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司公当心!”
公孙琢玉眼疾手快攥住了他的手腕,杜陵春在他的搀扶下险险站稳,不免感到些许狼狈,尴尬道:“无。”
这条回廊他走过没有千次也有百次了,被绊倒实在丢人。
公孙琢玉原本想松开他,但犹豫瞬,复重新握紧了他的手腕:“天黑路滑,扶着司公吧。”
杜陵春不知为何,竟也没拒绝。隔着衣衫,隐隐能感受到公孙琢玉有力的指尖,还有滚烫的掌心。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随口问道:“你叫琢玉?”
公孙琢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嗯,父亲说,君子如玉,先琢之,后成器,故而取名琢玉。”
杜陵春嗯了声,没再说话,片刻后,忽然道:“你送的那幅画……”
公孙琢玉下意识抬头:“画?怎么了?”
杜陵春抿唇:“为何不亮了?”
那画白天是红日照山川,夜间便是月升映江河,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原本会发光的地方却逐渐弱了下去。
公孙琢玉恍然:“司公将画拿出来,时常照照太阳,便会重新亮起来的。”
那种荧石本身是不发光的,只是具有磷光特性,在得到阳光照射后才会被激发,以只能持续一段时间。
杜陵春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还欲说些什么,却见已经走到了卧房,慢半拍顿住了脚步。
公孙琢玉有些不受控制,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下杜陵春的手腕,只觉纤细异常,仿佛稍用些力就会折断似的,低声道:“司公,早些歇息。”
莫名的,有些不舍得放开这只手。
而杜陵春仿佛察觉到什么,心跳莫名漏了拍,随后加速跳动,险些从嗓子眼蹦出来。他在黑夜中看向公孙琢玉,喉间发紧,半晌才语调生硬的嗯了声:“知道了。”
然后缓缓将手抽了出来。
微凉的袖袍在指尖水似的缓缓倾泻抽离,只留下些许余温。公孙琢玉慢半拍的收回手,看了杜陵春一眼:“那……下官就先房了。”
杜陵春:“吧,明日带你去刑部。”
月上中天,皎洁如玉。
因为这起连环杀人案牵扯甚广,受害官员的尸体都还保存在冰室中尚未下葬,按理说没有特批是不得入内的,但杜陵春要看,却也无人敢拦。
看守冰室的是一名五岁许的老者,他用钥匙打开了门,指着里面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道:“都在这里面了,大人可不要待久,容易得风寒。”
公孙琢玉率先步入冰室,周身立即被冷气侵蚀,好在习过武,倒也受得住。他掀开第一具尸体上的白布,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董千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不由得出声问道:“他的脸皮呢?”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84、第四张诗
老者在一旁解释:“董大人死的太久, 那脸皮又过薄,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只剩下这具遗体。”
公孙琢玉来的时候, 自己备了副绸手套。他俯身仔细观察着董千里的脸,发现切口边缘非常规整,而且面部肌肉组织损毁均匀,显然行凶者的刀功上佳。
极度的完美主义者……
公孙琢玉继续往下去,发现董千里身上还有若干剑痕, 这是造成他失血过多死亡的原因。剑痕密集, 但深浅切口一致, 说明凶手武功不俗, 擅使快剑。
杜陵春站在一旁,用帕子掩着口鼻,自从了冰室,他紧皱的眉头就未松开过:“如何,发现了什么?”
公孙琢玉摇头,已然察觉到这案子的棘手:“凶手武功极高, 纵然查到了, 怕是也不好捉。”
杜陵春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闻言面露不屑, 鼻间轻哼了一声:“京律司高手无数, 难道还捉不住区区一个凶犯么?”
公孙琢玉立刻眉开眼笑,觉得有理:“司公说的极是。”
反正对方说什么他都觉得对。
杜陵春闻言, 淡淡垂下眼眸, 虽未说话,却不难看出面上的满意之色。显然对于他的附和很受用。
公孙琢玉走向了第二具尸体,死者乃是户部侍郎郭寒, 他死于花魁香闺之中,被人齐腰斩断而亡。公孙琢玉掀开白布了,发现他腰间伤口切处平整,身上同样有和董千里一样的剑痕。
公孙琢玉喜欢从案发现场获取蛛丝马迹,但这两个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且一个死在客栈,一个死在青楼,除了勘验伤势外,倒没办法获得太大的信息量。
他将白布盖上,复又走向了第三具尸体。京兆尹楚连江是三人里面死期最近的一个,尸体保存也还算完整。他先是被人以快剑杀死,后又被吊于衙门公堂上的。
这案子最麻烦了,凶手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且很可能与死者毫无任何关系,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公孙琢玉摘掉了手套,问那名老者:“这三人死前都曾收到过一纸诗词,东西可还在?”
