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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火炮和火器的弹药日渐减少,清军攻城的猛烈程度超乎想象,就连阎应元、李岩这些久经沙场的宿将也为之惊骇不已。八旗军驱赶着绿营的兵丁奋不顾死的冲上来,层层叠叠,不见尽头,绿营兵但凡稍有退却,八旗军便立刻刀兵相向,这≠↑,也使得绿营兵只能向前猛冲。
天气渐渐炎热,紧密残酷的战事使得双方都没有精力和时间看来收拢各自士卒的尸身,尸身一层层的累积起来,上元门的失陷便是因为尸身的高度几乎已经到了城院垛口的附近。这才被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清军攻克。虽然这样的战术让清军死伤惨重,但博洛却是不以为意。
死的都是绿营兵,八旗精锐本就不多。他可没打算消耗在这攻城战中。屯齐和怀顺王耿仲明苦劝了多次,如今南京已成旷日持久之势,再这么耗下去,清军也未必能够拿下南京。但博洛却是将南京攻守战当做了自己的奇耻大辱,恭顺王孔有德命丧城下,有名有姓的八旗将领死了十余个,绿营的副将、参将、佐领阵亡了将近一半。下层的号头、把总之类的军官更是几乎换了一遍。如果不能拿下南京城,那回去之后,博洛还有什么脸面面见多尔衮。仅是如此大的伤亡。便不是他一个多罗贝勒可以承担的起的。
更何况,此次湖广大捷,一举使得清军占据了战略优势,多尔衮和皇帝都对此次南下之役寄予厚望。如今吴三桂、洪承畴两路大军在四川、浙江、福建打得风生水起。吸引了西南、东南数省的明军,此时如果不能攻克明人的京师,那博洛只能是自裁以谢天下了。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使得博洛断定此时明军除了路振飞的数万淮扬兵马可能回来救援,其余的明军都被吴三桂、洪承畴所吸引,根本抽调不出兵力来支援南京。南京城内不过区区数万明军,便是这样的一直消耗下去,也足可以将其全歼。
清军乌真超哈在聚宝门全军覆没。孔有德也被炸死,清军便没有了火炮的支援。于是博洛便大规模使用了制作工艺相对简陋的臼炮来轰击城墙。臼炮轻便灵活,威力和射程却是足够,只是射击精度便对炮手有着极高的要求。不过博洛的目标是城墙和城门,此时倒也无所谓了。臼炮专打石弹和铁弹,并不存在什么开花弹以弹片伤人。
明军苦于弹药不足,此时已经无法对清军进行有效的还击,只能任由清军以数十门臼炮对南京的城墙和城门进行轰击。
打到现在,聚宝门也是摇摇欲坠,瓮城的城门失陷,清军攻入瓮城与明军展开肉搏。太阳渐渐升到天空正中,将阳关直直泼洒下来,整个城头就如同是一座蒸笼一般,清军的士卒沿着云梯源源不断的爬上城头,但城上的明军却是越战越少。
就在早上日出之时,攻入外城的清军对太平门发动猛攻,李岩带领着忠贞营前往支援,但之后不久博洛麾下的两蓝旗精锐便带着大批的绿营士卒攻向聚宝门,意图使明军首尾不能相顾。聚宝门的防守也因此而变得空虚起来。
城头上的数十门火炮早已经拆卸,运往皇城,弹药所剩不多,迫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凭借着有限的火力据守皇城了。史可法、卢九德、朱和畑又抽调了一批城中的青壮前往城头助战,但显然是杯水车薪。
阎应元手中的铁锏沾满了鲜血和碎肉,双臂也渐渐变得酸麻起来,手中的铁锏仿佛是有千斤之重,每挥动一下,虽然能击倒一名敌军,但他自己却也是暗暗叫苦,双眼甚至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两名清军的白甲早已盯上了他,趁着阎应元被一众清军逼退,脚步踉跄之际,突然从左右两翼猛扑上来,手中的虎牙刀和长柄镰刀闪着寒光劈向阎应元。
不远处的陈明遇看得清清楚楚,但苦于兵少,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出手救援,只得高呼“小心”,同时带着几名亲随不顾一切的向着阎应元靠拢。
