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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战况正朝有利于叛军的方向发展,郑隆芳与姚文昌的军队阵脚此时被挤压得不断后移,李啸判断,他们最多还能再顶上半个时辰。
还好自已来得及时啊!
看清了战场时势的李啸,脸上露出一丝猛兽发现一只毫无防备的猎物一般的狞笑。
“枪盾兵听令,快速绕至敌方步后之后,展开队型,攻击骑兵!”
“在下明白!”张行猛与雷傲齐声大吼。
“骑兵听令,掩护枪盾兵攻击骑兵,严防对方骑兵分兵包抄我枪盾战阵之后。”
“在下明白!”上官去杰脸色如铁应声吼道,直视前方的双眼有种如狼般嗜血的光芒。
“辅兵听令!跟随枪盾兵前进,至枪盾兵开始攻击骑兵后,杨振的前队分成两部,掩护枪盾兵左右两翼,高小飞中队、关质后队二队辅兵一齐攻击敌军火炮部队!”
“在下明白!”杨振、高小飞、关质三人应命吼道。
“各位务必一举击破叛军,胜利之后,我李啸,一定会重加赏赐!若有迟疑后退者,定斩不饶!”李啸拔出雪亮的倭刀,厉声高吼。
“万胜!”
“冲啊!”
李啸全军每个人全身的热血都被瞬间点燃,各论是战兵还是辅兵,人人都是双眼放光,脸上都是对胜利满满的渴望,和对立功杀敌的迫切向往!
一阵狂风忽地卷地而来,呼呼地刮向陈友德的叛军,战阵之上,顿时风沙弥漫,李啸心下大喜,这股刮向敌军的狂风,有如给李啸的军阵助威一般,让李啸全军顿时士气高昂,所有军士都放声呐喊着向叛军战阵背后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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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第六十二章 初战豫家沟(中)
“云从龙,风从虎,男儿只手将天补!”在呼啸翻涌的寒风中,随着自已骑兵队前行的李啸,心中突然想到这句诗词,顿时更觉豪情满怀。
在枪盾战阵最前方已冲至离叛军骑兵不到五十步远时,对方发现了他们,除了几十名骑兵摆成圆阵护卫着一名中军将领原地不动外,所有的叛军骑兵都声嘶力竭地高声呼喝着,紧急排列成楔形阵,准备将李啸的枪盾战阵一举冲垮!
李啸脸上露出寒意森森的冷笑,他迅速取下背上的硬弓,右手疾速从撒袋中拈出一只三棱点钢重箭,张弓搭弦,弯如满月,张到极致的弓弦发出轻微的吱吱响。
“嗖!”
所有人只见到流星袭月般的寒芒一闪,随后,离李啸八十步外,叛军楔形阵尖头处那一名骑兵胸前血雾飚起,应身落马。
“嗖!”
“嗖!”
两只狠戾的三棱点钢重箭迅疾飞出,又是两名骑兵分别头胸中箭,倒地身亡。
“万胜!”
见面不远处的叛军骑兵接连被射落于地,李啸军中立刻发出一阵热烈地欢呼,所有的军士更加士气高昂,向前冲击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而叛军骑兵刚排好的楔形阵立刻骚动起来,不得不重新排阵。
李啸连连出箭,又射杀了四名叛军骑兵后,叛军骑兵的楔形阵终于紧急开始启动。
由于李啸射箭的有效延缓,在叛军骑兵们的楔形战阵刚刚开始加速时,枪盾战阵已经冲到了离骑兵不到二十步的地方!
随着“砰”的一身巨响,所有的盾兵在张行猛地指挥下,所有的40名盾兵排成一条直线,手中的大盾落地抵肩,呈倾斜状放牢。
与时同时,每块盾牌后面,迅速扎出了一条条有如潜伏的阴险毒蛇般的4米三棱精钢长枪,狞笑着飞速刺向正越来越快地迅速冲来的骑兵们!
楔形阵尖最前面的骑兵看到那可怕前伸的长枪,都下意识的想减速,只是后面已经开始拼命加速的叛军骑兵都狠狠地向前冲击,迅即将最前面的几名骑兵冲落马下,随即,无数根奋力向前的马蹄,将那几名惨叫着倒地的骑兵狠狠地踩成肉泥!
