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石千秋在旁边看着,恐那盒中装了暗器:“大人,这是何物?”
公孙琢玉拿着那块腰牌,意有所指的道:“若持此物,能在京中横着走,自然是好东。”
#杜司公绝好男人#
#不接受反驳#
而在城郊五里外的地方,一队人马正在飞速前进,吴越一路追赶上大部队,而后对马车里坐着的人低声道:“禀司公,话已带。”
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掀起,露出杜陵春那张阴柔的脸,神情略显阴沉——
大抵是因为清晨发了脾气的缘故。
杜陵春面表情:“他可曾说么?”
吴越:“……”
吴越好像没等公孙琢玉说话就策马离开了,他低头,攥紧缰绳,干巴巴的道:“公孙大人瞧着很高兴。”
杜陵春冷笑一声,放下帘子:“他倒是高兴了。”
杜陵春想起自己清早起来时,衣衫不整的模样,头依旧一阵名火起。除了恼怒,还有不安,惊恐。他不确定昨公孙琢玉做了些么,又看了些么。
他只记得有人隔着被子抱着自己,待了很久很久……
队伍行驶得太快,江州城被遥遥甩在身后,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只有道旁黄花开得正好。杜陵春掀起帘子,看向外间,若有所的垂下眼眸。
公孙琢玉,他们很快还再见的……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公孙老大人已经故去多年,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唯他长埋于地,以死亡与时间带来的改变相抗衡。
公孙老大人一生清贫,埋骨之地自然也不是么风水奇佳的好地方,仅仅在荒山上择了一处较高的位置,立了一块还算体面的石碑。
山路崎岖,马车行驶山脚便上不去了,只能下来行走。老夫人腿脚不便,却不让公孙琢玉背,只拄着拐杖自己走。石千秋跟在后面,拿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着香烛等物。
他也是来拜祭公孙大人的。
公孙琢玉扶着老夫人,见她走的磕绊,忍不住道:“娘,背着您吧。”
老夫人摇头:“娘眼睛不好,每年也就这个时候能来看看你爹,不急,走慢些。”
公孙琢玉想她总闷在佛堂里,平常也没么时间出门,全当散了,便也应允。一路闲话。
老夫人问道:“周围都是田地么?”
公孙琢玉看了眼:“山脚下都是,山上不多。”
老夫人虽有眼疾,却目光慈祥:“希望老百姓今年都能有一个好收成,寻常人家,只求温饱,最是足不过。”
路上多碎石,走后面,就渐渐平坦了起来。老夫人似有所觉,忽然问道:“琢玉,你爹的墓快了吧?”
公孙琢玉想老太太怎么道,看了眼前方的墓碑:“娘,您眼睛是不是好了?”
老夫人摇头:“娘的眼睛一直瞎着,怎么好,只是眼虽瞎,却没瞎。”
说话间已经了坟前。
她摸索着伸出手碰了碰冰凉的石碑,然后一路往下滑,略过“公孙”字,又继续下落,最后停在“廉镜”字上,颇为爱惜的抚摸了片刻。
公孙廉镜,这是老大人的名讳,而他一生所为,也当的起这个名字。
老夫人叹息:“琢玉,墓碑旁可有杂草?”
