道:“什么是你,不是你?你们认识吗?”
花遥勾着叶远的脖子,嘟嘟嘴道:“认识!”
“不认识。”
花遥和尉迟焘同时回答,倒让叶远摸不着头脑。
尉迟焘只好改答案,澄清道:“认识!”
“不认识。”
尉迟焘和花遥又是同时回答,但答案皆变了,叶远摇头一笑。
先将花遥安置在床上,叶远才明白过来,道:“原来你们是,似曾相识?”
两人都摇头,看起来更加莫名其妙。
叶远端了两杯热茶,分别递给花遥和尉迟焘,还让尉迟焘坐在床边说话,好活跃活跃气氛。
花遥端坐在床上,温柔地看着两个各有千秋的美男,因为叶远已经跟她说了被救的经过,她便对尉迟焘温和起来,道:“还没有答谢尉迟公子的救命之恩,明日,小女必当以正礼拜公子。”
尉迟焘有些失望,花遥到底没有认出他是谁,毕竟只是一年前的一面之缘。
尉迟焘对花遥摆摆手,“你有伤病在身,加之明日你哥哥成亲,你哪还有空拜我,就免了那些俗礼吧!”
“成亲?!”花遥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喝起热茶暖暖胃。
尉迟焘趁机瞄了叶远一眼,看见叶远眉头紧皱,面色有异,便知不妙,不该提此话题,叶远根本就没透露明日成亲之事!
但尉迟焘心中已有城府,便撒谎道:“你哥哥可能没有告诉你,为报救命之恩,所以……你哥哥他,以身相许了!”
噗!!!
花遥蓦地向前猫腰,竟将热茶全喷在了尉迟焘的素衣上,并瞪大了眼睛看着叶远。
难不成,叶远去扯电线了?尉迟焘不点花遥来以身相许,却让叶远一个男人以身相许吗?!
这……尉迟焘到底是什么口味!
花遥大骇,激动地喊道:“哥!你当真要嫁给这个男人?”
尉迟焘的素衣浸水,氤氲出朵朵蒲公英般的形状,还有丝丝茶水落在了尉迟焘唇上,挂在他新鲜的胡茬上。
叶远还未回复,尉迟焘便十分受伤地抢答道:“怎么,难道我这个男人不好吗?你好像十分嫌弃的样子……”
“你百好千好,简直帅到没朋友!可那又怎样,你敢毁我哥哥幸福,就是万万不好!快别那样了,你府上的男宠难道还不够吗,我哥哥,求求你别玷污他,行不行,算我求你?!”
花遥拉着尉迟焘的衣袖,两只眼睛散发着虔诚的光彩,一副十分恳切的模样,就差跪下了。
叶远不仅不解围,看到花遥不开心,他竟然还愠怒了,道:“妹妹,你怎么可以求人!你忘了吗,你是金尊之躯,谁都不能让你卑躬屈膝的!”
这三个人,到底有一个靠谱的没有,没一个人能说点正题吗……
“我哪里养了男宠了?我哪里要玷污你哥哥了?我哪里像是有断袖之癖的人了?你看看我,回答我!”
花遥借了叶远一个坚定的眼神,回道:“你就是养男宠了!你就是想玷污我哥哥了!你就是像有断袖之癖的人了!我现在就看着你,你想要怎样我啊?”
叶远本是很正经的样子,怎知听了花遥的话,却不能自制地笑出声来,他告诉花遥:“我记得,你说过有一个文人叫琼奶奶,你们现在的对话,有点像她的风格!还有,其实我不是嫁给尉迟公子,而是嫁给,哦不,是给你娶个嫂子。”
花遥满头黑线滑下,忙给尉迟焘擦拭衣服,她忍住双腿因为剧烈活动而带来了剧痛,抱歉道:“那对不起!我喷的你湿身了!哎,谁让你说话不说清楚的,我不知你是红娘。”
“碰的我失.身?我是红‘娘’?!”
尉迟焘哭笑不得,人已目光“囧囧”,暗骂自己活该活该!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失.身,那定是稳赚不赔的事,事实却是被狠狠奚落,狼狈不堪,尉迟焘懊悔,人在囧途,何必还要屡屡犯贱……
更何况,他中午喷了花遥一脸水,晚上就被花遥给喷了回来,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他的好心好意全被上天拿去消遣娱乐了!