出现混乱的楔形阵整体速度放缓,但还是以巨大的惯性狠狠地冲在那一排笔直的的蒙铁尖刺大盾上!
巨大的惨叫哀嚎声与马匹尖利刺耳的悲鸣声连绵而起,冲击着战场上每个人的耳膜。
敌我双方每个人都惊恐地看到,楔形阵的最中位置处,几匹战马以巨大的动能将迎面的那几名盾兵连同身后的几名枪兵一同惨叫着撞飞而去!而与此同时,那大盾上锐利的尖刺和冲刺而来的凌厉长枪,将冲击而来的战马大腿、前胸、颈部迅速扎透,战马痛得腾空跃起,马血如雨般四处飞洒,有好几匹腾空的战马在惯性的作用下,越过盾墙方砸落于地,将好几名后面列阵的枪兵砸成肉饼!
“盾兵稳住,阵脚不能动!”死抵着一面大盾的盾兵哨长张行猛放声大吼。
“枪兵稳住,列阵杀敌!”枪兵哨长雷傲的吼声,同样声嘶力竭完全变形。
李啸往日严酷的训练,现在发挥了功效。后面的枪兵从最初的恐惧慌乱中迅速地回过神来,随即呐喊着将手中的三棱精钢长枪狠狠地从已是被冲击得七扭八歪的盾牌上方向前猛刺而去!
二十多名随后赶至的叛军骑兵,胯下的战马或是颈部,或是胸前,迅速被那开着深深血槽的三棱精钢长枪凶狠捅穿!马血四溅、喷飞如雨,将对面的枪盾兵淋成血人,战马痛得前蹄高扬鬃毛乱甩,发出巨大的哀鸣,轰然倒地,复将马上的骑兵压死或压残。
一身是血的枪兵哨长雷傲,欣喜地看到自已训练出来的枪兵们摆脱慌乱,重新开始奋勇杀敌。他想起了李啸以前对他说过戚继光的《练兵实记》里的话,如果士兵能在实战中发挥出往日训练时三成的实力,就足以击败数量相当的对手,而如果发挥出五成到七成的实力,那绝对就是天下的强军了。
最初凶猛的冲击力减缓后的叛军骑兵,渐渐呈散开状一线摆开,在那些大盾的阻隔下,不得不与枪术熟练拥有4米长枪可以远距离刺杀的枪兵们,开始了一场相当不对等血肉搏杀。
不断地有叛军骑兵人马皆倒,人尸与马尸互相混杂,沿着那道已经歪斜的盾牌组成的线条象垒沙包一般重重叠起,却又让后面要继续前进的骑兵想要攻击变得更加困难。
喷涌的人血与马血在地上不断洇开,让原本干硬的沙土地变成松软而泥泞,一脚踩上去,让人心惊动魄的大大小小的血气泡立刻翻涌而起。
高小飞与关质的辅兵后队,见敌我双方已然胶着,便按李啸的命令,呐喊着绕过战阵,向后面慌成一团的敌军火器部队冲击而去。
敌兵的火器部队,只有八十多人,李啸安排了中队与后队共二百多辅兵一同进攻,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没有战斗经验的辅兵,与同样肉搏能力极弱的敌方火器部队很快绞杀在一起,一切都如李啸预想的那样,辅兵们凭借数倍的人数,迅速地在交战中占据了优势。
在倒下了六十多名骑兵后,剩下的叛军骑兵意识到这样再战下去绝对不行,很快,叛军骑兵后队变前队,迅速后撤脱离战阵。
在张行猛、雷傲等人抓紧机会重组阵列时,后撤了一段距离的叛军骑兵分两股,每股约八十多名骑兵,各自手持骑枪,呐喊着向枪盾战阵两旁的高振前队辅兵高速冲来!
已经又连射十几箭,射杀了十多名骑兵的李啸,敏锐地发现了战情变化。他厉声向一旁的上官云杰吼道:“立刻随我出击,绝不能让敌兵击垮辅兵!”
