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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杜陵春前脚刚走出妓院,后脚就眼见公孙琢玉追了出来,却因着刚才的事,心中满满的别扭与不自在。闻言眉头紧皱,语气生硬:“还有事?”
公孙琢玉当然不会惹了杜陵春这个金大腿生气,开始乱扔黑锅,正气凛然的道:“那疑犯恬不知耻,流连青楼,让司公受这等委屈,实在该死,下官不日定将此人抓获,给司公出这一口恶气。”
那姓虞的如果不逛青楼,他们怎么会进青楼,他们不进青楼,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说来说去,都是那姓虞的错。反正错天错地,就是错不到公孙琢玉身上。
此言一出,杜陵春若再揪着此事不放,难免显得刻意了。
他冷着脸静默半晌,心中强行宽慰自己,都是男子,说冒犯也算不上,如此几番,总算好受了些。末了看向公孙琢玉,听不出情绪的道:“那本司公就等着,看你如何人捉回来。”
语罢转身离去。
护卫一直守在暗处,状立即跟在他身后。其中一名心腹发现杜陵春发髻不知何时散落了下来,墨色的长发尽数垂落在肩头,犹犹豫豫出声道:“司公,方才可是出了么事?”
杜陵春最恨别人言,狭长的眼冷冷一扫,后者便立刻惊慌的低下头去,退到了身后。
如果说公孙琢玉之前仅仅只是怀疑虞大夫与此案有牵连,那么现在却是完全肯定对方与此案有关系。
对方倘若老实实待在隔壁,好好陪他的琼月姑娘喝茶便罢,但一听自己在隔壁,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过来打探情况,岂不是做贼心虚,自露马脚?
要完成缜密的推理,需要收集各种庞大的信息数据。而公孙琢玉对这名虞大夫的资料显然知之甚少。他眼见天色不早,干脆命手底下的衙役前去打探此人信息,自己则重新回到了案发时的别苑。
凶案现场一还有么漏掉的线索。
公孙琢玉挽起袖子,心想这个姓虞的王八蛋逛青楼就算了,居然还敢连累自己,破案之后说么也好好收拾一顿。他这辈子么都吃,就是吃不亏。
沉尸的古井就在小院中间,在夜幕的衬托下透着怪诞鬼魅的气息。原本在这里住着的仆役也搬到了别处,此时空无一人,仅有偶尔一阵风过,呜呜作响。
公孙琢玉打着灯笼,在周围细致搜寻。
井边砌了一圈砖头,高度大概在女子膝盖以下一点。一名身体健全,眼睛不瞎的成年男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跌入井中。他要么是被人推的,要么是自己跳进去的。
但基于目前的状况,后者可以直接排除。
尸体后脑有重物所击打的痕迹。死者大概率是先被人从身后用石头一类的东西袭击,失去行动能力后再抛尸入井。
小院山石花草甚,符合凶器存在条件。如果凶手用石头砸人,必然沾上血迹,最好的毁灭证据方式就是扔到井里或湖里,这样谁也发现不了,谁也捞不起来。
但井中已经仔细捞过,没有么可疑东西。
公孙琢玉大概估测了一下,最近的一个湖离这里至少有三四段回廊外加一座观景桥,而且中间必然会途径人多眼杂的后厨,凶手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处理一块沉重的石头——
凶器一还在附近。
公孙琢玉找了一根长竹竿,专门扒拉绿植丛里的大石块。他的目标并不广泛,只在古井周围一圈的地方搜寻,约摸一个时辰过后,终于在隔壁院子找到了线索。
知府喜欢附庸风雅,别苑靠墙的角落可见三三两两的竹丛,周遭散乱着不少石头。公孙琢玉专挑那种最大的、双手能搬动举起的石头,最后终于在犄角旮旯里发现了一块沉甸甸的鹅卵石。
尽管夜色模糊,但借着灯烛的光亮,依稀还是能看清鹅卵石上暗褐色的血痕,因为裂痕较,血液流淌进缝隙之间,相当难清洗。
公孙琢玉靠近闻了一下,有淡淡的血腥味,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凶器了。然而正当他从地上站起身,准备看看这是谁的院子时,却惊讶的发现竟是丹秋的住处。
月上中天,皎洁清冷的光芒柔柔倾洒下来,令湖面多了一层细碎的银光。晚风拂来,不动声色平息着白日里的心烦意乱。
杜陵春在矮桌旁席地而坐,一面欣赏湖光月色,一面自顾自的斟酒。在他对面几步开外的距离,两名婢女一左一右,举着一副长长的画卷,上面的山川脉络,大江细流隐隐泛着蓝光,实在称上一句奇景。
只是再奇,盯着看了将近两个时辰,也该看够了吧?
