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曲淳风久久听不见他的回答,复又问道:“莫不是个哑巴?”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可能,鲛人一族拥有世间最美妙的歌喉,可以惑人神智,又怎么可能是个哑巴。
临渊偏不说话,他支着头,用尖锐的指甲无声拨弄床沿,思忖该怎么把面前这个人类带回自己的巢穴当伴侣,但他现在离了水,受了伤,根本无法行动。
曲淳风见状,便当他是默认了,心想鲛人不会说话,倒是世所罕见,有心询问诅咒一事,又觉得对方一个哑巴也问不出来什么,只得暂时搁置,打算先把内伤调养好,改天再捉一条会说话的回来。
至于面前这条,先留吧。
尽管对方是鲛人,曲淳风依旧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感,他看了眼对方还在滴滴答答流血的鱼尾,顿了顿,然后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白瓷小药瓶。
系统在暗中观察,心想这厮良心还没完全坏透,起码知道给人家上药。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很快就被打脸了。
只见曲淳风将那个白瓷小瓶放到了鲛人的尾尖下方,滴滴答答接了一小瓶血,然后端详片刻,重新放入了乾坤袋中,继续在原地打坐调息。
系统傻眼了,心想万一流血流死了可怎么办:【你……你不给他上药吗?】
曲淳风很少生,对于系统的问话,也是有问必答,阖目道:“鲛人族自愈能力极强,区区小伤,不会死。”
俗话说的好,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系统犹豫问道:【……万一呢?】
曲淳风:“……”
曲淳风第一次觉得它有些聒噪,但闻言到底睁开了眼,他睨着那半截墨蓝色的鱼尾,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块布帕,走至床边,俯身擦掉了伤口周围的血迹,取出一瓶疮药,倒在了上面。
伤口周围的鳞片有些脱落,浅蓝色晶莹剔透,曲淳风见状捻起几片,顺手又揣入了乾坤袋。
鱼尾是冰凉的,看似柔软,则蕴含着足的力道,如今被一双温热的托,忽而微微弹动了一下,长长的尾纱似有生命一般灵活缠上了曲淳风的腕,凉凉的带着无尽软意,似是挑逗。
曲淳风见状顿了顿,抬眼看向纱帐内,里面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他不动声色挣脱掉鱼尾的束缚,总觉得像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逾了礼法:“姑娘请自重。”
自重?
什么是自重?
临渊自动忽略“姑娘”两个字,对着帐幔轻轻吹了一口气,透过半开的缝隙,却见那名人类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故意用尾巴碰了碰他的,熟料对方反应更大,直接后退一步侧身避开了。
鲛人的尾巴与姑娘的腿无异,上辈子炼制长生药是特殊情况,否则曲淳风是绝对不会碰的,他师父说过,修炼要一心一意,不能有逾礼之举,否则会坏了道行。
曲淳风很听他师父的话。
这鲛人既是哑巴,且又受伤无法行走,那么也不必费心看守。曲淳风不知想起什么,开门走到了外间,然后把木门落锁,去了林伯家中。
今早天还好好的,眨眼却又乌云滚滚,曲淳风刚刚走到篱笆院落外,就见阿瑛正在收拾院中晒的海货,推门进去道:“阿瑛姑娘。”
阿瑛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他,不由得欣喜出声:“原来是曲公子,你没事便好了,刚才阿爹出海回来,说是遇到礁石翻了船,你不慎落到海里了,他找半天也没找到,只得自己回来了,正准备找些乡亲一起去海边寻你呢。”
曲淳风倒没想到林伯会刻意寻找自己,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拱手道谢:“在下确是落入海中了,不过侥幸游回了岸边,这才捡回来一条命,有劳大家挂怀。”
阿瑛道:“公子哪里的话,哎呀,我忘了,阿爹还在找乡亲去救你呢,我得赶紧去和他知会一声。”
阿瑛一拍脑袋,连海货都顾不上收拾,一跺脚,急匆匆离了家,直奔村口而去。
曲淳风见她离去,俯身拾起她掉落在地上的鱼干,放回箩筐里,将剩余的一些海货搬进了里面,又将篱笆门关上,这才回到自己的渔屋。
那名鲛人或许是因为受了伤,没闹什么乱子,隔帐幔,依稀能窥见他的身形,曲淳风见天色渐暗,寻了火折子,正准备点支蜡烛,却见帐幔忽然被一只苍白泛青的给掀开了。
曲淳风看了眼,没在意,继续点蜡烛。
临渊坐直身形,先是看了眼他的背影,然后收回视线,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却见上面不仅有一道难看的伤口,连鳞片都掉了不少,眉头一皱,有些不虞。
鲛人爱美,尾巴如果不漂亮,是找不到伴侣的。
临渊坐在床边,墨蓝的长发如水般倾泻在肩头,遮住了莹白的身躯,深邃精致的侧脸在烛火照耀下瑰丽异常,似笑非笑时,便像古籍中记载引人堕落的海妖。
他对着曲淳风的背影轻轻吹了口气,门窗紧锁的屋内便凉风顿起,连带着烛火也跟晃了晃。曲淳风抬袖挡住这阵莫名其妙的风,烛火稳定下来,这才转身,却见那名鲛人不知何时从床上坐起了身,修长有力的鱼尾静静垂落下来,尾纱有些许碰到了地面,沾上些许浮灰。
而旁边散落着一件相当眼熟的青色外袍。
曲淳风见状瞳孔一缩,下意识看向鲛人的上半身,莹白一片,对方果然将他披上去的外衫给脱了下来,赶紧偏头移开视线,腕一翻长剑出鞘,头也不回的将地上的外袍挑了起来。
曲淳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声音严肃,细听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慌张:“穿上!”