也罢,总比说叶远忽然色胆包天看上了他家婢女,以至于猴急猴急的,赶着成亲扑床好吧?花遥定不会相信的,即便弄的自己湿身,也还是目前这个理由好些。
叶远隐隐觉得尉迟焘太过圣人,这不太符合萍水相逢的桥段,但是上官大夫告诉过他,尉迟焘可信。
此般看来,他舍身取义,确实可信!
于是叶远赶紧转换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因为到了晚饭时间,他便询问起:“今晚有做驴肉火烧吗,花遥最爱那个!”
无论在哪个时代,美食都是通行证,理所应当,这个时代的美食也面面俱到,并没有侧漏佳肴。
叶远继续道:“驴肉火烧补气养血,滋阴补肾,补虚利肺,最适合花遥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过。”
“那我这就去让人准备!先告辞!”
答毕,尉迟焘开心地扑腾着湿衣服逃走了。
而花遥一听到驴肉火烧,就更加思念前世的男友白沚,虽说跨时代思念他,不利于给他积阴德,但是她和他,是因为终究没有缘分,才被上天导演的一场车祸给拆散了吗。
上次那个白翁老道算的命,说什么花遥想念的人,就在今生今世,其实这句话放在任何一位姑娘身上,都在理。
花遥因为太想知道白沚的下落,居然被骗了,真是白活两世!
花遥决定,以后再不寻她的白沚了,寻也寻不见,毕竟两人已经不在同一个时代,也许入小林寻梨花白,往往只得一行青苔。
身后,花遥静静地问叶远:“哥,你真喜欢她吗。”





娇贵 第14章 闺中闲话
叶远应该是笑着答的,他这样道:“喜欢,喜欢的紧呢,可巧就遇上了她,美玉无瑕,一见倾心,所以想立刻成亲,然后哥哥就带她离开这里,寻个养家糊口的法子,妹妹你,就好好在此养病吧!”
“那真的,要恭喜哥哥了?”
花遥没有觉得大喜,甚至有些忐忑,可能是哥哥忽然畅销,以至于她措手不及。
花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愁嫁的母亲将孩子交付了出去,本该欢喜,却难免流泪,花遥不是叶远的母亲,便将自己的不良情绪归结为担忧,她应是在担忧日后的口粮,哥哥不在,她该到哪里蹭饭吃呢……
然而叶远始终在花遥面前,表现的不痛,不忧,甚至是喜,大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剪不断,理还乱。
晚膳时分,尉迟焘邀请客人花遥和叶远团坐一席,因花遥腿伤行动不便,叶远便总是抱着花遥行走。
尉迟焘遮掩了自己的忧心,官场之上,什么样的生离死别他没有见过,叶远不过是等同于判了罪刑的犯人,问斩之日将近,他愿意快活地笑几日,且听他笑就是了,自己不必替他难过。
夜色,如水渍沁上陈旧的墨画,晕染出世界模糊的边线,勾勒起黑夜的鬼魅的意象。
入睡,但因为明天的安排,总有几人是睡不安的。
***
翌日,花遥醒的早,婢女推开佛莲居的门,世界已大不一样。
洋洋洒洒的大雪还在为天地织就白袄,却鲜有能看进花遥眼里的白色。
那雪,多像当年的雪,千山鸟飞绝,可雪始终是雪,而人,已万径人踪灭。
她的白沚,是否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好,是否沐浴着晴日的阳光,也曾像花遥想他一样,偶尔想起过花遥。
花遥一到大雪天,就哭,这个秘密只有叶远知道,但是他猜测花遥是哭她的父皇母后。
也是,前蜀宫变那些天,也是江山冰冻,大雪皓漫的时节。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中午,花遥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便继续卧床休养,她面朝门口,听不见人声鼎沸,却能听到热闹的唢呐鼓乐之声,若不是她嘴上还带着笑容,恐怕整个人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方便进来吗,花遥?”
侍候花遥的双胞胎婢女十分尽心尽力,花遥的屋子里暖炉暖,茶饭香,环境静,没一样是不利于病人休息恢复的,当然,这自然是尉迟焘叮咛嘱咐的仔细。
花遥笑着说:“怎么是你?”
花遥不去看叶远拜堂成亲,那边的戏,自然就没有继续演下去,空落落的喜堂里,其实只有叶远和所谓的新娘坐在那里,随时恭候着接戏的通知,虽然唢呐喜乐照旧吹着敲着,其余人,却是各忙各的。
“是我怎么了,又……嫌弃我吗?”