阎应元也发现了两名白甲的偷袭,但此时的他已经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数处伤口,脚步虚浮之间已经无法自如及时的防御,只能盲目的挥舞着手中的铁锏,好歹总算荡开了两名白甲的兵器。
但其中一名白甲,手中的长柄镰刀却是虚晃一招,左手中早已拽出了缠在背后的铁骨朵,一抖手之间,一颗拳头大小的铁骨朵已经被铁链甩了出来,直奔阎应元的胸口。
此时的阎应元已经避无可避,只能尽最大努力的向旁边闪开,但左肩却是结结实实的被铁骨朵砸中,铁骨朵上面的尖刺当即扯下一块皮肉来,巨大的撞击也让阎应元的身躯猛然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身后镝楼的柱子上。
“丽亨!”陈明遇大惊失色,不过十余步远,但其中却间隔不下百余人的混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之间,陈明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阎应元在空中便狂喷出一口鲜血。
两名白甲眼中透出兴奋的光芒,很显然,眼前的明军将领品级不低,不少明军士卒都向镝楼廊柱之下的这里拼死扑杀过来,更多的清军的将他们挡下。两人狞笑一声,抬起各自手中的虎牙刀和长柄镰刀,一步步向着阎应元逼来。
阎应元无力的依靠在廊柱上,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的干干净净,铁锏掉落在一旁,风声吹过,似乎也在悲鸣不已。
但一个白色的身影却是从镝楼的窗户上凭空跃出,两名白甲兵猝不及防,其中操着虎牙刀的那人却是被扑了个正着,身子当即向后跌倒,那白色身影却是举起右手,手弩应声发射,“扑哧”一声轻响,那手舞长柄镰刀的白甲右眼中箭,顿时大声惨叫起来。
手拿虎牙刀的白甲兵虽然倒地,但反应却是奇快无比,右手一翻,虎牙刀自下而上划过,那白色身影的右手应声而断,整个右手被完全砍断,手中还是紧紧的握着那柄手弩,一刻不曾放开。
虽然一只手被砍断,但那白色身影却是恍若未觉,左手迅疾从袖筒中滑出一把匕首来,右臂回转,紧紧的勒住白甲兵的脖子,左手却是将匕首深深的刺进白甲兵那穿了两件甲胄的身躯中。
匕首入肉,钻心的疼痛袭来,白甲兵大声哀嚎起来,手中的虎牙刀随即返回,重重的砍再在白色身影的背脊上,但那白色身影就像是感觉到不到疼痛一般,左手依旧在不停捅刺,直至那名白甲兵了无生息,气绝身亡。
“刘茂!”阎应元不仅大声呼喊起来,但此时的刘茂就像是聋了一样,只是在机械的不停的将匕首刺进那已经毙命的白甲兵的身体。
阎应元大呼一声,猛然从地上站起,一把抄起铁锏,一挥手,便将那被射瞎了眼睛的白甲兵的头颅打的粉碎,然后飞奔到刘茂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刘茂的背部被白甲兵的虎牙刀砍了数下,皮肉翻开,血如泉涌,就连脊骨都被打断,血肉中依稀可见碎裂的骨渣。
此时陈明遇终于带着亲兵冲了过来,将阎应元牢牢的卫护在中央。阎应元则小心翼翼的将刘茂反过来,抱在怀中,却发现,刘茂的脸上满是笑意,但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阎将军,我今日又杀了三名鞑子,算这个,已经十二个了,你说,陈挺兄在天之灵,还会怪我吗?”
阎应元涕泪交流,抱着刘茂渐渐发冷的身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说些什么好,口中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你和陈挺都是好汉子,都是咱们江阴的好儿郎!”
怀中的刘茂没有再说一句话,阎应元看时,他的双眼依旧透过层层的硝烟看向那辽阔的蓝天,嘴角的那丝笑意透出无比的轻松快意。
阎应元小心翼翼的将刘茂的遗体交给亲兵卫护,自己猛然间站起身来,看看身边四周的士卒,远处,清军登城的兵马一阵混乱,耳中听到明军士卒惊喜的喊声:“王廷臣将军率兵来援了,弟兄们,将鞑子赶下城去啊!”
