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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庄不周
杜濩想了一会儿,狠狠的点了一下头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们明天就起程赶回山中,一起去讨个公道。”
庞羲这些天感觉很不好,他的眼皮天天都在跳个不停,每天夜里都睡不好,脸色很差。自从邓芝把在曹冲那里观摩到的一夜之间攻克成固的实况回来跟他转播之后,他就经常做噩梦,总觉得自己成了张卫和杨昂,被曹军杀进城来一脚踹倒在地。邓芝劝他向曹冲表示投诚,可他又觉得有些可惜,推托说自己是益州牧刘璋任命的,守土有责,如果刘璋向曹冲投降,那他自然跟着投降,如果刘璋不降,那他还是要抵抗一下的,纵使最后打败了,也无愧于心。
邓芝没有多劝他,甚至在庞羲告诉他眼皮总跳的时候,他也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大人多疑了。”
庞羲也希望是自己多疑了,可惜事实很快就告诉他,眼皮跳财的事情大部分是虚妄的,但跳灾的事情却经常出现。当有一天早上他还在新抢来的巴女丰满的怀中酣睡的时候,有人来报:
数万巴人将阆中给围了。
庞羲一下子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赤条条的站在屋子中间,**的皮肤被早春的凉风一吹,立刻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多少人?”庞羲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开玩笑,数万巴人,那岂是山里连走不动的老头老太都来了,自己的阆中城岂不是要被夷为平地。
“大人,真的好多人,漫山遍野都是,不光城下有,就连远处的山谷里都是,属下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巴人来。”报信的副将声音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庞羲看着他一脸的冷汗,立刻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一面大步往外走,一面急急的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快去请邓伯苗。”
邓芝就在城墙上看着城外正在安营扎寨的板楯蛮,听到庞羲等人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给庞羲施礼:“大人。”
庞羲顾不上回礼,掖着衣襟扑到城垛上,探头向外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冰凉而清新的空气。天啦,副将说得不错,果然是漫山遍野都是,就连远处的山谷中都有板楯蛮的影子和施帜,至于城下这近万的精壮,那就不用说了。看这样子,不下十万之众,副将说是数万都是保守了。
“他们想干……什么,啊……且!”庞羲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鼻子痒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擤了把鼻子,裹紧了身上的大氅,眼巴巴的盯着邓芝。
邓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人不妨派人出去问一问。”
庞羲扫视了一下身边匆匆围上来的众僚属,那些被他看到的僚属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一个个面色发白,也不知道是跑得太急了,还是心里发虚。庞羲看了一圈回过身来对邓芝说:“伯苗,你的口才好,替我出城一趟吧。”
邓芝看了一眼城处,点头应是:“大人有命,焉敢不从。”说完噔噔噔下了城,城门打开一条缝,他出了城,过了吊桥,大步向阵前的朴胡走去,在阵前和朴胡说了一会之后又安然无恙的大步回来了。
“大人,三个头人说大人这些年收的赋税太多,如今家中无粮,没吃的了,要来向大人借点粮。”
“借粮?”庞羲松了口气,挺直了身体,旁边的僚属们也纷纷松了口气,脸色轻松了许多,一个个相互庆幸的看了一眼。庞羲拂了拂手下的灰尘,不介意的问道:“他们要多少?”
“他们要这二十年大人多收的粮。”邓芝看了一眼庞羲,缓缓说道。
“啊?!”一片惊讶声在邓芝身边响起,庞羲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脚一软,身子一歪,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身子倚着城墙,这才算没有当场出丑,只是额头的冷汗立刻下来了。
二十年,这二十年自己在这里搜刮了多少东西,恐怕连庞羲自己都说不清楚,就算说清楚了,他也没法还得出来,大部分被他用掉了,小部分被他送了人,就算把整个阆中刨个底朝天,最多只能还两三成,再说了,就是这两三成庞羲也舍不得拿出来,这可是他的全部家当。
可是看看城下数不清的板楯蛮,庞羲憋在喉咙里的脏话却又不敢吐出一个字来,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蠕动了半天,才回过头来看着邓芝:“伯苗,你看如何是好?”
