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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夏兮兮
如果今日宗政珺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只怕她定然是不能够原谅自己,余生定是在愧疚与自责之中度过,惶惶度日,不会再有笑容可言。
那么他呢。
没了孩子,没了心爱的女人,还能剩下些什么。
他确定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如同以前一样,而是心有所属,除了楚周国的江山,他的心中还塞下了一个她,他不知道她的位置有多大,但是他知道没了她,他不会再快乐。
她是他的幸福。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宗政瑾将宫里的妃嫔,包括慈宁宫已经瘫痪在床的太后都想了一遍,依旧不能够找出这个人,迷迷糊糊间便听见苏顺闲在外面喊他,只好从床上起身。
梳洗过后,顾不上用早膳,便去了偏殿,依旧是他离开时候的姿势,丝毫没有变动过,宗政瑾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累不累?可要去睡会?”宗政瑾对她说道,目光却放在床上的小人儿的身上,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其实他才是最应该自责的人,他是她的夫君,是他的父皇,却没有在他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为他们撑起一片天,而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害怕与不安。
苏静翕摇了摇头,“不了,臣妾不觉得累。”
眼底有明显的黑影,宗政瑾自然看见了,却什么都没有说,坐在她旁边,“是朕不好,朕答应你不会让珺儿有事,可还是让他生病了。”
我亦曾许愿让你一辈子都能够在我的怀里快乐无忧,可是我还是失言了。
苏静翕的神情有些松动,闻言讷讷的转头望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
“你没有错,”宗政瑾把她的身子一同转过来,一字一句道。
你没有错。
宗政瑾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解释,正在思索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她低着头说道,“其实珺儿就是染了风寒,这很正常,并没有人想要害他,是我太过紧张了,要是……要是你想罚便罚我吧。”
苏静翕想了一夜,如宗政瑾一般,仔细筛选,却排除了所有人,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选,若是以前自然有许多人值得怀疑,可是如今的后宫,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宗政瑾心里微征,他早就猜测到了是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只是他本来是打算从那些妃嫔之中找一人做替罪羊,以免她因此自责,或是不安。
“朕不会罚你,你做的很好,珺儿不会有事的,他会平平安安的长大的,”宗政瑾与她四目相对,认真的说道,顿了顿,“朕保证,以朕的性命保证。”
“不……”苏静翕想阻止,他的话却已经说完了,“你和珺儿,我都不想你们有事。”
他与宗政珺,便是她的全部,如果可以,她宁愿有事的人是她。
宗政瑾有些无奈,“你是不是又在希望有事的人是你自己?”
见她不否认,宗政瑾想要气愤却如何都生气不起来,嗓音低沉,“可是朕不希望你有事啊。”
你不希望我有事,我同样亦不希望你有事啊。
苏静翕听他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入了心间,忍不住颤了颤,“皇上心悦臣妾么?”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好笑的瞥了她一眼,转过头不再看她。
苏静翕丝毫不觉得羞窘,若说以前,她不一定会执着于这个答案,甚至以为知道与否皆不重要,便是这一辈子他都不回应她,亦不会因此觉得难过。
他不爱她没有关系,她爱他就够了啊。
或许是此刻的气氛太过微妙,这样的话一旦问出了口,她就十分的希望能够得到答案,不论他的回答是肯定的或是否定的,她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只是想要知道他答案而已。
如此简单而已。
苏静翕把身子移向他的目光所及之处,眨了眨眼睛,亦露出一抹笑容,望着他,大有不说出答案便不罢休的架势。
宗政瑾有些承受不住她灼灼的目光,起身想要离开却被她抓住了袖子,挑眉,“一定要知道?”
“嗯。”
宗政瑾的目光直视前方,“是,心悦。”
说完也不待她反应,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苏静翕坐在床侧,见他的背影消失,才讷讷的反应过来,他方才说的是心悦?
他心悦她?