这个人类不仅讨厌,还很凶。
临渊的眼神暗了一瞬,无声舔了舔尖锐的牙齿,如果不能带回去做伴侣,那就吃掉他吧。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96、够吗【一更】
鲛人中有性格温驯的, 也有性格凶残的,临渊经常二之间游曳徘徊。
曲淳风并不知道他的法,将长剑递与他, 剑锋挑着件青色的外袍,一动不动。
鲛人是不需要穿衣服的,就算穿,也是柔软绮丽的绡纱,这件青色外袍是普通的布衣, 实粗糙。临渊看了他片刻, 眼波流转, 终于抬手, 青黑色的尖锐指甲勾住衣带,后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无瑕的白皙和浅红被遮住了大半。
曲淳风其实什么都看清,鲛人墨蓝色的头太长,乍看去不犹抱琵琶半遮面,但赤.身.裸.体,已是大大的逾矩了。
曲淳风见他穿上, 说了四个字:“不许再脱。”
说完将长剑锵的一声收了回来, 招式利落, 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显是个中剑术好手。后床榻不远处的面盘膝而坐, 继续修炼。
把柄上善剑被他横膝上,红色的剑穗轻轻晃动, 上面坠着一块阴阳无极玉, 烛火的照耀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临渊的目光一直盯着曲淳风,他起很多年前,曾经偶遇一艘西方来的商船, 自己无意中从水面浮起,些客商就对着他露出了垂涎.淫.邪的目光,不面前这个人类和他们不大一样。
不一样也好,他的伴侣,当得是独一无二的。
曲淳风一直打坐调息,而却久久未能入定,数年如一日的平静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搅乱了一般,除了心神不宁还是心神不宁。
蜡烛燃烧半的时候,他睁开了眼,到底放弃,悄无声息握紧膝上横着的剑,指尖缓缓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和刻字。
此剑乃是洪观微所赐,他喜读道德经中“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一句,故而给此剑取名上善,但他总说,曲淳风懂“不争”二字,未懂“善”之一字,
曲淳风确实不懂,他起洪观微如今京城的处境,不由得皱了皱眉,一向情绪淡薄的神色竟罕见显出了几分忧心忡忡,有些神,丝毫有察觉到条鲛人悄无声息的从床上滑了下来。
烛火微微晃动,爆出了细小的灯花。
曲淳风的肩上不知何时覆了一苍白泛青的手,骨骼细长,不似人类,此时尖锐的指甲有所收敛,正无害的垂了下来,隔着衣衫,轻轻他胸前划着圈,极尽暧昧挑逗之意。
等曲淳风身形一僵,回神来的时候,临渊已经贴上了他的后背,身躯冰凉,带着些许黏腻的触感,一缕墨蓝色的长落他肩头,丝绸般柔滑。
临渊对着曲淳风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像引人堕落的妖,后满意看见对方的耳垂像是血玉般渐渐沁红,忍不住探出殷红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温热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动。
曲淳风的身形已经僵成了石像,他脸上依次闪震惊不可思议慌张等情绪,最后变成了羞恼,手一抖,连剑拿不稳了。
不敢回头,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反手将剑抵了身后条鲛人的脖颈上,冷声斥道:“不知羞耻,速速退下!”