王廷臣光着膀子,手中挥舞着一柄宣花斧,所过之处,清军士卒骨断筋折,血肉横飞,他的身后是集结起来的史可法、卢九德城中官员、勋贵的家丁、亲兵,足足有千人之多,一登城,便让战局发生了逆转。
阎应元握紧了手中的铁锏,刚要招呼所有的明军士卒同心协力,再战一场。
遥远的天际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号角声,雄浑悠远,豪气震天。(未完待续。。)





烈明 第四十七章 缩小的包围圈
路振飞的淮扬义勇团练始于崇祯十三年,当时还是受了朱平安组建新军的影响,加之还要承担漕运的护卫,所以才组建了这支以盐丁义勇为核心的民壮军事力量。路振飞的心腹大将葛英曾带领着淮扬子弟在山东讲武堂受训一年多的时间,可以说,如今这支名为“安远军”的民壮义勇中的骨干都是讲武堂的学员。
战事正酣之时,猛然间听到熟悉的安远军进攻号角,阎应元当即意识到,路振飞的江淮援军已经抵达南京。
搀扶着阎应元的陈明遇楞了一下,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向阎应元,知道看清楚阎应元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的笑容,这才明白,自己所听到的的确是安远军的号角。
“丽亨!”陈明遇大声呼喊起来,“你听到了没有,是咱们安远军的号角,路总督来了,葛英来了!”
阎应元笑着点点头,但嘴角却还是渗出一丝血迹来,双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滑在地上,但一双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号角声响起的方向。
聚宝门的三道瓮城城门已经有两道失守,大队的清军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正在不遗余力的撞击着最后一道城门的槽闸,五丈多高的城墙一斤全部被蚁附而上的清军士卒的身影所掩盖,红衣的明军士卒就像是这≡∵,其中的孤岛一般,而且变得越来越少。城门之外的长干桥和镇淮桥早已经被密布的尸首掩盖在其中,就连秦淮河的某些河道都已经消失了影踪。
号角响起的那一刻,疯狂的清军士卒们不明就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向前冲来,但明军中的江阴子弟却是惊喜莫名,对于安远军的号角他们再熟悉不过,就如同山东军的鼓点。这号角也是安远军的标志。
早已精疲力竭、几近绝望的他们,猛然间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也预示着他们的命运将发生改变。
陈明遇将阎应元交给自己的侍卫看护,他一纵身跳到镝楼的台阶之上,挥刀拨开两支迎面而来的冷箭,冲着城头上的明军士卒以及及时赶到的王廷臣所部高声呼喊道:“弟兄们!路大人的援军已到南京城外。胜负之分就在今日,我等为朝廷社稷坚守到此刻,不就是为了报国杀敌、搏一个封妻荫子吗?但凡是我大明子民,今日便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跟我杀啊!”
明军士卒热血沸腾,高声相应,即便是受了伤的士卒也从地上一跃而起,奋不顾身的扑向对面的清军,城上城下一片欢呼呐喊之声响彻天地。
清军士卒其实大多都为绿营汉军。陈明遇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除了队伍中的八旗兵依旧不断呼喝驱赶着士卒们继续猛攻,汉军士卒们都是心里一寒,刚刚充盈的战意瞬间消散低沉下去。
不少人已经偷眼向着号角声响起的方向看去。此时正是春末夏初之际,天色晴朗,远处秦淮河对岸的平原上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片招展的红色战旗,随着号角声的愈发的苍劲有力,城头上的战事倒是变得静悄悄起来。耳中甚至可以听到远处援军士卒们的呐喊声。
号角声响起的同时,已经到了距离城墙五百步开外亲自督战的博洛和屯齐都是心头一惊。随即便得到了手下的急报。夫子庙、秦淮河一线已经有数万明军突破清军的防线,向着聚宝门杀来。
秦广廉的汉将立刻叫嚷起来,博洛恼羞成怒,拔出佩刀插进面前的泥土中,“慌什么!不过区区数万明军,来了也不过是我大军的盘中之餐。洪承畴、吴三桂两路大军将明军主力都吸引开来,眼下南直隶还有什么明军可来?”但声音中却是带着明显心虚的意味。
此时屯齐自然是要站在博洛一边,慌忙附和道:“不错不错,来的不过是路振飞的江淮兵马,明廷漕运兵马的质素战力你们还不清楚吗。怎会是我百战之兵的对手?”
秦广廉等人不能和博洛、屯齐正面顶撞,只能是暗暗对视一眼,闭口不言。博洛随即问前来报信的手下,“路振飞一共有多少兵马?可携带了火炮?”