他心悦她。
这个认知足以让苏静翕高兴好几日,加上宗政珺病情痊愈,她这两日都是乐着的,关雎宫的奴才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听瑶清楚,但是她却谁也没有告诉。
帝王爱上一个人本就是奇迹,是不可能发生之事,若是其他人如此说,听瑶定会以为是在危言耸听,但是发生了皇上与自家娘娘身上,她却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两年时间的椒房独宠,或许能够持续更久。
苏静翕心情好,便大手笔的将今年的赏银翻了一倍,如今关雎宫的宫人多了许多,这并不是一点点银子,但是宗政瑾知道后,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满,反而给关雎宫送来了许多的赏赐,弥补了苏静翕的亏损,并且另外让关雎宫的宫人俸禄翻倍。
高兴了关雎宫的一众人,其他宫里却是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即便已经到了年关,新年的气氛依旧没有多少,相比关雎宫的和乐融融,便有些死气沉沉,提不起劲,不论主子还是奴才。
苏静翕可不管这么多,天气越发的寒冷,她本就生性慵懒,除了宗政瑾偶尔召见她,便只待在关雎宫里,尤其是因为上次自己为了去梅园而让宗政珺染上风寒,足以让她停了脚步。
宗政瑾自然知道这个原因,是以一般都是他亲自过来关雎宫,偶尔早些,偶尔晚些,只是无论多晚,苏静翕都会命人给他留门,屋内的一盏灯,微弱的烛光却足以照亮他走向她身边的路。
一晃眼便是除夕了,苏静翕早间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有些莫名的惆怅,或许是时间匆匆流逝,一年又一年,让她有些留不住这样幸福的时刻。
那日宗政瑾的答案,让她无比的心安与兴奋,不是长久的付出得到了回报的喜悦,不是从此以后有了护身符的安定,而是我爱你,你恰好也爱我的默契与激动。
多么值得高兴。
苏静翕昨晚便与宗政瑾商量过了,除夕晚宴,并不让宗政珺去参加,这几日下了雪,容易路滑,且若是让他去参加,必然又会吸引一众人的目光,当然这在宗政瑾看来并不是什么事。
宗政珺是他仅有的两个儿子里面最为健康且聪慧的一个,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作为储君来培养的,将来的帝王如何不能够承受别人的目光。
只是苏静翕坚持宗政珺在入学之前,不应当过早的被那些东西束缚住,在简单的学习之前,应当有自己的童年,宗政瑾不能够理解,只是在她说的时候,不免回忆起自己的小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快乐的事情可言。
赞成她的建议,是因为他同样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会和他一样不快乐。
宗政珺聪颖,过几年再学习那些东西也是可以,且现在毕竟是为时太早。





宫姝 第一百八十九章 珍妃
除夕晚宴依旧是在泰和殿举行,照常的赴宴人选,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比起去年,到底多了苏静翕,少了太后。
苏静翕对于这些没有多少概念,因为这些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的一鸣惊人,在有了宗政珺之后,她越发的注重自身的保养,女为悦己者容,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熬到这个地步,却色衰年老。
宗政瑾虽然快三十岁了,但是却一点都不显老,看着与二十出头的人无异,英俊逼人,且如狼似虎,身体极为健康,苏静翕不希望自己比他差了十多岁,有一日站在他身边,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比他还要年老。
那样的场景,她想都不愿意想。
听瑶等人仔细的为她梳妆打扮,苏静翕间歇的瞥一眼正在一旁的地上玩得欢乐的儿子,自从生了孩子,这一年以来她似乎长得更高了些,若是按照后世的标准来算,现在最起码有一米六七八的样子。
