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庄不周
跟在他身后的庞统笑道:“公子,你可别太过了,这周公瑾从小到大没丢过这么大人,真让他火了,以后要劝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今天曹冲不仅向来迎的众人隆重介绍他就是庞德公口中的凤雏,而且把这次大战的功劳大部分都推给了他。让原本认识他但没有太把他放在眼里地刘先等人大吃一惊。立刻对他客气了三分,很是涨了面子。心情自然也就好得不得了。
曹冲哈哈一笑,回身笑道:“士元,你放心,这打一巴掌给个枣的事我还是会干的,如果他再不低头,我说不定真会搞个盛大的献俘仪式,让他地臭名传遍天下,他要想咸鱼翻身可不容易,江东孙权追杀他的全家,他的长子周循,已经死在孙权的刀下了。”
“哦?”庞统吃了一惊。
曹冲看了一眼四周,低声笑道:“此处人多眼杂,晚上再谈,晚上再谈。”
曹操没有进城,他住在了城外丞相长史王必的大营里,大营中守备森严,比起许县城内来安全得多。周瑜和孙尚香被关在了一起,也不知曹冲是故意的,还是事情实在太忙,居然把他们给忘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人来看他们,甚至晚饭都没有安排。他们在槛车里枯坐了大半天,直看到外面天都黑了,也没一个人进来问一声。
孙尚香饿了,咕咕的声音不时的从她地腹中传出,虽然有轻纱罩着槛车,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周瑜好象没有什么反应,他一直安静的坐在槛车里,一动也不动,浑似石化了一般。孙尚香几次想开口和他说话,却被他无声的冷漠逼得开不了口。
就在孙尚香又饿又气的时候,门口听到说话声,帐门一挑,曹冲领先走了进来。
“来人,快把孙小姐放出来。”曹冲话音刚落,孙颦连忙冲上前来,手脚利落的打开槛车,将孙尚香拉了出来。孙尚香钻出槛车,斜着眼睛瞪着曹冲暗自运气,很想扑上去揍他一顿,可一来自己腿都麻了,站稳都困难,更别提打人了,二来他也不是曹冲的对手,扑上去也是被他揍一顿,很不合算。
“呵呵呵,不要这么看着我,你也知道的,外人面前总要注意一些。”曹冲淡淡的笑了笑:“饿坏了吧?快去吃饭吧。”
“要你管!”孙尚香恶声恶气地骂了一声,扶着孙颦,挪着发麻地双腿,径自一扭一拐的出去了。曹冲也不生气,依然很平和地笑着,看着她一扭一扭的出了帐,这才转过头来,摸着下巴看着槛车里的周瑜。咂了咂嘴。周瑜闭着眼睛一声不吭,恍若未闻。
“大都督,就不要装睡了。”曹冲在帐中间坐下,咳嗽了一声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都督想先听哪一个?”
周瑜还是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睁开了血红的双眼,用愤恨地目光看着曹冲。曹冲没有看他的眼睛,但他但他仿佛感受到了周瑜眼中的怨恨。不禁笑了一声,挥了挥手,让人将周瑜放出来坐在他的对面。
“你不要怨我,所谓面子不是人给的,全是自己挣的。”曹冲嘴角一挑,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你如果不是自己做了叛逆,又何至于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对不起你周家列祖列宗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又何必这么看着我?”
“将军地大恩大德,周瑜来日一定相报。”周瑜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才象个汉子。”曹冲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颇为赞赏的笑了一声,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只是我很想问一下大都督,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等着你的无非是两个下场。一是被天子斩首祭旗,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我估计周家的墓地你是别想进了。对了,我顺便告诉你一句,舒城一战,蒋钦遁走,庐江郡已经收复了。”
周瑜脸色一僵,又立刻淡淡的笑了。一声不吭地看着地面。
“另一个结果就是天子念在周家世代忠良的份上,赦免了你,然后给你一个官,可以回乡坐着牛车,在潜山之下度此残生。”曹冲见他半天也不说话,只好继续说道:“不管是哪个结果,估计你这辈子想要报答我都比较困难了。”
周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敢放我回乡?”