公孙琢玉看了一圈:“娘,没有。”
老夫人没有再说么,在蒲团上跪下,往积满香灰的炉子里插了三根香,拜了两拜,才道:“琢玉近日出息了,丫鬟说破了两件大案,日后说不得也同夫君一般,受百姓爱戴。”
公孙琢玉对那句“受百姓爱戴”不以为意,他以后死了,肯定不像父亲一样委委屈屈缩在这个破山沟沟里,鸟不拉屎鸡不生蛋,谁还记得这个人。
包拯死前曾言,后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家,死不得葬大茔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也。所以有“不肖子孙,不得入墓”的说法。
幸而公孙老大人不曾留下这样的话,否则公孙琢玉死了也埋不进祖坟去。
老夫人久不见公孙琢玉说话,看着远方,若有所的道:“琢玉,你爹虽对官场灰,可死时从未后悔他走过的路,你很聪明,只是娘不道你走怎样的路……”
公孙琢玉殷勤上前:“自然名留青史,不负娘的期望。”
“名?”老夫人轻轻盘着手中的念珠,“你和你爹不一样,你求的是纸上功名,你爹求的是安。前者仅存书卷,后者却活于人……”
她说着,摸了摸冰凉的石碑:“百姓还记得你爹……”
山上荒僻,杂草丛生,坟地周围却是干干净净的,一根野草都没有。香炉里积满了灰,说明时常有人拜祭,就连他们上山的路,也是越靠近墓地,便越走越平坦。
这上终有人逝去,而后被人遗忘。百姓嘴上不再念叨着公孙大人,公孙琢玉便认为他们正在逐渐忘却,殊不所有事都在用另一种方式铭记着、存活着。
他求纸上名,他父亲留的却是身后名。
公孙琢玉显然也发现了端倪,环顾四周一圈,有想辩驳,却又找不么话来说,便只得抿唇不出声。
石千秋烧了白烛纸钱,在墓碑前跪地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人的礼:“大人千古。”
下山的路走的比上山轻松些,公孙琢玉却罕见的没有说话,沉默万。眼底短暂出现过一瞬迷茫,也许也对自己未来的路开始产生了犹豫。
但他趋利避害,好逸恶劳,势必是不可能做一名好官的。东家丢了牛,家丢了狗,他尚且能尽力一帮,但倘若有些案子涉及权贵,便有力。
公孙琢玉是一个自私的人,有时候大难临头,他只选择自己,顾不了别人,少了那份舍己为人的气度,显然与“清官”字相去甚远。
他陷入了考,十迷茫,想道自己以后该如何走下去,然而还未想明白,吏部传来的一份京城调令就将他砸的头晕目眩。
“陛下有令,命江州县公孙琢玉即刻前往京城,协理刑部破案!”
这是一桩牵扯朝堂要员的连环杀人案……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80、入京
这封从户部传下来的调令, 仅有那么短暂的一行字,公孙琢玉却从字里行间嗅到了些许不寻常的味道。
协助刑部破案?
那必是京城出了事。可古代通讯工具不发达,倘若有什么消息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靠来往的客商传回, 所以公孙琢玉并不知道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官司。
但既然收到了调令,总归是好事,起码不用一辈子在江州这个破地方缩着。
公孙琢玉没有耽搁,立刻收拾行囊准备出发。这可不像后世,上班迟到撑死扣工资炒鱿鱼, 倘若惹了天子震怒, 分分钟人头落地。
石千秋得知公孙琢玉要去京城, 提出随行要求:“京中鱼龙混杂, 波谲云诡,在下不放心大人独自前去,愿护卫在旁。”
公孙琢玉心想大师父,我本来就打算带着你,十几个师父里面就你最能打,不带你带谁。他一边清点银票, 一边道:“既如此, 大师父便随我一同入京, 劳烦你先去东街买两匹快马, 咱们日夜兼程, 早些过去的好。”
石千秋领命:“是,大人。”
却站在原地没动。
公孙琢玉抬头:“大师父还有事?”
石千秋:“大人, 你没给银两。”
公孙琢玉:“哦……”
公孙琢玉若要离家, 自然是不放心老夫人一个人的,叮嘱其他几位师父好生照看,便开始清点财物。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四十多张小面额银票。给了一张让石千秋去买马, 剩下的则自己揣进怀里。
公孙琢玉从来没有这么穷,他抬头望天,不禁开始怀念起以前做贪官的日子了:“唉……”
系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duang一声坐在了他头上:【亲,这个想法很危险哦~】
它的身躯像史莱姆一样,又软,又凉。公孙琢玉总感觉自己顶了一坨不可言说的东西:“……你能不能下来,我总感觉自己脑袋上有一坨屎。”
系统闻言愣了一下,仿佛在某个久远的以前,也曾经有一个宿主说过同样的话。它回过神,用翅膀piapia打公孙琢玉的脑袋:【你才是屎,你才是屎】
公孙琢玉躲了两下,发现打着也不疼,干脆就随它去了。双手抱臂靠着门,等石千秋买马回来,望着初升的太阳道:“我马上就要去京城了。”
天下繁华汇聚之地,亦是他上辈子身死之地。
系统还是那句话:【要做个好官。】
