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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丹秋见他挡住去路,面色陡然灰败起,无声攥紧了指尖。双目含泪,似要哭泣,却不为何,又生生忍住了。
公孙琢玉最不道该拿姑娘怎么办了,好在没多久,底的衙役就带着人寻了过:“大人。”
公孙琢玉嗯了一声,巴微抬,示意了一对面:“此人便是丹秋,抓起。”
他们闹这么大的动静,不少百姓都在围观,可看了半天热闹,一群八尺高的汉子竟只抓了一名无缚鸡的弱女子,另外还有济生堂的虞生全虞大夫。
一名济世救人的大夫,一个贪赃枉法的昏官,脑子想都道百姓会偏谁。
一名受过虞生全救治的百姓忍不住声:“你们凭么抓虞大夫!就算是官府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此言一,周遭议论纷纷。
“是啊,虞大夫治病救人,怎么会犯法呢,你们凭么抓虞大夫!”
“必须得给个说法!”
衙役见民怨四起,略有些尴尬的对公孙琢玉道:“大人,都是些没见识的百姓,您不要与他们计较。”
公孙琢玉早就练得百毒不侵了,他抖了抖袖袍,对四周百姓拱行礼,笑眯眯道:“官公孙琢玉,忝为江州县,日前有古井沉尸一案,现已抓到凶犯,诸位若有不明,可一前去听审。”
他语罢,对身旁的人低声吩咐道:“去,把杜司公和苏道甫那个老王八请过。”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76、水落石出
昔传秦皇有镜, 能照心胆,洞察世事,后喻官吏公正严明, 断案如,谓明镜高悬。
每个地方府衙大堂内,官椅后面都有一幅海上朝图,以示正大光明。公孙琢玉换上官服,坐于高堂之上, 头顶就悬着那块“明镜高悬”牌匾。
杜陵春与知府听审, 坐于旁侧。他们一着看究竟, 一着抓把柄, 外百姓更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伸长了脖子看看公孙琢玉如何审案。
丹秋和虞生全跪在堂下,俱都面色苍白。尤其公孙琢玉还命将那具尸体抬了上来,□□里,能活生生将魂魄吓飞。
公孙琢玉往杜陵春所在位置看了眼,微微颔首:“司公, 下官要开始审案了。”
杜陵春总一副慵懒得被抽了骨头模样, 闻言掀了掀茶盅盖子, 修长白皙尾指微翘, 阴柔尽显。声音凉凉道:“公孙大只管审, 本司公只做旁听,不会随插手, 料知府大也如此。”
知府只能应, 尴尬笑了笑。
公孙琢玉状收回视线,手边惊堂木用力一拍,声音回荡震彻鬼, 两边衙役以水火棍飞速击地,齐声低喊“威武”。
公孙琢玉:“案犯丹秋,虞生全,本官状告你们二谋害知府别苑管家雷全,你们认不认罪!”
丹秋似乎被些阵仗吓到了,面色苍白,说不出来。虞生全抬起头,却只说了八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打算抵死不认,负隅顽抗了。
公孙琢玉也不在,照流程叙述着案情经过:“三前,知府别苑古井中发无名沉尸一具,死时身着红色嫁衣,梳女子发髻,簪女子金钗,而经过府上丫鬟辨认,俱都府上失踪已久婢女丹秋之物。”
他说完,刻看了丹秋一眼,才继续补充道:“因为那尸体腐败严重,瞧不清面容,乍看之下,众都以为那丹秋尸体。可经过本官查证,那尸体乃知府别苑管家雷全,哦,也就丹秋姑娘未婚夫。”
他此言一出,群顿时炸开了锅,瞧架势,莫不毒妇伙同奸夫害死了未婚丈夫?!可那小娘子看着柔柔弱弱,虞大夫又一向名声颇好,怎么看都不像会做出种事啊。
八那个糊涂知县审错案了,众如到。
公孙琢玉将突破口放在了丹秋身上:“丹秋姑娘,你否杀了雷全?”
