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凡十二
成为妓户后,不管她们去到哪里,只要一查籍贯、出身,所有官员都能知道她们的妓户身份,自然不容她们不去做妓女。所以君莫愁的落籍地虽然远在庶州,来到京城这样的地方又是自由身,仍不得不以妓女为生。
当然,传言中,不是没有官员想为君莫愁解除妓户身份,只是他们为君莫愁解除妓户身份的前提都是为了自己。
因为这个,君莫愁一直没答应任何官员为其赎身。
事情多了后,渐渐也就没有官员再提为君莫愁解除妓户身份之事。至少君莫愁现在还是个妓户,辗转来到京城仍是妓户。
“姐姐,你看街面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怎么这么乱。”攀在窗台边上,一身淡白绯衣的秋心满脸诧异地往窗外望着,说话时都没看向正在梳妆的君莫愁,显得格外不生分。
秋心是君莫愁身边的大丫鬟,年纪只比君莫愁小两岁,两人一同从庶州来到京城。
与君莫愁不同,秋心并不是妓户。虽说是君莫愁的丫鬟,两人却一直以姐妹相称,甚至秋心也从不为给一名妓女做丫鬟为耻。
听到秋心声音,君莫愁抬眼望了望窗外。
虽然注意到街上的确多了许多行色匆匆人群,君莫愁却并没太在意道:“急什么,不管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迟点我们都会知道的。早知道太多事情不但对我们没好处,我们也不可能在京城中使上什么劲。”
“姐姐还真豁达,《三字经》真有那么好吗?姐姐怎么时时都要看着它?”望了望摆在君莫愁案前的《三字经》,秋心一脸满不在乎道。
秋心不是不识字,但正因为如此,秋心却并不认为《三字经》有什么大不了。
《三字经》中的哲理或许可以用来教教小孩子,教教那些没读过书的人,但读过书的人看上一、两遍没问题,再多就不满足了。
摇摇头,君莫愁说道:“忘了吗?昨晚京兆尹苏大人醉后可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什么话,我怎么没太多印象。”秋心浑不在意道。
“苏大人说了,这《三字经》可是同那份免税田奏折一起由易知县推出的,你将这两篇东西同时摆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问题。”
“两篇东西同时摆在一起看?……难道?”秋心并没真去将两样东西摆在一起,而是凭着记忆稍一回想,神情立即微微色变道。
君莫愁点点头道:“看出问题了吧!不然你以为北越国官员为何会对免税田奏折如此热心,竟没一人说出反对话?原因就是他们全是同时拿到免税田奏折和《三字经》,一旦谁抛出反对免税田的论调,那就是居心不良,或者自视太高,自认天下官员都是无物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易知县真不简单。”
嘴中赞叹一声,秋心转脸望向窗外,突然惊呼道:“呀!那是宋天德,宋天德回京了。”
“什么?我看看。”
突然听到宋天德回京,君莫愁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赶忙从桌边站起,正好望见宋天德与徐琳策马经过街下的样子。
顿时,君莫愁也大惊失色道:“不好,宋天德怎会是策马回京?出大事了,看来这次真是出大事了。”
“没错,这次一定真出大事了。怪不得先前街上那么乱,原来都是得知宋天德骑马回京,提前赶回来打探消息的。”
当君莫愁与秋心开始在水月楼忙碌起来时,万荣也带着一名黑衣男子满脸紧张地闯入万豪书房道:“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回过头来,正在掉文的万豪立即有些不满道。
虽然上次在芳香阁的诗会并不能让万豪满意,但除了诗会外,万豪也没忘记自己来京城的真正目的乃是参加秋试应举。所以很快抛下芳香阁的不快,万豪又开始积极投入备考中。甚至接连拒绝了几次外出寻欢作乐的邀约,自然对万荣打扰诸多不满。
不过,等到看清万荣,特别是看清万荣身边的黑衣男子时,万豪脸色立即骤变道:“昌叔,你怎么来了。”
“少爷快跟我走,老爷已被兴城知县攀污为造反大罪,消息已到京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万昌不仅是万豪的族叔,同样也是万府保镖,不过只是表面上的保镖。可比起那些深藏于万府的武林高手,万豪还是更熟悉万昌,也更能接受万昌。平常在兴城县时,主要也是万昌负责在正面保护万豪。
因此万昌不仅极得万大户信任,同样也极得万豪信任。甚至万豪喜欢贵妇人多于少女一事,同样也对万昌说过一次。
突然听到万昌说词,万豪立即满脸大惊道:“什么?造反?谁敢攀污爹爹造反?我要去找冉二公子,找冉丞相替爹爹伸冤去。”
“少爷,你不要这样,老爷只是最初被易知县攀污造反,然后……”万荣在一旁嗫嚅着劝阻道。
随着万荣停下嘴来,万豪脸色立即变得极为难看道:“……然后?万管家你想说什么?”