“回贝勒爷的话,路蛮子所部不过三万多人,其中没有多少骑兵,辎重带了不少,但其中是否有火炮等物倒是不能确定。不过,路蛮子用兵却是奇特,如今兵马到了夫子庙附近却是没有再向前逼近,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博洛和屯齐互相看看,脸上同时显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不再向前,这路振飞是来救援南京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派往联络吴三桂的人回来了吗?这一脸派出去几十名信使,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音?”博洛沉着脸问道。路振飞来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是朱平安的老师,江南战局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博洛也早有相应的准备。但是这一连月余始终没有吴三桂深入福建的消息,这到时让博洛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当初与吴三桂分兵,一面是为了独揽攻克明廷京师的大功,另一方面越是为了尽快评定江南,进军闽粤,拿下大明的东南半壁,剩下的云贵、江西、广西等边都是囊中之物了。现在南京屡攻不克,吴三桂所部又没了消息,博洛怎能不提心吊胆。
正在踌躇间,外面又有人匆匆来报,说是之前派出的信使全部回来了,如今都在急着求见。
大帐之中立刻热闹起来,一个月中派出几十个人与吴三桂联络,之前没有一个人能够传递回来消息,这可倒好,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全部都赶回来了。
“把这些奴才都给本贝勒叫进来!”
博洛的一声令下,四十多个信使便都挤进了博洛的大帐之中。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拥挤。但这些人一进来,众人却是吃了一惊,原来这些信使各个鼻青脸肿,脑袋上更是包着厚厚的白布,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上面殷红的血迹,很显然,他们每人都被割去了一只耳朵。
一进大帐,这些人当即跪倒在地,哭成一片。这些人都是八旗中有名的斥候先达,即便是在野战之中,寻常的明军士卒五六人也未必能对付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如今忽然间一起回来,而且个个带伤,博洛心头顿时涌上一丝不妙的预感。
“都给我闭嘴,如今外边是个什么情形,速速告诉本贝勒!”博洛的一声大吼让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其中的一个老成持重些的开始向博洛回禀,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博洛等人心神大乱。
“贝勒爷!大事不好了,吴三桂在福建兵败,朱平安派遣水师增援,和郑家残部一起,在汀州击败吴三桂所部。如今,吴三桂已经带领人马退往江西,张存仁大人和杜尔德将军双双阵亡,南人的各路大军在后紧紧追击。”
博洛和屯齐被信使的这番话吓得全身发冷。吴三桂居然败了,一路高歌猛进的吴三桂居然败了!朱平安居然派遣水师进入福建,郑军余孽居然和他联手了,江南的战局竟然在不经意间逆转了!
等等,博洛逼迫着自己从极度的震惊中平静下来,信使的话让他忽然察觉到一个问题,自己这这一部兵马岂不是已经成了孤军!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海里,博洛顿时意识到,眼前的局面其实已经糟糕了到了极点。路振飞屯驻在夫子庙的举动也可以让他猜测到许多,但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路振飞不是不救援南京,而是他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可以击溃甚至全歼博洛所部的机会,他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救援南京了。
如果这样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便可以肯定,来南京的援兵,一定不会只有路振飞这一支。
博洛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呆了。吴三桂败走江西,再也无法对南直隶战事给予任何的支援,也就是说,自己的侧翼、身后已经变得不安全起来了。再在南京城下的鏖战的话,结局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蜂拥而来的各路明军援军围困在南京城下,动弹不得。
可撤军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吗?博洛不敢确定,屯齐也不敢打包票。
秦广廉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相继悄悄的退出了大帐。
“贝勒爷!”今天注定是个让博洛心惊肉跳的日子,还没想出对策,外边报信的戈什哈又一头撞了进来,“霍邱、刘安出现大批明军,看旗号是隶属于河南的朱平安兵马,正在日夜兼程向着南京而来!”
“报!”又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贝勒爷,浙江朱大典带领两万明军向南京而来,如今兵锋已经抵达宜兴,沿途我军抵挡不住,纷纷后撤!不少绿营将官竟然带着麾下兵马直接投降了明军!”