丫鬟举得手酸,脑子也泛起了困倦,但想起杜陵春今日回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又强打起了分精神,免犯错惹怒对方。
杜陵春饮尽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面无表情,心里不知在想些么。但身居高位者大多忧虑思,倘若被人猜中心中想法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于是便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这画儿好看吗?”
杜陵春终于懒洋洋出声。细细的、阴柔的嗓子,不似男子,也不似女子。
他身旁跪着一名玄衣护卫,面容黑瘦,身形壮硕,赫然是上次险些与石千秋发生冲突的那名剑客。
吴越不懂么字画,但也觉这幅画波澜壮阔,实实出声答道:“回司公,好看。”
杜陵春闻言垂下眼眸,唔了一声:“那作画的人呢?”
作画的人?岂不是公孙琢玉?
吴越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公孙琢玉的外貌,他甚少到有人能将清正与风流两种气质糅杂在一起的,斟酌了一下词句才道:“公孙大人……风流倜傥,自然也是好看的。”
“……”
吴越此言一出,杜陵春就不动声色闭上了眼,额角隐有青筋暴起,当啷一声扔了手中的金盏酒杯,冷声道:“混账,谁问你他好不好看了!”
杜陵春的脾气总是这么喜怒无常,吴越随身多年,自然也有分了解。只是他乃江湖中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自然也猜不透杜陵春的心思。
吴越实实请罪:“属下愚钝。”
说完此句就闭了嘴。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不错。所以他不爱说话。
杜陵春每天都要感慨一次,自己手底下尽是一群酒囊饭袋。武功高的脑子不好使,擅用谋略的又是个病秧子,好不容易扶持名心腹,整日只知贿赂敛财,全都是饭桶!
本就不好的心情愈发糟糕了起来。
杜陵春此次远赴江州,府上门客谋士皆留京中。他原本只打算逗留日便回京复命,谁曾想机关算尽,算漏了公孙琢玉这个变数。于是这也就导致此时除了吴越,他竟没别的心腹可以说话了。
杜陵春袖袍一挥,命人重新上了新的杯盏,竟是破天荒,耐着性子又问了吴越一遍:“你觉公孙琢玉此人如何?”
吴越道:“属下不知。”
说完又觉好像太简单,不确定的补充了一句:“应当是名好官。”
吴越觉,公孙琢玉为了替一名丫鬟洗刷冤屈,肯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应当是名好官……吧?
他也是奴才,这个时候难免感同身受起来。上京城中文人士子无数,高官达贵亦是无数,其中不乏贤名在外者,然吴越这么年,只见过公孙琢玉一人会说出“奴才的命也是命,亦是江州子民”这种话。
虽然公孙琢玉有江州三害之名,但吴越心想,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再坏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
“好官?”杜陵春忽然看了过来,一字一句,缓声问道,“那若是,本司公想将他收入麾下呢?”
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这话虽糙了些,理却不糙。一名为民请命的好官若要投身阵营,自然选志同道合之辈,例如宰相严复;但若是一名想要升官发财的贪官,自然也要选对阵营,例如……京律司提督,杜陵春。
现如今吴越说公孙琢玉是个好官,这话听起来便了分难以言说的意思。言外之意,公孙琢玉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杜陵春听了这话心中不痛快,他眯了眯眼,却从未打消笼络公孙琢玉的想法。
一滴白墨掉进黑水里,到底是会被同化,还是会被吞噬?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75、开堂审案
昨天派去跟踪虞大夫的衙役很快将人调查清楚, 午时就回报公孙琢玉了:“禀大人,属昨日一路跟踪至其落脚住处,发现他与一名女子住, 只是隔的太远,看不清脸。”
公孙琢玉正伏在桌案上,整理案件脉络图,闻言头也不抬的问道:“此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都调查清楚了吗?”
衙役整理了一份丁籍呈给他:“此人名叫虞生全, 今二有五, 江州本地人士, 一直在济生堂中坐馆大夫,颇有些名声。”
公孙琢玉听见他的名字,笔尖一顿,不期然想起丹秋房中那块绣着“全”字的男子汗巾,若有所思的问道:“他可曾婚配?”