老者:“自然还在,大人稍等,老朽去找来。”
语罢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冰室。
公孙琢玉抽空向杜陵春,见他唇色发青,不由得出声:“司公可是冷了?”
杜陵春自然是冷的。他是太监,身体不如寻常男子健壮,待久了寒气袭遍全身,难免经受不住。闻言微微皱眉,正欲说没事,冰凉的手却忽然被人握住了。
“……”
公孙琢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握住杜陵春的一只手:“在下习武多年,血气足些,自然无碍。此处极冷,司公不要受了风寒。”
他有内力在身,须臾之间便将杜陵春的手捂热了起来。起初只是单纯想暖手,但鬼使神差的,在袖袍遮掩下,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杜陵春轻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出来,心头无端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他偏头移开视线,心中不禁羞恼暗骂:公孙琢玉这个混账,刚摸完尸体便来摸他的手!
公孙琢玉不知道杜陵春的心理活动,只是耳朵烧的慌,在袖袍下摩挲着对方修长纤细的指尖,觉得这只手在好。
直到那老者拿着证物过来,他们这才触电般松开,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老者:“大人,这便是那凶手留下的诗词。”
公孙琢玉欲盖弥彰的低咳了一声,出言谢,接了过来。他本以为这诗词是凶手亲笔写,但仔细一,才发现是从一本普通诗集上撕下来的。边角齐整,字是方方正正的楷体,上面浸着斑驳的血。
公孙琢玉心里冒出了对这个凶手模模糊糊的轮廓。
1.极度的完美主义者。
2.读过诗书,采斐然,有别于贩夫走卒之流。
3.有仪式感,杀人有一套自己的规矩与逻辑。
4.武功高强,擅使快剑。
5.憎恨官府,又或者说憎恨死者这类人。他明明可以一剑将人刺死,却偏偏选择了最为麻烦的方法。
6.他在无声的挑衅朝廷,并且很可能会再次动手……
公孙琢玉思索一瞬,最后将纸递还回去,自己留了一张,问老者:“可否将这张纸留给在下,钻研钻研?”
老者本有些犹豫,想说证物不能外借,但见杜司公阴恻恻的着自己,又立刻改了口:“大人拿去吧。”
反正只是一张纸而已。
公孙琢玉笑着拱手:“多谢。”
连环杀人案的死者身上必然有某相似或者共同点,以才会被凶手选中。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查清这三人的共通点,不过目前来,除了都是当官的外,体貌特征并无相似之处。
公孙琢玉与杜陵春离开了刑部,结果没成想刚走出大门,就见一蓝衣男子骑着快马而来,然后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停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四周的玄衣卫立刻将杜陵春护在身后,拔剑拦住了他:“大胆,竟敢策马冲撞!”
那蓝衣公子倒是胆大的很,直接从马上跃下,轻笑一声道:“大路人人走得,莫不是这京城街全归了你们京律司管,手长也该有个限度。”
语罢像是没见杜陵春似的,直接推开面前的玄衣卫道:“小爷奉旨查案,阻拦者死。”
说完径直入了刑部衙门。
玄衣卫本也只是为了护住杜陵春安全,见状并未阻拦,纷纷收剑回鞘。
公孙琢玉回头看了眼,心想这人既知护卫是京律司的人,却不见半点惶恐,想来非富即贵。刚才又说什么奉旨查案,隐隐猜到了对方是谁,出声问道:“此人是唐飞霜?”