“少爷,老奴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老爷即便不被人攀污造反,迟早也会走上相同道路。不然你想想老爷的万贯家财,北越国哪个官员不想咬上老爷一口。如果老爷不走这条路,等到少爷将来继承老爷财产时,那就所剩无己了。”万荣咬咬牙,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既如此,爹爹为何还要我参加科举,一旦我也入朝为官,不就……”
万荣的话虽然很容易理解,但却不等于万豪就能轻易接受。不过话说到一半,万豪就自己顿住了。
万荣也苦着脸说道:“少爷,你也想到了吧!等到少爷真入了官场后,恐怕少爷和老爷只会更危险。所以老爷让少爷参加科考并不是为了让少爷在官场上发展,而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没想到,那易知县这么毒,竟使毒计诱老爷出错,然后就直接攀污老爷造反。”
“那,那……,那我往日的努力不是全没价值了?”万豪的身体晃了晃,一脸怅然道。
万昌却一脸冷峻道:“谁说没价值,只要老爷大事能成,老爷就成了天子之尊,少爷就是天子之子,多学些东西又有什么错?而且有了这身份,少爷还有什么不能心想事成,即便那大明公主……”
万昌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必要说下去,因为整个万府只有万昌一人知道万豪的真正喜好。
听完万昌说词,万豪脸色果然不那么惶然了。神情变幻几下,咬咬牙说道:“好,虽然我还不大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爹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也只有先离开京城了。”
“……少爷说的对,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听到万豪肯离开,万荣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不管行李一类琐碎事情,万豪也没去追问万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三人直接就从屋后竹林离开了。
佞 第二卷 《云涌》 第一百零三章、那就让他去死
官员是什么?官员就是一张嘴,说你造反,你就是造反,说你不造反,你就不是造反。
当宋天德带着徐琳赶到宛华宫时,图莲并没急着跟他们说什么,而是随手丢了两份折子给他们观看。
虽然两份折子一看就是墨迹新干的豢抄折子,但一看折中内容,徐琳就有些心惊胆跳。不是因为万大户肆意妄为,也不是因为盂、申两州的隐隐异动,而是因为易嬴的胆大妄为心惊胆跳。
先是威逼盂州从佥校尉造反,再是攀污万大户造反,看来真正想要造反的并不是焦玄、万大户,正是易嬴本人。
这样的折子别说看过后会怎样,早知道是这种折子,徐琳看都不敢看一眼。
现在已不是他想不想投靠大明公主的问题,而是大明公主硬要将宋天德同她拴在一起。不过,徐琳虽然心惊,但却并不担心,因为不管怎样,徐琳前面还有个宋天德顶着。只要徐琳紧跟着宋天德脚步走,别去胡乱拿主意就行。
“启禀公主殿下,那万豪现在已离开京城,往乌山方向遁去。”
正当徐琳不知大明公主将要如何与宋天德展开交锋时,屋外突然闪入一道人影,接着一名宫女就跪下禀告一句。
听清宫女禀告内容,徐琳面色一变,这才明白宋天德为什么确定万大户已反的原因。
因为不仅有易嬴在兴城县的挤压,面对各种来自官场的压力,万大户也只有造反一途。万豪的逃亡也证明了这点。
点点头,图莲望都没望宋天德、徐琳,仿佛屋中根本没有外人的样子道:“很好,你下去让人盯紧万豪。如果有人想要放他走,那就让他们放,如果有人想要抓他回来,那就让他们抓。不管谁有什么动作,你只需让人盯紧万豪行踪即可。”
“奴婢遵命,但那万豪万一在争斗中遇险怎么办?”低头跪地,三儿询问道。
图莲却一脸强硬道:“那就让他去死!本宫不管万豪死活,只想看看到底什么人会围着那小畜生转,又是怎样转。”
“奴婢遵命!”