丹秋闻言下识看向虞生全,后者却她不动声色摇了摇头。丹秋痛苦闭眼,紧咬下唇,半晌后,艰难吐出了个字:“我并未杀……”
公孙琢玉心磊磊落落认了多好,每次都得费那么大劲。他干脆下公堂,带上师爷递来布手套,然后在众惊呼声中掀开了盖尸白布——
那尸体上腐肉被清理过,在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公孙琢玉将尸体头颅拿起来,将后脑裂缝转给丹秋看:“雷全被用重物击打后脑,死后被抛尸入井,很巧,本官四处搜寻时,发了凶器。”
他说着,命将那块鹅卵石呈了上来:“丹秋姑娘,你所住院落处有一片竹丛,本官就从那里找到块石头,上面还沾着雷全血,你要不要仔细瞧瞧?”
公孙琢玉说着,将石块往前递了递,丹秋立刻吓花容失色。杜陵春在一旁饮了口茶,心公孙琢玉原来也个狭促。
丹秋不敢看尸体,更不敢看石头,用帕子捂着脸,侧身惊恐摇头:“不……我……我没有……我为何要杀他……”
公孙琢玉:“因为你已经有心上了,不愿嫁给雷全。”
他说着,又取出了一条汗巾:“在你房抽屉里发男子汗巾,下面绣着一个‘全’字,本官起初还以为,雷全‘全’,可后来才知道,原来虞生全‘全’。”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其已经足够推导出整个案件经过。
公孙琢玉抖了抖袖袍,在丹秋面前来回踱步:“本官曾在你房枕头下发过一方定情手帕,上面泪痕斑斑,在叫心伤,可你马上就要与未婚夫雷全婚了,又为何要哭泣?因为你早已经心有所属,”
公孙琢玉说着,到虞生全面前,心里记恨上次青楼事,不动声色用力踢了他一脚:“而个就济生堂坐馆大夫虞生全!”
虞生全吃痛,闷哼一声,却敢怒不敢言。
后面围观百姓疯狂吃瓜。
公孙琢玉一直盯着丹秋:“可你知府别苑家生奴才,卖身契并不在自己手中,亦掌握不了自己婚事,迫不得已要嫁给管家雷全。”
丹秋闻言,不知起了什么痛苦回忆,眼圈隐隐发红,浑身颤抖。
公孙琢玉仿佛亲眼所,声音温和,却又针扎一般刺心:“所以你和虞生全合谋,杀了雷全。”
丹秋忽然慌了:“不!我们没有!我们没杀!”
公孙琢玉掂了掂手中带血鹅卵石,很沉,丹秋搬不动:“虞生全用石头从后面袭击雷全,致其当场死亡,你们恐被发,抛尸入井。可就算雷全死了,丹秋依旧奴籍,躲不过官府盘查也逃不出城去,于你们了一个计划。”
旁边依次有衙役呈上证物,带血嫁衣,掉落金簪。
公孙琢玉顺还比了一下丹秋发髻,发和尸体上大致相同:“你们给雷全穿上了女子衣服,其配饰都丹秋常用物件,为就确保倘若尸体被发时,能让一眼看出‘丹秋’尸体。而恰好那雷全回乡探亲,不在府中,以并未被察觉。”
无论如何,丹秋都逃不过罪责,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衙役在虞生全家中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辩解不了,一咬牙一狠心,竟自己扛下了罪责:“没错,雷全我杀!”
她明明一柔弱女子,可说出句时,眼中除了泪水,还有令心惊狠,引得周遭一片哗然。
丹秋闭了闭眼:“我府上家生子,婚嫁都只能听主子安排,雷全明知我有心仪之,却还找知府大要了我去……”
她说至此处,哽咽了一瞬才继续道:“我去求他,赎回自己卖身契,可他就不给,我逼不得已,让生全哥带我一起离开。”
虞生全跪在旁边,惴惴不安,面色难看。
“那雷全回家探亲,我觉得个好时机,收拾了细软逃。可谁曾雷全路引没有带,中途又折返了回来,发了我与生全哥准备私奔,他们两个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虞生全紧张得后背冷汗直冒,说些什么,又开不了口,直到丹秋说出接下来一番,才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丹秋:“我怕生全哥受伤,搬了石头去砸雷全,谁曾失手害了他性命。我干脆给他换上自己衣服,梳了发髻扮做女子,将他推入井中,逃出府去躲在了生全哥家中。”
她竟一将罪责揽到了身上,不知不破罐子破摔缘故,竟也没再哭泣,只闭着眼死。
而虞生全闻言,面上闪过一抹愧疚,却也没出言解释什么,竟默认了。
公孙琢玉笑了一声:“姑娘竟个情种,只可惜托付错了。”
他那天还看虞生全逛青楼,找花魁姑娘喝茶呢。
原本有认罪,公孙琢玉就懒得继续往下查了,趁早结案才他风格。只虞生全厮太过可恨,若就么放过,未免也太可惜了。
公孙琢玉丹秋道:“你房内有很浓烈熏香味,因为那里雷全身死第一场,你为了掩盖住血腥气,所以点了很重香,也不?”