李啸刷地拔出锋利的倭刀,一马当先地呐喊着向枪盾战阵的左翼辅兵冲去,上官云杰连忙率领全部骑兵紧随其后向前冲击。
李啸选择的增援部位,是全阵中最薄弱的左翼。因为前队辅兵队长杨振在右侧,可能相对而言,能坚守的时间要长些。
叛军骑兵高速而至,左右两边猛冲过来的最前面的骑兵,将缺少防护的最前排辅兵冲得象碎纸片一般在空中飞舞!随后这些辅兵惨叫着摔落于地,鲜血与恼浆四迸,刹时而亡。
与此同时,李啸率骑兵队赶至左翼,双方随即混战在一处。
李啸手起刀落,左砍右劈,刀光闪过之处,便是一名敌兵惨叫着摔下马来。紧紧护卫着他的上官云杰亦是杀得性起,一杆骑兵枪上下翻飞,有如梨花飞舞,转瞬之间,便有不少敌兵倒在了他的枪下,杀人的效率,似乎比李啸还要高。
只是他手下那些骑兵就没有这样的武艺了,这些只受过一周多骑马训练的骑兵,虽在来登州的路上,上官云杰只要有空,就给他们安排骑马与格斗的训练,但毕竟为时太少,甫一交战,便有两名骑兵受伤倒地,复有一名骑兵被叛军刺中咽喉,眼见得不活了。
比起有李啸来援的左侧,右侧的情况更加危险,不断地有辅兵惨叫倒地,整个战阵阵脚不断后移,前队队长杨振近乎绝望地放声大吼:“兄弟们不要乱,守住!”
张行猛与雷傲的枪盾战阵,见此危急情况,也开始紧急变阵。除留了十多名受了伤的盾兵和二十多名受伤的枪兵依然摆在原位置,防止对方的中军将领亲自领队来攻外,余下的枪盾兵开始分成两部,分别向左右两侧掩杀而去,攻击叛军骑兵侧翼。
近百步远处,是叛军首领陈友德,他身材粗壮,浓眉高鼻,一张肥厚的嘴唇上有一撇粗硬的刚须,他骑着一匹高峻的大马,在几十名骑兵的护卫中间肃然不动,脸色却阴沉如铁。
看着分成两股的骑兵渐渐地陷入对方的围裹缠斗之中,陈友德尽管在马上依然静默伫立,但心里却痛如刀割。
从登州脱围而出后,陈友德的3000名皮岛军兵一路东行,绕过了龙山,正欲越过杨家店,从而向东穿过孙镇,最终进攻奇山所。却没想到在这个名叫豫家沟的小地方被刘泽清部属郑隆芳和姚文昌率约4000多军兵拦截阻击,好在自已临危不乱,迅速指挥部队投入战斗,破坏了敌人突然袭击的阴谋。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陈友德那些久经战阵的皮岛老兵不多时便占了上风,眼见得就能击溃郑隆芳和姚文昌,谁知,却被这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小部队猛烈地突然攻击,让自已的骑兵与火炮部队损失惨重。
陈友德重重一拳砸在自已的大腿上,脸上浮现一副极其恼恨之情状。
他突然开始后悔了,原本以为自已跨海而来,从皮岛投奔登州的孔有德,会有高官厚禄在等着自已,从而不要再象从前一样,在皮岛过艰苦的驻防生活。只是这几个月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孔有德耿仲明等人一败再败,最终龟缩于登州城一隅,苟延残喘。想象中的高官厚禄没有踪影,身败名裂军丧而死的命运倒是越来越清晰了。
他与孔有德等人一样,都不甘失败,这次突围出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重新攻占新的根据地,从而摆脱在登州被聚歼的命运,最终重整山河,卷土重来。
只是,梦想很丰满,而现实却很骨感。
现在陈友德手中,还有仅有的两个胜点,其一就是,自已的全部步兵能抓紧时间击溃郑隆芳姚文昌两部,从而回军击杀那只突然来袭小部队。而其二,便是自已的一股骑兵能立刻击败那股已是颓势明显的右侧辅兵,然后绕到左侧,将对方的那一小队骑兵及左侧辅兵彻底击溃。
时间分秒而过,渐渐的,陈友德的脸上开始露出一种期盼的欣喜,他看得到,步兵战阵挤压郑隆芳部和姚文昌部退后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攻击右侧辅兵的那股骑兵正将前面的辅兵越来越快地向后推动,对方的辅兵中甚至有人开始转身而逃!