师父……师父说的果错,美色是祸水,会误了他们的道行。
薄如蝉翼的剑此时细看去,竟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临渊挑眉看了一眼,屈指微弹,指甲与剑刃相击出一声轻响,轻易就将剑锋推开了。
并非他力气大,而是持剑之人的心已经乱了。
曲淳风见自己的剑锋被对方击开,丝毫未反应来自己手抖的剩三分力道,觉这鲛人的攻击力不可小觑,皱眉反扣住身前不安分的手,一掌将他推开,后飞快从上起身后退至门边。
临渊不妨,被他一把推到了上,罕见的有些恼怒,圆形的瞳孔直接骤缩成了针尖似的一条细线,带着无机质的冰冷,修长的鱼尾力一甩,竟是直接将面砸出了蛛网似的裂纹,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獠牙,喉间出了蛇类的嘶嘶声。
该死的人类!
曲淳风背靠着门,觉后背滑腻的触感仍,强压下心中丝莫名的慌乱,羞恼斥道:“果是妖孽!”
系统心这个宿主怎么看谁都像妖孽,到底怕他盛怒之下杀了鲛人,曲淳风耳边悄悄小声道:【亲,不要随意伤害他人性命哦,会遭雷劈的】
曲淳风不理它,是紧盯着上条蓄势待的鲛人,死死握着手中的长剑,仿佛有这样物什才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
洪观微当年一心清修,而上京乃繁华之,他深恐门下弟子权.欲所迷,故而不许他们沾染吃喝嫖赌,待道观里从小到大都见几个女人。殊不知犹不及,他最疼爱的大弟子现被条鱼碰一下都活像被下了蛊似的,手抖心慌。
临渊方才鱼尾愤怒一甩,伤口直接崩裂了,又开始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血,渐渐上凝成了一片暗色,蓝色的鱼鳞也掉落了几片,不很细小,落灰扑扑的面上,就像星辰落了沙砾堆里。
曲淳风不知是不是上辈子炼长生药炼魔怔了,看见暗红的血,有片刻出神,他门边站了许久,见鲛人一动不动,似是失去了行动力,半晌后,紧绷的身躯终于松懈了些许。
曲淳风缓缓放下了剑,顿了顿,还是警告道:“下乃清修之人,且人妖殊途,姑娘本该自,不要乱了我的修,再有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临渊手撑着,脊背与鱼尾连成一线,流畅且漂亮,他不信世上有不贪财不好色的人类,闻言冷哼一声,似讥似讽的勾了勾唇,并不说话。
曲淳风见他有动静,从袖中取出药瓶,后上前到了他鱼尾旁,指尖轻弹,将白色的药末倒了他伤口上,语气严肃,不解风情:“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管了。”
说完见旁边散落着两三片蓝色的鱼鳞,顺手捡起来放入了乾坤袋,他是研究鲛人成了习惯,完全有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上京城中,若有两情相悦的男女,便会互赠青丝玉簪、香囊玉佩,以做定情之物,鲛人族之间也是一样的,不他们赠的是鲛珠和鳞片。
临渊见曲淳风把自己散落的鱼鳞悄悄捡起,心头怒火诡异的消了下去,故意动了动尾巴尖,轻轻缠住了人的手腕,后眼见着对方已经褪热的耳垂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曲淳风缩回了手:“不知羞耻。”
他除了这一句,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临渊笑的摄人心魂,他抬手勾了勾曲淳风的袖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床上,意思很明显,让他把自己抱上去。
曲淳风已经见识他的狡猾,并不动,把袖子抽了回来,面无表情说了三个字:“自己爬。”
临渊:“……”
临渊锲而不舍,勾住他的袖子,墨蓝色的眼睛如比琉璃还漂亮,轻轻眨了眨,指了指自己尾巴上的伤,表示爬不了。
曲淳风诡异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依旧无动于衷:“便上待着。”
好好的床不躺,非要自己爬下来,怨不得别人。
他仙风俊骨,恍若神人,却有一颗比石头还冷硬的心肠,临渊心这么冷冰冰的伴侣,.情期到了该怎么办呢?尾巴尖勾住他的手,若有若无的撩拨着。
曲淳风大抵念及他尾巴上的伤,并有力甩开,心这鲛人今日若不得所愿,怕不得消停,到底忍着别扭,起身把临渊抱回了床上。
许是道观深居简出的缘故,曲淳风衣襟上总带着挥之不去的檀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临渊被他抱起来的时候,自而的就闻到了。
他指甲勾住曲淳风的衣襟,还未明白这个人类身上什么香香的,就已经被放到了床榻上,见状眼中闪一抹狡黠,一个力勾住曲淳风的脖颈,将他拉了来。
男女调情手段之多,非曲淳风能象得到的,他不防临渊会这么做,失去平衡直接扑了他身上,慌乱中双手触碰到对方的胸口,隔着衣衫似乎摸到了什么,瞳孔一缩,反应来触电般弹开,踉跄着从床边退了下来,腰身撞到桌沿,险些将蜡烛碰翻。
曲淳风瞪大双眼,有些慌乱的出声解释道:“下并非有意!”