“大人如果要和,只有还他们的财物。”邓芝看了一眼面有难色的庞羲,又接着说道:“要战,就得早做准备,这些板楯蛮野战凶猛,但攻城不是野战,他们要准备攻城器械,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大人应该立刻调回白水关的两千人马,同时请高杨二位支援,同时向刘使君告急。”
庞羲一听说这些板楯蛮还有几天才能攻城,心里安定了好多,他摸着下巴的胡子,考虑了半天才说道:“伯苗,你说的都对,只是这么多的蛮子,我那两千人马就算回来,恐怕也进不了城。至于刘使君,这个……你也知道的,我们虽然是姻亲,却有些误会,再说成都到此路途遥远,只怕也是远水解不了尽渴。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邓芝考虑了一下,偷眼看到身后的其他僚属要么在看城个,要么在互相交头接耳,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边,便凑近了庞羲,压低了声音,用手指指了指北面说道:“大人何不向那边求援?”
“那边?能行吗?”庞羲还是有些犹豫。
“大人,这里是镇南将军府的统辖范围,这里有事,他自然应该出兵平乱,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大人又何必顾虑。”邓芝见庞羲还在犹豫,又说道:“大人如果不放心曹将军的话,那还是立刻派人到成都告急,刘使君纵使和大人有误会,小姐在成都,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她一定会劝大公子来援的。”
庞羲苦笑一声,犹豫不定,他一方面想向曹冲求援,一方面又怕曹冲趁势夺了他的巴西,可要是刘璋派人来,说不定更可怕,这些年刘璋一直想把他调离巴西,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自己去请他支援,岂不是羊入虎口。
庞羲考虑了半天,咬咬牙说道:“我这里调集各县人马,估计能凑出个三万人,对付这些蛮子虽然不够,也差不了多少。我会向成都求援,不过为保成全,伯苗,你替我去一趟南郑,请镇南将军府出面。你告诉曹将军,我这里兵力差得不多,他派个四五千人来也就够了,太多了没必要。”
邓芝没有多说什么,应声下城去了,很快就领了相关文书,一骑绝尘出了北门。
“四五千人?”曹冲笑了一声,招呼去而复返的邓芝坐下。
“将军,庞大人心有疑虑,还需要时间考虑,请大人容他些时日。”邓芝说道。
曹冲点点头,他知道庞羲在打什么主意,他一方面要自己去救援,一方面又怕自己趁势夺了巴西,所以让自己只派四五千人去,这样他有三万大军,占足够的优势,既可以借自己的身份压制刘璋,又不用担心自己反客为主,如果自己派的人多了,他把剑阁一拦,自己根本就进不去,只能望关兴叹。
“嗯,既然庞大人那么有把握,就派四千人吧,我这里还真抽不出太多的人来。”曹冲对邓芝笑道:“你也知道的,如果不算汉中原有的军队,我手下也就是**千人,能抽出四千人已经很勉强了。伯苗,你略等两天,我准备一下就跟你出发。”
邓芝笑道:“将军还是快一点的好,刘使君如果接到消息,一定会派人日夜兼程赶赴巴西,万一他派人接手了剑阁,将军再想支援庞大人也来不及了。更何况那些巴人虽然凶狠,却不善用计,这时间长了,一旦被庞大人看出破绽,岂不是功败垂成?”
曹冲一愣,看着一脸微笑的邓芝,对视了片刻,曹冲哈哈大笑,指着邓芝笑道:“伯苗,怪不得张南和说你有拜将封侯之相,有道理,有道理。”
邓芝微微一笑:“将军过奖,有将军珠玉在前,邓芝不值一提,还要将军多多指点才行。”
曹冲摇摇头道:“伯苗过谦了,伯苗识兵机,不为将实在可惜了,怎么样,伯苗有没有兴趣在我营中作个校尉或司马什么的。”