“将军,我们要不要去冲击一把。”一旁的一名亲卫眼见得已方得势,按捺不住地问道。
心情已是激动万分的陈友德,,使劲地咽着唾沫保持表面的平静,他扬起手,正欲向下挥动下达进攻命令时,瞳仁却是猛地一缩,激动如火的好心情迅速地掉入了万丈冰渊!
他急速缩小的瞳仁中,映现出一支身穿鲜红盔甲的哨骑呼啸而至,正向自已攻击对方右侧辅兵的骑兵侧后猛冲而来!
他甚至还听到了那个冲在最前的哨骑队长一声模糊的呼喊。
“李兄弟,看好了,俺胡大能来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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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每六十三章 初战豫家沟(下)
胡大能那三十多人的哨骑队凌厉一击,这股攻击右侧辅兵的叛军骑兵立时崩溃。胡大能部毫不稍歇,随即越过枪盾战阵,猛烈冲击叛军另一股骑兵,在李啸部骑兵与胡大能部哨骑前后夹击下,这股骑兵也立刻崩溃了。
所有的叛军骑兵纷纷掉转马头,发狂般地向后逃跑,李啸全军士气大振,所有人立刻拼命追击,不论是骑兵、枪盾兵,还是辅兵,统统高声呐喊着追杀逃跑的叛军骑兵。
李啸、上官云杰、王大能三人冲在最前,大砍大杀这些已是毫无斗志的叛军溃兵,一个又一个叛军骑兵惨叫从马上掉下来。
看到发疯一般向自已的方向不顾一切逃回的骑兵,叛军头领陈友德脸色灰败,他在马上一个趔趄,险些掉下马来,幸亏左右护卫反应快,将他迅速扶住。
“传令全军,全部撤退。”陈友德有气无力地向一旁满脸惊惶的传令兵说道。
陈友德的护卫队开始立刻后撤,他这个动作,随即被正密切注视着他动静的郑隆芳和姚文昌看在眼里。
“看,敌方大将后撤了!”长着一双三角眼,下颏尖瘦的郑隆芳脸上露出难以置住的惊喜。
“我们的援军胜了!”塌鼻子、招风耳,很有点象怪物史莱克的姚文昌惊喜地喊道。
“全部骑兵跟我上,绕到敌方步兵之后攻击!”郑隆芳兴奋地挥刀大叫。
其实,根本不用郑隆芳率骑兵出击,陈友德的步兵见到主帅向后撤退后,就立刻军心动摇,刹时崩溃了。
叛军步兵有如一群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哭喊着扔下刀剑转身逃窜,他们乱糟糟地挤成一团向后猛跑,却把毫无防备的后背留给那些差点就要崩溃投降的对方步兵。
大喜大悲不过转瞬,生死胜负仅在分秒。回过神来的郑隆芳与姚文昌部步兵见此情形,不由得大喜过望,这些刚刚还在苦苦抵抗,沮丧地想着自已会怎么被杀掉的士兵,顿时都信心百倍,士气高昂,齐齐呐喊着挥舞着刀剑向这些逃跑的叛军大砍大杀。
如果从天上看去,可以看到陈友德率领溃败的骑兵,正亡命地向东奔逃,叛军骑兵后面不远,是同样疯狂逃命的叛军步兵,而紧跟在叛军步兵后面的,是李啸的骑兵和王大能的哨骑在猛烈地追逐砍杀,再后面,是稍晚一步赶来的郑隆芳和姚文昌的骑兵正紧跟不舍,最后是李啸军的战兵辅兵与郑隆芳姚文昌部的步兵混杂在一处,呐喊着向前追击。
是役,陈友德战死900余人,其中步兵700多人,骑兵200多人,被俘500多人,被俘者绝大部分是步兵与火器部队,叛军步兵基本是被郑隆芳姚昌部所俘虏,而火器部队则全部落入李啸军囊中。陈友德带着所剩余部向东狼狈逃窜,绕过孙镇,窜入朱高山中,不敢复出。
至此,豫家沟之战结束,明军大获全胜。
满身是血的胡大能收拢哨骑,仰天挥刀大笑:“痛快啊痛快!李兄弟,俺们老胡来得是时候吧。”
李啸与他并马而行,他亲热地拍了拍胡大能宽粗的肩膀,大声说道:“若非胡兄弟及时来援,李啸这边战果难测。兄弟在此谢过了!”