他一颗心险些跳出了嗓子眼,起刚才触碰到的位置,大脑一片空白,是……是姑娘的胸……
帐幔他刚才的动作,缓缓垂落了下来,仅被风轻轻吹起了一角。临渊有些不解曲淳风什么这么慌乱,却也觉得有意思极了,懒懒掀了掀眼皮,将身上件青色外袍扔到了一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他声音空灵,慵懒的尾音消散空气中,甜腻惑人。
曲淳风以哑巴虽哑,但一些简单的音调却还是能的,此并未怀疑什么,听见鲛人回应,便以对方原谅了他刚才的失礼,压下鼓噪不已的心跳,隔着帐幔抱拳:“多谢姑娘……”
说完似乎是心有余悸,再不敢上前一步,远远的寻了一个方打坐调息,直至天明。
鲛人是不能离水的,更何况受了伤,翌日清早,临渊便觉喉咙干痛,连带着鳞片也有些失去了光泽,他皱起细长的眉头,掀起帐幔,见曲淳风仍打坐修理,轻轻叩了叩床沿。
曲淳风立刻睁开了眼:“何事?”
临渊懒懒伏床边,白皙的手臂静静垂下,指了指桌上的茶碗,又指了指外间的海。
他缺水。
曲淳风见状静默几秒,明白了他的意思,掀起衣袍下摆,起身离开了屋内,片刻后,端着一木盆的海水回来了。
有找到另一条鲛人代替之前,他自是不可能将临渊放回海里的,鲛人海里的攻击力和陆上的攻击力完全是两个概念,曲淳风曾经捕捉他们,深知有多么棘手。
鲛人是海中的帝王。
临渊见状舔了舔干涩的唇,又摸了摸自己漂亮的鱼尾,心虽办法回到海里,喝一点海水也是勉勉强强够的,他眼见着曲淳风到床前,正准备起身,却听哗啦一声巨响,满木盆的海水直接猝不及防兜头浇了下来。
临渊整条鱼都傻了:“……”
最要的是,曲淳风认真还问了一句:“姑娘,够吗?”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97、不吃鱼
曲淳风不睡床, 所以他并不在意床榻是干是湿,只觉得鲛人既然缺水,那定是要从头到尾巴都必须浸入水中的, 所以直接浇在了临渊身上。
这盆水的分量相当可观,兜头浇时,床榻上积了大滩水洼,像小溪似的滴滴答答往流,地面也湿泞泞的片。
临渊罕见的愣了会儿神, 反应过来, 意识看向曲淳风, 却见对方手里拎着个木盆, 正站在床边等着自己的回应,大有他只要说一个不字,就立刻再浇盆过来的意思。
“……”
临渊还能说什么呢,慢半拍的动了动尾巴尖,表示够了。
曲淳风见状,把木盆放回了原处, 正准备收拾收拾屋子, 却听外间忽然传来了阵脚步声, 心中猜到来者, 无声看了临渊眼, 示意他不要乱动,然后走出屋外, 将门落了锁。
来人正是林伯, 他在渔村生活多年,且熟知水性,所以那日船翻了之后并无大碍, 自己游到了岸边,心中记挂着曲淳风的伤势,今日特来探望番。
林伯手里拿着个钓竿,另拎着筐活蹦乱跳的黑鱼,见曲淳风从屋子里出来,走上前关切问道:“曲公子,身体无恙否?”