衙役不他为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拱道:“据丁籍上所, 他并未婚配, 家中亦无兄弟姐妹, 就是不那名与他住的女子是何身份了。”
他这么一说, 公孙琢玉脑海中的思路就串起了那么一些。
丹秋素多病, 常在济生堂中抓药,而虞生全又是眉眼端正, 家世清白的医馆大夫。男未婚女未嫁, 长此以往若说不发生么也没人信。
说不定她就是因为不愿和雷全成婚,所以才离府逃,躲藏在虞生全家中的。
而现在只要找到丹秋, 那具无名男尸也就有了眉目。
公孙琢玉直接起身,将毛笔随意扔在笔筒里:“速速点齐人马,随本官去虞生全家中一趟。”
衙役立刻领命去办,然而谁曾想刚衙门,就见名杀气腾腾的大汉堵在门口外面。佩刀者有,佩剑者有,兵刃上面还沾着血,瞧着实在不是善类。
衙役被他们周身冰凉压抑的气势吓得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心想莫不是清风山上的匪寇杀了,一面屁滚尿流的往里面跑,一面撕心裂肺的喊道:“大人!快跑啊!有劫匪杀啦啊啊啊啊!!!!”
公孙琢玉坐在房里,陡然听得这杀猪般的叫声,登时吓了一跳。反应过正欲冲房门,然而不想起么,又折返回,锵一声抽了书房墙壁上挂着的兵器,直接提剑冲了书房:“这些贼寇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上衙门,尔等保护好老夫人,待本官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
公孙琢玉习武多,就是没有施展的地方,如今听见贼寇杀,心中激动的无以复加,一把逮住惊慌失措的衙役问道:“贼寇呢?!”
衙役哆哆嗦嗦指着门外面道:“就在衙门口,名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壮汉堵在那里,满身杀气,人人都有兵刃,还滴着血呢!”
公孙琢玉一听他的话,顿觉奇怪。清风山上的匪寇少说也有一百号人,既然胆大包天攻入县衙,怎么可能只带个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待本官去看看情况,你若是敢假传消息,这个月的俸禄就别领了!”
公孙琢玉说完,径直掠过那些惊慌失措的丫鬟仆人,飞快跑到了门口,不其然看见名壮汉堵在府衙门前。他正欲问,谁曾想发现领头的人好像有些眼熟,仔细打量一番,不由得诧异声:“大师父?!”
这群人正是前去靖州打探雷全消息的石千秋等人,后面还跟着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师父。
石千秋一身布衫,衣襟沾血,风尘仆仆的模样,乍看和盗匪无异,怪不得衙役将他认错:“大人!”
石千秋翻身马,上前抱拳道:“我等靖州回了。”
公孙琢玉心想道的是你们靖州回了,不道的还以为你们死人堆里爬了呢,费解的嘶了一声,犹犹豫豫声问道:“几位师父辛苦,只是为何如此打扮?”
脸上,衣服上,剑上都沾着血,而且量还不少,总不能集体去靖州杀鸡了吧?
石千秋还未说话,体格最为强壮的二师父便马背上卸一个沉重的黑布袋,咣一声砸在地上,震起烟尘无数,粗声粗气的道:“大人莫提,真是晦气,我等去靖州查访,结雷全的家里人说他并未回家。”
公孙琢玉试探性问道:“然后呢?”
二师父踢了踢那个黑布袋:“我等恐大人着急,便了山上的近道,谁曾想晚上在密子林里过夜的时候,这大老虎竟扑了要吃我们,我一时气急,便将它打死了。”
公孙琢玉:“……”
公孙琢玉没说话,慢半拍的掀起衣袍摆,趴在地上把那个布袋子解了,铺面而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他差点昏过去,定睛一看,然是只成的大老虎。
妈呀,这可是保护动物啊。
公孙琢玉一脸震惊:“二师父,你就这么把它打死了?”
二师父修习的武功与金刚门一脉颇有些渊源,一身铜皮铁骨,拳劲足,说是刀枪不入太过夸张,但也相去不远。
二师父看了公孙琢玉一眼:“谁说是我一人打死的,你大师父还刺了好几剑呢。”
石千秋双抱臂,步上石阶:“大人放心,刺的是眼睛,皮毛都未损坏,到时候可扒做袄,虎鞭泡酒,虎骨制药,虎肉直接炖吃。”
公孙琢玉摸了摸老虎的胸腹,内脏已经碎了。又掰他的嘴巴看了看,却见有黑色的污血,慢半拍道:“……这老虎怎么还中毒了?”