“你我兄弟,何必说这样的话,也算我还你解决闹饷一事的人情吧。哈哈。”胡大能摆手大笑,随后他一脸喜悦地与李啸告别,率众策马去向还在路上赶来的千户黎应笙报喜。
目送着胡大能离去,李啸收起满是鲜血的倭刀,跳下马来,他那一身纯白精铁甲,已是被飞溅的人血与马血染得如同披风一般血红。
“万胜!”“李总旗万岁!”每个幸存的战兵与辅兵一起摇着武器仰天大声喝喊,每张布满血污的脸上都是满是战后余生的庆幸与战斗胜利的喜悦混杂的表情。
很快,伤亡统计报了上来,听着下属们脸色沉重的报告,李啸心直往下沉,胜利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
此次战斗,李啸全军,骑兵战死3人,2人重伤,2人轻伤。枪兵战死12人,重伤4人,轻伤6人。盾兵战死8人,重伤3人,轻伤5人。辅兵战死43名,重伤15人,轻伤12人,最惨重的是抵抗叛军骑兵突击的高振的前队辅兵,占了辅兵伤亡人数的三分之二。
李啸知道,那些重伤员,在这个时代落后的医疗条件下,绝大多数难逃死亡的命运。
最让李啸心忧的是,这样的一次自已占了天时,又是先发突袭的优势条件下的战斗,竟然还有这么重的伤亡,可见冷兵器作战的残酷与血腥。
“皮洛士的胜利.。”李啸在心中对自已说。
他很明白,在自已这样孤军在外,得不到很好的兵员与物质补济条件下,这样的胜利越多,也就会越快地将自已的实力消耗完。
除非,自已拥有火器部队,可以远程杀敌,这样的话,方能有效减少部队伤亡吧。
只是,相比得到火器,更为稀缺的火器研制人才要去哪里找呢?
李啸收拢思绪,随后立刻命令,让人将所有的伤兵抬放在一起,让仁心医铺的随军伙计徐肃带人紧急救治。又命将所有死去的军士摆放在一处,准备等会火化后,装入骨灰盒内,等全军回返安东卫时带回。
“传我命令,战死军士,无论战兵、辅兵,每人一律发抚恤银子20两,伤兵每人发抚恤银子10两,另全部参战将士无论生死,每人赏银10两,队长与哨长每人赏银30两。全部奖赏与抚恤银两待回安东卫后,一同下发。”李啸下达命令,眼中却隐隐有泪光在闪动。
随后,李啸又赶紧安排了三件事,一是让中队辅兵队长高小飞带队将俘获的叛军火炮部队全部带过来,二是后队辅兵队长关质带队搬运整理缴获的各类火炮弹药。三是安排骑兵队长上官云杰去把敌兵扔下,所有还健康未受伤的马匹收拢过来,以免其落入郑隆芳等人之手。
郑隆芳和姚文昌的军队开始争先恐后地砍下地上那些死去或重伤的叛军士兵首级,这些血乎乎的人头,在这些士兵眼中,那就是遍地的金银财宝。明朝为了尽早结束这些镇压叛军的战事,给每个叛军的头颅都标了半级前程或10两银子的悬赏,这可是只有北虏的首级才有的待遇啊!