曲淳风对他抱拳施礼,笑着道:“多谢老伯挂心,只是略感风寒,并无大碍。”
看的出来,林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想他把年纪了,带个后生起出船,鱼没捞到就算了,反而翻船落水,传出去都没脸:“说来惭愧,是老朽技艺不精,连累了公子,黑鱼汤最是滋补,这篓子黑鱼留给公子养伤,你伤好了,老朽再带你出海。”
说完将手里的篓子递了过去,曲淳风下意识接过,想付银钱给他,但念及自己目前的身份只是一个穷酸书生,顿住了,只好道:“这些时日淳风叨扰了,实在过意不去,日后筹够了盘缠,定当加倍酬谢。”
林伯摇头道:“篓子鱼,不值什么钱,公子客气了。”
语罢叮嘱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曲淳风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看了看手里的篓子鱼,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已经几日未进食了,他虽有玄术,但体质也仅仅只是比普通人稍强一些,未达辟谷之境,如今身上有伤,便觉饥饿了。
他拎着鱼重新回了屋内,结就见那条鲛人正趴在床沿等自己回来,身上微湿,聚着些许小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幸而身上还披着衣服。
曲淳风想起昨天的事,顿了顿,然后将那篓子鱼放到了他手边,听不出情绪的道:“吃吧。”
说完在不远处找了块干燥的地面坐,罕见的没有修炼,而是用一块墨色的丝绸帕子,有没一的擦拭着长剑。
曲淳风不吃鱼。
他上辈子杀了太多了。
为了炼药,甚至亲手剖过那些鲛人的骨骼五脏。他没办法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同族,却也没办法将他们完全当做牛羊类的牲畜。
曲淳风一点点擦拭着剑身边缘,哪怕已经很干净了,也还是未停动作,正出神着,身旁忽然轱辘滚过来一个鱼篓,里面一共有四条鱼,现在剩了两条,正在里面孱弱的扑腾着。
给你吃。
这个篓子无声表达出了这三个字。
曲淳风下意识抬眼,就见临渊正盯着自己,眼下泪痣醉人,不笑的时候也有三分笑意,披着青色的外衫,露出半个白皙的肩头,与墨蓝色的身躯相得益彰,指尖绕着缕头发,眉眼俱是风。
是个绝色美人,哪怕曲淳风清心寡欲已久,有时候也会看恍了神,他干脆停擦剑的动作,第一次不躲不避的看向临渊,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毫无预兆的出声问道:“你可有同族?”
如能找到另一条会说话的鲛人,临渊想,他也许可以放了面前这条。
这个念头冒的悄无声息,没头没尾,就连他自己也寻不出根由。
临渊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刚刚吃了鱼,心颇好,于是动了动尾巴尖,当做点头,鲛人是群居动物,自然有同族。
曲淳风闻言顿了顿,复问他:“可知在哪儿?”
骨节分明的指尖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
临渊这次没动静了,只是支着头,用一双墨蓝色的眼睛打量着他,然后对他勾了勾指尖,笑的颠倒众生,示意他过来。
曲淳风没动,已经被调戏出了心里阴影,视线缓缓移,落到了临渊泛着玉石般色泽的墨蓝鱼尾上。
他上替国君炼制长生药时,用的都是死尸,鲛人一死,他们的鳞片就会变得黯淡无光,灰扑扑看不清颜色,所以曲淳风并不记得,自己上辈子有没有捉过这条鲛人。
他将长剑缓缓收入鞘中,声音低沉的说了句话:“你若肯带找到同族巢穴,便放了你。”
放了?
临渊心想为什么要放了,他还要带面前这个人类回去当自己的伴侣呢,不乐意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尾巴轻轻的甩了甩,然后又在被子上蹭了蹭。
真烦,他的发.期已经快到了。
————
天一门弟子乔装成平民百姓,直驻守在山脚,静曲淳风的吩咐。明宣打扮成了名赤脚车夫的模样,头戴斗笠,肩上背着个大包袱,避开众人的视线,然后偷偷摸摸上了山。
他走的是小路,并未被村里人发现,路寻到渔屋前时,看着眼前这间破旧的房子,度怀疑自己走错了路,但曲淳风清早用天门驯养的信鸽飞来消息时,写的明明就是这里。
明宣往窗户里看了眼,但严严实实的,连根毛都看不到,只好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大师兄?”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木门就吱呀声被人打开了,曲淳风见来者是明宣,反手带上木门,出声问道:“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明宣见他副平民打扮,还有些不适应,闻言点了点头,取肩上背着的包袱递给了曲淳风:“大师兄,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曲淳风接过来,掂了掂重量,只觉触手温热,打开看了眼,却见里面放着个个大小不的油纸包,包着个个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皱了皱眉:“怎么都是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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