“没,没,只是以为哥哥会来看我,可是想想,他今天要办喜事。”
尉迟焘搬了凳子坐在花遥的床边,郁郁道:“我也是疑着,都中午了,想叫人来请你去吃酒,你哥哥却不舍你移动伤身,你自己也像忘了此事一样,不询不问,还把侍女都打发去吃酒了,我索性就过来瞧瞧你,是不是真的无情,没想到……”
尉迟焘将自己御寒的狐肷大氅挂在床钩上,手往袖筒里伸去,拿出一块青色的绸子手帕递给花遥,花遥便顺势将眼泪鼻涕抹了个干净。
“哭的眼睛都红了,可是在这里住的不舒服?还是,腿疼?你哥哥成亲,你为什么不去看热闹?”
花遥忙应:“自然是腿疼,腿疼,我这腿,恐怕会让我耽搁不少好时光,我毕竟行动不便,去看哥哥成亲,恐添晦气,便忍住了没去,实则心里想去的很。”
“都怪我,如果那马车……”
花遥打断了尉迟焘的话,笑着说:“但我还是觉得幸运,如果不是撞上了公子家的马车,我和哥哥现在,现在不知会是怎样!所以,希望公子不必自责。”
花遥的神思似乎一瞬间就游移出好远,也不知她听到尉迟焘说话没有。
“如果没撞上马车,我也会带你们离开。”
花遥没答,目光落在尉迟焘递给她的那块青色绸子手帕上,不经意间,竟说:“我以前也有一件,与你这手帕材质颜色都一模一样的裙裾,上面还绣着红色的盛世牡丹,据说是大娇大贵之意,在我看来,红配绿却丑的很。”
“你也有?那倒巧了,可因为我是男子,我这手帕上就没有绣花,没有红色,会不会比你的好看些?”
“太素净了,和你这个人的……”花遥抬头,勾起唇角微笑的弧度,她看着尉迟焘,直至将他的羊脂玉簪看在眼里,细细打量后,忽然认出了他是谁,才改口接道:“和你的羊脂玉簪一样素净。”
“素净,是褒是贬?”
这上等绸子,丝滑质优,据说有养颜之效,由蜀国绸缎大庄上官繁家独产,实属后.宫垄断的布料,皇帝重赏朝廷官员时,偶尔才会赐几十匹下去。
但是以花遥的身份来看,她不可能有过这种稀有贵重的绸子衣裳,尉迟焘确信花遥是认错了布料。
“非褒非贬。这是上等绸子,丝滑质优,更有养颜之效,青色绸子为背景,若是绣上锦鲤,便是寓意如鱼得水,可获功名;若是绣上清荷,便是寓意相得益彰,可托雅志;若是绣上白日……”
花遥忍住了笑意,将‘便像日本国旗’几个字逼回了肚子里,然后悠哉地说完:“便是寓意青天白日,蒸蒸日上!”
尉迟焘吃惊,忽然觉得花遥并不一般,竟然知道这许多不一样的东西,便道:“你看看我和什么寓意比较相配,可否帮我绣个什么?”
花遥兴致勃勃,她可是“天下第一绣”昭懿皇后的女儿,当年名动四海的盛世安平图,就是出自花遥她亲娘昭懿皇后之手,绣花?
花遥大方地答应:“行,没问题!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就把这手帕搁我这里吧,等绣成了,我自会喊你来取!”
其实花遥倒能弹上一手好琴,至于绣花?
也不能说花遥全不会,只是花遥的绣法,实属“萌萌哒”印象派系,这个时代的人,恐怕会“眼拙”到无法领会其绣风的精髓!




娇贵 第15章 不速之客
目前,花遥还不知道尉迟焘的全名,便问他:“公子,敢问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尉迟焘直接应了:“我中午提及名姓的时候,你意识模糊,可能没听清,在下复姓尉迟,单字一个‘焘’,取‘迈仁树德,覆焘无疆’之意。”
好在花遥是古代土著居民,小时候也看了许多书,便解:“令尊必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人。”
尉迟焘来了兴致:“何以从名姓,得来此解?”
花遥笑道:“令尊想让你树立仁德,广布天下,足见其胸襟,自然非寻常之人!不过尉迟焘,‘欲迟到’,合则,犹犹豫豫,做事偶有不能当机立断之时吧!”
“你解的可真对!”
花遥的笑声如清泉叮咚,她怎么可能解不对呢!