丹秋点头:“……”
公孙琢玉唔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说明雷全没有死在井边。可你体弱多病,气力不足,雷全身高八尺,你如何搬起一块沉重石头将他砸死,又如何将他一路从住处拖至井边抛尸呢?”
一个很问题,因为丹秋根本举不动那块石头,也拖不动雷全。
他说完,将那块石头当啷一声放在地上,声音沉闷,可其分量。
丹秋察觉自己失言,面色煞白,一旁虞生全则被抽了魂似,无力跌坐在地。
公孙琢玉做下定论,指了指他们两个:“,虞生全杀,丹秋姑娘你则帮凶。”
二俱都没有反驳,情灰败。
外百姓顿时炸开了锅,没到虞生全竟真凶手,不可置信者有之,鄙夷不屑者有之,更多,则惊叹公孙琢玉断案能力。
杜陵春支着头,状眼眸低垂,虽未言语,却不难看出面上满之色。
知府满肚子怨气,不愿让公孙琢玉抢了风头,思来去,忽然发一个疑点,出声询问道:“本官怎么记得,公孙大曾经说过那尸体已经死了超过十五,倘若尸体真雷全,为何短短时就腐烂得如此之快?”
个公孙琢玉也思考过,尸体腐烂程度很大情况下由周围环境因素决定。起初他还以为那口井里水所致,专门吊了一只死老鼠下去,结发腐烂速度很正常,直到后来才发端倪。
公孙琢玉似笑非笑,指了指虞生全:“至于个问题,知府大倒要问问他了。”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77、誉满江州
怎么样才能让一具尸体在最短的时间内腐蚀掉?
现代人会告诉你, 用腐蚀性极强的王水。
但在工艺不发达的古代,他们只能找另外一样东西代替,那就是绿矾。绿矾本是一味中药, 可杀虫化痰,但加热融化后,就会变成一种类似于硫酸的腐蚀性液体,常被盗贼用来腐蚀门锁。
公孙琢玉检查尸体的时候,曾经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 当时他并未在意, 但后来意识到那具无男尸很可能是雷全时, 就很快反应过来了。
尤其虞生全的身份乃是药铺大夫, 他可以利用职务之便,用绿矾制作化尸水。
公孙琢玉又踱步去,拿起了尸体的头颅,指着上面的伤口对众人道:“头颅颧骨上有若干道尖锐的划痕,大概是用小刀或簪子所划,其目的就是毁坏尸体面部, 令人无法辨认其容貌, 但仅仅只是这样, 还不足以掩饰雷全的身份与性别。”
他走到虞生全身边, 不着痕迹踢了他一脚:“所以这凶犯便用一味中药绿矾, 制成化尸水,用来腐蚀雷全的尸体, 加上井水中浸泡三日, 伤口外露腐烂生蛆,便会给人造成一种死了数十日的错觉。”
虞生全所有底细都被公孙琢玉扒的一干二净,他惊慌抬头, 莫名有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在太阳下赤.裸.裸暴晒的感觉。
医者本该仁心,他却戕害人命,心思何其歹毒。外间的百姓见虞生全久不反驳,料想他怕是无词可辩,一阵此起彼伏的吁声。
江州大多民风淳朴,上次那猎户.奸.杀良家妇女一案已是令人震惊,可没想到又出了一件更为凶残的,实在泯灭人性。
公孙琢玉步上高堂,惊堂木重重拍下,最后沉声问了他们一遍:“丹秋,虞生全,你二人可认罪?”
二人徒然无力的点头,万念俱灰。
公孙琢玉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既如此,古井沉尸一案至此告破,江州男子虞生全伙同丫鬟丹秋杀害知府管家雷全,抛尸入井,罪不可赦,现押入大牢听候判决,疑犯凌霜无罪释放,退堂!”
伴随着周遭传来一阵威严低沉的“威武”声,丹秋和虞生全面色苍白的被押了下去,外间百姓一睹奇案,不禁拍称赞,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公孙琢玉审完案子,屁颠屁颠就跑到了杜陵春身边,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司公,下官幸不辱命。”
满脑子被功利禄刷屏。
升官!发财!去京城!