听到图莲确切命令,不仅三儿一脸明白离开,宋天德和徐琳也都全明白了。
不过明白是明白,不仅徐琳满脸苍白,宋天德的脸色也相当冷峻。因为图莲的一切举动都表明,图莲并不是那种不理政事的公主,而是一名野心勃勃的公主。
等到三儿退下,图莲说道:“宋大人,你认为兴城县的事情是否与本宫有关。”
是否有关?
别说有关无关,你做出这样的要求、这样的态度,谁敢说事情与你无关?
不过当着图莲的面,宋天德当然不会这样说,摇摇头说道:“如果微臣不是刚从兴城县回来,或许会误会公主殿下眷意,但那兴城易知县本就是个不能用常理而论的官员,兴城县的一切事情,自然与公主殿下无关。”
“很好,宋大人既与易知县交往多次,宋大人认为易知县究竟是怎样的人?可用不可用。”
“可用,而且还要放手去用。”
“为何要放手去用?”
虽然一开始,两人交谈都好像是被图莲所引导。但突然听到宋天德说易嬴可用,图莲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宋天德说道:“因为易知县能写出免税田奏折,而且从未在微臣面前违言过免税田奏折可能带来的后果。以此而论,易知县并不是个冒冒失失的莽撞官员。即便他每前进一步,同样都想好了退后一步的打算。这样的官员即便公主殿下不去为他遮掩,他也能让自己转危而安。”
“一个不必为之操心,却还可能带来惊喜的官员,为何不能用?为何不能放手去用?”宋天德颇有些自信道。
图莲神情动了动,却又略带迟疑道:“不去为他遮掩吗?宋大人认为这两封折子的消息,我们应该提前放出去?”
“有关盂州从佥校尉一事,我们不必说出去,因为谁也不会相信那是真的,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有关万大户造反及万豪已潜逃出京的事情,下官却认为愈早将消息放出去愈好。”
虽然早知宋天德与万大户有矛盾,但听到宋天德竟如此落井下石,徐琳还是有些汗颜。
不是汗颜宋天德居然落井下石,而是汗颜自己竟没想到应该对万大户落井下石。
似是犹豫一下,图莲点点头道:“这主意的确不错,但还不能急。至少在宋大人向朝廷正式递上免税田奏折并开始第一次朝议前,万万不能将消息泄露出去。至少不能由我们泄露出去。因为本宫还想看看,除了本宫外,还有谁会在什么时候接到万大户造反的消息。”
我们?
听到宋天德与大明公主在言谈中屡次出现这种不经意自称,徐琳在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感叹。
因为换成徐琳,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种自然天成的招揽与投靠。至少相比于知县易嬴,他还有很多不足。
“公主殿下所言甚是。”
“微臣回去就将奏折递到中枢院。想来以京城形势,明、后两日必会开始当堂朝议。”宋天德对图莲的要求并不意外。而且以朝廷内外对免税田奏折的期许,宋天德根本不认为这事会耽误太久。
似乎很满意宋天德回答,图莲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但说到兴城易知县,宋大人认为何时召他入京为好。”
“此事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不说易知县惹的麻烦本就该由他自己来擦干净,若是我们替他做这事,反而还会让人误以为是我们在背后指使。即便殿下不必担心这点,我们且先看看易知县的改天换日手段也不错。”
“改天换日?应该是偷天换日吧!”