“敢,为什么不敢。”曹冲轻声笑道:“反正你也回不了江东了。”
“此话怎讲?”周瑜一惊。霍的抬起了头。
“先告诉你好消息吧。”曹冲叹了口气:“你的家人。已经被我的人接过来了,就在营中。”
“什么?”周瑜一下子直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曹冲,看他那样子,似乎随时都可能扑过来掐死曹冲。曹冲似若未见,他对正要扑过来的典满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紧张,语气平淡的接着说道:“还有个坏消息,你的长子周循被孙权杀了,你地夫人悲伤过度,又赶着十几天的路,已经病倒了,奄奄一息,她姐姐正在照顾她。”
“不可能!”周瑜怒喝一声,“我与主公倾心相知,他怎么可能杀我的循儿,一定是你这个竖子的诡计,害我君臣离心。”
曹冲皱起了眉头看着暴怒的周瑜,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身就走。走到帐口时,他回身说道:“我不知道你和孙权是不是真的君臣相知,但事实就是事实,乔夫人就在营中,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你的伤还没有好,千万不要太动气,以免伤口迸裂,白吃痛楚。”说完他大步走了,大帐里只剩下两个虎士,扶刀而立,脸色冷漠地看着惊怒交加的周瑜。
周瑜喘了几口气,如困兽一般在帐中转了几个圈,这才捂着微痛的胸口,对着虎士沉声喝道:“我的夫人在哪儿,带我去看他。”
虎士面色不变,不卑不亢的侧身抬手:“请都督跟我来。”
小乔脸色蜡黄,头发散乱,一点也没有美人的风度,病恹恹的靠在大乔的怀中,表情呆滞,红肿地眼睛里全是血丝,却没有一滴泪。大乔怜惜地搂着她,轻声安慰着,将手中的汤药一点点地喂到她的嘴里。小乔只是机械的张着嘴,吞咽着汤药,眼神空洞。
周瑜大步跨了进来,大乔吃了一惊,连忙将小乔靠在锦被上躺好,站了起来:“妹夫。”
“夫人……”周瑜顾不上和大乔说话,扑上去一把抱着小乔,连声叫道:“夫人,夫人,我是周瑜啊,夫人……”
小乔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她费力的扭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周瑜,干裂的嘴唇抖动了两下,喃喃说道:“夫君,真的是你吗,夫君……”
周瑜心酸不已,不顾大乔就在身侧,将小乔紧紧的搂在怀中,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夫人,是我,是我,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夫君……”小乔忽然放声大哭,伸手双手死死的搂着周瑜的脖子,“循儿……循儿死了……”
大乔悄悄的退了出来,正看到曹冲正站在帐外不远处,身边站着庞统和张松两个丑八怪,低声商议着什么。一见大乔出来,曹冲连忙恭声施礼:“夫人,不知令妹可好?”
大乔轻轻的点了点头:“公瑾进去了,她终于肯说话了。”
曹冲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大乔躬了躬身道:“有劳公子操心,我这个妹子才能死里逃生,与公瑾见面,妾身在些替妹子谢过公子。”
曹冲心中有愧,小乔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包括他儿子周循的死,都在自己预料之中。所以他才站在帐外,不进去一睹闻名三国的大美人小乔,当然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小乔一点也不美,直接就是个邋遢女人,看了让人对生活失去信心的邋遢女人。
“惭愧,可惜没有救出周循,让他枉死了。”曹冲有模有样的抹了一下眼睛。
“公子不必自责,孙家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冷血无情。”大乔一提到孙家的男人,脸立刻冷了下来,她恭敬的行了一礼,匆匆的走了。
曹冲看了一眼大乔娇俏的背影,暗自咽了口唾沫,再一次后悔自己穿越的年龄太小了,可惜啊。
庞统也出神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笑道:“公子,乔夫人在襄阳过得不错啊,脸色红润,风采照人。”
曹冲 第二节 交易
第二节 交易
周瑜从情绪激动的小乔口中慢慢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乌林一战周瑜在华容道追击曹冲未果,随时带着人马又围了江陵,他没有回会稽,自然不知道会稽的事情。孙权大摆庆功宴,不仅请了好多大臣,还由谢夫人出面另摆了一席,请大臣们的夫人出席,小乔也在应邀之列。席后孙权赏赐了周家好多财物,丰厚得让人眼红,不仅如此,他还把周循的长子带进府去,说是找人教他读书,自己也好随便照顾,为周瑜解除后顾之忧。