它这次没打公孙琢玉了,只用翅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公孙琢玉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他见丫鬟已经收拾好行囊,干脆折身去了小佛堂,和老夫人告别,跟她说了自己要出远门的事儿。
老夫人没说什么,只道:“去吧,但要早日回来,江州才是你的家。”
公孙琢玉俯身:“孩儿到了京城,会传家书报平安的,母亲也要多保重身体。”
没过多久,石千秋买马回来了。两匹枣红色的千里良驹,费了不少银子,放在现代就是超级跑车一样的存在。幸亏只去两个人,再多几个公孙琢玉就只能走着去了。
二人踏上前往京城的路,算上夜间住客栈歇脚,这一去便耗费了足足十五日的时间才抵达。
这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亦是权力之中心。
城墙巍峨高耸,来往商贾衣着富贵。还未入城内,便已然听见那热闹的喧嚣声遥遥传入耳中。胡姬在酒肆中跳舞,皮肤漆黑的昆仑奴于街旁杂耍,真是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石千秋牵着马,过了城门口士兵的盘查,见状也不禁叹道:“大人,这京城真是好生繁华。”
他乃江湖人,不讲究那么多,一身劲装,风尘仆仆,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不过身上那把剑。
公孙琢玉则骚包得多。他一身水墨竹纹丝绸长衫,外罩白纱,腰系玉带,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加上一副含情眼,只让人想起“倜傥风流”四字。自打进城门起,不少姑娘都看他看红了脸。
公孙琢玉东逛逛,西瞧瞧:“天子脚下,能不繁华么,这可比江州好多了。”
石千秋见他东游西逛,一副浪子行径:“大人,我们是否先去吏部?”
“不急,”公孙琢玉摇头,“先玩上两天再说,打探打探消息。”
倘若真去了吏部,必然琐事缠身,他们一路舟车劳顿,自然要好好养足精神,再则拜拜山头,例如去司公府递个拜帖什么的。
公孙琢玉上辈子述职的时候来过一次京城,也算熟悉。本地有一家最大的酒楼,名唤聚贤阁,虽是吃饭之地,却风雅异常。许多文人士子聚集在那里,畅谈天南海北,也是消息最多的地方。
公孙琢玉难得大方一回:“走吧,大师父,我请你吃顿好的。”
他们包袱不多,仅有两匹马,找个地方拴着便是。往永平坊一路前行,没过多久就瞧见一座气派的酒楼建在此处,上书“聚贤阁”三字。一楼饮酒吃饭,二楼谈天论地,公孙琢玉站在底下,都能听见那些书生文人唾沫星子横飞的声音。
有小二瞧见他们,连忙迎上前来:“客官,您是吃饭还是饮茶?”
吃饭在一楼,饮茶便是二楼。
公孙琢玉将折扇一收,跟着他入内:“自然是吃饭。”
小二领着他们到了一处干净的桌子,指着墙上挂的菜排:“客官想吃些什么,只管点,只是本店招牌黄金鸡,务必要尝一尝。”
公孙琢玉熟练点了几菜,包括那道黄金鸡,末了:“再上一壶好茶。”
他这几日风餐露宿,只能吃干粮面饼,人都瘦了一圈,自然怎么舒服怎么吃,钱暂且抛到一边。
小二:“好嘞,客官稍等,马上给您上菜。”
公孙琢玉坐在位置上,一边喝茶,一边听四周的动静,邻桌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传入耳朵。
“唉,也不知道朝堂什么时候抓到凶犯,眼见着都死了三个人了,虽杀的都是官,可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杀到我们头上来。”
“急什么,听说陛下已召了各地的断案能手入京,就连唐飞霜也听到消息赶来了京城,那位可是少年英才,断案无数,官位捧到跟前都不愿意当的人。”
京城百姓闲暇之余也追星,这唐飞霜可是个名人。爷爷乃当朝阁老,地位举足轻重,他自己也是个争气人物,年纪轻轻便考中状元,却不愿当官,游历天下去了,断过不少奇案。
寻常百姓见了此等人物,难免多加追捧,然而公孙琢玉只觉得唐飞霜太过轻狂,恃才傲物。不想当官你考什么科举,闲的蛋疼。
#我柠檬了,但是我不想承认#
隔着一张桌子,石千秋都能闻到公孙琢玉身上酸溜溜的味道。他心知缘故,劝慰道:“大人机变无双,有朝一日,必然也会和他一样名满天下。”
公孙琢玉:“不,你不懂。”
#人家有个好爷爷,而我父亲死的早#
说话间,小二端着菜上来了:“客官,您的招牌黄金鸡——”
公孙琢玉没心思管什么鸡不鸡的,不着痕迹对小二套话,顺便往桌上放了一小吊钱:“我是外地来的客商,你们这儿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说来听听。”
小二将钱拿起来,颠了颠,乐得牙不见眼:“若说新鲜事,自然是有,只怕吓着客官。”
公孙琢玉:“但说无妨。”
小二:“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在半月前,那凉州刺史在回京途中忽然暴毙,死状极惨,刑部还没查出眉目呢,紧接着又死了一个户部侍郎,嘿你说巧不巧,都是当官儿的。”
小二说着,压低了声音道:“陛下震怒,命人彻查此事,然而没过多久,京兆尹又莫名其妙死在了家中,现在闹得人心惶惶,刑部和京律司四处捉人,已经关进去不少了。”
公孙琢玉若有所思:“那陛下有举措?”