当然,还是比他矮上许多。
装扮完毕,苏静翕扫了一眼置于一旁的沙漏,见时辰不早了,干脆便先动身出发了,雪天不好走路,若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而在宗政瑾的后面才入殿,就算他不在意,但总归是失礼的。
交代代曼等人仔细照顾宗政珺,苏静翕便走了出去。
泰和殿
“珍昭仪娘娘到,”门口的太监尖细的声音通报,苏静翕缓缓走了进去,周围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的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察觉到了,却没有在意。
入宫三年不到,却已经过了三个除夕,第一年的她面对这一切是新奇的,虽有淡定但总归不如现在这般从容,第二年因为坐月子躲过了许多人的唇枪舌剑,第三年的今日她依旧在这里,多么的不容易啊。
是的,多么不容易啊。
不过不止这三年,便是以后的三十年她都会一直都在这里,活下来的才是聪明人,如她,如舒贵妃。
苏静翕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台阶,往中间走了两步,站立行礼,“臣妾参见舒贵妃娘娘。”
苏静翕没有想到她来得这般的早,按理说,以她的资历,便是和宗政瑾一同来亦是可以的。
乔静姝亦没有想到她来得这般的早,笑道,“珍妹妹快快起来吧,今日妹妹来的可真是早呢。”
若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苏静翕或许会以为是有深意的,或者是陷阱,但是于乔静姝而言,她却不会这般以为,只会当作是表面的意思。
前些日子乔家的长子强抢民女,令其投河自尽,本来这件事会如以前一般被压下去,可惜乔太师当时不在京城,没有及时的做出对策,而那户人家竟然拼了全家人的性命,立刻跑去报官,许多的百姓都知晓了,这件事自然不能够善了。
这件事还是代曼闲暇之时与她随口说的,既然都已经传进了宫里,可见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有多大,人云亦云,说的虽然不是真正的真相,但是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是否相信。
苏静翕没有问,因为她不关心,即便这件事是真的,苏静翕也不会想要看乔静姝的笑话,她的目的苏静翕清楚,正是因为清楚了,所以她才从心里同情这个女人,但也仅仅是同情而已。
露出一抹笑容,“是的呢,今日下了雪,臣妾害怕按照往日的时辰出发,可能会因为雪天误了时辰,若是失了礼便不美了。”
这话一落,周围的妃嫔或多或少的露出了几分讽刺,若是她苏静翕害怕失礼,那么便没有人是坏了规矩了。
不等舒贵妃说话,湘贵嫔首先不忿的开口道,“珍昭仪娘娘说的是呢,若是失礼便不好了呢,还好臣妾来早了些。”
湘贵嫔这话若只是听听,并不能发现什么不对劲,可是细细体会,又会觉得哪里有些不正常。
苏静翕自是听出来了,她不过是讽刺她口中的早,却比舒贵妃来的还要晚,这不是失礼是什么,或者是不比皇上晚不是失礼,比舒贵妃晚就不是失礼了?
苏静翕心里有几分赞赏,这话说的极为的有水准,只是她如今早已不是当初的苏静翕了,任人宰割不是她的作风,更是不可能有人做到。
“湘妹妹这话说的极对呢,只是本宫到底不如湘妹妹那般的清闲,大雪天的竟然去泛舟,这等情怀本宫这等粗人可是无法体会的,今日亦是下雪了,想必湘妹妹也是赏雪去了吧,那可是从晌午便开始出发了?”
苏静翕的话音才落,周围便响起了或高或低的笑声,前几日湘贵嫔听说皇上会去莲湖赏雪,便想通过此手段一鸣惊人,可惜最后注定竹篮打水,而从湘贵嫔的甘泉宫到泰和殿的路程,最多不过小半个时辰罢了,如何需要晌午便出发呢。
只是在嘲笑湘贵嫔的同时,亦无一不被苏静翕的气场所折服,再一次认清了苏静翕的改变,即使再不愿意,她们却不能不承认,这番话她们是如何都不能够如她一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亦不敢得罪湘贵嫔。
湘贵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朱唇蠕动,最终开口道,“珍姐姐不能体会便罢了,何苦来笑话臣妾呢?”