杜陵春那日虽让公孙琢玉查出真相,却只给了三日时间,横竖都有些为难的意思,但后者偏偏就是做到了,甚至还多出一天的宽裕,不可谓不聪明。
杜陵春面上虽不显,心中却自是满意,意有所指的道:“公孙大人断案神,实乃我朝栋梁,本司公回京之后,定当奏明圣上嘉奖。”
他语罢,又睨了眼惶惶不安的苏道甫,似是玩笑般的道:“苏大人,倘若精神不济,便尽早退位让贤,将机会让给年轻人也无不可。”
公孙琢玉在一旁频频点头,是该让给年轻人,例他,他就非常年轻!
当官不过追名逐利,苏道甫混到知府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些小聪明,哪里听不出杜陵春话中的意思。闻言登时心里一咯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整个人失魂落魄,遭雷劈。
杜陵春可没心思管他,抖开袖袍,往外走去。临走时回头,了公孙琢玉一眼:“本司公明日押送叛党京复命,今夜在湖心亭设宴,公孙大人务必前来饮杯薄酒。”
公孙琢玉拱手施礼:“下官定当到场。”
杜陵春听见他的话,唇角微勾,似乎心情颇好,没再说些什么,带着护卫离开了府衙。
公孙琢玉一直目送他离去,不见人影了,这才站直身形,心里暗搓搓的激动。听杜陵春那意思,八成是要提拔自己了,以后何愁没有前途啊!
“公孙大人……”
有人在扯他的衣袖。
“公孙大人……”
还在扯。
公孙琢玉终于回神,顺着去,却见知府腆着一张笑脸凑了上来,眉梢微挑:“大人有事?”
知府拱手,腰身弯了几个度:“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公孙大人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切勿见怪,杜司公那边还望您多多美言几句呀……”
他语罢满面笑意的握住公孙琢玉的,不着痕迹塞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公孙琢玉眼睛亮了亮,自然笑纳。谁料就在这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系统吧唧一声坐在了他们相握的上:【亲,不干净的钱我们不要哦~】
公孙琢玉觉得这钱挺干净的,银票都是崭新崭新的,连灰都没有,但因为被电出心理阴影,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你不要,我要。”
系统扇了扇翅膀:【亲,电击会很痛的哦~】
公孙琢玉:“……”确实痛。
苏道甫原本正着公孙琢玉话,但谁曾想对方沉默良久,忽然面色难看的把钱退了来,重重拂袖:“本官乃两袖清风之人,岂可私收贿赂,知府大人还是请吧!”
公孙琢玉说这话时,心都在滴血。知府这老王八蛋出手阔绰,比自己还能贪,刚才那一叠银票少说三千两银子,得花多久啊,自己竟然就这么推回去了?
不止是他,知府见状都有些不可置信。公孙琢玉可是出了油锅里的铜钱都敢捞,居然会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
知府指着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公孙琢玉,你!”
苏道甫眼见都失势了,公孙琢玉怕他才怪,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老王八蛋比他还能贪,早晚下大狱。
公孙琢玉心想杜陵春晚上设宴,估计是底下的官员想献殷勤,到时候歌舞表演一场接一场,不闹个半夜怕是消停不下来。正准备房补个觉,谁曾想管家忽然一溜小跑过来拦住了他。
“大人,大人留步!”
公孙琢玉每次听见他喊自己,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条件反射后退几步,目光警惕:“又是哪里缺银子了?!”
管家闻言一懵,反应过来连忙道:“大人误会了,并非是府上没有银子,而是百姓们聚在外头要见您呢!”
公孙琢玉愣了一瞬:“聚在外头?要打我?”
他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儿吧。
管家纠正他:“大人,不是打您,是要见您。”
“见面就打了,”公孙琢玉嫌弃挥袖,“不去不去,跟他们说本官有要务在身,没空见他们。”
管家察觉自己话没说清,连忙拉住了他,解释道:“大人,邻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派了人来,说感谢您替他们除了清风山上的土匪,密子林里的老虎,打造了一块匾额要谢您呢!快随小的出去吧!”