小二消息倒是灵通:“陛下气得大病了一场,朝会上商议此事,宰相严复推举了唐家公子唐飞霜入京调查此案,那京律司提督杜陵春也推举了一人查案,听说是江州的断案奇才,叫什么公孙琢玉。”
公孙琢玉闻言摇了摇扇子,还未说话,便听小二:“可照我看来啊,要破此案,还得靠那唐公子。之前陛下也召了不少能臣入宫,可惜一个个都是不中用的。”
公孙琢玉皮笑肉不笑:“那你怎么就断定那公孙琢玉不中用?”
小二笑了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怎么能与唐飞霜唐公子相比,人家可是十七岁就考中状元的奇才啊。”
公孙琢玉闻言直接把他手里的钱拿了回来,小二见状连忙捂住:“哎哎哎,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拿小人的钱?”
公孙琢玉小心眼的毛病犯了,用力把钱抢回来:“什么你的钱,这是我的钱,我好好放在桌上,怎么就到了你的手里?!”
小二惊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你你……”
公孙琢玉:“你什么你,端菜去。”
石千秋习以为常,不动声色侧过身,装作不认识他。
公孙琢玉火气大,把扇子摇的哗啦响,连饭菜也没心情吃了。要不是自己当初懒得学八股文,早就考中状元了,还轮得到唐飞霜来当么。
楼上的雅座都隔着栏杆,隐隐还能听到一群书生在激烈争论着什么。声音越大越好,因为只有声音大,才能让来聚贤阁的官显贵听见。
富绅在功名榜下捉贵婿,官显贵来此寻贤才。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81、会面
“当年陛下登基称帝, 向天下发布榜文,朝堂征纳贤才,命文人士子为官, 网罗无遗。然权宦当道,祸乱朝纲,我等只能郁郁而此,实在令人痛心!”
有一书生醉后怒言,重重拍栏:“杜陵春以区区小, 纵无穷之诛。多少能臣无辜受害, 腰斩投江, 下狱坐党, 就连裴公也被贬谪鄚州,如此祸害,多留一日便是我大邺之患!”
裴公乃一朝老臣,奉命前去南方治理水患,但不忍见百姓受苦,私放灾民入城, 被杜陵春一党的人参奏, 贬谪去了鄚州。
他年轻时曾主持科举, 提点天下生员, 文人士子皆奉其为师。可想而知, 杜陵春一党捅了马蜂窝。
这件事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哪怕是公孙琢玉, 上辈子也隐有耳闻。只是众目睽睽之下, 在聚贤阁高声抗议,不得不说轻狂了些,也太不怕死了些。
则他们一口一个阉人的, 公孙琢玉听了不舒服。
“阁下此言差矣,裴公被贬乃是因为其私放灾民,与杜司公又有何干系啊?”
众人只听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下意识循声看去。却见一白衫公子正坐于下方,不急不缓摇着一把纸扇,瞧着风骨端正,只是这却不怎么讨喜了。
有人冷声质问:“莫不是杜陵春门下走狗!”
公孙琢玉抿了口茶:“非也,在下不就事论事。”
方才出言怒斥的书生直接走至栏杆边:“裴公放灾民入城,乃为百姓计,为天下计!若不是杜党一干人等向陛下进献谗言,他怎会被贬至千里之外?!”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就连酒楼里吃饭的客人也纷纷看了来。毕竟大家都是同情弱者的。
公孙琢玉不慌不忙的道:“陛下不曾降旨放灾民入城,裴公虽是好意,但却是私自做主。国不可无法,就算贬谪三千里,也是律法所定。”
那书生看公孙琢玉的目光已经与看狗屎无异了:“难不成便眼睁睁看着那些灾民饿死置之不理吗?!”