小乔当时就起了疑心,不过鉴于周瑜带重兵在外,她估计着孙权只是有些顾忌,故而把周循带在身边,一来以示亲信,二来顺便为质,这也是常见的事,她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后来孙权出征合肥大败,周瑜却在江陵打了个大胜仗,一时风光无限,接着孙权出兵江夏,历时月余又是大败,事情就有了变化,会稽出现了一些让人听了不太放心的闲言碎语。
最开始不过是说周瑜出兵江陵,并不是真心想拿下江陵,而是拥兵自重,以免回京口后要交出兵权,孙权为了表示信任,还特地派人到府上安慰,小乔虽然的些担忧,却也只能暗自担心,只想着过些天周瑜收兵,事情也就算结了。没想到风声越传越紧,接着就听说周瑜在江陵大败,身受重伤被擒。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下子把小乔打蒙了,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又有消息说周瑜投降了,有人亲眼看到他在襄阳陪同曹冲阅兵,两人在一起谈笑风生,十分亲密。
这个消息让小乔坐定不安。她立刻进府去找谢夫人,托她向孙权解释,谢夫人同意了,回报她说孙权根本不信这个,一定是谣言,让她安心。小乔将信将疑,借着周循生日将近,试探着提出要将周循接回家中。孙权开始是满口答应。正当小乔到了时间去接时,却又说周循病了,说是疫病,正在治疗,暂时还是不要见的好。
就在此时,小乔发现家门外出现了不少可疑的人等,而她出门时也有人在后面跟踪,她很快就发现。这些人都统属于校事吕壹,一个最近很受孙权宠的人。随着会稽的风声越变越离奇,小乔不敢轻易出门了,谢夫人也很难见到了,即使见到。说话的语气也不对了,校事吕壹居然也踏上门来了。
周府渐渐被软禁了。
小乔不知道外面地情况,又无从打听,她一方面担心周瑜。一方面担心周循,惶恐不安,一夜数惊,日见憔悴,只得花重金托人到府里打听。结果让她很震惊,孙权听到周瑜投降的消息大发雷霆,暴乱如雷,而周循也根本没病。只是被他软禁了,没有他的命令,周循不能出府门一步。
小乔惊恐不已,却无法可想,只得枯坐在府中。直到一天晚上,张昭府上来了一个人,悄悄来告诉她一个消息,周瑜降曹已经证实。孙权大怒之下已经杀了周循。接着又要将周家全杀了,张昭等几个大臣听到消息火速赶去苦苦相劝。孙权却执意不从,张昭无奈,只得一面缠着孙权,一面派人通知小乔,让她立刻想办法逃出会稽,以免事情不可挽回。就在小乔徬徨无计不知所措的时候,张昭的侄子张奋赶到周府,将她们母子接出了会稽,交给一伙神秘的朋友。他跟小乔说,这些人是周瑜派来接应她们的。
如此这般,小乔在那伙神秘人的保护下,偷偷出了会稽,日夜兼程赶到了襄阳,赶到了许县。她出来地时候,为了方便,除了次子周胤、女儿周清之外,什么人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如果不是在襄阳的时候遇到了大乔,她甚至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如果不是大乔的悉心照顾,她也许已经悲伤过度,死在了从襄阳赶往许县的路上。
“张文敬(张奋)?”周瑜立刻觉得到其中的诡诈,他听说张奋在合肥之战中就失踪了,一直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会稽,那伙神秘人又是什么人?
“对,就是张文敬,他到府中去见过你,我认识他的。”小乔说了半天,有些乏力的倚在周瑜怀中,可怜地象一只小猫。周瑜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想着她这几个月来天天生活中担惊受怕之中,心中不忍,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细细推敲着疑点。
慢慢的,他想明白了,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他轻轻摇了摇怀中的小乔,柔声问道:“夫人,那伙神秘人是不是都很高大强壮,武技很好?”
“夫君怎么知道?”小乔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想了想又道:“也不全是,其中有一个男子长得很矮,好象还是那伙人地头,夫君,他们真是你派去的吗?”
周瑜面色如冰,他强笑了笑:“夫人,是我派去的,你既然到了这里,就安心的休养身体吧。”
小乔失声痛哭,捶打着周瑜地胸口:“你既然降了,为什么不早点派人去,可惜了我的循儿……”
周瑜无言以对,只得软语相劝,小乔几个月没有安生睡个觉,又连着赶了十几天的路,如今见到了周瑜,总算有了主心骨,哭了一阵,实在撑不住,慢慢的睡了。周瑜将她轻轻的放好,关照旁边的侍女小心照顾着,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大帐。
一出大帐,他挺起了身躯,捏紧双拳喘了几口粗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带我去见曹冲!”