杜陵春淡淡垂眸,皮笑肉不笑的:“就是唐家那个蠢货。”
他既然已经入京,想来明日圣上便会召见他和公孙琢玉了。
唐飞霜此人恃才傲物,在京中横无阻,无非是依仗他爷爷的势力。可他无心做官,唐阁老又年事已高,不见得能有多少风光日子了。
唐阁老一死,便是唐家垮台之日。唐飞霜却轻狂无度,明晃晃得罪杜陵春这个权臣,蠢货这两个字形容他倒也恰如其分。
路边野花繁茂,直长到了人膝高。杜陵春随手摘了一朵,意有指的对公孙琢玉:“你瞧这花现在长得艳,可等花期一过,便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任人践踏的份。”
语罢将那花扔掉,用帕子缓缓擦拭指尖,上了马车。
公孙琢玉听懂他话中之意,心想唐飞霜算花吗,分明是根狗尾巴草。
他们二人坐车回了府中。公孙琢玉正打算回房研究研究凶手的下一个作案目标,谁曾想和杜陵春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见宋溪堂和冷无言二人面色苍白难看的等在那里,身形瑟瑟发抖,莫名可怜。
杜陵春见状不由得顿住脚步:“二位先生何故站在此处?”
公孙琢玉在后面点头,同样表达疑惑。
冷无言闻言情绪激动的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宋溪堂连忙抢过他的话头,面色难看,声音焦急的对杜陵春道:“司公,大事不好了!”
杜陵春闻言眉头一皱,以为朝堂上出了什么岔子:“何事?”
谁料宋溪堂却是哆哆嗦嗦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纸:“司公,今日我与冷先生去茶楼和礼部官员议事,正谈至半途,桌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阙诗……”
现在提起这话,一度令人闻风色变,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那连环凶犯每杀一人,都会送一张带有死者姓名的诗词,而收到诗词的人,三天之内必死无疑!
公孙琢玉闻言一惊,心想不是这么巧吧,他刚刚还在想下一个倒霉蛋是谁,结果这就开奖了,竟然花落司公府???
杜陵春面色微变,直接将纸抽了过来,却见上面写着辛弃疾的《鹧鸪天·鹅湖归病起作》一词:
枕簟溪堂冷欲秋,断云依水晚来收。红莲相倚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
书咄咄,且休休。一丘一壑也风流。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觉新来懒上楼。
竟是刚好暗合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想杀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是人就没有不怕死的,宋溪堂自然也怕,他一想起前面三个人的死状,愈发紧张起来,试图安慰自己,并找人求证:“司……司公……在下以为这诗词是冲着冷先生来的,咱们要早做准备呀。”
冷无言本就患病,闻言直接气得差点吐出血来,他声音嘶哑的提醒:“这诗词上也有你的名字,宋先生!”
宋溪堂结结巴巴解释,妄图寻得一线生机:“只……只有名,没有姓。”
公孙琢玉想了想:“辛弃疾似乎是宋朝人?”
宋溪堂闻言快哭了,差点给他跪下:“琢玉兄,你可得救救我啊!”
公孙琢玉连忙扶住他,想说自己现在也是头绪全无,不过这诗词确实棘手,总不能眼睁睁着他们两个去死吧。
杜陵春也是面色不佳。
公孙琢玉眉头微皱,思索片刻,犹犹豫豫的:“若想保命,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可试了。”
宋溪堂闻言一把攥住他的手,目露希冀的向他:“什么办法?”
公孙琢玉认真:“赶紧回去找令尊大人给你改个名吧,越快越好。”
这古人取名就爱文绉绉的引经据典,名字几乎都是从诗词里取的,一抓一大把,这下惹麻烦了吧。直接叫宋狗蛋,冷翠花,他就不信凶手还能找出诗来。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85、入宫
宋溪堂闻言一愣, 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觉得公孙琢玉在戏弄自,又羞又怒,气急败坏跺脚道:“公孙人, 这个时候你就莫戏弄在下了!”
难不他今天改个名,明天再满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吗?!
公孙琢玉摸了摸鼻尖,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能有点儿戏了。他只单纯觉得那名凶手完美主义者,甚至可能带那么一点强迫症,改个名说不定真有用呢。
“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 ”杜陵春冷笑着攥紧手中的纸, 对吴越吩咐道:“将京律司一等玄衣卫尽数调, 守在此处, 倘若那凶犯了,能擒则擒,擒不了就格杀勿论!”