“什么!”博洛一屁股瘫倒在地上,东面、西面、南面都有大批明军的援军向着南京而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自己这麾下的十余万兵马。
围攻南京三月之后,博洛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和阎应元、史可法易地而处了。(未完待续。。)




烈明 第四十八章 朱大典_5201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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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四面而来的危机,就在博洛惶恐无策的当口,秦广廉、吴守进、刘之源等吴三桂麾下的绿营汉军却是当机立断,连个招呼都没打,立刻拔营退兵,向着西南方向撤退而去。
耿仲明试图阻拦,却是被吴军一通猛冲猛打,给揍得人仰马翻,就连他自己的屁股上也是被吴军的火铳给打成了蜂窝,只能是被亲兵背着退回到自己的营寨内据守。
清军各部在南京城下联营三十余里,但路振飞的安远军一到,不过数万人的兵力,而且还是按兵不动,却让整个南征清军全乱了套。
绿营各部不是投降便是逃散,其中的主力要么是在攻城战中折损的一干二净,要么是跟随秦广廉、刘之源、吴守进南下与吴三桂会和,博洛的所谓二十万大军转眼间不战自乱。
攻城的兵马潮水一般退却下来,就在南京城外作鸟兽散,空置的营帐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火苗,没多大会的功夫的便连成一片,直到夜幕降临,这火势却借助于风力越来越大。
刚刚开始的时候,博洛也曾想控制一下局势,将乱兵都聚集起来,分出兵马断后,然后果断向西面退却。明军虽然来了好几路,但人数都不算很多,清军还占有人数上的优势,只要牢牢的抱成团,并且将归路隘口占据,保持后勤补给通道的畅通,明军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
但绿营的混乱却是出乎博洛的预料,尤其是在秦广廉等人带领五万多精锐断然出走的消息传开之后,绿营各部参将、统领等人心浮动,情势立刻变得无法掌控起来。
此时的博洛欲哭无泪,想战不能战,想走也是无路可循。想当初南下湖广时的风光无限,真是境遇两重天。此时还谈什么归路和粮草补给,看看眼下清军的乱象。就知道后路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些曾经匍匐在脚下的汉人士卒,现在已经是变得不顾一切。甚至不惜对八旗中人刀兵相向。
“汉人果然是靠不住的!”博洛用鲜血在心中刻下了这个教训,但为时已晚。
夜幕降临之后,路振飞的安远军趁着火势发动进攻,一上来便投入了全部的有生力量,南京城下再度变成修罗地狱,清军的鲜血湮没了大大小小的溪流沟壑,明军的骑兵在尸体堆上纵横驰骋,人头滚滚落地。汉军士卒成片的丢弃兵刃跪地请降,八旗的兵丁绝望的在如林的刀枪中拼杀,直到力竭身亡。
博洛和屯齐带领着仅存的一万多八旗子弟在乱军中左突右冲,但没有了绿营的向导,加上夜色中火光冲天,烟雾弥漫所以始终就在秦淮河一线打转。
天光渐亮身亡时分,朱大典的浙江明军也赶到了战场,城内也组织起了两万多人由城中冲了出来,内外夹攻之下,清军临时拼凑起来的防线终于全线崩溃。博洛和屯齐带领着五千多残兵败将向滁州琅琊山一带撤退。
三路明军在聚宝门城下会师,一时之间欢声雷动,史可法、陈子壮、王廷臣、陈明遇等人出城迎接路振飞和朱大典的援军。
直到见到路振飞和朱大典两人。史可法等人这才知道,原来吴三桂已经在福建兵败,退往江西,到现在为止,清军南下的三路大军其中两路已经被打残,剩下的洪承畴远在四川,可以说,江南、闽粤的局面已经初步安定下来了,剩下的就是要将清军留在湖广、南直隶、浙江的残部剿灭干净。
朱大典已经六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一身戎装,但保养的却是异常得当。须眉有些花白,脸色红润异常。与民间盛传的贪名却是有着迥异的差别。路振飞和史可法在朝中为官多年,深知此人贪名在外,但其人却是颇有才干,尤其是身为文官,却在剿灭流寇战役中屡次立下大功。自崇祯十四年被贬官之后,便一直在家中赋闲。直到义兴皇帝登记之后,这才复出。不过因为和马士英、阮大铖等人不和,所以一直未受重用。
想不到此人倒是极擅把握机会,竟然在浙江起兵,看他来援南京的节点,显然已经投靠了睿王朱平安。
朱大典其人的性格倒是与他的面像不符,面对史可法和路振飞的时候恪守礼制,但一转头过来,说出话却是大大咧咧。“今日之战真是痛快,被吴三桂那个背主小人在浙江追了半个月,逼得老子只能在天麓山中打转,如今杀得鞑子人头滚滚,这才出了一口恶气啊!”
史可法皱皱眉头,围城三月有余,最近这段时日,城中的粮草开始定量定时分发,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史可法却是身先士卒,每日里只吃一餐,在他的带动下,阖城的官吏都是尽皆效仿,省下来的粮食都配给给守城的将士,因此整个人都消瘦一圈,以至于原本合身的官袍如今都显得空荡荡的。
朱大典这番明显拍马屁的话语,在史可法听来却是有些刺耳。索性一甩袍袖,自顾自的到军营中抚慰受伤的士卒去了。
不过朱大典看着他的背影却只是微微一笑,细腻红润的脸上笑容不减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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