曹冲正在和张松下棋,他地棋力很弱,根本不是张松的对手,没到中局就输得惨不忍睹,他尴尬的一笑:“不下了,不下了,我下得憋屈,你也赢得无趣,还是由士元或者子翼和你对阵吧。我就当个看客。”
“曹冲!”周瑜大步进了帐中,一见曹冲和张松就忍不住冲了上去,伸手要去抓曹冲的衣服,曹冲一见如疯猛一般的周瑜冲过来,立刻侧身让过,手顺着周瑜的胳膊轻轻一带,就将冲过来的周瑜带着转了个圈,几乎摔倒在地。周瑜还没站稳。旁边的典满立刻迎了上去,双手摁在他地肩上,将他死死地摁在曹冲面前的席上。
曹冲好整以睱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周瑜,理了理衣服,对着有些意外的张松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棋盘放在一边,这才皱着眉头说道:“大都督这是何意?”
“竖子,就是你们造谣。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周瑜伤势还没全好,也敌不过典满地力气,徒劳的挣扎了一阵。只得放弃了上来暴打曹冲一顿的想法,气哼哼的坐下。
“这才象个都督的样子吗,动手动脚的搞得跟街头的游侠儿似的,多丢身份啊。”曹冲面无表情地轻声说道:“来。跟两口茶,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让你家破人亡了?”
刚端起茶杯的周瑜一听他这话,气得呯的一声将茶杯顿在案上,起身又要扑过来,可惜被身后的虎士死死的摁住,挺了半天也没站起来,倒是憋得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他戟指曹冲大喝:“竖子。是不是你趁着我养伤地时候让人穿着我的衣甲冒充我,说我投降你们了?”
“哪有这回事?”曹冲满脸的无辜,“我什么时候动过你的衣甲?不过是邓师傅说你那行头蛮好看,照着做了一副而已,这也不行?”
“你……”周瑜被他地回答一下子给噎住了,脸憋得通红,过了半天才骂了一句:“你无耻!那这个侏儒到江东去接我的家人,总是你派的吧?”
“且!”曹冲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句。收了脸上的笑容:“大都督也是知书识礼之人。应该知道君子绝交不出恶声,这些难听的话还是少说为好。省得伤了和气,我想大都督这半夜跑来搅了我们的雅兴,总不会是学那村妇骂两声出出气吧?”
“呸!”周瑜唾了一口:“我跟你无交可绝,也无和气可伤。”
曹冲见周瑜气急败坏,忍不住笑了:“既然如此,大都督骂了骂了,那就回去吧,夜也深了,好好休息,养好精神,过些天还要献俘呢。”
气哼哼的周瑜一听曹冲下逐客令了,倒不免有些奇怪了,他看着一脸漠然地曹冲,上下打量了他半天,他不想信曹冲花那么大功夫,派张松带着人潜入会稽,就是为了让他死得安心一点,而根本没有劝降的意思。可眼前的曹冲确实没有一点劝降的样子,跟他在一起近一个月了,只有那天在亭中说过一次,而且根本就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慢慢的冷静下来,端起案上的茶杯,茶杯里只剩下小半杯茶,他犹豫了一下,旁边的虎士立刻提起茶壶,给他加满了水。周瑜举杯浅呷了一口,脸色慢慢恢复了白净。
“说吧,你究竟想对我怎么样?”
曹冲笑了,他晃了晃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想怎么样,应该说大都督究竟想怎么样才对。”
周瑜嘴角咧了咧,轻轻放下茶杯:“我要你取消献俘仪式,我还要面见天子。”
曹冲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笑道:“这个我说了不算。”
周瑜站起身来,抬起头,用一种俯视地眼光看了一眼曹冲:“你什么时候把这两件事做成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其他地事。”说完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帐外。
曹冲笑了一声,看了看满面带笑的庞统和张松道:“这哪里有点俘虏地样子,这江东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牛啊?”