尉迟焘的青色绸子是宫中贡品,非朝中重臣能得到吗?他年纪轻轻,俸禄定厚不到哪去,却能在京都以外购置闲宅,可见他并非官一代,至少也是官二代,甚至是官三代,那么他的父亲,肯定也在朝中任职,必然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之人!
花遥此刻心怀大畅,终于明白算命先生是怎么计算命数的了,首先,说的话必须放之四海而皆准,其次,皆准才放之四海!
花遥心道,原来这美男子叫尉迟焘,他眉黑眼濯,却有寒潭般的乌瞳,尤其是那经久不换的羊脂玉簪,越钗越温润,让花遥过目不忘,花遥才会忽然想起他是谁!
尉迟焘,不就是一年前,带走了小正太李清的那个大哥哥吗?
世界可真小,花遥又想起了李清颇有潜力的面相,一年不见,那小正太肯定越发俊彦了。
花遥自是不知,李清,正是太子百里清的化名。
花遥将自己的上半身朝床头挪了挪,似是要与尉迟焘靠近,好商议什么大事,“尉迟兄呀,我既免费给你绣花~我又免费给你解名字~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尉迟焘深感不妙,听花遥的语气,这“意思”好像与金钱无关,不太好办的样子。
他只好将板凳朝床侧也挪了挪,好和花遥保持安全距离,道:“意思意思~~听你的意思,你想我意思给你什么‘意思’?”
花遥竟然听的懂尉迟焘的绕口令,神秘答道:“一个人!”
尉迟焘不敢看花遥的眼睛,整个人的感觉忽然就不好了。
他侧头羞道:“你年纪还小,自重啊……”
尉迟焘说的太快了,误会了!
“一年前……”
花遥的声音却缓慢,贯穿了尉迟焘的整句话,也并没有发觉尉迟焘对她前句话的误会,她似乎要说起一个故事,却被门外的声音截住了。
砰!咣当!
爽脆的踢门声后,一个女子被飞踹进佛莲居,女子受不住那力道,已经翻滚出二三米的距离,女子抱腹恐慌地哭泣,却忍着声音不敢吵嚷。
一阵戾风从门外灌入,花遥平静地望着来人,却换了个端坐的姿势。
来人鼻腻鹅脂,肌若凝雪,身披嫩粉色流苏缀帽大斗篷,手捧铜麒麟暖手小炉,但她的面色和鼻尖略泛红,应是禁不住严寒所致,却不能掩盖她天生的美丽可人,她的眼眶湿漉漉的兜着眼泪,还延展着几根血丝,不知是哭过,还是没睡好。
胆敢在尉迟焘面前踢门而入,而又分庭抗礼的人,会是谁?
“樊纲,你是不是打搅了别人的好事?还不把人带走!”
樊纲听命,抓起滚在地上的喜袍女子,就要向外拖动,花遥神色大异,忙问喜袍女子:“你可是叶远的妻子?”
喜袍女子不敢作声,她年纪不大,浑圆脸蛋,齐齐刘海略显幼稚,正是昨日傍晚同叶远指桑骂槐的婢女,不过她现在可神气不起来了,不仅满脸泪水,还由着樊纲扯她头发,欺她弱小。
尉迟焘猛地从凳子上站起,大喝一声道:“够了!!!”
樊纲没有松手,只是停住拖拽的脚步,等候女主人发落。
尉迟焘面色冰冷,略显烦躁,哼道:“和硕公主,这就是你许给我的信任吗!”
和硕公主?花遥心道,今天竟然遇见了亲戚,难怪大雪封山了。
和硕公主百里沁雪为除狐狸精,生怕大雪封路,只得彻夜行车,没有夜宿,这才提前了半日到达尉迟别院,自深夜到现在,风雪交加,她整个人都憔悴不堪,怎知见到夫君,没有微笑和怀抱,果然见他正与一貌美女子近处调.情。
和硕公主心中存有的安慰尽丧,“先告诉我,她是谁?!”
和硕公主直直地看向尉迟焘的眼睛,眼眶更红了,只不知这个“她”,是指花遥还是喜袍女子。
“‘她’是谁?她是你的幻想,你的害怕,还有,你的妒忌,你的不可理喻!佛莲居向来有规矩,侍姬不可入住,所以,公主你这次又猜错了!”