想到易嬴攀污万大户的手段,图莲就轻声一笑。
因为,知道易嬴有这种能耐,或者说是知道易嬴有这种胆识,恐怕很多人都会感到头疼。特别是那些曾看轻易嬴,并因为看轻易嬴而看轻图莲的人,恐怕在这事之后,不但再不敢看轻易嬴,恐怕也再不敢看轻图莲。
佞 第二卷 《云涌》 第一百零四章、只是选择
易嬴的《三字经》不仅改变了许多人生活,免税田奏折同样改变了许多人生活。
自从知道还有免税田奏折存在,冉雄就再没有出门胡乱玩闹。
一边研究免税田奏折暗藏的深意,一边体会做官及写奏折的各种道理。
虽然冉雄的一些理解都很浅薄,冉鸣却并没有不高兴,心中更满意易嬴写出了这种东西。不是因为免税田可以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上好处,而是因为开始吸引冉雄做官的兴趣了。
“爹爹,你说宋大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骑马回京,而且回到京城就去拜望大明公主,难道兴城县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
得到消息,冉雄就匆匆赶到自己父亲的书房。
近段时间,冉雄不仅从免税田奏折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更从冉鸣拿给自己的各种奏折中学到了许多东西。有些奏折看似情绪激昂,实际却包藏了不小祸心,而有些奏折虽然平淡无奇,内里的抱负却往往让冉雄心惊。
第一次意识到官场如此有趣,不用催促和赞赏,冉雄对官场的各种事情也越来越兴趣十足。
虽然冉雄是刚闯入书房,但听到冉雄询问,冉鸣却仿佛早知道这事一样,放下手中狼毫笔说道:“虽然为父还没得到消息,但不管事情是不是与兴城县有关,至少肯定是与免税田奏折有关。”
“爹爹也认为事情与兴城县有关吗?”
如果是免税田奏折,冉雄并不认为父亲有必要在自己面前特意提及,因为朝中几乎对免税田奏折已经有了一个统一的正面认识。
别说不可能有人反对,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肯定也会被众人一起乱棍打下去。
所以,冉鸣话中的重点还是在兴城县又出了什么事情上。
点点头,冉鸣从桌上书稿中抽出一份折子道:“雄儿,你看看这份折子就明白了。如果宋天德还不打算进京,为父都想催他早些进京,先将免税田奏折的事情办了再说。”
“这份折子?这份折子怎么……”
双手接过父亲递过的折子,冉雄先是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才仔细看去。不过只看了两眼,冉雄就陡然色变道:“这,这这,易知县怎么这么大胆。”
“不仅易知县大胆,那盂州指挥使余容更是大胆,居然敢将手伸到申州去。”
冉鸣一脸不屑道:“可余容即便以他在盂州的根基想取得盂州是容易,但他要想取下申州,哪有这么简单。”
忽然听到父亲这么说,冉雄一脸吃惊道:“爹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爹爹早知道盂州指挥使余容要反?”
“不仅爹爹知道,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不然你以为李睿祥为什么其他地方不去,偏偏要去盂州?李睿祥去盂州就是为了节制余容的力量肆意膨胀。只是没想到,余容的目标竟不是盂州,而是申州。”冉鸣稍稍叹息一句道。
不去注意冉鸣叹息,冉雄继续吃惊道:“爹爹,怎么你们都对余容想要造反无动于衷吗?这可是造反呢?”
“造反?谁说这是造反了!这只能说是余容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罢了。”
“只要他顺利取下申州,为父保证他会自行向朝廷请责。然后朝廷只需高高抬起,轻轻放下,那不过就是申州换了个主人而已。除了兵部侍郎焦大人会有些不甘心,其他人又会多说什么。”冉鸣再次不屑道。
犹豫一下,也是想想近日所学,冉雄说道:“爹爹,或许你这话很有道理,但那也只是易知县的免税田奏折没出之前的变化吧!可现在免税田奏折一问世,爹爹认为余容还会做此选择吗?”
“这个……,雄儿你说的对,看来事情又要起变化了。”
冉鸣点点头道:“不过不管事情怎样变化,应该这就是宋天德赶回京城的主因。”
冉雄说道:“既如此,爹爹你看我们要不要帮易知县一把?”
“帮他?为什么?”
“从那免税田奏折上,谁都可看出易知县胸有大志。可以宋天德和大明公主的身份,他们现在一是帮不上易知县,二是不能帮易知县。如果我们现在帮易知县一把,或许也能让他对我们感恩戴德,至少留下个善意也不错。”冉雄侃侃而谈道。
“……雄儿你的想法虽不错,不过为父却不适合插手易知县一事。”
“为什么?”