邓芝大喜,他早就被张松说动了心,后来以曹营虽然没看到邓展,却看到了曹冲身边的邓艾,对他所受到的信任和宠爱非常羡慕。不过他上次是替庞羲出使,没好意思表露自己想投入曹冲帐下的意思,曹冲又没有出言招揽,他就不好意思主动投靠了。这次回了阆中,巴人一围城他就看出了破绽,他没有说破,就是想在曹冲面前露一手,这个目的是达到了,曹冲也动了招揽之心,可是他又想到曹冲营中人才济济,自己如果孤身一人投靠,校尉是不可能有自己的份,最多在哪个军里做个司马,这可不是他的目标,所以他婉言回绝了。
“将军,庞大人将这白水关的两千人交给了我,我已经安排他们在剑阁等候将军。”
曹冲一听笑了,这个邓伯苗果然有一手,不仅自己过来了,还带了两千人,那两千人在剑阁一驻扎,剑阁就是他的了,自己如果不出言招揽,只怕想进剑阁可不容易。娘的,这什么世道,一个个都是人精啊。他用目光和旁边的庞统交互了一下看法,回过头对邓芝笑道:“既然庞大人已经安排了伯苗的军务,那我就不多事了,来,我们去参详一下行军路线。”说着,他起身招呼着邓芝进了侧室,在巨大的沙盘前站定,闻讯赶来的许仪、孟达、刘磐等人早就转着沙盘站定,一见邓芝走进来,孟达首先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伯苗,来得何其迟也。”
邓芝微笑着还了个礼,又向众人行了礼,这才笑道:“邓芝蒙将军信任,得以参与军机,以后还请诸位将军指教。”
众人客套了两句,这才收了笑容,在沙盘前面向曹冲站定。曹冲咳嗽了一声,指了指沙盘说道:“诸位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多客气了,孝直,你将行军安排说一下。”法正应了一声,从旁边拿过一枝细长的竹杆,指着沙盘中的南郑说道:“将军有令,益州军孟达部,汉中军张卫部,西行至勉县,入金牛道,急速南下支援庞大人,过葭萌后沿阆水直扑阆中,解阆中之围……”
法正条理清晰的将行军布置一一道来,诸将听得分明,又讨论了一些细节,这才轰然应诺,各自出去准备。曹冲叫住了邓芝:“伯苗,剑阁就交给你了,你不要等大军了,辛苦一些,立刻起程赶赴剑阁,以免军中无人坐镇,节外生枝,守住剑阁,你就是大功一件。”
邓芝躬身施礼:“诺,请将军放心,我这就起程,一定不会误事。”
曹冲点点头,邓芝退了两步,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曹冲看了他一眼,接过孙尚香匆匆写就的纪要看了一眼,一边递还给她说道:“写得不错,立刻去誊写备案。然后去准备一下,我们也要出发了。”
“唉!”孙尚香喜滋滋的拿着简报,象一只蝴蝶一样跳着飞出去了。
刘璋接到庞羲的消息心中大喜,立刻派人来商量,主簿黄权、从事郑度、王累来了,张松和蒋干也来了,许靖和杜琼等人也到了,刘璋的长子刘循、次子刘阐也参与其中。大家坐下一商量,对救援庞羲都没什么意见,分歧在于是否要请南郑的镇南将军南下,另外派谁出征的问题也意见不一致,吵得刘璋脑门子发胀,回到内室后还是愁眉不解,刘循跟着进了起来,见刘璋唉声叹气,便说道:“父亲,救兵如救火,可不能听那些人胡说,耽误了时间啊,张永年和蒋子翼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杜伯瑜(杜琼)却建议由镇南将军出兵相救,显然他们是通好气的,父亲一定要小心戒备才是。”
“伯圣,这事我当然知道,不过现在他们是代表镇南将军府,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来,我如何能对付他们,你就不用多心了。我现在担心的是,我跟你岳父大人平素有些误会,他向我求援,肯定也会防着我,说不定同时也派人向镇南将军府求援了,到时候让我们互相牵制,他的巴西还是稳如泰山,我们又是空忙一场。”
刘循笑道:“父亲是益州牧,这巴西虽然被岳父经营了二十年,却还是益州的地盘,如果派别人去,不管声望还是资历,都不是岳父的对手,自然还是处处受制于岳父,可是如果父亲亲自去,那么岳父就不是对手了,巴西的人自然会俯首听命,岳父有再多的人也是父亲的属下,岂能犯上作乱?”
刘璋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刘循:“你是说我亲自去?”