尉迟焘甩袖向前,与和硕公主擦肩而过,顿了顿,冷冷道:“你把我看见过的女人,全杀了可好?如果这世上只剩你一个女人,你猜,我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尉迟焘头也不回,大步迈向大雪漫天的院子里,就连挂在床钩上的狐肷大氅都忘了穿戴。
尉迟焘因为身份特殊,为免再引公主妒气害了花遥,才没有顶撞公主,他只得一气之下离开佛莲居,去喊莫管家来善后。
毕竟莫管家常在莫老爷身边走动,和硕公主常常给他几分薄面。
和硕公主见夫君已走,便嘶吼一声,大力地将手上的铜麒麟暖手小炉砸在地上,暖手小炉“砰砰”的在地上跌滚了三五下,屋内才归于平静。
和硕公主的两行眼泪,已经难以自制地流了出来,在她红润的脸庞上,划开骄傲与羞辱的分界线。
的确,她曾因为心疑,杀过尉迟焘身边几个狐媚娇骚的侍婢。
可堂堂和硕公主,却因为成婚三年无所出而遭人议论,谁能参透她的苦楚?就连亲生父亲嘉胤皇帝都告诫她妒妇难当,不要断人根蒂,可是任由驸马爷养姬妾,生子嗣,又要放她和硕公主的尊严何在?




娇贵 第16章 鸡飞狗跳(感谢k哥和氏璧)
皇室之女,皆不由自己做主婚姻,和硕公主深得圣宠,偏是例外,本可自选夫婿,寻个俯首帖耳的宠男,可她却偏偏迷上了难以控在股掌之间的尉迟焘,她强嫁尉迟焘,甘当嘉胤皇帝巩固政权的棋子。
毕竟尉迟焘之父,尉迟仁,是辅佐三朝的老丞相,嘉胤皇帝很满意这桩联姻。
尉迟焘,她的夫君,不仅是掌管皇家九族之属籍的宗人府丞,还是皇城神迹之一,文武双全,貌比潘安。
既是金玉良缘,每个人都觉得和硕公主的归宿甚好,甚好。
但和硕公主虽是金枝玉叶,深得尉迟家上下的敬畏,却在尉迟焘面前傲娇不起来,由于心思敏感,妒忌生疑,她常常歇斯底里,闹的人心惶惶,家宅不宁,久而久之,已把尉迟焘推的越来越远。
成婚三年,她只有第一年和尉迟焘同房过三五次,而后两年,她一直在守活寡。
她的肚子一天没有消息,她的助孕“良”药就一天不能中断服用,她几乎变成药罐子!
可和硕公主宁愿背负不能生育的污名,也不愿告诉父皇母后,自己无法开枝散叶的真正原因,因为她怕,她怕她乱说话,而导致尉迟家被君威迁怒!
和硕公主还爱着尉迟焘,即便她的个性总与他相处不来,她也拉不下面子求尉迟焘包容,但是因为爱过,所以一直爱着。
尉迟焘和和硕公主,本是一对璧人。
但终究,一个淡漠,一个在淡漠中骄纵。
可谁人知道,她以骄纵当作伪装,以捍卫人妻的尊严!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爱得我所!”
和硕公主的封号里有一个“硕”字,而且硕鼠的寓意不好,花遥在这个时候念出诗经里的句子,显然是在挑衅和硕公主。
闻声,和硕公主迅速擦掉了贻人口实的眼泪,她指着花遥,又指向樊纲,怒喝道:“敢骂我?你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本公主从床上拖下来,剥光衣服,扔到雪里活埋!”
樊纲应声,便扔了手里的喜袍女子,大步奔向花遥。
活埋?!
喜袍女子惊呆了,直接晕倒在地上,但不排除她装死,以逃避陪葬的可能性。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爱得我直!”
此时,樊纲已经掀翻了花遥的被子,拽住她的手臂,预备将她整个人都扔到地上去。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谁之永号?谁之永号?!!谁之永……”
花遥仍旧念着,面不改色地挣脱樊纲的束缚,但是力气不够,樊纲马上就会得逞,牵一发而动全身,花遥的伤腿剧痛如切,但她也只是咬牙忍痛,愣是没哼一声。
花遥料想,只要先把公主的怒气转移到自己身上,喜袍女子便能少受折磨,等到尉迟焘喊人来了,便可从中调解,虽然花遥并不明白,自己的嫂子,怎么会被和硕公主拳打脚踢?
但是早在花遥还是三岁的安平公主时,就深觉舅舅家年仅六岁的嫡出女儿百里沁雪,侍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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