斩草除根,他的风格。
公孙琢玉闻言同的看了眼宋溪堂冷无言,一般按照电视剧里演的那剧推算,派再多护卫都没用, 人一定会以各离奇古怪的方式被人杀死在屋中。
公孙琢玉:看死人的目光.jpg
宋溪堂被公孙琢玉盯得后背直冒冷汗, 毛骨悚然:“琢玉兄为何此看我?”
冷无言声音嘶哑:“公孙人难道觉得我们逃不过此劫?”
公孙琢玉心想这话就太拉仇恨了:“非也非也, 在下只替二位先生感到担忧。”
他说完, 悄悄看了杜陵春一眼。然后一点点的, 一点点的,从对方手中抽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 与自从刑部带的那张进行比对。看了片刻发现纸质相同, 裁边相同,字体相同,墨迹新旧程度相同, 应该从同一本书上撕下的。”
也就说,这诗确凶手送的。
公孙琢玉若有所思,电光火石好像窥见了什么苗头,然而还未想出名堂,就听杜陵春忽然道:“尔等在此静候消息,公孙琢玉随我进宫,面见圣上。”
公孙琢玉惊了:“啊?!”
公孙琢玉上辈子这辈子加起可能都没进过几次皇宫,没想到好不容易进去,在这样的况下。司公府的马车深夜一路疾驰入宫,最后停在了崇武门前,值守的禁军统领见状上前,拦下了马车:“车上何人?!”
杜陵春撩开帘子,眸色阴沉:“速速放行。”
禁军统领见状一愣,连忙收回手:“原杜司公。”
语罢连忙示意手下人放行,同时低声飞快说了一句话:“严相半个时辰前带着唐飞霜入宫了,正与陛下在无极殿议事。”
杜陵春闻言若有所思,冷笑着重重放下了帘子,心中暗道严复老奸巨猾。这个时辰带着唐飞霜入宫,无非便想占尽先机罢了。
他思及此处,不得抬眼看向对面。公孙琢玉正坐在位置上研究那两张纸,翻覆去,也不知看出了什么名堂,全贯注的不得了。
“公孙琢玉。”杜陵春忽然出声。
“嗯?”后者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司公有何吩咐?”
杜陵春其也没什么事,就想叫他一声,偏头移开视线:“无事。”
宫墙巍峨宏伟,一条长长的甬道直通前方,让人望不到尽头。夕阳在天边一角烧红染作暮紫霞金,血一般浓烈。宫脊上立着狻猊兽,昂首正对东方,在天幕下只剩一抹黑色剪影。
车轱辘在青石板上轻轻滚动,往宫女太监见状皆退避两旁,等马车经过了,复才恢复行走。
杜陵春阖目,支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最卑微的一段日子在这里度过的,最风光无限的日子也在这里度过的。一步一步,与姐姐爬上了那登天梯。心底总说不上快活。
他们已经走的高,但还不够高……
杜陵春缓缓睁开眼,发现公孙琢玉不知何时坐在了自旁,手里拿着两张纸,在灯烛照映下透着朦胧的光晕,看得入。
杜陵春无意识坐直形,指尖缓缓抚平袖袍褶皱,斜睨着公孙琢玉:“你坐过作甚?”
公孙琢玉闻言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一双含眼,带着无辜的风流:“司公这边光线好。”
他语罢,将那两张纸叠好放入袖中,没有再看了。
公孙琢玉其有些紧张,怕杜陵春把他撵回对面去坐着,但静等半晌,见对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就略微放下了心。
一阵晚风吹过,掀起了马车帘子。
公孙琢玉不自觉动了动,但发现自与杜陵春靠得极近,就又顿住了。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腿挨着腿,薄薄的一层衣衫难以挡住任何东西,都能感受到对方上的传的体温。
杜陵春攥紧指尖,心想公孙琢玉这个混账怎么越坐越近。他有些心慌,不动声色往外面挪了一点,然而没过多久,后者就又靠了过。
杜陵春瞪眼看向他:“你做什么?”
公孙琢玉声音听起在磕绊:“下官……下官初次面圣,有些紧张……”
他说着,摊开骨节分明的右手,白净的掌心暴露在空气中:“司公不信摸摸,冷汗都出了。”
杜陵春心想有什么可紧张的,但见公孙琢玉眼无辜的看着自,鬼差的,在他掌心轻碰了一下。触感黏腻湿凉,果然有汗,他正欲收回,公孙琢玉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低低出声:“司公……”
杜陵春被他这个动作惊得心跳陡然加速:“你做什么?”