“因为……”
不是冉鸣又开始话只说到一半了,而是冉鸣还没将话说下去,书房外就传来轻敲道:“大人,兴城县急报。”
“兴城县急报?……传进来。”先是望了冉雄一眼,冉鸣却没让他离开。见状冉雄心中一阵兴奋。因为这就意味着冉鸣不再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了。虽然不知父亲为什么说不适合插手易知县一事,冉雄却也极其期待兴城县又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消息。
书房大门从外面推开,进来的却是内院护卫领班邵天。
看到冉雄也在书房中,邵天显然怔了怔,但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低头禀报道:“大人,万大户已反,万豪现已逃入乌山境内。”
“……什么?”
突然听到万大户已反,万豪更是逃入了乌山境内,冉鸣的脸色只是变了变,冉雄却禁不住惊呼出声。
冷静一下,冉鸣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万大户怎会现在就反了?”
现在就反了?
突然听到这话,冉雄一脸愕然地望向自己父亲,却不知这话又是出自何处。邵天却说道:“回大人,万大户只是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然后就被兴城易知县直接攀污为造反大罪,也不得不造反。”
随着邵天将事情一一说出,冉雄不仅吃惊万大户做出的蠢事,同样吃惊易嬴的断然决绝。
因为只要将林放当场斩杀,万大户就再没有改口机会。那些兵丁看到易嬴狠戾,自然就不敢随意翻供改口了。再加上申、盂两州都开始查抄万大户财产,万大户现在就是想不反都难。因为万大户不反,申州穆延、盂州李睿祥,甚至盂州指挥使余容都会联手逼万大户造反。
等到邵天话音落下,冉雄一脸惊恼道:“这个易知县,实在太乱来了,还是爹爹说的对,这种人我们绝对不能沾。”
“哼!那易知县都是小事,可我们冉家与万家……”
“……爹爹,我们冉家与万家怎么了,难道?”
忽然看到冉鸣犹豫起来,冉雄一脸大惊。再想到自己父亲好像早知道万大户要造反的态度,冉雄更是止不住身体颤抖起来。
注意到冉雄异样,冉鸣说道:“雄儿你不用害怕,为父虽然早知道万大户可能有反心,但也绝不会轻易掺合到里面去。为父现在只担心别人知道我们两家交好,会不会也找机会攀污冉家。”
“谁,谁敢攀污冉家。”
听到冉鸣说没有掺合万大户造反,冉雄心中一阵庆幸。却又在怒斥一句后,立即沉下双眼道:“爹爹难道担心宋天德和大明公主殿下?乃至是那兴城易知县?”
“为父不担心宋天德和大明公主,他们都知道为父在朝中的份量,哪敢轻易胡来。为父现在只担心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兴城易知县。”
“万一有什么人在他面前多嘴,不知他又会做何选择。”
“选择?只是选择吗?……”
“不然雄儿你以为是什么?为父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又伺候过两任陛下,可不是谁都能轻易触动的。而且易知县能写出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你怕他还看不懂这些?他真看不懂爹爹份量,爹爹反而再不用顾虑他了。”
摆出一副格外理解易嬴的样子,冉鸣说罢又迟疑道:“不过……”
“万大户离我们天远、地远是不用担心,可这个万豪,为父却不清楚他都知道些什么?”
“这个,……爹爹难道想。”
知道易嬴不足为虑,冉雄却又想起京中只有自己与万豪交往最多,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
不是担心万豪安全,而是担心万豪会不会影响了冉家安全。
看到冉雄开始担心,冉鸣一脸宽慰道:“好,好好!……幸好雄儿你现在已开始懂事,知道替家里担心了。看来那易知县的免税田奏折还真是个好东西,如果你能早一日……”
“爹爹,你现在还说这话做什么,那你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将万豪……”
即便冉雄以前与万豪相处得还算不错,可万豪的存在如果阻碍了冉家生存,冉雄却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不仅冉雄,能长到这个年纪的京城贵公子,哪个手中又没有一、两条人命。即便人不是他们杀的,也是在他们授意和暗示下被杀的。不仅北越国如此,现代官场更是如此。不然哪来这么多裸官?
裸官可不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逃亡,同样也是一种事后的脚底抹油。再加上有人代为掩饰,见不到人,自然官不举、民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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