公孙琢玉干脆从位置上起身,抖了抖袖袍:“兄台此言差矣,只知灾民饥寒,可曾想过放灾民入城会有怎样的后果?”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便道:“那些灾民并无路引,倘若放入城内,容易混入有心之人。况且他们皆是老弱妇孺,倘若染上疫病,进城岂不害了一县百姓?若肯问问裴公,便会知晓他将灾民放入城中之后,满县一十六家粮铺都被他们尽数抢空,何其混乱。”
当难民失去管制,大批涌入时,这座城市的犯罪率会直线上升。一县的粮食不可能喂饱两个县的人,超底线必然会瞬间崩盘。
公孙琢玉看待问题的角度很刁钻,此言一出,将那些人噎的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公孙琢玉在堂下侃侃而谈:“裴公此举已然是错了,既然错了,便该受罚,既如此贬谪鄚州也算他该得。我听诸君群情激奋,不问因由的怪罪他人,实在忍不住仗义执言,还望莫怪。”
那书生讨了一个好大的没脸,站在栏杆边端详着公孙琢玉,却发现从未在京城见,料想不是什么权贵之流,冷冷道:“裴公就算错,初衷总是好的,杜陵春阉党乱政,在朝堂排除异己,大肆敛财,欺压我等读书人总该是事实,阁下不该是非不分!”
周遭众人听闻,纷纷暗自点头。
公孙琢玉心想官场本就浑浊,自己斗不怪谁呢,抬眼看向那人:“哦,那阁下何不奏明圣上,陛下圣明,定会惩处于杜党。”
那书生想说皇帝压根就不会听,但总不能说皇帝不圣明,他恨恨拂袖:“在下无官身!”
公孙琢玉笑了:“原来连官身都没有,那岂不是连乡试都没考,也不知为百姓做什么实事。阁下在此处耍嘴皮子侃侃而谈,真有胆不如去皇城门口一头碰死,或者去杜陵春的司公府门口将原说上一遍,我倒还佩服几分。”
他语罢,用扇子指着书生道:“司马迁写下《离骚》,蔡伦发明造纸术,杨思勖平定西南蛮夷,童贯经略幽燕,就连杜司公,也曾舍命护驾救陛下。阁下在此处一口一个阉党的大骂,只怕自己连阉党都不如呢,何其可笑!”
公孙琢玉至此处,才算真正露了机锋,一下扎在人痛处上,无异于当众扇了对方两个响亮的耳光。
那书生气到手抖,半天说不出来话。无他,公孙琢玉说的都是实。高官显贵佩服有识之士,而大胆直言者总会让他们高看几分,书生在此处侃侃而谈,无非是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攀上高枝。
公孙琢玉将他们一通刺挠,刚才被店小二拉踩的郁气总算散了些。他侧目看向桌上,见饭菜已经被石千秋一个人干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说离,谁曾想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冲进来一队玄衣卫,人皆佩刀,将众人吓了大跳。
若说这京城中有谁最令人闻风丧胆,那必然是京律司的那群黑皮疯狗,个个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主,进了里面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店掌柜吓了大跳,连忙出来,对为首的玄衣卫拱手道:“不知官爷前来有何事啊?”
公孙琢玉一看,乐了,这人不是吴越么。
吴越一贯面无表情,腰间佩着一块京律司副使令牌:“奉杜司公之令,来追查朝廷疑犯。”
掌柜的慌了:“小店可是正经做买卖的地方,不曾来过什么疑犯呀,则……再则我家主人……还望杜司公能给几分薄面。”
聚贤阁能开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任由读书人高谈阔论,其背后的东家自然有些背景,可惜吴越不买账,冷冰冰道:“那便让你家主人自去找杜司公说,给我搜!”
他音刚落,便有人立刻封锁了前后门,挨个盘查食客。吴越则方向明确的步上二楼,目标正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书生:“前些日子朝堂要员被杀,杜司公下令严查可疑人等,尔等可有身帖,交来验查。”
身贴在古代就相当于身份证。
书生刚说了杜陵春的坏话,心虚,哆哆嗦嗦道:“带……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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