刘循点点头:“除了父亲大人,益州还有谁能有这个威望去镇服巴西,还有谁有这个身份来制服镇南将军府派出来的人。镇南将军府除了原有的汉中军以外,现在只有**千人,如果来一半,也只有四五千人,四五千人不足以保证曹仓舒的安全,他一定不会亲自来,最多派一员偏将统辖全军,一员偏将怎么能和父亲这个益州牧抗衡?父亲到时就可以找个借口将这些人马收入囊中,反过来压制岳父,顺利的收回巴西。”
刘璋听得迷迷糊糊的,想想好象也是这个理,只要曹冲不来,这益州没有谁的身份能和他比的,自己带三万人去,如果能再收服曹冲的人马,加上巴西的官属,庞羲想反抗也困难了。他想得得意,脸上露出一些意淫的笑容。刘循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嘴角掠起一丝微笑,却故意摆出一脸恳切的表情说道:“孩儿还有一件事想求父亲恳允。”
“什么事,你说说看。”刘璋的心情很好,有求必应:“不是说想镇守成都的职务吧,为父的我出去征战,这里自然要由你来镇守我才放心。”
刘循一笑:“孩儿多谢父亲信任,不过孩儿想请求父亲的却不是这件事。孩儿想请父亲答应,如果能保全岳父的性命,还请父亲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刘璋哈哈大笑:“伯圣,你放心,我刘家欠他庞家大人情,何况你又是他的女婿,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他不过份,我保他还能做个富家翁。”





曹冲 第三十四节 马忠
第三十四节 马忠
刘璋留下了一万人交给刘循坐镇成都,自己带着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起程了。州牧出巡,动静自然不小,沿途的大小官员都来参见,刘璋忙得不亦乐乎,脸上的肌肉都笑得酸了。主簿黄权劝他快速行军,既然要救援巴西,又要拿下庞羲,当然要兵贵神速,象现在这样到了巴西,也许庞羲已经把蛮子给解决了,或者已经被蛮子解决了,那你去了还有什么意思?结果刘璋把师友从事周群和从事张裕找来算了一卦,结果两人都说此次北上事情顺利,而且刘璋有封侯之兆,刘璋一听,开心得差点把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黄权的话自然听不下去了,三万人象蜗牛一样在路上走,一天才行了十来里。
黄权叹息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干脆也不劝了,过了两天,他告病辞了主簿的职务回家。他是巴西阆中人,要回家就得顺得金牛道北行,经过剑阁后从葭萌关转水路。进剑阁之前他还没觉察出什么,一进了剑阁城门,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一是剑阁的守军多了,二来他听检查的士卒说话的时候,提到的是邓校尉,他印象中剑阁守将是姓杨的,是他的一乡人,刚刚上任不久,什么时候变成了姓邓的?他留了心一问,这才知道是庞羲的从事邓芝。他出了一身冷汗,呆呆的站在城门口半天没动弹,后面的人见他傻站着不动,便鼓噪起来。
邓芝就在城楼上,他刚才听到有人说他的名字,只是隐隐约约的没听清,这时听得下面喧哗,便带着侍卫从城楼上走了下来,一眼就看到被士卒推得站立不稳的黄权。
黄权也看到了邓芝,他连忙低下头,顺着士卒的推搡躲在一旁,转身就要出城。他身边的那个随从被士卒推得不爽,嘴里正在跟士卒辩理,忽然看到黄权不进城反而出城,突口叫道:“大人,你走错了,我们应该向北的。”
黄权暗暗叫苦,回头狠狠瞪了那个随从一眼,正要再走,邓芝身边的两个侍卫已经挤上前来,堵在他的面前。那个随从一见这两个人一脸凶相,面露不善,不免吃了一惊,刚要上前说话,被黄权一把拉住。就这么一耽搁,邓芝已经走到了黄权的面前。
“原来是黄主簿。”邓芝一拱手,呵呵一笑:“既然来了,又何必要走?”
黄权叹了口气,他知道邓芝这个名字,但没有见过邓芝,却没料到邓芝认识他,看邓芝这样子,显然再想走是不可能了。他笑着还了礼道:“原来是邓伯苗,幸会幸会。”
邓芝笑着摇摇手:“黄主簿莫要客气,邓芝不过是奉庞太守之命,镇守剑阁,以免巴西的乱民南下,没想到黄主簿到此,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黄主簿这是意欲何往啊?”邓芝打量了一下黄权的随从,脸上挂着一丝客气的笑容,手却很自然的按上了腰间的刀环,身边的十几个侍卫也在不经意之间将黄权围在了中间。
黄权反倒镇静下来,他看了一眼那些侍卫,又看了一眼邓芝,宛尔一笑:“伯苗这是何意,我不过是一个卸任的主簿,现在是想回我的阆中老家去,身边只带了些换洗衣物,伯苗这副架势,莫非是怀疑我贪墨,要搜查一番吗?”