这几句话几乎是接近她的全力才说出口的,她是个聪明人,自然分得清利弊,只不过是方才自己一时脑子发热,说错了话,却不能再重蹈覆辙。
即便苏静翕这番话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却不能同样的没有脑子的去与她争辩,今时不同往日,皇上的恩宠,四皇子傍身,苏静翕与她现在早就不是一个同等的位置了,虽然苏静翕以前不如她,可是那又如何。
想要活命,就得管住自己的嘴巴,湘贵嫔暗暗告诫自己。
苏静翕听出了她话里的讨好的意思,扫了周围一圈,见没有人再敢将目光无所顾忌的放在自己的身上,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便也不再在这上面纠缠。
“不过是与湘妹妹说句玩笑话罢了,湘妹妹不必当真。”
苏静翕没有改口,依旧是以湘妹妹称呼,心里有些好笑,真是不知道自己原来亦喜爱这样的恶趣味。
湘贵嫔只求能够免受责罚,称呼相比之下便成了小事,闻言淡淡点头,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臣妾并没有当真。”
到底有没有当真便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只是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皆是一听置之,并不敢真的计较下去,否则吃亏的是谁,所有人都很清楚。
不须臾,殿内便响起了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苏静翕起身,随着众人一同行礼。
跪了不知多少次,早就从当初的稍稍不甘心变成了如今的顺从自得,想想人的心里还真是有奴性呢。
只不过若是跪一跪,他便真的能够万岁,那么跪多少次她亦是愿意的。
“平身,”宗政瑾的冷冷的说出两个字,苏静翕在他的身后,却从中听出了他的心情还不错。
勾了勾嘴角,起身入座。
照例的训话,苏静翕侧耳聆听,面上认真严肃,但是心里到底想的是些什么便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宗政瑾训话完毕,转身之际便见她两眼放空,没有焦点,一看便知方才定是没有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无奈至极,却丝毫没有生气。
“朕想着这一年宫里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喜事,便借着今日给你们升升位份吧,也算是普天同庆了,”宗政瑾随口说道。
下面的一众妃嫔皆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了上首,这一年以来,她们都近乎于独守空闺,本以来这辈子都会这样了,晋升无望,待在现在的位分上到死,万没有想到能够柳暗花明。
“既然都说了,便在开宴之前宣布吧,”宗政瑾扫了一眼下首,目光在某人身上停留了两瞬,转头,“苏顺闲。”
苏顺闲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圣旨,扬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年佳节,朕心喜悦,特此晋封,晋珍昭仪为珍妃,湘贵嫔为修容,安容华为安婕妤……”
苏静翕跪在地上,万没有想到第一个人便是她,方才还在猜测,自己晋封速度本来就有些快,或许这次会将她排除在外,可是她还是不够完全的了解他。
苏静翕趁着起身的须臾,极快的朝他露出一抹笑容,不论他有没有看到,总归是在表示自己的喜悦。
从她入宫开始,不论他赏赐了自己何物或是赐予了何种位分,苏静翕都是全然接受,从不因此表示不喜欢或是不高兴,有的都是兴奋与感激。
这一切都是恩典,都是他与她的宠爱。
宗政瑾一直在默默观察她的动静,自是发觉到了她的笑容,亦勾了勾嘴角,她高兴便好。
这么久他早就了解了她的一些小习惯,自己做的事合她的心意了,夸赞最多的便是“皇上最好了”,初初有些嫌弃,但是却是打从心底接受,若是哪里惹她生气了,她亦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晚上在床上的时候便放不开,不能投入,那他便需要开始哄人了。
轻笑了一声,这般挺好。
三千繁华朱墙内,仍得白首一心人。风起诡谲瀚如海,情深梦醒何如归?
你们以为呢?




宫姝 第一百九十章 舞女
圣旨已下,不论其他妃嫔是否满意,皆无力改变,容易满足的妃嫔自是喜笑颜开,贪得无厌与嫉妒成性的妃嫔自是闷闷不乐,从宣读圣旨过后,她们脸上或眼里表现出来的反应,便能够大抵发觉她们是哪一类人。
苏静翕扫过几眼便收回了目光,她们如何与她已然没了关系,自己在意的从来都只有那么多。
来时已经用了些糕点垫了肚子,是以此刻并不是很饿,用了几口膳食过后便再也提不起兴趣,两手托腮,两眼放在场上的歌女身上。
目光在其中一个领舞的舞女身上停留了两瞬,默不作声的转开视线,便是听瑶在旁边都没有发觉异常,而宗政瑾却注意到了。
顺着她方才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停了下来,眼里有不可见的情绪涌动,他没有说什么,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说什么。
“呀,婢妾瞧着那个舞女容貌似乎有些像珍昭……珍妃娘娘呢,”赫连灵雨有些惊讶的道,声音虽小,但是涉及了刚刚晋封的珍妃,自是足以吸引人的注意力。
纷纷将目光移向下首,在正主与歌女脸上反复比较,最后总有不长脑子的附和。
乔静姝收回目光,淡笑,“不过是长得像罢了,天下那般大,无奇不有,便是长得一模一样,臣妾亦不觉得稀奇。”
顺妃亦配合的接话道,“正是这个道理,臣妾家中,以前便有两个长得极为相像的丫鬟,众生百态,相像并不足以为奇。”
舒贵妃开了头,顺妃接了话,聪明的妃嫔自是纷纷附和,此时便是能够讨好苏静翕的最佳时机,无关自己是否愿意。
苏静翕无声的笑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下面那舞女所着甚少,莫非大冬天的是不惧寒冷么?