三师傅一疯疯癫癫,习得一身西域毒功,闻言颇为得意的捋了捋长须:“自然是我的,这肉大人就莫吃了……如真的想吃也无不可,吃完再解毒就是了。”
石千秋一话少,闻言只说了四个字:“暴殄天物。”
公孙琢玉已经不道该说么了,密子林里吃人无数的大老虎就这么死了?!他慢半拍的地上起身,忽然发现了不对劲,杀老虎也不至于让他们个人弄得全身都是血吧。
公孙琢玉莫名不安:“几位师父……只杀了老虎吗?”
二师父正往里面,闻言气愤的哼了一声:“那清风山上的土匪道途劫掠,有眼不识泰山,竟抢到了我们头上,我们哪里有银子给他!一群散兵游勇,便顺清理了。”
事实上那些土匪看见他们纪一大把,以为是那路都不动的阿爹阿叔,便带人拦路抢劫,谁曾想个顶个都是武林高。
噗通一声,公孙琢玉直接跪了。
石千秋眼疾快扶住他:“大人,你怎么了?!”
公孙琢玉:“……”
没么,就是有点震惊……
公孙琢玉攥住石千秋的臂,勉强地上站起身,闻了闻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又大概估测了一死亡人数:“都杀了?”
石千秋道:“杀了一半,跑了一半。”
公孙琢玉已经不道该不该替那群土匪感到庆幸了,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消化完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回过神,一边招呼人把老虎抬,一边对石千秋等人道:“辛苦……辛苦各位师父打虎杀贼了,快去沐浴更衣,我命人备好酒菜,替大家接风洗尘。”
石千秋问道:“那大人你呢?”
公孙琢玉:“我?我去给那些土匪收收尸……”
石千秋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大人似乎不高兴,替百姓除了这两个大害,是好事才对。”
“是好事,”公孙琢玉叹了口气,“现在江州三害没了两害,就剩我这一害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吗?
了这档子事,公孙琢玉只能先派一队衙役上山查看情况,自己则带着另一队衙役去了虞生全家。江州少见这阵仗,百姓难免七嘴八舌低声的讨论着。
“么事儿了,怎么了这么多衙役?”
“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在府别苑的古井里发现了一具红衣沉尸,公孙大人为了替一名婢女申冤,正在查案呢。”
“真的假的,我昨天还看见他逛青楼了。”
“管他的,咱平头老百姓就看个热闹。”
公孙琢玉领着人,一路到了虞生全的家中。白色围墙垫着青瓦片,里面了一棵杏花探半截,倒也算清静。
衙役接到公孙琢玉的眼神示意,上前敲了敲木门:“虞生全可在家?”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衙役只得再敲:“虞生全在家吗?!”
还是没动静。
公孙琢玉没么耐性,拧眉道:“直接踹,踹坏了算你的。”
衙役闻言只得去撞门,然而脚还没挨到门板子,门就里面吱呀一声被人打了,门的人赫然是虞生全。只见他穿着一身家常衣服,头发有些散乱,像是刚刚午睡才醒:“谁呀?”
衙役冷声道:“自然是衙门的人,为何这么久都不门?!”
虞生全乍一看见这么多带刀捕快,似乎有些被吓到了,无意识后退一步,面色惶恐的道:“小人昨天吃多了酒,昨夜倒头就睡,现在才醒,实在未听见官爷敲门。”
说完又犹犹豫豫问道:“不官爷找小人有何事啊?”
公孙琢玉直接带着人进了他家里,左看看右瞧瞧,像是在逛自家院子:“你这里住过女子吗?”
虞生全摇头:“大人,小人一直独身居住,父母俱在老家。”
他在撒谎,想掩饰那个女人的身份。
公孙琢玉又进去看了看,却见内室的被褥然是乱的,大咧咧坐在床边道:“那你认识丹秋吗?”
虞生全顿了顿才道:“认识,小人是济生堂的大夫,丹秋姑娘经常去那儿看病。”
公孙琢玉似笑非笑问道:“你们两情相悦?”