很快,让人胃酸的斩断颈骨的低沉夺夺声,还有那些没有死掉受伤倒地的敌方伤兵被砍头前的求饶与哀哭声,以及士兵们争抢首级的互相怒骂与打斗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李啸的战兵与辅兵见此情形,很多人脸上露出了极其厌恶的表情,还有一些士兵开始剧烈呕吐。饶是久经战阵的李啸,看到这样的血腥残忍地砍首级场面,心里亦是一阵阵地反胃,不过还好他控制住自已的表情,依然平静如常。
张行猛忍不住挤过来,悄悄地对李啸说道:“总旗,要不下令让咱们的战兵也去砍点首级吧,这军功可不能白白落在郑隆芳他们手里。”
“我希望战士们在战场上英勇奋战,而不希望他们变成没有人性的野兽。”李啸脸色冰冷地回答道。
“可是,这么多战功就白白送于他们不成?要知道没有我们及时来援,他们就完蛋了!现在又来与我们抢军功,我心不甘!”张行猛皱眉叹气说道。
“行猛,勿为担忧,有失必有得,我自有计较。”李啸宽慰地拍拍雷傲的肩膀,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张行猛无话可说,却又不敢顶撞,他叹了口气,向李啸拱了拱手,便和雷傲一起,带着士兵去打扫战场去了。
高小飞的辅兵中队押着长长的一溜火器部队俘虏,来到了李啸面前。
未等李啸开口问话,高小飞和几个辅兵,揪着领头的一个满脸血污与泥尘的叛军士兵,快步来到李啸面前。
“跪下!”高小飞怒喝道,朝那个兀自昂头站立的士兵膝弯处狠狠地踢了一脚。
士兵惨叫一声,控制不住地跪倒。
李啸打量了一下跪地的士兵,见他二十多岁的年纪,虽是满脸血污,嘴角犹有鲜血流出,但还是可以看出,此人面容颇有些南方人的清秀,虽被踢跪于地,但脸上犹是不倔坚毅之色。
“禀大人,小人刚欲将这厮与其他俘虏一同捆好带走,这厮却大呼说道我军要是要成真正的强军,则必要用他,小人打了他两巴掌,此人却犹自叫唤不停,小人想来这厮可能有些来历,故带其至总旗面前。”高小飞拱手说道。
“给他松绑。”李啸平静地命令道。
高小飞与那几名辅兵愣了下,还是按李啸的命令给这名士兵解开了绑绳。
“你叫什么名字。”李啸将此人从地上扶起,和颜悦色地问道。
这名士兵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李啸和蔼的目光,嘴唇瓮动着,却什么话也没说。
高小飞见状大怒,冲上前来,大骂道:“狗入的,你哑巴了么!刚才叫得欢,定要见我们上官,现在见了,怎么又象条死狗一般不说话了,!”
李啸拦住高小飞,轻轻地拍了拍这名士兵的肩膀,和气地说道:“我是李啸,忝居全军统帅,你有什么话,尽可向我说来。”
李啸说完,那名士兵拭了下嘴边的血沫,刷地单膝跪地,拱手致礼道:“小人赵杰,为原登莱巡抚孙元化助手,在火器方面颇有心得,李总旗若要建天下之强军,小人愿效一臂之力!”
李啸大喜之极,脸上露出捡到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金元宝般的灿烂笑容,他连忙俯身将赵杰扶起,亲切的说道:“真是不打不相识,赵杰你能来助我,岂非天意!”
李啸叫高小飞押走其他俘虏,然后寻了块尚且干净的沙地,与赵杰两人相坐而聊。
很快,李啸了解到,原来这个赵杰是明朝火器大师赵士桢的曾孙,与自已的曾祖父一样,颇好研究火器,对赵士桢留下的《神器谱》、《备边屯田车铳仪》等书均是反复研读,烂熟于心。因醉心火器,故一直未考取功名。崇祯三年,曾为赵士桢得意弟子的孙元化,升任登莱巡抚后,怜惜恩师后人,又喜爱其火器才干,故招赵杰前来军中,并担任自已助手,协助自已研究火器,组建火炮和火铳部队。孙元化所撰写的《西法神机》和《经武全书》,赵杰亦是全部掌握,了熟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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