宗政瑾的目光落在更下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小女人不以为然,他却无法容忍,这岂止只是有些相似,远远看起来,足足像了六分。
转头招呼苏顺闲走过来,凑近他耳边小声的交代了几句,众人虽在暗暗关注着,只是并不能轻易从宗政瑾的脸上发觉出什么。
又将目光放在右侧偏上的人身上,不得不说,苏静翕的确是她们见过的美人之一,宫里虽然从来不缺美人,但是如她这般只日益夺目,不见色衰的女人却是少见,宫里的女人大多都会被消磨掉时光,褪换掉容颜,包括她们。
可惜再美又有何用,底下的那个舞女便是因为与她相似被特地选了出来,最终若是没有如愿送上皇上的龙床,就只能够送去其他男人怀里了。
不论是哪一样,都足以让她们高兴不已。
很快苏顺闲便回来了,附在宗政瑾的耳边说了几句,宗政瑾无意识的转动着扳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头瞥了一眼苏静翕,最终朝苏顺闲点了点头。
苏顺闲心里一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暗自强撑着面容,丝毫没有松动,应了声连忙出去了。
苏静翕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解,却碍于场合,终是没有说什么。
总不至于那个舞女是她失散已久的妹妹吧,那也未免太过狗血了些。
一场舞终了,一众舞女皆退下,众人只能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苏静翕越发的没了兴致,被人打量是小,可是莫名的成为了焦点,总不是那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好在宗政瑾很快便提议离场,他一走,苏静翕待了片刻,便寻了个借口回了关雎宫,乔静姝依旧没有为难她。
关雎宫
苏静翕解了披风,心里总有些不安,“你去打听一下,今晚那个舞女最后的去处。”
代曼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情况,闻言福了福身子,连忙走了出去。
“娘娘,不过是个与娘娘长得相似的女人罢了,奴婢以为并没有大碍,”听瑶见她有些郁郁不乐,只好开口劝道。
苏静翕深吸了一口气,轻笑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女人是本宫的庶妹或是什么亲戚之类的?”
若真是这种情况,那便难办了许多。
听瑶一愣,心中自知此事的严重性,“不会的吧……”
“本宫亦希望不会,”苏静翕淡淡的应道,比起这个,她担心的事情比这个还要严重许多。
她虽是女子,但是却也有些理解男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别的男人怀里躺着一个与自己的女人相似的女人,起码正常的男人不会愿意。
尤其是帝王。
泰和殿举办宴席之时的舞女,有些是宫里从小培养的,有些是从宫外请来的,只是不知道今晚又是哪般。
若是宫外,又是何人与她过不去呢。
真是得罪的人太多了……
没有等代曼回来,便传来了消息,皇上特地将那个舞女留了下来,一时之间,宫里的妃嫔都在看苏静翕的笑话,无一不在幸灾乐祸。
苏静翕却反复问询,“有没有封什么位分?或者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何处?”
袭香摇了摇头,“奴婢并没有听说。”
苏静翕在殿内走了几圈,始终有些不安,她倒不是担心宗政瑾会因此厌恶了她这个正主,而去宠爱那个舞女,只是她担心的是这背后的阴谋。
到底是何人想要夺去她的恩宠,却又不想置她于死地。
“娘娘,”代曼从外面走进来,头上盛满了白白的雪花,一入内室,便极快的融化了,听瑶连忙拿布帛帮她擦拭。
代曼却顾不得这许多,“娘娘,现在宫里都说皇上预备让那个女人侍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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