虞生全连忙解释:“大人何此言,我与丹秋姑娘只是泛泛交。”
公孙琢玉摸了摸床:“你若再撒谎,本官就只能先把你抓进大牢打三大板了。”
虞生全闻言一怔,却听他道:“你身上没有酒味,昨天并未吃酒,床上被褥虽乱,却没有温度,说明没睡过人。本官进门始,你已经撒了很多个谎了。”
公孙琢玉语罢,起身晃悠两圈,然后随拉衣柜检查,在里面扒拉两,扯几套女子衫裙扔在床上:“此处若无女子居住,为何会有衣裙,难道是虞大夫你自己穿,未免也太小了些。”
虞生全不该如何回应,藏在袖中的不动声色攥紧,面色紧张。
公孙琢玉到处找线索,轻嗅了一,顺着空气中飘散的药味进厨房,只见炉子上煎着一罐药,旁边的矮桌上还放着一小碗黑色的药汁。
摸了摸碗边,还是温的。
虞生全连忙追过:“大人,在偶感风寒,这是治病的药。”
公孙琢玉道:“是吗,可本官怎么觉得这是治心痛症的药?”
此言一,满室寂静。
公孙琢玉见虞生全身形僵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虞大夫何必撒谎,但凡找一名老大夫辨认药渣,就可道是治么病的药了,直说吧,丹秋姑娘藏在哪儿了?”
虞生全牙关紧咬,就是不说:“小人不明白大人在说些么。”
就在这时,搜查的衙役过了:“禀告大人,屋里屋外全都搜过了,没有发现藏人,也没有发现密道。”
没有藏人,那就一定是跑去了。这小院没有后门,要想去只能翻.墙。
公孙琢玉闻言到外间,绕着墙边巡视一圈,最后在一处瓦片上发现了灰色的脚印,旁边还有一根不易察觉的蓝色丝线,是衣服上勾的:“她翻.墙跑了。”
衙役焦急声:“大人,属这就去追!”
公孙琢玉不喜欢白费劲,他总是擅长最少的获得最大的回报,追也得找对方才行:“药还温着,说明刚刚离不久。再则丹秋有心痛症,体弱多病,跑不了多远。你们留两个人看着虞生全,其余人随我。”
公孙琢玉说完,直接带着人到了外墙边,却见是一条巷道,一左一右有两个方。
衙役道:“大人,我们兵分两路。”
公孙琢玉摇头,疑犯逃跑的时候会本能避官府:“左边的路直经过衙门,她会往右边跑。”
众人闻言领命,往右边追去,谁料没多远,前方又是一个岔子路口。南边路宽热闹,北边弯弯曲曲的街巷甚多。
衙役声:“大人,北边好躲藏,她应该是往北边跑了。”
公孙琢玉没声,心想大隐隐于市,要躲肯定是往人多的地方躲,北边街巷虽多,但四处通达,稍不注意就会被堵住:“不,去南边。”
他想起墙边瓦片上勾住的一缕线头是蓝色的,对衙役吩咐道:“着重注意穿蓝色衣衫的女子。”
丹秋有心痛症,必然气短,跑不了多久就要歇息停脚,找地方躲藏。公孙琢玉发现附近不远有一处茶楼,地势甚高,直接跑了上去,外间居高临的俯视街道。
街上人群大多步速缓慢,倘若有人忽然疾跑,定然明显。
公孙琢玉反正是个不要脸的人,他一脚踩在栏杆上,挽起袖子,酝酿半天,忽然冷不丁往底喊了一声:“丹秋快跑,衙役追了!”
他声音极大,一时间面的百姓纷纷停住脚步,抬头往上看去。公孙琢玉注意到路边闪过一抹蓝色的身影,正飞快往远处跑去,目光一凛,直接在众人惊呼声中跃了二楼——
“丹秋姑娘,你让本官找的好苦。”
丹秋跑得几近竭,正在路边茶摊惶恐躲避,耳边忽然听得有人让她快跑,心神紊乱竟是暴露了自己。一眨眼的功夫,面前就不何时站了名笑意吟吟的轻公子。
丹秋一身蓝色布衫,身形娇小清瘦,颇有几分黛玉的病弱劲。她显然认了公孙琢玉,一面帕子捂着嘴低咳,一面惊慌失措的后退。公孙琢玉倒像是欺负良家妇女的恶霸。
丹秋紧咬唇,一张俏脸失了血色:“你如何找到我的?”
公孙琢玉抬指了指楼上:“姑娘,居高临,自然看得清楚些。还有,你身患重病,又无人帮助,是断然逃不这江州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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