庞统和张松一听,想到了另一个更嚣张的俘虏,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个……这个献俘仪式可不是我说取消就取消的,天子也不是我说他能见就能见的,二位先生看这可怎么办?”曹冲有些挠头了,看周瑜这架势,一旦真被当成俘虏在众人面前亮个相,估计自己就要替他养小乔一辈子了,虽然他很愿意。可小乔一定不愿意,搞不好再给自己下黑手。
“这个……只能去先去问问丞相的意思,再问问天子的意思了。”庞统收了笑容,略一思索说道。
“丞相在乌林被他放了一把火,估计恨他入骨,正希望看到他跪在面前投降呢。至于天子,也不是我去说两句就顶用的,总得找个说话有份量的人才行。二位先生想想。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庞统摇摇头道:“丞相大人不是那种小气量地人,周公瑾已经被俘了,是不是要举行个仪式,不是那么重要的,如果能因此招降周公瑾,大大打击一下江东的气势,丞相大人一定不会拒绝。至于天子那里,还是荀令君最有份量。公子何不去求求他?”
张松也点头道:“周公瑾此人在江东很有威望,他如果投降,江东人心必散。不过我估计周公瑾纵使低头,也未必就会心甘情愿的为公子效力,公子不可期望过高。”
曹冲点头。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老子没有王霸之气,美女不入怀,英雄见了也不拜。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跟差点被赵云一矛挑死相比,象这样被周瑜骂两句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周瑜的儿子周循虽然不是死在他的手里,但也脱不了干系,要想周瑜一转脸就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连他自已都不相信。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先去找荀令君,看能不能找到天子说说情。先把这献俘地时间往后推一推,然后再赶回邺城去见丞相。”
比起一年前,荀彧清瘦了很多,脸色很不好,头发也白了不少。曹冲见到他时,一个小姑娘正在他身边服侍他吃药。那个小姑娘长得很美,和孙尚香那种带着英武之气美不同的是,她的美里透着文弱。透着一种让人怜惜的柔弱。而眉语之间,却有一种睿智和坚强。她一见到曹冲就羞得满脸通红。起身匆匆行了个礼,逃也似的端着药碗走了。
曹冲一下子就呆住了,甚至忘了和荀彧行礼。
“仓舒啊。”荀彧招呼曹冲坐下,上下打量着曹冲笑道:“这一年不见,你长高了不少,难道是荆州的水土养人的缘故?”
走神的曹冲这才收回跟着那个小姑娘走出房间地心思,尴尬的笑道:“令君说笑了。不过荆州靠近汝颍,说是人杰地灵也是实事求是的,汝颍多才俊,我不过只占了点小便宜而已。”
荀彧呵呵的笑了,他抚着胡子,满意的看着曹冲:“少年老成,浑不似你外表地跳脱。十四岁带兵打仗,半年之间立下如此大功,我大汉朝有史以来,还是第一人,假以时日,你就是我大汉的又一名将,可以直追卫霍,只怕丞相大人也要略逊一筹。”
曹冲一听他如此夸奖,连忙谦虚道:“令君过奖了,卫霍是我的偶像,父亲是我的启蒙老师,我如何敢跟他们相比。”
荀彧哈哈大笑:“仓舒,你不要太自谦了,就算是丞相大人在此,我也会这么说,我想他也会很高兴地。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昨天才到许县,过些天还要举行献俘,有好多事要忙,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
曹冲笑道:“正是为了献俘的事情才来相求。”他把周瑜的事情说了一遍,荀彧连连点头:“既然他有降意,自当稍留几分颜面。天子为人谦和,在长安时又多受周太尉照顾,一直思报,自然不会为难他,我去说一说,想来不是太难,至于丞相大人那边,还是你去解释一下为好。”
“如此有劳荀令君了。”曹冲连忙称谢。
“无妨。”荀彧摆摆手笑道:“天子对你上次送过来的宣纸很是喜爱,天天用来写字画画,消耗得很快,你这次可曾再送一些来?”
曹冲咯咯一笑:“我大汉朝再穷,也不至于让天子没有写字的纸吧,宣纸在襄阳已经能大量生产,每天能出数千枚,供天子写字是没有问题的。看着销路不错,还有几个作坊正在准备上马呢。”
荀彧点点头,看着廊下不停的搬着东西的家人,开了个玩笑:“仓舒,你在襄阳一年,发了不少财啊,给我带这么多东西,不会是贪墨地吧?”
曹冲抬起头,正视着荀彧:“令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发了不少财,却无一个五铢钱来得不干不净,这点请令君放心。天下聚财之道多矣,贪墨是最下作的一种,我何必授人以柄。”
荀彧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仓舒,我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太当真了。我知道你干净,从荆州刺史到荆州的百姓,都在传颂你的功德和威名,这点我是信得过你的,天子也信得过你,多次在我们面前夸赞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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