邓芝打了个哈哈,手松开了刀环:“黄主簿这说的哪里话来,我怎么会怀疑黄主簿贪墨,谁不知道阆中黄家家财万贯,岂会因为那些蝇头小利坏了黄家的名声。既然黄主簿要回阆中,我正好也有信使要去阆中,不如捎黄主簿一程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黄权拱手谢道:“不敢有劳伯苗,我们几个人又没带什么财物,再说这里是我的家乡,我还是认得路的,就不敢叼扰伯苗了。”说着,转身招呼随从就要走,邓芝一步跨到他的面前,拦着他笑道:“黄主簿,何必这么客气,你虽然没带财物,可你也知道阆中的山民现在正在围攻阆中城,你这几个人万一遇上那些山民可就危险了,我反正也是顺路,谈不上麻烦,主簿就不要客气了。来人啊,替黄主簿拿一下行李。黄主簿,请,先去城中休息片刻再走不迟,让我有机会向黄主簿讨教讨教。”
那些侍卫一听,不由分说的拥上来,夺过那些随从手中的行李赶着马车就走,邓芝一侧身,将无奈的黄权让了车,然后自己也跟了进来。黄权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邓芝已经对他起了疑心,现在想回头是回不成了,只能跟着邓芝进了城。邓芝请他吃了顿饭,然后安排了十个侍卫,护着黄权北行,随行给曹冲送去了一封信。
曹冲不是刘璋,他没时间享受地方官员的迎来送往,或者说他不敢享受这个待遇,从南郑出发后,他一直藏在队伍中没有抛头露面,为了避免暴露,他甚至虎士营都交给了郝昭,只带了二十个虎士和典满随身护卫,一路上也是由孟达出面应酬,直到过了葭萌关转成水路上了战船,他才长出一口气,对顶盔贯甲的孙尚香说道:“这下总算解脱了,不用总是遮遮掩掩的了。”
孙尚香举起双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是啊,天天躲着可真难受,到了船上就舒服一些了。”
孟达笑道:“将军,夫人,你们抓紧时间轻松一下,两天后就要到阆中,到时候还得躲几天呢。”
曹冲叹着气,摇了摇头,弯腰钻进了船舱,孙尚香贪看了一会两岸的山景,这才依依不舍的跟了进去。两人坐下不久,穿着普通皮甲的郝昭跟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曹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曹冲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招呼郝昭坐下:“伯道,你担心什么,那二百虎士虽然不在我的身边,可有子敬在,还有子谦在我身边,我这里能有什么事?你不用总是提心吊胆的。”
郝昭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将军,子敬虽然可信,但他领的全是益州军,虽然在将军帐下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但我们现在可是去抢益州的地盘,万一其中有些乡土观念特别重的,将军岂不危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凡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曹冲点点头:“有劳伯道。这两天让士卒好好休息,到了阆中免不了要打仗的,我们这点人深入虎穴,如果不能一下子震住他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郝昭笑道:“将军放心,我会准备妥当的。”
两天后船到阆中,船刚刚靠案,曹冲就钻出舱来,站在船头痛痛快快的伸了一个懒腰。一个懒腰还没伸直,他就看到远处一个山谷中跑出十几个百姓,有的手里抱着包裹,有的拉着老人,一边跑一边惊恐的向后看去。刚刚跑出山谷几十步,后面跟着冲出来十几个手持刀盾的蛮子,吱哩哇啦着的叫着,大步赶到那些百姓身后,手起刀落将最后一个老汉一刀砍翻在地,有的去抢散乱的包裹,有的大步朝前面的百姓追去。
曹冲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朝已经上了岸正一脸尴尬的孟达挥了挥手:“将那些巴人给我全拿过来。”孟达应了一声,带着亲卫屯飞奔而去,没多大功夫,就将十几个巴人带到跟前,随行过来的还有一对小夫妻。那个女子面色惊惶,躲在那年轻人的背后,惊恐的看着面色不善的曹冲。
“将军,人已经带过来了,是朴头人的部下。”孟达一挥手,几个亲卫将那几个巴人拖到曹冲跟前,一顿拳打脚踢,将他们打得跪倒在地。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曹冲寒声问道。
“我们……我们是来讨债的,这……”一个巴人倔犟的扭着肩膀,奋力想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曹冲,半生不熟的汉话说得艰涩难懂。曹冲不等他说完,怒声斥道:“要讨债你去阆中城找庞太守要,你找这些百姓干什么?岂有此理,朴胡就这么带兵的吗?子谦,让人去把朴胡给我叫来。”
那个巴人一听曹冲对朴胡都这么不客气,立刻眼前这主不是个小人物,只怕今天惹祸了,也不敢再扭了,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偷眼看着曹冲不敢吭声。
“你是阆中的百姓?报上名来?”曹冲转过脸看看那对小夫妻,缓和了口气问道。
那对小夫妻见他斥责那些巴人,不怒自威,对他们说话却是很和气,心里的紧张稍微去了些。那个年轻人扶着那个女子一起走到曹冲面前,双膝跪倒,咚咚磕了两个响头,这才抽泣着说道:“回大人,小人姓马名忠,是阆中城外的百姓。一个月前这些巴人刚来的时候,还算安份,后来就开始抢东西,最近这两天已经闹到入室杀人了,村里有不少人被他们杀了,要不是小人跑得快,小人夫妻今天也是死路一条,多谢大人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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