说完不公孙琢玉反应,直接将他往门外拉去,外间果不其然聚集了一堆百姓。敲锣打鼓,好像还请来了舞狮队,待公孙琢玉现身的时候,不知是谁点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炸响。
公孙琢玉还是生平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躲到了管家身后。正欲说话,人群中忽然出来一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葛衣老者,对公孙琢玉拱手施礼道:“老朽柳观山,见过知县大人。”
千年世家,百年王朝,每个家族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一位遮风避雨,威望极高的老者,柳观山便是其中之一。他年轻时曾经考中过举人,后难忍官场险恶,便留在学堂里当了一教书先生,文采斐然,堪称一代名士。
柳观山现在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为人一生清正,乐善好施,在江州本地极得民心。虽无官位在身,但毫不夸张的说,他的话比县太爷还好使。哪怕是知府苏道甫来了,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公孙琢玉自然是认得柳观山的,他小时候还在柳观山的学堂里读过书呢。见状连忙从管家身后出来,将柳观山扶了起来:“柳老折煞本官了,您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柳观山捋了捋胡须:“江州虽是一处近山靠水的好地方,却有两大患:其一患乃是清风山上的土匪,他们四处劫掠,不仅堵住官道,还阻断了商路;其二患则是密子林里的食人虎,盘踞山中,百姓一直深受其害,堪称心病!”
公孙琢玉大概明白他们因为什么而来了,只听柳观山道:“然而大人前些日子不仅派人上山剿匪,还捕杀了那头吃人恶虎,实在为江州百姓除了一大害。我都是贫苦之人,无甚可送,便打造了一块牌匾赠与大人,还望切勿推辞。”
他语罢,便有两名大汉捧着一块用红绸子蒙住的牌匾走上前来,将那绸带一扯,显露出四个明晃晃的漆金大字来——
“为民除害。”
公孙琢玉别说这辈子了,上辈子都没这种待遇。他为什么找那么多师父,就是因为出门遛个弯都有百姓吐口水扔刀子,人身安全堪忧啊。
但没想到,送牌匾这种事有一天居然也能轮到他身上?
公孙琢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那块牌匾看了一遍,总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见柳观山笑吟吟的着自己,连忙正色道:“柳老哪里的话,本官身为一县官员,自然要为辖下百姓考虑,处恶虎杀盗匪不过是分内之事,实在当不起大家夸赞。”
柳观山目光慈祥,声音苍老的道:“老朽托大一句,也算是看着大人长大的,从前何暂且不提,但若能替百姓谋求福祉,便当得起这一句父母官,请受我一拜。”
他语罢,身后百姓齐齐下跪,声音如雷:“谢公孙大人为民除害。”
公孙琢玉虽然极力控制,但整个人还是乐成了一朵花,美的都快冒鼻涕泡了,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上前把人都扶了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公孙琢玉一直觉得,这天下分分合合。历百朝,观后世,君王不下百数,率土之滨亦王臣也,千数之多,又何缺他一个占尽污的贪官。
柳观山虽誉满江州,声名却是七十所积,一生清苦端正所换。公孙琢玉自觉做不到他那般无私奉献,所以选了另一条不同的路,只是虽然已经做好满身污的打算,但依旧不妨碍他享受享受百姓的夸赞。
石千秋几位师父躲在门后,双抱臂热闹。
“这还是大人第一次被夸吧,瞧他乐的,眼睛都没了。”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78、江州旧事
公孙琢玉以为杜陵春设宴相邀, 必然宾客满堂,但事实上,对方似乎只请了他一个。
湖心亭四周垂着纱幔, 从远处看去,里面有些显得朦胧不清。一轮圆月映在水中,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杜陵春就坐在里面。
公孙琢玉见状心中暗自犯嘀咕,他走过去施礼, 然后跪坐在杜陵春对面, 左右环视一圈, 发现这里除了婢女护卫, 好似就只有他们两个了:“司公没有请旁人吗?”
“旁人指谁?”杜陵春竟是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似笑非笑的问道:“苏道甫吗?”
在杜陵春看来,整个江州城就仅有公孙琢玉值得他费心思拉拢,旁人不值一见。
公孙琢玉接过酒杯,听出他言语中对苏道甫的不喜,识趣的没有再提, 只是笑了笑:“谢司公。”
那人的衣服总是朱紫之色, 今日却罕见穿着一身白衫, 墨色的长发用玉簪挽起。那不甚明显的喉结下方, 一点朱砂痣相当醒目。
杜陵春不是良善之辈, 无论是朝堂是坊间,都这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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