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公孙琢玉动了动唇,正欲说些什么,然而还未得及开口,外就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司公,已到太极殿外。”
杜陵春闻言勉强定下心:“知道了。”
他说完看也不看公孙琢玉,略有些慌乱的抽回手下了马车,公孙琢玉见状只得跟着下去。
太极殿得像一座广场,外围着红墙,马车只能停在红墙外,剩下的路则需自步行入内。
殿内灯火通明,皇帝坐在御案后,不怒自威,金阶之下立着两名男子。一人发须皆白,着绯色官袍,赫然当朝宰相严复,另一人二十岁许的年纪,着蓝衣,便今日闯入刑部的唐飞霜了。
严复自入殿内,先与皇帝禀报了些南边水患的收尾况,这才状似无意的提起那桩连环杀人案:“凶手在猖獗,致朝堂震荡不安,好在唐公子已入京城,想不日便会查出真相。”
提起此事,皇帝也愁眉紧锁,他看向唐飞霜,对少年英才总带着几分爱惜:“唐飞霜,你虽无官,朕特许你查这件案子,可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唐飞霜拱手道:“回陛下,草民今日已经去刑部看过尸体了,三位人皆死快剑之下,凶手想武功不弱。虽棘手,也不全无眉目,今只等他送出第四封诗词,我们便可暗中埋伏,将其擒获。”
朝中官员一再被杀,皇帝亦感受到了凶手的挑衅,声音沉沉道:“你们务必要将此人擒获,否则传出去,皇室便会为笑柄,这邺官员也会为笑柄,日后在百姓之中全无威信,何治国!”
话音刚落,总管太监忽然小跑着进,在皇帝耳边低声道:“回陛下,杜司公求见。”
皇帝对杜陵春相当信任,更何况因着贵妃杜秋晚的缘故,也有那么几分爱屋及乌,笑着将手中奏折扔到了一边:“他倒真会挑时候,刚好与严相碰到一起了。”
仿佛对严杜两党的明争暗斗全不知。
太监低声道:“杜司公旁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
皇帝思索一瞬,仿佛知道谁了,挥袖道:“无碍,那朕召一同查案的人,让他们进吧。”
唐飞霜往外看了眼,皇帝捕捉到他的小动作,出声道:“此人名叫公孙琢玉,虽只一介知县,有断案之能,依朕看,才华不在你之下。朕倒颇为好奇,你二人谁能先查出真相。”
唐飞霜确有才华,而有才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傲气,更何况他自幼受人追捧,难免轻狂自负。闻言似笑非笑道:“草民也想与这位公孙人比试比试。”
态漫不经心。
外,公孙琢玉跟着杜陵春步入内殿,秉承着多一事不少一事的想法,老老垂眸盯着地上的团花地毯看,周围摆设都没敢多瞧。
杜陵春行至门槛处,回头看了他一眼:“跟着我,不必紧张。”
公孙琢玉愣了一瞬才反应过他这在对自说话,低声道:“有司公在,定然不怕的。”
杜陵春这才抖了抖袖袍,步入殿内。他瞧见严复,冷冷一笑,随后收回视线,对着皇帝拱手施礼:“微臣见过陛下。”
公孙琢玉有样学样:“微臣见过陛下。”
皇帝摆手:“爱卿免礼,深夜求见,不知有何要事啊?”
杜陵春道:“今日微臣府中幕僚茶楼闲聚,无意中收到了凶犯送的第四张书信,料想对方会再次动手,不敢耽误,特通报陛下。”
语罢将那第四张纸递御前的人呈了上去。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小的吃惊,皇帝皱眉接过那张纸,随后又递下去严复唐飞霜看,面色阴沉道:“此人杀心不小。”
已杀了三个,现在第四个,不知对方要杀几个才会收手。
唐飞霜竟也从刑部里拿了张纸,他从怀中拿出,两两对比,片刻后才道:“纸质相同,字迹相同,确出自同一凶手。”
杜陵春对皇帝道:“微臣已调了京律司的人严加看守,那凶犯只要敢,必然插翅难飞。”
公孙琢玉心想司公,咱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到时候万一啪啪打脸就不好了。终没忍住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见皇帝坐在龙椅上,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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